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入宫门不为妃-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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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李诤的夫人是常宁公主的侍女，贺国公府差点和惟苓府结亲，但李诤这般在乎贺延寸的生死，倒真是让人觉得意外。听闻惟苓府的那位侍女还在贺国公府大婚之前找过贺延寸大闹，李诤素来宠妻，也不知是站在谁的那边？

　　　　承乾宫内殿外面，确实没人。李诉权暂且松了一口气，把皇上放下来，由安培生扶着出去。三人不过才到明粹宫外面的宫道上，就被人截胡。

　　　　一个黑衣男子捂着面容站在宫道上，拎着一把剑，颇有几分在江湖上劫道的意思，安培生见他只有一个人，并未太过防备，李诉权会武功，对面只有一个人，他怎么都可以应付过来。

　　　　李诉权对着安培生打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和皇上先走。安培生没和江湖人接触过，自然不知道，眼前虽然只是这一个男子，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都可以把人拒之千里之外。

　　　　他的剑，已经在蠢蠢欲动了，不见血，不会停下。李诉权抱着必死的决心，和对面的僵持着，安培生扶着皇上慢慢往后退，眼睛在四处打量，看还有没有其它的地方可以逃跑。

　　　　李诉权把手里的剑举高：“动手吧，看看你一人劫道的本事。”男子却不想和他动手：“我的目标不是你，你走开。”李诉权笑道：“你妄想，这是大晋最尊贵的皇上，岂是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吗？”

　　　　男子语带一点嘲笑和讥讽：“真是愚忠，一点都比不上侪贵妃，她多识大体啊，说要取狗皇帝的命，便让咱们进来了。”李诉权冷笑几声：“侪贵妃不过是临时挣扎，你们也敢跟着她出生入死，才真的叫做有胆量。”

　　　　李诉权不愿意让开，男子也不想和他拖时间，速战速决，等章栾攻破了他们留在承乾宫的防守，再想翻身就来不及了。男子把剑朝着空中一抛。李诉权做好战斗准备，等他出招。

　　　　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李诉权身后，他抛向空中的剑已经插在他的胸膛上了，快，他太快了，李诉权根本就来不及看清，他是怎么把剑插进来的。李诉权面色痛苦，反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

　　　　他的话还没问完，男子就迫不及待的打断他：“够了，你既然不肯让开，那我便用我的方式，逼着你让开。”李诉权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男子疾步绕过，朝着皇上的方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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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遗诏

　　　　久在深宫的太监安培生毫无武功，还带着一个重伤的皇上，两人没走多远，便被男子追上。安培生张开双臂护在皇上面前，一脸戒备。男子冷声道：“滚开。”安培生只是把皇上护得更紧，抬起下巴直视他：“除非你从我身上踏过去。”

　　　　男子还要留他作证，并不想取他的性命。男子把剑举起来：“我只要他的命，你何必再搭上自己呢？”安培生不说话，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皇上虚弱的推了一下安培生，他立刻侧身扶住他。

　　　　皇上质问道：“你是齐子都的人，还是七王爷的人？”男子含糊其辞的回答道：“有何分别？无论是齐大人还是七王爷，都想取你的命。”皇上淡然一笑：“也罢，反正朕今日注定有这么一遭。”

　　　　男子见他释然，反倒把剑收了回去：“你在知道侪贵妃和太医院院首的事情之后，没能及时动手，才招致今日的劫难。并非什么命中注定。”皇上反问道：“这对你们而言，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侪贵妃是你们的人，她能全身而退，你应当高兴才是。”

　　　　男子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我当然高兴了，侪贵妃活着。齐家就有希望。你死了。小皇子就是皇上，她是太后。”皇上嘲讽道：“太后？真是异想天开。她在承乾宫发动内乱，等贺延寸和章栾反应过来以后，哪里还能有她的容身之所。”

　　　　男子慢条斯理道：“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咱们的人，自然会把他们解决干净，动不了禁军，可就算以死为器，也得取了他们的命。”章栾和贺延寸一死，宫墙内的禁军和御林军，还有贺延寸的贺家军必然内乱，大晋的安稳局面，便会一去不复返。

　　　　皇上绝不能看着这样的情形发生。他在安培生耳边小声嘱咐道：“去通知簿完和李诤，一定要保护好他们。”安培生固执的摇头：“皇上。老奴。”皇上满眼警告。他已经做了决断。

　　　　男子武功不错，听力也甚佳：“你还是去吧，这皇上死了，不过是一番议论和猜测，就算是有人趁机争权夺势，还有贺延寸和章栾压着，可他们俩要是死了，即便皇上能从我手里活下来，这位子，怕也坐不稳的。”

