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偿还:借你一夜柔情-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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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旭在原地愣了一下,扭头去追。
“这事明摆着就是阮家那边有问题,曹小伟他妈无权无势,分明就属于弱势群体!”
“我们帮帮她又怎么样?到时候专题里面只需要略加粉饰几句,舆论导向很容易掌控的,而且既能赚口碑又能赚流量,还能做件好人好事,就当积德行善了!”
“”
朱旭一路在后面跟着念叨,沈瓷当没听见。
两人出了电梯,医技楼一层,沈瓷一直走在前面,瘦削的背影决绝,眼看很快就已经出了大厅,外面风声大起。
朱旭火大,冲她吼了一句:“你怎么就这么铁石心肠?”
沈瓷听到吼声脚步顿住,回头,朝依然停留在大厅里面的朱旭喊:“我不是梦想家也不是救世主,我只是一个转述并记录事实的记者,记者只想探求真相,其余的一概不管!”
她话音刚落,眼前似乎砸下来一道黑影。
“嘭”一声,有几滴滚热的液体溅在沈瓷脸上,她一时闭上眼睛,风声鹤唳,时间仿佛静止。
“姐,姐”顶楼响起哭喊声,尖利的声音散在湿冷的空气中,沈瓷定在原地,睁眼鼻腔里已经满是腥气,脚边血色蔓延,红色的围巾被染得更浓。
朱旭好一会儿才从大厅台阶上跑下来,她还尚存一点理智,蹲沈瓷脚边看了一眼,回头喊:“医生,有没有医生”
叫声穿破长空,很快有人推着担架床过来,七手八脚把地上的人弄到了床上,朱旭气馁地瞪了沈瓷一眼,跟着担架床走了,周围围观人群指指点点,各种议论声混着风声钻进沈瓷耳朵里,她似乎已经听不见,抬头看医生和护士已经抬着人走远,那条红色围巾被孤零零落在了原地
人群渐渐散开,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
一场轰轰烈烈,最后地上只留了一滩血,血迹开始往周围扩散,有一些已经沾到了沈瓷鞋底。
“姐”
“姐,你出个声啊,别吓我!”方灼轻轻碰了下沈瓷的手臂。
沈瓷手里死死捏着一支笔,这情形几乎与十年前一样,满身血腥气,握着一支笔。
很快曹小伟的阿姨也从楼里跑了出来,几乎跌跌撞撞,一只跑到沈瓷面前,沈瓷依旧站在事发地,那滩血迹已经不淌了,快要被风吹干。
“你会有报应的,等着,会有报应的!”曹小伟阿姨捂着嘴最后也只说出了这一句。
方灼赶紧扶住沈瓷,想劝或者阻拦,但嘴里咽了一口气,干巴巴地什么都说不出来,好在那女人也没再闹下去,哭着往前面抢救大厅跑了。
沈瓷从头到尾都没什么反应,直愣愣地站着,方灼却被吓得够呛。
“姐,没事了,都走了”
“这儿冷,要不我扶你去里面?”
“哎哟您别这样,咱出个声成么?”
方灼怎么说好像都没用,就那时沈瓷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赶紧借机替她把手机从口袋里拿了出来,瞄一眼,一个没有显示名字的座机号码。
“姐,苏州那边打过来的,接不接?”
原本只是想分散沈瓷的注意力,但她对“苏州”两个字似乎特别敏感,眼色一转,立即将手机接了过来。
“喂,小沈啊,院里头好像又来什么人调查了,早晨小卫的病床被人挪到了外面走廊。”
………………………………
第180章她冲进去找他
第180章她冲进去找他
沈瓷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一晃,旁边方灼也不知道那边是谁的电话,见她反应有些过激只能一手扶住她。
“姐,怎么了?”
沈瓷没回应,抽了手神色慌张地开始往出口方向走,边走边在手机上拨号码,很快那边就接通了。
“周光明你他妈这算什么意思?”一声急吼而出,还带了脏字,如此暴躁的样子吓得跟在后面的方灼差点跌了个狗吃屎。
这还是他印象中永远克制冷静的那个沈瓷么?
“姐,到底怎么了?你在跟谁讲电话?”
