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入宫门不为妃-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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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很容易，可这风口浪尖上，还是少点事情才好。

　　　　绮珑坊的人送了消息过来，发现了程奈的踪迹，洛闵最近因为朝中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即便有了程奈的下落，他也没空进宫回禀，干脆让人把程奈抓住以后，送进刑部大牢。等皇上要人的时候，再把他从刑部大牢里提出来。

　　　　皇上再次站到青玄宫时，依旧是深夜，昨天夜里他已经来过一次，栗梅倒也没那么大惊小怪了。他来过以后，常宁公主明显好转了些，栗梅出去的时候，倒少了几分牵肠挂肚。

　　　　今夜常宁公主服了药，倒是睡得安眠，皇上在她身边坐了一会，起身打量她屋子的摆设，他很久没来过青玄宫了，她从前最喜欢的花，殿中倒是一株都没见到。想来也是因为后宫主位变动，内尚府的人也没顾及的上，等明日见到皇后，一定要嘱咐几句。

　　　　常宁公主不知何时起了身，对着他的背影试探的喊道：“三哥？”皇上转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常宁公主笑得天真烂漫：“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我睡糊涂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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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梦境

　　　　皇上没说话，只是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她。常宁公主用不谙世事的眼神回看他，疑惑的说：“三哥，怎么了？我有什么奇怪的吗？”皇上摇摇头。常宁公主好奇的凑到他面前：“三哥，你怎么不说话？”

　　　　皇上看着面前毫无血色的常宁公主，担忧的摸摸她的额头，还在发烧，皇上深沉的说：“常宁，你生病了。”常宁公主学着他的样子，去摸额头，笑颜如花：“真的耶，那我明天是不是可以让三哥和五哥陪着我了。”

　　　　听她提起五王爷，皇上面色一沉，常宁公主没有注意到他的转变，反而拉着他的衣袖跟他撒娇：“三哥，你明天不去储续阁好不好，常宁生病了，你就陪陪我，行吗？”皇上看着她的举动，心里仿佛被人戳到最柔软的地方，他轻轻的点点头。

　　　　常宁公主欢呼一声：“太好了，我明天便让母妃准备好三哥和五哥喜欢的菜肴，三哥一定不能失约哦。”皇上不知道，她是服了药的原因，还是自己记忆错乱的原因，此刻的常宁公主，仿佛还是从前会在他怀里撒娇的小姑娘。

　　　　两人坐在窗沿上，抬头看着稀松的星星。常宁公主打了个寒颤，皇上紧张的说：“常宁，回去躺着吧，不然等下病又加重了。”常宁公主倔强的摇摇头：“不要，我要等流星出来。”皇上想劝劝她，常宁公主却是一下子钻进他怀里：“这样就不冷了。”

　　　　皇上看着常宁公主的笑容，伸手抱紧了她，忽然觉得此刻装一装糊涂也不错，这种久违的亲近感，他很是贪念，就连天上暗淡的星光，也仿佛明亮了许多。他一个人在荒芜里走了太久，即便现在就是一场幻境，他也心甘情愿沉溺其中。

　　　　常宁公主等着等着，便在皇上温暖的怀抱里睡了过去，皇上看着怀里这张单纯无害的脸，如果她能永远这样亲近他，该有多好。皇上把她抱上床，替她掖好被角，轻手轻脚出了青玄宫。

　　　　侪妃料得倒准，第三日天还未亮，太后便在后半夜病逝了，当时身边只有几个宫人在。等承乾宫，明粹宫，谕虎堂，宜和宫，还有其他几位妃嫔得到消息的时候。太后身体都凉透了。

　　　　皇上和皇后，还有几位王爷是最早到祥寿宫的。容嫔和两位贵人到的时候，祥寿宫已经乌压压跪倒了一大片，呜咽之声不绝于耳。乐妃身子有孕，进不得祥寿宫，只在殿外远远的站着，以尽哀思。

