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入宫门不为妃-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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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望皇上能念及多年恩情，准许他告老还乡。“

　　　　皇上目光冷淡：”这陈大人可是大晋的重臣，怎能这么突然就告老还乡。这岂不是叫朕于心不安。“敬妃重重的磕了几个头：”臣妾今日收到家母来信，已然说明事情的来龙去脉，臣妾斗胆请旨，陈氏一门在职官员既日起革去所有职位，永不入京。“

　　　　皇上不动声色的看着她，仿佛眼前的谈话不过是一场闹剧。敬妃无力的瘫软在地上，她已避无可避，上位者无心，她忽然感到了绝望。

　　　　一旁的安公公悄然上前进言：”娘娘，这陈大人有无罪，罪责多大，皇上心里自有衡量。眼下另有他人成皇上心头大患，若您有什么计策，不如为皇上分忧，这您所求之事，岂不是手到擒来？“

　　　　敬妃得了提点，心思已然澄明通透，她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皇上，一个没有背景的皇后，不知道能不能为您担得起这个天下？“

　　　　毓秀宫，俪妃坐立不安的看着大殿的门口，神色忧虑。一旁随侍的玫贵人就显得镇定多了，她看似随意的打量了几眼屋中的摆件，却是已经动了别的心思。今日这一计若是成功了，那来日这些东西，珍宝局还不是大把大把的往她屋里送。

　　　　等候良久的门口终于传来了动静，思言一身太监衣服进殿，俪妃迫不及待的问她：”怎么样？“思言笑着点头：”娘娘放心，定是没了的。“

　　　　玫贵人上前小声的问她：”你怎么那么肯定？“思言一边摘巧士冠，一边回到：”奴婢先是让她的肚子撞在了石壁上，再推她下水。这样就造成了失足落水在水底撞击了皇子的假象，没有人会知道的。“

　　　　俪妃满意的笑了：”她身边的人呢？“思言换上宫女服：”都已经招呼好了，等皇上过去，她们会一口咬定是温歆公主与乐贵人起了争执，温歆公主气不过才失手将她推入水中，有品意为证。“

　　　　消息传到明粹宫，皇上和敬妃匆忙赶往宜和宫，敬妃悄悄同含云打了眼色，含云心领神会的从后门出去了。皇上和敬妃到时，正好看见宴会上告病的侪嫔一脸苍白的守在乐常在居住的西偏殿门口。

　　　　敬妃上前扶住她：”妹妹身子不好，怎么不在屋子里休息，反倒跑到这风口上来了。“侪嫔虚弱的笑道：”让敬妃姐姐担心了，臣妾只是担心乐常在，想着来看看。“敬妃替她拢了拢衣物：”妹妹要注意身子才是。“

　　　　片刻之后，太医从屋子中出来，见着皇上一脸惶恐的跪下：”皇上，臣无能，乐常在的胎怕是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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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所谓真相

　　　　众人随皇上移步西偏殿。待皇上在主位下落坐，太医接着跪下说道：”启禀皇上，这娘娘原只是落了水，并无大碍。只是一点，娘娘在水中时，曾不小心撞上了石壁，所以孩子受到了重创。好在娘娘身子健壮，此刻血已止住，现下身子虽十分虚弱，但对于以后受孕却是影响不大。“

　　　　敬妃扫了一眼殿中众人，问道：“乐常在的贴身侍女何在？”角落里随即有宫女上前：“回娘娘，奴婢便是侍奉乐常在的品意。”

　　　　敬妃打量了她几眼：“本宫问你，乐常在是怎么落的水？在何处落的水？”品意把头贴在地上，颤抖着声音回道：“启禀娘娘，今日晚宴回来之后，乐常在一直说胸口闷，要出去走一走。然后在裕华苑的亭子里碰见了温歆公主，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娘娘就落了水。”

　　　　敬妃心中咯噔一下，脸色却是不动声色：“你侍奉在侧，怎会不知？莫不是你照顾不周，竟想把罪责推到主子身上不成？”

　　　　品意狠磕了几个头：“娘娘明鉴，奴婢纵然是万死也不敢污蔑温歆公主。是常在想同公主说话，让奴婢们走远些。后来不知两人言语上起了什么争执，温歆公主神情激动，失手推了乐常在。奴婢们听见水声，才赶忙过去相救。”