“姐,姐”方灼好奇地追了一路,可沈瓷步伐凌厉,他圆乎乎的身子又扛了台摄影机,很快就跟不上了,等他追到医院门外的时候发现沈瓷已经上了一辆出租车,门门被撞上,几乎绝尘而去。
方灼在路口狠狠跺了下脚,气喘吁吁。
“今天他妈都一堆什么破事儿?”
出租上电话还在继续,那边周光明似乎早就料到沈瓷会打这个电话,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沈小姐,干嘛呢?上来就冲我发这么大火!”
沈瓷紧紧拧着手里的笔,她不能跟他硬碰硬,沈卫还要在疗养院继续住下去。
深呼吸
沈瓷:“为什么要把沈卫的床挪去走廊?”
“哦,就为这事啊”周光明语速悠悠,极其敷衍地笑了一声,“没床位了呀!”
“没床位?”
“对啊,上回就跟你说了,这几年上头查得紧,我们这地方也不是随便谁都能进的,院里房间也越来越紧张,我有时候很难调剂的。”周光明假意为难。
沈瓷知道这些人讲话的腔调,明明是在敷衍兜圈子,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吁口气。
“周主任,你想我这边做什么?把要求干脆讲明了吧,能办的我会尽量去办!”
“沈得,好像我周光明多唯利是图似的!都说了这已经不是我职责范围能帮你解决的事了,沈卫在院里住了这么多年,也该把位置腾出来让给别人了。”
“不可能!”
“”
“沈卫必须继续住下去,周光明,如果是钱的话你给我报个数,我想办法凑给你。”
沈瓷一味坚持,周光明在那边叹了一口气。
“你这姑娘怎么这么死心眼呢,按我说你弟弟那情况真没必要住在我们院,反正是个植物人,半死不活地何必沾着一张床?你在外面给他重新找个地方不行吗?你也轻松我也轻松,不挺好?”周光明感觉自己手里惹了个烫手山芋,“再说钱,你看我们这院里哪个不是官大压死人随便出手一笔都能强过你的,所以你来跟我谈什么钱?”
周光明这倒也是实话,向来钱权相持,她只不过是个公司职员,尽管联盛给她开的工资不算低,但负担沈卫的开销其实也挺吃力,更何况谢根娣的检查报告还没出来,如果最终查出真有什么比较严重的病,到时候手术又是一大笔开销。
沈瓷无力地看了眼窗外。
“周主任,我要怎么做才能让沈卫继续留在院里?”
“你这”周光明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行了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这次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有人发话要把沈卫的床挪出来,这只是第一步,一周为限,一周后所有进口药都给他停掉,你与其在这里跟我耗时间,不如好好想想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周光明似乎一语将沈瓷点醒,她得罪了谁?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师傅,不去车站了,去联盛科技!”
联盛会议室,上午刚结束一个内部会议,项目正式启动,散会后江临岸拿着电脑回办公室,刚坐下来便接到了温漪的电话。
“喂,临岸,我已经到家了。”
江临岸不动声色地压了一口气:“替我向你妈问好。”
“嗯。”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
“昨晚”江临岸用手扶了下额头,“公司刚好有急事,我过来处理了一下。”
“没事,我能理解。”温漪似乎并不在意,说话的口气也轻快了不少,“那你好好工作吧,知道你很忙,我就不打扰了。”完了那边率先将电话挂断,江临岸看着渐渐暗掉的手机屏幕有些烦躁地又揉了下眉心。
他昨晚从沈瓷小区出来后就直接把车开到了公司,在办公室呆了一晚上,天亮后开车返回尚峰国际,路上还特意拐去荟公馆打包了一份早饭,可进门却发现温漪的行李已经不在了,桌上只留了一张纸条。
“中午有饭局,我让司机过来接我先回苏州了,晚点跟你联系!”
最后落款处还画了一个笑脸,江临岸看了不免苦笑。
刚好于浩敲门进来。
江临岸把手机扔桌上。
“有事?”
“没,来找你聊聊家常!”
于浩悠哉哉地坐到了对面椅子上,问:“温漪回苏州了?”
江临岸:“嗯!”
于浩:“这么快?昨天见她还说要在这里多住两天呢,怎么,两人吵架了?”
