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偿还:借你一夜柔情-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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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大汗,额头青筋都爆出来了。
江临岸卷了下衬衣袖子走过去。
“我来搬吧。”
“那怎么行,这种粗活您干不来。”吉仓还想阻止,可江临岸已经轻轻松松把那只箱子搬到了板车上。
吉仓一时愣了愣,讪讪笑着:“看来我还真是老了,不服都不行!”言语里带着浓浓的失落感。
江临岸不知该怎么接话,干脆就没往下讲,两人把东西推去了办公室,吉仓找了把刀把箱子打开,看到里面排得满满的书和影碟,还有一只泡沫盒子。
“这里头装的是啥?”
江临岸:“她从旧货市场淘的播放机。”
“啥?”吉仓还不明白,江临岸索性把播放机的盒子拆开,通上电源,随便翻了张放进去,像手提电脑那么大的屏幕上很快就有画面出来。
吉仓这才看懂,乐呵呵地问:“城里玩意儿还真是新鲜,以前放这些片子可都得有电视机啊,啧啧这下孩子们就不怕无聊了。”说话间他已经去翻看沈瓷带过来的影碟,各式各样,他脸上的褶皱好像也都笑开了花。
江临岸却在旁边觉得心口堵得慌,很难想象,一台一百多块钱的二手播放机已经让他觉得十分珍贵,可甬州各大中小学课堂早就实现了数字化多媒体教育,每个教室都配备显示屏,投影仪,还有设备齐全的视听室,甚至有些学校已经开创了在线授课平台,孩子们可以足不出户地与老师进行交流。
这便是残忍的差距,鸿沟,而且这个鸿沟短期内根本弥补不了。
以往的江临岸肯定会想,捐钱也给这边学校采购电脑,显示屏,问题是否就能解决?可抛开他一贯的上帝视角再仔细想一想,硬件设施的满足只是第一步,后面要面临的还有很多,比如师资,比如多媒体教育素材,这鬼地方连打个电话都要跑到空旷的高处,信号哪里来?
如此一想便觉得联盛捐的两百万和一栋图书馆,倒真还不如沈瓷这些旧书旧衣和一百多的播放机来得实用踏实。
说话间沈瓷从外面走了进来。
“孩子们开始上课了,阿健去食堂帮忙,一会儿五点开饭。”她脸被晒得红红的,额头上都是汗,可看得出精神不错。
江临岸觉得她自从踏上这片土地开始就像换了一个人,不像在甬州那么孤冷安静,而是变得活跃起来,说话也好,做事也罢,像是浑身都有劲,就连笑容也变得频繁起来,这样的沈瓷让江临岸觉得更有吸引力,就像高原上热烈灿烂的太阳。
五点的时候太阳开始渐渐西沉,但外面似乎丝毫没有要天黑的意思,只是风大了起来,空气中能闻到泥土和枯草的气息。
吉仓领着江临岸和沈瓷往后面食堂去,边走边跟他们聊天。
“我们这维度高,所以天黑得晚,这季节可能要到晚上点才能彻底黑掉,不过昼夜温差挺大,这会儿您看着是大太阳吧,晚上估计就只剩几度要穿大棉袄了。”
这话明显是在跟江临岸说,毕竟沈瓷之前已经来过很多次。
江临岸点了下头算是回应,吉仓又问:“你们来这边准备呆几天?”
沈瓷抢白:“两天吧,后天下午走。”
吉仓:“那有些急,原本我还想联系县里请江先生吃顿饭,上回他过来募捐碰到下大雪,弄得连顿饭都没好好吃,走了之后县领导还一直怪我招待不周,这回来了得补上。”说完他又想了想,“要不明天中午吧,我一会儿给县里去个电话,让那边安排一下。”
江临岸赶紧制止:“不用这么客气,我这次来也是临时决定的,而且是以私人名义,所以饭就不必了,心意我会领。”
吉仓:“那怎么行!”
江临岸:“真的不用麻烦。”
他这次过来只是陪沈瓷,自然不想兴师动众把事情弄大,可吉仓盛情难却,他只能朝沈瓷那边看了两眼,沈瓷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帮腔:“校长真的不用惊动县里,况且明天他也没空,刚阿健跟我说曲玛和她弟弟这几天都没来上学,我明天想去那边看看。”
“这样啊”吉仓看了眼江临岸,江临岸抬手挠了下眉心,“我明天陪她一起去。”
这么说吉仓肯定就明白了,讪讪笑了下,咳了一声:“那也行,明天上午我让阿健抽个空开车送你们过去,不过晚上你们住哪儿?”