　　　　“本宫记得裕华苑先前是八姐姐生母笭妃所住之处，自笭妃仙去之后，此处连宫女都甚少涉及，你说你家主子好端端的深更半夜去那里做什么？“来人竟然是常宁公主。

　　　　半响不说话的皇上见着她，脸上的阴郁到底是散了些：”常宁，身子不舒服怎么出来了？“

　　　　常宁行礼，语气嘲讽：”臣妹不来，岂不是让人无端往本宫妹妹身上泼脏水。温歆公主性情温和，就算是对犯错的宫人也从未重罚过，今日倒是头一回听说她能有这般手段，狠下心推了乐常在不说，还能要了皇子的命。“

　　　　敬妃冷笑的看着地上的品意：“你说乐常在胸口不舒服让你们走远些，那温歆公主失手推人可是你亲眼所见？还有何人可证明你的说辞？”

　　　　品意犹豫了一下：“距离虽远，但确实是奴婢亲眼所见，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为奴婢作证。”

　　　　常宁公主听她所言，几乎是立刻就笑出了声：”亲眼所见，好一个亲眼所见。敬妃姐姐，依照宫规，这主子遣奴婢走远，是多长的距离？再说，这要是白日倒还是可信，裕华苑许久不住人，灯火早已灭了，本宫竟不知这乐常在宫里有这等好眼色的宫女，竟然能在这样的距离和环境中看得清清楚楚，这等功力，怕是得要皇兄身边的贴身禁军才有这般本事吧。“

　　　　品意脸色唰的就白了：”是奴婢记错了，因为当场只有乐常在和温歆公主两人，所以奴婢猜想。“

　　　　敬妃呵道：”好一个猜想，竟险些将温歆公主变成了杀人犯。这样的奴婢还留着做什么，来人，拖进慎刑司。“

　　　　”且慢“侍卫们放开品意，看向来人。俪妃带着玫贵人姗姗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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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笑里藏刀

　　　　俪妃看向常宁公主：“许久不见，公主气色可好些了？”常宁公主笑着应付她：“劳俪妃姐姐挂心，这么晚还赶过来当真是辛劳。”俪妃眼中尽是挑衅之色：“这内宫的事情，连公主都来了，本宫一个妃嫔岂有不来之理？”

　　　　常宁公主看着皇上，对她的得意视而不见：“也是，皇兄让姐姐协理六宫，这内宫之事自当由姐姐全权处理，本宫听闻前些日子韩将军整治了一批流民土匪。百姓们拍手称快。后宫有姐姐，前朝有韩将军这等鞠躬尽瘁的忠勇之士，想来皇兄定也觉得安然无忧了。”

　　　　皇上看向俪妃，其中意思不言而喻。俪妃却是未能领会他的目光，只当是他认可了韩家对于大晋的忠心。脸上得意的神色越发猖狂。玫贵人在一旁看着已是心惊胆战。

　　　　玫贵人恭敬的上前出言：“敢问敬妃姐姐，温歆公主此刻在何处？”一语惊醒梦中人。仿佛大家此刻才注意到事件中心的另一人不在。

　　　　玫贵人对着众人言道：“这丫头说话颠三倒四自然是信不得。眼下虽然乐常在落水还未清醒问不出什么来，但温歆公主却是在现场的，臣妾以为不如问问公主，或许能真相大白。”

　　　　皇上点点头：“玫贵人说得是，温歆呢？”一直在屋外守着的侍女赶紧跪下回话：“启禀皇上，温歆公主与乐常在一同落了水，此刻正在西偏殿的客房中诊脉。”

　　　　俪妃：“去传，人命关天，想来温歆公主也能谅解。”皇上仅仅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未出言阻止。侍女一骨碌的赶紧跑着去西偏殿。

　　　　敬妃看着地上的品意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温歆公主也落了水。”品意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到不轻，半天也没能回上话。还是安公公先在外头问了救人的侍卫，才来回禀：“回皇上，娘娘，侍卫们说，温歆公主见乐常在不慎掉入水中，想去救人，才跟着一起掉了进去。”

　　　　沉默许久的侪嫔咳嗽两声问他：“那些就是说侍卫们看见的是温歆公主想要去救乐常在，而并非品意所说的推人入水对吗？”此言一出，俪妃几乎是立马抢了话头：“侪嫔妹妹身子不好就该多在屋子里歇着，至于这乐常在的事，皇上和本宫自有判断。”

　　　　敬妃不悦道：“侪嫔不过是说了句心中疑惑，妹妹急什么？莫非妹妹知道什么内情？”俪妃有些心虚的说：“臣妾能知道什么内情啊？事发之时，臣妾并不在现场。”

　　　　敬妃听她之言，反倒笑了：“那姐姐多嘴问一句，妹妹来之前，不知在何处？在做些什么？”玫贵人怕她又说错话，接上敬妃的问话：“俪妃姐姐操持晚宴甚是辛苦，那是臣妾正教思言替姐姐按摩痛处。”