　　　　内尚府把丧事办得很隆重，皇上悲痛过度，在祥寿宫守了好几天，洛闵见不到他，想请安培生传话，安培生却是好言劝他：“皇上现在正在丧期，大人不管有什么事情，都请延期吧。皇上眼下怕是什么都听不进去。”

　　　　洛闵把原本要说的话全都咽了下去，罢了，皇上要处理程奈，也不急在这一时。反正人已经在刑部大牢了。洛闵只是拱手告别：“多谢公公指点，还请公公转告皇上节哀，保重龙体。”安培生让人送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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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梦境

　　　　太后去了，皇上也没心思管太妃，只是把她送回来她宫里囚禁了起来，禁止出入。六王爷忙着在祥寿宫守灵，还不知道太妃出事。皇后原本是要提点他春清毒的事情，可惜太后走得太匆忙了，她还未来得及说。

　　　　太后没了，容嫔又急又乱。入宫这么久，皇上就来过她这里一回，还是只用了午膳，晚上就歇在侪妃那里。太后在时，他还能念着太后的面子来瞧瞧她，现在太后没了，以后皇上还能记得她吗？容嫔一合计，尽心打扮了一番。既然皇上现在正难过着，那她便去安慰安慰皇上，总要让他知道自己的温柔似水。

　　　　容嫔去得不巧，许久没面圣的洛闵好不容易进宫，拉着皇上一说，便是一个多时辰。容嫔在外面等得腿都酸了，洛闵才慢悠悠的出来，容嫔心里不满，面上却是未曾表明一二。笑着同他行礼。

　　　　洛闵见着眼前一身红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嫔妃，好奇的问道：“敢问娘娘尊号，如此美人，臣却从未见过。”容嫔听见他夸赞自己，心里的火气小了些，对他的印象瞬间好转，温柔的说：“臣妾是容嫔，才进宫不久，大人不识得，也是自然。”

　　　　洛闵恍然大悟：“原来是容嫔娘娘，臣眼拙，竟然未曾认出来。实在该死。”容嫔见他一副人和传闻对上号的模样，好奇的问：“大人是曾听说臣妾吗？”洛闵笑道：“娘娘还是郁家小姐时，臣便有所耳闻。人人都说缊亲王的嫡长孙女生了一副好相貌，言为倾国之色都不为过，今日一见，所言不虚啊。”

　　　　容嫔假装害羞的低下头，娇嗔道：“大人谬赞了，臣妾哪里当得起。”洛闵客气道：“娘娘谦虚了，臣还有事，便先告辞了。”虽然等了许久，但被他恭维了一番，容嫔心里对他反倒亲切了起来，热烈的说：“大人快些去吧，是臣妾光顾着聊天，耽误大人了。”

　　　　洛闵笑笑，转身离去。蠢，实在是比传闻中的还蠢。国丧之期，竟然这样面圣，难怪那么高贵的出身，却只得了个嫔位。容嫔看着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承乾宫门口，才整理好仪态，缓缓进殿。

　　　　皇上正在看洛闵刚送来的折子，倒是没注意到容嫔进殿。安培生正在伺候笔墨，抬头见着她，一脸吃惊，容嫔以为他是为她的精心打扮而惊艳，得意洋洋的挥手让他出去。洛大人和安培生看着她都那般吃惊，想来皇上也会喜欢她的打扮，她不禁笑出了声。

　　　　皇上的思绪被她的声音打断，抬起头发现了面前的她。容嫔仔细观察着皇上的面色，她自以为的惊艳并未出现，皇上的眼眸里全是愤怒。皇上呵斥道：“大胆。”

　　　　容嫔以为他是生气自己方才的笑声，赶紧跪下请罪：“皇上息怒，臣妾殿前失仪，实属不该。”皇上以为她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妥，怒气消了一点，厉声问道：“你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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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报应

