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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名将录-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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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艺不高就该死吗?习武从军的人是不是生来就犯了死罪?”
“要我说,习武就是为了保国安民,就不能怕死!”
六郎延昭听了这句话忙插嘴道:“七弟说的对!习武练兵就是为了上阵,说这理由,说那理由,说来说去,其实就是怕死!”
这句话噎得四郎半天没说的,其他兄弟谁也不愿意担当个“怕死”的臭名,俱都点头赞同,主战派由此又占了上风。
见到这个情景,王怀心里特别高兴,他捋着胡须夸奖道:“你家五公子、六公子的人品才智小弟本已深深爱之,没料道这七公子的浑扑和英气更加使得小弟爱怜贵府诸公子真是人中龙凤,世人难比呀!”
杨继业笑道:“贤弟呀!这话可不敢乱讲”
佘夫人乐呵呵地接上话茬:“是啊,你也太抬举他们了”
王怀又悄声问佘夫人:“不知您这几位公子可曾婚配与否?”
“说起他们几个人的婚事这五儿延德两月前刚刚娶了灵丘总兵周锋的千金女玉娘为妻,七儿延嗣也早已聘定了杜威的女儿金娥小姐,至于六儿延昭吗”佘夫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在他四岁那年,曾与黄琼黄柯环老将军府上的凤仙小姐指腹为婚,谁料想黄老将军受欧阳方陷害,被先主发配至西番,至今十六年了,没有半点音讯”
说起黄柯环,王怀是认识的。十几年前,黄柯环、王怀和杨继业他们也曾形同密友,志同道合,如今提起仍未免有些兔死狐悲。王怀沉默了片刻,还是试探着撺掇佘夫人:“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六公子年岁也不小了,应该抓紧再说一门儿亲事!”
佘夫人笑道:“王贤弟有这等好人家,那就劳你做个媒吧?”
王怀犹豫着:“有是有啊,可打从我的嘴里说出来,恐世人笑话。”
火塘关老将王贵半天没有说话,这会儿却忍不住发起火来:“我说王刺使呀!你和老令公夫妇都是为武之人,又是同朝多年的兄弟,哪里来的那么多穷讲究?该说就说,咱不搞那些酸的文的!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杨继业也笑道:“是啊,自家兄弟,有话就讲!”
王怀心里想想确实是这个理,他拿定了主意,一口气饮干了门前杯里的杏花村汾酒,然后乘着酒兴自荐道:“如六公子这般的文武全才,说给别人还真可惜了!二位兄嫂!小弟家里有一独生女儿名唤兰英,年方一十七岁,长相倒也俊俏。兄弟不自量力,想高攀二位兄嫂,与你家六公子结个姻缘,不知二位兄嫂肯不肯赏脸?”
佘夫人与杨继业对视了一眼,感到很突然,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众兄弟一片雅静,六郎延昭也腼腆地低下了头来。
王怀心里一阵忐忑不安,他望望杨继业,望望佘夫人,不知该如何是好?想着自己是否有点太孟浪了,哪有女方求婚男方的?他又斟满一杯杏花村,自找台阶道:“二位兄嫂!方才所言,若有什么不妥之处,就算是
兄弟酒后失言了!我自罚一杯,权当谢罪”
“慢!”佘夫人站起身,果断地端起酒杯:“这门亲事我答应!”
杨继业也端起酒杯:“王贤弟,感谢你对我杨家的信任,也感谢你对我六儿延昭的垂青!来,为了两家结亲,咱们共同干杯!”
王怀心满意足地端起酒杯:“大家一起干!”
众人站起,共同干了杯中的美酒,满堂尽现出洋洋的喜气。
杨继业与夫人和王贵悄声商议了几句,站起来道:“王刺使许亲,大概有求我出兵力保太原之意,当然也是他的一片报国热情,我深表谢意!能与王刺使结为亲家,也是我杨某的福份!这个兰英小姐,有个绰号叫大刀王怀女,几年前我也见过,武功不错,正是我杨家之人!”
杨继业又道:“至于出兵与赵光义打仗,孩儿们!我和你母亲、你王贵老伯父在宴前就已经商定好了,方才不过是想听听你们的想法!延景和延嗣说的对,救兵如救火,陛下遭难,太原被围,不能不管。当然,延辉和延德的话也极有道理,但那是我们自己家里的理!是小理!是私理!不是大理!更不是天理!”
