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偿还:借你一夜柔情-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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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啥时候的事?”女人羡慕之情溢于言表,见沈瓷没有冷待自己,干脆抱着孩子走了过来,“那你眼光真好啊,这地方你看到前面贴的公告没?”
“什么公告?”
“拆迁公告啊,好像要修地铁二期,俺之前做的那家饭店已经拆了,贴了老板三万多一平米,旁边两排房子也得拆,就这几个月的事。”女人越说越兴奋,完了朝沈瓷身后的大门看了一眼,“你这屋起码也有百来平方吧,俺记得好像还有一个小院子,到时候最少也得拆个两三百万。”
沈瓷微微一愣,她从未想过这间屋子会被拆掉。
“确切消息?”
女人呵呵笑了声:“倒不是啥确切消息,不过等前面拆光了俺们这后头肯定也得拆,你就等着在家数钱吧。”女人说完拍了下孩子的屁股,打算继续聊下去,沈瓷的手机却开始响。
她看了一眼,别过头去。
“喂”
“你找我?”那边是梁文音凉凉的声音。
沈瓷咽了一口气:“对,我刚到苏州,有时间吗?见一面如何?”
梁文音没直接给答复,而是顿了几秒,随后回答:“可以,你人在哪儿,我过去找你!”
沈瓷挂断电话,女人还站在那里,兴致冲冲地还想继续聊,沈瓷有些尴尬地捞了下头发:“抱歉,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说完把钥匙又塞进包里,转身往巷口走。
女人抱着孩子依旧站在原地,看着沈瓷高瘦的背影,不由发出一声感叹:“命真好,年纪轻轻傍个男人还给留了套房子!”
沈瓷毕业的大学校区已经整体搬迁,原本后面一条街上很繁华,现在因为大学搬迁加上周围拆了好几个老旧小区,所以明显冷清了很多,但好在她之前常去的那间还在。
沈瓷进去照例找了个角落位置,看和梁文音约的时间尚早,她便去架子上挑了两本书看。
………………………………
她心里发疯一样的妒忌
梁文音出生很好,父亲是当官的,位至正厅级,母亲也是出自书香门第,退休之前已经升为校长,所以她从小没吃过什么苦头,胆子大,脾气火爆,生性骄傲又好胜,这点在后来做生意的过程中展露无遗,工作方面也是雷厉风行,说风就是雨,只是这两年周围人都觉得她收敛了许多,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就是从温从安去世开始,可能是人走心也凉了,也可能是年纪到了一定份位,反正这两年梁文音已经很少发火,遇到不痛快的事最多也是眼神放冷,但今天不一样。
上午约了一个客户开视频早会,从会议室里出来已经十点多,看着心情不错,可打了个电话之后脸色就一直沉着。
保镖已经跟了她很多年,看眼色就知道今天不会太平。
司机按照她给的地址开到了目的地,外面正在下雨,那条街上人就更少了,保镖立即撑了伞过来替她开门,梁文音从车里出来,高跟鞋不小心踩在水趟里。
“怎么挑地方停车的?”她态度恶劣地骂了一句,司机立即拿了纸巾过来蹲下去要给她擦鞋,她却把脚抽掉。
“不用弄了,停个车都不会!”说完又转身看向保镖,“把伞给我,我自己进去!”
于是保镖和司机就双双站在雨里,战战兢兢地看着梁文音撑着伞往街对面那间走,走了几步又见她回头,冲保镖喊了一声:“给家里打个电话,说我今天约了人,不能回去陪笑笑吃午饭!”
生意冷清,偌大的店堂里几乎没什么客人,梁文音进去之后看了一圈才看到坐在书架角落里的那枚身影。
她走过去,沈瓷却没有发现面前站了人,依旧闷头看书,半边刘海挂在额前,她用一只手撑着,另一只手压书页,身上穿了件白色翻领衬衣,没有花纹,很素净的颜色,却将她的皮肤衬得愈发白皙饱满。
其实梁文音对沈瓷的恨完全情有可原,她把她当成了敌人,而她这么多年独闯商海,大风大雨都经历过,也没遇到什么棘手的敌人,实在是她在生意场上太得意了,对手最后都败在她髦下,唯独生活和婚姻里遇到了沈瓷。
该如何形容她对沈瓷的感觉呢?其实也不能单纯理解为恨,她对沈瓷还带着一点轻蔑和看不起,觉得以沈瓷这种身份都不配坐下来和自己面对面谈,更不配当自己的对手,她不屑,不甘,可心里又藏了一点点妒忌,这种妒忌倒不是源于温从安对沈瓷的好,因为她并没有亲眼看到温从安和沈瓷在一起的画面,而这么多年婚姻生活里面,温从安对她这个太太也确实一直做到尽善尽美,以至于外人都觉得他们感情很好,那她到底妒忌什么呢?
