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偿还:借你一夜柔情-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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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国方:“挚友?那你这位挚友这次惹的麻烦可不我奉劝沈小姐最好别插手,按江总的意思,这次他是告定了。”
对方上来就撩狠话,但这并没让沈瓷惊讶,相反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
神出鬼没的男人
江丞阳是谁啊。
沈瓷又笑了笑:“锱铢必报,这很符合你们江总的处世方式!”
施国方:“”愣是被咽了一下,但毕竟也是块老姜了,还不至于被沈瓷三言两语擒住,他转而又挑了下眉,“沈小姐不愧是记者,嘴皮子很厉害,但可惜这案子光靠嘴是赢不了的,我们有目击证人,你朋友也有作案动机,现在证据确凿,故意伤人是事实,剩下的不过就是些流程手续上的事。”
按理确实如此,从目前沈瓷得到的信息而言江丞阳肯定占上风,除非他主动撤诉要求私了,但这种情况几乎不可能,毕竟方灼和陈韵有过一个孩子,从这点而言方灼让江丞阳颜面尽失,现在又捅伤了他,江丞阳肯定会抓住机会往死里弄。
沈瓷和施国方聊了二十分钟,刚好一杯咖啡的时间,其实也没什么实质性可谈的,毕竟目前来说是江丞阳胜券在握,施国方要求见面不过是想给沈瓷施压,最好令她知难而退,只是他没想到沈瓷的心理素质会这么好。
“既然江总觉得这场官司他稳赢,那就大可不必让你来见我,尽管打下去看看,只要他不怕事情闹大媒体缠上,毕竟家暴和带女学生开房也不算什么光彩的事!”沈瓷最后扔下一句话站了起来,又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币压在杯子下面,“占用了施律师一点时间,咖啡就不用你请了,再见!”
最后弄得施国方愣在椅子上,手里握着搅拌咖啡的勺子,好一会儿才回神。
当晚陈遇联系了沈瓷,在电话里给她介绍了一名律师,专打这种伤人案,两人聊了一会儿,结束时她问陈韵的情况,陈遇只说她人已经回去了,但没具体说明,沈瓷便不想再多问。
陈遇介绍的律师姓耿,据说也是业界比较有名的一位,沈瓷晚上与他联系过之后把情况大概说了下,他效率很高,第二天上午便去见了方灼。
方灼已经在警局关押超过48小时,初三的时候就已经被转去看守所。
律师见完方灼之后便约沈瓷见面,两人在餐厅谈了差不多两小时,了解下来方灼在里面情绪不大好,勉强说了下当天案发的经过。
那天刚好是除夕,方灼定的是晚上回山东的车票,联盛的工作丢了,他又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身体刚刚恢复也暂时不想找工作,所以打算回去住段时间再另做打算,可临走前总得把一些人和事了一了,于是约了陈韵出来见面。
方灼的本意是想跟陈韵告别的,顺便把之前陈韵给的那张支票还给她,缘分已尽,方灼还因为受江丞阳殴打在床上躺了一段时间,但方灼还是不想欠陈韵,更不会要她的钱。
陈韵一开始不愿意出来,最后方灼发信息给她说这是最后一面了,她才同意,结果见面期间发现陈韵脸上有伤,手背都是被烟头烫出来的印子,再三逼问之下才得知这段时间一直遭受江丞阳的家暴。
方灼平时看着软趴趴的很好说话,可遇到自己在乎的人血气就会瞬间冒出来,正如之前在夜排档为了陈韵跟人打架进局子一样,他当时看着陈韵手上那些伤就有些控制不住了,想直接揭竿而起,最终却被陈韵摁了下去。
陈韵比他理智,知道他根本斗不过江丞阳,本以为这事就会一了了之,他和方灼的缘分至此就算结束了,可正好巧,就在方灼准备收拾东西去车站的时候收到圈内一个朋友的信息,对方也是记者,拍到江丞阳带了女人去酒店开房。
大概真是命里注定要有这一遭吧,如果那些照片再晚几小时,或者车票上的时间早几小时,一切可能就不会发生,但偏偏全部刚刚好,刚刚好在方灼准备离开甬州之前收到了照片,也知道陈韵遭受家暴的事,他一口气还是咽不下去,直接按照照片上的酒店找了过去。
意外就那么发生了,方灼说去酒店敲门,开门的正好是那个女学生,身上衣服都没穿,只裹了条浴巾,那一刻他的怒火就蹭蹭蹭往上冒,冲进去找江丞阳理论,江丞阳穿了条裤衩躺在床上,表情看上去有些兴奋,大概是刚爽完,结果两人还没讲满三句,江丞阳就突然抽了桌上的烟灰缸朝他砸过来。
按照方灼的描述,感觉江丞阳当时就像个疯子,红着眼要弄死他,而方灼大伤刚愈,之前骨头断掉的腿还有些不灵便,几个回合下来就占了下风,旁边裹着浴巾的姑娘吓得花枝乱颤,鬼哭狼嚎,可丝毫不起作用,最后方灼随手从旁边的桌上摸了一样东西,便是凶案现场那把捅伤江丞阳的水果刀。
“按被告所说他当时应该算是自卫,可现场目击证人向警方提供的口供是他主动出击伤人。”耿律师复述完之后提出疑问。
沈瓷想了想:“目击证人?你说跟江丞阳开房的那名女学生?”
