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入宫门不为妃-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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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栗梅请太医移步写方子，常宁公主揉了揉太阳穴，她是有些难受，大约是梦魇了。睡了这么久，精神反倒更差了。她裹着外衣往床上一躺，便又睡了过去。

　　　　栗梅送完太医，让侍女去小厨房煎药，去内殿见着她这麽样，心里到底是有些心疼，与其说她是身上生病不痛快，倒不如说是她心里难受。不愿意清醒。

　　　　常宁公主再醒过来，连晚膳都错过了。快要到人定才起来。她随手在架子上拿了一件披风，栗梅和侍女们正在外殿做女工，对着内殿坐着的侍女见着她，吓得手一抖，不小心把手刺了一下：“参见公主。”

　　　　被她提醒，众人才幡然醒悟，齐齐见礼，常宁公主在塌子上坐下：“都起来吧，这是做的什么？”栗梅让侍女们收拾好东西：“做些冬日的小玩意。图个喜欢，公主可觉得好些了？”

　　　　常宁公主睡眼惺忪：“还好，有粥吗？”栗梅欢喜的让侍女去准备：“随时备着呢？公主一天多没吃东西了，可饿坏了吧。”

　　　　常宁公主百无聊赖的环顾四周，忽然发现桌上的一盘云松糕，她面色沉重：“谁送的？”栗梅没有反应过来：“公主，您说什么？”

　　　　常宁公主指着那盘糕点，又问了一遍。栗梅有些试探的回答：“今日送太医出宫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安公公，他问了些话，后来，皇上便叫人送了补药和小吃，还特意嘱咐，只有这盘云松糕叫奴婢一定要给公主吃。”

　　　　常宁公主突然发火：“丢出去。”栗梅被她吓到了，赶紧打开门，连带着盘子一起摔在了花坛里。常宁公主发完火，猛的咳嗽起来，栗梅赶紧进去替她拍背，顺了呼吸：“公主，别伤身，奴婢记下了，下次一定不把东西放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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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压寨夫人

　　　　常宁公主平复了心情，喝了口水：“不关你的事，他虽然什么都没忘，但也已经不是他了。是我不好，还一直奢望有一天什么都能不变。”栗梅没懂她的意思：“公主。”

　　　　常宁公主却不肯再多说一句，沉默的用完膳，喝了药，便又回床上躺着了。栗梅想替她更衣，常宁公主只是让她和侍女都出去，栗梅担心她，却只能乖乖听话。待出了殿，栗梅突然听到哭声，她鼻子一酸。

　　　　常宁公主哭过，心里的郁结倒是好了些。只是之前睡了那么久，此刻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了。门被推开，常宁公主心里警铃大作，伸手去摸床底下的匕首。来人突然出声：“公主，是我。”

　　　　栗梅隔着床帘，递给她一副手帕：“公主，擦擦吧。”常宁公主接过，擦过脸把手帕还给她。栗梅笑着打圆场：“奴婢方才想起来了，还没有服侍公主洗漱呢。”栗梅自说自话的又带上门出去了。

　　　　不过一杯茶的功夫，门又开了，常宁公主以为又是栗梅，开口问道：“怎么？你又忘了替我更衣了？”来人笑着打趣：“这倒是个好差事。”常宁公主吓了一跳，掀开帘子：“你怎么来了？”

　　　　风影作势要替她解外衣，常宁公主拿着枕头丢他：“说正事。”风影立刻正经起来：“东意没什么大碍了，川渝楼最近行事低调，也没敢在江湖上多做露面，不过是些江湖八卦，倒也没什么稀奇的。”

　　　　常宁公主疑惑的看着他：“那你冒险进宫是为了做什么？”风影不怀好意的对她上下打量：“你说呢，小美人。”

　　　　常宁公主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不耐烦的看着他，风影脸色一变：“别别别，开个玩笑。就是何叔听说宫里和亲的消息，让我进来看看你，何叔的意思是，如果西索国的那两位皇子眼瞎看上了你，让我把你抢回去当压寨夫人。”

　　　　常宁公主放下刀：“不是我，是温歆。”风影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就知道，那小娘们比你好看多了。这西索国皇子的眼光倒是不错。”

　　　　常宁公主懒得理他：“你没事就回去吧，男女有别，在我这里待久了，怕断你桃花。”风影煞有其事的说：“吃醋了这不是，好啦，其实在我心里你最好看，真的。”

