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濒危修仙门派考察报告-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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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肖如歌却毫不在意,她周身洋溢着暖意,一方面,身为娇生惯养的肖家小姐,她还从未徒步走过这么漫长的道路,这次的运动量赶得上她平时一个月的,能不走得浑身冒汗吗?另外一方面,就是她觉得脱离肖家只是片刻的事情了,想到从此能做上常家的媳妇她已经将“五姨”“五姨父”的称谓偷偷地省略成了“姨”和“姨父”,将“外甥女”说成“小女”而未被驳斥,再进一步改称“爹娘”“媳妇”可不是板上钉钉的了?兴许常延寿夫妇马上就会改口而不必等她正式踏入常家大门她的心中就洋溢着对未来幸福生活的喜悦和温暖,再也感受不到周围的寒冷了。
她怀着对做常家媳妇的甜蜜憧憬,在山谷入口处再一次高高地扬起了符牌,周围山崖上依附着的山爬子嗡嗡作响,纷纷爬动起来让路,常家夫妇闻到空中传来的稀薄蜜芝香气,俱都喜上眉梢,二人彼此间连望都不望一眼,争相往山谷中踏去。
就在此时!
所有的山爬子一起凌空飞起向常延寿夫妻扑来!
“这!”肖如歌的小脸都吓得煞白,她知道自己这次闯祸了!害死公婆的罪她是怎么都弥补不了的!想到那种悲惨的下场,她发疯一样地将手中的符牌扬了又扬,符牌被她的灵气所激,放射出白炽的光芒,可是没有用!那些山爬子反而更加疯狂地进攻了起来!
“贱人!”“贱人!”常延寿夫妻不约而同地怒骂道,他二人夫妻多年,不得不说于骂人一道上颇有默契,一个字都不带差的,听得背后的华林几乎要笑起来,当然他二人也绝非只有嘴炮,而是在骂人的同时也一起祭出了法器:常延寿是一支极细极长的绿色细剑,倒有三分像是华林前世预备当血鸦时选用的武器,他妻子是一把银色的羽扇,扇面上有银色的火花不时闪烁,随着二人唱咒声,只见绿色细剑凌空而起,在空中大开大合,像割草一样斩杀着那些山爬子,银色羽扇在胖妇人手中亦是连连挥动,一道道银色火光从扇上升起,灼烧迎面扑来的山爬子。
这番应变动作看得华林直摇头,他原准备有机会的话动点歪主意的,然而常延寿夫妻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们不值得他那么做他还记得肖如韵是如何与夷人大祭司战斗的,她一边用叶片状法器防御一边用强力的雷符进攻,而这对夫妻却办不到这一点,他们的法器也很稀松平常,也许比肖如韵的好一点儿,可也好得极为有限他真不知道肖如歌是看上他们哪一点了!连对付守门的山爬子都如此吃力,如果没有肖如歌带路的话,恐怕他们连芝园的门都摸不到!
“啊!”常延寿发出了惨叫,他为什么要猪油蒙了心,居然听从那个贱婢的谎话,跑到芝园来偷肖家的灵芝呢?他当然绝非对偷肖家的灵芝感到后悔!他勤勤恳恳地替肖家干了那么多年,收获不过是一些不值钱的丹药,肖家的灵芝理应有他的一份!还有他妻子作为肖家亲属的一份!他这不是偷,是来取得自己应有的那些!他后悔的是明知道肖如歌这个冒牌货没有陪嫁,还听信她可以偷来肖如诗的符牌带他们偷灵芝!当然,他发出惨叫的根本原因是疯狂涌来的山爬子越来越多,他的细剑来不及斩杀,有一根已经爬到了他的脚背上,细刺戳穿了他的袜子开始喝他的血!
“啊啊啊”肖如歌也吓得放声大叫起来,一心要过后院妇人生活的她何尝见过如此血腥的战斗场面,再加上眼看着常家夫妇即将双双战死于此,她预备跳上的常家大船竟然比肖家沉得还快,能不让她惊慌失措吗?
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叫反而让常延寿沉下气来,他喊道:“如歌!”
肖如歌正慌时听到自己名字,本能地应了一声是,常延寿随即叫道:“如歌!这些山爬子要喝的是人血身为常家的媳妇,你应该知道怎么办没有让公婆死掉媳妇活下来的道理!常家的香火还等着我们去守护呢!”