　　　　敬妃与常宁公主交换了一个眼神：“俪妃与玫贵人当真是姐妹情深。”话刚落，温歆公主就进来了。

　　　　待温歆公主向皇上行礼之后，常宁公主上前拉住她的手：“怎么这么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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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掩人耳目

　　　　温歆公主笑着说：“姐姐，我没事。刚落完水，身子自然是凉些。”常宁公主扶她坐下：“温歆，今天晚上的事情，你且一一说来，有你皇兄，敬妃姐姐和本宫在，看哪个不要命的敢往你身上泼脏水。”

　　　　馨儿开口道：“今日晚宴之后，奴婢与公主步经裕华苑，见深秋时分，院中池塘仍有荷花盛开，一时兴起便走了进去。不多时正准备离开，乐常在带着品意和几个侍女进来了，后来，乐常在说有话要和公主单独聊，叫奴婢们走远些。再然后乐常在与公主便都落了水。”

　　　　俪妃转向馨儿：“也就是说，你并未亲眼见到温歆公主没有推乐常在？那么品意的证词也就是可信的。”

　　　　馨儿虽然怕她，但此刻却有勇气护短：“奴婢虽然未成亲眼见到公主没推乐常在，可这也恰恰说明，无人亲眼见到公主蓄意谋害皇子。那么品意的猜想，自然是不可信的。”

　　　　俪妃嘲笑道：“笑话，这亭子中就她俩人，要不是温歆公主推人，乐常在好端端的怎会掉下去。”

　　　　敬妃反驳道：“妹妹此话差异，如果温歆公主想要谋害乐常在，何必连自己也掉下去。”

　　　　俪妃不让分毫：“那自然是为了摆脱自己的嫌疑了，好让人觉得这就是一场意外。”

　　　　敬妃冷笑：“如果温歆公主是想摆脱自己的嫌疑，何须自己亲自动手，再说，乐常在与温歆公主向来无来往，怎会起杀念。”

　　　　俪妃嘴角一勾，语气毒辣：“谁不知道温歆公主同你交情好，你怕乐常在生下皇子，威胁自己的地位，便让温歆公主推人，她一向擅长扮猪吃老虎，真有什么事情还有常宁公主保着她，自然是有恃无恐。”

　　　　敬妃正欲大怒，皇上率先开了口：“行了，朕看你们是没完了，没有证据就胡乱猜测，俪妃，朕的后宫你就是这么打理的吗？身为上位者，不能秉公执法，还以个人喜好为则，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还有没有敬妃？”

　　　　俪妃吓到面容失色：“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是无心的，皇上求您饶了臣妾这一回吧，下次臣妾再也不敢了。”

　　　　皇上挥袖起身：“这件事情，再争论下去也没有结果，一切等乐常在醒了再坐定夺。俪妃身为妃嫔，对敬妃以下犯上，罚一月月银，抄十遍女戒。侪嫔身为主宫位，未照顾好有孕嫔妃，罚半月禁闭，任何人不得探望。乐常在身边所有的侍女太监全都去慎刑司领十个板子，算是小惩大诫。至于这宫女。”

　　　　跪着的品意痴痴地抬起头，看着面容英俊的皇上，决断而快速的说出两个字“仗毙。”品意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机，面如死灰，想起思言对她说的那些话，不禁流下绝望的泪水。她的家人，再也见不到了。

　　　　常宁公主带着温歆公主回了青玄宫，皇上仍旧去了明粹宫。俪妃看着侪嫔冷哼一声，趾高气昂的出了宜和宫。宜欣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担心的说：“娘娘，今日您出言帮了温歆公主，俪妃娘娘那边怕是难以交代。”

　　　　侪嫔笑了，笑得无比解脱：“不怕，皇上已经帮我想好了退路，半月之后，就是另外一片天。”

　　　　这一夜，注定有人无眠。有些高楼从底层开始腐烂而不自知，她等着看高楼坍塌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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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证据

　　　　一回青玄宫，栗梅便叫人去熬姜汤，生炭火。温歆公主脸色惨白，不断的打寒颤。常宁公主替她搓了搓手：“这样危险的事情，你也敢去做，那乐常在素来与你无交情，你何苦为了她差点陪上性命，还叫人好一番冤枉。”

　　　　温歆公主看着馨儿：“东西拿给姐姐看看。”常宁公主松开她的手去接馨儿递过来的物件：“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手绢里包的是一支玉钗。

　　　　栗梅抱着棉被从内室出来，把温歆公主裹了个严严实实：“姐姐，其实先落水的是我，然后才是乐常在。这玉钗是馨儿在我们落水之地旁边的石缝里拾到的，这东西你可曾见过？”

