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玄梦-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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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云回身，寻看有没有伤到郡儿。

　　　　郡儿看着他，一句话也未说，忽然就这样转身，走了。

　　　　殊不知她是不想再看下去，她是逃了！

　　　　渐云要去追，闲然上前按住他，他看看闲然，停住了。。。。。。

　　　　渐云冷“哼”一声，甩手走出门，自己掠回集翠阁。

　　　　若骁脸色及其难看，闲然淡笑道：“若骁，不必在意渐云，他的性情急躁，极易动怒，今日的举动想必也只是担心郡儿，他才会如此。。。”

　　　　“我。。。。。。”

　　　　“我知道，情动，心动，并非自己所能控制的。我不希望渐云与你有隔阂，毕竟我们有缘走到一起，这是不易的。你比渐云成稳，所以今日你并不出手，宁可当出气筒！”闲然慢言道。“对于郡儿。。。我想她会有她的选择，不必担心！”一抹纯然的笑挂在了闲然的嘴边。

　　　　若骁心下一惊，看着闲然那如清风般的笑，他不得不佩服闲然知人心的能力：“你还不是一样，宁愿受渐云一拳！”

　　　　闲然扬眉看着他，似是开玩笑的说了一句“我嘛？我早已习惯了。。。。。。”

　　　　集萃阁

　　　　渐云独自喝着闷酒，不料门被推开。

　　　　“出去！！！”渐云仰头将酒饮尽，一脸的怒气。

　　　　“好大的怒气啊你？！”闲然一手提着个红漆的食盒，推门进来。

　　　　“你出去吧！我什么都不想吃！”渐云又饮尽一壶酒。

　　　　闲然并不多言，打开食盒，将食物一盘一盘端出：西湖醋鱼、香露葱油鸡、芙蓉蟹斗、芸豆卷。

　　　　“来坐下，我陪你喝。”闲然悠然一笑，坐了下来……

　　　　月影洒在集翠阁后院的溪水上，泛起点点的光。

　　　　郡儿独坐在溪边，凉风吹着她的发丝。

　　　　“渐云，自始至终，我都知道你对我的心。我。。。不是不爱，而是。。。不敢爱！我怕用情！也怕连累你，连累大家。那样我会很心痛，很心痛。。。。。。我从来都没有认为是你伤害了我。”郡儿轻叹一声，站起身准备离开，胳膊上的伤口不能再受凉。

　　　　忽听见一阵极微小的树枝晃动的声响。一个黑影闪过，已出了阁门。郡儿怔了怔，突然醒悟：那黑影分明是从渐云房里掠出的，登时心中便明了。不在多想随之也闪出集萃阁。。。。。。

　　　　渐云凌空一翻，来到单王府的回廊上，抬头看了看回廊顶部的横杆，向上一跃，两手攀住，倒挂在上。显然单王爷不在府上，单荣的房间里好不热闹。渐云稍斜身子，从半支开的窗户向内望去，只听屋内尽是污言秽语：

　　　　“本少爷总算是为单王府出了口恶气！”单荣满怀自信的道。

　　　　“少爷。。。你是怎么办到的？好厉害呀！”几个侍女娇滴滴的伏在他身上问道。

　　　　“这几日，我派人天天跟踪他们，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哈哈！高渐云那小子和俞若骁那小子都对那个叫林郡儿的女子有意思。如今朝廷之上，晋、俞两府的势力不相上下，若是硬碰硬，我未必会赢得了他。哼哼！所以本少爷要赢当然是拿那个林郡儿开刀了！哈哈哈！派人打伤她，而用的正是高渐云的枫叶镖！哈哈！他们现在一定是闹的不可开交啦！！哈哈哈哈！”

　　　　“少爷明智！只是。。。。”其中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故作娇羞状道。

　　　　“只是什么？嗯？”

　　　　“难道少爷就不会对那林郡儿动心？”语气中醋意十足。

　　　　“哈哈。。。怎么会比的上你呀？我的小美人？嗯？来！喝酒！”