江临岸从文件前面抬头:“你好像对我的私事很感兴趣?”
于浩:“怎么就是你的私事呢?你和温漪的感情可是直接关系到联盛未来几年的发展啊。”
江临岸:“”
于浩:“而且我好像听公司里的人说昨天温漪去找沈瓷了?”
江临岸:“”
于浩:“你们三人还一起吃了顿晚饭?”
江临岸:“”
于浩:“这么好看的戏我居然没在场,来采访一下,昨晚那顿饭你作何感想?”
于浩越问越觉得有趣,江临岸索性把手里的笔放下:“你今天没事干?”
于浩:“怎么可能,有你这么会压榨的老板我哪天能闲着,不过”
江临岸:“阮芸车祸附近那间酒店的开房记录查清楚了?”
于浩:“”
这话题转得还真够猛,于浩摸了把下巴:“查到了,早晨刚传过来的。”
江临岸:“对方是谁?”
于浩:“你也应该认识,李家的,李天赐!”
江临岸一愣,却似乎又在意料之中。
江临岸:“警方让李天赐去录口供了?”
于浩:“口供?”他笑着又摸了把下巴,“黄玉苓这几天一直在活动这件事,所以警方那边大概只会走个过场。死者家属昨天也到甬州了,一直有阮家那边的人跟着,估计是想阻止家属和媒体接触,不过好像对方接受了我们联盛的采访。”
江临岸皱了下眉:“这事我知道,沈瓷叫人安排的。”
于浩愣了下,继而笑开:“看不出来她挖新闻还挺厉害的嘛!”
江临岸:“”
于浩:“不过你觉得阮芸毒驾会和李天赐有关系吗?”
江临岸:“这个说不准,一切都是假设,当然,什么都有可能,至于真相如何只能等当事人清醒了。”
于浩想了想,开了个玩笑:“那要是阮芸就这么卧床不起一睡不醒呢?”
江临岸拿文件的手一沉,目光深聚,似乎想到了什么。
“大塍董事会改选就定在下周。”
于浩没明白他的意思,只顺着他的话讲:“对啊,就下周,你手里也有一票权利!”
江临岸摇头:“我不是说这个,阮劭中临走之前收了大塍一些散股,所以阮芸也是大塍的股东之一。”
于浩:“”他有些理不清里面的头绪。
江临岸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这么说吧,如果阮芸真的一睡不醒,那下周改选会上谁能替她行驶那一票权利?”
于浩想了想,继而得出一个人令他震惊的答案:“钟假脸?”
江临岸勾着唇笑:“那你觉得她会把那一票投给谁?”
于浩:“”
江临岸:“或者换个问题问,阮劭中临走前把所有股份和大部分资产都转到了阮芸名下,钟佳丽却还愿意跟一个快死的老头结婚,你真信她是为了所谓的爱情?”
“简直放屁!”于浩这次几乎可以肯定,“什么爱情?她那种女人不就纯图钱嘛,只可惜跟阮劭中耗了这么多年最后什么都没落下,老头子把好东西都留给自己女儿了,钟假脸这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于浩念得沾沾自喜,说一半却突然止住,像是吃了一颗苍蝇,又像是一根线一下捋到了底。
于浩惊恐地看着江临岸:“你的意思是”
江临岸用手蹭着额头笑了一声:“我什么都没说,一切都只是猜测,不过应该很快就会有答案了,如果真的如我想的那样,你信不信很快大塍那边就会有人来找我?”
于浩眼睛眨巴两下,气都不敢喘,好一会儿他才又冒了一个问题:“所以这就是你这段时间为什么一直抄底大量购入大塍散股的原因?”
江临岸一下笑出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这么好的机会他为何不狠狠赚一笔?
于浩终于把中间所有的问题都理顺,摇头看着面前气定神闲的男人:“一个个都是豺狼猛兽,细思极恐,细思极恐啊”
江临岸:“”
两人谈话间门外响起急躁的声音。
“沈组长你等下,于经理在里面和江总谈事呢,你”话音未落门被推开了,哐当一声用了很大的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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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一身湛蓝,深如海
第181章一身湛蓝,深如海
于浩皱着眉回头,看到冲进来的女人时不禁吹了声口哨。
“哟,你这是刚从凶案现场回来?”
