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濒危修仙门派考察报告-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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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开四山不应之谜,也翻阅了许多县城档案,在建城的最初年头,隔三岔五还有报告见到夷人,引发恐慌的事件,官员查验之下,要么是某人精神紧张错认了蓑衣农夫,要么是有盗贼蓄意驱赶人群,好浑水摸鱼,真正夷人引发的事情一件也没有。一百多年下来,夷人在最临近夷区的双河县仿佛成了山野怪谈,所有人都深信当年的雷霆一击已经让夷人彻底完蛋了,就算有少数残部逃入深山,深山里缺吃少喝,他们连繁衍下来都成困难,如何胆敢反攻已经被朝廷经营的双河县呢?
就算是肖家,对残余夷人势力的评估也是最次的一档:他们在全盛时期尚且不是朝廷大军的对手,他们与妖鬼有交往的王族和高级祭司已经团灭,逃走的只是几个还没有资格参与大典的毛头祭司与武士而已,失去了偶像、法器、师傅,躲在有瘴气保护的深山里也只是苟延残喘,还能升级反攻?他们对派肖如韵到双河的指望也就是她在与凡人官僚的斗争中不十分吃亏,好将来做他们与凡人间的代理人,而不是指望她去单挑夷人势力。
“是不是夷人干的,姐姐,我们要是遇上了,不就知道了吗?”对于有没有夷人在这一带出没抓人,还有谁比华林更清楚的呢?
“哪有这么巧就碰到呢?”肖如韵话虽如此说,但是,对这些奇怪的失踪事件,放一个诱饵……可能真的会遇上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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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布饵
负责担任诱饵的人选,不用说,肯定是华林,虽然肖如韵所看的双河县案卷中的失踪人口是以青壮男子为主,与华林的体貌特征并不十分吻合,但是据双河县本地的风气来看,大概只有青年男子失踪会被上报,因为他们负担着赋税与劳役,人不见了,地方才要造册上报,而许多妇女因为不负担劳役赋税,从来不在册中,生死都不在统计之内,何况失踪?对于衙门来说,负担着税收劳役的青年男子失踪了,是个必须记载一笔的问题,某个从来不在册的女子失踪了……找回来是能为衙门增加税收还是能担负劳役?所以上下一气,只当这些女子从来就不曾存在过。
肖如韵原先还不曾想到此节,倒是华林先说:“既然有一家子失踪的,怎能说那些人不对妇女下手?”
她一回想,就想起案卷中那些全家失踪的,都是只有男子,难道事情这么巧合,失踪的人家全是光棍?华林又信誓旦旦,说失踪人家里确有连猪都丢下,但是幼小女童都失踪了的事情,所以决定还是以华林为诱饵,再说,若是她做诱饵,总不见的吃了伏击后指望华林救她。
于是肖如韵就要变作别的什么,否则这样一条威风凛凛的大汉,走在路上是无人敢于拦阻了,夷人见了恐怕也不一定敢动手,既然要与女童华林同行,那么不管是变蛇还是变鸟都不适合,她想了一下,也没与华林打招呼,就往地上一坐,身体一团,变成了一只金眼白鼻子的黑猫,四爪踏雪,尾巴尖一撮白毛摇啊摇。
华林一看毛团就僵硬了:“姐姐,我怕猫。”
白鼻子黑猫耸了一下脊背,不接受他的说话:“你不怕蛇,却怕猫?猫有什么可怕,我又不会抓你,你抱了我走路就是,谁也不会疑心,遇到凶手,我逃开也不会有人注意,换做是犬,人家就要奇怪怎么不护主人。”
我根本不是怕猫挠好吧,华林听了心里暗暗叫苦,他因为一桩心病的缘故,上辈子在家里养了一堆手感很好的毛团,有带翅膀和不带翅膀的猫狗各一打,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兔子七只,深渊里捕获的兔耳魔一只……每天早上都要撸一遍才开工干活儿,穿越到现在还没撸过呢……等会儿把肖如韵也给撸了怎么办?
“我,我要抱了你走路的话,人家从后面过来,我和你都看不见。”最后,他勉强找出这么一条理由。
肖如韵金色的猫眼中黑色的瞳孔瞪得大大的,尾巴又来回甩了一下救命!这动作越看越像……像啥华林可不敢说,怕把原主从深渊里给召来猫脸一扭:“你这个怕猫的毛病还是早点治好的好,我肖家养了不少猫,你到那里动弹不得的话会成笑话的,不过,要防备背后袭击这点你也说的是,我就变个蝴蝶呆在你头上,怎样?”
