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偿还:借你一夜柔情-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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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昌等了几秒钟,不禁胸口一闷,问:“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下班的时候甬州果然开始下雨,雨势很狂,风也跟着大起来,偶尔夹杂几道闪电,却无雷声。
沈瓷站在楼下大厅门口看着外面车来车往的场景,她早晨没有开车来,这个点打车肯定也打不到,考虑是不是要把包顶在头上跑到几百米之外的公交站台坐车,却听到身后电梯门开启,一群社里的姑娘从里头挤出来,有说有笑地经过沈瓷身边,很快撑起来几把伞,各自抱团挤到伞下,正准备一起过马路去坐公车。
沈瓷与她们本就不是一路,打算等她们走后自己再过去,手里却突然塞过来一样东西。
“没带伞吧?我的给你!”杨蓓的声音。
沈瓷低头看了一眼,手里果然多了一把伞,白底紫色小碎花。
“不用,我不习惯撑伞!”
“这算什么怪毛病,这么大雨哪有不撑伞的?拿着吧,我反正跟小许同路,跟她挤一把就行!”说完转身就往门口走,沈瓷只能追过去,可前脚刚跨出大厅,面前檐下便开过来一辆车子,庞大的车身霸道地堵在门口。
之前挤在伞下的几个姑娘忍不住尖叫:“哇,迈巴赫耶”
沈瓷抬眼心口一紧,想转身已经来不及。
“沈瓷!”冷硬的声音,后座车门很快打开,一具高挑身影从里面下来,绕过车门往这边走。
身后又是一通女孩的尖叫声。
沈瓷怎会不知道来人是谁,只当没看见没听见,往厅内走肯定躲不掉的,干脆转过身闷头往马路上去,那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反正步子坚定,毫不停留,也不顾周围有很多同事在场,反正就一门心思要往马路对面走,只可惜刚走几步手腕就从后面被扯住。
“你去哪儿?”江临岸一把把她拽了过来,面色愠怒,几乎欺身而上!
………………………………
带你去一个地方
沈瓷不见也不可能了,只能抬头迎视,各自眼底都藏着暗涌,最后到底还是沈瓷要略胜一筹,把江临岸的手甩开。
“我要回去了。”
“那你跑什么跑?”
“我没跑!”
“你刚才那叫没跑?”明显一见他的车就想躲,那么鲜明的意图,江临岸又不是傻子。
沈瓷也不知如何解释,无奈周围观众越聚越多,因为是下班时间,两人又刚好堵在写字楼门口,如此一来无疑是送上门的好戏,甚至有人开始掏出手机拍照或者干脆录视频。
众目睽睽之下沈瓷只觉背脊发凉,低下头去,脚步往后退了点,与面前男人保持半米距离。
“我真没跑,只是要坐的公交车快进站了,抱歉!”她声音低如蚊蝇,大概只有江临岸能够勉强听见。
江临岸也知道她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不再逼,轻声说:“上车吧。”
“做什么?”
“先上车再告诉你!”
“”
沈瓷有些无语,总算抬头又看了他一眼,他还是那副样子,表情很淡,瞳孔分明。
“不必了,谢谢!”她突然扔下一句话又转身往马路上走,弄得江临岸始料未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快要走到马路中央。
那么大的雨,很快就把她的后背打湿了,江临岸站在檐下顿了几秒,周围人群似乎都能感觉到他的怒意了。
真是小瞧了他的脾气,执拗起来也是很可怕的,于是一干人等眼睁睁看着他冲到雨中,直接拽了沈瓷的胳膊就回来。
沈瓷自然会挣扎,可臂力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以至于周围人都感觉江临岸像揪小鸡一样把她揪到了车里,他也跨步坐进去,将门撞上。
车子很快启动,在写字楼门口的空阔处拐了一道弯,随后混入风雨交融的车流中,留下一阵阵唏嘘的围观人群,好一会儿才散去
沈瓷一向都有“既来之,则安之”的本事,上车之前她会挣扎,但上车之后便安分了,因为知道挣扎也没有用,不如省些力气,所以她就安安静静地坐着,还是像往常一样,双手交叠在膝盖上,后背挺得笔直,也不顾头发上不断往下滴的雨水。
江临岸见她这副模样真是又想笑又觉得可气,怎么能够倔成这样?
他随手抽了纸巾递过去。
“把脸上的水擦一下!”