妒忌沈瓷身上那种感觉,那种安静的,柔和的,能够沉淀下来不浮躁的感觉,就如此时这样,她独自坐在书架旁边看书,面前放着半杯凉掉的咖啡,低着头,头顶灯光照在她幽亮的发顶,而她留给梁文音一个饱满的额和密集的睫毛。
一个五十多岁的商界女强人,说她叱咤风云或者呼风唤雨也不为过,可此时却在心里发了疯一样妒忌这个从山里走出来的贫瘠女孩,她到底在妒忌什么?妒忌她年轻的容颜,饱满的皮肤,干净的容颜,这些都是她再怎么努力都不复拥有的。
年龄和岁月可以赋予你一些东西,但夺走的却更多。
梁文音站在沈瓷面前的时候从来不愿意承认自己妒忌,可她想的最多的是什么?不是她现在拥有的财富,也不是她手中所掌握的权利,而是过去,过去年轻时候的自己,是否也曾如此明眸皓齿,面容干净?
是谁说过,若你不断在回忆以前的事,就说明你已经老了。
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权势傍身,华服包裹,在美容院里夜以继日堆砌出来的精致的妆容,却还是发了疯一样妒忌面前这个素面朝天且一无所有的姑娘,这才是最悲哀的事。
梁文音忍不住抬了口气,把手里的包顿到桌上,沈瓷听到动静这才抬起头来。
“抱歉”
梁文音没搭理,拉开椅子坐到了她对面。
沈瓷留意她的表情,阴阴暗暗的,就像外面下雨的天气。
“要不要帮你叫杯东西?”
“不需要,我时间不多,你有什么话赶紧讲!”梁文音边说边把包又搁到膝盖上,端坐着,姿态凛然。
沈瓷也没再多客气,把书合上,看了眼窗外的雨。
“梁小姐”
对面梁文音哼了一声:“之前你不是叫我温太太?”
沈瓷顿了顿:“好,温太太。”她又顺了口气,“今天约你来,是想把我和江临岸的事跟你说清楚。”
沈瓷从出来已经是大半个小时之后的事,那时候梁文音的车子已经开走了,街上冷冷清清,加之周六又下雨,所以拦了好久也没拦到一辆车子,沈瓷只能走了老远一段路去坐公交车,辗转回到小屋已经过了中午。
斜对面住的那个叫阿彩的胖女人正坐在阳台下给孩子喂食,见沈瓷回来,忍不住叫了一声:“这么大雨你咋也不撑把伞呐?”
沈瓷没吭声,朝她看了一眼便掏出钥匙开门,很快身影闪进去就不见了,胖女人大概有些受冷落的感觉,憋不住朝对面刺了一眼:“真是个怪人!”
屋里一概生活用品都有,沈瓷定期也会过来住两天,但因为闲置太久,所以灰尘挺多。她还没吃午饭,去厨房烧了点水,又吃了几片梳打饼干,之后便开始忙开了。
打扫卫生,把凉席拿出来刷了刷,收拾院子,弄完这些已经差不多半天过去。
外面雨停了,但天气还是阴阴的,沈瓷冲了把澡开始熬粥,晚饭自己吃了点,之后便打车去疗养院。
桂姨见到她也挺惊讶。
“怎么这么晚还过来?”
沈瓷回答:“今天我住苏州。”说话间把拎在手里的水果搁桌上。
桂姨看了一眼,笑着说:“你买这些干什么?小卫又不能吃。”
“我也不是给他买的,你留着。”
“哎哟,这么客气!”桂姨边说边笑,但也没推辞,都已经处了这么多年了,彼此了解各自的脾气。
沈瓷放下包坐到床边,看了眼床上的人。
“最近情况怎么样?”
“挺好的,没什么异常!”
没有异常就是好消息,沈瓷也不敢贪心,只求别突然接到电话说沈卫哪项指标出问题就行。
她又回头,见桂姨手里还拿着保温饭盒。
“你还没吃?”
