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濒危修仙门派考察报告-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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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比起普通学徒来,其实更接近那些私塾里的学生。
当然,事情总是有利有弊的,缴费学徒虽然能够从第一天开始就学到本事,不必像普通学徒那样要先替师傅做三年免费劳役,但是,师傅也极少把真正看家的本领,传授给他们。师傅的真本领,除了传授给自己的子侄外,只会教授给最殷勤、最能干的学徒,获得了师傅真传的弟子,有时候甚至比亲生的儿子更得师傅的器重,而家境相对优越的缴费学徒,是很难像缴费学徒那样对待师傅那么任劳任怨的,也就很难得到师傅的真传。
芳杏堂的主人,一开始就根本没想过要教给华灵什么“真东西”,当然什么也不教的话,平脚帮那里也是交待不过去的,所以,他打算难为一下子这个新学徒,等对方承认天分不够以后,用切药等杂事慢慢地糊弄她,尽量延长她的学徒期限――教还是要教她一部分的,只不过教的时间会比教他自己的孙子的时间花得多得多,芳杏堂的主人认为,这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女孩子本来就不适合当学徒嘛。
别看就是这么一本入门的簿子,他连他自己的孙女都没有给看过!现在给华灵看了,已经是很对得起平脚帮的那些眼药了!
华灵拿到簿子,放在手里翻了一翻,二十几页的泛黄纸张,全是手写,有图有字,记载了四五十种最通用的药草,翻完最后一页后,他对正颤巍巍走开的芳杏堂主人问道:“我已经背完了,可以开始教了吗?”
“……”芳杏堂的主人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了幻听。
应该是这个女孩子已经在别的什么地方学过了吧!联想到平脚帮送来的成药,这也不是不可能的,芳杏堂的主人很快恢复了神智,他告诫这个年幼的学徒:“你既是背会了,我就考考你看。”
他随手拉出了几个抽屉:“把这些药物的名字都报给我听。”
华灵一一都报了出来,没有错误一点,这也不奇怪,肯定是她预先学过了――芳杏堂的主人尽量不去想自己的孙子学到这个程度的时候年纪肯定比华灵大多了这一点,他想了一下,考道:“这些药,你分别抓五钱给我看。”
“五钱?”
“这是每一个学徒都要会的本事,”芳杏堂的主人说:“柜台上有秤不假,但是知道药材的分量,一抓**不离十,才是药铺伙计的基本功,一张方子十来种药,哪容得你慢慢地来回秤呢?每样抓五钱,只是开始,你要看过方子,立即记在心里,照数抓全才行。”每种药材的轻重不一,这项本事练起来可比其他行当的一把抓难多了,而且,他还可以看出这个女孩子究竟学了多少。
华灵点了一下头,伸出手去。
“你还会做煎豆腐?”后厨里的玉桂讶道,华灵把自己的“弟弟”阿兴也带到芳杏堂暂住几日,阿兴就是那个和老娘一起得了烂眼的小孩,被治好后暂时住在芳杏堂充当“老大”的便宜弟弟,一是可以替他做各种杂事,二是可以在他学徒期间充当遥控平脚帮的眼线,华林可不希望自己到芳杏堂的期间,平脚帮又退化回以前的样子。因为他年龄比阿贵更小,又有铺保,所以连芳杏堂主人的孙女玉桂都能和他单独相处,比如一起在厨房煮饭。
阿兴听了点点头,他不懂玉桂惊讶什么,帮里的每个小孩子都会做啊!他熟练地将刚买来的整块豆腐倒在案板上,用刚提来的井水洗了厨刀,左右手轮流冲水洗过,一手持刀,一手指关节轻触刀侧,刀快、手稳,不多时,将整块豆腐切成许多大小一致的棋子小方块,又取带来的量杯、量勺量了油盐,升起火来,不一会儿,将豆腐煎好,随手一挥,给每块豆腐不多不少正正好好淋上一点葱花,看得玉桂目瞪口呆:“煎豆腐还能这么做?”
“煎豆腐不是这么做的吗?”阿兴反问道。
“呃……”玉桂又问道:“你还会做什么?”
