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偿还:借你一夜柔情-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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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好事和做了坏事的人而已”
沈瓷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面,里面是一张刷白的脸,水珠沿着脸颊往下淌,眼底那滴血还是洗不掉,而唇上还留着那个男人的气息。
胃里早饭吃的那点东西都吐光了,沈瓷将身子轻轻靠着池台,喘口气,兜里手机却开始响。
陌生座机,她接起来。
“你好,请问是沈瓷吗?”
“对,我是!”
“沈小姐你好,这里是建安区派出所,半小时之前有人报案说市一院顶楼有名女子跳楼,经抢救无效已于上午十点五十四分死亡,知情人透露当时你也在场,能否麻烦来我们所里做下笔录?”
沈瓷拿着手机撑住池台才勉强站稳。
她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衣服上都是血,眼底一抹鲜红。
“沈小姐,沈小姐?”
“抱歉”
“请问你现在方不方便过来?”
“方便”
………………………………
第182章她能去的地方
第182章她能去的地方
一个笔录做了将近两小时,沈瓷从笔录室出来整个人都是浑的,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踉跄了一下,幸好后面办案民警扶了她一把。
“沈小姐,我看你脸色不好,还是去前面办公室休息一下再走吧。”
沈瓷本想拒绝,可给她录口供的那位民警似乎特热情,随手招了旁边一位年轻的小警员过来。
“小徐你带她过去,倒杯水,让她坐一会儿再走。”
沈瓷只能跟着被称为小徐的警员往前面走,前面就是办公室,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里头传来哭声,沈瓷抬头便见朱旭扶着曹小伟的阿姨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场面有点类似于冤家路窄,虽然从法律上来讲曹小伟母亲的死跟沈瓷没有直接关系,但从道义出发大概所有人都会觉得跟沈瓷脱不了干系。
毕竟是她当时撩了一点狠话,更何况在这种绝望的境况中死者家属总要拉个人垫背,或者说揪个人出来承担一点责任,就算只是单纯的指责辱骂几声,至少也能转嫁掉一些心理上的痛苦。
很明显,沈瓷在这件事件中就很轻易地沦为了最后被指责的人。
果然
曹小伟的阿姨见到沈瓷几乎像是见到仇人,原本她还在抽抽搭搭哭着的,结果抬头一见整个人立马就激动起来。
“为什么你还能好好站在这?为什么这些警察不把你抓起来?你害死了我姐,你这个铁石心肠的女人”曹小伟的阿姨远比那个从楼上一跃而下的妇人要来得犀利,她上去一把就揪住了沈瓷的衣服。
沈瓷原本就浑浑噩噩,而那女人力气又大,在老家干农活的,手上有的是劲,被她这么一揪沈瓷整个人都往前倾。
女人借势又揪住她的头发。
“来人啊,有没有人,来抓杀人犯”
喊声响亮,办公室里一时跑出来好几个民警。
“干什么,放手!”
“不放,她害死了我姐,你们要抓她,要给她判刑,让她坐牢!”女人边喊边胡乱抡手打在沈瓷的身上。
沈瓷丝毫没有反抗,脑子在那一刻是完全空白的,身体上的痛楚远不如心里的焦灼。
后面朱旭也看不下去了,扯着沈瓷想将她拉开,可对方死死拽住她的头发就是不肯松,最后三四个民警齐力抱住那女人才把两人分开,结果那女人一屁股又坐到了地上,死活蜷着大腿乱拍。
“小伟啊,你妈被人害死了,你在天上可得看着啊!看着这帮狼心狗肺的东西!”
“他们互相包庇,拿了钱不办事,没一个好东西,小伟你在天上好好看着啊,记住了,记住他们的样子!”