　　　　皇上记着穆溪的仇，借着五王爷的事情，把程奈也拉下了马。可他没料到。程奈手下的死侍会被他全数解散。没了程奈，皇上根本找不到这些人，他手里除了一个李诉权和洛闵，根本没有其他有权势的人。

　　　　章栾不为权势效力，只忠于君主，虽然很好的保证了宫墙的安危，但也极大的限制了皇上的手脚，他需要章栾或者是贺延寸这样的兵部权势，才能压住各方蠢蠢欲动的野心。

　　　　皇上往后退了几步，靠在墙根脚下歇息，他身上的伤好了又裂开，正是最疼的时候。安培生举步维艰，他不敢不遵从皇上的意思，却又担心他一个人在这里的安全。眼前的蒙面刺客，摆明了是冲着皇上来的。

　　　　太阳有些晃眼，皇上把眼睛眯成一条缝，低声道：“走吧，多犹豫一刻，大晋就多一份危险。”男子让开路：“就看你的腿脚功夫跑不跑得过我手下人的剑了。”安培生朝着皇上磕了几个头，声音沉重：“皇上，您多保重。”

　　　　男子放安培生离去，话已经说给他听了，好戏才刚刚开场。贺延寸和章栾确实很重要，所以，六王爷从来没有想过要他们的命。

　　　　男子摘下面罩：“皇兄，好久不见。”皇上听见熟悉的声音，睁大眼睛看着他：“老六，你。”皇上想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来，他无语的笑道：“朕还以为你是这些兄弟里最没有野心的。真没想到，原来，你和老七早有勾结。”

　　　　六王爷在他身边坐下：“皇兄误会我了，我与七弟，侪贵妃，都没关系，我要的，是小皇子。”皇上偏过头看他：“什么意思？你想杀了他，自己当皇上？”

　　　　六王爷摇头，坦白道：“我身重奇毒多年，早已无药可医。当初我把常宁带到绮珑坊时。还让云琴药师替我把过脉。他说束手无策。”

　　　　即便六王爷将来称帝，也会因为身子问题将江山再次拱手相让。这点，皇上立刻就反应过来了。他问道：“你不想当皇上，又不是老七和侪贵妃的盟友，那你帮着侪贵妃闹这出是什么意思？”

　　　　六王爷解释道：“皇兄，若不是你在位之时，太过杀伐，我也不会起这个心思。”皇上不可置信道：“杀伐？朕可是杀了多少无辜之人？”

　　　　六王爷直言道：“虽然不知道父皇为何传位于你，但我知道，依照父皇的性情，是决计不想看到你我兄弟手足自相残杀的。”皇上觉得荒唐，大笑道：“手足相残？呵呵，老六，朕不知该说你是天真还是愚昧。”

　　　　六王爷垂下眼睛，皇上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老六，你没在这个位子上，自然不会明白朕的难处，有太多双眼睛盯着这个位置了，朕即便不对他们下手，他们也不会让朕安生。”

　　　　六王爷低声反驳道：“那你何必取他们性命呢？他们都是你的哥哥和弟弟，尤其是五哥，他从来没有威胁过你的皇位。”广亲王和七王爷是实打实的要和皇上争皇位，可是六王爷想不通，为什么他连五王爷都不放过？

　　　　皇上侧过脸，回避这个问题，关于老五，一是皇位，二是穆溪，当初穆溪出事的时候，老五虽然跟着程奈去了，却没能保护好她，皇上心里多少有怨恨。

　　　　皇上问道：“你方才说常宁，她还活着？”六王爷坦言道：“至少她还在绮珑坊时，还活着。”皇上不解道：“什么意思？”六王爷解释道：“皇后死的时候，她出现在宫里，我想借着京城大乱伪造她已经在这场动乱中死亡的假象，就把她带回了绮珑坊，死在青玄宫的那个女子，是温歆。”

　　　　皇上心中震惊无比，他没想到，常宁公主是被六王爷带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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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遗诏

　　　　六王爷叹息道：“可惜后来不知是谁在绮珑坊劫走了她，我四处追踪，却无她半点消息。”皇上请求道：“若你手里掌握着琦珑坊这样的江湖势力，还请替朕保护好她。”六王爷应下：“这个你大可放心，她不仅是你的皇妹，也是我的。”

