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禅主-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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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袍少年见势拔剑前扑，云卷如鬼魅般晃过黑袍少年。竹竿如风过树林，穿过云浪鬼头刀下的间隙，无阻无碍地洞穿了云浪的脖子，竹竿紧贴鬼头刀刀刃，令其不能再进分毫。

　　　　云浪微凸的双眼，惊愕地望着云卷，还来不及有躲闪的念头，已毙命于云舒神出鬼没的竹竿之下。原来云卷刺云根是虚，刀下救秋月是实。

　　　　黑袍少年发觉上当，眼前已失去云卷的身影。

　　　　少年武功也颇高，霍地顿住身形，回身反扑，挺剑嗖的刺向云卷后背。

　　　　云卷拔出刺在云浪脖子的竹竿，背后如长眼一般，竹竿飘飘荡荡搭在黑袍少年的剑锋上，旋身一沾一引。

　　　　黑袍少年手中的剑几欲脱手，忙手腕用力一紧，急运内力回收，

　　　　突觉腹下一阵剧痛。一根细细的竹竿已穿肠而过，黑袍少年眼露惊怖之色，至死都不相信这个事实。

　　　　云根更是惊惧万分，脊背上冷汗涔涔。云卷是他看着长大的，平日里武功怎么样，最是清楚不过，为何时隔短短几天，云卷的剑法就突飞猛进，变得如此诡异莫测，惊怖可怕。

　　　　如果在死去的云浪和黑袍少年心里感受到的是惊悸可怖，那在旁观的云根眼里，云卷的“落花流水剑”除了惊惧可怕，还有落英缤纷的惊艳，飘飘洒洒的诡谲莫测，及诸多匪夷所思的变化。

　　　　饶是云根久经战阵，也被现场的雷霆之变惊呆了。

　　　　面对凌厉诡异的“落花流水剑”，心里产生了有心而无力招架的感觉，看见地面躺着的两具尸体，精神已彻底崩溃，摄于云卷神鬼莫测的剑法，已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斗志，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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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027九龙水

　　　　〃云卷嘴角紧抿，冷厉的双眼盯着云根，沉痛道：“你背叛云家，引狼入室，陷害故主，是死有余辜。念及小时候你曾抱过我，也为云家出过力，流过血，今只断你一手以示警戒。”

　　　　“去吧。”云卷手中竹竿一挥，云根一声惨嚎，脸色煞白，羞愧、惊惧、剧痛诸般感觉交织在一起，他用复杂的眼神望了云卷一眼，捂住断臂处，匆匆地逃下山去了。

　　　　秋月重伤未愈，又经过刚才惊心动魄的变故，心力早已不支，晕厥过去。

　　　　云卷把秋月搂在怀里，望着云根下山远去的背影，怔怔地出神。爹娘小妹现在生死未卜，想不明白，从小最疼爱自己，爱护自己的云根叔，如今都背叛了云家。我们云家究竟造了甚么罪孽，如今落得个众叛亲离，家破人亡的下场。

　　　　佛送儿拍了拍云卷的肩膀，没有过多的说话安慰他。

　　　　人生最大的伤痛是亲人和故友的背叛，在你毫无提防的情况下，在背后偷偷地给你一刀，当你回头望去，却是一双你最熟悉的眼睛。这一切只有自己亲身经历过，方知其中冷暖，方才明白人心的叵测，才能接受和面对世间残酷无常的现实。

　　　　“她应该马上施救。”佛送儿漆黑如墨的眼眸扫了秋月一眼，出声提醒云卷。

　　　　云卷一下从自怨自艾中惊醒过来，心里一阵懊悔。自己只顾出神伤感，忘掉了眼前最重要的事，忙掏出“云家白药”涂抹在秋月的脖子上。

　　　　佛送儿盛了一碗水，盘膝坐下，左手端碗，并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在碗面上画符，云卷看见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碗里的水开始发出光亮，并慢慢地开始旋转，接着水里出现了九条透明的小龙，随着水势旋转，速度越来越快，蓦的碗里光亮大盛，出现一道透亮的三尺高水柱，九条透明的小龙清晰可见，隐隐有龙吟之声。