　　　　容嫔故意做出一副柔情似水的样子，深情的看着皇上：“臣妾听闻皇上这几日为太后守灵，十分辛苦，特意为皇上熬了一份补汤。”听见她提起太后，皇上看着她一身红衣和头上的珠光宝气，怒不可遏，伸手打碎她端着的碗。

　　　　容嫔仿佛受惊吓般的喊他：“皇上。”皇上看着她故意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心里的火气更盛，大喊：“安培生，你的脑袋是不要了吗？”安培生吓得屁滚尿流的赶紧进来：“皇上息怒。”

　　　　皇上对眼前的一身红衣，觉得很是扎眼，怒道：“眼下是国丧，就连皇后都是素衣朝见外臣，你是什么身份，一身红衣来面圣。竟然敢对太后这般不敬。太后才去了多久，你们就敢这般阳奉阴违。”前一句对着容嫔，后一句对着安培生。

　　　　容嫔完全被吓到了，事情的发展出乎她的意料，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话都说不利索。安培生赶紧起身叫人把容嫔架出去。皇上气得不轻，把笔都摔在地上了。安培生也不敢劝，悄声的跟在他身后。

　　　　容嫔还没回过神，就在回宫的路上碰上了玫嫔。容嫔心气不顺，挨了骂，见着玫嫔眼见这便要发作，玫嫔对她视而不见，打算直接擦肩而过，容嫔伸手拦住她：“姐姐，怎么见了本宫这般没礼数？”

　　　　玫嫔冷眼看她：“哟，我当是谁呢，敢在国丧期间穿一身红衣，原来是妹妹啊。”容嫔被人戳中心中痛楚，心里不快，见着玫嫔那张娇丽的脸，一掌便扇了下去：“大胆，本宫是什么身份，也是你个贱人可以嘲讽的吗？”

　　　　容嫔见着她不受宠，皇后也不喜欢她，才敢这般大胆。想着她出身低微，加上又曾与韩氏走得那般近，就算打了她，也不碍什么事情。玫嫔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我与你同为嫔位，你竟敢打我？”

　　　　容嫔气出了，心里畅快，高傲的说：“本宫打你怎么了，你身份低贱，本宫不过是看着你伺候皇上那么多年的份上，客气一句，你当真以为自己是本宫的姐姐了吗？”

　　　　玫嫔心里有火，可是她不能发出来，她说得没错，自己现在不得宠，母家又帮不上什么忙，要是今日还手，得罪了容嫔，以后还有得受。玫嫔生生压下这口气，挤出笑脸：“妹妹说得是，是姐姐疏忽了。姐姐这就给妹妹行礼。”

　　　　容嫔见着她屈膝行礼的模样，瞬间觉得她很是下作，不屑的说：“姐姐当真是能屈能伸，不像妹妹，就是受不了这个委屈。”玫嫔陪着笑，任她诋毁。容嫔糟践了玫嫔，高高兴兴的回宫去了。

　　　　皇后在祥寿宫守了一个下午，好不容易可以回宫休息一下。宫人就进来启禀她容嫔的事情，皇后把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摔，满脸写着不高兴：“荒唐，真是个没规矩的。”含云在旁边替她捏着肩膀：“娘娘，奴婢听说皇上在承乾宫发了好大火，就连安公公也被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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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报应

　　　　皇后闻言，不喜之色更甚，宫人继续说道：“娘娘，除此之外，还有人看见容嫔娘娘打了玫嫔娘娘，还逼着玫嫔娘娘屈膝行礼呢。”含云惊讶道：“这容嫔真是好大的胆子，她竟然敢打同等嫔位的妃子，再说，玫嫔好歹也是宫里的老人了，怎么会这么容易屈服。”

　　　　皇后烦躁的推开她的手：“还能为什么，无非是出身和恩宠，玫嫔都落了下风。含云，去传旨，既日起，容嫔将为贵人，每日在圣祖庙堂替太后烧香五个时辰。还有不准内尚府再给她送红色的料子。”