　　　　渐云看到此愤怒的低声道：“岂有此理！”转身飞掠上屋顶，掀开一片瓦片，正能看到单荣一手搂着那妖艳的侍女，一手拿杯喝酒。

　　　　邪邪一笑：“我让你喝！让你高兴！”顺手抓起一只大蜘蛛，看准晋皖低头饮酒的一瞬，把蜘蛛投到他的衣领里。拍拍手，飞了下来。

　　　　只听里面大叫：“啊！！！什么东西？！快！快！啊！蜘蛛？啊！咬我！有没有毒啊？”

　　　　“这么大肯定有毒！”

　　　　“谁啊！谁陷害本少爷！！”

　　　　“快！打死它！快。。。。。。　啊！！！你打我干吗？我打死你！”

　　　　屋内即刻乱成一团……

　　　　远远的院墙上，一人影立在其上，一直注视着渐云，眼神中闪过少有的温柔之色。她本就不是无情冷血的女子。看着渐云抓蜘蛛的样子，她轻轻地笑了，可心底又有一丝怅然滑过。。。

　　　　她有伤在身，可她终是放心不下他。渐云虽爱闹，但心中并非不顾及他人，他没有硬闯进晋王府，想必也是为了若骁。

　　　　郡儿微微一笑，一闪跃下了院墙。。。。。。

　　　　渐云闪身回入房中，刚要换衣。只听身后一人慢声道：“你回来了？”

　　　　“哎哟！我说闲然，下次进来打声招呼，这样会被你吓死的！你不是已经回去睡觉了吗？”

　　　　闲然一指真气穿过，挑亮了灯，从藤椅上起来。“果然是单荣所为？”

　　　　“嗯！哎呀！我就不明白晋王府怎就会出这么个‘败家祸害’，早晚有一天晋王府会毁在他手上！还有居然想着用我的枫叶镖再去伤害郡儿，还好我们珞潇山庄独传枫叶镖，用过之后倘若别人再勿用那么威力就会减半，这才幸得郡儿没有受到大伤。”渐云愤愤然道。

　　　　“哦？你什么时候学会‘看相’了？”闲然将一杯茶递给他，渐云接过时，还能感觉到，茶是热的。闲然一直在等他，一直在为他热茶？！

　　　　渐云喝着那杯清茶，竟是那样的暖人……
………………………………

第十五章　与梦共泽，今世情（2）

　　　　“渐云……”

　　　　“嗯？”

　　　　“没什么。休息吧！”闲然拍了拍他，转身出门。

　　　　“哎…话说一半。”渐云握着雕着瓷花的茶杯，耸耸肩。倒床入眠……

　　　　闲然站在回廊上，负手而立，湛然的目光望着满天的星星，他的手里拿着一枚枫叶镖。

　　　　这是郡儿交给他的，其实在马场，郡儿受伤时就拿到了那枚伤她的枫叶镖，她深知不会是渐云所为，所以谁也没有说，回到集萃阁，才告诉了闲然，她顾虑每个人的感受，更知道渐云的脾气。

　　　　闲然轻轻摇头：不知这两人，到底是谁欠了谁……

　　　　次日，集萃阁

　　　　渐云与若骁已冰释前嫌，大家围坐在一起喝茶

　　　　“要我说，哥，渐云。你们今天干脆闯进单王府，当场对质，然后再治单荣的罪。”

　　　　“对质什么啊？你想想看，昨晚就我一个人听见，瞧见，咱们找谁对质？”渐云撇了芷漪一眼，坏笑道。

　　　　“可是我为郡儿姐姐不平啊！！！”芷漪委屈的辩解着。

　　　　“嗯，我知道！不过我那招‘蜘蛛抓人’也不错啊！我想单荣现在不是被蜘蛛抓的满脸包，就是被一屋子的丫鬟打的满脸包。”渐云想着想着就大笑起来。

　　　　郡儿看在眼里，嘴边也荡出轻轻的笑意。

　　　　“咦？闲然呢？”