“姐啊,我苦命的姐姐啊,你干啥要想不开走这条路,以后留下小艳一个人该怎么办”女人哭天喊地,旁边几个民警想把她拉起来,可她整个人瘫在地上哭得眼泪鼻涕都混在了一起,哭诉里有语无伦次,但旁人听着不免还是心酸。
曹小伟出车祸走了,他母亲从顶楼一跃而下撒手人寰,扔下一个未成年的女儿,还患有小儿麻痹。
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而不幸的人大概真的各有各的不幸。
沈瓷虚着步子挣开朱旭的手,自己捂着胃部转身,走廊里的哭声还在持续,那个隆冬的午后,风停了,天阴了,沈瓷一个人带着满身的伤独自走出警局
回去的出租车上沈瓷接到陈遇的电话。
“今天上午在医院发生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你现在人在哪儿?”
这个男人总是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出现,沈瓷将头轻轻靠在椅子上。
“在家”
“那我现在过去找你?”
“不用,你别过来。”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累了,你让我睡一会儿”
沈瓷挂了电话,慢慢阖上眼睛。
她发现自己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二十六年里遇到的也不都是坏人,至少还有陈遇,还有那个离开她很久但一直住在她心里的男人。
沈瓷想到这些居然还能笑出来,窗外冷风外里灌,她睁开眼睛,前面刚好黄灯闪,出租车停在十字路口,她扭头朝车窗外看了一眼,旁边街口刚好是家花店,她心内一恍。
“师傅,麻烦过了路口放我下来!”
很快红灯变绿灯,车子穿过马路停在了路边。
沈瓷付了钱下车,又折回刚才路过的花店,花店很推门进去的时候玻璃门上挂的风铃会叮当叮当响。
“小姐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接待的是位女孩子。
沈瓷在店里看了一圈,问:“有没有苔藓?”
“苔藓?”
“对,苔藓!”
女孩似乎有些为难:“我们店里只出售鲜花,盆栽也有,不过苔藓属于微景观,有些难伺候,所以暂时没有。”
沈瓷有些失望,但最后还是挑了一盆盆栽抱着出去了。
花店往里拐便是一条窄街,沈瓷往里走了大概两三百米,终于看到那栋白墙灰瓦的房子,墙面上的苔藓似乎长得更葱郁了,昨天刚下过一场雨,一大簇一大簇毛茸茸的绿色都聚在一起,看得让人心旷神怡。
沈瓷抱着盆栽进去,已经下午三点了,前台姑娘看到有人进来立马从椅子上站起身。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能帮您?”
“周医生在吗?”
“周医生在里面约了客人。”
“哦”沈瓷抱着盆栽定了定。
前台见她模样古怪于是又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
她是临时起意来的,刚好出租车停在了诊所的巷口,她鬼使神差就想过来看看。或许人在困境时总是会不自觉地怀念那些曾经让自己觉得特别舒适的人和地方,而沈瓷纵观整个甬州,能让她想来想见的也无非就是这里了,再没有别的人和地方能够给她一丝丝安慰感,想想真是有些可悲啊。
“如果没有预约的话恐怕不行,周医生今天的号都已经满了。”前台礼貌却公式化的口吻。
沈瓷看了眼手里抱的绿植,花骨朵上滚着刚才花店女孩刚给它浇上去的水珠。
“那他大概几点下班?”
前台查了查电脑记录。
“五点吧,还有一个半小时。”
“那我能不能坐在这里等?”
“”
前台有些为难,但见沈瓷脸色异样也不敢把她直接赶出去,毕竟来这里的人精神都有些不正常,更何况沈瓷这模样就更难捉摸了。
“要不这样吧,我给周医生的助理打个电话,问问周医生一会儿能不能抽时间见你一面。”
“这样会不会影响他见其他客人?”
“应该不会,你等一下!”前台拎了桌子上的座机,很快电话那头接通了,“小杜,周医生是不是还在见客人?外面有位对了请问小姐您贵姓?”
“姓沈。”
“哦沈小姐,外面有位沈小姐想见周医生嗯,行!”前台挂了电话,“要不您先在这等一下吧,一会儿周医生的助理会出来领您进去。”
大概几分钟后从里面出来一个脸蛋圆圆的女孩。
“沈小姐还真是您啊,周医生让我带您先进去。”
沈瓷跟着往里走,依旧要穿过那条摆满绿植的走廊,助理小杜似乎很热情。
“沈小姐您还记得我吗?”
