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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古剑同人]做大师兄也是一种修行-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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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ㄈ箴ń唷
玄震一眼便认出,这正是数年前他下山时从太清真人处得到的那块奇玉,师尊将玉暂赐予他时曾说过,灵光藻玉乃是稀罕之物,琼华派中珍宝无数,此类宝玉也不过唯有两块,待他回到山上那块玉便又被太清收回,再后来便分别赐给了玄霄与夙玉这两位双剑宿主,为的便是出入禁地便宜行事,但这玉最初被他带下山的效用,只怕面前这人却是全然不知罢?
他想到旧事,面上嘲讽之意更盛,看在玄霄眼中却是多了几分揣测。
玄霄亦凝视着掌中灵光藻玉,但看了许久也不曾察觉出有什么古怪,忍不住问道:“这玉又有什么特异之处?”
玄震哂笑:“若说名贵,倒也罢了,但却有一桩功用,是其他玉无论如何比不上的。”说着微微抬起下颌,迎着玄霄疑惑的视线缓缓解释,“这块玉若是碰到命中阴阳极盛之人,便会大放光芒,白日里也十分显眼,夜间更是可比日月,那日你不也见识到了么?”
玄霄呆住,托着灵光藻玉的手掌不禁握紧,几欲将玉捏碎在掌心。只见他面色愈黑沉,周身冰寒之气更烈,似是有鲠在喉,不吐不快,终是沉声道:“原来你那时结交于我,并非是如你所说的那般一见如故,竟是为了将我纳入琼华派掌控之下?”说到最后,眼中竟好似闪过一抹难过之色,看得玄震不由一怔。
但他一心想要妖界摆脱琼华派,止息这一场仙妖战,当下只得硬起心肠道:“那些前尘旧事,我早已忘得差不多了。惟独师尊在我下山时说的话却是记得十分清楚,他说,‘玄震,若是找到命中阴阳极盛之人,不论他是否情愿,也要将他带回琼华派中!’那时我尚还对师门唯命是从,如今却是想通了,琼华派为了铸成剑柱,举派飞升,是定要找到一对男女做那双剑宿主,但那二人是否愿意做这宿主,人剑同修后可会有恙,对他们来说却是旁枝末节了。”顿了一下,又看着玄霄嘿然笑道,“只是当时你似是对修道之途十分仰慕,我根本不必动武,只需顺水推舟,你便入了琼华,成了师尊的弟子,这大约也是天注定罢。”
玄霄面色铁青,冷冷道:“那夙玉呢,她也是如我一般,被你骗来此处?”
玄震轻轻一笑,带着些许苦涩地道:“你倒是对她看重得紧。夙玉……我与师尊都欠她良多。她本是南方小城中的普通姑娘,虽不似如今这般神通,却也有着慈父在旁,比之在山上孤苦无依好得多,但师尊为了让她随我们回昆仑山,竟对她撒下弥天大谎,假意说治好了她父亲的病,以救父之恩相迫,她本就是十分善良之人,感激之下自然没有不答应的,便是她那老父也十分乐意……可她却不知,师尊给她父亲服下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治病的妙药,那不过是延命的寻常丹丸,那位大叔现如今……想来入土也有五六年了……”
“你说什么?!”
玄震话未说完,身后一声惊呼已打断了他。玄震尚未回身,已看见对面玄霄面上一丝讶色,接着一道雪白身影已绕到了他面前,扑上来抓着他胳膊凄声道:“师兄,你方才……说我爹爹……他怎么了?”
似是察觉到另一位宿主的到来,剑柱中又起清鸣,望舒剑通体阵阵蓝光波浪般来回激荡,漾得剑光也不由得晃动几番,映在夙玉那张羊脂玉般的脸庞上忽明忽灭,吹弹可破的肌肤竟好似透明一般,看着更显柔弱。但那双明眸却是比往日更清亮几分,带着三分不信三分伤悲三分抑郁,竟令玄震情不自禁地想要转开头,不愿再面对这双凄楚的眼眸。
玄震只觉臂上那双手愈冰冷,隔着一层衣袖仍能感到几许寒意,心下不由得咯噔一下,暗道:夙玉如今竟也冰寒入体了不成?双剑对宿主的影响竟然如此强大?