可她没接,也不啃声。
江临岸勾了下唇,问:“是不是看了下午的新闻?”
“”
还是没回应,他也不介意,继续:“生气了?所以我下午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都没接?”
“”
还是不啃声,弄得好像江临岸一个人在唱独角戏,连开车的老姚都忍不住往后视镜里看,只见后座上两个人都端端正正坐着,沈瓷背脊挺得尤其直,脸色也很难看,而江临岸嘴角微微带点笑,像是有故意讨好哄她的意思,这让老姚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那可是江临岸啊,私底下一向冷面没有表情,甚至对着客户也经常脸色生硬,而且老姚替他开了这么长时间车子,还真没见过他如此讨好过谁,现在却亲眼见他温言软语地去哄沈瓷,而沈瓷的态度却截然相反,根本不给他好脸色看。
这算怎么回事?难道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么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如此过了大概半分钟,那张纸巾还拿在江临岸手里,沈瓷却还是不为所动,他也不说话了,干脆自己凑过去替她擦脸上的水,结果纸巾刚碰到她的面颊沈瓷便整个人往一边缩。
“你做什么?”反应激烈得好像江临岸是陌生人一样。
老姚大概也是被她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到了,视线又悄悄往后视镜瞟,只见江临岸眼底闪过一丝寒戾,但也只是稍纵即逝,大概在努力忍着脾气吧,所以捏紧那张纸巾把手收了回来。
“我在这能干嘛?无非是想给你擦下水而已!”
他是怕她脸上湿着会着凉,结果没想到换来她如此冷淡的回应,谁还没脾气呢,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性情温和的人。
老姚已经感觉到空气中的窒息,赶紧别过头去乖乖开车,耳朵却密切后座的动静,几分钟沉默之后总算听到沈瓷的声音,她冷冰冰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江临岸一时没回答。
她又开口:“说话!”
随后听到江临岸有些暗沉的声音:“现在你还不需要知道,一会儿到了会告诉你!”
故弄玄虚,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沈瓷想来无非就是带她去哪个奇特的馆子吃饭,于是干脆不问了,稍稍侧过身去把头挨着车窗,耳边都是外面的风雨声,车身一晃一晃,然后奇迹发生了,她失眠几晚的身体居然在那样的情况之下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只模糊中感觉车子停了下来,随后听到“嗙”的一声,沈瓷睁开眼睛,视线中是一块被雨水浇湿的玻璃,透过雾气看到外面已经是另一幅天地。
车子重新往前开,只是速度放慢了,穿过一道铁门,进去之后像是有块开阔的场地,沈瓷抬手把玻璃上的水雾擦干净,往外看,确实是块开阔的场地,或者确切来说是一片广场,绿化环绕,中间是带有雕像的喷水池。
车子便围着那片喷水池绕了一圈,最后停在一栋建筑物前面。
沈瓷心里不免诧异,觉得这里不像餐厅或者酒店啊,正犹豫时江临岸已经绕了过来。
“到了,下车吧!”他替她开了车门,又打了伞。
沈瓷怀着疑惑的心情从车上下来。
“这是哪?”
“一会儿你就知道,先进去再说吧!”
外面雨大,他几乎把整个伞沿都偏在沈瓷头上,沈瓷也不想在这跟他多纠缠,于是便跟着江临岸往门口走,可刚走到檐下,面前大门突然开了,先从里面跑出来一个纤丽身影。
“临岸,你回来啦!”欢快又熟悉的声音,像是早就候在门口迎接,可沈瓷却瞬时背脊一僵,抬起头来,只见一身裸色裙装的温漪站在大门口,而后者在见到沈瓷的时候脸色也是明显一凉,毕竟毫无准备啊,甚至有些许呆滞,问:“她怎么也会来这里?”
这话真是问得奇好,沈瓷在经过短暂恍惚之后总算反应过来了,这里根本不是餐厅,也不是酒店,而是江家的宅子。
“我带她来”结果还未等得及江临岸说完,门内又传出一道声音:“外面那么大雨,都站门口干什么,进来”声音温柔又轻快,随之又出来两个人,走在前面的是秦兰,后头跟的是服侍她的佣人,结果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被截断。
秦兰跨出门槛第一眼便看到了沈瓷,她就站在江临岸旁边,穿了件蓝白条纹相间的短袖衬衣,半湿的头发垂在肩头,目光空洞,面无表情,而江临岸却替她撑着伞。
那场面怎么说呢?