　　　　“是呀！怎么不见闲然？”若骁也很奇怪，闲然一向起得很早，可到现在一直没有见到他。

　　　　“我看这件事还是到此为止吧！”来人正是闲然！

　　　　众人见闲然一身淡绿儒衫，踱步而来。

　　　　“单荣意在报复，现在他已达到目的，我们就不要再去追讨！”

　　　　“你的意思是说，又放他一马？”

　　　　“不错！”闲然晶莹的目光看着渐云，转而又看向若骁“以我所料不错的话，单王爷和俞王爷在朝上就是‘针尖对麦芒’而往往是以俞王爷的理直而站上风。所以单王爷才会一直耿耿于怀，不然单荣不会对咱们穷追不舍！其实更重要的是对方是你―俞若骁！”

　　　　“我？”若骁吃惊道。

　　　　“不错！是你！若骁身为俞府大公子，有谁不知其，才貌过人，做事成稳；而他晋皖却是个‘不成才的朽木’所以他才会处处记恨于你，即便是你从未与他结交过！”闲然悠然的看着他。若骁恍悟。“所以那日第一次见面让他出丑，他就会一定不择手段的报复！幸而郡儿有武功在身，他单荣也实在不怎么聪明，算来算去，也没得什么好处！

　　　　对俞府而言，对手也好，劲敌也罢，都不要将事做绝；况且单荣再怎样做，并不代表单王爷，要知道单王爷在朝中也是重要的谋臣！”闲然温润的眼睛里流露出琉璃般的神色。

　　　　“他们是什么人，我们是什么人，大家都清楚。就只当让他“捡个便宜”，我们“大人不记小人过”！还有晋、俞虽整日明争暗斗。但毕竟是朝中最有力的两个府。明打一起，有失体统。更不利朝政和国宁。这，也是为皇上！”说到此，闲然停了一下，眼中过一丝不被人察觉的奇异神色。

　　　　若骁已被之震惊。闲然洞察力、说服力、顾全大局，的确惊人叹服。

　　　　渐云站起身，拍了拍闲然的肩：“闲然啊！我觉得说不定你去当皇帝会是个圣明的君主哦！”

　　　　“我？”闲然慢慢转过身去，将窗台上一盆吊兰叶上趴着的七星瓢虫，轻轻的拈到指尖。

　　　　“皇帝岂是人人都可以当的？除了心存百姓之外。皇帝要具备犀利的眼力和心力去武装和保护自己，要有足够的尊傲使众人臣服于他，百姓信仰于他……九五之尊，却要承受一个人的寂寞。心，却不能为自己着想。当皇帝要一直扛着“江山”这个重任……”“我……”闲然将指尖伸到窗前，那只瓢虫随风飞走了……他像自嘲似的微微一笑，回转过身来。“我不是皇帝，也不会是，皇帝……”

　　　　在他一惯淡定的眼神中此刻充满了回忆、沉思、还有不悔！

　　　　闲然淡淡一笑，你的大蜘蛛不是吓到他了吗？

　　　　“那！郡儿…”

　　　　“我知道你气不过，不过咱们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吗？”

　　　　“不错，既然郡儿的伤已无大碍，那咱们三日后就去扬州，从扬州前往单于都护府。”若骁起身说道。

　　　　“我们要准备衣物和食物，还有药品。”若骁边说边看着郡儿，其实心里在担心她的伤，是否已经痊愈。

　　　　“放心吧，我没事的，不会耽误大家行程的。”郡儿善解人意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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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花舞衣裳，扬州城（1）

　　　　三日后，众人一路骑马驱车直奔扬州。

　　　　已是寒露之际，深远的天空，变得更蓝更广阔。

　　　　两个月之后

　　　　“　虽然已过深秋之季，但扬州的草木并未凋谢，这就地属江南一代独具的秋天之景啊！”若骁一边下马，一边望着周围的景致，不禁赞叹道。墨绿色的长衫，腰佩环玉，一看便知身份显贵。