众兄弟为父亲的话所深深震憾,尤其是四郎延辉,对这番小理、私理和大理、天理一时还难弄明白,他此后的一生还真的就被这些“理”困扰了,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才算真正弄明白了这些道理。
王怀当然是明白这些理的,他为自己选择的亲家而深为自豪。
杨继业扫了众人一眼:“我决定:延平儿与你母亲和你王贵老伯父留下来守卫火塘关,其余众孩儿全部随我出兵到太原去救驾!”
佘夫人接了一句:“打退宋军之日,再与延昭完婚!”
众兄弟站起,齐声应道:“遵命!”
七郎蹦了一个高:“噢!为我杨七郎又添一个花嫂子干杯喽!”
………………………………
太原府汉宋对兵 鸡笼山潘杨结怨(一)
公元九七六年十月,一场早到的大雪突袭了汴京城金色的暮秋。
没完没了的西北风呼啸而过,摇撼着崇山峻岭,撕裂着沉沉夜幕,把千万棵大树上那仍带有蓬勃生机的绿叶子撕拽下来,泄愤一般,撒得满天都是。大风昏昏沉沉地刮了两个时辰之后,漫天的雪花便纷纷扬扬飘落下来,树叶与雪花交织在一起,迅速掩盖了黄河南岸的古城。
整个汴京失去了往日的喧闹,不到一顿饭的工夫,三街六巷七十二胡同的一百二十一坊都披上了皎洁的白绒。人们诅咒着这个早到的寒冬,商肆停业,作坊关门,那些背弓挂剑的、推车挑担的、坐轿骑马的、行乞讨饭的都消失的无踪无影,除去怯怯自喜的卖炭翁和因主人有事还在四下奔波的三两个仆佣,一切的一切都被这无情风雪的寒夜给吞噬了。
寂静凄凉死人一般的汴梁城!
一阵銮铃和马蹄声打破了这寂静的气氛。在汴京城的中央御街上,闪现出十几个太监和御林军护持的尽显皇家尊贵和豪华气派的龙辇,这是一部由六匹骏马驾驭、镶有无数宝石、雕刻着龙凤图案的龙辇,它走得很是匆忙,刚刚到了大内皇城正门宣德门外,尚未停稳,车上的主人一位二十三岁面白如玉朗目重眉披着狐裘大氅的皇太子赵德芳便匆匆下辇,急急入宫,厚底朝靴下带起了一溜雪粉。
谯楼上报来了三更鼓响。
这正是大宋朝开国后的第十六个年头。
在这短暂的十六年中,能征善战的马上皇帝太祖赵匡胤却屡屡遭到北方辽国的袭击挑衅想要给予还击,偏偏辽宋中间还夹杂着一个自称大汉的小王朝,这个小王朝后世史学家称之为北汉,它建都太原,辖河东四府十八县,地盘不大,人口不多,实力也不强,但它却仗凭辽国的支持,公然与大宋作对宋太祖几次御驾亲征,然而讨伐辽,则汉去干扰攻打汉,则辽来增援,久战难胜,令人伤透了脑筋。
当然,河东群臣中有几个文武双全的忠义之士也很难对付!
就拿今年春初这一仗来说,宋太祖命潘仁美为统军大元帅,高怀德为正印先锋,石守信为护驾大将军,御统十万精兵亲征太原,开始打的挺顺手,先杀汉军大将黄俊,再斩汉军先锋刘雄,日夺三关,夜取八寨,吓得汉军右丞相兼大都督赵遂屁滚尿流地逃往了泽州。可紧接着汉王刘继元又调来了驻守应州火塘关的建雄军节度使刘继业,这个刘继业号称无敌,可真是个魔王般的神将!晋阳城外大汀州一战,鸡笼山又一战,刘继业一气斩杀了萧龙、赵凝、王国利等六员宋将,打的宋军连挂十天免战牌,君臣将士一个个闻风丧胆,坐立不安。
宋太祖知道这次征伐难以取胜,便派参议杨光美前往汉营讲和。
刘继业是个主张联宋抗辽的人物,他和杨光美面议后,回到太原禀告并说服了汉王刘继元,随即又做为刘继元的全权代表来到宋营与太祖赵匡胤当面协商汉宋议和的事项。
宋太祖对刘继业是十分器重的!鸡笼山那场恶战中,他几乎命丧刘继业的铜锤之下,只是由于刘继业对他的不忍和敬佩之心,二人才铜锤换玉带,立下了互不仇杀相安无事的誓言。这一回,双方在宋营议和三天,又进行了推心置腹的长谈,太祖对刘继业的喜爱之心更是加重了三分。
七月底,太祖下令班师,不料途中冒冲了暑气,回到汴京城便开始卧床不起。自八月中秋节起,皇宫里请遍名医,用尽良药,烧香许愿,打卦抽签,还跳了几次大神他的病情却丝毫未见好转。
其实,五十岁出头的赵匡胤正是虎狼之年,哪能如此地体弱不支,他害的完全是心病。对于刘继业他惜才如命,既收他不成又战他不过,严重搓伤了他平汉灭辽统一华夏的壮志雄心。做为一国之君王,他苦于无人坦露心机,这重大的心理负担,再加上鞍马之劳、风寒之苦、宫廷之闷、医药之烦和闹神闹鬼之累,这病能好的了吗?