沈瓷看了眼江临岸,后者低头没说话,她只能回答:“我们回镇上住。”
以前沈瓷每回来都是住在学校宿舍的,但她知道江临岸肯定住不惯,所以计划好回镇上找间小旅馆。
说到这吉仓就更了然了,两人关系已经明摆着,再多问下去就会显得尴尬。
………………………………
慈悲的力量
五点食堂正式开饭,孩子们撒丫子地从教室那边跑过来,丁零当啷敲着手里的饭盒子。原本还算宽敞的食堂里一时之间都被孩子挤满,吵啊叫啊闹啊,特别是看到沈瓷也在。一个个要抢着围过来。
阿健和另外两名教工好不容易把孩子们都吼住,按照往常一样站在一条桌子后面给孩子们开始打饭,孩子们推推搡搡地排着队一个个过来。手里托着打饭的容器,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搪瓷盆子。铁饭盒,不锈钢餐盘。还有好多孩子用喝水的大茶缸。沈瓷也站在桌子后面帮忙。
每个孩子一勺饭。一勺白菜,一勺土豆炒牛肉片。外加小半截玉米棒。沈瓷就在那给孩子们分玉米棒,孩子们接过饭菜之后全都挤到沈瓷身边,沈瓷一根根往他们盘子里放玉米,每个孩子脸上都乐呵呵的,沈瓷被围在中间也是笑容满面,似乎丝毫不介意他们的顽皮和吵闹。甚至不介意孩子们把脏兮兮的手蹭在她的外套上。
江临岸在一边看着,能够清晰感受到那一刻她的快乐。好像之前在甬州的沈瓷和现在被孩子们围住的沈瓷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等孩子们全部吃完才轮到教工吃。那会儿已经过了六点,近途的孩子回家睡,远的孩子便去了宿舍。太阳落下去了很多。窗口有金色的霞光照进来。
阿健忙完一阵才从厨房过来:“江先生实在对不住啊,这么晚还没让您吃上饭,不过快了,等里头沈小姐再炒一个菜就出来。”
“炒菜?”
“对啊,校长说你们难得来一趟,今晚加餐,嘿嘿我也能跟着沾光。”阿健边说边挠后脑勺,一副憨厚的样子。
江临岸不禁苦笑,问:“她人在哪儿?”
阿健一愣:“您说沈小姐吗?她在后厨房呢。”
“能否带我过去看看?”
“成啊,不过里头有点乱。”
阿健带江临岸穿过食堂的桌椅,过去是一个狭窄的弄堂,周围用简单的石明瓦盖了起来,因为没有灯,所以显得很昏暗。
阿健在前面带路,边走边提醒江临岸小心,不过弄堂很短,很快就看到前面有光亮,还有一股炒菜的油烟味,直至走到一个帘子前面。
“到了!”阿健撩开帘子进去。
进去是一个还算宽敞的房间,砖墙,泥地,顶上吊了一只大灯泡,灯泡上沾满了一层油腻的黑灰,而沈瓷穿着一件不合身的围裙站在灶台前面。
那是真正的灶台啊,就是那种独眼的灶台,上面架了一只很大的铁锅,旁边通着老大一只煤气罐。灶台上火烧得很旺,油噼里啪啦响,沈瓷唰地一下把篓子里的木耳干,黄瓜和肉片一咕噜倒进去,锅里嗞沥沥往外冒烟,沈瓷便拿着铲子顶着烟翻炒,很快一股肉片和木耳的香味便在屋子里弥漫开来,一时屋里更加热,沈瓷用袖子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又往锅里加盐,脸色被烟熏得通红,她却乐此不疲。
“沈小姐看着斯文柔弱的,没想到还会烧菜!”阿健在旁边忍不住赞叹,大概也没想到沈瓷会做这些。
江临岸不免笑,以往见她在自己公寓厨房烧菜的样子总是不急不缓很柔和,可把她扔在这环境糙烈的地方炒菜,要用大铁锅使大铲子,弄得满头油腥和汗。
“她大概会做的还有很多,总是给人惊喜。”江临岸有感而发,目光怔怔地看着灶台前面的人。
阿健一愣,江临岸却已经很自然地走了过去,从后面帮沈瓷身上松垮的围裙系好。
沈瓷这才意识到他进来了,拎着铲子问:“你来这干什么?这里热死了,赶紧出去!”边说边又用袖子又蹭了下额上的汗,两边脸红红的,不似平时那么苍白。
江临岸勾唇一笑,抬手把沈瓷额前被汗打湿的头发捞到耳根后面去。
“我在这陪陪你。”
沈瓷咳了一声,瞪他:“后边还有人呢!”
