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偿还:借你一夜柔情-第2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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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临岸越发觉得不对劲,立马拨了沈瓷的号码,几秒之后那边传来关机提醒。
正好温漪从天台下来了,站在走廊里跟秦兰说话。
江临岸走过去,直接问:“你的车子现在谁在开?”
温漪还有些不明白。
“我的车子?”
“那辆红色小跑。”
“哦,我妈,今天下午我妈过来了,司机有事回了苏州,她又刚好要出去,所以就先给她用了……”温漪还没说完,江临岸转身就拨了梁文音的号码,电话很快就通了,但半天都没人接听。
躲他?
逃避?
温漪在旁边觉得江临岸的脸色实在难看,于是战战兢兢问,“怎么了,是不是有事?”
江临岸连续几通电话过去都无人接听,最后索性也变成了关机状态,不由转过身来,一双似要吃人的眼睛冷冷清清地瞄着温漪。
“你们觉得这么做有意思?”
“我……”温漪被瞄得心口发寒,加上刚才在天台上受的委屈,眼眶一下又湿了。
旁边秦兰立马替她打抱不平:“临岸,你有话好好说!”
“我好好说?你们给过我好好说的机会吗?”
“什么意思?”
“问她呢,利用老爷子生病的借口把我引来这里,再让梁文音去锦坊找她,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江临岸的这段质问几乎是对着温漪直接吼出来的,吼得温漪眼神发愣,半饷之后才回神。
“没有…我没有……什么锦坊什么借口,根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努力解释,可江临岸岂会信,眼神越发寒得厉害。
温漪的眼泪开始一颗颗往下掉,受尽委屈一般。
秦兰心疼得紧,挽住温漪的手臂斥责江临岸:“你现在是不是为了那女人直接豁出去了?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好,那我告诉你,今天这事跟温漪无关,电话是我打的,是我把你叫来医院,锦坊的地址也是我给亲家母的,你要发火就冲我来,别对着温漪大吼大叫!还有,温漪是你的妻子,是我们江家明媒正娶迎进门的,她就算真给那女人受点委屈也很正常,更何况温漪一向温和善良,就算到这地步她也从没说过一句她的不是,你倒好,当着记者的面跟那贱人搂搂抱抱,照片都传得人尽皆知了,这事要是被你爷爷知道肯定又是一场大闹,临岸,你还嫌家里这阵子不够乱的吗?”
秦兰难得一改往日温和形象,话中字字带刺,可江临岸唯独听到的只有那一句――“她就算真给那女人受点委屈也很正常”。
“受点委屈?”
真的只是受点委屈吗?
江临岸冷哼,瞄向温漪:“她不说不代表事实不存在,你做过什么,她承受过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麻烦你跟你妈说清楚,别耗力气了,不然大家都会弄得很难看。”甩下这句话之后江临岸转身就往楼梯那边走。
秦兰顿了顿,追了两步在身后喊:“你去哪儿?…不是说今晚留在医院陪你爷爷?……喂,临岸,你给我回来,回来!”可是前面的男人背影决绝,很快就转过楼梯不见了,秦兰气得站在走廊里死死握住拳,身后温漪哭得快要断气,就那么一瞬间,她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个男人从未属于过她,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无论自己付出多少,承受多少,她还是无法把他留在自己身边。
……
江临岸离开医院之后回了锦坊,一路给沈瓷打电话,但始终关机。
锦坊里一切还是他离开前的样子,粥温在煲里,平底锅平摊着一枚煎好的鸡蛋,只是二楼阳台晒的沈瓷的那身衣服已经不见了,之前给她穿的那套藏青色睡衣也被换了下来,工工整整地叠好摆在卧室床上。
唯独人不见了,再次消失得干干净净。
随后两天江临岸都在到处找沈瓷,去过她之前所有住过的地方,包括苏州那套小屋,但始终不见踪影。
江临岸又要疯了,用于浩的话讲:“那女人是定海神针么,人一不见这边就要连发十级海啸?”
