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偿还:借你一夜柔情-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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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临岸在车里坐了很久,甚至还抽了两根烟,尽管医生说他还不能抽烟,可他控制不住,不然估计得疯。就在他坐车里发愣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是温漪从苏州打过来的电话,江临岸看了一眼没有接,抬头无力地靠在了椅子上。铃声响了一段时间后那边主动挂断,车厢里又恢复安静了。

    江临岸闭着眼睛喘了一口气,伸手拿过手机拨通了于浩的电话。

    “在哪儿?”

    “在我家老太太这呢,有事?”

    “没事,出来喝两杯?”

    于浩愣了一下:“怎么了?”

    “没什么,心情不好!”

    于浩笑了笑:“你这是和老爷子吵架了还是和温漪吵架了?”

    江临岸无奈地用手指揉了下眉心:“都不是,就问你出不出来?”

    “倒是想啊,可老太太不准我出去,今天除夕啊,我要再不在家陪她,她能把我腿给打折了!”于浩说的是他奶奶,老太太已经92高寿了,平时最疼他这个孙子,所以逢年过节于浩都会去陪她。

    “不过你这样子能喝酒了?不是刚做过手术吗?”

    “嗯,死不了!”

    “”

    于浩已经听出江临岸口气中的落寞,一般他不会这样,平日里再大的风浪他都能顶得住,而且是个极其会隐藏情绪的人,今天突然打电话叫他喝酒,肯定有事。

    “要不你问问老彦吧,我刚给他打电话拜年,他已经从他外公那回去了。”

    江临岸又用手指揉了下眉心。

    “算了!”

    转手他挂断了电话,抬头见沈瓷窗口的灯好像灭了,只有黑漆漆的一扇窗,江临岸不由勾着唇苦笑,发动车子开了出去

    九天的春假假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江临岸去了趟苏州,备礼给梁文音拜了年,又陪着一起去外面吃了顿饭,温漪当然也在场,三个人吃的苏州本帮菜,席上聊了些工作上的事,又问及江临岸术后恢复情况,也没太多针对性,更像是一家人的闲聊。

    梁文音的性格和温漪截然不同,温漪开朗大方,而梁文音却有些孤傲偏执,加之在商场上独自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身上又添了份像男人那样的果敢。

    该怎么形容呢?梁文音个子不高,长相还算柔和,平时穿衣打扮也挺内敛,毕竟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往那一站顶多让人联想到是位严厉的老师或者知识分子,可谁能想到这个看似貌不惊人的女人手里经手的都是动辄几个亿的资产。

    梁家三代都经商,在苏州也是大族,到梁文音父亲那一代家业已经创得很大,而梁文音十几岁就被送去国外留学,学的还是那时候偏冷门的金融学,毕业回国之后先在她父亲的公司里打了几年工,后来结婚生下了温漪,她便另起门户创办了鼎音创投,算是国内最早一批风投公司,经过二十年的资本运营,如今的鼎音在行业内已经首屈一指,而“梁文音”三个字无疑就是风投界的泰山北斗,所以由此可见这个女人不简单。

    不过梁文音对江临岸一直还算挺喜欢,用她自己对温漪的话讲:“妈是搞风险投资的,知道哪些项目会亏哪些项目会赢,而江临岸这个男人值得你去赌一把,他身上有种很坚韧的狠劲,将来应该是能成大事的男人。”

    此后两人便开始试着交往,顺风顺水,一直到现在。

    从苏州回来之后江临岸又抽了一天时间带秦兰去逛了逛花木市场,他平时工作很忙,秦兰又几乎成天闷在宅子里,一年到头也很少出门,至于温漪,她也有她的朋友圈子,之前一直在山里也鲜少回来,所以趁着假期肯定要和朋友约会吃饭,江临岸也乐得清静,以身体为借口把能推的应酬都推了,在家把手里积压的工作处理了一下,又去苏州陪温漪吃了两顿饭,看了一场电影,时间一天天过得挺快,只是他没再联系沈瓷,沈瓷自然也不会主动找她。

    转眼假期归零了,春节过后第一天,江临岸开始恢复去公司上班,可打开电脑看到的第一封邮件便是来自沈瓷。

    她以私事为由需要请假一周,没有具体说明原因,看着实在不得不怀疑她是在逃避。
………………………………

第158章她的档案都是假的

    第158章她的档案都是假的

    此后两天沈瓷依旧没来上班。

    周一例会,江临岸亲自主持,他早到了几分钟,走到会议室门口的时候听到里头有人在讨论。

    “你们说沈组长这么一声不肯就不来上班,是不是被公司开了啊?”

