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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玄梦-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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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郡儿手抚着那红色的瓶子，默默不语。
若骁看着她，也一句话不说。查看了一下车内周围。所幸的是，马车上的食物、水、衣服、银两都在。这在冥界足足十日的时间，他们竟没有吃喝过！此时，才觉得疲惫不堪，才感觉到饥饿。赶忙拿出食物充饥。
郡儿看了看栗子饼，放在了嘴边。
“郡儿，吃了吧！不要想太多，就当是你替他吃了。前面的路不是你自己走，是你和他一起走！”闲然看着她说道。
郡儿微微点头，咬下一口，风干的栗子饼在口中变得绵软，依旧微微甘甜……
“芷漪，你睡了那么久。还好吧？”若骁将一杯水递过去问道。
“你们看见是我睡的样子，其实我根本就是醒着的，你们走到哪里遇到了什么，说了什么话，我都能听得见……”她声音柔柔的说着。
不似那个当年霸道娇蛮的小郡主。这样的改变是因为闲然吗？这样的改变是好还是坏？若骁禁不住仔细的看着自己的妹妹，那莲花印记赫然在眉心中央。是一切都变了，还是从来就未曾改变过，只是遗忘了呢？
前世的一切一切……若骁眼睛雾气迷蒙，看向马车外……
一朵柳絮飘下，停在了他的手间，他刚想细细欣赏，一阵风却将其吹落，无声无息，飘渺致远……。
吃过东西之后，大家就纷纷睡去。这一次无梦，大家睡得很安稳。相互依靠着，很安心的睡着。
不知过了多少时日，一阵浓烈的花香刺进马车里，郡儿微微的睁开眼睛，一阵暖风拂面而来，趁着那风飘进来一缕花瓣，堪堪然落入郡儿的手中。
“是牡丹……”闲然也醒了，看着她手中的花。
“是牡丹。”郡儿喃喃的重复着。
他在这儿，是他的气息。猛然间，郡儿觉得渐云就在她的身边，邪邪的笑着，看着她。繁复华丽的服饰，逍遥的折扇……
如若不是遇见她，也许他会逍遥一辈子吧……她的左手紧紧的握了握那红玉髓的瓶子。
将托着牡丹花瓣的右手伸到车外，看着它一一散落……缱绻而去……
………………………………
第六十二章 东都洛阳，曲涟涟（1）
东都洛阳。
大唐除长安之外，第二大都城。主要由宫城、皇城、东城、郭城、含嘉仓城、上阳宫、西苑、离宫组成。
洛南有九十六坊，洛北有三十坊。大街小陌，纵横相对。
定鼎门至龙光门，南北长七千里，建有十多座规模宏大的建筑。
“难怪当年诗仙到此不禁感叹，‘盛矣，美矣，唐哉！’闲然不禁说道。
现在众人正处在“天街”处。天街，就是鼎门街，连接宫城正门和郭城正南门。“天街”有天子之街的意思，对应于天上的天街星座。
“那就是万象神宫吗？”芷漪摇摇看见一座高大的建筑威严立于街未处。
“那应该就是了。”若骁说道“当年则天大帝命人修建，花了近一年建成。高二百九十四尺，宽三百尺。共有三层，上有九条龙作捧的姿态。全部饰以黄金，称作‘万象神宫’。
闲然淡淡看了一眼，走开了。
众人收拾行装，现在一家客栈住下。好好休息休整一番。
虽是已到暮春时节，但是洛阳城内依旧满满充斥着牡丹花香的味道。
不愧是洛阳牡丹天下闻名！
众人收拾妥当，用过晚膳后便早早休息。
是夜。郡儿睡的很沉，红玉髓的瓶子被她放在枕边。
子时刚到，瓶子便自行立起，红颜色忽明忽暗，骨碌碌碰到了郡儿的脸上。郡儿微微睁眼，重新将瓶子放好。刚要继续睡时，郡儿就看到红玉髓的瓶子忽明忽暗闪着亮光。
立时翻身坐起，拿起瓶子：“渐云！是你吗？”迅速披上外衣，来到闲然、若骁的门外敲门。
“郡儿姐姐？”听见声音的芷漪起身问道。郡儿来不及回答，夺门而去。芷漪穿衣追上。