　　　　李诤在远处把弓拉满，他要把那个贼人一箭毙命。小心翼翼的对准了他。六王爷起身，直接朝着皇上而来，李诤脸色一变，大喊道：“躲开。”六王爷反应过来，把剑丢了出去，箭羽和剑在空中相撞，掉在地上。

　　　　李诤挥手，禁军朝着他们而来，六王爷重新把面罩盖好：“皇兄，一路好走。”皇上仰起脖子，等待他下手：“如果我的死可以换到你心里大晋的安危，那便动手吧。”六王爷已经现身，今日他若是放过皇上，那么死的就是他，为了逼自己动手，也算不得已的下策。

　　　　疼痛不曾到来，嘴里反倒被塞了一个药。入口即化，皇上还来不及反应是什么。李诤的人越来越近。六王爷丢下一句对不起，逃之夭夭。

　　　　身上的伤口瞬间感知不到疼痛了，皇上眼前一片白光，他看见了小时候的常宁公主，看见了总是黏在他身后的五王爷，还有穆溪，她依然在那片花丛里等着他，对他笑得千娇百媚。真好，他再也不用失去她了。

　　　　李诤来晚了，皇上已经没了气息，六王爷也逃得无影无踪。李诤跪在皇上身边，把手里的弓箭放在地上，把头深深的磕了下去。其他禁军见状，也都反应过来，跟着李诤的动作而动。

　　　　安培生从明粹宫绕到南门出去，直奔贺国公府，章栾在承乾宫门前，李诤也一定跟着他。安培生先把簿完带进去。贺国公府的府兵和簿完，还有安培生匆匆赶回来，承乾宫一片狼藉，皇上躺在自己床榻之上，身旁有侍女在替他更衣。

　　　　安培生随手扯过贺延寸：“这是怎么了？”贺延寸微不可闻的皱眉，安培生一下子就捏住他手臂上的伤口了，贺延寸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安培生捏得更加用力：“到底怎么回事？”

　　　　章栾扯开他：“不是贺将军的错，是我没能及时攻进来。”安培生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般，步履蹒跚的朝着皇上而去，他扑通跪下，哭喊道：“皇上，都是老奴的错，老奴不该先走的，把您一个丢在那里。”

　　　　李诤还在外面跪着，章栾被安培生的哭声弄得心烦意乱，朝着外面而去。李诤也好不到哪里去，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他已经双眼通红。见着章栾出来，自责道：“章大人，臣有罪，没能从刺客手里救出皇上，请您赐死臣吧。”

　　　　且不说这究竟是不是李诤的过错，但凭他夫人是皇后的义妹，章栾都不能让他死。章栾叹息道：“起来吧，斯人已逝。纵然你有办事不利之责，我也有指挥不当之罪。”

　　　　李诤满是愧疚：“请章大人责罚，臣去之时，皇上还活着，是臣无能，眼睁睁的看着此刻毒死了皇上。”章栾大怒：“够了，李诉权现在还重伤躺在承乾宫偏殿，是死是活都不知，你现在活得好好的，却非要让我赐死你，你说，你是不是仗着你夫人的身份给我捣乱。”

　　　　李诤辩解道：“不，臣不是这个意思，臣是想为这件事情负起责任。”章栾粗暴的打断他：“责任，什么责任，贺延寸当时就在皇上身边，他没能保护好皇上，是不是应该去死。李诉权护送皇上撤退，却是被刺客打退，还有那安培生，明明也跟在皇上身边，可是他为什么出了宫，还把簿完带了进来，他是不是没有尽到责任，也该死。”

　　　　李诤反驳道：“章大人，你知道，臣不是这个意思。”章栾不为所动，暴怒道：“我，还有我这个宫墙首领，皇上死在宫道上，我是不是才是最该死的人，按你的想法，皇上现在死了，咱们是不是都该去陪葬。”

　　　　李诤低下头，沉默不言。章栾蹲下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李诤，你给老子听好了，你要是真的想为这件事情负责，最应该做的，不是去死，而是帮皇上唯一的血脉坐稳皇位，不让外戚插上手。让皇上死得安心。”

　　　　李诤眼神微晃，大约是被他说动了。章栾松开他，把身子站得挺直：“皇上为了这个位子，付出了多少，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理解，外人说他对兄弟手足狠毒，可我看到的，却是他铲除了广亲王和七王爷这样的暴敛之徒，还有抚远将军府的韩氏一族，这样权倾朝野的外戚。放眼望去，朝中现在除了一个贺国公府惹人注意以外，再无其他盘中错杂的世家权势。”