只听夙玉凄声道:“玄震大师兄,你说我爹爹已经……已经死了?为什么?他不是服下了师父带去的灵药,师父不是说爹爹定能长命百岁么?为什么爹爹会死,你告诉我啊……”随着那凄凄如杜鹃啼血般的声音而起的,还有一阵难以忽略的颤抖,亦通过那一双紧紧握在玄震臂上的手传给了他。
玄震勉强转头看向自己这位小师妹,面对着这张满是泪痕的脸庞,他竟连一句狠心的话也说不出口,眼前的夙玉也早已憔悴得不堪任何打击了。
忽地一股大力从近旁传来,原来是玄霄抢步到了二人面前,他一把攥住夙玉手腕,将她扯到身后,侧头沉声道:“夙玉,你清醒些,眼前这人,已不是我们的大师兄了!”
玄震苦涩一笑,喃喃道:“难道我方才说的那些,你一句都不信么?”
“信与不信,如今又有何用?”玄霄冷冷道,“我只知道,我与夙玉共御羲和、望舒双剑,甚至铤而走险,修行这至阳至烈亦或是至阴至寒的道功,如今再难回头!我玄霄一生之中,从没有放弃一说,既然走上了这条路,那必要修成仙身方可!”说着声音又寒了几分,甩袖道,“你既不愿与我一同为师尊报仇,不愿与我一同修仙,便不必再多游说,从此我玄霄只当没有你这个师兄!”
“你不顾自己,也当问问夙玉可愿意与你一同走火入魔罢?”早已料到最终会变成如此境地,面对玄霄油盐不进的模样,玄震虽蹙起眉头,却也没有大动肝火,只淡淡问着,一双眼却看向玄霄身后的清丽女子。
夙玉浑身一颤,欲言又止,回望过来的眼中满是踟蹰。
玄霄看在眼中,怒气更盛:“够了!夙玉与我同修,我二人阴阳之力相互辅佐,怎会有事?你不必再危言耸听,现下便离开这里。从此玄霄与你情断义绝,若再相遇,必要将你这叛徒毙于剑下!”
话声未落,便听一阵炸响,剑柱已然轰然晃动起来,明亮剑光中羲和剑剧颤一下,剑尖竟渐渐倾斜,指向了玄震,原本盘旋在剑刃周遭的道道火焰亦在霎时间汇成一股,夹着重重热浪,如一条火龙般冲了过去。
玄震猝不及防,待要拔剑去挡却已晚了,一旁玄霄竟也满面愕然,似是全然不曾想到羲和竟会脱离他掌控做出这等攻击,只听嗤嗤一阵乱响,火星四迸,那道火龙已在瞬息间穿过了玄震的胸口!
莲花台上只徒留玄霄惊急交加的一声大喝:“师兄――”
………………………………
76第七十六章 止战之殇
烈焰入体;该有多痛?炎热炙心;又会有多疼?
玄震一手捂着胸口;跌跌撞撞地走在幻瞑界紫红的天宇下,忽地喉头一阵甜腥气涌上,顿时呛得咳嗽数声,唇边下颌处更是一股股湿热淌了下来。
他胸前衣襟、脊背衣衫均已被烧得支离破碎,朱色布片在他走过的地方飘落,犹带着几点火星,宛若火中陨落的蝴蝶,美丽中带着凄凉。而裸・露出的玉色胸膛上最为醒目的便是碗口大的一块焦黑,细看之下那处肌肤竟还隐隐有些下陷;脊背上与那伤口相对应的地方亦是如此。
想不到那柄羲和剑竟强势如斯!不过通过宿主的心念察觉到一丁点威胁;竟能自行放出火焰去攻击对手。那条火龙自他胸前透体而过之时,虽说他及时闪避偏移了心口要害,但其上那股阳炎之力仍将他腑脏灼伤得剧痛不止。
更教他苦不堪言的是,此时体内真力、妖力亦不失时机地一阵接一阵地开始翻腾,宛若江海之浪汹涌澎湃。在这重伤之际,这两股力量竟是将他肉身当做了战场,兀自斗个不休,而玄震却是连一丝半点将之压下的气力都没有了。
玄震大口喘息着,只觉腿脚一阵阵麻软,眼前视线亦被眸中情不自禁浮上的一层水雾弄得模糊不清,缕缕汗水自额头渗下,打湿了额前鬓边几缕乌丝,更增几分虚弱之态。他蹙紧眉头,极力集中目力,勉强在一片横七竖八的紫晶丛中辨明路径,又迈着虚浮的步子朝前走去。
步子越来越缓,双足越来越沉,但心中却仍记挂着有事,玄震紧咬牙关,颤巍巍地抬起手以袖擦去嘴角那抹血迹,仍是一刻不停地朝着与云天青约定之处缓缓走去。
转过一簇被砍了半截去的紫晶丛,玄震终于停下脚步,然而四顾之后心却不由得一沉。他曾与云师弟在此处约见,但此刻空地上却是空无一人,原本当抱着婵幽之女守在此处的云天青已不知去向何方了。
莫不是云天青竟骗了自己?玄震又是惊讶又是焦虑,但想到这位四师弟,眼前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双黑白分明、澄净如溪的眸子,他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那个记忆中的儿时玩伴会骗了自己,将那个梦貘族的小女孩私自带走。
但云天青若是不曾欺骗自己,他如今又人在哪里?是死在了这一场大战中,还是……
焦急之下,他顾不得伤势,忙运气祭起春水剑,打算御剑在这附近找上一找,谁知双足方站上剑身,脑中便觉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笼在春水上的那层黯淡青光便散了去,剑身一斜,载着他一头扎向了地面那片紫晶丛。
玄震重重摔在地面上,只觉得胸口剧痛不已,一只手刚探上伤处,便摸到一阵濡湿,随后眼前便是一黑,身不由己地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却是到了一处房屋中。玄震怔怔望着面前如波澜般轻轻拂动的一幕幕紫红色幔帐,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竟回到了里幻瞑宫的偏殿之中,顿时惊坐起身来。
“你可醒了!”