沈瓷在脑中搜索印象。
“抱歉,我”
“我是小杜啊,您第一次来我们诊所的时候就是我负责接待的,那天您也没预约,不过刚巧那天早晨约好的一个客人临时有事来不了了,最后我们周医生才抽出时间见了你。”
“”
听她这么一说沈瓷倒有了印象,当时她和陈遇刚领证没多久,她已经知道自己怀孕了,不过没跟陈遇说,中间两人有过几次短暂的亲热,但过程很糟糕,甚至可以说是不了了之,沈瓷希望这种情况能够得到改善,毕竟那时候她还是希望能和陈遇试一试的,所以鬼使神差地来到了这里,那是她第一次见周彦,而在周彦和她聊的过程中她收到了阮芸妊娠化验单的短信,此后她在从诊所开车回杂志社的路上和江临岸的车撞到了一起
这么想来好像所有事都是从那一天开始的,那一天就如同一道命运分水岭,此后某天沈瓷回想,她在同一天内遇见了江临岸,遇见了周彦,她后半段生命里至关重要的两个男人。
“沈小姐,您想不起来了吗?”小姑娘似乎还挺较真。
沈瓷被她弄得有些发笑:“想起来了,那天是你。”
“对嘛,我也记得你呢,而且我们周医生后来还提到过你几次。”
小姑娘圆圆脸蛋笑起来十分可爱,沈瓷似乎也被感染了,看来自己拐来这里是个不错的选择。
很快到了治疗室门口,门关着,小杜比了个嘘声:“我们周医生在里面。”
沈瓷:“”
小杜:“我带你去前面房间坐一下。”
小杜走在前面带路,走廊拐了一个弯,里面有个独立的小房间,推开门,里面书架,矮几,榻榻米,一应俱全。
沈瓷:“这里是”
小杜:“这是我们周医生平时休息的地方,你先在这等他吧,他还有半小时就能过来。”
小杜给沈瓷泡了一杯茶就出去了,沈瓷抱着手里的盆栽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里面的家具都是统一纯木色,浅棕加棉榻榻米,矮桌上摆了整套茶具和插花,风格简约自然,偏日式。
鼻息间还能闻到淡淡的香味,桌上小香炉里袅袅往外冒着烟,这里所有的摆设都清爽淡雅,似乎能够给人沉静的喜悦感。
沈瓷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大半天积累下来的疲惫和痛苦像是去了一半,她站在屋里转身,却莫名被墙上挂的一副字吸引
………………………………
第183章残心,检查报告
第183章残心,检查报告
“残心?”沈瓷在嘴里默念墙上那副字,笔锋遒劲,气势雄浑,随后听到身后响起开门声。
周彦进来的时候便看到这么一副场景,阳光阴霾的午后,那个女人抱着一盆君子兰站在那幅字前面,听到声音回头,她冲他笑了笑,很清浅的笑,问:“周医生,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周彦突然觉得好像她已经是自己认识了很久的人。
“这两个字是剑道的核心之一,剑道进攻打击动作完成之后不可放松姿势和斗志,应有随时回应对方反击的心理准备及架势。”
沈瓷:“”
周彦笑了一下,走过去:“是不是有些深奥?”
沈瓷:“有点。”
周彦:“这是日本剑道里面打击意识的延续,也就是说你要时刻保持防备之心,时刻准备再进行攻击。”他又详细地解释了一下。
沈瓷干巴巴瞪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噢”
周彦:“”
沈瓷:“你学过剑术?”
周彦:“以前在日本上学的时候学过一点。”
沈瓷眉头一下子皱起来。
周彦笑:“你这什么表情?”
沈瓷立即将眉头松开:“觉得你不像是会去学这种东西的人。”
周彦:“那你觉得我应该像哪种人?”
沈瓷:“像”
她一时也答不上来,转身又看了眼屋子,屋里熏香袅袅,而眼前的男人穿了件纯白色高领毛衣,戴眼镜,说话的时候眼梢总是带点笑,给人一种沉静又柔和的感觉。
实在想象不出他拿剑的样子。
沈瓷干脆指了下桌子上的茶具:“觉得你应该是拿杯茶在案上下棋或者写字的人。”
周彦一下笑开:“原来我给你的印象是这么老态龙钟的样子。”
沈瓷赶紧摇头:“没有,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
周彦:“觉得什么?”