　　　　常宁公主烦他：“你赶紧走吧，回头人进来，我说不清楚。”风影笑言：“没事，大不了我娶你。”常宁公主把刀举起来朝他比划两下，风影举手投降。

　　　　风影在她床榻上坐下：“说真的，我其实还有一个消息告诉你，是关于那小娘们和齐子都的，你想不想听？”

　　　　常宁公主听到温歆公主的名字，转过头看他，风影见她来了兴趣，有意逗逗她：“你说你这么八卦，要不去川渝楼待两天？”

　　　　常宁公主一副认真的模样，他这玩笑反倒是开不下去了，清了清嗓子，正欲开口，常宁公主突然把他扯上床，用被子把他遮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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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广亲王旧人

　　　　常宁公主应付着进来换灯芯的侍女，风影躲在被子下，闻着她身上的女儿香，突然觉得身子很燥热，他想出来喘口气，反倒被她捂得更紧。风影听到自己心跳如雷，那幽香如同蚀骨之毒瞬间侵遍了他全身。

　　　　常宁公主见侍女出去，掀开被子，见他涨得一脸通红：“你这是怎么了？”风影快速下床，故意的大口喘气：“闷死我了。”常宁公主看他夸张的样子，没好气的说：“你好歹也是个习武之人，换气息这种事情都不会？”

　　　　风影见话头不对，赶紧拿齐子都的事情来转移她注意力：“前两天去和玉楼撞见齐子都了，和一个姑娘搂搂抱抱的，甚是亲密。”

　　　　常宁公主问他：“和玉楼？”风影坏笑：“那是男人的天堂。”常宁公主面上一红：“再没个正形，就让东意带你两天。”风影嘿嘿一笑：“那位姑娘的身份我查过，与广亲王颇有渊源。她母家与广亲王侧妃同出一族，广亲王锒铛入狱，他府中妻妾大多或死或发配边疆做军妓，原本也是牵扯不到那位姑娘的，只可惜她哥哥在广亲王府谋了个差事。这才送进了和玉楼。”

　　　　常宁公主惋惜道：“可惜了。无辜受牵连。”风影摇摇头，不赞同她的看法：“你小瞧了那位姑娘，她虽然进了和玉楼，却不过是个藏身之地，有齐子都和七王爷护着她，她也没受什么委屈，就连她哥哥也正为七王爷做事呢。”

　　　　常宁公主倒是来了兴趣：“你的意思是说，在广亲王一案中，她和她哥哥不但没有受到牵连，还勾搭上了七哥这条线？现在委身在和玉楼，不过是因为官府罪名？”

　　　　风影点点头：“让你更想不到的，是她哥哥的身份。寒守，那个游离在齐子都和七王爷之间的眼线。”常宁公主面色严肃：“依你之见，齐子都对那位姑娘如何？”

　　　　风影喝了口水：“情深不寿，他肯为七王爷效命，一方面为名利，一方面为替那女人洗脱身上的罪名。”常宁公主沉思，上次国寺一行的随军大臣人选，只怕七哥在背后也出了不少力。她原以为程奈与齐子都是一伙的，但现在看来，除了程奈，七哥的人也想要她的命。

　　　　常宁公主忽然想起一事：“上次让你送信给十一，翎舫的事情怎么样？”风影提起这件事，一副晦气的模样：“别提了，我的人去了，反倒被他打了出来，看起来，他对那位七王爷很是信任。只怕是听不进去。”

　　　　常宁公主叹气：“罢了，这些人里面，他与七哥的感情最深，听不进去也是自然。川渝楼最近没什么大动静是好事，刺客的事，刑部到现在还没个结果，怕是不妙。你们最近也少在京城和江湖上露面，只管盯紧七哥。”

　　　　风影问她：“程奈那边呢？”常宁公主言道：“不用管，他在京中的眼线正在找我们，盯着他反倒露了马脚。皇兄近日可能要动韩呈了，让临江的兄弟注意隐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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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送别宴

　　　　风影得令，嘱咐她：“时候不早了，我先撤了，你要是有什么事，及时传个消息。保重。”常宁公主叫住他，从柜子里拿出一些上好的补药和珠宝：“把这个带上，最近风声紧，东意又刚受过伤，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风影没拒绝，收好便告辞了。

　　　　明粹宫传了消息，说是为了给温歆公主和西索国使臣送行，今晚在承乾宫有宫宴，打发含云来问，常宁公主身子可好些了。栗梅看常宁公主脸色还行，便应下了。

　　　　侍女替常宁公主更衣，栗梅拿着胭脂给她遮了遮眼下的乌青，看上去稍微显得精神些了。常宁公主出发前问她：“东西可备好了？”栗梅打开小匣子：“这是上次珍宝局进的箐珑钗和雪玉环。其他的贺礼今日午时便送过去了。”常宁公主满意的点点头，拿上手炉：“走吧。”