　　　　“扬州，大唐长江中下游最繁荣的都会，这里店铺林立，商贾如云，酒楼舞榭比比皆是。”闲然一袭月白色的长衫，淡淡笑着。

　　　　“酒楼？那我们先去酒楼！”渐云一步跳下马，圆领碧色的袍衫，英气逼人。

　　　　“应该先找客栈休息吧？”芷漪仍旧骑在马上，杏黄色的衫子，水红色的襦裙，蝴蝶簪花衬在乌发里，明丽动人。

　　　　“好，好！先去客栈。”渐云看着郡儿，深红色的长裙，盈盈垂下，眉间的晶坠夺目耀人。

　　　　“芷漪说得对，我们先找客栈休息，酒嘛，自然少不了你。”若骁翻身上马。

　　　　众人来到驿站。

　　　　是夜，众人用过晚膳，芷漪与郡儿回到房间，梳洗。闲然、若骁、渐云三人在屋内喝茶下棋。

　　　　“哎…闲然，我们出去喝酒吧？”渐云拿着金边折扇捅捅闲然，手上还拿着芸豆卷。

　　　　闲然手落一枚棋子，抬头望着他，并不答话。

　　　　“若骁，我们去看夜景吧，你看外面多人闹啊！”渐云趴到若骁的面前，直直盯着他。

　　　　“哈哈…闲然果然好棋艺啊！”若骁拱手向闲然，并不理会渐云。

　　　　渐云站起身子，冷哼一声，一把将棋盘夺下，把棋子混了个乱七八糟：“你们两个就不要相互谦让的说客套话了，我们出去逛夜市吧！！！”

　　　　“好、好，你别叫了。我陪你就是。”闲然无奈起身。

　　　　渐云一手抱着棋盘，双眼盯着若骁。

　　　　“我…我…　”

　　　　“你什么你？我们都要去，你自己待在驿站干什么？一起去！”渐云的口气不容置疑。

　　　　“可我是　…”

　　　　“你是什么？皇帝亲信是不是？皇帝亲信是要出门调查民情，体恤百姓疾苦的，你待在驿站里就能调查了？就能体恤了？皇帝那么信任你，你就坐在这里喝茶下棋？”渐云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啊？是吗？逛夜市也算？”若骁对于他的理论将信将疑。

　　　　“当然对啊！咱们在扬州城待不了几日，你身为皇帝亲信，还不积极探访民间百姓生活，还坐在这里？实属不该啊？”

　　　　“若骁，一起去吧，就能散散心，不然渐云会让你觉得有辱圣命，不管百姓疾苦，罪大恶极的。”闲然看着渐云摇头淡笑道。

　　　　“是啊，是啊。说不定还能有什么奇事让咱们碰上呢！”渐云洋洋自得着。

　　　　扬州罗城十里长街。

　　　　渐云左手蜜汁饼，右手糯米鸡。

　　　　“好漂亮啊，虽说是长安的夜市咱们也看过，但是这扬州的十里长街还是第一次见到。”

　　　　“罗城是扬州最繁荣的街市，并且与街坊邻里相连成片，自是热闹至极。我们现在所在就是自禅智寺月明桥抵西水门一带的街市。”

　　　　“恩、恩，甚好、甚好！哎？你怎么知道怎么详细啊？”渐云满嘴食物问道。

　　　　“因为我要暗访民情，不能有辱圣命，自然要勘察仔细啦！”若骁调笑着渐云。

　　　　“呃…对、对，没错，若骁做得好。我去前面帮你看看啊！闲然，等等我”渐云快步向前走去。

　　　　若骁摇摇头跟上。

　　　　三人身后，有两个身穿胡服的男子，一直尾随其后。

　　　　“郡儿姐姐，你瞧瞧他们，逛夜市都不叫咱们。”俏丽的脸庞，长长的睫毛，语气却是在生气。

　　　　“嘘！小声点儿。芷漪，他们三人可都是身怀武功，不要被他们发现。”