屋中尚还有另一道气息,那气息的主人便立在窗前,看到玄震醒来,叫了一声,忙快步跨了过来,伸出一双大掌毫不留情地按上他双肩,还狠狠摇晃了几下。
玄震顿觉胸口伤处被牵连得隐痛阵阵,闷哼一声,忙从那对结实的胳膊中挣脱出来,咳嗽了许久才望着面前的白貘妖问道:“归邪将军,你……我怎会在此处?”
归邪一把掀起身后披风,在玄震床边坐下,得意洋洋地一笑:“自然是大将军我将你带回来的,若非我率领众貘妖追击那些人族到了幻瞑界出口处,恰巧看到了你,你这条命只怕现在已归了十殿阎罗王了。”说着浓眉一挑,面上朱纹也随着他表情延展开来,看着说不出的诡异,“不过我倒有两件事不明,还望你解说解说。”
玄震不答,只抬眼瞥他。
归邪却只当他默许了,目光大有深意地扫了过来,落在他胸口:“我曾亲眼见你使出玄门道法,知你功力不弱,那些人族中十个有九个不及你,却不知是何等高人,能将你重伤至此境地?”
玄震眉头蹙起,避开了归邪灼灼目光,避重就轻地道:“……自然是功力胜过我的人。”
“哦?”归邪嘴角微翘,侃侃说道,“那琼华派功力胜过你的人族,我算来算去也不过四个,一个是琼华派掌门,但他早已死在咱们婵幽大人手上,断不可能死而复生,另三位便是那个死掌门的师弟,可大战时他们分明在旋梦城中与我等周旋,如何能变出分・身去击伤你?想来想去实在是奇怪得很,奇怪得很呐!”
玄震一时哑然,不知该回答什么是好,只得复又沉默。
归邪似笑非笑地看了他几眼,倒也没再追问下去,转而又问道:“另有一事,便是奚仲……”
“奚仲将军?”玄震一怔,脑中忽地闪过一道光,猛然想起一事,顿时面色一僵。
“是啊,奚仲他自那日见我带你回来,才看了一眼面色便忽然差得很,也不知是为了什么,莫非你在何时招惹了他?”归邪好奇地道。
玄震张口结舌:“我――”
话说到一半,便听殿门一声砰然巨响,随后便是一阵急匆匆的靴橐声走近,层层幔帐似也被闯入者的气势带动,愈波荡起伏,接着紫红色的波浪后便转出了另一道白纹面的身影。那身影只在原地停了一下,便忽地纵了过来,扑到玄震床前。
“快说,少主到了何处?!”
玄震只来得及听清这一句问话,接着里衣的襟口便被一只骨骼清奇的手狠狠提起,顿时牵引得胸口又是一阵隐痛。但这次他却没去挣脱,只低垂了头默然不语。
一旁归邪却是看得瞠目结舌,毕竟如此气急败坏的奚仲实在难得一见,但一瞥眼望见玄震胸前渗出斑斑血色,忙叫道:“奚仲,你想害死这小子么,还不放手!”
奚仲似是这才意识到自己举止大失常态,忙松开手指,但面色仍是不霁,望向玄震的目光也极为冷冽,只听他冷冷道:“那日琼华派那些人族道士攻入旋梦城,我曾将少主托付于你,如今……少主呢?”
玄震只觉心中很是惭愧,沉默了半晌才道:“那孩子……被我转托给了一位……朋友……”
奚仲冷哼一声:“那么你那位朋友现下又身在何方?”顿了一顿大有深意地续道,“是尚在这幻瞑界当中,还是……随着那群人族一同撤了出去?”