　　　　含云应下，犹豫的问道：“娘娘，可要问过皇上的意见？”皇后决断的说：“不用了，皇上正烦着呢，若是这样的小事，本宫都处理不好，还有什么能力堪当国母。”含云出了明粹宫，快步去宣旨。

　　　　皇后心情烦躁，见着桌上被她摔得东倒西歪的杯子，干脆全拂在了地上。宫人们不知道皇后娘娘为何突然发火，吓得一个个全都跪在地上，俯首贴地。皇后起身，进内殿。平时随侍的小宫女，听见动静，赶紧起身，小心翼翼的上前扶住她。

　　　　容嫔降位分的事情，第二天一大早便传遍了阖宫，当然还包括她穿一身红衣去见皇上和在宫道上打玫嫔的事情。两位贵人正在珍妃宫里，对着她献殷勤，户部大人之女出身的尹贵人讥讽道：“娘娘，你看那容嫔那么嚣张，这下可是犯了皇上和皇后两位主子的众怒了。”

　　　　礼部大人的妹妹出身的赵贵人附言道：“妹妹可是说错了，那位哪里还是什么容嫔，眼下已经是容贵人了，正在圣祖庙堂替太后烧香呢。”两人嗤嗤地笑着。珍妃不搭腔，只是安静的听着她们两个人说，在这宫里，从来都是风水轮流转，今天是容嫔落了难，明日便说不好是她。言多必失。倒不如做个局外人。

　　　　珍妃偶尔敷衍几句，尹贵人和赵贵人也是聊得风生水起，毫不在意她的神游天外。珍妃素日与侪妃常打交道，相处时间越久，珍妃越发欣赏她，话不多，句句在理上，对比眼前的这两位，实在是聒噪之极。

　　　　皇后帮玫嫔报了仇，玫嫔却并不高兴。反而只觉得皇后多事，这屈辱她已经受了，此刻处罚容嫔，也不过只是因为皇上一时在气头上罢了，以容嫔的出身，再爬上来时迟早的事情。到时候，容嫔记挂着今日的委屈，便会把所有的情绪发在她身上。她又该怎么办？

　　　　安培生把皇后处罚容嫔的事情将与皇上听，皇上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让安培生去内尚府取了一对手镯送到明粹宫。皇后收到那对手镯，心情多少明朗了些，至少皇上明白她的所作所为。

　　　　容贵人被圣祖庙堂的香火熏得眼睛都睁不开，心里恨极了玫嫔，肯定是她去皇后面前哭诉，皇后迫于无奈，不得不处罚了她，毕竟昨天皇上盛怒之下，都没有责罚她。所以，她落得今日地步，全都是玫嫔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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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报应

　　　　先帝的嫡长子原是六王爷的生母所出，可惜还未足月，孩子便没了。太妃缠绵床榻三月不起，悲痛难忍。先皇后安慰她：“这宫里的女人，只要有机会诞下子嗣。不是惨死腹中，便是出身之后，被人害死。你看皇上的兄弟便知道了。”

　　　　太妃哭得梨花带雨：“可是，姐姐，我的孩子还那么小，他还未在这个世上多看上两眼，便被人害死了。”先皇后淡然的说：“是啊，被人害死了，那妹妹应该如何做呢？”太妃闻言愣住。

　　　　先皇后提点道：“妹妹伤心欲绝。却从未想过，究竟是谁要你孩子的命吗？”太妃摇摇头，先皇后握住她的手：“妹妹，你且想一想，皇上的嫡长子没了，谁的孩子会变成皇上的第一个孩子。会有资格先入储续阁？”

　　　　太妃恍然大悟道：“阮妃，她的孩子只在我的孩子后面两天。”先皇后笑道：“是呀，妹妹，你想想，不过就是两天的时间，你的孩子就成了嫡长子，她的孩子只能成为庶子，她怎么甘心？”