后头是宽大的廊檐,雨水顺着顶上的钢化玻璃往下浇,哗啦啦的水声,似乎一下子把这四周的声音都吞了下去,而沈瓷和江临岸就站在廊檐下面,与秦兰之间大概有两三米距离,中间还隔着一个温漪。
这种局面静止了起码几秒钟,直到秦兰看向江临岸,问:“你把她带回来做什么?”声音已经不复刚才的柔和,里面明显带着质问和愤怒。
江临岸却还是很冷静,低头收了伞,把伞换到另一只手去,而之前拿伞的那只手却伸出来,紧紧握住了沈瓷的手心。
那一秒只觉天旋地转,沈瓷都忘了自己正站在哪里,只听到耳边江临岸沉稳的声音。
他说:“我带她回来见你们,给你们所要的答案!”
“夫人”之后是佣人的声音,秦兰身子往后倒,所幸被旁边的佣人扶住,她脸色瞬间煞白,像是受了莫大的打击,而目光凌厉地从沈瓷脸上扫过去,恨不得要剐块肉下来,最后死死定在江临岸脸上。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胡闹!”一向温和的夫人突然动怒,连佣人都吓了一跳。
江临岸却还是面无表情,只是把沈瓷的手握得更紧。
“你知道我没有胡闹,事实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
“什么事实?就你公然牵着这女人的手要登堂入室?”
“对,我带她来见你,还有爷爷!”
“谁允许了?你是不是要把你爷爷气死?”秦兰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旁边佣人扶着,连温漪也跑过去扶好,“阿姨,您冷静点,不必这样”只是劝归劝,自己眼睛却先红了起来,毕竟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牵了其他女人的手,对温漪来说就如同一场残忍的凌迟,但她似乎要比秦兰冷静些。
秦兰气得直发抖,抬手指着外头:“滚,趁你爷爷还没发现之前,赶紧让她滚!”
“不可能,我既然带她来了,在话没讲清楚之前,不可能再让她走!”江临岸态度坚定,牵着沈瓷开始往门口去,“走,我带你进去见爷爷!”而此时的沈瓷完全就像个牵线木偶,因为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根本超出了她所能应付的范畴,所以她就那么被江临岸牵着走了几步,快要走到秦兰和温漪面前,突然又听到门内传出声音。
“站门口吵吵嚷嚷干什么,吃顿饭都不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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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要把她逼死在我面前才甘心
江巍近两年已经很少去公司了,只有主持大事的时候才会去露个脸,所以沈瓷虽然在联盛工作过一段时间,但却没机会与他正式碰面,以前只见过一次背影,她有次去签文件,见她从江临岸所在的办公楼里走出来,身后浩浩荡荡跟了一帮人,司机已经把车停在办公楼门口,他便被一帮人簇拥着上车,沈瓷勉强看到了一个背影。
那会儿记得天气还有些冷,江巍身上穿了件浅棕色的羊绒外衫,拄着拐杖,有人替他开车门,他便弓着腰坐上去,从背影姿态看得出已经是一个古稀的老人,可现在人却一下子站到了自己面前,沈瓷与他面对面,满头银发,面容苍老,但看人的眼神却并不像个老人,没有哪个老人还具有如此锋锐的眼神,就仿佛利剑似的,刺过来一下就能把你打回原形,以至于沈瓷的身子不由晃了晃,想把手从江临岸掌中抽出来,却被他捏得更紧。
她听到江临岸的声音,凉凉地喊了一声:“爷爷”
沈瓷背脊又是一僵,这个称呼似乎代表着某种权威性,让她意识到面前这位老人是这里的主人,也是联盛的掌权人。
“这是沈瓷。”江临岸继续说,态度还算平和,以至于沈瓷都摸不准他把她带来这里的目的。
说完他又转过来看了一眼:“这是我爷爷,喊人!”
沈瓷多少犹豫了一下,虽然从未准备好要跟江巍见面,但人已经在这里,他毕竟是长辈,所以犹豫着是否该打声招呼,却见面前的老人抬了下手。
“不必介绍了,也不用喊。”完了他又低头看了眼手表,“到饭点了,进来先吃饭。”遂拄着拐杖转身便往屋里走,弄得沈瓷你了愣,他这算什么意思?
秦兰的表情也是很讶异,温漪脸色更是瞬间煞白,唯独江临岸勾着唇,牵着沈瓷的手往门内去。
“走!”