“怎么了？”应声来开门的是若骁，见到郡儿散开的长发，不觉有些失神。
“你看……”郡儿伸出手给若骁看，那发亮的红玉髓瓶子。
“快进来！”闲然见郡儿、芷漪站在门外说道。
屋里点起了灯，放在桌子上红玉髓的瓶子更加的亮起来。
闲然，看了看瓶子，看了看窗外说道：“也许，他想出来！”
“啊？”芷漪惊讶道。“你是说渐云的魂魄想出来？”
“现在什么时辰？这个时辰他可以出来。”闲然淡淡笑道。
郡儿看看闲然，又看了看若骁。便拿起桌上的瓶子，指尖刚刚碰到瓶口处的红玉塞，一缕白烟就轻轻的冒了出来。
接着就便在空中渐渐成了形：“怎么现在才放我出来啊？憋死我了！”
“渐云……你……”芷漪看着全身白色又渐渐变成透明的渐云。
“你什么你，俞芷漪。你的脑门上画了个什么鬼画符？！”这一句话说完，众人大惊！
“你叫她什么？”闲然上前问道。
“你怎么了，闲然。那不是俞芷漪吗？一直偷偷喜欢你的啊！哈哈哈……”那狂妄的笑声再次响起。郡儿却听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你们都怎么了？若骁你怎么了？”渐云轻飘飘的身体绕着若骁转了一圈说道。
“渐云，你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闲然继续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吗？”渐云又飘到闲然的身边问道。
“你记不起来了吗？你现在的这个样子，你忘记了吗？”闲然等着他的回答。
“我这个样子……”渐云这才像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看见自己白色几近透明而且是飘荡着的身体。“我怎么了？真的不记得了。我不是一直都跟你们在一起的吗？我们一起骑马、喝酒……”渐云继续盯着自己的身体喃喃自语着。
“渐云……”说话的郡儿。“你记得我们，难道不记得我们一起经历的事情了吗？”
渐云看着她，最终摇摇头。
“没关系，至少他现在记得咱们了。至少更像渐云了不是吗？”若骁赶忙劝慰道。
“哈哈……是不是你们捉弄我呢？故意把我弄成这般模样？”他立即眉开眼笑的说道。
但是当众人一脸严肃的一语不发时，渐云才觉得大家不是在开玩笑。可是究竟有什么事，他忘记了呢？好像是很重要的样子。他看看闲然，看看郡儿，他们每个脸上都挂着明显的不悦。可是他真的想不起来了呀！
“没关系的，渐云！你记得我们就好，这足矣！”闲然淡淡的说道。又看了看郡儿。像是在那位大家。
“可是我为什么要在那个瓶子里待着呢？很闷的！”渐云突然看见了桌子上那红玉髓瓶子问道。
“渐云，你现在是魂魄，不是人身，白天是不可以出来的。这个瓶子可以保护你的魂魄不受损。”闲然回答道。
“我是魂魄？哈哈……有意思，有意思！那可以做很多常人不能做的事喽！”他飘在半空中，隐约可以看见白色的衣摆，双手抱在胸前，朗声说道。
“渐云，白天你要好好的待在瓶子里。晚上再出来，好不好？”芷漪也帮着劝道。
“好是好！可是你们要是出去的话，一定不能把我丢下啊！”他似懂非懂的说着。
“不会的，郡儿走到哪里都会带着你的，形影不离！”若骁说道。
郡儿微微一愣，随即看着他点点头。
“好！一言为定！”渐云看着郡儿，眉开眼笑。那笑容再一次让郡儿不能自已。
天蒙蒙放亮，在众人的劝说之下，渐云及其不情愿的回到了红玉髓瓶子里。众人看着渐云一缕白烟回到了瓶子中默默不语。
“郡儿，渐云就交给你了。”闲然淡淡的说着。
天气晴好，风和日丽。暮春之后便要进入夏季了……
“芷漪，看你的脸色不太好。还有郡儿，要不要再去休息一下。”若骁将早膳端到她们面前。
“不要！这么好的天气，我要好好出去逛一逛。是不是，郡儿姐姐？”芷漪喝下一口粥说道。
郡儿看看芷漪，微微点头。
“那我们就一起去吧！别忘了渐云！”闲然一身肃然的白衫说道。
“好、好！郡儿姐姐我们走吧！”芷漪拉起郡儿，招呼着闲然和若骁，几人出了客栈。