　　　　突的光亮的水柱和小龙不见了，碗里的水又恢复了原样。

　　　　“让她喝了。”佛送儿把水递给云卷，看见云卷满脸的惊异之色，说道：“这是佛门画符炼制的‘九龙水’，可以治百病，转生死。”

　　　　佛送儿点拨一句话就让云卷破茧重生，悟到了祖传剑法的精髓。他从来没有想象到家传剑法的威力竟然大到如此地步，经过今天一战，心里早已对佛送儿心悦诚服。

　　　　只是佛送儿炼制的“九龙水”太过惊世骇俗，云卷有点手脚无措，听此一说，毫不迟疑地给秋月喂下。

　　　　过了片刻，奇迹出现了。

　　　　秋月苏醒过来，脖子上的刀伤已开始生出嫩肉，身上的箭伤也开始愈合结疤，脸色也慢慢地变得红润起来。犹如一切在梦里才能出现的，如今在眼前变成了现实。

　　　　云卷面对自己父亲的师门故人，心里甚至产生了一种顶礼膜拜的冲动。

　　　　“秋月再休息半天就无妨了。”佛送儿仔细地查验了一下伤势，柔和淡定道。

　　　　云卷眉宇间闪过一抹喜色，拱手道：“多谢救命之恩！”。随即面色又沉了下来，叹了一口气。

　　　　“是不是在担心家里人的安危？”佛送儿问道。

　　　　“嗯。”云卷点了点头，忧心忡忡道，“过了几天了，不知他们现在情况怎么样？”

　　　　“吉人自有天相，不必过分担忧。”佛送儿安慰道，“明日我们就入城一探究竟。”

　　　　“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官府竟然和神魔教勾结，一起对付我们云家？”云卷面带忧色。

　　　　“个中缘由我一时也猜不透，只是这次派来追捕你的神魔教徒，已不是普通的教众，从服饰观察，在教中职司是一名香主。看来蛰伏了近千年的神魔教开始出世了，他们觊觎的是你们云家富可敌国的财富，还是你父亲手上的”佛送儿目光看了云卷一眼说道。

　　　　“我们云家变生肘腋，其中缘由我也一无所知，”云卷低头看着丫环秋月问道：“秋月，当日内堂里发生了甚么？”

　　　　秋月低声说道：“老爷大寿那天，后堂突然多了许多陌生面孔，我以为是其他堂口来帮忙的，当时也未在意。看见云浪、云潮回来了，进入后堂议事小厅，然后老爷和云根管家也匆匆进去了。我端茶准备送进去，刚到小厅门外，突听到老爷在里面怒斥什么‘叛徒’、‘神魔教’、‘狼心狗肺’。一阵响动后，里面听不到老爷的声音了。我心里惊惧，不敢推门进去，我急忙去找夫人禀报，通知她进去看看，劝劝老爷平息怒火。当我寻见夫人时，见两名陌生人正用两把刀架在夫人脖子上，恶狠狠地威胁着夫人，随侍的丫环和婆婆已倒在血泊之中。我见到如此情况惊呆了，六神无主不知该怎么办？”

　　　　夫人看见我，挣扎着朝我惶急地大声喊叫：“告知少爷快逃！快逃”

　　　　听到夫人惊惶地吩咐，我大脑顿时一片空荡荡地，心里只有一门子心思，一定要到前厅通知你逃跑，为云家保留一点血脉。

　　　　我冲到大厅寻见你，拼命拽你往外跑，仰仗‘红色惊雷’的神骏脚力，我们才得以侥幸脱逃，后面情况你都清楚了。

　　　　听到此处，云卷双眼已满含泪水，想到云根、云浪引魔教香主来追杀自己，禁不住泣声道：“家父可能已遭不测。”