玄震面色一变,猛然抬头看向奚仲,而那位平日里沉稳庄重的大将军亦冷冷回视着他。玄震过了一会儿,低声问道:“你说琼华派的那些人……他们都撤出了幻瞑界?”
“是啊,前些日子还有些人族在城外徘徊来去,不过自三天前一阵地动之后,便连一个人族也没见到了。”归邪在一旁抢着答道,方才那番对答他一直听得云里雾里,此时难得听到一个懂得的问题,是以十分高兴地先说了出来。
奚仲亦微微颔,补充道:“据婵幽大人所说,网缚在幻瞑界外的那股力量在三日前不知为何忽地消散了,她便索性趁机以妖力操控着幻瞑界重新回到原本的轨道上,是以这一场大战才暂时平息,幻瞑界亦重获自由,她和旋梦城也有了休养生息的时机。”说着目光又是一冷,瞪着玄震又道,“但却有一事悬于她心,使她日夜不安,那便是少主的下落。如今幻瞑界遭此横祸,她只担忧少主在此战乱中不幸殒身,幻瞑界将来没了主人,却不知你那位朋友能否保得少主的平安?”
玄震一滞,眼中内疚之色更浓,但此时此刻,面对着面前这位梦貘族大将军的满腔怒火,他无从辩解,也唯有更深地沉默下去。
他脑中更多的则是一片杂乱,想不到自己昏迷着的这些日子,妖界竟已从这一场大乱中挣扎出来,想着心中便不禁略感欣喜。但喜悦之余,奚仲话中透露的另一些信息却让他忧心忡忡,婵幽等貘妖不知网缚住幻瞑界的是何种力量,他却十分清楚,那剑柱以羲和、望舒双剑为基,合玄霄、夙玉二人的阴阳之力而成,除非双剑去了其一,阴阳之力难以协和,否则轻易不会消散,现下幻瞑界却重回既定的轨道,那便意味着……玄霄和夙玉他二人……
忆起羲和将自己击伤之时,玄霄惊愕不已的模样,和他凭一己之力抵御羲和阳炎方让自己得以脱身的举动,玄震若有所思,若是剑柱消失的缘故是因为双剑宿主走火入魔……顿时浑身一凛,不敢再深思下去。
如此又过去了十数日,玄震独居在里幻瞑宫中,借着无限灵气的滋养,伤势日渐好转,原本在体内互相抵制抗争的道家真力与貘族妖力也渐渐平复下去。但体表的伤痛虽已渐愈,心头却还有许多事沉甸甸地压着。
要之事便是婵幽之女的下落,那女婴当日乃是奚仲亲手交到自己手上,自己亦是郑重其事地将孩子交给了云天青。如今云天青是死是活尚不清楚,唯一可知的便是他与那小女孩均不在幻瞑界。想到自己这位师弟的本事,玄震隐隐觉得,这猢狲当不至于那般不济事,反倒是有极大可能带着孩子回到了人界。思及此处,他便生出了一个念头,那便是前往人界一趟。
………………………………
77第七十七章 重返人界
荷风轻送;又是一年夏。巢湖边才洒过一场新雨;碧天如洗;点缀着飘飘渺渺几缕蜷曲的云倒映在湖面,岸边绿柳垂下几丝嫩枝,随风在水面点出一个个美丽的涟漪,漾得云影天光阵阵轻晃。
忽地,一阵笑闹声自远而近,沿着寿阳城门外的小道一路飘了过来。打破了巢湖边的静谧。不一会儿,一群男女孩童互相追逐着出现在了湖边。为的一名男童身着锦衣,眉目间带着一股蛮横的气息,他四面张望着;好似在寻找着什么东西;一边冲着周围如众星拱月般簇拥着他的孩童们颐指气使地大声道:“沐璇那臭丫头躲到哪儿去啦?哼,这次可没有县令夫人替她撑腰,我非要教训教训她,你们,给我绕着湖边找!我看见她朝着这边跑过来了,臭丫头肯定就在这附近!”