父皇的病因,赵德芳是略知一二的,他每天都要到养心殿探视问安两次,下午还曾坐在病榻前默默地垂泪,这一会儿,父皇又命小太监李成用龙辇急召自己入宫,难道父皇的龙体果真会出现什么变故不成?
雪花小了一点,像丝罗筛粉一般悠悠扬扬洒满了各个角落。
整个世界是一片浑浑浊浊的,赵德芳心里也像这个世界一样浑浑浊浊。他那骄傲的父亲凭着一条蟠龙棍打遍九州赤县,在周皇柴世宗手下混
到了检校司徒、岳州节度使、殿前太尉,掌握了全国的军政大权。柴世宗驾崩后,他七岁的太子柴宗训承袭皇位做了周皇。然而,君轻臣重,头小尾大,根本无法平衡。父亲手下的亲信苗光逊、高怀德和石守信等人施展种种计谋,屡屡拥赵反周,终于在柴宗训即位后的第二年正月里,发动了陈桥驿的兵变,将一袭龙袍加在了父亲身上。
赵德芳那年十二岁,他清楚的记得,就在这皇城大庆殿前幼主柴宗训被贬为云南王谴送出京,那位八岁的云南王柴宗训与他刚满周岁的妹妹柴美蓉离别场面真令铁石心肠的人掉泪!大家都知道,云南是一个寸草不生的荒凉之地,柴宗训到那里做王爷,这就是死路一条啊!
赵德芳绕过几道宫门,沿着长廊向父皇卧榻的养心殿急走。
他的忧愁烦恼充满了胸中!他担心自己会沿袭柴宗训灭亡的前辙!因为柴宗训年幼而失天下的前车之鉴,他的祖母杜太后曾立下了一个“赵家皇位的承袭要立年长之亲王”的遗命,也就是说,父皇一旦归天,帝位当传给叔王赵光义,叔王再归天,帝位才能传给自己。忠厚恬淡的赵德芳对皇位并不看重,叔王登基,自己倒落得个清闲!可万一叔王要把自己也向柴宗训一样谴送到云南去做藩王呢?那样,清闲倒是清闲了,自己也就该同柴宗训的鬼魂一起长年做伴了!
第一章大庆殿议讨河东太行山恩收虎将
太行山,起伏连绵,雄伟壮丽,积雪遍野,素裹银装。
在这满目洁白瑰丽无比的大山腹中,行走着一支十万人的雄师。
只见这十万雄师旌旗招展,刀枪林立,号甲鲜明,步履整齐按马步三军排成的四路纵队,像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巨龙一般蜿蜒在崎岖不平的山道上。人无声,马不鸣,不急不慢向前行,无喧无闹静盈盈只听见十万将士中,人的战靴、马的铁蹄践踏着古道碎石及其残冰落雪,“沙沙沙沙”、“沙沙沙沙”,像是演奏着醉人的小乐曲。
宋太宗赵光义立马在山口的一片土坡上,看到如此的军威,瞅了瞅身边的皇侄赵德芳,会心的笑了。
这是公元九七九年二月,即太平兴国四年二月。
赵光义即位后,称太宗皇帝。为实现先皇太祖的遗愿,他塌塌实实地准备了三年。三年来,他破天荒地开了两场文武科考,将九州四海的名人高手齐聚到京城举行会试。结果,文状元选了个吕蒙正,武状元拔了个韩延徽,至这年冬末时,大宋朝已是粮草充足,人才济济。太宗叔侄得意之余,便召集赵普、潘洪、高怀德、石彦超商议征北之事。
议事地点就在皇城正中的大庆殿。
这皇城地处汴京城偏西北,全是金顶红墙的高大建筑,它的东西南北四向共有九门,正中名宣德,进了宣德门,跨过玉带桥,再过午门,一路玉栏青砖走过去,便是飞椽挑拱、挂有“正大光明”金匾的大庆殿。
原本谈论国事的,文有文华殿,武有武英殿,只因此次征北打与不打,宋太宗也没个主意,故而弃文弃武地选在了大庆殿。
这次召来的四位老臣既是大宋栋梁,又各有各的秉性。丞相赵普老成持重,话不到时机绝不开口韩国公潘洪善使心术,爱做总结,且总结时往往观风使舵,没有自己的观点东平王高怀德武将出身,禀性刚直,力主打仗,有心让太宗亲征,但他是宋太宗的御妹丈,肚里有话却不好明言只有石彦超乃先太祖义弟石守信之子,年轻好战,绰号常胜将军,世袭常
胜王,又是个炮杖子脾气,想到哪里就敢说到哪里。
他站起来大吼道:“我大宋与辽汉相邻的边境屡屡受侵,先皇在时曾多次亲征,奈总不得志!这次,陛下您也应当御驾亲征!”