面前的沈瓷着实有些吓人,脸白目凶不说,那天她还穿了件驼色大衣,下面是灰色宽腿裤,而大衣下摆和裤管上溅了很多血渍。
门口情急之下只能频频道歉:“对不起,我拦不住她,江总”
“出去吧!”
“可是她”
“出去!”沈瓷突然吼了一声,被吓得咽气,于浩饶有兴致地挑着眉在旁边看。
江临岸冲门口挥了挥手:“出去吧!”
只能走了,走后于浩还优哉游哉地坐在那里,江临岸把目光挪到他身上:“你也出去!”
“我干嘛要出去!”
江临岸眼神一剐,于浩只能起身,擦过沈瓷身边的时候还故意停了停,在她旁边嗅了一口气。
“怎么满身血腥味儿?啧啧”遂转过头来又瞅了一眼江临岸,“你当心点,她手里可拿着凶器!”
“凶器”便是那支笔,沈瓷从进太平间打算采访开始一直捏到现在。
于浩出去之后办公室里便再无声音,窗外风有点大,房间里空气阴冷,沈瓷一口一口地喘气,胸口起伏,像是花光了所有力气才能站在这。
她在来的路上已经聚集了许多怨愤,快要达到顶端了,此时全都被她压着,压得很吃力。
椅子上的男人似乎看到她冲进来并不奇怪,依旧面无表情地坐在那。
沈瓷又拧了一下笔,问:“沈卫的床位是不是你叫人搬出来的?”
她不喜欢兜圈子,开门见山,这性子让江临岸很是喜欢。
“对,我安排的,没想到那边效率还挺快!”他也毫不避讳。
沈瓷闭了下眼睛,她其实已经差不多猜到了,但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还是有些痛苦。
“有意思吗?”
“有啊!”
江临岸起身从桌子后面踱步过来,那女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了,最后就停在她面前,小小的一张脸,苍白没有血色,空茫的眼神也令人极为心疼。
她这次大概真是急了,所以才会这么不计后果地闯进来。
江临岸勾唇一笑,抬手用手指轻轻擦拭着她眼角下方那一小枚红点,手指摸上去的时候沈瓷还下意识地往后躲,却被江临岸扣住,他用劲不大,但沈瓷僵着再也不敢动。
指端微凉,上面还沾着他身上特有的烟草味,从她眼梢旁边轻轻擦过,清冽,阴冷,这是江临岸当时给她的感觉。
“脸上怎么回事?”
那一小枚红色已经凝固,看上去就像她眼皮底下原本就有的一颗朱砂痣,颜色鲜红,倒给她整张苍白的脸上染了一点诡异艳丽,可江临岸知道这是血。
沈瓷几乎屏住呼吸,别了别脸,江临岸的手指便瞬时插进了她耳边的头发
她在来的路上想了一筐措辞,她要讨伐,她着眼前的男人,他那天穿了一件深蓝色衬衣,是那种湛清湛清的蓝,浓郁深沉,就像夜幕降临之前窥不见底的海面
“你要有什么不满就冲我来,不要去动沈卫。”
憋半天沈瓷也就说了这么一句,口气也不是很强烈,甚至带着一点柔软。
江临岸渐渐贴近,近到她能看到他眼中苍白的自己,他依旧在笑,手指依旧插在她发间。
“我为何要去动你?你脾气这么犟,我知道一般手段动不了你,但是沈卫不同,他是你的软肋。我今天能让人把他床位挪出去,明天就能让人把他的药全停了,往后可能还会有更加让你想不到的事,哦对了,还有你妈,你妈的检查报告我今天早晨已经拿到了,胃癌中期,你是想治还是想任由她等死?”
沈瓷当时的感觉就像命数被人掐在手中,那双手一点点勒紧,却又不让她速死,可这个男人自始至终都一直淡淡笑着,他的手指没有用力,轻轻摸在她脸上,语调平柔,还穿了一件湛蓝色像海一样的衬衣。
如果说她之前认识的江临岸是一个伪君子,让她腻烦让她生厌,那么现在他正在揭开自己脸上的皮,皮下面是一副什么面孔?