蝴蝶跟毛团毫无共同之处,华林自然点头应允,肖如韵瞬间就从奶猫变成了一只黑色金斑点蝴蝶,翩翩飞到他头顶上。
“姐姐,为什么你不管变作什么,都有一点金芒?这要是遇到敌人,不是很容易露馅吗?”
“……”肖如韵不答,她自然知道这点固定处极容易为人所趁,可是她的家门衰微至此,家族里的丹药灵芝等批量生产,每月都有领的东西还尽是些残次品,几年才有可能领一次的法器就更没有好的了,她现在这一身差不多是把全家所有的都带出来了,数量上是很充足,质量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当然更不足为华林道。
华林也只当作现在是诱饵时间,她故意不与自己说话免得引起人疑心,就不再与她说话,径直出了庙门向群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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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鬼影
“山外人里,也有很厉害的人。”乌吉达沉默地想着:“但是,她这次是抵挡不了的。”
在她的身边,是一队队的夷人武士,她能从他们衣服上微小的绣花和盾牌上的装饰辨认出他们是属于哪个土司支系的,就像辨认她自己的掌纹那么容易。每个年幼的夷人都要从小背诵家谱,外来人会惊讶于连一个小孩子都能一口气背诵出四十代的家谱,这不光是为了纪念祖先的荣光,也是为了实际的需要。
夷人与夷人之间,因为实行奴隶制度的缘故,绝不是和睦的关系。
邻人在夷人的眼里不是同类,而是猎物,一个夷人倘若不幸因为追逐猎物之类的缘故在山中走远了,踏进了另外一个土司的地界,他就很可能像山外人一样被抓起来卖掉,沦为奴隶,解救自己的唯一办法,就是在买主家里背诵家谱,如果他背诵的家谱能证明他确实是个土司贵族后裔,买主就会派人到他的家里索取赎金,他也就因而能获得自由,如果他不是个贵族,背诵家谱也不是完全的无用功,当地的夷人可能和他有着亲戚关系,那么他会被接纳到“亲戚”们家里,由“亲戚”们担保他不会逃跑,这样他就能方便地获得类似于佃户的身份而不是沦为奴隶。所以,每个夷人的小孩,都迫于可能沦为奴隶的阴影,要从小背诵长长的家谱,不像那些因为和平生活而怠惰的山外人,连自己爷爷的爷爷的名字都背不出来。
沦为奴隶夷人们知道这件事有多么可怖,他们对此没有一丝一毫的绮丽幻想,当一个新奴隶到来的时候,做主人的会狠狠打上几次,直到他看到主人的阴影就发抖,然后指着几样要用的农具念给他听,复述不出来就再打,等教会了农具相关的词语,就到了新奴隶干活的时候。等一个奴隶老了,或者主人认为他不能干活的时候,就会往他的后脑砸一棍,这种行刑是公开的,为的是不让其他奴隶抱有“偷懒”的想法。有些山外人愚蠢地以为自己是贵重的财产,啊,的确是,如果他们健康强壮能干活的话,土司甚至有可能提拔他们做到佃户或管家的地位,但是,一个不能派上任何用处的奴隶,不管他们的无能是因为桀骜不驯还是单纯地因为年老疾病,在土司的眼里就只剩下最后一个用途:用他们死亡时的惨状去吓唬其他奴隶。
所以夷人们轻易不会离开自己的山头,他们憎恨和嫉妒自己的邻居,彼此之间为了夺取土地和奴隶征战不休,乌吉达才那么一点儿大,但是她已经亲身经历了好几次像模像样的战斗了。她的父亲每年都派出武士和祭司,向周围的夷人贵族与土司宣战,或是悄悄地掠取奴隶,奴隶贩子每次来到派刚嘎拉土司家的地界,都会看到被捆绑起来的俘虏等待出卖。派刚嘎拉家会卖掉从附近抓来的奴隶,换取奴隶贩子从远方运来的其他奴隶,这看起来似乎是莫名其妙,画蛇添足,其实非常有必要从附近抓来的奴隶熟门熟路,容易逃回自己家去,只有从远处贩来的奴隶才不容易逃跑。
