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偿还:借你一夜柔情-第2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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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瓷依旧在看书,只嘴里敷衍:“粥!”
“哦,粥不错,医生说你最近饮食要尽量清淡!”说完江临岸似乎没刚才那么嫌弃了,挑了一筷子往自己嘴里送,送了几口像是又突然想起什么事来,抬头问沈瓷:“你晚上药吃过了吗?”
沈瓷眉头抽紧,想发作,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好歹先等他把晚饭吃完。
“吃了!”
“哦……”
随后屋里总算清静,只剩下沈瓷翻书页和江临岸吃面的声音。五分钟后他草草把晚饭对付完,扔了食盒,又拿了裤子和外套穿上。
“一会儿什么打算?时间尚早,要不去街上走走?”他倒主动先问沈瓷。
沈瓷合上书,抬头淡淡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去楼下重新开间房吧。”
江临岸表情自然,把手插外套兜里:“开什么房?早就客满了。”
沈瓷哼笑出声,怎么可能呢,这里外来游客很少,房间能入客三成就算不错了。她清楚江临岸的托辞,无非就是想赖在这里不走,不过无所谓了。
沈瓷:“你不去是不是?”
江临岸眉头挑了挑,依旧双手插兜里。
沈瓷也懒得跟他吵,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书扔桌上。
“你不去我去,我去重新开间房!”
她拿了**出去,急促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咚咚作响,江临岸站在房间中央,用牙齿龇了下嘴唇,呵……其实心里还挺难受的,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
几分钟之后走廊再度响起脚步声,节奏更快声音更急,沈瓷几乎是怒气冲冲地走进来。
江临岸依旧气定神闲地站在屋子中央,双手插兜里,见沈瓷不过来,他便慢慢踱步过去。
“空手而回,没开到房?”
“什么表情啊,看来是去楼下白跑了一趟!”
他边说边把脸凑到沈瓷面前,神色简直又贱又得意,沈瓷气得把手指拧紧,感觉自己心尖都在发颤。
江临岸见她一脸激愤却死咬着不出声,干脆把手从外套口袋里抽了出来,连带捏了几大串钥匙,钥匙叮铃当啷,被他举到沈瓷眼前,轻轻晃了晃。
“跟你说了,今天客满!”
………………………………
我只要你
这男人为了能够赖在沈瓷房间不走,竟然把整栋宾馆的空房全部包了下来。
沈瓷看着面前那几串摇摇晃晃的钥匙,钥匙后面是江临岸得意带笑的俊脸,她从楼下一路积累起来的愤怒竟慢慢溃散。
“有意思吗?”她问江临岸。
江临岸笑容未减:“有意思啊!”
“有什么意思?”
“至少能跟你呆在一个屋里。”
从表情到语气都有些无赖,沈瓷也不是第一次领教他的幼稚,可是今非昔比,情况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她自顾自地摇摇头。
“算了,不想跟你吵。”边说边从江临岸身边擦进屋,很快收拾好自己的两只行李箱,拖着往外走。
江临岸这才意识到形势严峻。
“你干什么?”
“既然你这么想住这,那我让给你!”
“那你呢?”
“我搬走!”
“搬去哪?”整栋宾馆的空房钥匙都在他手上。
沈瓷哼了一声,嘴角轻扯:“刘河镇又不是只有金运一间宾馆!”言下之意她还能搬到其他地方住。
沈瓷说完错开江临岸出门,但刚上走廊就被身后追上来的男人拖住。
“能不能不搬?”
“放开我!”
“我并不会做什么,只是想留下来陪陪你!”江临岸拽住沈瓷作最后努力,可她只顾着抽身想要避开这个男人,两人在走廊上一来一往,架势有些难看,最后沈瓷干脆重重一甩手。
“够了!”她歇斯底里地叫吼,被甩出去的江临岸愣在当场,旁边立的行李箱倒地,阿幸的东西从割破的裂缝里漏出来,漏得满地都是。
沈瓷低头重重喘了一口气。
“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说过了,我只想陪着你!”
“可是我不想啊,我连见都不想见你!”