“煎鱼、烧肉,”阿兴想了一下:“老大也带着我们腌咸菜。”
一个从上到下会煎豆腐、煎鱼、烧肉并腌咸菜的帮会……玉桂简直无法想象,这究竟是帮会,还是伪装成帮会的厨房?她不是娇养在深闺的小姐,家道中落后,玉桂几乎负担起了全部的家务,可是她的刀工完全不能和眼前的小孩相比,这让她开始怀疑人生了。
………………………………
第十二章 更多的伪装
这一天,在芳杏堂中怀疑人生的,绝不止玉桂一人,她的哥哥越来越压抑不住自己的惊呼了,新来的女学徒,抓药的分量就像老师傅一样准确无误!
“华灵,如果你是个男孩子就好了。”芳杏堂的主人放弃似的叹息了一声,他已经不再想这个女孩子是否以前有学过了,因为他都做不到这么准!以这个女孩子的年龄而论,她在药材一道上差不多是个真正的天才,芳杏堂的主人甚至隐隐地有怀疑她和平脚帮提供的那两种成药是否有关,可惜――可惜她是个女孩子!否则的话,光是她显露的这一手抓药的功夫,到金函堂做个伙计一点都不难!又何必屈尊花钱到他这个面临倒闭的芳杏堂学徒呢?
可惜她是个女孩子!就算有这么一手抓药的功夫,金函堂也不会要个女孩子当伙计!真不知道她费心学这门技艺做什么,他就没想过让玉桂学啊!
华林不置可否,他现在的出身的确对他极为不利,鸡鸣村的王招娣说是良民吧,其实连贱民都不如,屈身给周大户做奴仆的田家还能靠着到城里当差翻身,王招娣理论上是个自由人,其实连她的父母都整天琢磨怎么卖了她,所以一旦离开鸡鸣村,他就把王招娣的身份给丢弃不用了。然而,要接近他所知的唯一一个与法术有关的人,双河县的新仙官,他又非得要个清白出身不可。
所以,他选择了目前的道路,先控制一个帮派,再借助帮派开道,洗白上岸。
无论是阿兴的姐姐还是芳杏堂的女徒,都是他为自己重新预备的身份,至于芳杏堂主人的叹息,在他看来不值一提,既然新的仙官是个女人,就说明仙家的规矩和双河县的规矩是不一样的,上层社会有时候会比下层社会更能接受不一样的东西,这是件很奇妙的事情,不过不难理解。上层社会有更多的资源“试错”,他们即使犯了错,荒废了学业,触犯了社会的禁忌,也很少会被逼到没有退路,下层社会一步踏错就万劫不复了。
芳杏堂的主人,就比鸡鸣村的父母要来得开明许多,在试过他的才能后,将一本砖头般厚的书籍,交到了他的手里:“你且看吧,到底,你也是正经拜了师的,可惜……”
“谢谢。”华林说。
双河县的规模,还没有大到大部分人都互相不认识的地步,何况,芳杏堂前些日子售卖的“比金函堂更好的”伤药及眼药,已经为它吸引了不少好意与恶意的关注,这天柜台上出现了一个女学徒的事情,消息很快就不翼而飞,吸引了好些闲人在门口驻足观看,玉桂的哥哥驱散了几回,都驱赶不开。
阿兴到前面来喊吃饭的时候,都被人群的规模给吓了一跳。
不过当他看到“姐姐老大”的样子的时候,他又放下心来,“姐姐老大”安坐柜台一隅,身边放着几本古书,应该是都已经翻过,而且记下来了――阿兴比在场的任何人都要更明了“姐姐老大”的厉害,他们还在平脚巷的时候,“姐姐老大”给他们的一个任务就是收罗旧书,而不管他们带回来的是什么杂书,她只要看过一遍,不但能全部记住,而且还能原样写一本出来,连字迹都一模一样,阿兴要是有这本事,何愁不发财!
周围人马哄哄,“姐姐老大”只管低头看书(在阿兴眼里是看,在其他人眼里是翻),完全不受外界打扰,一派恬然,身处闹市,犹如深山。
不,应该说周围再热闹,她也当自己是身在猴山,除自己外都是……阿兴知道她确实有资格这么认为。
他明白,其他人可不明白,当时就有两个人起哄道:“什么女徒嘛,我看是装幌子的。”“就是,她连字也不认,都是乱翻的!”
起初,还是乱喊,等他们叫嚷起来,连街面上不知道此事的人,都被吵得过来看时,女孩翻完手中最后一页,站起身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寒光一扫,问道:“师傅,今天这么多人生病么?”她的声音既清且脆,虽不响亮却犹如在人耳边一般,吵闹的众人全都听见,一时间静了下来,待反应过来后,为首的一个汉子怒道:“我哪里有病!”