………………………………
第六十三章 东都洛阳，曲涟涟（2）
洛阳城，定鼎门大街，天津桥。
“此桥是隋炀帝时期所建。洛阳就像是天帝居住的紫薇宫，洛水就像是天上的银河，其上之桥则喻意通天庭天子之渡口，故取名为天津桥！”众人前行，若骁一一说道。
“红楼十二春寒恻，楼角何人吹玉笛。天津桥上旧曾听，三十六宫秋草碧……”闲然一人踱步道朱红色桥栏前，凭目远眺。
天津桥，隋朝初建，大唐时又重修过一次。桥长三百步，宽二十多步，整座桥朱红色。桥上有四角亭、雕花的栏杆、纹绘的表柱。两段皆是酒楼集市。从早到晚，人来车往，络绎不绝。
“我们就好好的赏玩一天！天津桥的夜色美不胜收，我们一定要看一看！”闲然回转身来，跟大家说道。
“好啊！那到时候，渐云就可以出来一起陪我们了！”芷漪应和着。
郡儿微微一笑，走向前面的各色的集市去。芷漪快步跟上。
“若骁，依你看。这洛阳城如何？”闲然淡淡的开口问道。
“但看这天津桥就知，洛阳在隋炀帝时漕运已经非常的发达。大运河开凿以洛阳为中心，西至长安，东至海河，南达余杭，北至涿郡。水上运行极度便利。而洛阳城内更是渠道如网，处处通漕。当时是为了保证洛水两边重建东都的物资供应，在洛水上兴建了此桥。所以才造就了今日的东都洛阳！”若骁如实说道。
闲然目光淡淡的看向远方：“洛阳的宫城、皇城位于都城的西北隅，这是有别于长安的都城布局。你可知这样的布局是低京城一等。洛阳西北隅是占洛阳城地势最高的位置，在这处于负隅的地上建造了宫城、皇城，并形成夹城的状态。
宫城除南至皇城外，北建重城，东隔东城，西面连苑。宫城、皇城本身又内外砌砖。皇城之南又界以洛河。宫城后面有建有曜仪城、圆璧城。期间有建东西隔城。皇城东面有东城，其北有含嘉仓城。
外郭城东北部及洛水南岸为里防区。洛阳城的建筑规模略小于长安。含嘉仓城储粮密集，皆存贮河南、河北诸道的宫粮。
洛阳戒备的坚固严密，远在长安之上！”闲然口气淡漠，眼神却少有的严肃。
若骁自小跟随俞王爷身边，国事、政事、军事从小耳濡目染。可是闲然的洞察能力，却是透彻的让人无法动摇。
他越是处事不惊，却越是语出惊人！
“闲然……你是不是真的是……。皇子？”若骁看着他，终是问出口。
闲然眼神没有看向若骁，只是无可无不可的说了一句：“是与不是，都已成了过眼烟云……”
这句话虽然没有否定，但也足以肯定闲然的身份！若骁看了看他，不再追问，对于闲然而言，想说的自会告诉你，不想说的，你也问不出！
“郡儿姐姐，你看！”芷漪招呼着郡儿。
郡儿手中握着一串朱红色的穗子，她低着头，仔细的看着。
“你在看什么？好漂亮的穗子，跟那红玉髓的瓶子很配的。”芷漪也拿起来说道。
“是吗？真的很配吗？”郡儿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询问。
可是她却拿起了另一串，玄蓝色的串穗，付了钱。
“郡儿姐姐……”芷漪叫着走远的郡儿。
复而看了看手中的朱红色穗子说道：“这个我要了……”付了银子之后忙不迭去追郡儿。
她们转了胭脂摊，桃色的胭脂，柔柔的掌间晕染：“颜色很正呢！”芷漪语笑嫣然的展示给郡儿看。
“两位姑娘，这是洛阳城上好的胭脂，除了桃花瓣还研入了茉莉花心，闻闻看，是不是有淡淡的茉莉味儿？”水粉摊的妇人说道。
那妇人虽是一身的布衣，但却干净的很，衣裙上的锈饰很讲究，看来是位心灵手巧的妇人。那面庞红通通的，很是和善。
“我要一盒！”芷漪兴高采烈的拿起一盒。“姐姐，你要不要？很好闻的！”
郡儿拿起另一只绢绒的小盒子，打开轻轻放到鼻子前。
“这是玫瑰蜜的口脂，姑娘可真会挑！”妇人赶忙解说道。
“这两样我们都要了！”芷漪付了钱。拉着郡儿走开。
却不见那水粉摊的妇人阴翳一笑，随即开始急急的收拾摊子，急急的离开……红色的指甲格外的耀眼……
“没想到，那莲花印记已经出现了……”即刻间那妇人消失在人群里。