　　　　“没有！”佛送儿静心凝神，用不动的禅心映照，胸有成竹地说道：“只是受了重伤，生命无碍。”

　　　　云卷见识过佛送儿的手段，现在对他更是敬若神明，自是不会怀疑其判断，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顿时释怀了不少。

　　　　佛送儿劝说云卷和秋月道：“我们现在应该好好休息，吃点东西，养足精神，明日入兰州城救人。”

　　　　“碧眼金雕”和佛送儿已是人雕一体，心意相通。

　　　　佛送儿意念一起，“碧眼金雕”已是明白。展翅升空而去，不大一会儿，叼回一只野兔。

　　　　云卷在小溪旁剥洗干净，秋月在木屋火塘里用枯枝生起一堆火，把野兔架在火上烤起。过了片刻，野兔表皮已成焦黄色，香味四溢。

　　　　佛送儿略微吃了一小块，秋月重伤初愈，也只吃了一块兔腿。

　　　　倒是云卷听说父亲性命无碍，几日来的焦虑上火，饮食不思，一扫而光，胃口大开，一只兔剩余部分如风卷残云般全部入肚。

　　　　云卷心想：“现在自己剑法大进，加上如神明般的佛送儿襄助，救出家人自忖有十足把握。”云卷神思宁定，不大一会儿，已是酣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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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028事件复原

　　　　〃天刚破晓，兰州府西城门口，一辆马车缓缓地驶入城里。

　　　　驾车的车夫正是经过易容的佛送儿，坐在车厢内的是云卷和秋月两人，他们装扮成一对回家省亲的少年夫妇。

　　　　拉车的两匹泥黄色骏马，正是“白色闪电”、“红色惊雷”两匹神驹。为了不过分惊世骇俗，引人注目，佛送儿用自配的草药水，把它们靓丽的皮毛染成毫无光泽的泥黄色。

　　　　车厢内的云卷轻轻掀开车帘，望着车外熟悉的街道，可却没有了往日回家的喜悦和雀跃的心情，涌上心头的却是伤痛失落和揪心的感伤。

　　　　云卷原本是豪情满怀快乐无惧的汉子，突然发现他自己变得多愁善感起来，怔怔地望着车帘外移动变化的风景。

　　　　马车外的喧嚣和繁华，曾经是那么的熟悉，原本是属于他生活的一片天地。现在一切已变得陌生而遥远，似乎与自己无关。

　　　　少女的心思敏感而细腻，此刻的秋月能体察到少爷的感情波动，心中涌起无限的感慨，纵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如何去安慰身旁这位自己至亲至爱的人。

　　　　车厢内两人没有交谈，气氛显得沉默而凝滞。

　　　　马车停靠在兰州城里汉碑街的“六福客”’，相隔一条街之遥，就是兰州府官衙。

　　　　三人要了两间客房，佛送儿吩咐店小二道：“我家少爷和少夫人路途劳累，烦小二哥把酒水饮食送到房里来。”

　　　　已在兰州城内，认识云卷的熟人特别多，佛送儿不得不小心翼翼，他安排云卷秋月白天在客房里休息，自己独自出店，在城里逛了一圈，熟悉一下城里的环境，顺便采购一些必备之品。

　　　　“禅主！”云卷对佛送儿恭称道，“今晚我想回家看看，再到府衙探视情况。”

　　　　“无名老人”名动江湖，武学见识江湖第一，其对佛送儿的“禅宗之主”的赞誉在江湖上不胫而走。

　　　　云卷与佛送儿在世俗中的排辈应该是同辈师兄弟，但云卷心中把佛送儿奉若神明，故尊称佛送儿为“禅主”。

　　　　佛送儿点了点头道：“可以，我们今晚先到你家，看看现场有没有留下甚么线索，说不定还有新的情况发现。”