众孩童均十分听他的话,不约而同地应了一声,三三两两分头向巢湖边寻去。
片刻之后,湖边树林又恢复了宁静,那些孩童也都散到了他处。这时,湖堤下一丛芦苇忽地动了一动,接着便从中探出了一颗扎着丫髻的小脑袋。
沐璇蹲在湖畔一滩湿泥上,身周是越过她脑袋的丛丛芦苇。她方才屏着呼吸在这里躲了好半天,只觉得两只脚又麻又僵,可黄天霸那个坏小子的声音近在耳畔,让她连捶一捶腿都不敢,好容易等到那群小孩离开,她这才忙不迭从藏身处站了起来。
风穿过湖边稀稀拉拉的树林,拂过苇丛,扑向广阔的湖面,带起了一阵沙沙声。沐璇一面拍打着衣衫和双腿,一面深深地吸气,死去的爹爹曾说过,巢湖的芦苇有一股子很香的味道,只有他们这些靠着这湖吃饭的打渔人家才闻得出来,可是嗅了又嗅,鼻端除了青草味,什么都没有。她望着湖面,很用力地叹了一口气。
她今年不过六岁,却已很懂得生活的艰辛。自爹爹死后,她便与娘一起挑起了家中的重担,但每日和娘去城中卖糯米团子赚来的小钱有一多半要交给黄家还债,剩下的只够勉强填饱肚子。那黄家的小少爷仗着爹爹生前吃药欠着他家的贷钱,总是肆无忌惮地欺负她和弟弟,自己不过一时气愤推了他一把,这小子就不依不饶……唉,不知道今日还能不能等到县令夫人,再蒙她亲睐护自己一次,最好还能赏几两碎银,这样家里的弟弟至少能吃顿肉了。她想着,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沐璇是特意躲在这里的,上回被黄天霸带着一群孩童追着跑到了湖边,一不小心掉进了湖里,那群小孩一见惹出了大事,顿时作鸟兽散,全然不管她还在水里挣扎,若不是县令夫人恰恰在附近的树林中散步,及时令人相救,沐璇只怕早就葬身到了湖底。想起那日醒来时看见的美丽面庞,沐璇心里又涌上了一丝感激、一丝孺慕,那位夫人那么好看,还那么心善,若是家里欠的是县令家的钱,现如今也不必躲着那臭小子了……
正想着,只听见身后树林中穿来一阵隐约的簌簌声响,依稀是有人踏草而行,沐璇心头一喜,只道是那位极美的夫人终于来了,迫不及待地回过身,却不由得呆住――
又是一阵清风,带着夏日的舒爽掠过树梢,拂过细草,带起了树下草中那人的乌丝丝缕缕,轻轻曳着他红似火的衣角,日光透过叶隙如碎玉洒落他一身朱衣,颀长消瘦的身影在这一场风中笼上了一层柔光更显静美。
沐璇呆呆地站在湿泥中,直到脸憋得通红了才想起自己竟忘了呼吸,忙大大喘了一口气。那年轻的男子一转头看见了她狼狈的模样,唇角轻扬,露出了一抹微笑,更是如神祗般俊朗,引得沐璇不由得岔了气,顿时便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小妹妹,你……不妨事罢?”
看着面前涨红了脸嗽声连连的小姑娘,玄震怔了一怔,忙上前几步温声问道。自幻瞑界战乱止息,他便决意回到人界一探婵幽之女的下落,然而通过尊神坛到了琼华,却探得云天青和夙玉一同离开昆仑山不知去向的消息。他本是追去云天青故里的途中顺路来此一顾,只打算悄悄地看一眼便走,却不曾想会被一个人族的小女孩撞了个正着,还把这个小孩子吓成了这样,当下便略有几分过意不去。
那女孩抬起头看见玄震精致俊美的面庞居然又靠近了些,小脸上的血色更是再退不下去,忙垂下头不敢多看,小声糯糯地道:“不、不妨事。”
玄震点了点头,不再多问,转头继续看向自己先前凝视的物事。视线的尽头,是那棵枝繁叶茂的树,十九年前还只堪堪落下一块勉强可以蔽日的绿荫,如今却是延展开好大一片阴凉。几点光斑跃过叶间,落在树下那块巨大的白石上,石面光滑细腻,反射出一层淡淡白光,看着竟有些陌生。
十九年了,它竟还在这里……
玄震踏着草丛走上前,轻轻躬身抚摸着这块白石,眉目间浮现出一缕怅然。忽听身旁簌簌一阵草响,转头却对上一双清澈黝黑的眸子,是那个极喜欢脸红的小姑娘。
“大、大哥哥,你是寿阳城里的人么?”看到玄震扭头,那女孩脸又是一红,这次却没低头避开,反倒好奇地多问了一句,末了还轻声自语,“我和娘每日都在城里卖丸子,可从来都没见过你呢。”
玄震怔怔看着她,忽地想到,很多年前,似乎也有一个小姑娘用这样干净澄澈的眼光看着他,问了他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问题,那个小姑娘……她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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