　　　　常宁公主到的时辰算晚的了，殿中已经坐了一大群人，见着她进殿，众人纷纷见礼。常宁公主还未来得及说话，皇上和皇后便到了，她转身看着大殿正门口。两人携手而来，看上去当真是帝后和睦。

　　　　常宁公主微微屈膝：“见过皇兄，皇嫂。”皇上松开皇后的手，伸手来扶她：“可觉得好些了？”常宁公主向后退了一步，故意避开他：“臣妹身子柔弱，让皇兄担心了。”

　　　　皇上的手落空，显得有几分尴尬，皇后适时出来打圆场：“皇上，大家都到了，先落座吧。”皇上一语不发，看上去有些失落。好在歌舞一出，殿中气氛便又活了起来，皇上脸色也稍微好看了些。

　　　　常宁公主大病初愈，听着殿中的喧闹，有些头疼，栗梅见她不舒服，小声的在她耳边说：“公主，要不奴婢把贺礼送给温歆公主，咱们便回宫吧。”

　　　　常宁公主咳了一声，算是同意了。栗梅拿着匣子，递给馨儿。说了几句话，却不想被玫贵人撞上了。她高声道：“哟，这常宁公主和温歆公主就是姐妹情深，今日午时送了两箱子不算，现下又送了一匣子。”

　　　　玫贵人故意的，众人想不注意也难。目光都集中在了常宁公主和温歆公主身上。俪贵妃因为被禁足，所有今日并未出席宴会。韩呈心里不爽，想故意找一找茬：“公主这般有心，不知臣等可有福分一睹为快？”

　　　　常宁公主不在意的回道：“不过是些女人家的玩意，恐登大雅之堂，还请将军勿要见怪。”韩呈却并不打算就此作罢：“公主玩笑了，这宫里的东西再小，也比朝中大臣的不知金贵了多少，臣常年在外，未曾见识过，还请公主让臣开开眼界。”

　　　　馨儿见常宁公主不再反驳他，皇上也是不阻止的模样，便痛快的打开了匣子。玫贵人惊呼：“哎呀呀，常宁公主当真是有心，这箐珑钗和雪玉环可是天下独一份。就连皇后都恐怕未曾用过吧。”既打了皇后的脸，又能让她俩之间不痛快，玫贵人倒是得意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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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送别宴

　　　　常宁公主冷瞧她一眼：“玫贵人倒是好眼力，这等独一份的好东西，竟能让你一眼便看透，想来玫贵人素日对这些颇有研究了。”玫贵人没想到她会反唇相讥，讪讪的笑着不说话。

　　　　皇后冷冽的说：“这温歆是带着两国和亲的诚意去的，我大晋送的嫁妆贵重些也是自然的。本宫瞧着玫贵人莫不是还有什么想说的。”矛头一下子全指向她，玫贵人怯弱的说：“臣妾自然不敢。”

　　　　韩呈朝着皇上进言：“皇上，臣近日听闻了一个说法，不知是真是假？”皇上有兴致的配合他：“不知爱卿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见闻？”韩呈言道：“臣听闻温歆公主此次和亲的夫君便是西索国未来的君上，不知可以此事？”

　　　　西索国三皇子爽朗的回道：“倒确有此事，不过父君所言的是由和亲公主自己在本王和皇弟之间自行选择，还未来得及问公主，心中可有人选？”

　　　　韩呈提议道：“不如这样，正好借着今日的机会，让公主把人选定下来，咱们也好凑个热闹。”洛闵看热闹不嫌事大，跟着后面附议。倒是与韩呈难得的一致。

　　　　温歆公主面露为难之色，皇上见她犹豫，扬声道：“不如这样，便是抽签决定，最是公平。”常宁公主闻言抬头看着皇上，忽然觉得他比西索国的君上荒唐不到哪里去。

　　　　这么大的事情，竟然如此儿戏。众人虽然堂皇，但一国之主如此，倒也没人敢反对。皇后拿着两张纸条走向温歆：“妹妹，选一张吧。”

　　　　温歆公主麻木的抽了一张，含云接过，递给皇上。皇上打开高声笑道：“恭喜三皇子成为我大晋的乘龙快婿，也是西索国未来的君上。”