他追得有些紧,沈瓷咯噔一下发现词穷了,她本就不善言辞,更何况还是跟个不算熟的男人。
沈瓷:“反正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样子!”
她还挺较真,周彦忍住笑不问了,他有些摸得透她的脾气,坚持膈应,不是可以随便开玩笑的人。
“不过我还真会下棋写字,茶道也懂一点。”
“”
“前面两样是跟我外公学的,七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跟他对弈,写字也是他教的,墙上残心两个字”
“你写的?”
周彦笑,算是给了答案。
沈瓷有些诧异:“那你这样算不算文武双全?”
“文武双全不敢当,只是都能糊弄几下子。”
“那茶道呢?茶道也是你在日本上学的时候学的吗?”
周彦一时却没声了,他低头皱了下眉。
“茶道不是,是以前一位朋友教的,她算半个日本人,不过”周彦欲言又止,似乎没有说下去的打算,抬头看了眼沈瓷一直抱在手里的盆栽。
“不重么?”
“什么?”
“你手里抱这么大一盆君子兰。”
“”
成功转移话题,原来这叫君子兰啊,她刚才是在花店里随便挑的,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没说,只是找了个地方把盆栽放过去。
周彦又笑了一下,看了眼腕表:“时间还早,沈小姐过来是想聊聊?”
“不是。”
“那”
“其实没什么事,只是刚好路过,花是你们街口那家花店买的,就当”沈瓷似乎在极力解释,或者在极力掩饰,“就当谢你前两次免费陪我聊天。”
“免费陪你聊天?”
“你的时间都是计费的,而且费用还不低。”
周彦在业界很有名,以小时计算,沈瓷勉强笑了一下:“所以我给你送盆花是不是显得有些寒酸?”
“”
周彦被她说得不知如何回答。
沈瓷尴尬地耸了耸肩:“没事了,你忙吧,先走了。”她又浑浑噩噩的转身,周彦在后面追了两步一把握住她的手臂。
沈瓷反射性地甩开,周彦定神看着她的脸。
“你手上在淌血。”
“”
刚才她抱着盆栽的时候没发现,现在没有盆栽的遮挡所以看得清清楚楚。
两只手背上都有伤。
“脸色也很不好,衣服上这些血是怎么回事?”
沈瓷赶紧将手藏到了衣袖里面,周彦轻叹一口气,把她的手腕拿过来,一开始沈瓷不愿意,可周彦力气不捏着她的手指把衣袖撩了上去。
手背上深深浅浅有许多抓痕,有些正往外渗着血,这些伤是刚才在警局被曹小伟阿姨抓出来,她自己没太在意。
“怎么弄成这样?跟人打架了?”
“没有。”沈瓷抽回手,“不小心摔的。”
“在哪儿摔的?”
“”
“一般有人撒谎我都能看得出来。”
“”
沈瓷闭了下眼睛,把手抽了回来。
“发生了一点事。”
“所以还是打架喽?”
“”
沈瓷抬头,这男人认真起来的样子似乎并不温柔,她吁口气:“不算打架,跟人起了一点冲突,对方有些激动,所以手上被她挠了几下。”
周彦没再问下去。
“我去拿东西帮你把伤口处理一下。”
“不用了。”沈瓷拒绝。
周彦轻轻瞪了她一眼,她立马将头低了下来,很奇妙的感觉,可能因为他是她的医生,也可能是他身上那种令人安定的气息,沈瓷觉得自己很容易顺从他的话。
“那麻烦了。”
周彦又笑开:“你在这等我一下。”
很快周彦出去拿了护理包进来。
“你去那边坐下。”
沈瓷乖乖照办,坐到了靠窗的榻榻米上,周彦把沈瓷的手臂拿过来,她有些抵触。
“放松点,你把我当成医生就好。”
“”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低柔平和,就像眼前桌上袅袅往上腾的烟。
沈瓷始终拧着手,周彦握住将她的手指将它们一点点舒展开,又把伤口仔细查看了一下。
“不算太严重,消毒再包扎一下应该就可以了。”边说边从护理包里拿出棉签和创可贴,蘸了点双氧水替沈瓷清理伤口。
棉签一碰到她的手就忍不住往后缩。
“疼?”