　　　　原来，三人出了驿站之后，芷漪就端着杏仁羹送去给三人喝，结果，房间空着，于是气汹汹的回房跟郡儿商量，一定是三个大男人背着她们去扬州夜市了。于是决定悄悄跟梢，看看平日里一表堂堂的他们，今晚究竟去干什么！

　　　　“你看渐云，买了那么多的吃的，他明明吃过晚膳了啊。而且已经比我们每个人都吃的多。”芷漪和郡儿停在一家卖罗纱的铺子面前。

　　　　“他这人就是对食物感兴趣，到了一个新环境，第一个要探寻的也是美事。当然还有酒。”郡儿看着渐云两手的吃食，不自觉的笑着。

　　　　“郡儿姐姐，你应该多笑笑，你笑起来很美。我哥哥很喜欢你笑。”芷漪突然凑到郡儿的耳旁，耳语道。

　　　　郡儿一怔，不知该如何回答。

　　　　前边，若骁突然看到一小铺子卖着各种首饰，有几样别具特色。闲然、渐云也停了下来。

　　　　“哦？若骁，你还对这女孩的物件儿感兴趣呢？”渐云望了一眼撇撇嘴继续和闲然向前去。

　　　　一只翠绿的雀羽耳环，吸引了若骁，不禁拿在手里细细的看。

　　　　“公子，好眼力，这是用上等孔雀羽毛制成的，边缘是用金丝线勾勒，瞧瞧这末端还是拿上等小珍珠装点的呢。”

　　　　“这个，我要了。只是，为何这耳环只是一只。”若骁问道。

　　　　“常言道，最稀少的才是最珍贵的，成双的耳环，天底下比比皆是，雀羽耳环虽只是一只，可却是独一无二。”老板笑着答道。

　　　　“独一无二…不错，这是给你的。”若骁扔下一块银子，满意的走了。

　　　　店铺老板看着若骁远去喃喃道：“成双…难成双…只有你才能买到这耳环吧！这雀羽耳环跟了我这么久，现如今终于卖出去了…”说着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若骁…快点儿，我们上船了！”渐云挥手招呼道。

　　　　原处，一艘华丽的大船上，渐云、闲然已经等待。因罗城以运河和街道为框架，使城内分布井然有序，城内纵贯南北有两条运河，一条直对衙城东濠。一条直对衙城南门，也就是渐云他们正在游玩的，也叫做官河。

　　　　“姐姐，他们上船了。”芷漪拉着郡儿也赶到船上，只是离他们较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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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花舞衣裳，扬州城（2）

　　　　此时琴声四起。

　　　　声音清丽动人，宛若小桥流水，静谧而甜美。船上各式的灯笼高高挂起，随风摆动，忽明忽暗，映着运河之水，透出星星点点的明亮。

　　　　船上各色的茶点应有尽有，渐云更是左一块杏脯，右一块桂花糕，嘴里啧啧称赞。

　　　　五位抚琴的姑娘，卓然坐在船的中央，襦裙旖旎，薄纱透肤，胭脂凝香，流转于人群之中。此情此景，只剩下了惊艳。

　　　　这若在平时，渐云定是那最活跃的一个，可是今日他却只瞟了一眼，便不再去看。

　　　　闲然一手喝茶，一面看着运河，眼睛里透着月光色，柔和明亮。

　　　　展开手看着那只雀羽耳环，若骁嘴边淡淡的笑着。

　　　　“哎…　姐姐，你看他们三个，在干什么？好奇怪啊？”芷漪发现那三个男人，盯着不同的地方，在发愣，自己反倒给弄懵了。

　　　　“他们不是出来寻乐的吗？”

　　　　郡儿看这渐云，想着他那嬉笑的玩世不恭的模样…忽然忆起，在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在树林里，她救过一个男孩子，也是在那时，她的扣玲手镯不见了…看着渐云的脸，那男孩子的模样…