夷人们因为这种血腥的制度而强壮起来,在夷人当中是没有弱者的地位的,即使血统再尊贵的土司贵族,一旦他不能在与邻居们的征战中得胜,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领地被蚕食,奴隶被掠走,最后无路可逃,相反,那些有力的家系,能够从邻人那里抢到土地与奴隶,从而强大起来。经历了两百年的沧桑岁月,双河县的驻军后代早已不识刀剑,这些勇猛的夷人战士却因为彼此吞噬血肉而毫不懈怠:他们夜夜围坐在火堆边,将自己的武器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他们不识文字,不吟诵诗歌,战争就是他们的娱乐、他们的日常和他们最终的归宿。
现在,大祭司说,到了他们饱餐的时刻了。
乌吉达一辈子都没看到过那么多的夷人战士,他们的数量超过了她父亲所有的战士、佃户以及奴隶,她以前做梦都没有想到过,在一道一道的山梁背后,生活着的山民居然有那么多。他们中的许多来自于不亚于派刚嘎拉土司的显赫家系,也有一些来自于某个不属于土司的独立的夷人小家族,除了真正的夷人战士以外,队伍里还有很多没有家名和姓氏的奴隶娃子,他们和真正的战士一样眼睛里闪动着渴望战争和鲜血的光芒每个人都企图复制派刚嘎拉土司家三管家的命运,依靠胜利从一个卑贱的奴隶上升成为土司的管家,拥有属于自己的奴隶。
所有的人都汇集到了大祭司的麾下,听取他的命令,他在过去的岁月中一直指引着他们,没有一个人怀疑他的权威,他的占卜从来没有出过错误,不仅普通的战士,甚至尊贵的土司都会在他的身前弯下腰来,祈求他的祝福。大祭司一声令下,他们就抽调出了最精锐的战士与祭司,自备口粮、武器,跟随着他来到陌生的山外作战。
乌吉达也对大祭司的力量毫不怀疑,她根本没有想过她遇到的那个小姑娘有抵挡大祭司的可能,她是很能打,而大祭司是超越一切的。如果是其他人,她会尽全力要求绕开鸡鸣村,而什么能阻拦大祭司呢?更不用说随行的有那么多那么多强壮勇敢、训练有素的夷人战士了,天底下根本没有可能胜过他们的!
但是……乌吉达自从跟随大祭司出发后,有两三次在大祭司的身边看到一个奇怪的生人,他穿着和普通夷人一样的黑衣,面貌和谈吐依稀也像夷人,但是他不是夷人!乌吉达非常肯定这一点。
她没有把她的发现对任何人说,大祭司是不会随便和什么人交谈的,她心中那股奇怪的不安应该只是因为她担心自己想要掳获的目标落到了别人手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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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夷人的计划
乌吉达对她预定的目标没有特别的憎恨,当然,她是要把她抓回去的,如果她不肯的话,乌吉达知道怎样把她捆起来,蒙上黑布,放到马背上,等到了派刚嘎拉土司的大屋,才摘掉蒙布,之后,会给她喝点水,等到她足够听话,才给她一点粑粑吃这一切凶狠的计划都来源于她对千百次地看到她的父亲和兄长们的行为的模仿,而不是恶毒和恨意。她的亲人们一次次地以身作则,教会小乌吉达看中什么就去抢,所以当乌吉达看中了什么以后,能想到的自然也就是抢了。
她在回到派刚嘎拉土司的地界的时候,本以为还需要耐心等待好几年,等到大祭司传授给她更多更厉害的法术,她才能重新去和那个小姑娘较量一下,没想到当她回去找大祭司的时候,大祭司根本没有听她的报告,直接告诉她,时候到了,准备出发。
“但是”乌吉达的话语淹没在了鼓声和号声之中,又有一位尊贵的土司来拜访大祭司了,因为夷人们彼此仇视和掠夺的缘故,哪怕是土司也必须带上许多全副武装的护卫才能出门,当他进入主人的屋檐之下的时候,他的亲信武士们也必须一同进入,即使在大祭司的地盘也是如此。于是,大祭司的屋里就没有乌吉达的站立之处了,她只得怀着没有报告上去的情报退了出来。
院子里是她先前没有注意到的人们,她的眼睛随便一望,就看到好几个和她一起接受祭司训练的土司儿女,现在她知道了,他们也跟她接受了一样的命令。他们没有遇到厉害的山外人,反而得到了丰富的收获,而且都抢在受伤的乌吉达一行人之前回到了大祭司身边,向大祭司回报了他们的侦察结果。
难怪大祭司不听取她的汇报了,大概是以为她带回来的,也会是一模一样的报告吧,毕竟,乌吉达可是比他们都强啊!