“没呢,刚帮小卫擦完身,正要去热饭你就来了。”
沈瓷赶紧说:“那你去吃吧,我留在这陪他就行。”
“那成,我热完饭就回来,顺便去洗点水果给你带回来。”桂姨又去袋子里挑了串葡萄外加苹果,兜着一起走出去。
桂姨走后病房里就只剩下沈瓷一个人了,她干脆把凳子拖到挨着床,床上的男孩安安静静躺着似乎永远都没动静,她稍稍闷了一口气,从抽屉里拿出指甲钳,捞过他的手帮他一根根修剪
“小卫,再过段时间你就要20岁了,20岁的男孩子,是不是已经算是大人了?”
“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我和他分开了。”
“你是不是会支持我的决定?毕竟他是那个人的亲弟弟。”
“还有,很抱歉,我什么都做不了,即使我认出了他,即使他站在我面前,我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沈瓷说到最后低下去把额头抵在沈卫的手背上,她唯有这一个亲人,心里深藏的懦弱和害怕也只愿意说给他一个人听。
江临岸下午去见了中设集团的人,结果不理想,虽已经在意料之内,但心情还是变得很差,回来又碰到做错事,冲她发了一通火,弄得熬到晚上八点还不敢下班。
于浩去找江临岸的时候见正抱着一叠资料站在办公室门外犯难。
“怎么不进去?”
苦着一张脸:“江总好像在里头讲电话!”
“那你敲门呗。”
“不敢他今天心情好像特别差!”
于浩瞥了下眉,心情差?因为工作的原因?这应该不至于吧,以于浩对他的了解,这男人很少会因为工作的事而影响心情。
“你要找他干嘛?”
“有文件要让他签字!”
“那你给我吧,我拿进去给他签。”
“真的?那太好了!”一时乐开,把怀里抱的文件一咕噜全部砸于浩手里,“就知道于帅您最会疼人,回头请你吃甜品,就这样,我先撤了啊!”遂转身就跑得没影。
于浩只能无奈笑了笑,也没敲门,直接推开进去。
江临岸果然在打电话,脸色很阴,站在窗口,见于浩进来,瞥眉朝他扫了一眼。
“可以,那明天中午12点,栖元寺见!”
江临岸挂了电话,于浩眉峰挑了挑:“谁啊,又是哪位土地主居然会约你在和尚庙见面?”于浩以为仍旧是那些有意投资项目的大绅豪,结果江临岸转过来,冷笑:“是李大昌!”
于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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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的应该没这么简单
第二天中午,江临岸准时坐车抵达栖元寺,老姚按要求把车停在后门入口的停车场。刚下车便有人走过来。
“江先生,这边请!”
江临岸看了眼面前的男人,松松垮垮的牛仔裤。黑色,皮肤偏黑。讲话时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可他认得这个男人,上回在榆蓉镇的时候这男人一直跟在李大昌身边。似乎是他的得力下手。
男人走在前面引路,微微低着头不发一言,留给江临岸一个高瘦的背影。
江临岸跟着走了一段,穿过杂草丛生的园子。突然问:“贵姓?”
前面男人步子顿了顿,停下来。没有回头,只淡淡回答:“阿幸!”
“姓幸?”
挺少见的姓氏。但前面男人却再无声音,抬腿继续往前走。江临岸不禁拧了下眉,觉得李大昌身边这男人倒颇有几分个性。
阿幸带江临岸一直走到厢房门口,没敲门,直接推开。
“进去吧。昌爷在里面等你!”
江临岸往里看了一眼,很老旧的厢房。里面光线有些阴暗,跨过高高的木门槛进去,不由后背一凉,外面正午温度明显闷热,可里头空气里似乎浮着一丝阴湿。大概是厢房四周树林成荫,导致屋里常年不见阳光。
“江先生,这边!”
江临岸这才看到里屋窗口站着一个人,穿了件白色褂子,胸口一大串佛珠。
“昌爷,选的地方不错啊!”
这倒不是江临岸恭维,确实是第一次有人约他来寺庙谈事,环境清静古雅,特别适合他此时烦躁的心情。
窗口的李大昌转过身来:“江先生过奖,能见你一面也实在不容易!”这话语里似乎带着一丝不满和讽刺,江临岸岂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前阵子自在榆蓉镇见过之后有段时间李大昌三天两头找他,有时候电话,有时候短信,甚至几次三番跑到联盛去找他“喝茶”。
“昌爷这是说笑了,最近太忙。”
李大昌轻轻哼笑一声:“知道江先生最近忙,项目和私生活都闹得满城风云。”
江临岸也没接话,勾着唇站那。
李大昌捏着佛珠从窗口走过来,随手指了指旁边的圆形桌子。
“坐吧!”