　　　　三皇子一脸惊喜，感激的朝温歆公主言道：“多谢公主给本王机会，本王将来一定好好待公主，绝不让公主受一点委屈。”相比于三皇子的欣喜若狂，六皇子倒是显得平静多了。从一开始，他便是那般镇定自若，落选了，倒也没什么失望之色。相较之下，三皇子的表现倒显得有些浮夸。

　　　　常宁公主看着含云从皇后手里接过两张纸条，又看到三皇子和皇上之间的眼神，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难怪方才温歆一点波动都没有，想来皇上也早已跟她暗示过了。

　　　　从抽签到人选的决定，不过都是一场戏，让三皇子名正言顺的戏罢了。六皇子大约也明白，所有干脆不理会。

　　　　常宁公主看着殿中的每个人都在尽力扮演自己的角色，她忽然感觉到疲惫。常宁公主起身退席，皇上知道她身子不适，倒也没多做强留。贺延寸见她出殿一会，才悄无声息的从侧门溜出去。

　　　　簿完对眼前的一盘膳岩青感兴趣得很，想叫他一起品尝，一回头人就不见了。莫非是尿遁？簿完自以为的想着，那便等他回来再说吧，可是等到散席，也没见他回来，一盘菜活生生放凉了。簿完悔得肠子都青了，不等他多好，可惜他一盘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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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情是最容易伤人的东西

　　　　宫宴散了，皇上和皇后回了明粹宫，六王爷当了几天苦力，终于可以出宫，欢喜的像个小孩子，蹦蹦跳跳的出了宫。三皇子和六皇子一同回了驿站，看上去倒是和睦，虽然六皇子冷着一张脸，但对三皇子的絮絮叨叨，没有不耐烦，偶尔还回应几下。

　　　　韩呈和几个朝中大臣，相伴谈事，也都散了。宫中妃嫔走得七七八八，就剩下侪嫔一个。温歆公主最后离席，叫住她：“多谢姐姐前几日在明粹宫相助之恩。”

　　　　侪嫔不在意的摆摆手：“倒不是什么大事，公主要谢的人，应该是皇后和常宁公主。”温歆公主疑惑道：“姐姐何出此言？那日俪贵妃步步相逼，是姐姐帮我隐瞒了信的事情。”

　　　　侪嫔无奈的笑言：“若不是皇后娘娘和常宁公主相帮，嫔妾倒也没这个勇气，替公主揽下这个罪责。不过事到如今，嫔妾倒有一话想同公主说。”

　　　　温歆公主客气的说：“侪嫔姐姐，但说无妨。”侪嫔靠近她，小声的说：“既然事情已成定局，有些人，公主便忘了吧，此生缘分已经尽了，若是记挂于心，反倒害了自己。”

　　　　温歆公主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上次她揽下罪名时，也应当已经知晓了她与齐子都的事情，温歆公主坚定的说：“侪嫔姐姐，请放心，本宫明白这个道理，不会连累他人的。此去一别，虽不知何时能再见，但若有一日，侪嫔姐姐需要帮忙，本宫记挂昔日之恩，定当全力相助。”

　　　　侪嫔见着她离去的身影，无奈的叹气，想来她与常宁公主还有皇后娘娘的这个心结是解不开了。

　　　　常宁公主吹了吹风，脑子倒清明了不少。才走出承乾宫不远，她就被人牵住了手，常宁公主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贺延寸朝她嘘了一声，扯着她往僻静的地方去。栗梅看看了四周，往旁边的侧门宫道，悄声的往青玄宫的方向回去了。

　　　　贺延存拉着她躲在假山下，小声的同她说话：“你上次的说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常宁公主环顾四周：“你就是想问这个才冒险在承乾宫前截住我。”

　　　　贺延寸放开她：“这件事情，对我来说比较重要。”常宁公主笑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过我倒是有个事情，想请你帮忙。”

　　　　贺延寸问她：“何事？你且直说，我能帮的一定尽力。”常宁公主神情哀伤：“我昨日无意中得知，齐子都在外面有个相好的女子，可惜温歆即将和亲，心里还对他念念不忘，我想请你旁敲侧击几句。”

　　　　贺延寸说道：“这倒不是什么大事，明日送行时，让人故意在她面前说上一番便是。这情自己心甘情愿断的，总比被别人劝断的要来的容易。”

　　　　常宁公主想起今日宫宴上的局，开口问他：“皇兄的意思，你有什么想法？”贺延寸言道：“你说三皇子？”常宁公主点点头。

　　　　贺延寸了然于心的笑：“倒也不是稀奇事，这三皇子从入京城以来，就积极在朝中走动，去皇上那里也是一日三次，勤快得很，相比于六皇子的冷漠，三皇子可以说得上是异常活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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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公主的命运就是和亲吗？