沈瓷几乎不敢呼吸,她开始感到恐惧,那种从每个毛孔里渗出来的,来自这男人身上捉摸不定的恐惧。
“别这样”她气息不稳。
江临岸手指轻扫她的眉心,扬着唇:“我怎样了?”
沈瓷拧紧手里的笔,逼迫自己与他对视,好一会儿,她又闭了下眼睛,睁开,气若游丝。
“你放过我,放过我成吗?”
“你这是在求我?”
“对,算我求你”
沈瓷这么多年再没求过人,江临岸是第一个,可他摇了摇头,手指顺着沈瓷的眉心移到脸颊,再挑开她旁边的头发,耳垂露出来了,圆圆白白的一小团肉,昨天那枚珍珠耳钉已经被她摘掉,上面只留了个耳洞,周围有些红肿,大概是昨天温漪给她戴耳钉的时候力度用猛了。
江临岸的手指就那么有一搭没一搭地捻着她那一小团肉。
“别求我啊,你不是能够随便服软的人。”
“那你要我怎么做?”
“很简单,”
他气息如火,低下头来轻轻含住了沈瓷的耳垂。
沈瓷整个人僵直,不敢动,江临岸浅尝辄止,气息从她发间抬起来又挪到脸上。
“还疼吗?”他的手指依旧停留在沈瓷红肿的耳垂上,那里刚被他含过,微微发烫,现在又被他细细柔柔地捻在手中,动作轻缓,近乎柔和,可沈瓷却战栗不已。
江临岸见她僵白的脸又笑了一下,笑起来眉梢有细微褶理。
“别这么怨恨地看着我,我要的很简单,昨晚已经跟你说过了,现在就看你怎么选择!”
他给出的指令永远都很明确,对待女人也一样。
沈瓷死死揪住手里的笔,她大概将会永远记住这男人此时的样子,一身湛蓝如海,优雅阴凉,深不见底。
“能不能给我时间考虑?”
江临岸又是勾唇一笑。
“当然可以,不过我耐心不是很好!”说完他捧起沈瓷的脸再度吻上去,这次不是耳垂,而是直接覆上她的唇瓣,上面似乎还有血腥气,有点凉,江临岸闭着眼睛尽情厮磨了一番,感觉浑身通畅。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这种让他欲罢不能又不断激起他贪欲的感觉。
“要不给你一周时间吧,下周五之前,我等你答案。”他语调平和,却是不容人拒绝的命令口吻。
沈瓷像是透支了所有体力,虚虚笑了笑。
“可以!”
江临岸满意地又捻了下她的唇。
“早这样听话多好,别让我总想着卯足劲来为难你。”
他冰凉的指端又划过沈瓷眼底那抹红,垂下来,顺着她的手臂滑到他手里那支笔杆上,笔都快被她拧断了,江临岸抽了抽,没抽得出来。
“放轻松,嗯?”声音蛊惑又阴冷,眸光拢紧。
沈瓷吁了一口气,松开手,笔瞬时就被江临岸抽了去,上面沾满了她手心里的汗,他随手将笔扔进旁边垃圾桶。
“行了,出去吧,下午等我电话,我让人先安排你妈入院。”江临岸挥挥手示意沈瓷出去,那感觉就像在招呼一直供他宠玩的小动物。
沈瓷手里空空,只能收紧五指,转身出去的时候身体还晃了晃,江临岸没在意,看着她扶着墙根走了出去。
门被关上,一场仗终于打完。
他好像赢了,又好像彻底败了。
算了不管,如果一定要用抢夺的方式才能得到某些东西,他并不介意自己的手段有多可耻。
沈瓷出去之后江临岸在椅子上定了一会儿神,打电话安排于浩联系医院和医生,电话刚挂断,手机又响了起来。
“喂,江总,刚得到消息,曹小伟母亲因承受不了刺激从一院顶楼跳了下来,抢救失败,已于半小时前在手术室咽气。”
沈瓷记得以前问过那个男人一个问题。
“为什么每部电视剧里都有好人和坏人?我们是不是也能这么分?”
他曾笑着回答:“傻丫头,电视剧都是虚构的,我们现实生活中其实并没有好人和坏人之分,这条界限太模糊了,如果一定要区分,那大概也只有做了好事和做了坏事的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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