    “不会吧!”

    “怎么不会?不然为什么新年刚过就一直不露面?而且我今天上午还问了方灼,他跟她不是以前就是同事嘛。”

    “那方灼怎么说?”

    “他说他也不知道,还说挺奇怪的,以前杂志社的时候她从没请过这么长的假,而且有没有发现沈组长的手机一直打不通?”

    “对对对,我昨天下午给她打的时候说是不在服务区!”

    “我也是,今天早晨我刚好有篇急稿要她邮件确认,给她打电话也说不在服务区。”

    “看吧,我就觉得这里头肯定有问题!”

    “”

    江临岸眸光定了定,会议结束后他回到办公室,思来想去还是拨了沈瓷的号码,那边一开始嘟了两声,随后便是一段忙音,江临岸挂断再次打过去,这次直接变成了语音提醒。

    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合了电脑从桌子后面站起来。

    于浩敲门进来的时候就见他拿着大衣车钥匙准备要出去。

    “又去应酬!”

    “不是,出去办点事!”

    江临岸直接把车开到了沈瓷单元楼楼下,发现她那辆蓝色p好好的停在车位上,只是车身上蒙了一层灰,车顶也落了好多落叶,看着像是有许多天没开了。

    难道她一直在家?

    江临岸突然想起除夕夜的情形,他承认那次是他过于冲动了,被冲昏了头脑,所以沈瓷当时战栗又痛苦的模样这几天经常从他脑海中冒出来,特别是她那双惊恐的眼睛。

    江临岸坐在车里用手又重重揉了下脸,下车上楼,站在沈瓷家门口敲了半天门,里面一直没人回答,倒把对面邻居一老太太给敲出来了。

    “你找住这屋的姑娘?“

    “对,她在家吗?”

    “不在吧,我看她大年初一就出去了,还拎了个箱子,说是要回家一趟。”

    “回家?”

    “对啊,她好像不是本地人,这房子也是租的,过年肯定要回家啊!”

    江临岸道了声谢便下了楼,坐在车里拨通了苏州那边的电话,电话是个男人接的,一下就听出了江临岸的声音,所以格外恭敬。

    “江总,怎么好意思先让您给我打电话,是我的错,没提前给您拜个年。”那边先说了通废话,江临岸没耐心听他拍马屁,直切正题。

    “沈瓷去过疗养院没?”

    “沈小姐?来了啊,肯定来了啊!”男人笑着,“她每年过年的时候都会在这住几天,好像是因为服侍她弟弟的阿姨要回家过年,所以春节期间她一般都会在我们院里。”

    “那现在呢?还在?”

    “肯定不在了啊,这都几号了,阿姨已经回来复工了,她公司也得上班吧。”男人说到这突然顿了顿,随后问,“不是江总,您突然打电话来问她在不在,还问得这么急,是不是有事?”

    “没,先这样,挂了!”

    江临岸挂断电话,这边周光明捏着手机寻思了一番,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刚才江临岸在电话里的口气明显是在找人。

    沈瓷不见了?

    失去联系?

    那怎么行,沈卫还在他们院里呢,而沈瓷是沈卫唯一可以联络的监护人,要是她失联了这个不死不活的植物人谁来收拾?更何况当初沈卫入院是他具体经办的,上头真要查起来他也免不了干系。

    周光明想想心虚起来,也试着拨了沈瓷的电话,结果那边语音提示不在服务区。

    坏了!感觉预感要成真,周光明就怕沈瓷撩摊子不想再背这个包袱,把沈卫扔这,想想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啊,要真这样他得背锅,更何况沈卫是不是除了这个姐姐就没其他亲人了?