是呀,和公婆的性命比起来,媳妇的性命算什么!这是肖如歌很懂的道理,媳妇理应为公婆奉献一切,在凡人中,媳妇为了养活公婆而自愿被卖做娼妇或是真的被一刀刀切了卖掉,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她哭着点了点头,将符牌远远地扔了出去,举步踏入了山爬子的攻击范围。
嗜血的山爬子一瞬间爬满了她的全身,朝向常延寿夫妻的攻势明显少了,常延寿松了一口气,继续喊道:“如歌媳妇好样的,以后我儿再娶,一定叫她在你的牌位前行妾礼,感谢你为常家香火延续做出的贡献!”
被山爬子包裹吸血的肖如歌闻言,含泪绽出了一个微笑,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牌位被常家作为主母高高地供奉起来的样子,常家以后千秋万代的子嗣和他们的媳妇儿,都会在她的牌位前顶礼膜拜作为一个女人,能这样,真值啊!
借着如歌的牺牲从山爬子中逃出性命的常延寿一瘸一拐地往来路逃去,他同样逃出一条性命的妻子刚刚回过魂,就又抱怨了起来:“我儿还没娶,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就丧了妻,真是晦气!这个贱人冒牌货真是临死都不叫我家安生行妾礼,这哪个仙家的女儿肯!”
常延寿呲牙咧嘴地一笑,一半是疼一半是得意:“我哄她的话,你便当真了?左右又没个聘书,便是她老子亲到,我也不认!”
他妻子闻言方才笑了,又道:“这肖家眼看药丸,你说咱儿娶哪家的小姐方不辱没了?”
“横州的姜家前几日”
“那种蛮夷地方的姑娘,我是看不上。”
“他家世代做着州官,虽比不上云、青二州,想必陪嫁不少”
两人谈笑风生间渐渐走远,又不时为近在眼前却终没缘到手的灵芝悲叹,当然那全是肖家的冒牌小姐的错,若是正牌小姐,想必符牌就大有作用,可破里面一切机关让他们尽情搬空,所以终究还是如歌的错,谈着谈着,曲园已近在眼前,二人从肖如歌处知道这里不过是肖家人游乐之所,也不以为意,缓缓从银装素裹的桃树下走过,继续向前。
“哎?”常延寿突然觉得自己的脚疼还没好从山爬子的包围下逃走后已经敷了灵药,照说该完全不疼了怎么又疼了?是刚才的战斗太激烈留下的后遗症吗?
可是怎么连腿也疼起来了?
难道难道这一切都是幻觉?是那个冒牌丫头搞的鬼?她没有被他三言两语哄得奉献自己?他们夫妻二人还在山爬子的吸血包围中,而她就躲在一边欣赏她骗局的最后一幕?贱人!贱人!贱人!世界上怎么会有肖如歌这么卑鄙恶劣的女人啊!
他一想到此,根本顾不上招呼自己妻子,拼命向前飞奔,同时用尽了打他出娘胎后学来的一切恶毒和肮脏的词汇咒骂没被他利用反而倒过来利用了他的肖如歌!还有那个害得他放松了警惕的老婆!他回去就休了她!
一道耀目的雷光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看到的最后一样东西。
“切。”华林放下他用来将山谷入口伪装成曲园的蜃珠,顺手捡起了他的细剑,被雷光烧成焦炭的常延寿身上留下的东西就只有这样没被灼坏了,至于被山爬子紧拥的常延寿老婆,他就更加没有兴趣了。
用蜃珠改变周围地形地貌,欺骗常延寿夫妇自寻死路,这一切和肖如歌的自寻死路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是因为他想进入山谷的话,自然需要几个自愿去踩陷阱的家伙恩,才两关就不行了,他们真没用。
“筚路蓝缕!”他举起捡来的符牌,喝出从肖兴龙记忆中搜来的咒语,果然面前浓雾散去,芝园的一切在他面前霍然洞开。
………………………………
第七十三章 芝园
芝园不愧为肖家的根本重地之一,华林一踏入就感觉到周围弥漫的灵气浓重得宛如实质,与奇云峰上其他地方大不相同。他举目望去,只见环绕芝园的山谷之间,尽是奇松巨石,中间又有三十六道活泉,汇聚园中成一大湖,湖上列岛三处,山谷与湖中小岛皆如刀削斧凿般陡峭险峻,连泉溪底部的石头都锋利如刀,教人一看不知何处落脚。
这当然是肖家有意的布置,却也不是为了防盗能摸进芝园的人,有谁还能怕这个来?肖兴龙身为肖家看重的未来第四真仙,自然学过不少有关于家族培育芝草的知识,而今这些知识都被华林所得,他也因此知道了,仙家灵芝,习性与凡物不同,就像名贵的药草往往喜阴不喜阳,这些芝草好的是高山深谷、岛屿积石,把它们栽进平坦菜园怕是一天也活不了!