沈瓷这话实在伤人,以至于江临岸都别过去缓了一下情绪,但很快又转过身来,唇翼上扬:“没关系,就算在一个屋里我也会跟你保持距离。”他声音低低的,甚至带了点卑微感,沈瓷觉得自己喉咙像火一样烧得疼。
他不必这样的,又有什么意义!
“知道为什么我要让你回去吗?”
“为什么?”
“因为我根本不想见到你,你的存在对我来说就是一种折磨,我每多看你一眼,多跟你说一句话,我都会想到江丞阳和温漪,还有那段让我生不如死的经历”
江临岸脸上好不容易扯出来的笑容一点点收尽,眼底阴沉,泛出丝丝寒意。
沈瓷以为他终于要发作了,静静等着,可是几秒之后面前的男人只是松开手指,眼帘低垂,盖在上面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我懂了,不过没关系,因为彼此彼此!”
这话沈瓷没明白什么意思,江临岸也没解释,只是稍稍抬起头来,又笑了笑:“回房间吧,早点休息,别总想着跟我闹!”话音还是淡淡的,但又似乎多了一层无奈感,说完自己走了,直接从走廊一头下了楼梯。
人走后走廊里空空荡荡,头顶的灯显得更亮了,沈瓷站在原地回想刚才那段对话,想抓住些什么,最后除了满身疲惫之外全都是徒劳,更何况她也不想闹了,每一句与他对峙就仿佛在自己身上刺上一把刀子。
沈瓷蹲下去开始收拾东西,都是阿幸的行李,她一样样收好重新塞进箱子。
江临岸出去了很久,久到沈瓷一度以为他不会再回来,可抬头一眼就能看到靠墙立的那只棕色拉杆箱,包括桌上的手机。
手机他没带走,短短两个多小时已经响了几十遍,秦兰的,于浩的,还有一些陌生名字,沈瓷猜测可能是朋友或者工作关系,而其中来电最多的就是温漪。
江临岸在镇上转了一圈,买了烟,喝了两杯酒,临近十一点才拎着两只袋子回来。开门进来见灯还亮着,沈瓷的行李还在,床上被子鼓鼓的,她背着身就躺在床的另一侧边沿。
江临岸用牙齿又龇了下嘴唇,还好,人还在。
沈瓷其实也没睡着,虽背对门口,但耳朵能分辨情形,一边暗骂宾馆服务员不守规矩,竟然随便给人备用钥匙,一边又靠声音辨别屋里的情形。
脚步沉沉,他应该在屋里走了一圈。
有塑料袋的声音,他应该是买了什么东西。
随之白墙上投过来一道黑影,黑影变形,代表有人朝床逼近。
沈瓷猛地从床上起身,动作迅猛得连自己都震惊,但转过来却见江临岸举着一只塑料袋站在床前面,又是晃了晃。
“吃梨么?我刚去买了几只梨回来!”
“”
当时那是怎样一番感觉呢?
沈瓷突然想起以前在上看的段子,叙说两口子吵架,男人夺门而出,女人在家等了一宿,以为不会回来了,可第二天一早见男人进门,手里还拎着两人的早饭。
她突然痴痴一笑,浑身的无力感,疼得她最后干脆两手盖在脸上,用劲搓了搓。
“你到底要怎样?”她把脸埋在膝盖里面问,声音沙得更厉害。
江临岸索性不回答了,取了刀子过来削梨,削好后推了推沈瓷的肩膀。
“起来!”
沈瓷抬头,眼睛红红的。
江临岸轻笑着:“把它吃了,喉咙会舒服一点。”
她看了眼他手里的梨,皮削干净了,圆乎乎的肉又水又白,又看了眼他的样子,神情里有倦意,可还非要撑出一张笑脸来。
沈瓷觉得彼此都是折磨。她一个人倒还好一点,可是她不想看到他这样。
“江临岸”
“嗯?”
“我们都接受事实好吗?”
“什么事实?”
