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入宫门不为妃-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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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歆公主苦笑了两声：‘先帝在时，专宠吴氏，所以常宁公主在众多皇子公主是最得宠的。就连先皇太后这中宫所出的三哥，也比不上她的荣威。太皇太后所出的十六公主，是先帝的亲妹妹，也算个身份极其贵重之人。而她只不过是在常宁公主的宴会上，抱怨了几句所谓‘持宠而娇’的话，先帝便将十六公主嫁于了朝中的一小小四品御医。而我不过是一小小太嫔之女，别说这常宁公主，就连这十六公主的身份也是比我贵重的，我又如何能言什么委屈？就算如今是新帝上位，常宁公主也是一如既往的风光。况且，常宁公主那般盛宠，却也凡事处处谨慎小心。更何况是我，馨儿，在这宫中须谨言慎行才能活下去，你入宫多年，必定也是明白的。’馨儿似是明白了，低头应了声，便不再说话。

　　　　常宁公主先行离去时，并未带上粟梅。所以当粟梅看到随行的御林军都回来时，只觉得气血都往上涌。常宁公主一走，刺客们便都收了手，朝常宁公主的方向追去。可是现在，跟随而去保护的人，都回来了。那常宁公主一个人，只想到这一点，粟梅就觉得惊恐万分。

　　　　粟梅害怕的咽了咽口水，朝方才回来的御林军走去。她随手扯住了一位男子，抓住他的手，问道：‘这位大哥，请问常宁公主如何了？’她抓着那位男子的手忽而用力，仿佛如果他给了什么不好的答案，粟梅下一秒便能捏碎他的手臂一般。

　　　　那人吃痛，本想推开她，但看清了她的面容时，便住了手。他认得她，她是常宁公主身边的侍女，好像叫什么粟梅。刺客来袭时，上头下令让他们先护着常宁公主先走。保护主子，本是他们的职责，但见方才危及时，常宁公主为了逃命，不通知温歆公主一起走就罢了，竟连素日伺候她那么多年的侍女都撇下，实在是让人不得不讥讽。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才离去几里地。常宁公主便停下了马，命令他们都回来保护温歆公主，随行的御林军们，各个都惊鄂不已。虽是如此，但他们却也明白，主上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所以都不肯离去。常宁公主大怒：‘本宫的命令都使唤不动你们了吗？温歆公主身姿弱柔，若是刺客们伤了她，你们又如何能向本宫交待？’

　　　　他上前回禀到：‘可若是公主有何不妥，臣等更是万死难辞其咎。’常宁公主神色淡淡地的说：‘尔等跟着本宫，本宫才是会更危险。你们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皇家军，目标又大，又招人猜疑。本宫若是一人，轻装上阵，又不显眼，反而更为安全。所以，你们且都回去，跟齐大人传个旨意，就说让他即刻起程，前往国寺。若是问起本宫下落，便只答他去国寺等着。’不待御林军们回话相劝，常宁公主孤身一人，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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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遇

　　　　将士们面面相觑，常宁公主骑的是齐子都的御马，只是转眼便以没有了踪迹。眼瞧着追是追不上了，但如果就此转身回去，万一常宁公主有个好歹，他们又如何能像圣上交待？正是犯难时，军中忽有人出声道：‘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若是真有什么事，那也是有常宁公主的旨意在的。’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不消多时，随行的御林军们就都从另一个方向策马而去。

　　　　片刻后，有人打马从林中出，冷眼盯着左侧某颗树，讥讽地笑了声，高声道：‘出来吧，躲躲藏藏可不是他喜欢的风格。’话言刚落，方才尾随而来刺客们个个都从林中现身。站在马下的人笑言道：‘常宁公主可真是厉害，在下真是佩服。’

　　　　那马上之人正是去而复返的常宁公主，她冷冷的瞧这那人，道：‘谬赞了，本宫不过一介女流，却让他费这么大的力，连你们都动用了。看来，本宫安好，真让他寝食难安了。’那下首之人低笑了声，言道：‘公主既然明白，在下就不多言了。只有一事不明，公主既知危险，为何还敢孤身一人？’

　　　　常宁公主收起了笑，目向远方，又转眼看向下首之人：‘他不怕世人嘲讽他，本宫还怕世人说皇室出了个心狠手辣，残害手足的畜牲。本宫只看皇家颜面，都要为他遮掩，更何况，他要杀本宫之心，已是如此急不可待了。’下首之人无奈地笑道：‘公主有颗玲珑心，万事看得通透。但在下奉命行事，还望公主见谅。’