太宗笑了笑:“哦?为什么朕一定要亲征呢?”
“这还不好说?”石彦超扳着手指数说道:“一煞北番之威风,二长将士之志气,三振老百姓之民心!让世人都知道万岁爷是个马上皇帝,不是草包。如此将士一心,必能旗开得胜,把北番打得屁滚尿流!”
太宗听到“草包”两个字,微微皱了皱眉头,但他没有责怪。
这石彦超的父亲石守信因参与过陈桥兵变,与赵、苗、高、郑五家早已是铁桶关系,世世相依,代代交好况且他正值而立之年,又是个粗鲁性子,身为“明君圣主”的赵光义当然也不能责怪。
高怀德和石彦超是完全一样的心思,当即表示赞同。
赵普和潘仁美这一回倒是没有再犹豫,他俩全都看出太宗的本意:备战三年为的就是打仗,继位君王谁不想给自己捞取点军功?即使作为皇上身边的大臣,这个时候也应该表现的忠心报国、跃跃欲试才对。因此,他俩全都点头同意石彦超“御驾亲征”的意见。
太宗见众人都点头赞同石彦超的见解,便答应了亲征。
………………………………
太原府汉宋对兵 鸡笼山潘杨结怨(二)
接下来商讨是先打辽,还是先打汉?石彦超与高怀德提出了两种不同见解。石主张先打辽,灭了辽,汉将不战自降高却主张“善用兵者,须避其锐气,击其惰归”,他认为先消灭汉是可行的,也是必须的。
他说:“辽人近年来觊觎中原,野心狂妄,广征兵马,整备刀枪,已成为我之强敌。先征辽,若一战不能取胜,则会丧士气,散军心,再衰三竭,乘兴去,败兴归,空自欢喜而汉则相反,他是弹丸之地,又属国弱兵疲,如大军讨伐,必似摧枯拉朽!何况先皇太祖三年前曾与太原订有和约,言明了互不侵犯,只怕他一点防范之心都不会有孙子曰: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失传也。夺取太原如探囊取物,再征北辽又占尽地利天时,何乐不为?请陛下三思。”
高怀德这番话说的很有道理!赵普一听当即表示赞同,石彦超也迅速转过了弯子,潘仁美见风使舵,很想说几句有影响的话以博太宗欢心,想了半天才想出一个高招:“高王爷这个先攻汉后伐辽的主意非常好!这样做,我们还可以顺便解决另一个大问题!”
大家一听“大问题”,齐把眼光射向了他。
太宗也捋着胡须问:“什么大问题?”
潘仁美带着几分得意,不紧不慢地表态:“太原一破,还可以乘势到五台山进香,为太后还愿,为大宋祈祷,岂不一举两得?”
太宗笑了,大家也都笑了,都认为是个好主意。
其实,这主意说起来毫无价值!赵匡胤立国十六年,未必就真的忙到去五台山为太后还愿也没有工夫?谅来是没有把它当回事罢了!但出于对母亲的孝道,赵匡胤又不能不把它做为三件遗愿提出来,而赵光义也不能不把它作为一个大问题来处理!