这是在说阿健,弄得阿健尴尬得要命,好在吉仓过来扯了他一下:“走,出去!”
“出去干嘛,快开饭了!”
“饿死你了?给我去把办公室的书搬图书馆去!”
阿健硬生生被吉仓拽走了,闷热的厨房里只剩下沈瓷和江临岸,一个依旧还是精致的衬衣和裤子,另一个却穿着脏兮兮的围裙站在灶台前面炒菜。
沈瓷被江临岸的目光看得别过头去。
“你一直盯着我看什么?”
“你脸上全是汗。”
“我知道,估计身上都发臭了,你赶紧出去!”
沈瓷推他,江临岸却还是笑,他好像又发现了她某一面美好的样子。
十分钟之后沈瓷端着菜出去,江临岸帮她拿碗拿筷子,差不多把饭菜都准备好的时候见阿健扶着吉仓进来,后者腰背曲着。
沈瓷赶紧跑上前。
“怎么了?”
“校长腰疼,长了一个”阿健话还没说完,被吉仓一眼瞪了回去,他自己扶着桌沿坐下,回答,“老毛病了,可能刚才搬书的时候又崴了一下,所以旧伤复发。”
沈瓷见吉仓神情痛苦,问:“这种情况已经很久了?”
“也没,就这阵子,可能真是年纪大了。”
“那有没有去医院检查过?”
“检查啥啊,浪费那钱,不看我都知道,腰间盘突出,这病上了年纪的都有。”吉仓说得很轻松,自个儿拿手在后背疼的地方捋了几下。
沈瓷看了眼站门口的阿健,阿健眼圈有些红,梗着脖子不说话,沈瓷心里咯噔一声,别过头去轻轻喘了一口气。
一股疼劲过去之后吉仓把腰直了起来。
“行了行了都愣着干嘛,菜都上桌了,看着都香,赶紧坐下吃吧。”他张罗着又要去给江临岸搬椅子,江临岸哪能让他再动,自己抢着搬了张过来。
一桌四个人吃三个菜,一个刚才孩子们吃剩的清炒白菜,里面几乎没什么油水,一个烧土豆,里面原本有牛肉片的,可刚给孩子盛菜的时候都捡光了,另外就是刚才沈瓷炒的那道,木耳干加黄瓜片,又切了小半碗腌肉进去,不过江临岸大概能够猜到,最后这道菜是特意为他加的,如果他们不来,教工大概只吃孩子们剩下的白菜和烧土豆。
那顿饭对于江临岸而言肯定是难以下咽的,一是味道肯定不大好吃,他吃不惯很正常,二是他想起了白天沈瓷对他讲的那番话,她口中所定义的“穷”字。
一桌四人吃三个菜,头上灯泡昏暗,米饭也是黄黄的,里面夹了许多硬硬的玉米粒。
刚才江临岸在厨房的时候看到一个很大的蒸箱,用来给孩子蒸饭,蒸玉米,蒸地瓜,而蒸箱旁边堆了许多小袋子,每个小袋上都写了孩子的名字,有土豆,有面粉,有高粱,但最多的是晒干的玉米棒。
他问沈瓷:“为什么厨房里囤了这么多东西?”
沈瓷回答:“都是孩子从家里背来的。”
留在学校吃饭的孩子照理都必须交伙食费,可学费有的都交不起,更别说伙食费,于是吉仓就要求没钱交伙食费的孩子直接背粮食过来,从米到菜帮子,能吃的他都收,回头再想办法把这些粮食加到孩子们的伙食里去。
老校长说:“毕竟每个月的菜金就那么点,不精打细算到月底都得啃玉米。”
沈瓷说:“吃了上顿没下顿,每学期的学费都必须从别人手里乞讨来,身无一物走投无路的时候你连买双鞋的钱都没有,这才是我所理解的穷!”