耿律师:“对,她是现场的唯一目击证人,所以她的口供将来会作为庭上的证供,而且她本人也会出庭。”
沈瓷:“但有没有可能她给了假口供?”
耿律师:“不排除有这种可能,但现在无法证实,因为酒店房间没有监控视频,而那把水果刀上确实有被告的指纹,不仅如此,酒店现场的工作人员也一致指证被告持刀捅伤了江丞阳,而江丞阳出具的伤情报告上证实他是重伤二级。”
沈瓷:“重伤二级?”
耿律师:“对,按照我国法律重伤二级的量刑可达五年以上!”
沈瓷:“可是江丞阳的伤势根本没有重到这个地步,只是手臂有几条划口,没有伤及要害。”
耿律师:“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对方有伤情报告还有目击证人,更棘手的是你朋友确实有作案动机,所以要打赢这场官司基本不可能,我只能尽量想办法让他减刑。”
那场对话大概持续了大半个小时,基本都是律师在说,沈瓷难得插话问几句,她只是想把形势了解清楚,现在情况已经很明显,江丞阳就是想趁机搞方灼,而沈瓷也了解到施国方不是什么善茬,在业界可算“臭名昭著”,只要官司能赢他什么手段都能使得出来,可无奈背后关系硬啊,据说他在法院和警局都有门路。
按照耿律师的说法,这场官司往下打的话方灼稳输,除非江丞阳愿意撤诉!
从餐厅出来已经有些晚了,天色渐黑。
沈瓷去取车的路上接到桂姨打来的电话,原本春节期间沈瓷都要去疗养院陪沈卫的,桂姨也要放假,但今年因为一些事就耽搁了。
“抱歉,这几天手头有点事。”
桂姨也知道沈瓷肯定不是故意拖着她假期的。
“我明白,但凡你空的话肯定会来陪小卫的,只是家里一直催我回去,大过年的,我实在是”桂姨欲言又止,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沈瓷看了下手表,傍晚五点多,天色还没完全暗,但温度降得很明显。
春节期间警局和法院都没什么人,方灼的案子一时半会儿也没人审理,她便想着去苏州呆两天。
沈瓷顿了顿:“那你等我一下吧,我现在过去。”
“现在啊,现在赶过来得很晚了,要不明天吧?”桂姨也有些过意不去。
沈瓷坚持:“就这么决定吧,我开车过去只需要两个小时。”她挂掉手机,起身去取车子。
春节期间甬州城里几乎空了一大半,原本要花半小时的车程只用了一刻钟,沈瓷停好车上楼,想简单收拾几件换洗衣服就去苏州,可从电梯一出来,感应灯骤亮,门口站的一个颀长身影猛地闯入她视线。
尽管阿幸在她生活中一直是个“神出鬼没”的存在,但沈瓷还是忍不住愣了愣。
“你怎么在这?”
其实原本她想问的是“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因为自搬来晶钻豪庭后沈瓷便没再见过他,可转念一想对方也算无所不能,要查她的住址简直易如反掌。
站在门口的人挪了挪身子,捏着手里一直没点的那根烟站直:“有事找你,空吗?”