　　　　突然一阵香气刺鼻，打断了她回忆的思绪…这样的香气似曾在哪里闻见过…紧接着，船上迷雾四起，郡儿、芷漪顿时警觉起来。

　　　　“君家何处住？妾住在横塘。停船暂借问，或恐是同乡。

　　　　家临九江水，来去九江侧。同是长干人，自小不相识。

　　　　下渚多风浪，莲舟渐觉稀。那能不相待？独自逆潮归。

　　　　三江潮水急，五湖风浪涌。由来花性轻，莫畏莲舟重。”

　　　　香雾之后，中间红衣抚琴的女子起身来到船的中间，长袖抖开始边舞边吟唱，舞袖掠过之处，便落下朵朵的鲜花，娇艳动人。红唇轻启，字字圆润，目光所到，处处留情。着实迷倒了船上不少的公子哥。

　　　　“果然是扬州歌妓闻名天下啊…”众人纷纷说着。

　　　　“是崔颢的《长干行》”闲然淡漠的看着那女子，一手将茶杯放下，走向船的另一边。

　　　　若骁、渐云也觉得虽是美艳，也并无意义，也随闲然走去。

　　　　只是红衣女子看着渐云的目光，变得深远……

　　　　此时船已靠岸，众人纷纷谈笑下船。

　　　　芷漪和郡儿混在人群中，随众人一起下船。夜色已深，天际星光闪烁，照耀着人世间的一切，一切……

　　　　第二天早晨。

　　　　“俞芷漪，你眼睛怎么了？还有你，郡儿？”众人用早膳时，渐云围着两个人，煞有介事的看了又看。

　　　　芷漪和郡儿眼圈黑黑，显然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是不是晚上没睡好？”渐云看着郡儿一副关心的样子。

　　　　“我就说，这个什么驿站；肯定是床不舒服嘛！若骁你去找一家好一点儿的客栈住好不好？”

　　　　“喝一点安神的茶，会好一点。”若骁已经吩咐人去煮茶。

　　　　“你们俩人不是昨晚很早就回房间休息了吗？怎么还会…”渐云又转了一圈，突然盯着芷漪的眼睛看着。

　　　　“呃…还不怪你们？！”芷漪美目怒对。

　　　　“我们？”三人异口同声。

　　　　“你们，就是你们！我和郡儿姐姐好心好意的给你们送杏仁羹，谁知三位公子哥去游夜市，坐灯船，听艳曲去了！连哥哥你，也不告诉我。”

　　　　“呃…这…”三人有些结舌。

　　　　“芷漪，我们是看你们是姑娘家，从长安一路奔波劳累，应该早些休息。”若骁劝着自己的妹子。

　　　　“是啊、是啊，姑娘家的晚上出门，也不安全啊！”渐云打着哈哈向郡儿解释着。

　　　　郡儿摇摇头：“其实没什么，是芷漪不放心大家，尤其是不放心闲然。我们才一路跟着你们，看你们上了船，我们也就跟着上了。”

　　　　“哦…原来是因为闲然啊！”渐云邪笑的打趣着“那想必那什么杏仁羹也不是给我和你哥吃的吧？啊？”

　　　　“我…郡儿姐姐，你怎么…”俏脸红红的不敢看闲然。

　　　　闲然默然不语，把一提纸包放到桌子上，渐云好奇便一一打开，莲子糕，玫瑰饼，贵妃酥，芝麻小酥饼等等，“哇，闲然你什么时候买的？啊？”渐云伸手就是一块放入嘴里。

　　　　“来尝尝吧，你们俩昨晚一路跟着我们，也算是一点补偿。两位姑娘辛苦了。”闲然淡淡地说着。

　　　　“我没什么，只是浪费了芷漪的杏仁羹。”郡儿也拿起一块玫瑰饼浅浅的吃着。

　　　　“那不知道，今晚有没有荣幸，品尝杏仁羹呢？”闲然捧起一包贵妃酥递到芷漪的面前，芷漪面色绯红，嫣然一笑。

　　　　“我也要喝，不要忘了我！”渐云急急的提醒着。

　　　　众人欢笑一片。

　　　　“什么？你们要去逛青楼？！”三人惊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