他要带她进门,可脚步还没跨过去,走在前面的江巍再度回头,凌锐的目光扫过来,抬起那柄拐杖指着沈瓷:“她留在外面,没资格进来!”
江临岸脚步猝停,抬头迎上江巍的目光:“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不是谁都能进我江家大门!”老爷子口气还算平和,可气场却很足,无异于命令。
江临岸似乎也没生气,只是哼了声:“这话您九年前已经讲过。”
原本江巍淡然的脸色突然一窒,好像江临岸提了个了不得的话题,但很快他又平淡下来,双手交叠盖在拐杖龙头上。
“你想说什么?”
“不想说什么,只是想提醒您,同样的话不需要说两遍,同意的错误我也不会犯两次。当年我没能让甄小惋进门,为此付出了九年代价,所以今天我肯定会带沈瓷进去。”
江临岸口中突然提到了“甄小惋”三个字,似如禁忌,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明显变了一下,特别是秦兰,几乎一秒煞白,而温漪却不同,她不知道甄小惋是谁,之前也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所以眼中满是疑惑。
唯独沈瓷气息淡然,她觉得今天大概会有场大戏,所以不急不躁,站在那看着这一家子人。
江巍很快缓了过来。
“你的意思是,今天非带她进去?”
“对,非带不可!”
“我要是不同意呢?你是不是也会跟九年前一样带着这女人搬到乡下找处房子同居?”
沈瓷一时明白过来了,九年前江临岸肯定也带着甄小惋回来跟江巍争取过,只是江巍不同意,于是他一怒之下便带着甄小惋搬出江宅,在乡下找了处房子,答案已经显而易见,那处房子便是锦坊。
九年后所有一切又故伎重演,只是身边的女人换了沈瓷。
江巍盯着江临岸的眼睛,九年前他才二十出头,带了个女人回来吵着要娶,遭到拒绝后一身愤慨,鲜明的痛苦和怒意都写在他当时那双眼睛里,随后一怒之下就搬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几乎与江家断绝关系。
可现在这双眼睛不一样,虽然他的要求还是遭到了拒绝,但是已经没有愤怒了,甚至没有波澜,只是淡淡一笑:“刚才我已经说过了,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两次,所以这次我不会再带她走,她是我的女人,必须进江家门!”语气淡淡,可是这话十分具有杀伤力。
温漪眼眶已经开始红了,却憋着不啃声。
秦兰急得在后面喊:“临岸,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当年的事我不想再提,但你们应该还记得自己曾经做过什么事,今天人我已经带来了,话也已经说清楚,不管你们愿不愿意,这已经是改变不了的事实!”这番话从江临岸口中说出来,字字尖锐,像是他抱着很坚定的决心。
秦兰已经气得开始打颤,温漪一边抹眼泪一边低下头去,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倒成了多余的那个人,本以为与江临岸交往两年已经足够了解,可现在才知道自己从未走进他心里。
唯独江巍面色如常,目光漆漆地看着江临岸。
“你是在跟我说话?”
“你居然用这种口气在跟我说话?”
“你当你是谁?她是谁?想要重蹈当年甄小惋的覆辙?”
江巍边说边拄着拐杖过来,一步步逼到江临岸面前,他个子要比江临岸矮一些,所以需要抬着头跟他说话。
沈瓷已经感觉到面前这位老人身上的怒意和威严,可是江临岸依旧不动声色,只是轻哼一声:“怎么会,她不是甄小惋,我也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江临岸。”
“你就这么肯定?”
“对!”
“好,退一万步,我姑且相信你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头脑简单的愣头青,但你能保证身边这个女人跟甄小惋不一样?”
“当然,不然我也不会把她带来这里!”
“行,那我不妨告诉你,你妈去找过她,她拿了江家三百五十万,一张支票,你可以去银行查一下,这张支票她已经兑现。”江巍把这事说了出来,以为江临岸肯定会生气,甚至对沈瓷大失所望,可他也只是淡淡一笑。
“我知道,我知道她收了你的钱,可这又怎样,谁不喜欢钱?她要问我要,我也会给,再说你们一向喜欢拿钱办事,当年不也给过甄小惋钱么?”
这些手段以前都用过了,无非都是故伎重演,江临岸似乎并不在乎,秦兰越看越气,走过来插了一句:“对,当年我也去找过甄小惋,但她还不如那姑娘,至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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