　　　　夜色降临，三更时分。

　　　　二人准备停当，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穿窗越壁，两道黑影快如鬼魅，轻如狸猫，如两道黑烟融入浓浓地夜色中，悄无声息来到乌衣巷的云宅前，云府大门已贴上了兰州官府的封条，上面盖有鲜红的官印。

　　　　由云卷在前引路，二人潜行到云宅旁一条僻静的小巷，越墙而入。

　　　　云府内一片狼藉，家产被炒一空。云卷见此情景，鼻子一酸，强忍悲痛，引佛送儿来到后堂的一间密室，这里是云家生意上商议重大决策的机密要地。

　　　　云卷点燃室内的烛火，佛送儿双眼扫视了四周一眼，发现上首红花梨木座椅周围散落着一些金边白瓷碎片，座椅扶手和地面上残留着几处干涸的黑褐色血迹。

　　　　佛送儿对云卷分析道：“从现场的情况来看，没有剧烈的打斗痕迹，说明云师叔尚未来得及出手，就已栽在他们手里，叛徒定是设计让云师叔不能动弹，另有人用刚猛的劲力掷出茶杯，震碎云师叔的双肩。”

　　　　佛送儿的分析如同目见，云卷极是信服。当他目光再次扫视了周遭一眼，眉头微蹙，说道：“云师叔一身武功卓绝，如此轻易束手就擒，难道神魔教的人有这么厉害？恐怕其中另有隐情。”

　　　　“云根、云浪、云潮狼子野心，勾结神魔教，自是蓄谋已久。家父决计料不到，在自家密室里，会受到自己最得力、最亲信的人联手暗算，家父是措手不及啊！”云卷胸中怒火中烧，愤怒的火焰烧得双眸通红。

　　　　佛送儿知道事关重大，云师叔的安危不仅仅牵涉到云府的命运，还牵涉到少林门派的未来，这其中变故的原因了解越清楚，拯救云师叔一家的把握就越大，但表情上仍是平静如水。

　　　　云卷血红的双眸看了佛送儿一眼，见他俊朗的脸庞上波澜不惊。

　　　　云卷虽然年少纯朴，但不是少不更事的莽撞，虽心中怒气澎湃，却强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静候佛送儿的下一步指示。

　　　　云卷经过桃溪悟道以后，看问题就少了许多偏执，多了许多通透，不知不觉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这就是“道人”和“浊人”的差别。

　　　　佛送儿鼻翼轻吸了一口气，静心凝神，用波平如镜的禅心映照过去，密室内的图像慢慢地清晰起来。

　　　　以前，佛送儿只是一种本能，在某个地方，偶尔能够看到最近发生的事情，但图像模糊零碎。

　　　　自从道行进入石化境界后，到了一个地方，他能够看到在这里以前发生的事情，时间可以追溯得更远，图像更清晰完整，仿佛他就在当时事件发生现场，亲眼目睹一般。

　　　　并且视角方位完整，甚至可以走到事件当事人面前，看清他们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的细微变化。

　　　　一个人轻轻地推开密室大门，来到上首座椅旁的茶几前，旋开手上的戒指，弹了一丁点药粉在茶杯内，然后悄然退了出去。

　　　　后面又进来两个人，两人面露惊惶之色，正在紧张地争执着甚么，其中一人就是山上小木屋看见的云浪，另一人想必就是云潮了，接着云根和一位威严的中年人进来。

　　　　中年人走到上首座椅坐下，云根面对他垂手而立，背对密室大门，云浪、云潮跪在中年人脚下哭泣。中年人随手端起茶几的茶啜了一口，云浪、云潮突然抱住中年人的大腿，云根背后闪出一人，手上先疾射出两只茶杯，击向中年人的双肩，随即扑上前去，击碎他的双腿，用重手法制服了他。

　　　　此人一直潜藏在云根身后，功力之深连云桓都未察觉。他身法奇快，面容有些模糊。

　　　　佛送儿走近凝神细看，身形一震，蚩尤青铜面具！主凶带着蚩尤青铜面具，功力比云卷刺杀的黑衣少年不知高了好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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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029密谈