江临岸如此反问,将好不容易开始的对话又掐进了死胡同。沈瓷无法回答,或者说她难以启齿,目光又从他脸上移到了那只梨上面。
梨还被江临岸举着,她一直没接。
“算了”沈瓷喃了一声,重新揭开被子躺了下去,躺下去后就翻身继续对墙,几乎把头都蒙进了被子里。
江临岸把手里的梨摇了摇,苦笑,倒也没再继续逼下去。
他把梨扔了,去重新冲了一遍澡,回来发现沈瓷依旧维持着刚才的睡姿,想来应该是睡着了,所以江临岸小心翼翼地揭开被子一角,躺到她旁边去。
宾馆床不大,1米3左右,照理两个人睡会有些挤,可沈瓷硬生生缩着手脚让中间留了一大段距离。
江临岸撑着身子想把她揽过来一点,可手臂刚抬,旁边女人突然嗖地转过身来。
“你”沈瓷睁着一双黑幽幽的眼睛,倒把江临岸吓了一跳,“还没睡?”
她不说话,只瞪着眼睛。
江临岸被她看得有些发毛,渐渐意识到原因,继而苦笑:“我不碰你,我只是想让你睡过来一点,你看你都快贴到墙上去了。”他试图解释,可沈瓷目光定定的还是不吭声。
江临岸只能叹气。
“好好好,那你就挨着墙睡吧,晚安!”
他放弃把沈瓷揽过来的打算,熄了灯,自己在旁边的空处躺下,床板因为他的姿势调整而有些微震,黑暗中一阵被褥窸窸窣窣的声音,直到沈瓷用一种凉飕飕的口气问:“你这是在干嘛?”
江临岸愣了愣:“睡觉啊!”
“睡觉?”一片漆黑中沈瓷似乎轻轻笑了笑,“你以什么身份躺在我旁边?”
“”
“你明明已经看过那段视频了,对吗?”
“”
“你也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包括我那些乱七八糟的过往,现在为什么还要躺在我旁边?”她一声接着一声质问,声音不算太大,但在黑暗中还是极具穿透力。
江临岸狠狠闷口气:“你觉得我会介意?”
“不然呢?”
“我要是介意现在就不会躺在这里,更不会再回来找你,沈瓷,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根本不在乎那些!”“你不在乎,可是我在乎啊!我在乎自己的来处,在乎那些像妓女一样的经历,更在乎被江丞阳”她说到这还是停了下来,终究难以启齿,可缓了缓还是憋着一口气把剩下的话说完。
“何况视频你也看了,所有人都看了,有些事情以后再也瞒不住,我要面对什么,你要面对什么?还有温漪”沈瓷手指拧紧被单,“你娶了他,你们现在是夫妻,看看上那些评论,门当户对,郎才女貌,你照着所有人的意愿好好跟她过下去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在这里跟我耗!”沈瓷说到最后几乎是歇斯底里。
江临岸却觉得她异常残忍。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算是两人第一次开诚布公地谈,可是她却选了这样一个场合,双方躺在同一张床上,盖着同一条被子,中间隔着他只需稍稍抬手就能抱到她的距离。
她是想他死么,可是杀人无非也是头点地,没她这样的!
“沈瓷”江临岸尽量让声音听上去正常,“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你不会相信我,但是有句话我必须说,当初我愿意放弃恒信去换你,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不娶温漪,就算到结婚前一晚,如果我知道那晚你出事,第二天我也不会娶温漪!”他省略某些描述,又吸了一口气,抬手想要摸下沈瓷的脸,可手举到一半还是停了下来,只微微苦笑,自言自语:“但凡你愿意给我一点机会,我真的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你!”
………………………………
他是我这辈子爱的第一个男人
沈瓷脑中努力回忆,这个男人曾对她说过哪些甜言蜜语?
似乎没有,一句都没有!
他脾气不好,耐心不好,不会哄人,更不会许誓,若一定要举出什么例子,她只能想到有那么两次。
一次是两人在一家私人影院看电影,看到一半他兽性大发,两人做了一次,做完之后他搂着她躺在床上,那次他倒说了一些像是恋爱中的男人应该说的话。
还有一次就是于浩发给她的那段录音,当时恒信融资出现问题,他却作出一副要和沈瓷双宿双飞的打算,当时于浩都觉得他魔怔了,于是才有了那段录音。
录音很长,沈瓷只记得最后一句,他说:“我不想怎么样,只是想换个活法,她或许不是最合适的,却是我最想要的,如果一定要我拿手里的东西去换,可以,拿去吧,我愿意“
而现在这算什么情况?算是他的第三次吗?且是躺在同一张床上,面对面地对她说出这番话。
沈瓷不知如何回应,或者更确切地说,她完全没料到他会这么说。
江临岸的这番话似乎打算了沈瓷的节奏,她想了想,索性不往下说了,翻身重新钻到了被子里,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江临岸:“”
真是难熬的一个晚上,但最后到底还是睡着了。
江临岸醒过来天色已经大亮,睁眼旁边空无一人,房间里也是冷冷清清的。
他扫了一眼,猛地起身。
“沈瓷!”