其实说十级海啸还算是保守比喻。
第三天的时候江临岸直接去了鼎音创投总部,梁文音正在见两个银行里的人,见完已经是两小时以后,没想到江临岸还坐在办公室等。
“你还有这么好的耐心?”梁文音带着嘲讽,叫人送两杯咖啡进来。
虽然江临岸是她的女婿,但两人当面交流的经历很少,一是之前恒信的项目签约之后有专门的团队在跟,并不需要梁文音亲力亲为,二是梁文音也实在太忙,做她这个行当几乎没有“家”的概念而言,常年在外,有时候为了一个案子就需要在国外呆上数个月,就连温漪的婚礼她也只是提前几天匆匆赶回来,礼毕之后又立马飞往项目地点。
刚巧这半年她需要长时间呆在美国,那边有两个项目正在谈判的关键阶段,所以尽管这段时间江临岸和温漪之间发生了很多事,她却知道得并不清晰。
直到前天项目敲定,她才得到一点喘息,也从外网上看到了新闻,于是赶了回来。
江临岸面对梁文音的嘲讽也已经能够做到没太大情绪。
按理他没立场来,从伦理角度出发他是那个最十恶不赦的人,但是走到这一步也无所谓了,用秦兰的话说,他已经完全豁出去,但毕竟梁文音还是他的长辈,所以言语里带着起码的尊敬。
“老姚说您前几天去过锦坊,自那之后人就不见了,您把她带去哪儿了?”江临岸开门见山。
梁文音其实应该猜到他来的目的,并无太大意外,只是嘴角含笑:“你大老远冲到我办公室来,就是为了跟我要人?”
“对,虽然我这么做可能有点不合情理,但希望您能理解我的心情。”
“你的心情,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担心,焦虑,毕竟她对我而言很重要!”江临岸口吻真诚,完全没有平时的凌然霸气。
梁文音却突然撑住桌子反刺:“你究竟以什么立场跑到我面前来说这些话?别忘了你已经是结过婚的人,笑笑可以容忍你的不忠和伤害,但我不行!……江临岸,我告诉你,如果她对你很重要,那笑笑对我也很重要,你伤害我的女儿,就别怪我要动你的心上人!”
江临岸眼神骤凉。
“我敬你是长辈,是温漪的母亲,所以对你一向客气,但是如果你真动了她,可以,现在已经超过48小时了,我会按照法律流程去报警!”
江临岸抛下这句话就往外走,气得身后梁文音直接捶桌子。
“你给我站住!别以为现在翅膀硬了就不把我放在眼里,别忘了当初恒信刚成立的时候是谁来找我要资金!要不是笑笑那傻丫头一直在我面前帮你说好话,帮你求情,鼎音未必会跟恒信合作,现在你倒好,危机过去了,你转手就把笑笑扔了去找那个贱人?”
梁文音也已经顾不得形象,话说得有些难听。
走到门口的江临岸狠狠闷了一口气,转身:“既然梁董这么说,那请您搞清楚两件事,第一,鼎音并不是无偿注资恒信,合同条款都写得清清楚楚,每年高于预期30的回报率,梁董大概心里也是清楚的,您做了二十年风投,几时做过赔本生意。第二,我承认我在有些方面对不起温漪,但这也是我和她之间的事,和沈瓷无关,您若觉得我不可原谅,完全可以在我身上下功夫,没必要去欺负一个完全没什么还手能力的女人。”
“你……”
“还有,在整件事里温漪并不是唯一一个受害者,大概有些事她还没跟您讲,等她回苏州之后您不妨问问!另外……”江临岸说完之后抬手又嗤了一声,“若梁董不嫌麻烦,这几天请留在苏州,应该会有警察来找您录口供!”
他暗示自己会去报警。
报警之后事情就闹大了,而梁文音最好面子,所以尽管心里气得发抖,她还是说了实情。
“对,我承认那天确实去乡下见过她,让她离开你,她并没有拒绝,自己换换衣服就走了,所以是她自己自愿的,我并没有多做什么。”
答案出乎江临岸的意料,他几乎无法相信。
“怎么可能!”
