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濒危修仙门派考察报告-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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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未来
“爸爸,妈妈……”人的认知真是奇妙啊,身为双河县正官的少女,虽然比在双河县的任何一个肖家人都更早地接受了“奇云峰全灭”的事实,但是在她的认知里,父亲和母亲仍然保留着她离开奇云峰那天的样子,父亲还是那么瘦小那么唯唯诺诺,母亲的鬓边有一些本不该在仙家女头上出现的华发,每次开支单子送来的时候,他们总是花很多时间去读,从一个人的手转到另一个人的手,反复多次,边角都被揉得皱皱的,院子的边角上有些青砖破碎了,生出些杂草来,童仆们在那里摘草玩儿,父亲走过去,凝望着,叨叨已经找了好几次都没人来修,母亲说留着也好,倒有些乡间野趣——家里必然还是那个样子,父亲,母亲都还是那个愁眉经年不展的样子,童仆们还是那个不懂事的样子,连屋角的那只橘猫,也还是那个样子,比她走时一分不肥,一分不瘦,也还在执着地要从荷花池里捞金鱼,一次,两次,直到掉到池子里,被童仆们慌慌张张地捞上来,沮丧地在池子边晒干。
啊!怎么能告诉她这一切已经不在!
瘦小拘谨的父亲,缠绵病榻的母亲,不懂事的童仆,更不懂事的橘猫,他们都该在原地,愁眉不展或懵懂无知地度过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家门也许还是一天天地败落下去,更多祖传的宝物要交出去或是卖出去,不过,就像她母亲说的那样,总是还可以维持下去的!总是还可以维持下去的啊——在她永久性地合上她的双眸之前!
她本来是决心即使死在大比的台上,也要维持下去的!
这个信念支撑着她被流放到双河县,在双河县的每一天,她都没有停止过修行,丹药和灵草,在奇云峰上的时候供给就已经很是匮乏,在双河县更是用一点就少一点,但是,她依然抱持着“可以维持下去”的信念,一边做着处理政务的正官,一边积极地修行,哪怕没有任何人期望她真的做好正官,或者真的能在大比的场子上赢下三局,为自己的家族再赢得十年的时间。
哦,也还是有人愚蠢地抱着期望的,田三虎等人真的以为她能做好官,而华灵也真的以为她能成为自己在修行路上的伴侣。
前者她不会辜负,仙家女再怎么说,支配一个县的凡人的这点权力也还是有,而且能投奔她的小吏们,缺乏的只是根基,而不是能力与野心,他们需要的不过是一个正官的幌子,其余的他们自然能够为自己夺取到。
后者……肖如韵想说自己没有任何的辜负,她已经在触犯家规的红线的边缘上,尽力传授了她常识与术法,能得到老祖的提携,可不比跟着自己这样末路穷途的人强么,但是,想要说自己对她已经尽足了超越义务的责任的时候,就想起了那个小小的身影在将军庙里忙碌的样子,而今——她能从奇云峰全灭的大祸中幸存么?
每当想到这里,她就转开头,不愿意再想下去,哎呀,能够纯粹依靠理性而生存下去的人们,是多么地幸运啊!能够纯粹地依靠幻想生存下去的人们,也是多么地幸运啊!
天上恒古的群星们啊!双河县的群山与双河啊!你们见识过夷人与仙家的大战,你们见识过数百年来山河的凋零,你们一定不会记得我这样渺小又无力的人吧!说到底——不成真仙的话,仙家与凡人的差别,也不过是山兔与夏虫的差别,五十步与百步的差别罢了,可家族里那些不死的真仙们,如今又魂归何方呢!
肖在平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对她似乎有点赞许的神情,她不在乎,因为双河县里再没有比她更愚蠢的仙家或凡人了,其他人,或者是为了每日的衣食而忙碌,或者是为了逃避义务躲在一旁自命修行,唯独她,明明不缺衣食,依然为了所谓的义务,在忙碌着,在修行着。
也许比起义务,更多地是出于习惯吧。
抛弃正官的身份,不再修行的话,到底干什么呢,所以还是继续做下去吧,听上去好像和傀儡夫人一样啊,不过,也许坚持下去的话,奇云峰也好,扬言要和自己结婚的奇怪的女孩子也好,终有一天,还会再见的吧,而如果就这么放弃了的话,即使他们还在,自己也再也见不到啦!