其中道理,华林不难明白,药草生在阴处,生长不易,药性能积累起来,若是在阳处用肥料猛灌,长得倒是肥大,药性就差了老远,这些仙家灵草所喜爱的地方,越是险峻难入,越是不怕凡鸟凡兽冲散,能积成灵气之处,不像平坦之处灵气容易逸散又有人来往打搅,也亏得肖家在这一方小小天地里,硬是大兴土木,修造出了这些人造天堑、海上仙山,用以培植灵草,炼制丹药,只可惜千年苦心造就的一方福地,眼看着一朝就要囫囵整个落入恶敌之手了!
肖家统治青州千年,没有几个仇人,那是只怕连肖如歌都不会相信的,而这次来袭的敌人,不管与肖家有没有旧仇,凭这副一上手就开打的姿态就绝非什么善类了,华林从肖家统治下最偏远最穷苦的鸡鸣村一路走来,若说肖家统治下是什么人间乐园是绝对哈哈大笑的,可是如此凶残的敌人,万一得手后会善待其他人吗?哈!
他想起了在双河县的废墟里辛苦忙碌的女仙官,想起终于可以看到家业重整的芳杏堂老师傅,想起了走上正轨的平脚帮众孩,他们还不知道,他们至今为止,所有的努力,可能都是……注定徒劳的。
“蚂蚁女王在阳光下骄傲地看着自己的众多子民与繁盛城市,而远处,象群正在朝此走来……”这是嘉罗世界的一首古歌,古得如今只有孩子们才会把它当童谣唱,现在突兀地又在华林的脑海里回想,他仿佛再一次进入了在嘉罗世界毕业典礼上进入的幻象那是狂舞纪元最后一刻的音像记录,一个最后的女幸存者佩戴着她刚刚发明的记录宝石行走在正从九重天上向下坠落的浮空城里,在她的脚下七倒八歪着一具具身穿华丽法袍,佩戴王冠的巫师尸体,她们都有着一模一样的年轻美丽的面孔,除了嘴边的血迹之外好像正在沉睡,女幸存者的目光转向水晶窗外,窗外是被飞速下坠的浮空城撇下的层层白云和急速接近的大地,还有窗户上反射出来的影像中与地上尸体长着同样面孔的女幸存者和突然从她嘴里涌出的鲜血。
嘉罗世界会对每一个从巫师学院毕业的学生强制播送这幅不受欢迎的古代幻象,其目的显而易见,然而能把这幅幻象当回事的人不多,华林也没有放在心上,今天竟然会突然从记忆深处浮起,让他感到了又一丝不安都是自己目前的状况太弱小了,他想,随后就把精力集中到了眼前的目标上。
肖家人显然已经先来了一步,肖兴龙记忆中那些培植了大量灵草的大石巨松底下都空空如也,有些地方还留下了因为匆忙采掘造成的伤痕,不过华林并未因此失望,他早就对此做好了心理准备,事实上,他正是考虑到这点才来的只有灵芝都被挖走以后,肖家人才会撤走防卫,现在确如他所料,而那些芝草被挖走是不假,他们能挖干净才怪!
多年生长的仙草,和多年生长的凡草一样,会把最宝贵的一部分藏在根部,埋在深深的地下,肖家人固然挖走了绝大部分,但是华林相信还有一小部分是他们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下没那个功夫找到的,这一小部分对他一个人就已经太足够了他又不用和几千族人分享。
而怎么找到那些深藏在地下的仙草呢?
他的天眼连梅林法阵都能看穿,还怕这点泥土?