无人回应,他立即下床捞了外套就往自己身上穿,穿至一半听到门响,沈瓷拿着手机从外面走进来,抬眸淡淡朝床前的男人扫了一眼。
“起来了?”像是很自然的打招呼,只是打完直接走进旁边的洗手间。
五分钟之后沈瓷已经梳洗整齐出来。
她看着面前的江临岸,头发有些乱,身上是一件睡得皱巴巴的恤,最终还是把“你回去吧”这几个字咽进了肚子。
算了,随便他吧!
沈瓷知道自己根本左右不了他的决定,懒得再说了,她转身从箱子里抽了一包烟,连同钥匙和打火机一同塞进大衣口袋。
江临岸见势问:“你要出去?”
沈瓷当时已经走到门口了,手里还拿着手机。
“对,要出去一会儿,你自便!”
自便?怎么可能!
“我跟你一起去!”
“”
沈瓷愣了愣,眼看着要拒绝,江临岸立即补充:“这地方叫车不容易,我可以当你的司机!”
“”
最终沈瓷还是点了头,江临岸用最快的速度刷牙洗脸,又从箱子里抽了衣服出来穿,且丝毫不避讳,背对沈瓷迅速脱掉外裤和恤。
彼时窗口光线甚好,江临岸后腰上那条像长蛇般蜿蜒的疤便看得清清楚楚,她一时有些喘不过气,别过脸去不再看。
“我去楼下等你!”
几分钟后江临岸下楼,沈瓷正站在宾馆门口的台阶上抽烟。
“你喉咙还没好,少抽点!”他过去顺手夺了沈瓷的烟,踩在脚下飞快碾灭。
沈瓷手里空空的,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他身上还是那件厚外套,里面却不再是蓝色衬衫,而是居然破天荒地穿了件灰色带帽薄卫衣,一手插在裤袋里,胡渣也剃干净了,整个人看上去竟无半点颓意。
昨晚说的那些话对他似乎丝毫没产生影响,弄得沈瓷不免有些失落。
“走吧,去警局!”
江临岸并没问沈瓷一大早去警局的原因,一是猜测应该为了案子,二是他只打算当个安静的陪伴者,只是好奇沈瓷一路上明显深沉的脸色,直至半小时后那位女警将一只小木盒交到沈瓷手中。
“沈小姐,真的很不好意思,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沈瓷把小木盒捧在怀中。
“这事跟你关系不大,另外,谢谢!”说谢谢的时候她把手轻轻盖在盒子的木盖上,眼帘垂下去。
女警叹了一口气:“节哀!”
离开警局后依旧是江临岸开车,沈瓷抱着木盒安安静静地坐在副驾驶,窗外阳光投在她脸上,显得皮肤更白更薄,眼神更虚空。
他其实已经猜到木盒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只是诧异。
“就这么结案了?”
沈瓷不说话,目光呆呆地看着前方。
江临岸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感觉,他承认自己不痛快,甚至生气,可这种生气他还没办法表现在脸上,不然会让人觉得他是在跟一个死人争。
又是半个多小时,江临岸把车停在半山腰上。
沈瓷抱着小木盒下车,江临岸绕至她面前。
“那个女警给的地址大概就是这里,需不需要我陪你一起上去?”
沈瓷摇头,沙沙开口:“不用!”