“咦?”女仙官从口中吐出一枚小银镜,在镜中,她的眉眼间云翳已开:“怎么……怎么会!”
玲珑的仙骨上,自从在如诗手下受伤以来蒙垢之样荡然无存,从中还隐隐地透出淡淡的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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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第二次召唤
“居然还有人在此坚守。”同一时刻,一个皮肤黝黑,衣服褴褛的小女孩站在县城外喃喃自语,如果有人仔细地看她,会看到她的黑色的眼底里隐隐地有红色的火焰在跳动,就像蕴藏着火种的煤炭,她口中所说的“人”,自然不是此刻在她身边的田野和道路上忙碌的那些人,而是在城中主事的仙家人。
与当日的青州城相比,即使全盛时期的双河县也不值一提,它本身像兵营多过像城市,它的四郊没有丰富的物产,也没有交通的要道,从青州城一路到这里的水路在双河县城彻底断绝,要继续前行便得弃舟登岸,而行不多远就是夷山余脉一山连着一山,越往远处,物产越少,凶兽越多,实在不是什么值得经商往来的所在。所以,在与夷人的战争结束后,双河县城迅速地衰弱下来,它的商业退化到一种近乎农业的水平,这里商人们悠闲的作风和态度,是大城市商人想象不到的,他们用船将货运来,直到货卖尽了,才拨船回头,并不想在之间用船去做些别的什么运输,因为根本没有那么多东西可运。
这种落后的商业水平在乱世中却帮了此地统治者不少忙,邻县的冰封没有在本地惹出什么大乱子来,一是因为前一段时间女仙官对带头逃跑的本城老吏下了狠手,叫那些消息灵通善于闹事的大户不敢则声,二就是因为邻县如何,离本县普通居民实在太过遥远了。他们在田中耕作一年,所获仅够糊口,从货郎手里买点针盐还要靠头发鸡毛交换,这么点可怜的需求实在用不着到县城走一趟,更不用说去邻县了,所以邻县对他们而言就是从来不曾存在过。而他们的这点需求,本县里的几个打铁作坊,县衙里的一点库存尽够支撑经年,倒也不至于引起什么骚动。
乌吉达的眼睛将县城研究了一遍,城墙上的缺口被堵上了,墙根下荒芜的野草却比以前多了,可见这个县城在下坡路上遇到了一个贤明的统治者,而它遭受的惨重损失不是这么快就能补回来的。除此以外,道路比以前整洁干净,人们的健康水平也比以前好,她在双河县上打了一个洞,结果是使得积年的老脓流尽了,新的肌肤开始生长起来。
她面无表情地向前走去。
如果拜死教的眼睛盯着别处而不往这处看,这个小小的废墟是能在明智的治理下经过一两百年,比以前更繁荣的,但是也仅限于此了,很多个世界都有这种先例,当文明的主体毁灭后,它的边境聚落还能在贫瘠苦寒之地坚持达数百年之久,原先使得它们被抛弃在主流之外的艰难环境成了它们的保护伞,可这环境也限制了它们,什么都缺的地方是发展不起来的,除非……
她不觉得双河县的统治者有这种魄力,就算有,她的阻力怕是比夷山中的土司们会遇到的大得多得多。
她向夷山的深处走去。
那里比双河县的条件更为恶劣,气候更寒冷,能生产的谷物更少,商人和工匠作坊几乎不存在,可是夷山深处也有其他地方所不能及的好处,第一,夷人们彼此之间的仇恨不比他们对山外人的少,这也就意味着不管怎么粗暴对待他们,他们都不太能拉到援军造反,第二,夷人的大祭司已经丧命在双河县城之外,随行的精英好手尽没,此刻夷山中群龙无首,再怎么折腾都不会有人天降救兵,第三,古鲁大神……
古鲁大神?
想到她常年敬拜的神,乌吉达一阵恍惚,后背不知不觉沁出一层汗来,她,她是怎么了?