　　　　〃佛送儿面色凝重，眸色深深地望着云卷道：“黑衣少年不是主谋，主持此次事变的另有其人，此人在神魔教中地位高过香主。但在看来更棘手，神魔教的意图显然并不那么简单，现在时辰不早了，我们得抓紧时间到官府府衙探听云师叔的下落。”

　　　　两人从云府越墙而出，辨别方向，朝兰州府官衙奔去。

　　　　佛送儿和云卷在府衙四周巡视了一圈，发现戒备森严，利用巡逻兵丁的间隙，乘着夜色掩护，纵身在附近的一颗枝叶茂盛的大树上，掩藏好身形，朝府衙内观察。

　　　　已接近四更天，府衙内尚有几处亮着灯光，佛送儿附耳吩咐云卷：“你在这里给我把风，我进去探看虚实。”

　　　　“嗯。”云卷眼盯着府衙内，点头道。

　　　　佛送儿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嘴唇微张，用“啊叽唝！”的唇语呼唤“碧眼金雕”。

　　　　“碧眼金雕”从天而降，悄无声息敛翅飘落于树枝之上。

　　　　云卷瞠目结舌，面露惊异之色。自从接识“禅主”佛送儿以来，常有神奇之极的事情发生。

　　　　不可思议的事情再次出现。

　　　　随着佛送儿的心念一动，未发出一丝声响，一人一雕腾空而起，宛如一道袅袅青烟飘散在夜空。

　　　　云卷第一次见到佛送儿驭雕飞行，惊愕得差点出声。

　　　　看到这神奇的一幕幕，皆非凡人所为，更坚定了云卷的心念。救出爹娘小妹后，一定追随于“禅主”座下修行道行。

　　　　“碧眼金雕”展开双翼，一丈宽大的双翼轻轻缓缓地扇动，佛送儿张开双臂，漂浮在金雕之下，在星光黯淡的夜空，一人一雕静悄悄地悬停在府衙上空，府衙内的情景，在他的夜视神目的俯视下，纤毫毕现，如同白昼。

　　　　在佛送儿和“碧眼金雕”法身石化，涅槃重生后，修行道行已经在七品以上。修行者的道行每升一个品阶，就有新的能力出现，能力越多，法力就越大。

　　　　佛送儿在空中运用“宁静致远诀”和“大慈悲经”的心法，凝神静气，让自己进入宁静清凉，灵台空明的禅定状态，用不动禅心观照，对身下府衙里的情况，一下就了然于心，如一轮明月照大江，一切事物是那样的光亮清晰。

　　　　佛送儿指挥“碧眼金雕”飞到府衙内灯光最亮处，如一根羽毛般飘落于地上。展开轻功，随形潜隐，躲开暗哨和巡夜的兵丁，慢慢地潜行到一座灯火通明的大厅附近。

　　　　大厅外五步一岗六步一哨，厅门两边站有四名带刀侍卫，武功颇为不弱，如此戒备森严，说明里面有重要人物。

　　　　佛送儿身形潜于暗处未动，尽力隐藏自己的身形，用不动禅心的心神渗入厅堂内，大厅内的情景清晰的关照在禅心上，就如同自己亲自走进去，无声无息，无影无形，周遭和里面的人一无所觉。

　　　　大厅中堂前，一左一右坐在两个人正在低声交谈。

　　　　左边坐着一位身材微胖的中年人，右首坐着一位身着正四品官服的官员。

　　　　从四品官员交谈时的恭敬的态度，坐在左边微胖的中年人的官阶一定更高，要不就是他所代表的人物在朝廷地位尊崇，远非一个四品官员所能比的。

　　　　面容清瘦，气质儒雅的正四品官员正是兰州知府吴张。身材微胖的中年人是燕王朱棣的密使葛劫，双眼开阖间精光暴射，其内功深厚武功过人，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角儿。