　　　　常宁公主嗤笑一声，看着立于自已马前的下首之人，冷言道：‘程奈，你何时也变得这般虚伪了，莫非是跟了那么个主子，连性子都转了弯？这就是有个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个什么样的狗吗？真是让人好笑。’听完常宁公主嘲讽的话，程奈到也是不生气，倒是他身边之人颇有些动怒，身形微动，刚要动手，便见眼前刀光一闪。

　　　　粟梅见他不回答自已，心下着急，手下的力道又重了几分。那人这才方才呆愣中回过神，因着手上吃痛，所以脸上表情略有些扭曲。他悄悄的注意着，粟梅眼睛焦急的看着他的嘴，想他说出点什么，但又害怕他说出什么不好的消息。一时间神情复杂。

　　　　他用舌头舔了舔干躁的嘴唇，然后用安定人心的声音说：‘姑娘放心，公主平安。’接着还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虽只有简单的八个字，但他分明看见粟梅的神色一下子便轻松了起来。手上紧抓着的力道，也在一瞬间消失殆尽。若不是那痛感还在，刚才仿佛只是他的错觉一般。

　　　　他轻轻的用另一只手揉了揉那发痛的小臂，嗯，估计应该是青了，这姑娘力道真大。他默默地想。粟梅也从刚才的失态中回过神，看着他的动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也轻轻的笑了，仿佛是不介意的样子，粟梅看着他的笑，心忽然漏跳了一拍，不知觉的就红了脸。他看着粟梅逐渐发红的脸，像个红苹果，粉嫩嫩的，想叫人咬上一口，只觉得好笑，便加深了嘴边的笑意。粟梅看着，脸就更红了。

　　　　次日后，仪队便到了国寺，温歆公主刚下仪驾，便见智释方丈在前旁正与齐子都交淡。待见到她下来，智释方丈赶忙迎上来，笑言道：‘公主一路辛苦，老衲已叫人备好汤浴和膳食，先请公主进寺休息吧。’温歆公主柔意的笑道：‘多谢方丈。’智释方丈一边迎她入寺，一边笑道：‘不敢当，不敢当。公主请，请。’

　　　　沐浴过后，温歆公主正在妆台前让侍女梳洗，见差不多好了，馨儿便叫侍女去传膳。不一会儿，便有婢女鱼贯而入，领头前的正是国寺掌膳的姑子，吩咐婢女将桌子上摆好菜肴。又轻声的朝里请膳：‘公主，请用膳。’里头馨儿低低的应了声。那掌膳的姑子便退到桌旁，静悄悄的候着了。

　　　　见都弄好了，馨儿伸手扶起温歆公主，朝外走去。那姑子见温歆公主出来，扬起笑脸迎过去：‘一路奔波劳累，公主辛苦了，小寺不比皇宫，地方简陋，请公主将就些用些膳吧。’温歆公主笑了笑，正要说话，却见到了刚传进来的膳食，悄不可闻的蹙了蹙眉，紧闭了双嘴。馨儿瞧着不对，探身往前看过去，原来桌上的菜肴皆是荤腥。所以难怪温歆公主要不悦了。

　　　　那掌膳的姑子见温歆公主双目紧蹙，又只看着那菜肴，不动筷，怕伺候的不得力。所以小心翼翼的问：‘公主，可是菜不合胃口，奴婢这就叫人去换。’说罢，她仿若就要招呼人去换，但却迟迟不动。馨儿看着她那阳奉阴违的样，只觉得可笑。正要出言嘲讽，温歆公主却伸出了手，搭在了她手上。明似是让馨儿扶起她，却似又暗阻了馨儿要说的话。

　　　　温歆公主被馨儿从坐椅上扶起，走到窗边，目光盯着院里的梅树看。她不出声，屋子里的人都静悄悄的候着，就连那掌膳的姑子，也只是候在桌旁，仿佛刚才要叫人换菜的人不是她。

　　　　静谧片刻后，温歆公主终于收回了目光，朝馨儿看了一眼。馨儿立刻心领神会，接着温柔的女声从安静的屋子里响起：‘那就麻烦姑姑将膳食撤下去吧。’兀无的一声，惊吓到了那掌膳的姑子，她正满眼在屋内打量。心想这宫里出来的人，必定是有打赏的，可她来送膳这么久，不但没人打赏，连膳食也不动。这位公主还叫她站着候了这么久，心中正满腹牢骚，所以并未认真听到刚才那一句吩咐。