她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整个大地和天空就像纺轮一样疯狂地旋转了起来,从未见过的寺庙,树上悬吊的尸体,从河里爬出来的密密麻麻的死人,死亡,死亡,唯有死亡是最终的归宿,是灵魂的甜美之乡,没有疲倦,没有害怕,没有悲伤……哦不,她想起了那些腐烂但依然前进的骨骸,那爬得膝盖磨烂的婴孩,奇怪的天空,奇怪的……
“来啊,来啊,我需要你。”
古鲁大神向她发出了召唤,她认得这召唤,古鲁大神的八只手臂在她眼前舞动,于是她明白了,在青州城中,古鲁大神已经召唤过她了,现在,又是一次。
绝不能让古鲁大神发出第三次召唤了。
她非常勉强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仍然冒着冷汗,双手叠在一起,向她的神明念出了一句祈祷文。
古鲁大神回应了她,它的神力落到了女祭司身上,祛除了她的疲惫和伤痛,然后,她的视野恢复了正常,眼睛重新变成了清澈的黑色,古鲁大神退回了它的世界。
她举起手来,这次,不用铜铃,她就召唤出了无形的神使,把一只野鸽子扑到了她的面前。
乌吉达直接折断了鸽子的脖颈,将鲜血洒在了最近的树下石块上,向古鲁大神做了一次极其简短的献祭,然后取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在石头上敲出火来,烤着鸽子吃了。她做饭的手艺极其拙劣,幸而夷人们在吃的方面从来不讲究,狼吞虎咽地吃完后,她在附近的树上给自己找了个休息的地方。
比起直接赶到指定的目的地,弄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也许更重要,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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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黑山
第二天的太阳升起之时,乌吉达已经越过了双河县的最边境的山村,她本来就是善于在黑暗中翻山越岭的夷人,又是有神力加身的女祭司,此行一路静悄悄地,没有引起任何村民的警觉,但是此刻她站在阳光下却生出了从未有过的迷茫。
她清楚地记得这条道路,不会错的,古鲁大神的合格祭司是不会在走过一次的道路上失去方向的,何况是两次,她和她的同伴们曾经在此畅饮主人家端出的米酒,大祭司曾经为这户人家赐下了祝福,而今……这户人家发生了什么事?
夷人形制的茅屋立在阳光之下,夷人打扮的男女坐在庭院中饮酒玩耍,他们的面孔,她都熟悉,甚至能叫出他们中的两三人的名字,以及背诵出他们家的家谱与自己家族的某代的亲戚关系,如果她不是古鲁大神的女祭司,一定已经迫不及待地走进大门,报出自己土司女儿的名号,要求他们提供坐骑和随从了吧。
但是,她恰恰是古鲁大神的祭司。
这座建筑已经不在古鲁大神的祝福之下了。
它和周围的森林一样弥漫着黑暗的气息。
派刚土司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身在何方,他是个非常实际的人,一向只考虑对自己有利或有害的事情,因此,他在看到远处黑黢黢的山脉时,就下达了停止前进的命令,那是他在出发前就与华林约好的,此次旅程的终点。
“黑山那边是什么?”华林向他问道。
“那里是古鲁大神之地。”的确,凡是见到那些山脉的人,对于那些山属于某个非自然存在都不会有什么质疑,那些山太奇异,太可怖了,与夷山中的其他山脉完全不同,它们既不高大也不险峻,但是没有人会有攀登它们的念头——攀登它们做什么呢?黑山中的每一个山头上都寸草不生,也没有任何飞鸟停留,所有的山都遍布着黑色的尖锐碎石,在这些倒刺般的石头下,你连一株小草或是一只蟋蟀都找不到。曾有人攀过附近最高的山峰望去,说黑山至少有一百座这样的山头,宛如大地上的一块深深的伤疤,那个亵渎的家伙随即遇到了可怕的命运,不过他的话在某些怀有异心的土司家族里传承了下来,派刚土司的家族就是其中之一。