“既然没病,到药铺来作甚?”女孩惊讶道。
“你就不许我家有……”汉子一句话说了一半,才反应过来这是咒自己家人了,骂道:“你这一家小小药铺,有什么了不起,不许人进么?”
“现在拦在门前不让人进的是你哎。”女孩一指门口,听到里面吵起来了,外面想挤进来的人更多了,都在喊着:“让一让,让一让,让我们看看出了什么事。”
“……”汉子又想张口骂人,旁边一个青年将他拦下,又道:“掌柜,都是市井荒唐谣传,说芳杏堂新收了一个女徒,想芳杏堂几十年不收徒弟,遑论女徒,想来定然聪明伶俐无比,所以都要见识一下,其实人之才智总是一般,不过是没有见过女人学药,等看明白了其实一样,也就散了。”
他笑意盈盈,显得一派和气,可是华林没有接下他的这番“好意”,而是冷然道:“若是不一样呢?”
“这……”青年本来想以“散人群”为由,挤兑芳杏堂承认女徒只是噱头,没想到这女童竟然要与他划下道来的样子,可是,再怎么看,也只是一个小女娃啊,能有多少本事?他略一沉吟,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其他店铺,没有你这般年纪的徒弟,如何比较?”
“有本事,不在年龄大小,”女童说道:“不如到外面比较一番,也省得你们挤得真病人进不来,赢了,我人输给你,输了――你金函堂的匾额,与我倒挂三天!”
“什么!”青年大吃一惊,没想到女童居然识破他的身份,又划出这种道来,正待回绝,旁边一群事不关己,看热闹不怕事大的闲人却忙不迭地起哄叫好:“好好好!”
“谅你们也不敢接。”女童哼了一声。
如果说什么最能让男人失去理智,女人的轻蔑绝对是其中之一……
………………………………
第十三章 小试牛刀
大酒楼前的这条大街,今天比过年前的集市日子还要热闹,连高高坐在酒店二楼的贵客们,都纷纷挪动了座位,挤到窗边来看。
但是,他们的位置虽然优越,究竟离芳杏堂女学徒的位置太远,只听到下面一阵阵“哇!哇!”的叫声,却看不清具体发生了什么,挠得心里怪痒痒的,倘若不是看到周围还有许多人挤不到圈子里,踮着脚拼命看也看不到什么,又有人爬在旁边树上、屋顶上看的话,早就下去看个清楚了。
过了一会儿,就有个机灵的酒楼伙计奔了上来,双手合得紧紧的,等其他人凑近了,才摊开双手给他们看。
“哇!哇!”等他们看清楚了以后,连这些见多识广的客商大户,也都纷纷发出惊叹――伙计手中薄薄两片不知道是什么药材,竟然被切得薄如蝉翼,不!应该说是比蝉翼更薄、更透,若不是上面还带着一点药材的淡黄,他们就算瞪大了眼睛看,都看不出伙计手里还有东西存在!
“芳杏堂?没听到过,不过,能切出这样两片,也算难得了。”酒楼中一长者笑道,那伙计却不凑趣,眉飞色舞道:“芳杏堂的女徒,可不是就切了这两片,是一次就切出了两百片,片片如此!”
“啊?”这下连那老者也动容道:“这份刀工,可是难得――听闻青州城有灯影鱼脍,片片薄如纸张,可在背后照见灯影,没想到这小小的双河县竟有能比肩的手艺,比传闻更胜――她花了多少时间切出来的?”
“多少时间?”伙计吐舌道:“您老不知道,她那刀就那么一动呀,小的们还没来得及叫数,已经切完,两百片不多不少,不到一个呼吸!”