“你不信?”梁文音冷笑,撑着桌子站起来,“这女人或许比你想象的来得聪明,她最能审时度势,也知道现在事情都闹开了,她过去那些烂事被人扒到了台面上,若再缠着你不放就是自取其辱了,所以这个时候离开是最合适的,至少还会给她留些情面!”
从另外一个角度想,话也确实有道理,江临岸其实心里也清楚,梁文音顶多对她撩些狠话,不可能真的对她怎样,因为完全没必要啊,她也不是这么愚蠢的人。
“谢谢,希望真的如您说的这样!”
江临岸再度转身,推门出去。
小秘书真巧端了两杯咖啡进来,看到江临岸离开的背影。
“梁董,江总走了?”
梁文音面色阴郁地捏着桌角,一言不语。
随后几天依旧没有沈瓷的消息,但网上关于她和江临岸的“花边新闻”却没有停止。
吃瓜群众并不关心什么内幕和局势,最感兴趣的就是这些“丑闻”,特别是江临岸和沈瓷在法院门口相拥的照片被传到了网上,很快网友又把沈瓷之前的事全部扒了出来,比如和陈遇隐婚,比如逼迫阮芸流产而被陈家踢出家门,再比如勾引江临岸婚内出轨,种种帽子套到了沈瓷头上,加之案件里面沈瓷陈述的那些经历,融合起来简直是一个传奇啊。
至于网友对沈瓷的评论,小半抱有同情,多数还是谩骂,骂她当年委身男人换取读书的机会纯属自愿,应该自食其果,也骂她屈服于李大昌等恶势力控制之下,“半推半就”地勾搭g员以换取利益,更骂她被江丞阳强暴也肯定是因为她平日勾引,不然以江丞阳的身份,何愁没有女人,所以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有因必有果,她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而另一方面,温漪倒成了彻头彻尾的受害者,因为她毕竟是江临岸名正言顺的妻子,舆论之下大家都为她鸣不平。
江临岸不在乎网上的言论,可是于浩每天没事就截取那些评论和留言给他看,所谓网络暴力,看着那些难听的字眼,江临岸第一次感受到网络暴力的可怕,最绝望的是根本不知道此时沈瓷人在哪儿。
从那晚锦坊消失开始,四天了,第四天晚上,江临岸终于查到了一点消息。消息是之前负责取证沈瓷的那名法官给的,江临岸动用了好几手关系才跟对方联系上。
“沈小姐出庭作了指认,她陈述的那部分算是走完了,最近几天我也没跟她联系过,所以无法确定她人现在在哪儿,不过她之前申请过证人保护,在市局下属的招待所住过一阵子,在那之前,好像是临时住在城郊一间宾馆的,至于宾馆名字……我找找,应该还能找到……”
江临岸知道沈瓷在甬州已经没有固定居所,法官给的这条讯息成为了他最后的希望。
他当时还在陪客户吃饭,直接扔下一桌子的人驱车就往城郊赶。
那晚他还喝酒了,算是酒驾,只是喝得不多,按照法官给的地址很快找到那间宾馆,是所民营快捷式酒店,让前台查了查,却被告知沈瓷已经在两小时之前退房。
好不容易得来的一条线索再度中断,江临岸气得差点把人酒店前台给拆了,一身落魄地走出大厅,刚坐上车,突然接到周彦的电话。
“喂,来菩提喝酒?”
“没时间。”
“来吧,跟你聊聊沈瓷的事。”
………………………………
失之桑榆,收之东隅
江临岸到菩提的时候周彦已经到了,还是那间常定的包厢,提前备好了红酒,就他一个人,如此架势倒让江临岸有些不适应,他进去之后先扫了眼四周。
“于浩没来?”
周彦亲自醒的酒,摇着杯子。
“没叫他,跟他无关!”
江临岸也没过去坐的意思,手插兜里,直接说:“我时间不多,你想跟我聊什么?”
周彦却慢条斯理,倒了两杯酒,拍了下旁边的空沙发:“先过来坐。”
“……”
“我知道你在找沈瓷。”
“你有她的消息?”
“我不光有她的消息,我还知道她现在人在哪儿?”
江临岸眼眉一挑:“什么意思?”