对面阿健把肉挑出来给沈瓷,说他妈妈是回民,平时很少吃猪肉。
沈瓷再把肉片挑到吉仓碗里,说他比上回看到的时候又瘦了许多。
吉仓又把肉全剔出来扔给阿健。
“阿健年轻,吃多一点得干活,这肉给我吃就是糟蹋东西。”
江临岸硬逼着自己往嘴里塞饭,玉米粒磕得喉咙发紧,几片风干的腌肉而已,他们却推来推去,可这不是演戏,也不是事先编好的脚本在镜头前面博取同情,而是活生生的事实,所以穷就是穷,简单地只需要你去理解它的字面意思,就跟江临岸在这里所见所闻一样,低矮的教室,粗糙的吃食,基本温饱都解决不了,你谈什么教育和希望,又谈什么慈善和力量?
饭后吉仓卷着袖子要收拾食堂,沈瓷见他脸色不太好,便抢着去收碗筷,江临岸在旁边对吉仓提议:“要不出去抽根烟?”
吉仓抹了下嘴:“也行!”
暗沉沉的厨房里乌烟瘴气,阿健直嚷着让沈瓷出去,可她还是抢了围裙蹲在一只大盆旁边洗碗,弄得阿健倒无事可干,沈瓷见他干巴巴站在旁边的样子,不由发笑。
“要不你去搬张凳子过来聊聊?”
阿健倒很听话,还真搬了张椅子坐到沈瓷旁边。
“沈小姐,你想聊啥呀?”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挠着脑袋问,感觉像个腼腆的大孩子。
沈瓷被他严肃的样子逗乐。
“你放轻松点,别搞得好像我在训你话。”
阿健又挠了下脑袋,嘿嘿笑了两声:“那你说,你聊啥我就聊啥!”
沈瓷想了想,把手里洗好的那只碗放下,直接问:“那要不从吉仓校长聊起?他那腰是怎么回事?”
………………………………
你捐的是钱,她捐的是心
吉仓和江临岸从食堂出去,围着“操场”走了一段,天色已经开始沉下去了。西边浮着金色的晚霞,干烈的风里像是夹着尘土和干草的气息。
其实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学校很小。吉仓便带江临岸走到“操场”的篮球架下,许是白天奔波得太累了,吉仓扶着腰直接坐到了篮球架的墩子上。并拍了下旁边的位置:“坐!”
江临岸看了一眼,篮球架也很旧了,栏杆和墩子上都是斑斑锈迹。不过吉仓盛情难却,他只能提了下裤腿坐上去。或者严格来说只是把屁股挨上去。腿还是斜直地撑着地面。
吉仓从裤兜里掏出火柴和烟盒。抽了一根递给江临岸。
“试试不?不过我这烟便宜,您大概抽不惯。”
江临岸看了眼他手里捏的烟盒子。青岛产的哈德门,最便宜的那种,甬州那边早就已经绝迹。
“我试试。”江临岸接过吉仓递的烟,吉仓也往自己嘴里塞了一根,又擦了火柴凑过去想给江临岸点烟,可点了几根也没着。大概是操场上空旷,风又大。吹得火柴的火一直灭。
江临岸掏了打火机。打火机是他在南宁四季酒店附近的超市买的,也是很普通的那种,点了两回总算点着了。凑过去给吉仓点。
吉仓愣了一下。也没矫情,把烟头凑上面吸了两口,等他点完了江临岸才兜着火苗把火收回来,自己把烟点上,一时两人都往外吐了一口白雾。
吉仓笑着问:“还抽得惯不?”
江临岸挑眉看了下手上的烟:“还行。”
“看来江先生也不是特别讲究的人。”
江临岸难忍一笑:“也?你是说除了我还有谁?”
“沈小姐啊,她每回来都会陪我抽烟,就抽我这种两块五毛钱一包的哈德门。”吉仓说着又抽了一口,江临岸慢慢捻着指端的烟,问:“她以前经常来?”
“也不是,就这两年来得还算勤,一年总要来个两三趟。”
“每回来都会做些什么?”
“其实也做不了什么,呆的时间短,也就每次来的时候给孩子们带点书和衣服,陪孩子们吃饭,不过”吉仓似有若无地看了下远处的霞光。
江临岸问:“不过什么?”