　　　　常宁公主仔细瞧了几眼：“这钗子虽然算不上是什么好玉，但相比与一般宫女头上的又多了几分华润，若是哪个不得宠的小主倒是有可能，可皇兄刚登基不久，在位的妃嫔也就那么几个，这种东西珍宝局是万万不敢往里送的。”

　　　　温歆公主喝完馨儿递过来的姜汤，接过话头：“姐姐说的正是，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哪个妃子身边得力宫女的身上的。”

　　　　常宁公主放下玉钗，看着殿中烧得正燃的银炭：“侪嫔近日来告假，给太后请安都没去，况且她身边的宜欣也用不起这样的玉钗，这宫里还能与之相配的便是敬妃姐姐与俪妃，可敬妃姐姐纵然是要害乐常在的孩子，没理由会把你牵扯进去。所以唯一有可能的便是俪妃身边的思言。”

　　　　栗梅似是想起了什么：“公主，前些日子，毓秀宫底下的下人曾经悄悄议论过，思言不知道为什么被俪妃狠狠的罚了一顿，事后，思言还去找宛若格格求过情。”

　　　　常宁公主笑道：“她去找宛若求情有什么用？宛若怎会为了她一个下人去得罪俪妃。”温歆公主疑惑的问道：“思言是俪妃娘家带来的丫头，好端端的怎会被重罚？”

　　　　栗梅摇头：“这个奴婢就不知了，毓秀宫的消息紧，具体的内情也实难为外人探听。”常宁公主挑眉：“这倒是有趣了，俪妃这些年能这般得势，除了她母家的背景，还因为身边有思言这么一个得力的侍女，如今她自断翅膀，岂不是作茧自缚？”

　　　　温歆公主猜测到：“会不会是敬妃姐姐想要削弱俪妃的势力，所以想了什么法子使得俪妃对思言心生疑窦。”栗梅添了几块银炭：“奴婢倒是有另一个猜测，玫贵人。”

　　　　常宁公主把身上的外衣脱下：“玫贵人？虽然她跟着俪妃的这些年，过得连刚进宫三月的乐常在都不如，但她性子隐忍狠辣，不管俪妃再怎么羞怒，她依然是像个没事人一样抱紧了俪妃这颗大树。这时起反心，那就是有人的势力超出了俪妃，能让她无后顾之忧的背叛。”

　　　　温歆公主把埋在被子的脑袋再露出一点：“栗梅的猜测倒也是没错，她父亲当年被牵扯进横县郡守贪污一事，俪妃并未出手帮她，若说她对俪妃没有戒心，倒也不是不可能。这些年虽然看上去与俪妃依然来往甚密，但私底下怕是小动作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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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万千涟漪

　　　　常宁公主低眉沉思，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妹妹，你说你先入水，那有没有可能乐常在看清了是谁下的黑手。”温歆公主看了一眼馨儿，语气甚是不确定：“天黑，加上乐常在怀孕又受了惊吓，怕是可能不大。”

　　　　常宁公主叹了一口气：“这事情眼下还得等乐常在醒来再说，有皇兄和敬妃姐姐在，妹妹也不必太过担心，夜深了，妹妹今日受了寒，此刻先去歇了吧。待明日用了早膳，再让人送你回去。”

　　　　温歆公主从被子里出来，被馨儿扶着去客房：“姐姐也早些歇吧。”常宁公主目送她离开，待人影消失在正殿，栗梅赶紧吩咐宫人把炭火撤了出去，开窗透气。常宁公主已是汗湿了衣襟。

　　　　栗梅替她扇着风：“公主，浴池未开，奴婢只在西殿放了浴桶，可能得委屈您了。”常宁公主扯了扯衣领：“无妨，不过是多走些路程，温歆心思杂，那水也等明日她走之后再收拾。”栗梅低声应下。

　　　　待常宁公主洗漱完，栗梅替她梳头，常宁公主从抽屉深处拿出书，不经意的撇到她脸上的欲言又止，笑着打趣她：“你这话今日不说，夜里可是难熬呢。”栗梅微红了脸：“公主就知道取笑我。”

　　　　常宁公主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那你今夜是不打算问了？行，那本宫便去歇下了。”栗梅见她真要作势起来，开始着急起来：“公主，我，”

　　　　常宁公主又坐下：“好了好了，不闹你，你有话就说。”栗梅有些不满道：“方才谈话之间，温歆公主处处牵扯到敬妃娘娘，只怕她心里对于敬妃娘娘的怀疑不会比俪妃少。”