“山外可抓的奴隶,就像雨后的蘑菇那么多。”一个曾经在摔跤比试中输给派刚嘎拉土司家三管家的邻人武士说道,他举起手,向其他人展示他在突袭当中获得的战利品,他的手里满满的都是银质的戒指和耳环,另外一个乌吉达击败过的武士则自豪地说他在这次侦察行动中抓获了六个奴隶,他已经把他们全部卖掉,换取了更好的武器和一匹马,预备在下次行动中获得更多。
他们的眼睛看到乌吉达,都向她表示了敬意,他们知道她是有名的派刚嘎拉土司的女儿,也知道她是一个多么厉害的祭司,他们不安地收起了自己的战利品和牛皮,觉得在乌吉达的收获面前,他们的这点儿功绩都是不值一提的。乌吉达沉默而傲慢地走开了,她的确是失败了,她不会就这点说谎,但是她也没必要把真相告诉这些冤家,让他们炫耀他们抓到的兔子吧,等乌吉达抓到了她的猎物,那才叫好看呢!
所以,她不再企图把发生的一切告诉大祭司了,虽然让大祭司知道一切比较好,可有什么要紧的关节是他占卜不到的呢?又有什么力量能够拦阻他呢?既然没有,乌吉达何必让自己暂时的失败成为那些蠢人的闲谈呢?
何况,她就是想再告诉大祭司什么,也没有时间了,第一批侦察者带回的战利品轰动了附近的地区,一些原本没有参加远征计划的土司与夷人战士如今都热切地期盼加入了,而已经加入的夷人们日夜数着出征的日子,没有人再费心去把俘虏转化成奴隶,被抓回来的奴隶全部被他们的主人以低价卖掉,换取了更多的武器、马匹以备下次的远征。每个人都说,大祭司已经许诺他们,这次要打开山外人的城市,狠狠地抢上一把。
“山外人的城市!”一个年轻的祭司对他的亲族渲染着:“在高高的城墙后面,是比你们这辈子见过的更多的人口!铺子一家接着一家,米、面、盐、肉和金银就像山一样多!”
乌吉达没有见过山外人的城市,她这辈子都没有见过一座城市,不过她知道山外人有城市,那是大祭司告诉他们的,大祭司什么都知道,很久以前,正是大祭司教第一批夷人翻过青山,从山外抓来了第一批山外人奴隶,也是他带来了奴隶贩子,从此有力的夷人贵族只要能抓到奴隶,就不愁吃喝享用。所有桀骜不驯的夷人都听从大祭司的教导,不单是因为祖传的教训,更因为是他带来的这些好处。
她知道这些话语能在习惯了战争掠夺的夷人当中引发何等样的欲火,但她也没想到汇拢在大祭司麾下的夷人这次会有这么多,大概是他们最远的亲族的亲族,都听到了大祭司要为他们打开山外人城市的话,赶来准备发财了吧。大祭司从早到晚接待那些来访的陌生土司、夷人还来不及,哪里有时间听取想来和别人没什么两样的乌吉达的报告呢?
到了出发的那天,源源不绝赶来要和他们汇合的远方夷人还络绎不绝,好在夷人们的队伍在外人看来或许混乱不堪,在他们内部却有着严格的秩序。每个夷人都紧密地团结在他们的土司的身边,如果他们没有土司,就团结在他们家系的身边,一个派刚嘎拉家的战士决不会和一个黑刚勒补家的战士走在一起,一个派刚嘎拉家的奴隶也决不会和一个黑刚勒补家的奴隶走在一起。因为信不过他们的邻居,每一家夷人都按照他们平日出征的习惯集合走路,更别说让他们按照兵种打乱重编了。
不过,大祭司也没有想过把他们打乱重编,这些夷人都是见过生死考验的老兵,他们懂得勇敢冲锋的重要性,他们能够熟练地使用刀剑弩矛,这些用来对付享受了两百年和平时光的山外百姓已经非常足够,至于山外人的军队他看向那个夷人打扮的陌生人:“你的主人的消息是确实的吗?”