不一会儿,他就在离一棵七八百年的松树一二丈处搜得一物,状似螭形,大如书袋,急忙取出预先画好的开山符在四面贴了,拿了常延寿的法器当作铁铲挖将起来,采掘灵草不能用凡铁,以华林的身份也不可能取得肖家采掘用的玉铲金击等物,之前华林与蒙班女孩做交易时有意囤积了一些法器碎片以备此用,倒没有想过今日会有一件法器送上门来若是常延寿魂魄未散有灵,看到自己的贴身法器被这小女孩这般使用,定然气歪了鼻子然而要不是他作孽在先、渎职又在先,别说法器白白送到华林手里,此刻一场泼天大祸晚来几年都不是没有可能所以华林这么干也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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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夜入
烈日当空。
蟹妖活了两百年,自诩见过不少世面,比寻常村夫那是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可是眼前的奇景,它此生还从未见识过时间已近子夜,黑夜笼罩整个青州城,平时到这个时候,就是最喜欢趁夜寻欢作乐的花花公子们也到了酒醉归宿的时刻,大街小巷只有巡逻的更夫走动了,但是在今晚,每条街巷上都蜂拥着无数的人头,大声议论着这前所未有的景象整座奇云峰被无数飞舞的白色花瓣包围着,在一千个太阳的照射下通体白得放光,仿佛整个变成了一座通体晶莹剔透的巨大白色琉璃宝塔。
“瓜子!茶水!糖果!”“猪头肉!喷香的猪头肉!”“香煎小鱼儿香煎小鱼儿”“酒青竹居的好白酒!”小贩们挑着担子推着小车在人群当中挤来挤去地做生意,而结果也如他们所愿,住户们把桌椅板凳都搬了出来,一边谈天说地,一边大嚼刚买来的夜宵,彼此交换着对此事的意见:“肖家一准儿是有喜事!依我看,他们的老祖大概是要大婚!咱们老百姓结婚,都要在门首扎个彩楼,这真仙结婚,还不把整个奇云峰都好好整整?”
“依我看,他们是要办个大大的祈福法会,你看这不每层都点起大油灯了么,还有天上的那些!”另外一人则想到了其他方面:“这些油灯怕得有缸大!”
“缸大?老兄你真是没有见过世面!这可是真仙肖家!怎么会只有缸大,你当是你家做法会啊,他家每一个啊,都有船那么大,灯绳比缆绳还粗,都是新丝做的,里面满满地都盛着香油,不,是顶好的奶油,都按夷外人的法子用油和了糖、鸡蛋,拿胭脂海草染了色做了五色花,什么牡丹啊,芍药啊,都做得跟真的一样,包管你们用鼻子碰到都分不出真假来,又香又甜,吃一朵呀,包你多活一年,他们就拿这花点起来这就是派!知道不!”马上就有人顺着这个猜测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好像他亲眼所见一般,勾得旁边两个孩子都爬上了门首的歪脖树,流着口水望向那被一千个“盛着好看又好吃的奶油花”的“大油灯”照射的奇云峰,连桌边现成的糖果都忘了。
“啧啧”蟹妖还是第一次踏进青州城的大门,它当然知道青州城里能窥破它幻术的真仙比其他任何地方都多,所以从来也没动过到青州城里捡漏的主意,万一被人家当漏捡走了熬成蟹壳汤就不妙了“笨蛋!笨蛋!不要老想着熬汤!”它脑海里仿佛有个声音在啰嗦,然而它身边就够嘈杂的了,所以蟹妖再一次无视了这警告。
乌吉达在人群中大步向前走去,蟹妖跌跌撞撞地跟着走在后面,比起真仙来,这个小姑娘更令它感到恐惧,恐惧到连逃走都不敢的程度,毕竟真仙如何厉害它只是耳闻,乌吉达的厉害它是实实在在地领教过的。
和它不同的是,乌吉达不但知道青州城的正确方向,而且还仿佛知道青州城街道分布的正确位置刨去有一两次她不耐烦地一拳在墙上打出个人形洞不算总之他们这晚的游历好像没遇到什么阻碍给墙破洞这种有利于交通和通风的工程在往日可能立即激起狗吠随之就是更夫报警的锣声,而在今晚,大街小巷沸腾的人声遮盖了一切动静。
终于,乌吉达的脚步在一座高大的建筑面前停下了。
蟹妖松了一口气,随即它知道自己错了。
乌吉达把一只手贴在墙上,念出了一个字,整面墙就“化”走了,就像,就像整面墙是用盐砌成的,忽然遇到大量的水一样,蟹妖的大脑只能想得出这么一个形容,而实际过程比盐遇到水化得还快,几乎在乌吉达念完那个字的同时,那面墙已经不剩下什么痕迹了。
而蟹妖希望自己从来没听到过那个字,它想象不出任何词语,无论是水族的还是人类的,能够形容那个字,或者是那个字给它带来的无与伦比的恐怖。乌吉达所预言的青州城的毁灭和这个字比起来究竟哪个更可怕点呢?它不知道,事先有选择的话,它愿意为自己暂时的失聪付出一切代价,其实,它都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有听到那个字,蟹妖一族的听力按说明明没有那么好