“不空!”沈瓷直接略过他去开门。
阿幸也不客气地跟了进去,进去之后先环顾一周,嘴里不觉啧啧出声:“房子很好!”这话自然有隐晦含义,沈瓷也清楚阿幸肯定知道房子是周彦的,她也懒得理,径自去卧室收拾了几件衣服出来装进一只小号行李包。
“要出门?”阿幸跟在身后问。
沈瓷还是不理,又绕进书房从架子上抽了几本书出来一咕噜兜进包里,转身出去,直接走到玄关处换了双轻便的运动鞋。
阿幸了解她的脾气,于是不再问了,默默跟着她下楼,两人走到停车场。
“要去哪儿,我送你!”
沈瓷不搭理,越过他去取自己的车子,阿幸没辙,只能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什么脾气呢,一段时间不见涨成这样!”
沈瓷总算回头看了他一眼,却把手臂抽回来,阿幸以为她要开口说什么,可她只是眉心皱了皱,转身就拎着行李往p前面走。
阿幸真是被弄得无计可施,揉了下脸,再度拖住沈瓷。
“行了,去哪儿我送你!”
“不需要!”
“我有时间!”
“你有多少时间?”
“很久,只要你愿意!”
“”
沈瓷被狠狠咽了一口气,大概人的情绪线有时候真的很怪异,那一刻她看着阿幸幽亮的眼睛,突然想起十年前他在旅馆门口松开自己的样子,不觉闷了一口气,低下头来。
“我去苏州,有点远。”
随后手臂被松开,阿幸拉开旁边那辆越野车的车门。
“上车吧,我送你!”
………………………………
说和做是两码事
沈瓷最终没有拒绝阿幸,一是她最近确实有些心力交瘁,连夜开两小时长途太累,她想偷点懒,二是心里清楚这男人来找她肯定有事,不然不会突然“造访”,所以就由着他去。
路上两人没什么交流,原本都是比较安静的人,如此大约开了一小时,眼瞅着前面2公里处有个服务区,阿幸转身看了眼沈瓷,她靠在椅子上闭着眼,耳朵里塞着耳机,以为她睡着了,所以没问,直接把车子开进了服务区。
阿幸在服务区的停车场停好车,沈瓷依旧闭着眼睛没什么反应,于是他便脱下自己的外套盖至沈瓷肩头,自己穿了件薄毛衣下车。
阿幸先去超市买了两包烟,又随手挑了几样零食,出门的时候闻到一股栗子香,现在正是吃糖炒栗子的好时节,于是在外面转了一圈,终于找到卖栗子的小摊,称了一斤用牛皮纸袋兜着往回走,可走至车前发现原本坐在副驾驶睡觉的沈瓷不见了,他的外套被随手扔在座位上。
阿幸心里一沉,兜着东西去找。
春节期间服务区的人挺多,来来往往的一群群散得到处都是,阿幸在停车场找了一圈没找到,打算再去超市那边找,可一扭头发现沈瓷站在取水龙头旁边的柱子前面。
阿幸走近一点才知道她在打电话,手里拿着一只保温杯,前后都是排队倒热水的人群,她也排在队伍里,却举着手机跟谁在通话。
“今天来不及,明天我会打钱给你我说我已经知道了,这么晚银行已经关门,而且我人在高速上你不用跟我说这些理由,他输钱是他的事,我并不欠他,你也不欠他,再说我又不是提款机,你张嘴就要两万不可能,我只有两千,明天打你卡上你”沈瓷的声音突然中断,口吻透着一丝急躁,她狠狠抿了一口烟,从排队倒水的队伍里退了出来,走至旁边角落,“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你刚给周医生打过电话?妈,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上次欠他的钱我还没还完,你又去问他借钱?你向他借钱之前有没有问过我?他是我什么人?我跟他没有关系”沈瓷略带干涩的嗓音散在冷风中,瘦削的身影一半被人群挡住。
阿幸抬手搓了下被风吹僵的脸,转身想离开,又见沈瓷挂了谢根娣的电话,重新拨了一通号码。
很快那边便接通了,她低头又抿了口烟,再拿捏烟的手抱住自己一侧肩膀。
“周医生,抱歉这时候打扰你”她的声音比刚才明显柔和了许多,顿了顿,“我妈是不是给你打过电话?不用,真的不用,你别再借钱给她,她还不上的,而且也没必要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麻烦你以后别再接她电话”话到这里她突然停顿了一下,此后便不再有声音,不知是那边在讲还是双方都处于沉默中,如此过了大约半分钟,阿幸才听到沈瓷再度开口,“我在去苏州的路上,要在那边住几天,等我回去吧,回去之后跟你联系。”随后她主动挂了电话,抬手又抿了一口烟,把剩下半截烟头扔到旁边的垃圾箱,拎着杯子回头,却刚好撞上站在她身后的阿幸。
两人中间还隔着一排人群,取水的队伍似乎变得更长了,大概是因为天气太冷,旅途中这点热水便成了取暖的唯一来源,而两人隔着人头对望了数秒,最后还是阿幸先走过去。
“我来排队吧,你先回车里!”他接过沈瓷的水杯,又把自己手里拎的那袋零食和栗子递过去。
沈瓷顿了顿,但最终还是照办。
阿幸过了十几分钟才回来,开了车门带进来一阵寒气,包括他身上明显还没散干净的烟草味。
“你的杯子!”他把装了满满一杯热水的杯子递给沈瓷,自己侧身系好安全带。
沈瓷没吭声,阿幸系好安全带之后转过来见她没动静,顿了顿,问:“冷不冷?”