　　　　太妃恨道：“可她也不该对我的孩子下手，她自己也是当母亲的人了。我的孩子还那么小，她怎么下得了手？”先皇后讥笑道：“既为人母，为了孩子，怎么做不出来？”

　　　　太妃信了先皇后的话，对阮妃恨之入骨，广亲王被皇上处决的时候，她去凌鸪居看阮妃，大仇得报，她心里的执念终于解了。阮妃听到她说自己下手害了她的孩子，神情凌厉的说：“你我同为人母，也应该能明白面对别人孩子的心情，本宫纵然性子高傲些，对你们这些贱人出手狠些，可本宫却从未想过要害你的孩子。”

　　　　太妃摇摇头，矢口否认：“不可能，皇后不会骗我的。”阮妃嘲笑她：“皇后？你以为皇后是真的为你好吗？她不过是想借你的手来害本宫罢了。她这个人心思深沉，哪里会真心待人。”

　　　　太妃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道：“不是你，竟然不是你，哪是谁，是谁，是谁害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孩子。”太妃痛苦的抱住头，阮妃高傲的抬起头：“本宫告诉你也无妨，反正本宫已经输了，她也别想活得好好的。”

　　　　太妃听见她说她知道是谁害了自己的孩子，激动起身，握住她的双肩：“是谁？是谁？”阮妃吃痛，却没有推开她：“当然是咱们大晋的太后了。”太妃蹙眉：“不可能，太后那么喜欢我的孩子，她不会的。”

　　　　阮妃解释道：“当然不是咱们那位出宫多年的太后了，本宫说的是现在正在祥寿宫好端端坐着的太后。”太妃松开她，泪水不断滑落：“你撒谎，你撒谎，我与她情同姐妹，她，不会的。”

　　　　阮妃咬牙切齿的说：“姐妹，好笑，这宫里哪有什么真心姐妹，你相信皇后，她却利用你来对付我。你相信祥寿宫的那位姐妹，她却下毒害了你的孩子。”太妃痛苦的捂住嘴，眼神里全都透露出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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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报应

　　　　阮妃继续一字一句的说：“本宫不妨再告诉你一句，她毒害你孩子的事情，本宫是亲耳听她说的。你与她明明一起入得宫，你不仅先得了宠，还先有了孩子。上次，六皇子去西南之地体察，回京路上险些丢了性命，便是她叫人去做的，你说她得有多恨你，才能三番两次对你下手。”太妃已经哭到麻木，多年的姐妹竟然是一个杀害自己孩子的凶手。

　　　　年节之后，太后身子愈发差了，便是太妃给她药方里下的春清毒发作了。太妃算好了时间去见她，她在床榻上奄奄一息，太妃得意的看着她：“姐姐，疼吗？”太后面色苍白，疼到失声。

　　　　太妃上前捏住她的脸：“姐姐，你可不知道，我的孩子被你下毒害死的时候，我比你现在疼上一百倍。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没有一日睡过安稳觉，梦里孩子一直哭，一直喊疼，一直说着让我替他报仇。”

　　　　太后睁大眼睛看着她，不知道她何时已经知道真相，这些年，她掩饰得如此好。太妃看着她的眼神，伸手放开她的脸颊，用手帕擦了擦手：“姐姐，你不知道，自从我知道了真相以来，每一次与你的相见，我都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听见你一声声的叫我妹妹，我多恶心。”

　　　　太后呜咽几声，想说些什么，却疼得满头大汗。太妃冷眼看她：“姐姐，你不用挣扎了，妹妹没什么本事，只好在你的药方里动一动手脚了，这春清毒无人人解，不出三日，你便会一命呜呼。”