黑山与黑山之间的地面,也完全由那些尖锐的黑色碎石铺满,只有一条由奴隶们清扫出来的羊肠小道通往黑山深处,那条道路,派刚土司走过数次,据他所知,走过三座山头后就是小道的尽头,大祭司的修行之所。
讨好大祭司的夷人贵族们不断从山外运来奴隶、牲畜、酒和粮米,大祭司和他的手下在这一无所有的山中什么也不缺,他的身边日常跟随有一百名徒弟和仆人,过得比所有的土司都阔绰。派刚土司承蒙他的盛情,在他的庭院里住过一周,每一天,大祭司都向古鲁大神杀牛为祭,他的女儿乌吉达就是祭祀仪式的助手之一。
乌吉达作为祭司应该知道更多的情况,比如他们从来没听到过杀牛时的悲鸣,以及他们从来都是空着手回来的,那些牛只是怎么处理的呢?太过现实的派刚只关心自己的女儿又得到了多少神力,对此不闻不问,华林不得不命他询问留在嘎拉洞的其他祭司,糟糕的是,那两个祭司没有乌吉达的地位,他们所能说出的情形就是,古鲁大神的大祭司每一代不是一个,而是三个。
他们日常称呼的大祭司是其中道行最浅的一个,他们说,另外两个的修行之地,在更深的山里,那里不是凡人能到的所在,所以也没有什么羊肠道路能够通到他们那里去,他们不需要夷人贵族的奉献,古鲁大神自然会赐予他们一切。他们的任务就是为古鲁大神看守门户,因为黑山的尽头就是世界的尽头,尽头之外,是无数的恶鬼。
他们所知道的就是这些,更详细的他们就不知道了,乌吉达也许知道一些,也许不知道。她的地位虽然尊贵,究竟年龄太小了。
贸然进入黑山是很危险的一件事,华林也知道,但是,夷人祭司的描述,与他在奇云峰上得到的知识暗合,黑山的尽头,就是连接丹霞国的荒漠,不,那个在地图上标注为荒漠的地方,其实就是“夷外鬼国”,也就是,拜死教的根本之地。
“派两个最机敏的人去看看大祭司死后那条羊肠道有什么变化,但是不要越过黑山的第一座山。”
在思考了一番后,华林向派刚下达了如此的命令。
派刚也很乐意执行,他在离黑山很远的地方就扎下了营地,给所有的人包括奴隶都分发了够用两天的补给,让他们尽力喂好马,擦好刀,将剩余的货物聚拢在一处,准备等第二天日光升起后,整理好队伍,再派两个最敏捷的小伙子骑着快马去远远查看一番,等他们回来就立即拔营向回走,为了避免可能遇到的阻碍,他还准备奉献出所有剩余的货物和驮马。
他对于普通祭司并不惧怕,可是能让华林严肃思考的东西,再怎么认真对待都不过分。
为此,他声称自己不值夜,却准备在入夜后偷偷爬起来,提着刀查看营地中是不是有人糊涂到滥用补给,他多分发一些补给是为了他们万一失散用的,不是给他们大吃大喝用的。
但是,还没等他从树后探头,就听到了一些极不寻常的动静。
整个营地,好像,在他没有下达命令的时候,就拔营了。
不,他们根本没有拔营,他们将货物和拴住的马匹以及他们没有佩戴在身上的刀剑弓矢都丢弃在原地,排成了长长的行列,向远处的黑山径直走去。负责看守营地的值夜人走在最前,其他人跟在他们后面,他们没有打火把,脚步寂静无声。
留在原地的派刚土司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和营火的噼啪之声。
………………………………
第三十三章 逃离
冲出去把那些人叫回来?派刚土司想都没想过,那可是一队最为精悍的夷人武士,在野兽毒虫和其他夷人连绵不绝的攻击中一直走到了这里的夷人武士,不是什么咩咩叫的小羊,可以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拦住的,同样的,能让他们抛弃自己赖以为生的武器,支持他们跋涉这么久的财物,排队向黑山行去的力量,肯定也不是派刚土司所能面对的。
他刚才还握着自己的刀子,现在却紧紧地抱着跟前的树木,缩成了一团,尽量不发出任何的动静,维持着这个姿势,一直到阳光重新照耀在他的头顶。
接着,他就朝着来路径直冲去,既没有回头去看,也没有在乎被留在原地的武器、财物和拴起来的马。
派刚土司在掠夺方面是个极其贪婪的土司,但是他从来都懂得钱财乃身外之物的道理,在需要的时候他也能做到极其的慷慨,被丢弃在营地的财物就算再多十倍,他也不会回头看上一下——反正,这些财物的主人是华林,不是他派刚,他在心中早就做好了计算,如果华林有能力对付山中的力量,他自然可以取回这些财物,若他不能,难道指望被他俘虏的派刚能吗?