　　　　章栾把他扶起来，替他把衣领上的褶子抹平：“大晋虽然说国力强盛，但西索国之乱，让两国边境百姓不堪其扰，如今西索国被贺延寸覆灭，这是在先皇在时的盛世都不曾办到的事情，难道不能说因为皇上的筹谋吗？为君者，心怀天下，但也不能忽视那些黑暗里的小人，这一点，皇上做得很好。”

　　　　章栾虽然不参与这些权势争夺，却看得分外清楚。他拍了拍李诤的肩膀，鼓励道：“皇上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大晋的百姓能活得安稳。他虽然死了，可是留下的都是忠臣。贺国公府权势虽大，可皇上一直不曾动它，就是因为他相信，贺延寸不管掌握了多大的权力，对于大晋的安宁，是永远在意的。”

　　　　章栾的言外之意是，关于京城中的贺国公府与六王爷，他要想好站在那一边。替皇上尽责，还是选择荣华富贵。李诤毫不犹豫道：“贺将军是大晋的功臣，臣自当誓死追随。”

　　　　章栾严肃道：“那就进去，好生跟皇上磕头请罪，把该做的事情做完，咱们伤心，放下防备，可是六王爷不会，除了小皇子，他是最后一个有可能掌握大权的皇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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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遗诏

　　　　章栾一出去，簿完就凑到贺延寸身边，从怀里拿出手帕和伤药替他包扎，戒备的看了看四周，小声问道：“怎么回事？皇上不是召你进宫问话吗？”眼前局势一片混乱，贺延寸也不见得全数知道，他摇摇头，把要说的话压下去：“回去再说。”承乾宫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

　　　　章栾和李诤一起进来，李诤抬头看了贺延寸一眼，见他没什么大碍，好歹是松了口气。章栾问贺延寸：“侪贵妃呢？她被刺客带走了吗？”方才混乱之中交手，贺延寸还真没注意。

　　　　禁军从书房把人抬出来：“章大人。”禁军唤了他一声，大约是想问他怎么处置。四个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侪贵妃左胸中箭，已经没了气息。

　　　　侪贵妃虽是谋逆，但她还是小皇子的养母。顾忌皇家颜面，章栾还真有些为难，他把这个决断甩到贺延寸身上：“贺将军，你的意见呢？”簿完眼神犀利的看着章栾，颇有些不满。

　　　　贺延寸推脱道：“侪贵妃是后宫妃嫔，珍妃现在是暂代六宫，理当听从她的意见。章大人问我，怕是下不了决断。”章栾语塞，他怎么把珍妃给忘了。

　　　　三司主事，丞书苑副主事和内尚府的人前后脚进来。安培生在皇上床前泣不成声。三人面面相觑。章栾吩咐道：“皇上的国丧，安公公怕是帮不上忙了，还请三位多多费心。”

　　　　珍妃，云嫔，赵贵人和尹贵人这些后宫妃嫔接到消息匆匆赶过来，还没进殿，就开始哀嚎。四个男人一个头比两个大。把珍妃和云嫔传出来说话。任由赵贵人和尹贵人在床前哭天喊地。安培生的哭泣之声，很快被压了下去。

　　　　章栾跟珍妃见礼道：“侪贵妃娘娘的事情，想必您也听说了，她现在的尸首就在殿中，还请您拿个主意，究竟如何处置？”珍妃不屑道：“那等谋逆之人，还留着做什么，拉去乱葬岗。”

　　　　李诤有些顾虑：“为保小皇子颜面，还是请珍妃娘娘将此事做得隐晦些，若是将来被人议论起来，小皇子的养母是个逆反之人，可不是伤了皇家颜面吗？”珍妃才不在意这些，她忿忿不平道：“侪贵妃要是真的在乎名声，就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举。”

　　　　珍妃扫了一眼几位的神色，得意道：“皇上看在皇后娘娘的请旨上，才准她抚养小皇子，可她自寻死路，母家为七王爷效力，皇上念着小皇子的恩情，不曾责罚与她，待她如初，她呢？只是集合了刺客要了皇上的性命。这等龌龊之人，李大人还敢替她求情？”

　　　　最后一句，颇有质疑两者关系的意思。李诤百口难辩，他不过是担心小皇子。贺延寸出言替他开脱：“珍妃娘娘。别介意，李大人不过是为了皇上和小皇子的颜面而已。既然侪贵妃已经死了，做一做这表面功夫，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反正，再多的荣宠，侪贵妃娘娘也是一无所知了。”