几近傍晚，闲然等人一路坐上游船，畅游洛河风景。暮春将尽，初夏时节，许多春花渐渐败落，河上的荷叶尽显仪态，只是还未到莲花盛开的季节，花苞还是泛白的挺立在荷叶之上，只等着盛夏之际，开放……
郡儿站在船尾，一手拿着红玉髓的瓶子，一手拿着那玄蓝色的穗子，始终没有串上。
“郡儿姐姐……”不知什么时候，芷漪已站在她的身边，也许是她太出神了，竟没有察觉。
“还是这个朱红色最合适那瓶子。”芷漪一把将郡儿手上玄蓝色的串子拿下，帮她穿好朱红色的串子，又将其递给她。
“郡儿姐姐，明知道它们才是最配的，为何要放弃，为何要执意，其实你的心里明明有不舍，不是吗？”芷漪突然不笑了，灵动的眼神望着她。
“我……”郡儿看着手上串好的串子，竟不知如何回答啊。
“谁是谁的，就是谁的。谁也改变不了。郡儿姐姐，渐云的就是渐云的。你的终究还是你的……”芷漪看着洛河的水面，眼神忽然变得温和起来。
一阵风拂过，一阵牡丹花香……
“若姐姐不介意，就将这个串子就送给哥哥吧！玄蓝色，是哥哥喜欢的颜色！”芷漪拿着那串子不等郡儿回答，转身离开。
郡儿握紧了手中的瓶子，却也深深的蹙起秀眉……
停船靠岸已是花灯初上，洛阳城的夜景比扬州的更美。洛河上已被点起了星星点点的各式花灯。
闲然等人找了一家酒楼的二楼隔间落座，打开临近的窗户便可对天津桥上的风景一览无余。
………………………………
第六十四章 东都洛阳，曲涟涟（3）
那竹叶青酒刚刚端上来，郡儿就觉得手中的瓶子在摇晃。
闲然看了看，淡淡笑道：“让他出来吧，看来渐云已经迫不及待了！”
郡儿看着在手中摇晃的更加厉害的瓶子，便轻轻将其打开，那股白色的烟雾便迫不及待的钻了出来，随后渐渐成了人形，束着的长发，影影灼灼的衣衫。
“我闻道了竹叶青的香味！”渐云毫不掩饰的坐到了郡儿的身边。
“你可以喝酒吗？”芷漪问道。
“当然可以！”他朗声笑道，径自拿起酒杯饮尽一杯。“好酒！”豪气万千，笑声爽朗。
闲然、若骁相视一笑，各自斟酒。
“你们点了什么好吃的？“渐云见只有酒不见菜便问道。
“自然要等你这位地道的洛阳人士来点咯！”若骁也说道。
“那我们就吃正宗的水席！”渐云咂么着嘴说道。
“那你别动，我去到外面点。你这个样子会把整个酒馆的人吓跑的！”若骁说着起身到了个隔间外。
“来！干了！哈哈哈…。。”渐云执杯与闲然、若骁同饮。
闲然淡淡的笑着，眼神一直看着渐云。此情此景一切都如初见一样，渐云那爽朗的笑声，那样的逍遥。
“闲然，芷漪有没有对你…。。”忽然他对着闲然耳语道，隐约似可以看见他坏笑的眉眼。
闲然一手执杯，一语不发，淡淡然看着他。不管将来怎样，他宁愿相信现在坐在他身边的就是高渐云！有血有肉，有灵魂的高渐云！
“郡儿，这是焦炸丸！洛阳水席名吃！你尝尝！”他夹起一个焦黄的丸子递到郡儿的碗里，郡儿抬头看他，那眼神很温柔，那是他特有的爱笑的眼睛。郡儿微微笑笑，点了点头。
“你们看！”芷漪起身指向窗外。
众人看见一轮明月当空升起，皎皎月光，洒下一片银光。
“这就是有名的天津桥望月！”若骁轻叹道。
“我们去桥上，好不好？”芷漪回头询问闲然。
“好！只是……”闲然看了看渐云。
“你们去便是，渐云我来陪着！”郡儿回答着。
芷漪便和闲然出了酒楼，去了天津桥。
若骁径自拿起一杯酒，也出了酒楼。
渐云将窗户打得更开一些，月亮就在两人的头顶上。她展颜微微一笑。
“郡儿，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我喜欢洛阳的牡丹！”渐云看着月亮说道。
郡儿看着他，他的眼神很认真的藏着笑意。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喜欢赏月！”他继续说道，并不在等郡儿的回答。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再美的牡丹和月亮，都不及你的笑颜。再美的牡丹和月亮，没有你的陪伴，什么也变得索然无味了……”他忽然回转身来，正视着她。
晚风拂面，又是一阵牡丹花香……