　　　　见她不动，馨儿只好又重说了一遍，那掌膳的姑子总算回过神来，应答着。挥手叫身后的婢女撤下膳食，候了这么久，也没有见到赏赐，又不死心的问馨儿：‘姑娘，公主还未进食，这，，’馨儿笑了笑，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银子，塞到那姑子手中：‘那就麻烦姑姑吩咐厨房，做点清粥小菜送过来。’那姑子瞧着那银子，一时心花怒放，脸上笑开了花似的应着：‘好好好，奴婢这叫人去办。’

　　　　得了赏赐，那姑子分明一下就热情了起来，又惺惺作态的问馨儿：‘敢问姑娘，可是那些菜肴不合公主胃口？为何却要这清粥小菜？’馨儿心里没好气的，面上却活生生的挤出了笑来：‘怎会，姑姑的用心，我们都是明白的。只是途中奔波辛苦，公主没什么胃口罢了。’那姑子似解了惑，了然的应了。

　　　　馨儿见她那样，犯了大忌却不自知，还是没忍住，又出言道：‘再者自先帝起，就有明言例律，所有皇室宗亲，将候贵族，一入佛寺，不得杀生，不得荤腥。公主自然是谨记铭心。’颇有几分嘲讽的意味。那姑子却甚不在意的回道：‘奴婢见公主是宫中来的贵人，吃惯了山珍海味，所以才备下了荤腥。却不想思虑不周，让公主不喜了。不过奴婢是山野之人，不懂得那些什么忌不忌，还忘公主不要见怪。若是没什么吩咐，奴婢就先告退了’说罢，竟扬长而去，馨儿看着她那样，气得肺都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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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等

　　　　温歆公主转过身看她那气红的脸，只觉得好笑，轻笑道：‘你跟她计较什么。’馨儿憋了一肚子火，听到温歆公主的笑言，瞬间像是被戳破了气的球，整个人焉了下来。沉默了片刻，便带着委屈的哭泣声道：‘公主，奴婢不光是为了自个，就是看着您这般隐忍，奴婢都觉得难受。’

　　　　温歆公主见她眼里有泪珠，却又紧紧的咬着嘴唇，努力的不让它掉下来。忽而觉得心中一酸，真是委屈这丫头了。温歆公主挥手打发屋子里伺候的人都出去，待屋子里静下来后，温歆公主走过去拉着馨儿坐在凳子上，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温柔的说：‘哭吧，哭过了就好了。’

　　　　到了国寺后，粟梅就直接领着婢女进了常宁公主的居所，四周打量了两眼，院里还算整洁，想必应是智释方丈叫人打扫过了。但公主一向爱干净，所以粟梅又叫那些婢女将院子重新打扫一遍。待吩咐好事情，这才去推开内院的门。：‘公主，您用过膳了吗？是何时到的？’粟梅一边开门，一边开心的说道。并未有人答她，她也不在意，只当公主不想听她念。

　　　　但当她进入屋内，看到桌前无人，床边无人，榻上也没有人的时候，这才觉出不对劲。粟梅心中略有一丝慌乱闪过，又朝梳台上和屏风后看，都没人。粟梅仿佛一下子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摊软在地上，脸上血色尽失。

　　　　昨日虽问过随行护送而回的御林军，但她总觉得还是觉得心中不安。以她的身份，肯定是不能去问齐大人，思来想去就只能厚着头皮去问了章栾。当时章栾正与下属交淡，目光无意中撇见蹰踌不前的她。怕是知她担心，所以特意遣走了下属。朝她走了过来。

　　　　粟梅见他过来，心中虽然害怕，却是用指甲生生的抠住手心，用疼痛来给自己勇气。章栾轻而易举便查觉了她眼中的担忧，害怕和紧张，所以他尽量笑得温和些，开口问道：‘粟梅姑娘，可是有什么事问在下？’听到男子沉稳的声音，粟梅的心仿佛一下就安宁了下来，她悄悄的舒了口气，行了行礼：‘章大人，奴婢想问问公主可否安好，不知人在何处？’

　　　　章栾听到她的问话，轻轻的皱了皱眉，颇似有些为难。粟梅见他这副神情，刚定下去的心，又一下跳到了嗓子眼。那伪装的镇定再也保持不下去了，焦急的问：‘怎么了？章大人，可是公主有何不妥？还是您不方便告知公主行踪？若是如此，奴婢可以理解的，您职责在身。但是，您只要能告诉奴婢，告诉奴婢公主安好就行了’。说到这里，粟梅的声音已经染了哭声。

　　　　章栾不过是因为自己现在也不知道常宁公主身在何处，所以才犯了难。却不想惹得粟梅这般，眼看就要哭出来了。章栾只觉得头皮发麻，自己那哄过女人呐，只能小心翼翼的看着她说：‘回来的御林军们传过常宁公主的旨意，说会在国寺与我们汇合。所以想来，公主定是平安无虞的。至于公主现在身在何处，这就是机密了。’