吉仓苦笑一声:“其实来我们这的人挺多,企业家,慈善机构,还有一些自发的民间组织,一年我要接待好几拨,每回来声势都很浩大,带很多东西过来,办活动,采访,拍很多照片回去,孩子们都挺开心。”
“难道这不是好事吗?”江临岸反问。
吉仓看着远方又吸了一口烟,声音有些颓唐:“是好事啊,没说不是好事,可是你不明白,那种期望和失望感怎么说呢,你今天来一波人,扛着大旗说要改变孩子们的现状,孩子们信以为真,巴巴送他们离开,等着哪天他们口中所说的一切都会兑现,可是那些人却再也没回来过,然后明儿个又来一波人,带了整车皮的漂亮衣服和书包,孩子们拿了礼物特别开心,可他们却非要抱着孩子们站在镜头前哭,说一些感人肺腑的话,弄得孩子们都以为那些是救世主,是菩萨,可人走了之后呢,再好的衣服都会破,再新的书包也会旧,照片宣传过就发黄了,镜头一关也不会再有眼泪,留在原地的孩子却还是老样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守着这片大山和荒地,还是天天吃土豆啃玉米,还是那么看不到希望,然后下回来的人跟上回承诺的又不一样,孩子们便在这一拨拨不断希望又不断失望的过程中成长,这是我们国内慈善的现状,但是沈小姐不一样,她会经常来,而且从来不拍照,不承诺,甚至也不会带多贵的物资,只是能力之内的一些旧书和旧衣服,但是孩子们知道她一直在,这趟走了下趟还会来,所以能够从她身上看到希望。”
这是沈瓷自己的方式,不标榜,不卖情怀,也从来不以布施者的身份去怜悯,她始终站在与孩子同等的位置上去为他们做事。
江临岸被吉仓这番话说得背脊僵硬,手里的烟烧下去一大截,突然问:“那如果拿她为孩子们做的,去和那间图书馆比,就那间”他抬手指了指不远处那栋建筑物,“你说说看,哪个会更有益?”
这是一个相当犀利的问题,吉仓知道那栋图书馆是联盛捐的,而此时坐他旁边问这问题的人是联盛的高管。
一时有些为难,吉仓用干裂的手摸了下额头。
江临岸苦笑:“没关系,你说实话就行。”
吉仓这才把手搁膝盖上,想了一会儿,又抬起来抽了一口烟,雾气沉沉中远处的晚霞一片火光,江临岸听到他略显苍哑的声音。
他说:“这两者之间没什么可比性,毕竟能够一次捐一间图书馆的人不多,沈小姐没这能力,她捐不起,但是如果让我选,我还是选能够多一些像沈小姐这样的人,因为你们捐的是钱,只有沈小姐捐的是心。”
江临岸还记得上回他站在这所学校临时搭起来的台子上进行捐赠仪式,可从仪式程序,安排,到发言的稿子都是由旁人为他准备,他只是代表联盛过来走个过场,不知道当时旁边站的什么人,不清楚给孩子们发放的慰问包里装了哪些东西,他甚至不知道那栋图书馆的具体建筑面积和大概格局,他唯一知道的是它的造价,支票上的金额,还有这些金额是否在年度预算之内,但是沈瓷呢?
江临岸一直记得沈瓷蹲在地上一本本挑选那些旧书,也记得她穿梭在架子之间为孩子们细心挑影碟,更记得她深夜坐在客厅为那些旧衣服缝上好看的补丁,这便是他们之间的区别,前者给钱,后者用心,且是一颗最真诚的赤子之心。
江临岸忍不住吐了一口气,满口腔都是劣质烟草的辛辣味。
“我知道了,我很惭愧!”
吉仓听了心里过意不去:“没没有,我刚才那些话也都是随口说说而已,有感而发,有感而发。”吉仓在尽量化解尴尬,毕竟这是捐了一栋图书馆外加两百万支票的人,怎么说都应该比沈瓷那几箱子旧书旧衣服强,可是平心而论,大家心知肚明。
江临岸又抽了一口烟,天色沉得更暗,远处霞光快要消失了。
操场上几个贪玩的男孩子收了玩心往宿舍方向去,气温降得有些快,江临岸问:“那如果以后再有机会来这边办活动,你们需要什么东西?”
吉仓想了想:“要不你们就带点被子衣服吧,文具就不需要了。”
“文具?”江临岸一愣,“上次我们带了文具?”
“对啊,一卡车的慰问包,里面装了书包,铅笔盒和本子,都挺漂亮,但相比之下还是保暖最重要,而且一般我都会注明不要夏装,因为即使是七八月份的青海夜里也很冷。”
一根烟抽完,两人又在篮球架上坐了一会儿,直到宿舍那头亮了灯,有教工带了一排孩子们从里面走出来,每个孩子都捧了一个脸盆。
江临岸好奇:“他们要去哪?”
“去后面水房洗澡。”
“洗澡也要排队?”
吉仓忍不住发笑:“何止排队,他们都有一张洗澡的时间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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