沈瓷还是不吭声。
阿幸有些无奈,又见那袋栗子搁她膝盖上似乎没有动,于是又开口:“刚好见超市旁边有卖,随便称了点,应该还是热的,你要是没吃晚饭的话先垫垫饥。”
沈瓷这才转过脸来,却不说话,怔怔看着阿幸。
阿幸低头喘了一口气,有时候他完全不敢直视沈瓷那双眼睛,缓了会儿才终于忍不住问:“刚才电话里的是你妈?”
沈瓷:“”
阿幸:“又问你要钱?”
沈瓷:“”
阿幸:“呵,真是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啊!”
沈瓷:“”
全部都是阿幸的自言自语,气氛僵到不行,阿幸咽着气低头,过了几秒之后才重新开口:“这些年你一直没回去?”
“你觉得呢?”沈瓷终于回了一声,态度却极其冷淡。
阿幸苦笑,他何尝不知道呢?
“你恨你妈吗?”
“换做你,你恨不恨?”
阿幸却摇头:“这个比喻不能成立,我都不知道我妈长什么样子。”他是孤儿,据说出生没多久母亲就死了,从小过得也不容易,其实从本质而言阿幸和沈瓷其实是一类人,出生寒酸,被上帝所弃,孤苦无依,唯一不同的是两人扮演的角色不同。
他是以“帮凶”和“施暴者”的身份出现在沈瓷的生命里,而这种原始的对立关系导致沈瓷在心里始终卡了一根刺。
“你一共见过我妈几次?”沈瓷突然问。
这真是一个残忍的问题,对双方都残忍,但沈瓷逼他回答,阿幸低着头想了一会儿:“不记得了,但那两年每次的账都是我当面跟她结的。”
“所以你把它称之为账?”
“沈瓷”
“每回你们来学校一次,我去那间小旅馆一次,完事之后你就会去找我妈结一次账,对吗?”
阿幸越发不敢看沈瓷的眼睛,他低下头去,窗外不断有人影走过,车内却是一副快要窒息般的气氛。
难得扯开的话题一下子又像进了死胡同,直到耳边沈瓷用一种近乎自嘲的口吻说:“真像一场皮肉交易啊,我妈是老鸨,你是皮条客,而我就是那个被剥光了扔在床上卖的妓女!”
“沈瓷”
“难得不是吗?那两年你每回付钱给我妈的时候难道就没有这种感觉?”
“没有!”
“没有?居然没有?呵那当时你怎么想?”