　　　　粟梅听他这样说，心略松了松，努力将要即将流出的眼泪，往回收了收。章栾见她这样，想着应是好了点了，但这常宁公主身在何处，确实是个机密，别说是他，现在怕是连齐大人也不知道了。章栾怕她心里一直担着，所以又只能硬着头皮，说了好些安慰她的话。昨日她且暂安了心，努力的让自己不胡思乱想，好不容易熬到了现在，可现在这满院的静谧是怎么回事？常宁公主人呢？

　　　　那掌膳的姑子回到厨房后，一大群人都围上来，个个七嘴八舌的问：‘棠秀姐，怎么样？那宫里的贵人赏了些什么？’，‘棠秀姐，那宫里的贵人好看不？’，‘棠秀姐，那，，’棠秀看着围着自己的这群人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冷着个脸，重重的咳了两声。厨房里马上就有人住了嘴，剩下的人瞧着不对，也都个个闭嘴不语了。

　　　　看着厨房里都安静了下来，围着的人个个又都露出个洗耳恭听的模样，棠秀看着很满意，这才笑了笑。又轻咳了两声，若有其事的说：‘那院里住的是个挑刺又小家子气的主。’旁边的人听她这般言，疑惑的问：‘棠秀姐，怎么她可是责了您？’

　　　　棠秀轻飘飘的看她一眼，意不明的说：‘看着是宫中来的贵人，才备了荤腥，却说我犯了忌讳，怎久不挑刺。看着她们要来，姐妹们辛苦了这么久，却没半分赏赐，怎不是个小家子气的。’听到没有赏赐，周围的气氛明显是低落了下去。但却还有个别不死心的问她：‘棠秀姐，那主真这般狠，一点赏赐都没有吗？’听到她的问话，周围有些人也开始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棠秀。

　　　　看着那一个个期待的眼神，棠秀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怎么？难道你还怀疑我私吞不成？’说到后面，语气甚至有些凌厉。那问话之人，自是被吓了一跳，连连摆手称：‘不敢，不敢，棠秀姐怎么做这等没品的事，是我说错话了，说错话了。’见她认错，棠秀这才移开目光。众人见气氛不对，都个个推桑着散开了。

　　　　棠秀倒是觉得没什么，又转身去吩咐身后的婢女，让她们把从温歆公主那提回来的菜肴，送到她房间去。既然那位主子无福消受，那她就自已享用了。至于那馨儿姑娘吩咐的什么清粥小菜，她才懒得去管了。反正她送过膳了，是那主子自己送出来的。再者，若她真觉着饿，会自已来厨房找吃的的。

　　　　待那些婢女都出去了，棠秀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银子，心满意足的摸了摸，就凭她们几个丫头，还想分她的赏赐，做梦吧！哼，棠秀悄悄的收好银子，这才坐在桌边，准备动筷。但她还未夹到菜，外面便有人敲门，好心情坏了一地。棠秀不耐烦的放下筷子去开门：‘谁呀！’

　　　　门外站着的是智释方丈身边的箴劭，他笑着行礼道：‘姑姑好，方丈师傅请您前去偏殿，说是有事相询。’棠秀在这寺里颇有些仗势欺人的劲，许多尼子，婢女都很怕她。但在这寺里，她却还是敬着几个人的，一个是智释方丈，一个是簿九大公，再者便是眼前的箴劭。于是她脸上像开了花似的笑：‘这就来，这就来。’

　　　　箴劭瞧她这副献媚的样，心中不喜，却也不愿开罪她，只是收敛了笑：‘既是如此，那小僧便先走了，还烦请姑姑快些。’棠秀还是那副样，笑着点头，目送他离去。待他的身影看不见时。棠秀才回过头，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肴，很不舍的朝偏殿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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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屈

　　　　棠秀刚进偏殿，便瞧见了在香台前打坐的智释方丈。棠秀也不开口唤他，只是也模像样的坐在智释方丈旁边的薄团上。殿中只剩下珠念翻动的声音，静到了人心里去。智释方丈停下手中转动的佛珠，起身朝后面的棠秀问道：‘怎么样？后院的那女人处理好了吗？’见他起身问话，棠秀也起身看着前面的那身影道：‘方丈放心，院子已经换好了，那女人的嘴也封住了，绝不会多言半句。’智释方丈听完，似是放心的嗯了声。

　　　　棠秀看他神情淡淡的，也不知在想什么，蹰踌着问道：‘方丈，上头不是说有两位公主吗？怎么只见到一位？’智释方丈听到她的话，冷着个脸：‘多嘴’。棠秀被噎了一下，不敢再多言。