“好美……”芷漪双手伏在桥栏杆上。
“是啊！好美！”闲然一身白衣，在月光下，像是谪仙似的站在微风里。让人静雅却又不得亲近。
许久……。
“芷漪……”闲然刚开口。
“闲然……你什么都不用说。”芷漪看着他，嫣然一笑道。“你要说的我明白，你不说的我都懂！”
闲然看着她，竟不知如何回答。心开始一丝丝的怅然和疼痛……
“就如现在，一切美好就在我的眼前。我不想去想过去的种种，也不想去预料未来的事情。眼前才是我最该珍惜的。”她眉间的莲花印记忽而闪了一下，俏丽的面庞映着月光是动人的美。
闲然望着她，她却独独躲着闲然的目光。也许只要多看他一眼，她就会心生不忍，心有不舍。她不允许自己这样，她也不再企求闲然对她有什么承诺，有一些承诺不必说出口，已是千重万重。
但她毕竟还是有私心的，毕竟是女儿心思。千年前她已心许下他，她怎能不希望他对她说一句，哪怕仅仅是一句。
忽然，她的腰间一暖，身体不经意间跌进了一个怀抱中。身上是淡雅的味道，她很喜欢，很迷恋。耳边响起温润的声音：“我定不负你！”他的气息缓缓哬出，她却终是因此落下了眼泪，落入了闲然白色的衣衫中，晕染开来……
月色袭人。正如芷漪说的，不管过去和未来。现在的现在。他们是在一起的……
一阵暖风袭来，吹落了一树的落红，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美好。可毕竟是落红随水，谁有意谁无情，谁又情非得已，掌握不了命运呢？
暖风中夹杂着一股香气，撩人心绪，迷人心弦……
“渐云，你醉了！”郡儿躲开那一双明亮的目光说道。
“你可知，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你可知，酒后吐真言？”他笑意盈盈的看着郡儿。轮廓分明的面庞，那一瞬间郡儿觉得那就是真正的渐云而并非魂魄。
“郡儿……我是有些事情不记得了，但是我怕有些话若不说的话，以后也没有了机会。这种感觉一丝一毫的绕在心上，紧紧的，紧紧的！”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径自握起郡儿的手。
“不管我忘了什么，或是做过什么。你要记得今日我所说的一切。世间一切美好不敌你的一颦一笑，也许千年的辗转流连，我就是要再见你一面！是不是？”他的手明明没有温度，可郡儿此时却已经颤抖起来。
是啊，千年的辗转流连，来世不为仙界之子，剔除仙籍。可独独放不下她。是她让他纠缠于红尘之中无法自拔。可是听了那话，她还是动容了，前世的夙愿他终究忘不了，终究放不下……
“渐云……我……”郡儿一时被所有的思绪缠住，不知该如何回来。
渐云上前一步，在她未及反应之时，迎面而来吻上她的红唇。他很温柔轻轻的碰触，点点的温存……
郡儿原本拒绝的手，终究没有推开他。
也许千年之前，他们就已经很相爱了……。
就让我放纵一次，也不负渐云一世情深……郡儿暗暗想着，眼泪也终是滑落了下来。
却不知，这场景堪堪然入了若骁的眼睛。他微微蹙眉，蹙的很紧很紧，然后慢慢的舒展，默默的闭眼。微笑，笑意深浓……
独自步入天津桥边，月朗星稀倒映在水里，明晃晃的耀着眼睛，若骁俯身，掬起一把水，顿时打散了水里的星月景象。自己苦笑一下，转身离去……
一手的湿露，谁在不经意间动了心，谁又在不经意间伤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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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栖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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