至于潘仁美能想起此事,倒不奇怪。他好的就是这口!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太宗当即将国事托于赵普,又御封潘仁美为天下都招讨征北大元帅,高怀德为正印先锋,调齐十万精兵良将及五百车粮草,三日后亲自带着八大王离开汴梁过黄河经太行山向太原进军。
丰盈轻巧的雪花像扯碎的羊毛,倾洒的棉絮,晃晃悠悠地飘着。
冬季作战是一桩苦差事,不是万不得已人们都会选在春秋季作战。这一点,太宗作为打过江山的所谓马上皇帝,心里是很清楚的。
但他更清楚自己强大的宋国难,那小小的汉国就更难。战争本身就是一件苦事,何况,经过这番辛苦,燕云十六州大片土地能够统一在大宋版图下,自己能永享太平年华,永为创业明主,又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此,他仿佛真地站在了临潢府辽上京的大殿上,那个契丹族天庆王耶律贤正在必恭必敬地向他献上十六州的地图,统一大业完成,一番炳标千秋的丰功伟绩在自己的手里奇迹般地实现了想着想着,太宗捋着三缕美髯,一首七言绝句冲口而出:
“旗拂寒雪剑吐虹,兵随将令草由风,
自古山河归真主,只待赵氏动刀兵。”
“好诗!”中军元帅潘仁美恰好跨马赶来,他由衷不由衷地赞叹道:“陛下不仅是个能征善战的马上皇帝,还是个出口成章的大诗人,了不起!了不起!真是数千年的历代君王所非能比呀!”
太宗被夸得晕乎乎的:“哪里哪里!论做诗还是德芳贤侄”
潘仁美折回头来,又将两只大眼瞧向赵德芳:“哦,既如此,八千岁为何不吟诗一首,也来壮壮我三军的行色?”
赵德芳也不推辞,只见他两腿夹紧马肚,纵马奔上另一座小山坡,面
对着漫天飞舞的大雪,举起双臂,放声吟道:
“万马南来势气雄,旌旗闪烁蔽长空,
干戈一指风云变,河东俯首顷刻中。”
诗吟完,他也不回头看看众人,竟自飞马向前驰骋而去。
潘仁美眼珠子望着太宗,骨碌碌转动了几下,不凉不酸地叹道:“八千岁小小年纪,竟有如此的雄心,实在是难能可贵!”
宋太宗没有听清他说了些什么,也许听清了但却无心接这个不愿涉猎的话题,他只是挥起马鞭猛抽了一下胯下的战马“啪!”马鞭的鞭梢子把半空中飞舞的几片雪花劈成了两半。待那太宗的赤龙驹跑的无影无踪了,几只半拉子的雪片还没有落到地面上。
中午时分,天色放晴了。太阳露了出来,它缓缓地现出柔柔的略带耀眼的光芒,洒向连绵的太行山,满山的积雪也随之反射出了一闪一闪的带有绚丽色彩的无数颗奇异的小金星。
正印先锋高怀德率领的先锋营来到了一处号称“黑虎口”的地方。正行走间,突然从空旷的雪野中“生”出百十号人马,他们个个反穿着棉袄,披着白色的斗篷,持刀拿枪,迎头拦住了高先锋。
一个黑脸大汉跨马挺枪从山中得得地跑来,嘴里高叫着: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从此地过,留下买路财。对面的将军请转告宋王,我乃太行山黑虎口山寨的大寨主呼延赞是也!只求宋王留下衣甲三千副,弓弩三千张,便放汝等车驾过去!”
高怀德见状大怒,欲待上前厮杀一番,太宗和八王飞马赶到了。
太宗上上下下打量着呼延赞:只见他有三十五六年岁,豹头环眼,络腮胡须,胯下乌雅马,手中镔铁枪,戴一顶乌金撒缨的头盔,穿一领皂染白边的战袍,从上到下一色乌黑,更兼有一身黑色的皮肤,一副黑色的脸膛,远看像是煞神,近看却是金刚,再从他那黝黑脸膛中透出的一片红光来看,这汉子定而无疑地是一个落难的英雄!
这边厢呼延赞也把宋太宗好一阵观赏:见那太宗年纪在四旬开外,生的身材高大,仪表堂堂,龙眉凤目,鼻直口方,颏下三缕胡须飘飘,尽显其儒君雅士风气再看他头戴一顶双龙升天黄金盔,身穿一领二龙戏珠锦绣袍,腰缠八宝玉带,足登薄底快靴,跨下一匹腾云驾雾赤龙驹,马后一柄七椽御用黄罗伞,端的皇家气派,果然真龙天子!
呼延赞心中大为折服,他在马上恭恭敬敬地打了一躬,开口问道:“对面赤龙驹上所乘者可是当今的大宋天子?”
宋太宗当然也清楚自己目前正在罗人才之际,而这壮汉正是一员理想的虎将!他答道:“正是寡人!壮士拦阻朕的车驾,意欲何为?”
“不敢!小人闻听皇上要征伐河东,特意等候在此。汉王刘继元、汉相赵遂是我的杀父仇人,我愿借衣甲三千副,弓弩三千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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