　　　　温歆公主用帕子擦了擦馨儿的泪水，无奈的笑道：‘你可是哭得痛快了，回头得罚你洗帕子。’馨儿看着温歆公主湿透了的手帕，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温歆公主把手从她脸上收回来，起身吩咐道：‘你这个样子也是无法见人的，今日就不要出去了。’馨儿自然知道主子心疼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低头应着。

　　　　温歆公主见她这般温顺，便知是无事了。这才朝门的方向，叫了声，接着便有两个侍女推门进来，见礼：‘公主有何吩咐？’温歆公主柔声吩咐道：‘去请常宁公主的安，就说本宫要去看她。另外去问问方丈，本宫想去看看修行的陈太嫔，不知可否方便？’侍女应声而出。

　　　　片刻后，侍女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姑子，那姑子笑意晏晏的行礼：‘温歆公主安好，奴婢是掌管寺内住宿的雀容，方丈有言，您若想去看太嫔娘娘，就由奴婢给您带路。’温歆公主笑着回她：‘多谢方丈美意了，不过，本宫倒是好奇，你怎知本宫封号？’温歆公主和常宁公主都是鲜少出宫之人，所以有人能认得她，倒是让她惊奇。

　　　　雀容还是那副笑意晏晏的样：‘太嫔娘娘在寺内修行，奴婢有幸曾得娘娘几回耳念，听及娘娘谈起公主，所以奴婢才能有些得知。’听她提及生母，温歆公主神色有些微动，语气有些低：‘娘亲在此修行，本宫也不知她好不好。’雀容似被她语中的失落所感，终是收起了笑声，暗暗叹了口气，却是开口安慰道：‘公主放心，太嫔娘娘虽是在此清苦修行，但却是远离红尘和人世，所以世间诸多烦忧之事，自然也与太嫔娘娘无关了。’温歆公主知她是宽慰，所以柔柔笑道：‘娘亲喜静，如此倒也是个好事。’

　　　　雀容见她眉宇略带忧色，知她到底是挂心的，所以开口询问到：‘公主可是现在要去见太嫔娘娘？太嫔娘娘知道公主要来祈福，可是高兴坏了呢。’温歆公主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了，本宫晚膳时分再去吧，待会本宫还要去常宁姐姐那里。’雀容听到她这般言，略有些小失望，但还是用欢快的声音道：‘既是如此，那奴婢就先知会太嫔娘娘一声。待晚膳时分，奴婢再过来接您。’温歆公主点了点头，然后叫侍女好生送她出去。

　　　　雀容前脚才走，后脚粟梅便被温歆公主身边的侍女扶了进来。粟梅脸色发白，双眼无神，身子一大部分都瘫软在扶她的侍女身上。温歆公主被粟梅那丢了魂的模样吓了一跳，开口问道：‘粟梅，你这是怎么了？’粟梅还是那副模样也不回话。

　　　　扶着粟梅的侍女吃力的摆正好她的身子，然后道：‘回公主，方才奴婢去常宁公主的那儿请安，只见到粟梅姑娘一人在屋子里的地上坐着，奴婢怎么唤她，她都是这样。嘴里还念着要见您，奴婢没法子了，只能把粟梅姑娘带过来了。’温歆公主皱了眉头，看着那双眼失了神的人：‘粟梅，怎么了？可是常宁姐姐，’还未待她说完，那失了焦的眼，在听到‘常宁’两个字时，一下子变得集中起来。粟梅挣脱扶着她的侍女，扑通一下跪在温歆公主面前。双手紧紧的拉着她的衣裙，嘴里只唤到：‘公主，公主。’

　　　　温歆公主以为粟梅是叫她，所以想拉住她的手，叫身后的侍女扶她起来。粟梅见温歆公主要来拉她，她猛的起身后退，却正好碰到了要来扶她的侍女的手。粟梅浑身战粟着尖叫一声。吓得内室的馨儿差点将手中的杯子甩出去。温歆公主见她那癫狂样，心想不好，定是发什么了事。正要叫人扯住粟梅，却见粟梅两眼一闭，身子一下软了下去。温歆公主赶紧叫人去抬她，又吩咐人去打水，一下子屋里变得慌乱。

　　　　一个时辰后，粟梅幽幽的醒过来了，馨儿赶忙叫人倒水。粟梅伸出手接过来抿了一口，正想开口问怎么回事，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嘶哑低沉。馨儿没好气的看着她：‘你呀，生病了都不知道，大夫说你惊吓过度，加上身子不适，所以才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