“我想这是最后一次,一定是最后一次,付完这次我就去学校把你接走,我们换个地方,换座城市,我可以挣钱养活你,你也能继续,再也不会让你吃那些苦!”阿幸一口气说完,带着一种沈瓷从未见过的情绪起伏,随后车里的空气仿佛一瞬凝固。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熟悉却又陌生,连带着十年前那些日夜反复的绝望汹涌而来。
真是可笑啊,那一刻沈瓷心口剧烈战栗,憋着一股酸痛感低下头去。
“你说你想带我走,可是每次都是你把我领过去的,你会蒙上我的眼睛,把我带到那间小旅馆,完事之后又是你去收拾残局,帮我把身子擦干净,替我穿衣服,再把我送回学校去知道这像什么吗?”沈瓷忍不住真的笑了一声,“就好像你是一个地狱使者,一次次把我推进地狱,一次次再把我从地狱里带出来,可是你没有带我离开,整整两年时间,你有那么多机会,但是你还是把我留在了那里”
沈瓷没有怨过任何人,这么多年,她吃了这么多苦,但是凭心而论,她真的没有怨过任何人,甚至她连命运都不怨,只是默默地承受,默默地去捱过那些岁月,但她不喜欢听阿幸讲这样的话。
“如果你真的想带我走,为什么没有付诸行动?毕竟想和做是两码事!”她淡笑着把话说完,还带着一种嘲讽感,没有责备和怨恨,却如利剑般直插阿幸心口。
这些年他一直不敢回忆十年前那些事,有些话也一直不敢说,甚至再遇沈瓷之后都没勇气跟她长时间呆在一起,可是这些懦弱与愧疚远不如沈瓷说的这几句话。
她只是轻描淡写,却如一张兜下来把阿幸彻底埋入永不见天日的地狱。
对啊,想和做是两码事,而事实是无论他当年多心疼多不愿意,他还是把沈瓷带到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车里空气好像被彻底抽干净了,阿幸低头杵在那里好久,直到旁边车子启动发出鸣笛声,他才从思绪里面将自己抽出来。
“我是不是再也没有补救的机会了?”
“补救?”沈瓷还是笑,摇头,“你不需要补救,说到底你并没欠我什么,罪魁祸首也不是你,行了,走吧,我们已经在这耽搁了半个多小时。”
后半段路阿幸变得更加沉默,反而沈瓷的情绪慢慢平稳了下来,后半段路她甚至开始戴着耳机剥栗子吃。
阿幸知道她有超强的自愈力,十年前一次次在那间镇上的小旅馆里奔溃,但只要给她数小时,陪她抽两根烟,她不哭不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很快就会平静,可这种超强的自愈力来自哪里?来自于这么多年她所受的绝望和苦厄,就像周而复始的轮回,没人能够救她,她若不自己治愈就只能去寻死。
………………………………
阿幸目睹现在的沈卫
差不多一小时后阿幸的车子停在了西山那间疗养院门口,沈瓷拿了行李袋下车。
“谢谢你送我过来,先走吧,这里不让停车。”她说完便转身要走,可没走几步身后阿幸便又追了上来。
“我其实一直知道沈卫住在这,却从来没来过,今天既然都到这了,一起跟你进去看看吧。”
彼时凉风习习,两边马路上疏影摇曳,沈瓷看了眼站在面前的人影,最终还是点了下头。
“好,看看吧。”
沈瓷进病房的时候桂姨已经收拾好东西坐在椅子上等了,见有人进来立马迎上前。
“小沈真对不住,这么晚还让你过来一趟。”完了才看到跟在沈瓷后面的阿幸。
“这位是?”
“我朋友,来看看小卫。”沈瓷随口回答,引得桂姨不免朝阿幸多看了两眼,高高的个子,穿了件半旧毛衣,看上去应该还挺年轻,但由于脸色阴着所以看上去不容易接近。
“你朋友啊,那你们聊吧,我先走了。”桂姨不喜欢多过问沈瓷的私事,也算识趣,回身拎了自己的包就要出去,可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被沈瓷叫住。
“等等!”
沈瓷追上前,从包里掏出来一张红色的小信封。
“最近我刚好有点事,所以也没给你准备什么东西,这是我们单位发的超市卡,苏州这边也有连锁店,你自己去买点什么吧。”沈瓷把信封递过去,可桂姨死活不肯收。
“你不用每次过节都给我送东西,卡你自己留着吧,我平时基本都住在院里,也用不着。”
“怎么用不着?你儿子春节回来过年的,你买些年货总用得到!”
“真的不用,小沈你别跟我客气了,再说你自己也不容易,桂姨知道你这阵子手头紧。”她把信封连连往沈瓷怀里退,又把包挎到肩上,“小卫那里我今天下午刚给他擦过身,一会儿睡前给他洗把脸就行了,好了不说了,我得去赶末班车了,有事电话联系!”桂姨遂绕过沈瓷出门,弄得沈瓷尴尬地捏着那张购物卡站在门口,直至阿幸走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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