周彦笑而不答,又拍了下旁边的位置:“过来,坐下说。”
江临岸没辙,只能冷着脸坐过去,周彦又递了小半杯红酒给他。
“不喝,我开车。”
“喝点吧,大不了找代驾送你回去。”
江临岸想了想,最终还是接了杯子,随后两人都沉默地坐在沙发上,幸好包厢里流淌着音乐,也不至于让气氛过于沉闷。
最后还是江临岸忍不住先开口:“你刚说你知道沈瓷人在哪儿,在哪儿呢?”
周彦似乎已经料到他会这么问,笑了笑:“暂时没办法告诉你!”
“什么?”
“答应要替她保密的,或者换句话说,她现在不想见你!”
江临岸猛转身,扔过来一个像要吃人的眼神,周彦依旧带着一脸笑容。
“你别这么看我,看我也没用,这是她本人的意思!”
“理由呢?”
“理由你应该清楚,她现在的处境确实不适合再跟你见面。”
“那也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把她现在的住址给我,有话她必须当面跟我说。”
“抱歉,我没办法把她现在的地址给你!”
“你……”气得江临岸都语无伦次了,加之他清楚周彦对沈瓷也有情愫,“你这么做到底什么意思?算是把她藏起来躲着我?”
周彦依旧笑:“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然后呢,趁虚而入?”
周彦想了想:“这个主意不错,我会好好考虑,但在此之前你最好别见她。”
江临岸气得肝儿都颤,把酒杯扔桌上,一下子起身。
“行,你藏你的,我会继续派人找,还有事,不聊了!”他拿了车钥匙决然离开,还没出包厢门又被周彦叫住。
“难道你想让她成为第二个甄小惋?”
一句话将走至门口的人止住。
江临岸再度转身,睨着沙发上的人:“你到底想说什么?”
周彦重重提了一口气。
“知道我跟她是怎么认识的吗?”
“……”
“她两年前去诊所找我,提前预约了号,咨询性感缺失或阴冷,也就是我们俗说的性冷淡。”
“……”
“后来我看了她的病历,在此之前她有过两次抑郁症治疗经历,第一次是十年前,按时间推算应该就是她从凤屏刚到苏州的时候,猜测应该是温从安带她找的医生,第二次是大约三年前,温从安去世,对她的打击太大,导致抑郁症复发。”
这些抑郁症病史,沈瓷并未对江临岸提过,不过他并没表现出太多惊讶,经历过那些事情和灾难的女人,能够活着就已经需要莫大的勇气了,得抑郁症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
只是他不明白周彦为什么要突然跟他提这些。
“你到底想说什么?”江临岸在努力保持自己的耐心。
周彦又喝了一口酒,原本带笑的眼梢突然染上了一点悲切。
“知道当年为什么我会突然去日本转念心理学吗?”
原本周彦和江临岸是念同一个专业,金融管理,按萧镇远的要求,将来他是需要回来继承股份和家业的,可国内金融专业还没念完,他突然一声不吭跑去了日本,为这事萧镇远还跟他闹了好一阵子,甚至一度有段时间不给他任何经济支持,但是周彦还是咬牙坚持下来了,从零基础到心理学硕士,毅力可想而知。
或许别人不明白,但江临岸岂会不懂。
“因为甄小惋吗?”