桌子上已经摆了茶水和点心,小香炉里袅袅燃着烟,屋里散着一股幽然的清香,咋一看周围的环境,树荫葱郁的佛寺厢房,青烟袅袅处有茶有吃食,倒不失为聊天谈心的好去处。
有时不得不承认李大昌很会享受生活,毕竟没几个人会想到跑来寺庙后院修一间厢房住。
沈瓷坐下午一点的火车回甬州,路上又接到南宁马山派出所打过来的电话,催沈瓷回去办一下相关手续,不然一直拖着他们也结不案。
沈瓷必须得去把钱拿回来,虽然所剩不多,但也是一笔费用,回头凑齐了还得尽快还给周彦。
沈瓷不喜欢欠人东西,更何况对方是她又想起前几天周彦带她去榆蓉镇吃饭的事,该怎么说呢,她并不讨厌周彦,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男人可以给她带来许多安定,并不完全取决于他的职业,而是他性格里的温和总是能够向沈瓷传达一种沉定,如果单纯从朋友角度出发她相信周彦会是个很好的心灵伙伴,但目前而言应该不行。
沈瓷心里总是有本明账,一笔一笔都分得清清楚楚,周彦是江临岸交往多年的朋友,若她和江临岸继续下去,她不希望自己和周彦接触太多,若她和江临岸分开,那么更要和周彦保持距离。
想到这些沈瓷更觉心烦意乱,回答电话那头的民警:“我需要安排一下工作,下周吧,下周争取抽时间回去一趟。”
一点左右江临岸从厢房里走了出来,阿幸正站在门口一棵树下抽烟,见厢房那边有动静,掐了烟过来。
江临岸没有要跟他打招呼的意思,只是朝他看了一眼。
阿幸也没啃声,目光淡淡地看着他穿过园子,直到整个人都消失不见他才推门进去。
李大昌依旧坐在原来的椅子上,手里捏着一杯茶,屋里光线阴暗,也看不清他脸上具体的神色,但阿幸跟了他这么多年,光嗅着味儿就能猜到刚才那场谈话似乎进行得不顺利。
“昌爷,谈崩了?”
椅子上的李大昌缓缓抬起眼皮来,面前烟雾缭绕,暗沉光影一点点投在他眼底,突然抬手一扫,那只紫砂茶杯便直接落了地。
“不识抬举的东西!”
李大昌猛地拍着桌面站起来,口吻中是难掩的怒气,就连胸口挂的佛串也跟着晃了晃。
阿幸没言语,低头看了眼地上的茶杯碎片,半杯还未凉掉的茶全部浇在冷硬的砖面上。
江临岸一路走到停车场,却发现老姚不在车里,大概没料到老板进去谈事会这么快出来,不知又跑哪里去开小差。
江临岸身上没有车钥匙,只能靠在车门上等,等的空档抽出烟来,刚点上,于浩的电话就适时打了过来。
“喂,还在庙里?”
江临岸点上烟抽了一口:“刚出来。”
“见完了?”
“见完了!”
“他找你有什么事?”
江临岸吐着烟圈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冷笑一声:“还是上次提的事,想让我参与城南那块地。”
于浩听了不由赞叹:“没想到李大昌还挺虔诚啊,你都已经明确回绝他了,怎么还是纠缠不放?”
江临岸叼着烟刮了下眉心:“这次他是有备而来的,不是邀请,而是交换?”
“交换?什么意思?”
“他出钱投资恒信,而我负责说服联盛的股东一起开发城南地块,不止是之前所说的高尔夫球场。”
于浩似乎一时难以消化,顿了半分钟才嚷嚷开:“老东西这如意算盘打得挺溜啊,一边想从恒信分杯羹,一边还想把联盛拉到他的贼船上。”
这是一箭双雕的戏码,只需稍稍动下脑子就能看透李大昌的伎俩。
江临岸冷呵一声:“先不管他到底打什么算盘,之前让你查的事不需要再进行下去了。”
“为什么?”
“这不已经明摆着了么!”
于浩又是顿了顿,继而叫出来:“卧槽你是说之前跟踪拍照并把你和沈瓷的照片曝光,这些都是出自李大昌之手?”
江临岸哼了一声继续抽烟。
于浩兀自理了理:“他故意曝光你和沈瓷的照片,让你和温漪闹翻,这样恒信就会失去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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