　　　　常宁公主不解的道：“可这皇兄又不是拉拢个关系，便置国家大事于不顾的人。”贺延寸解释道：“这三皇子看上去和善，与所有人都亲近，但实际上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货色，皇上要是替西索国选个异常优秀的帝王，岂不是在给自己培养对手。”

　　　　常宁公主回想起那个六皇子：“那位六皇子，倒是个好定力的，看上去竟然有几分高深莫测。”贺延寸赞同的说：“这三皇子的位子能不能坐稳还是难说，那位六皇子我曾在边境与他有过一次交手，是个人才。临危不惧，比京中多少豪门子弟不知强上多少倍。”

　　　　常宁公主言道：“你的意思是，或许等他们回朝，还会有一次争斗？”贺延寸点点头：“皇上的意思是，让他们内斗，咱们好坐收渔利。这战事打打停停，最后不是西索国彻底被消灭，便是我大晋亡了。”

　　　　吴贵妃虽然什么都没跟她提过，但何单游告诉过她，幽浅谷之所以灭亡，都是因为西索国。算起来西索国的皇室金祀家族还算是她世仇。：“皇兄有意统一江山对百姓来说是好事，可惜朝中现在官僚勾结，冤假错案百出，皇室宗亲带头谋私利，要真的打起来，恐怕大晋占不到半点好处。”

　　　　贺延寸有点审量的目光看着她：“想不到你对朝中形势如此了解。”常宁公主心头一紧，她并未与他说过何叔还有川渝楼的事情，大约在他心里，自己不过一直是个深宫公主。

　　　　常宁公主笑着打哈哈：“皇后时常与皇上议论朝政，偶尔同我提上几句。”她的解释并没有打消贺延存的疑虑，也许他在离开的这些年里错过了很多重要的事情，比如她的病。

　　　　大家都聚集在承乾宫，宫道上鲜少有人，贺延存捡了条偏僻小道送她回去。常宁公主问起贺将军，想要打探一下他是否知道吴贵妃的身份。大约是提起往事，贺延寸显得有些神伤，常宁公主问了一句便再也不敢提起。

　　　　两人提前走了，倒不知道方才宫宴上发生的一幕，韩呈见六皇子沉默不说话，向皇上提议：“启禀皇上，臣倒有个两全其美的主意。”皇上今夜有些烦他，但还是耐着性子问：“爱卿，可是有何意见？”

　　　　韩呈笑得不怀好意：“既然这三皇子得了美人，又得了皇位。要是什么都不赏赐给六皇子，倒显得我大晋偏心了。”洛闵配合的问他：“韩将军以为该让皇上赏些什么？”这话原本就问得欺君犯上。可惜韩呈没有听出来。

　　　　韩呈得意的说：“依臣愚见，不如将常宁公主赏赐给六皇子。这一来，两国和亲之意更甚，还能亲上加亲，这样又不显得我大晋对两位皇子有失公允。”

　　　　六王爷眼神凌厉的看着他，韩呈浑然不觉。皇上沉默半响，突然将手里的杯子摔在了地上：“放肆！”韩呈迷茫的看着他：“皇上，臣。”

　　　　洛闵赶紧给他找台阶下：“皇上息怒，韩将军想必因为宫中美酒甜美，不小心贪杯喝多了，言语间放肆了些，臣这就带将军下去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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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闲话

　　　　不等皇上应答，洛闵和身边的太监赶紧扶着韩呈离开宫宴。气氛一时紧张，皇后赶紧出来打圆场：“两位皇子别介意，皇上年轻爱面子，臣子醉酒胡言乱语，让皇子见笑了。”

　　　　三皇子多机灵，见着有台阶还不赶紧下：“皇后娘娘，这宫中美人本王和臣弟岂敢都据为己有，本王今生能娶上温歆公主这等美人，当真是三世修来的福分。”

　　　　皇后与他客气：“皇子见笑了，本宫敬你和温歆一杯，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三皇子受宠若惊的笑着说：“多谢皇后娘娘吉言。”

　　　　韩呈挣开架着他的两人，口气不好的说：“洛大人，你拦我做什么。”洛闵看着他耍酒疯，懒得同他这临死之日解释，吩咐太监直接送他回府。

　　　　祥寿宫的主位今日一大早便起了，宛若格格随侍在旁，温歆公主聆听完教诲出来的时候，太后还让她去送一送温歆公主。宛若格格见她面无喜色，心里多少有些感触，祥寿宫殿前临别，宛若格格客气的说：“公主此去，愿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