“对,小惋去世,自己了断了后路,当时你很自责,觉得她去世的原因是因为那场‘意外’,我也曾恨过你一段时间,但我心里明白,就算她不以那种方式离开,也会以另一种方式走,因为当时她的抑郁症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用生无可恋来形容也不为过,而重度抑郁症的自杀率高达70。”
寥寥几句话,十年前的那些痛苦往事又被翻了出来,而且同时触及两个男人的伤口。
这也是甄小惋出事之后周彦第一次向他主动提及。
十年了,当初都还只是20出头的年纪,最美的初恋,最好的青春,却被甄小惋以性命的代价在彼此记忆中留下了一条永不可愈的伤疤。
江临岸慢慢又踱回包厢,在周彦对面的沙发上抱头坐下。
四周音乐也停了,能够清晰听到外面传来的笑声和叫声,半饷之后江临岸抬头。
“当年甄小惋的事我确实需要负大半责任,抛开老爷子对她做的事不说,当初也确实是我一意孤行才酿成了最终这个结局。”
江临岸的性格里有霸道的因子,无论对事业还是女人,他认准的总会想尽办法去得到,当年对甄小惋也这样,利用她喝醉酒之后没什么自控力,又刚跟周彦闹完矛盾,趁虚而入获得了先机,随后也没退出,自以为只要把她的人留在身边,总有一天她的心也会属于自己,结果就因为当初一意孤行,最后落得悲剧收场。
周彦叹口气。
如果甄小惋对于江临岸而言是条带血的记忆,那么对他来说就是今生再也无法弥补的遗憾,遗憾有时候会很美,有时候会很伤,这么多年埋在心里的不甘与后悔也一直隐隐作痛,可是另一方面又清楚地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周彦:“你现在说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我今天叫你来只是想告诉你,沈瓷目前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就上次在荥阳你也看到了,食欲差,经常性呕吐,消化科医生根本查不出什么问题,但我清楚,这是抑郁症复发的征兆。”
江临岸心口一沉,他一直以为沈瓷呕吐是因为肠胃问题,她以前就有胃病啊。
“怎么会……”
“你是觉得明明是心理问题,为什么会体现在生理上?”
“对,因为根本没办法解释?”
周彦推了下眼镜:“说实话我确实拿不出理论依据可以证实,但像她这种情况并不是第一个,怎么说呢?”周彦把酒杯搁桌上,“举个例子吧,人的精神也有一定的负荷能力,当它负荷到一定程度无法再继续承受的时候,精神就会拖上躯体一起,所以有时候我们会生病会觉得身体不适,其实说到底只是精神的需要,而她之前已经有过2次抑郁症病史,复发很容易,更何况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
江临岸努力捋顺周彦说的话。
“好,就算我接受她抑郁症复发,那又怎样?我可以找医生给她治,再不济我多花点时间陪陪她,她为什么要躲我?”
“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
“她目前正在遭受着常人无法承受的压力,而其中一大部分正是来自你!”
“我并没有逼她。”
“对,你是没逼她,但是你身边的人呢?只要你存在一天,离她近一点,你周围的人就绝对不会放过她!别忘了你已经结婚了,是有太太的人,她一旦跟你牵扯上关系,必定遭人非议,难道你觉得她受的委屈和屈辱还不够多吗?”周彦毫不留情地揭开这层纸,让江临岸终于窥看到里面的现实。
现实残忍,他更无力。
江临岸大概都能想象到之前梁文音去锦坊找她说的那些话,必定伤人又难听。
“如果她觉得这样会有压力,我会尽快处理好跟温漪的关系!”
“然后呢?你让她背着一个第三者的骂名回来,跟你重归于好?”
“……”
“或者像十年前对付甄小惋一样,你妈和你爷爷轮番上场,用钱也好,雇人也好,无所不用其极地再把她从你身边赶掉?”
江临岸痛苦握拳,几乎将头埋到了膝盖上。
周彦继续说:“你应该清楚你们彼此的现状,你的身份不允许,你的长辈和家族更不会允许,而她呢?城南项目这么一闹,她死守了十几年的秘密全部公诸于世了,用她的话说就是被人扒光衣服扔在大街上,我都很难想象她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生活,你觉得她还有勇气去应付跟你的感情?”
周彦不愧是心理学硕士,讲的每句话几乎都能戳到江临岸心窝,又让他无力反驳,而其实江临岸也明白,他和沈瓷之间存在太多阻碍,并不是他一意孤行就可以坚持的。
一意孤行的代价太大,十年前他已经尝过这种苦。
包厢里再度安静,压抑得窒息,周彦最终起身,慢慢走到江临岸面前,沙发上的男人屈着高大的身躯,后背弓着,头几乎贴到胸膛。
“该说的我都说了,我来并不是当她的说客,只是把她的痛苦说给你听。”语毕又轻轻拍了下江临岸的肩膀,“我也心疼她,但是我知道我不适合,或者更确定点说,你我都不适合。越是风口浪尖对她来说越是折磨,所以放过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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