乌吉达向它打了个手势命令它在外面等,于是蟹妖安心地在旁边趴下了,它很高兴自己不用参与到接下来的任何事里。就连它也明白,乌吉达在此处用了与刚才不同的“开门”方式,一定是因为这里有着什么和其他地方不一样的东西,至于是什么,它也很高兴自己不用知道。
夷人女祭司踏进了刚刚被她不通知就强拆了后墙的建筑,身为女祭司,她可以感受到这里供奉着某类神灵,即使没有那种强烈的预感,没有她新得来的能力,空气中陈年的香火气息和塔楼上响动的铃声也能让她猜出这建筑的大致用途,天下神道之间都有共通之处,比如若是要沟通异界就必须用火、水和声音,一个地方祝福得久了,这些都会与众不同。
她走过一个又一个空旷寂寥的院落,每一扇门扉上都贴着新鲜的封条,上面盖着鲜红的官府大印,终于,她在一个不大的庭院前停下了脚步。
庭院中有一棵槐树。
槐树根部周围的砖块是被粗暴地砸开露出泥土的,槐树根部的泥土还散发着新鲜的湿气,这是一棵原来没有,而刚刚被移栽过来的槐树。
树上吊着两具尸体。
一具是风铃祠的前庙祝,他的尸体上贴着官府的宣判书,历数他收受贿赂勾结邪教的罪状,警告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将他放下,另外一具,则是刚刚上任的新庙祝。
树下,站着一个年轻的僧人,身披灰炮,面如莲花,眼似秋水。13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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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血夜
僧人双手合十,似乎正在为吊在树的两名庙祝祷告超度,但是,在乌吉达的感官世界里,这一切呈现的却是另外一番景象那棵看去纹丝不动的槐树在另外一个层面里已经被僧人的力量扭曲到了极致,它的枝叶穿透了新庙祝的身体,将他的魂魄浸在他本人的血中禁锢起来,又用这魂魄的痛苦催发出更多的枝叶和根系,不错,此时它看起来还是一棵普通的大槐树,是任何一棵槐树活到三十年时应有的大小,然而乌吉达毫不怀疑的是,只要清晨的阳光照到这棵树,它能够瞬间长到奇云峰的高度,将树吊着的新任庙祝变形的尸体展示给奇云峰的人们观看。
乌吉达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为什么?她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些?不,这不是她“想”到的,而是她“听”到的,准确地说,是环绕在那名僧人身畔的恶意明明白白地在她的耳边吼给她听的。乌吉达的见闻里没有“读心术”的选项,在她的认知范围内,即使是伟大的格鲁大神,也是需要祭司们用狂热的舞蹈和集中全部精力的大声祷告来沟通的,而那名僧人未发一言,他此番举动的用心却已经在单方面地宣告给她“听”了,不仅如此,她还知道……
“小祭司,”那名僧人忽然开口了,声音十分安详,仿佛他刚刚真的在给两名庙祝念经超度一般:“这是仙家的事。”
“山与水都非常不安。”乌吉达说,她的话音落下时,装饰风铃祠建筑的诸多铃铛一起响了起来,在这静谧的庭院中显得十分可怖,良久方息,然而僧人见此异状并不动容:“它们会继续得到供奉的,这只是仙家内部的纷争而已……”槐树的阴影落在他的面孔,远处奇云峰的光辉照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
“卡!”“卡!”随着两声砖块爆裂的响声,两条半腐烂的手臂突然从破碎的砖地下伸出,一左一右抓向乌吉达的小腿,动作凌厉破风,快如闪电,乌吉达的动作却更快一些,她将手一握,风在她的手中凝聚成了一条无形的长鞭,将两条抓向她的手臂无情地打了个粉碎。
落在地的手指的指甲闪烁着属于尸毒的绿光,刚才一下子若是抓得实了,连大象都能被毒毙,但是乌吉达提前把它们击碎却不是因为她害怕这毒,那手臂真的抓到她看似毫无防护的小腿就会瞬间被烧尽,指甲渗透的毒药自然也就毫无作用,她提前打碎这两条手臂纯属不想恶心到自己。
能看到和感受到恶心的东西是一回事,让它们沾染到自己是另外一回事,乌吉达不快地想着。
灰衣僧人在默念出召唤腐尸的咒语后立即转身离去,他对自己的力量非常有信心,一个有些灵感的女孩子怎么会是他的对手?他用这一招杀过很多强大得多的对手。
而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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