　　　　葛劫似有所查，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周，又放心的密谈。

　　　　这正是明朝建文三年，建文帝朱允炆和皇叔燕王朱棣为争夺皇位，爆发的“靖难之役”已是第三个年头。

　　　　双方战事处于胶着相持阶段，燕王朱棣虽屡战屡胜，但仍未打开局面，各地官员大都处于观望当中。

　　　　军事的比拼，其实就是钱粮的比拼，双方都在在打消耗战。

　　　　建文二年，济南保卫战役胜利后，建文帝封盛庸为平燕将军，接替兵败的李景隆，率朝廷兵马于山东聊城拒敌。利用燕王朱棣求胜心切，平燕将军盛庸先示敌以弱，且败且退，诱敌深入，孤军进入重兵埋伏的包围圈，以求重创燕军。此役燕王亲信将领张玉战死，燕王朱棣被困，险些遭朝廷大军活捉，幸得朱能的援军接应，才得已突围。

　　　　聊城兵败后，燕王朱棣召集众将领和幕僚开军事总结会。

　　　　会上燕王朱棣总结道：“东昌之役，接战即退，前功尽弃，今后不能轻敌，不能退却，要奋不顾身，不惧生死，打败敌手。”

　　　　手下第一谋士姚广孝献计道：“我军遭此兵败，很大程度上是钱粮匮乏所致。我建议派遣密使，到远离京师的山西、陕西，甘肃一带，招抚各地官府归顺，获得地方支持，筹集钱粮军械。这三省的各级军政长官，不少都曾经是燕王殿下的旧部，或受过殿下的提携和恩泽。”

　　　　燕王朱棣赞同道：“姚军师所言极是，本王如今就全权委派你，在亲王护卫指挥使司中挑选精干人员，组成密使团，分赴山西，陕西，甘肃等各省，务必完成任务，不要辜负本王的重托。”

　　　　都指挥使葛劫率领密使团，日夜兼程来到西北边陲的甘肃。

　　　　到了兰州府，葛劫秘密拜会兰州知府吴张，对当前燕王和朝廷的形势进行了一一地分析，并对事情的未来发展做了详尽的预测，陈述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今上性格柔和而无主见，做事求完美不容有疵。如今燕王殿下最为担心的是，不曾和他一起靖难的旧部和他曾提携爱抚的人才，他们的身家性命和家族的荣耀将来会如何？

　　　　兰州知府吴张面无表情，沉吟良久。

　　　　葛劫的一番说辞深深地打动了他，自己曾经在燕王朱棣帐下做书记，两次随军出塞北征，打败过蒙古的残余武装势力。对燕王的雄才大略，军事指挥才能大为折服。

　　　　如果自己现在保持中立，燕王兵败，自己曾是他旧部，将来必会受到朝廷清洗。如果支持燕王靖难成功，自己就会成为一代中兴之臣，加官进爵，保得一生荣华富贵和家族的荣耀。知府吴张权衡利弊后，打定主意，决意归顺燕王朱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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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030府衙大牢

　　　　〃此时两人正在大厅上密谋下一步的计划。

　　　　燕王密使葛劫道：“吴大人，过几天会有一批物资运到，请尽快脱手，为主公筹得第一批钱粮。吴大人若立此大功，我一定禀报主公，对你重加封赏。”

　　　　“下官在此多谢葛大人的美意，”吴张拱手道谢，道：“现捉拿的兰州大豪云桓已投进大牢，抄没全部家产，不知下步该如何操作，望大人指示。”

　　　　“已抄没全部家产？”葛劫笑了笑，道：“不过，我奉姚军师指令，尚有一事需审讯一下兰州大豪云桓，吴大人陪同我一起到大牢，如何？”

　　　　“明日府衙还有几件要事需我亲自出面处理，我就不陪葛大人一起去大牢了，我另安排人引葛大人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