江临岸目送她抱着那只小木盒慢慢走远,登上前面大概几十米高的矮坡,坡上长了许多小树和灌木,沈瓷身影也被灌木包围,直至最终消失。
江临岸坐在车里等了一个多小时,又去车外抽了两根烟,眼看日头渐高,逼近正午了,可上坡后的沈瓷却一直没有回来。
他等得渐渐不耐烦,最终锁上车子也往坡上爬。
按照相关规定,对于没有家属认领的尸体,在结案后派出所会负责安排火花,而刘河镇要更为人性化一点,他们甚至会给死者安排墓地。
江临岸爬上坡就看到沈瓷了,她捏着一根烟站在一堆黄土前面,黄土明显是刚堆起来的,黏黏的还泛着潮意,而土堆前面立了一块碑,碑面崭新,上面用红漆写着亡者名字。
“蒋力,他本名?”江临岸问。
站在墓碑前的女人突然嗤笑一声:“对啊,他本名!”
“你也是第一次知道?”
沈瓷低头不再吭声,那一刻她到底什么心情?兜兜转转十几年,他们从认识到分开,再从分开到相遇,虽沈瓷从未承认过什么,但她知道这个男人始终是自己生命中不可替代的一个部分,可到死才知道他的本名,而且还是从警察那里知道的。
如果不是警察为了给他立碑调档案,沈瓷大概永远都不知道这个男人姓蒋名力,而名字中根本没有一个“幸”字。
“十二年前是他把我送到了李大昌的床上,也是他在我刺伤江丞阳的那个晚上放了我,他手臂上有个伤疤,是那次追我的时候被我弄伤的,我求他让我走,他抱了抱我,说,想跑就跑吧,跑了就永远别再回来”沈瓷站在碑前用极其沙哑的声音诉说,说一半又抽口烟,白雾被风吹散。
“当年他对我很好,我父亲去世之后他算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所以我恨了他很长一段时间,觉得他既然对我这么好,要么是喜欢我,可为什么不干脆带我离开那里,还要一次次把我送到李大昌的床上要么不喜欢我,可是既然不喜欢,就别对我好,别给我任何希望!”沈瓷似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黄土掩埋之下的人听,可是猛一转身,她突然朝着江临岸笑了笑。
“他怎么就不明白呢,在那种绝望的环境之下,但凡给我一点点恩赐和温暖我都会把心都掏给他的,可是他从来一声不吭,我以为他心里没有我,没有就罢了,我认,可为什么十年之后他又要为我做这些事?把命给我,我稀罕?”
沈瓷站在斜坡上说出这些话,身后吹过来的风把她头发都吹乱了。
江临岸看着她脸上苦涩的笑和清寒的眼睛,竟从里面读出悲戚的情绪。
他不知如何安慰她,更不知如何安慰自己。
十年前的那段岁月他一无所知,更没有参与过,可他清楚那段经历对沈瓷有多重要,几乎改变了她的命运,塑造了她的脾性,最后让她变成现在的样子。
“你曾喜欢过他?”江临岸最终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墓碑前的女人又是痴笑一声:“喜欢?”口气似带着绝望,又带着嘲讽。
她站在那里静静抽了两口烟,像在思考江临岸问的这个问题,几分钟后她把剩下的半截烟轻轻摆在墓碑上,转过身来,与江临岸擦肩。
“不止喜欢,他应该是我这辈子爱的第一个男人!”
风起,墓碑上的那半截烟星被吹散。
沈瓷已经下坡,江临岸站在原地慢慢转过身去,太阳已经移到头顶了,正午时分,阳光刺得眼睛都疼。
回小镇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江临岸默默开车,沈瓷坐在旁边默默看窗外的风景。
临近宾馆之时江临岸总算问了一句:“饿不饿?”
言下之意是问要不要找地方吃午饭。
沈瓷转头看了他一眼,对方皱着眉,黑着脸,跟早晨的神清气爽简直判若两人。
“随便”她刚说完,兜里手机突然开始响,沈瓷拿出来看了一眼,居然是甬州那边来的陌生电话。
她换卡之后并没几个人知道这个新号码,又会是谁在这时候给她打电话。
顿了顿,沈瓷接听。
“喂”
“您好,是沈瓷沈小姐吗?”男音,声音很陌生,听不出是谁。
沈瓷愣了两秒问:“请问你是”
“我是蒋力先生的委托律师,蒋力先生在我这给您留了一点东西。”
………………………………
遗嘱和财产
因为一通电话,沈瓷午饭之后就收拾东西往甬州赶,江临岸开车,全程一千多公里,中途两人在服务区解决了晚饭,沈瓷换他开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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