他在山里艰难地跋涉了两天,才走到骑着马一天就能到的山寨,他又在这个山寨外徘徊了半天,终于找到机会,砍倒了一个牧马人,骑一匹马,带一匹马,朝着嘎拉洞的方向疾驰而去。
为了夺取这两匹马他费了不少功夫还对前几天一起畅饮的夷人的下属动了刀子,可是这一切都是必要的。他怀里有不少银钱,如果在前几天,他还带着五十个手下的时候,尽可以在这个山寨里买到二十匹马,可若是他像今天这样没有带着五十个手下,那么显而易见的是,他的银钱也好,他本人也好,都会成为山寨的新财产——这就是夷人的社会法则。
派刚土司想得到的是马匹和补给,不在乎的是钱银,最不想的就是冒险亲自杀人,他是土司,不是炮灰奴隶!可他在这社会法则下,只能选择冒险杀人!而他得到的也仅仅是用来赶路的马匹,没有他急需的补给!
这意味着他在接下来的多日里,还得继续过着野人一样的生活,以偶尔捕猎到的野兽和采摘的野果为生,他所携带的财物在他孤身一人的情况下,和山上的石头一样毫无价值!
如果不是给他引来更多的灾祸的话。
“这些无法无天的野人!”派刚土司不得已咀嚼着几条树皮下掘出的幼虫填肚子的时候,对夷山的旧制度充满了仇恨的怒火,他怀藏银包里最小的一块,放在正常的交易中,够买一头猪加一坛子酒,能招待十个武士饱饱地吃一顿,在此时却什么都买不了。他贵为土司的子嗣,不能说不是个好猎手,但是他一直习惯骑着马带着狗捕猎,对普通猎人放夹子挖陷阱使鱼叉的本事,那是完全的外行人,何况他害怕遇到那些来打猎的夷人,也不敢靠近那些最好的猎场,一来二去,竟然沦落到靠虫子吃饭了。
要说夷山自相残杀的社会给他带来了什么好处,就是他的武器和盛水的葫芦、打火的火石等物一直贴身携带,使得他在匆忙的逃亡中不至于赤手空拳。
但他要是有的选择的话,怕是情愿不要这些武器,也希望能够在遇到的第一个人家,用他所带的银钱换一顿正常的饭菜,不用生死搏杀就能买到一匹代步的马。
两天后,他杀了较为衰弱的一匹马,总算吃上了一顿饱饭,土司做饭的手艺比普通夷人厨子的手艺更烂,又没有盐,那几天前还多的没地方放的盐!但到底能填上肚子了!这也意味着,他在接下来的旅途中,没有可供替换的马了,万一剩下的这匹马逃走或是摔瘸了腿(这在山路上很常见),他就只能靠自己的两条腿走过那些对嘎啦洞势力充满了仇恨的邻居了。
派刚土司自认为是一个理性的人,他的那些邻居却很可能不愿意收取赎金!可要不是杀马吃肉,他觉得他见到他那些老邻居的机会都很渺茫了!
回到嘎啦洞的时候,他的旧日手下几乎都认不出这个老土司了,他的体重减到了只剩原来的一半,衣衫褴褛,遍体鳞伤,华林看到后给他开了一副黄连汤,在原有的老药方中配上止痉的木香,命令其他人暂时只给他吃米汤,不许给酒。派刚对这些措施毫无怨言地接受了,他明白现在自己还有被治疗的价值,这就胜过许多空话的安慰了。
他将自己的所见所知都如数告诉了华林,然后就得到了休息。
他又喝了一碗温热的米汤,倒在床铺上安心地睡去,在华林的势力范围内,他不怕任何人的偷袭了,这种生活的可贵之处是他从前所不明白的,因为他从前和其他夷人一样,只知道一种生活方式。
他的肚子还在咕咕地响着,但是他终于有人照顾了这点使得他放松了一切紧绷的神经,闭上眼,飞快地进入了梦乡。
梦像黑夜一样包围了他,啊,他在黑夜里,繁星在他的头顶上闪耀,只是有个地方不祥地空了一大块,不过派刚土司根本顾不上注意到这点,他面前是那可怖的黑山,大地上的伤疤,夷人祭司的圣地,他们在那里看守着……看守着……他忽然想起来,乌吉达当初对他说,他们在那里是,是看守,是……来不及了!他距离那些仿佛发出呼唤的山是那样地近,而在许多一路伴他走来的忠心下属正排着队往黑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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