    周光明舔着牙想了一圈,突然脑中灵光一现,想起来数月之前接到的一个电话。

    江临岸觉得沈瓷为了除夕夜的事逃避他,这个可能性不大。之前她被李天赐的人绑过,当时他带着民警赶到现场的时候她手脚都被捆着,嘴里塞着布团,裙子也明显有被人撕过的痕迹,不管她当时在那间废弃的办公室里经历过什么,但仅这些一般女人就会承受不住了,可沈瓷只是昏睡了半夜,醒过来后仿佛一切如常,并没有太过激的反应,可想她并不是内心脆弱的人,相反,江临岸觉得沈瓷应该是表面平和,内心异常强大的那种。

    就在他正郁结之际,周光明的电话打了过来。

    “喂,江总,您是不是在找沈小姐。”

    江临岸皱了下眉:“您有她消息?”

    “没有,我平时跟她也不熟,她一向独来独往,据说家里也没人了,不过前几年倒是有过一个男人陪她来看过沈卫”

    “男人?”

    江临岸一个急刹车,这是他之前从未得到过的讯息。

    “什么男人?”

    “我也不清楚,不过看着年纪有些大了,至少45岁以上,穿着谈吐倒挺得体,不像是一般人,对沈小姐也很好,两人之间的关系么”周光明嘶了一声,“说不上来,挺亲密的,但好像又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情人。”

    江临岸烦乱地用手蹭着额头。

    男人,还是45岁以上的,穿着谈吐得体的男人。

    这能让人联想到什么?

    之前一直奇怪为何沈卫能够住进军区疗养院,而且沈瓷大学期间就有能力支付这么高昂的住院费和治疗费,凭什么?

    江临岸不想承认自己联想到的原因,可理智告诉他事实就是这样!

    “你打电话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件事?”

    “没有,肯定不是,不是知道您在找她嘛,我刚好几个月前接到过一通电话。”

    “什么电话?”

    “好像是她老家的人,说断了联系好多年了,也在找她!”

    “”

    江临岸一时无语,这算什么逻辑。

    “如果真是她老家的人找她,怎么会打到你电话上?”

    “所以啊,当时我也很奇怪,以为是骗子呢,可对方自称是她父亲,还知道沈卫在我们院里住着,就想问我要沈小姐的手机号码,那会儿我正在外面跟人谈事,也没细想,就把她的手机号码给他了。”

    江临岸越听越觉得背脊发凉。

    沈瓷的档案上写家中独女,父母双亡,可突然冒出来一个躺在军区疗养院的植物人弟弟,这也就算了,现在又冒出来一个老家的父亲。

    她到底还隐瞒了多少事?

    江临岸索性把车子开到路边停下,问:“对方在电话里还有没有说别的?”

    周光明想了想:“倒是说了些,什么死丫头早年跟城里的男人跑了啊,发了财也不管家里快死的娘之类,听着有些粗俗,而且口音比较重,有些我也没听明白。”

    但这些已经足以超出江临岸以往对沈瓷的认识。

    “你有没有存对方的号码?”

    “号码倒是没存,不过当时是打到我办公室的座机上的,我可以翻一下前几个月的来电显示。”

    十分钟后周光明将一串数字发到了江临岸的手机上,外省电话,座机。

    江临岸看着那窜数字抽了一根烟,用一根烟的时间考虑要不要打过去,理论上来说沈瓷隐瞒档案与他关系不大,可从主观而言他不喜欢被人欺骗。

    更何况最后这窜号码兜兜转转居然落到了他手里,不得不承认这也是宿命。

    彼时甬州冬日的街头人来人往,江临岸开了一点车窗,让阳光照进来,然后一手夹着烟,一手在手机屏幕上摁键。

    很快手机里传来嘟嘟声,很短暂的等待,他又抽了口烟,电话那头突然通了。

    “富贵小卖部,你哪位”一声有些粗野的女音,夹着几缕明显的风声。

    江临岸将烟从嘴里拿出来,朝窗外掸了掸:“抱歉,请问您那边是哪里?”