　　　　常宁公主把书放在桌子上，拿起一串手链把玩：“我与温歆一起长大，有些时候怕她多心，话都是点到为止。何况是敬妃姐姐。不管你看出多少，都不要对着敬妃姐姐说，以免两人起争执。”

　　　　昔年，陈太嫔母家低微，又是以答应身份入宫。宫中没有恩宠的女人活得连宫女都不如。

　　　　那天在玉壶堂避雨，偶然有一女子闯入，带着温暖和善的笑容，她千疮百孔的心，忽然升起一线希望。也许眼前这位帝王的宠妃能改变她的人生。她赌对了，不仅升了贵人，还有了帝王一夜的宠幸，更因此有了温歆公主。

　　　　先皇的这些孩子里，除了大皇子年幼病亡，小十四因娘亲是罪人之子，被先太后发配至皇陵，其他皇子出身都不低，陈太嫔只得了个公主，先皇又甚少相见。自然就与其他妃嫔和皇子少了来往。

　　　　温歆公主性子内敛，如同她母亲遇见吴氏之前一样，在这宫中小心翼翼的活着，母妃不受宠，宫中皇子又多，有时候就连内尚府送例银的太监都敢对着她使脸色。难免变得敏感和多疑。

　　　　常宁公主虽然她一同长大，但是也并不是常常在一起玩。吴氏去了以后，温歆公主时常来看望常宁公主，两人关系才慢慢亲密起来。可即便是这样，常宁公主也不敢把心思在她面前完全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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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撇清关系

　　　　翌日，皇上刚下朝就被含云请去了明粹宫，一干妃嫔和两位公主已经等候多时。乐常在刚没了孩子又落了水，裹一身冬装仍是瑟瑟发抖。

　　　　皇上进殿，众人见礼。乐常在被侍女刚扶起，皇上就环住她：“免了吧，身子可好些了？”乐常在勉强的点了点头：“臣妾自知命薄，无缘替皇上生儿育女。只可惜了那个孩子，还从未在这世上看上一眼。”说完眼眶又红了起来。

　　　　敬妃见她伤心欲绝的样子，心里有些触动，劝慰道：“妹妹别伤神，来日方长，这该来的总会来的。眼下还请妹妹说一说昨晚的情况。这是意外，还是人为，总要有个定论的。”

　　　　俪妃得了教训，虽然心气不顺，可却是学乖了，不再出言，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皇上在主位坐下，温柔的对着乐常在说：“你放心，朕自会为你做主。”乐常在擦了擦眼泪，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突然站起朝着皇上和敬妃所在殿中主位跪下：“臣妾有罪。”

　　　　敬妃惊呼一声：“妹妹。你这是干什么，身子要紧，快些起来吧。”乐常在摇摇头，玫贵人见皇上皱眉，赶紧附和道：“是啊，乐常在，快些起来吧，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说。”玫贵人说完，还殷勤的起身去扶她。

　　　　乐常在面色苍白用力推开她，在地上狠狠的磕了几个头：“皇上，臣妾的孩子与旁人无关，是臣妾自己不小心掉进了水中，还连累温歆公主与我一起受累，求皇上责罚。”

　　　　俪妃见她矢口否认，有些沉不住气：“乐常在，你可想好了，那毕竟是一条活活生生的。”俪妃话还没说完，乐常在就转头看向她，眼里的杀气与恨意十分强烈，乐常在打断她：“是，臣妾想好了，说的也是实话。”

　　　　俪妃心里莫名的虚了一下，再与她对上眼神时，乐常在神色如常，仿佛刚刚不过是她的错觉罢了。

　　　　乐常在说得坚定，皇上也不好再问什么，只好让她起来，此事就这般过了算了。玫贵人却在此刻出言询问：“乐常在，你之前的贴身宫女品意说，你是与温歆公主单独谈话时入的水，我有一事不明，这两人好端端的谈着话，怎又这么巧合的都掉入了入水呢。”

　　　　乐常在冷眼直视她：“臣妾经过裕华苑见到温歆公主，想起宴会常宁公主的礼，于是想过去言谢，又记起常宁公主素不喜欢宫人议论，臣妾担心谈话提及公主，被宫人听到非议，才清了众人。夜色朦胧，一时大意，臣妾脚上不防，滑到了水中。”

　　　　俪妃嘲讽笑道：“乐常在真是好记性，常宁公主送礼，却对着温歆公主道谢。”

　　　　乐常在似无心般回道：“是啊，臣妾自知没有俪妃姐姐身份贵重，这宫里的许多地方，出入那么方便。且常宁公主有疾在身，闭宫许久，臣妾想着温歆公主与常宁公主亲近些，他日能为我代为转达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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