“啊!”老者手中酒杯一个不稳,溅出数滴,沾染了旁人衣衫,不过此时,没有人再计较此事,有人道:“那把她叫上来看看。”
伙计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又匆匆而回,道:“现在已经无人敢与她比较炮制,正在比较辨识药材。”
“辨药?好哇,”酒楼里一客说道:“我这里有两束……恩,让她帮我认一下,要是她认得出来,道得出子丑,我就书信一封,荐她去州城逢春堂。”其他人也都频频点头:“就算认不出,以她刚才那份刀工,就不怕逢春堂不收,一辈子屈在这个县城,也是可惜。”
他们正议论间,忽然听到下面又是一阵大哗然,酒楼上众人不知出了什么事,个个面面相觑。
还是刚才那个伙计脚快,已经飞奔下楼去打听了,过了一会儿上来,满脸不敢置信的神色,众人再三问了,才说出原委。
方才,金函堂拿出几匣药材,华林一一辨认出来,不但能分辨出是什么药材,放在手里掂量一下,连年份、产地甚至当年雨水多少都说得不差,金函堂一干人已经面无人色,等到倒数第二匣的时候,里面是一支通体碧蓝的药草,从花到根,蓝汪汪的甚是好看,街上众人连芳杏堂的几人都从来没看到过,芳杏堂的主人一看,心里一跳:“金函堂果然本钱雄厚,备货充足,双河县一家分店,竟然连这东西都有!”
他积祖经营药铺多年,也只是偶尔听祖辈说过,此物只生长在阳州一座高山之上,背阴之处,本身剧毒无比,周围常有毒蛇毒虫伴生,三年才长一片叶子,若不到年份,只是毒药,但是等到三十年整,掘取出来,便是一味产科圣药,不管女人怎样难产,只消将整棵煎汤送下,不消一刻,包管母子平安。可是双河县一个边陲小县,纵然有这药,也没有哪家用得起,应该就是金函堂镇店之物,他也是今日方才睹得此物真面目,却没想到华林一看,拢手道:“假一抹蓝。”竟然连手都不去摸一下。
金函堂众人还来不及反应,旁边一人先嚷起来:“假货?不可能吧!你不会看错了吧!金函堂,金字招牌啊,怎么可能会有假药呢!”
芳杏堂主人一看,认得是城里另外一家药铺主人,心里忽然雪亮明白,不管是真是假,他决不会让此番比试善罢甘休,也是,金函堂固然财大势大,双河县一群本地药铺也是苦金久矣,他们不像芳杏堂一样离金函堂这么近,可是金函堂把本地有数的几家大户的生意都做了,能剩到他们手里的生意也就都好得有限了,眼下看到有斗倒金函堂的机会,他们……应该全都到场了吧。
“这真是阳州一抹蓝,”金函堂被这么一叫,只能硬着头皮分辨:“看起来质感如纸花,但是一抹蓝经过干制以后……”
“确实会如纸花,”华林竟也点头道:“这也是阳州一抹蓝的主要特点,但是,我说的假,不是说它不是一抹蓝。”
“哦?”众人都惊讶了,金函堂几个最有经验的伙计再一看匣里的一抹蓝,也都个个脸上变色,只听华林摇头道:“我说的假,是说这棵一抹蓝已经被人煎去汤汁,重新染色,效力嘛,不能说没有,但是,不能再说是产科圣药了。”说毕,扬长而去,竟是自回芳杏堂,不再比试了。
………………………………
第十四章 鹬蚌相争
县城的店铺通常不会在日落后营业,芳杏堂顺理成章地在围观众人看不到更多热闹的惋惜声与议论声中上了门板,宣布一天营业结束。然而,芳杏堂的老主人没有一点作为比试胜利者的愉悦之心,他嘴里的滋味是苦涩的,他对未来比在决定店铺歇业的时候更为茫然。
看起来是庞然大物的金函堂,县城十家老药铺奈何不得的金函堂,有财力、有古方还有真正的“阳州一抹蓝”镇店的金函堂,居然就这么轻易地败下阵来,不,别说那一抹蓝是假货――芳杏堂的主人在今天之前,可是连假货都没有见过啊!不但他没有见过,连他的父祖都没有见过!在今天之前,他都没有想到,金函堂总店为了此处分店,居然连一抹蓝都拿出来作为镇店之物,如果他那时候知道的话,也许早就设法改行做其他生意了吧!和金函堂相比,他家有什么?积祖就是几本大路的药书,一个乡下的药园,一个城里的小小门面,在县城都算不得第一,要是能竞争得过金函堂,那才有鬼呢!
到今天,他才真正了解到了金函堂在双河县的这家分号,究竟有多么恐怖的实力!过去他曾以为,若不是姓茂的县官为金函堂铺路,若是城里几家老铺联手一搏,未必没有机会,到了今日,看到金函堂展示出来的镇店药材,他才知道,金函堂为了攻下双河县,下了多么大的赌注!