    谢根娣在镇上医院做了几项检查,初步推断可能是胃癌,但因为小医院设备和医资力量有限,所以无法确诊,沈瓷想办法查到了甬州肿瘤医院的电话,想打过去咨询一下,可无奈自从回来之后手机就一直没信号,她只能抽时间去外面找公用电话打。

    医院门口就是她大舅谢富贵开的铺子,很小的一间店面,卖些香烟零食等杂货,早晨也会弄些茶叶蛋在门口卖,主要做对面镇医院的生意。

    时近中午沈瓷从医院里出来,铺子里没客人,老板娘正翘着腿在铺子檐下晒太阳。

    “我想打个电话。”沈瓷走过去说。

    檐下的女人朝她瞄了一眼,嘴里的瓜子壳往外吐,极其不情愿,但还是指了指架子上的电话。

    “打吧,外省的吧?长途费太贵,你适当少说两句!”言语里都是算计。

    沈瓷没啃声,掏出口袋里记下来的号码拨了过去。

    “请问是甬州肿瘤医院吗?您好,我想咨询几个问题”

    沈瓷一个电话打了五分钟,眼瞅着时间过去这么久了,老板娘开始走过来,索性往沈瓷面前的柱子上一靠,嘴里依旧噼啪噼啪地往外吐着瓜子壳,却指了指墙上的挂钟。

    “差不多就行了啊,别老把你舅这当冤大头!”

    沈瓷没理,继续自己的问题,又说了大概三四分钟,电话终于挂了,而老板娘的脸几乎已经要拉到脚底跟,沈瓷自觉有些难看,从货架上捞了一包红双喜。

    “嗨,你这丫头怎么”

    “钱给你搁桌上!”

    沈瓷拍下一张纸币就走了。

    小卖部老板娘,也就是沈瓷的舅妈赶紧走过去,看了一眼,一张红灿灿的百元大钞,她兴高采烈地拿起来,又对着太阳照了照真假。

    “啧啧,去城里发了财就是不一样,随便打个电话就给这么多钱!”她喃喃着把钱揣进口袋,可转念一想,“也不知道这钱干不干净,别又是跟哪个男人睡来的。”
………………………………

第159章她的家乡

    第159章她的家乡

    凤屏县地处桂西北,云贵高原南边,气候温和雨量充沛,但属于土石山区。境内山岭连绵,沟壑纵横,交通十分闭塞。耕地面积也很少,土壤贫瘠,而频繁的自然灾害导致水土流失严重,因此这里的农业和经济发展都极其缓慢,主要以种植水稻和玉米为主。

    县境南北长68公里,东西宽65公里,总面积2415平方公里,离自治区首府南宁市308公里,而根据2010年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凤屏县全县总人口为235519人。

    这是沈瓷的家乡,她能清楚地背出百科字条上关于家乡的介绍,可这十年间,她再也没跟任何人提起。

    在小卖部打完电话之后沈瓷穿过医院门口那条灰扑扑的马路,又拐去旁边小吃店打包了一碗馄钝,进病房的时候正好听到里头谢根娣在跟临床的病人讲话。

    “刚出去那女的,就穿棕色大衣那个,个子瘦瘦高高的,漂亮吧?那是我闺女,我亲闺女现在在城里做生意呢,赚得挺多,轿车啊房子啊,就电视里看到的那种十几层楼的,她什么都买好了。”

    “真的啊?那你闺女可真有本事。”

    “可不是,这回回来是病的,说那里条件好,啥病都能治。”

    “那肯定啊,城里医院大,医生本事也大,你这病在我们这被说得要死了一样,估计去了那都不算事儿!”“对对对,我也这么想!”

    “那你看完病还回来?”

    “回来啊,我闺女是让我住城里享几年清福的,可我住不惯,看电视上下个楼都要坐坐那啥来着?”

    “电梯!”

    “对,电梯,跟个棺材匣子似的,我哪会弄,还是别去给小辈添乱了。”

    “这话不假,我们在这山沟沟里窝惯了,去城里还真不一定住得惯!不过还是你福气好哇,生了这么一有出息的闺女,又孝顺,以后老了也不怕没人收拾。”

    沈瓷站门口拧了拧手里的袋子,推门进去,见她进来谢根娣一下就没声了,坐床上笑嘻嘻地问:“电话打完了?”

    “嗯。”

    “那边医院怎么说?”

    “等消息。”

    “哦。”谢根娣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不过很快又好了,问,“你大舅在店里吗?”

    “不在!”

    “就你舅妈一个人?”

    沈瓷不想再继续这些没营养的问题,没作答,谢根娣却还自顾自地往下问:“你舅妈见你这模样大概要吓了一跳吧,之前老显摆她那个在南宁城里当会计的儿子,说穿了不就一个算账的么,到处跟人说他儿子在城里有多厉害,我看跟你比根本就是”

    沈瓷突然觉得特心烦,转头看了谢根娣一眼,其实她那一眼里面也没带什么情绪,可谢根娣立马闭嘴了。

    她把手里拎的馄钝往桌上一搁。

    “吃饭!”