“仙官不在城里,”那个人再次向他保证:“其他人不足为虑,眼下正是大好时机。”他的脸上挂着奇怪的笑容,那笑容大祭司好像在哪里见过,却一直想不起来,他努力地回想着,仿佛那很重要,于是忘记了其他该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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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祸水
连感知敏锐的乌吉达都没有多加提防的陌生人,其他人更是不放在心上,他们的全部心思都用来预备即将到来的战斗,以及对战利品的渴望之中,乌吉达也不例外,她是知道自己将会得到多么贵重的战利品的!不是金子、银子、首饰、牲畜、奴隶或花布,而是一个其他人都想不到的丫鬟!乌吉达已经为她设想好了她未来在派刚嘎拉家的铺位,以及将来在乌吉达夫家的铺位,她当然是要作为乌吉达的陪嫁丫头的!其他一百个丫头拿来换都不行!
乌吉达要抓那个小姑娘做陪嫁丫头的心思和愿意和她同生共死的誓言听起来似乎很矛盾,在小乌吉达看来却是再自然不过,夷人的新嫁娘不像山外人的新娘那么没有地位,在他们的谚语中,有着“压不住婆家的姑娘不是好姑娘”这么厉害的话,在山外人里这事是无法想象的。山外人会说:“低娶媳高嫁女”,而在夷人的风俗中则是相反的,每个夷人都以娶到土司的女儿为光荣,所以,当山外人的母亲教导女儿要乖顺驯服否则没有婆家要的时候,夷人的母亲们则教训女儿如何摆出架子来制住婆家,一个有地位的新嫁娘的陪嫁丫头是任何人都不能欺负的,当新娘不能反抗其他人夺走或欺负她的陪嫁丫头的时候,她就会自杀,而她的娘家则会兴起所有的兵马,用刀剑来报复他们女儿所流的血。
“男人要战死,女人要为丫头死。”乌吉达是信奉着这样的祖训长大的,她对此毫不怀疑,她也无法想象自己被夺去了陪嫁丫头会是怎样的情形:夷人是不会用土地为女儿陪嫁的,除了衣物首饰,最贵重也最大宗的就是陪嫁的奴隶了,因为普通的掠夺都发生在荒野中,所以掠到的奴隶以青壮男子为主,加之女奴不易逃跑,所以一个女奴的价值是一个男奴的两倍,如果一个夷人新娘的陪嫁丫头被夺走,那她就跟沦为乞丐没有两样,到了那地步,她跟死了又有什么两样呢?
这不是说她把那个山外人小姑娘与随便的什么临时被给予她的陪嫁丫头等同,而是乌吉达从未听过更复杂的社会关系,在一个奴隶主家庭长大的小女孩,除了奴隶主和奴隶,并不晓得其他能在一个屋檐下的关系。当然,派刚嘎拉土司家的领地上也生活着许多夷人平民,每当过年过节,土司婚丧嫁娶,他们都要来送猪送羊,土司出征的时候,他们要自带武器干粮陪同出战,土司家的土地要耕种收获的时候,他们要免费过来为土司干两到七天的活,但是,乌吉达不想将山外人小姑娘放在那么生疏的境地,她想要对方跟她在一个屋子里住,每天都能看到对方,这就只能把对方抓为丫头才行了――土司的管家都另外有屋子呢!
她的这番盘算,华林自然无从知晓,对未来可能能成为两个土司家族兴兵起干戈的祸水丫头道路,他倘若知道的话,肯定也是敬谢不敏的,不过命运常爱和人的心意作对,比如他现在……
“叔叔,我要去的是岩头村。”他严肃认真地向被他称为叔叔的男子指出这一点。
“去什么岩头村?跟我回家,”男子嬉皮笑脸地指着双河县城的高大城墙说:“你娘在等你呢。”说完,不由分说地拽着他进了县城的北门,而那几个装模作样看守大门的士兵对此熟视无睹,华林仿佛听到了头顶那只黑色金斑蝴蝶发出的磨牙声。
明明上次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华林还记得他第一次到访双河县的时候搭车有多么地顺利――好吧,他进城后车主有些不顺利,可是,今天是怎么回事?
他已经第二次企图上路却被硬拽回城里了!
虽然拽他的人同上次的不是同一个,可他们带他去的目的地却惊人的一致!
“徐妈妈,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货色!”男子一进院子,就再无顾忌地大声嚷嚷起来:“看这皮肉、这长相,包管过了两年就是个标标致致的小娘儿!大酒楼里的那些头牌每没一个能比得上她的!”
听到他这通嚷,两三个穿红着绿的妇人簇拥着一个满脸横肉的老妇走了出来,那老妇喝道:“你这光棍,不要又拿……”话说到一半,望见华林,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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