这赌注根本是他们几家老铺倾家荡产都拿不出来的!有茂家在背后支持的金函堂,又岂是他们本地的小铺所能抵挡的?
然而,这一切的精心准备、厚积薄发在女徒华灵的面前,就好像一个笑话一样!
芳杏堂的主人,是华灵行过拜师之礼的师傅,他是她的尊长,她必须对他使用敬语,他则拥有对她使用体罚的权力。就是不拜师,在其他方面来看,他是从祖上那里继承了土地与南门商业街店铺的资产者,是县城里有一点儿地位的体面人士,在家,他是一家之主,他掌握着孙子孙女的婚姻与人生,他有权决定他们的继承权,或者是否出卖他们,家里的其他人,更不用说。而华灵呢?她是个北门贫户的女儿,资产与她是无缘的,这不光是因为她家里穷,作为女性,名义上她不能拥有任何财产,即使天上下金雨下到她手里,那也不是她的,是她的男性家长的,即使所谓的户主是她年幼的儿子,其实,她自己就是一份财产,这也是芳杏堂主人先前不愿意收女徒的原因之一,学得再好,她也可能随时被家人卖做丫鬟或是沦落到更加不堪的地方去。
所以,即使芳杏堂已经沦落到随时要倒闭关门的境地里,一开始,他对华灵还是拥有心理上的充分优势的,他是人,是个仅次于大户们的上等人,而华灵基本不能算人。他收下了拜师、学徒的钱财,而他不打算教什么东西,用得着教什么呢?华灵还是应该多花点时间学习怎么煎豆腐才对。
他的这种态度不能说是纯粹的恶意,而是一种约定俗成的习惯看法,一种几十年只遇到庸碌之人培养出来的自然而然的凭出身看人的作风,因此,在遇到一个真正的天才后,他的那点儿心理优势立即溃不成军。
接着,华灵自作主张地与金函堂展开了比试,完全没有问过他的意见――他是不同意砸金函堂的招牌的!是的,金函堂把他家逼入了死路,他不止一次希望金函堂消失、关门,可……他真的从来没有想过,光天化日之下,当众砸掉金函堂的招牌!
那可是有茂家在背后支持的金函堂!是光此处分店就有三十名伙计的金函堂!是在州城都有势力的金函堂!
他怎么敢当众去砸金函堂的招牌呢?
华灵就敢!
她不但敢,她还真的砸给所有人看了,假一抹蓝,假一抹蓝啊,县里的大户们不懂药理,不知道一抹蓝(即使是煎去汤汁的)有多么珍稀难得,经过今天,他们只知道金函堂的东西有假!连芳杏堂的女幼徒都认得出来的假!他芳杏堂生意兴旺时候都有联过县里大户的姻,其他几家老铺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大好的在亲戚们面前吹风的机会,他们会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拼命地吹的,反正当众砸金函堂招牌的不是他们,是芳杏堂!金函堂要是不服的话,再跟芳杏堂斗啊!斗到最后,不管哪家倒下去死了,他们都会高兴的!芳杏堂的主人知道,因为要是他的话,他也会这么想的!
什么?不是他的授意?
得了,不要说金函堂了,他自己都不愿意相信呢,一个刚刚拜师的幼年女徒,敢当众砸与他家积怨已久的金函堂的招牌?一定是老掌柜的授意啊,简直是一定的事。他否认?他拿什么否认?说华灵跟他不是一家的?在见识过金函堂的真正实力后,他知道气急败坏的金函堂要碾过他是多么地轻而易举,而他能抵挡住金函堂攻击,活下来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就是……
芳杏堂的主人想到这里,竟然有了轻微的窒息的感觉,他跟金函堂都被同一根绞索绞住了脖子,区别在于,金函堂是不会相信的,而他,他甚至不能放开这根可能绞死他的绳子。
………………………………
第十五章 商场
在芳杏堂的主人认识到自己和金函堂都被同一根绞索勒住脖子以后,晚餐的气氛就格外的沉重,起初玉桂的哥哥还在为今天战胜了财大气粗的金函堂而高兴,但是他爷爷的一句话就让这点天真的欢乐荡然无存了。
“金函堂万一报复的话,可怎么是好?”
他的孙子孙女都听懂了他这句话里隐含的凶险,金函堂有茂家的靠山,他们有什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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