　　　　珍妃敢反驳李诤，却不敢和贺延寸对着干，他手里的兵权，连六王爷都颇为忌惮，珍妃给自己找台阶下：“既然如此，那本宫便听信贺将军一回。就说是侪贵妃听闻皇上重病而去，伤心过度，心碎至死。”

　　　　云嫔看着珍妃娘娘不甘的神色，有些嘲讽，女人啊，即便再不甘愿，也得学会审时度势。

　　　　贺延寸把皇上交给他的圣旨拿出来：“皇上在遇刺之前，曾经召我和李诉权，还有洛闵进宫。但因为洛闵被贬官一事，他已经向丞书苑递了辞官书，所以并未前来。”

　　　　章栾盯着圣旨：“皇上说什么了？”贺延寸把圣旨打开，将里面的内容摊开在众人面前。贺延寸言道：“皇上让我做小皇子的太傅，指导他兵事之责。李诉权接管六部，防止外戚独断。丞书苑，则由六王爷接管，辅小皇子朝政之事。至于珍妃娘娘，自然该由规矩封为太后，抚养小皇子长大。”

　　　　寥寥几句，便决定了大晋未来的格局。章栾接过圣旨，心情沉重。皇上什么都算计好了，就是没有算计过自己的未来。簿完把手常在衣袖里，轻轻撞了一下贺延寸，两人无言短暂相识，贺延寸别过头，微不可闻的点头。

　　　　簿完心中一惊，看来，西索国对京城的大乱和皇上中毒之事，并未搅乱皇上的思绪，即便是此刻，他都能把局势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六王爷那般有威胁的人，却接手了丞书苑。

　　　　六王爷，贺延寸，珍妃，在皇上眼中都是心怀鬼胎之人。所以他让李诉权掌管六部，章栾作为宫墙首领用兵权相助，无论哪一方想要单独夺权，都能在三方势力之中保持平衡，互相牵制。更重要的是，可以帮小皇子培养自己的亲信。

　　　　六王爷权势过大，会威胁小皇子的皇位，继而变成小皇子年幼，皇叔称帝的局面。贺延寸和珍妃若是一方过大，那便是外戚专权。和当年的韩氏一族一样。这招棋，皇上下得高明。

　　　　贺延寸建议道：“眼下，应当以皇上国丧为重，所以小皇子便先交由云嫔娘娘照顾，让珍妃娘娘可以全心全意协助内尚府，丞书苑，还有三司来办这件事情。虽然侪贵妃已死，但还有许多刺客趁乱逃走，所以还请簿完调动贺家军去探查。至于章大人，这宫墙的布防应当更为谨慎，小皇子可是会在此时汇聚许多目光的。”

　　　　章栾了然道：“这个我明白，刺客能毫无阻拦的进到承乾宫，确实是我的失职。你放心，我这就严查。”贺延寸摇摇头：“严查不够，得杀一儆百。咱们唯一的希望就是小皇子，这盘棋，不能再输。”

　　　　章栾身上的职责，比所有人身上的还要重要，刺客虽然杀了皇上，但已经没了侪贵妃这个太后，再想操控朝政，就得从小皇子下手了。章栾应下：“贺将军提点的是，在宫中这么多年，今日之事，确实是我莫大的耻辱。我一定会把所有奸细都铲除干净，为小皇子营造一个安全的承乾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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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遗诏

　　　　李诤请命道：“皇上出殡之时的仪仗，可以由臣来护送吗？”皇上死了之后，李诤的自责，贺延寸都看在眼里，他担心李诤承受不了，并未给他布置任务。他此刻主动请缨，不过是因为心里的歉疚一直挥散不去。

　　　　贺延寸没说话，李诤就看着章栾，章栾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同意道：“可以。不过在皇上出殡之前，你得帮着珍妃娘娘，她一介女子，有很多事情都需要帮手，三司和丞书苑的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

　　　　章栾倒是很嫌弃这些文臣，李诤应下：“多谢章大人。”贺延寸问道：“还有什么其他的意见吗？”众人摇摇头，贺延寸言道：“那好，就都回到自己的职责上。”

　　　　章栾护送云嫔去宜和宫接小皇子，然后在她宫门前布下重兵，开始了清查。珍妃和李诤回到承乾宫，和三司，丞书苑，内尚府的人商议皇上的国丧。

　　　　尹贵人和赵贵人哭得凄婉，珍妃十分厌恶，让人把她们请出去。送去圣祖庙堂。那里的死人多得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