　　　　太后看她的眼神，开始变得害怕起来。太妃看到她的恐惧，冷笑道：“姐姐，你也会怕，你竟也会怕。你害我的孩子时，怎么不怕，怎么不想想，我是如此的相信你呢。你有今日下场都是活该，我只恨没能早点看穿你，没能早点为我的孩子报仇。”

　　　　太后伸手用尽全力推倒床边桌上的瓷瓶，尖声说了句什么。奈何言辞不清，太妃也没听清，见着瓷瓶摔碎的声音，引起了外殿候着的人们的注意，太妃转身离去，反正她时日无多，即便此刻知道了真相，也是无济于事。现在，没有人可以救得了她。

　　　　皇后带人闯进太妃宫里时，她正对着太后的药方端详，真是一个好点子。太后身子一直不好，药方中换药也是常事，她不过是随手加了一份药进去，便轻轻松松的要了她的命。真是妙哉。

　　　　太后出殡之时，太妃在宫里悬梁自尽。外人传说，太妃是因为和太后姐妹情深，悲痛过度，一时难以接受，才想不开做了傻事。皇上和皇后也不打算戳破这窗户纸。人已经没了，留她一个名声，也是对六王爷的仁慈了。

　　　　皇上和皇后以为太妃是畏罪自杀，可只有太妃心里清楚，一旦这个仇恨没有了，她也就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这么多年，她终于做到了。

　　　　六王爷站在太妃宫门前，痴痴地望着殿门口的牌匾。母妃一生都囚禁于此，到了最后，也不过是一条白绫，终此一生，六王爷暗暗发誓，他一定要带她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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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隔阂

　　　　太妃身边的宫女把事情都告诉了六王爷，六王爷去承乾宫领厚葬太妃的旨意的时候，特意跪下朝皇上言谢：“臣弟多谢皇兄保全母妃的名声。”皇上停住笔，淡然说：“好好安葬。”

　　　　太妃下葬不过三日，六王爷自行请旨离京。皇上没说什么，只是吩咐洛闵好生替他送行。太后的死虽然和他无关，可却是他母妃一手造成的。他也无颜留在宫中面对皇上。此次离京，恐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太后下了葬，祥寿宫便空了。宛若被分到了珍妃宫里。珍妃宫里的人不知道她是抚远将军府的旧人，还以为她一直跟在太后身边伺候，对她倒是客气得很。珍妃也不是个性情难处的主，宛若在珍妃宫里伺候，竟得了许多自己的闲暇时间。

　　　　听闻六王爷离京，她以为他是因为太妃过世，伤心欲绝，想要出去散心。心里总还盼望着他能早些回来。日子渐渐回暖，月清廷来往的人，便多了起来。宛若闲来无事，便想去月清廷剪上几株开得好的花，摆在珍妃宫里。

　　　　皇上从宜和宫西殿看完乐妃的胎，经过月清廷，远远的见着一个宫装女子，眉眼带笑，侧身在花丛中小心翼翼的穿梭。轻巧的剪下开得繁盛的花枝，偶尔凑近鼻尖闻一闻。阳光穿透她的手，手指间隙中透露出的光亮，让皇上有些恍惚。

　　　　当年他从储续阁下课，去母妃宫里用膳，经过月清廷。她也是那样站在花丛中，温柔剪下花枝。而现在，看着面前女子的笑容，仿佛他又重新回到了当年与她初遇的时刻。

　　　　安培生小声叫出神的皇上：“皇上，皇上。”皇上被他的声音拉回思绪。回神看着他，安培生指了指面前的女子。皇上转头看向前面，在远处的女子，不知何时过来了，此刻正跪在他面前。

　　　　皇上恢复精神，问道：“你是哪个宫里的？”宛若小声的答：“奴婢是珍妃娘娘宫里的。方才未曾发现皇上过来，奴婢失礼，还请皇上饶恕大不敬之罪。”皇上说：“起来吧。抬起头，让朕看看你。”

　　　　宛若低头起身，站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