“不是,有点凉。”
“”
周彦放轻了动作,丝丝密密的痛感从手背往四肢蔓延,还透着一点凉意。
“介不介意跟我说一下到底为了什么事?你并不像是会跟别人起冲突还能动手的人。”
沈瓷又蜷了一下手指。
其实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来了这,从早晨到现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发生了太多事,她从警局出来的时候浑身都疼,没有力气,脚步是虚的,感觉整副架子都快散了,当时她看着头顶灰蒙蒙的天,街道上车水马龙,她喘不过气,只想找个地方能够好好歇一歇,结果就莫名来了这里。
也就是说她内心潜意识里已经把这儿当成了一个栖息地,而这个男人能够让她莫名感觉安定。
沈瓷又看了眼正低着头在帮她清理伤口的周彦,他将头微微倒向一边,侧颜曲线很柔和,目光聚紧盯着她的手,穿了件雪白雪白的毛衣。
“我今天眼睁睁看着一个人从七楼跳下来落在了我面前”她突然开口。
周彦清理伤口的动作顿了顿。
“然后呢?”
“没有然后,抢救无效死亡,我在来这之前刚在警局做完口供。”
周彦似乎有些了然了,难怪她这么魂不守舍的样子。
“吓到了?”
“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沈瓷想了想,她努力回忆曹小伟母亲坠落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响声很大,自由落地,整个人掉在地上好像一下就碎开了,眼睛还干巴巴睁着,可嘴里和头上开始往四周散开血迹,那条围在她脖子上的红色围巾晚一步落在了她身上,整个过程除了跌落在地的那一声巨响外很安静,没有挣扎,没有哭喊,甚至感觉她都没什么痛苦。
“我想知道她从楼上一跃而下时那一刻的心情,她在想什么,到底是什么促使她一定要走到这一步。”
沈瓷安安静静地诉说,像是在问周彦,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周彦已经帮她把伤口都处理好了,撕了几张创可贴贴上。
“有些决定仅在一念之间,人心很脆弱,或许重新让她再选一次,她就未必会那么做。”
沈瓷摇头:“不,她当时应该很坚决,是不是有时候痛苦也能转化为勇气?”
周彦:“为什么这么说?”
沈瓷:“因为她唯一的儿子出车祸死了,她觉得人生没有了希望,当痛苦累计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获取放弃生命的勇气。”
周彦:“错了,这不是勇气,无论什么时候放弃生命都是最懦弱的选择,而这种人既不值得同情,也不值得原谅,因为他们太自私,只考虑自己。”
沈瓷:“真的吗?”
周彦已经把最后一道伤口贴好,轻轻拍了拍沈瓷的手腕。
“真的,他们只一味选择自己觉得轻松的路,却没有考虑留下来的人该怎么办,所以懦弱的人不值得原谅。”周彦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挪过去看着桌上的茶具。
沈瓷觉得那一刻他的眼光很痛苦。
………………………………
第184章懦弱的生命
第184章懦弱的生命
沈瓷:“是不是经常会有这样的人来找你?“
周彦:“会有一些,比如抑郁症,但能够主动来找我的人说明情况还不算严重,最可怕的是那些把所有事都闷在心里的人,不满和痛苦日积月累的发酵,我说过,他们的决定或许就在一念之间。”周彦说到这便站了起来。
沈瓷感觉他话里好像在说一个离他很近的人。
“是不是”
“什么?”
“没什么!”沈瓷想想还是没有问。
周彦笑了笑,表情又恢复如之前一样平和。
“好了,这几天手尽量不要碰水,不然伤口容易感染。”
“谢谢。”
“不用这么客气,我也算半个医生。”周彦回头收拾护理包,沈瓷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五点了,她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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