    自己扭头往外走,谢根娣赶紧问:“你又要去哪儿?”

    沈瓷:“找地方抽烟!”

    旁边病友立马问:“你闺女还抽烟啊?”

    谢根娣尴尬地笑了两声:“城里就流行这些,不过女孩子家家不成话,回头我得管管。”

    沈瓷觉得自从自己几天前踏入凤屏的那一刻起,心里就好像被堵上了什么东西,闷,燥,烦,身上好像还长出了许多刺,蜇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她摸了烟往走廊尽头走,那边有个洗手间,应该可以抽烟,可走几步发现脚下的水泥地都是湿的,也不知道谁把水给倒在了地上,还有几条好像被拖把拖出来的印子,弯弯曲曲的,一直延伸到洗手间门口。

    小镇医院就是这样,没有规范,也谈不上什么管理。

    沈瓷为了避免摔跤尽量挑干的地方走,走到洗手间门口的时候听到里头一声哗啦啦的倒水声,里面应该有人。

    沈瓷干脆走到了外面,就靠旁边一块还算干净的墙上,正准备点烟的时候厕所里头有人走了出来。

    “这不让吸烟,要吸外面去!”

    说话的是医院里的保洁工人,戴着黄色橡胶手套,一手拿着刷厕所的刷子,一手拎了一桶水,水里插了一把拖把,摇摇晃晃往前走的时候水桶里的水一直往外撒。

    沈瓷吐口气,将叼嘴里没点着的那根烟又收了起来,转身那一瞬间突然脑中一闪。

    “徐春梅”

    前面已经走出数米远的保洁工人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盯着沈瓷看了足足半分钟,最后才惊讶地叫出来:“你是沈慈?”

    沈瓷只觉身子恍了一下,眼前这个身材臃肿皮肤粗糙的女人居然真是当年和她一起上学的徐春梅。

    “天哪,你现在咋变这样了?我压根没认出来啊!”

    徐春梅又拎着那桶水回来,一直走到沈瓷面前,仔仔细细地把她从上到下都看了一遍:“啧啧跟当年完全是两个模样啊,难怪你阿妈到处跟人说你在城里发了大财,要今天没见着,我还真不敢相信。”

    徐春梅言语里都是惊叹,沈瓷却觉得特别尴尬,她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与以前的同学相遇。

    “看来还是得,还是得想法子出去啊,你看你现在”徐春梅口气里难掩羡慕之情,又似乎藏着一点酸味,沈瓷能听出来其中的意思,苦笑一声,问:“你呢?还好吗?”

    “好不好的,你也看到了。”她举了举自己手里洗厕所的刷子,“在这山沟沟里呆着能好到哪去,不过就是干活吃饭一天天的度日子,不像你,当年从这里出去了,外头的世界多好哇,要能再来一次我也肯定跟你一样去向那些男人要钱,什么干不干净的总好过现在”

    说一半徐春梅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这话有问题,赶紧打住收口,抬手用戴着橡胶手套的胳膊蹭了蹭自己的鼻头。

    “嘿嘿沈慈你别介意啊,我没其他意思,就是”

    沈瓷低了下头,刚好她手里刷厕所的刷子往下滴水,都滴在了沈瓷的鞋子上。

    “不好意思我”徐春梅立即往旁边站了站,“把你鞋弄脏了,不过我这刷子刚洗过了,是干净的。”好像把她鞋子弄脏是件很不得了的事。

    沈瓷咽了口气:“没事。”

    之后两人就站着没话讲了,各自沉默了一下,只是刷子上的水还在滴,把原本就很湿的水泥地弄得更湿。

    沈瓷拧了拧手里的打火机,问:“秀秀呢?这几年她还好吗?”

    对面徐春梅突然叹了一口气:“她的命可不如你。”

    “怎么了?”

    “疯了!”

    “疯了?”沈瓷完全不敢相信,当年她和秀秀是关系最要好的朋友,两人一起从小学念到初中,还曾跪在村口那棵树下发誓要一起进城念大学,可好好的一个女孩子怎么会疯了呢。

    “什么时候的事?”

    “好像就你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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