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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寒暖妾心-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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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正是冲她说的。
  无论象棋围棋,她的棋力与司马弈一比,统统差到爪洼国去,并且“很没骨气”(摘自七小姐语录)的都要司马弈让她几步,故而司马玉箫才有此语。
  搬石头砸到自己脚趾的少女语结,圆圆的大眼立刻瞪向白衣清灵的少女,没好气地道:“我要喝茶。”
  封舞轻轻屈膝,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为她泡茶。
  司马弈日日药不离口,有解药功效的茶便是禁品,“撷芳院”中无人饮茶。日常来看望他的人亦客随主便,只饮清泉,故“撷芳院”中未备茶水。司马玉箫自然知道,她提出要茶,明显是要支开封舞。
  雪白织影遁出典雅居室,司马弈望着妹子的目光,宠溺中有一丝轻责:“小舞好好的,你怎么老爱为难她?”
  司马玉箫嘟起樱唇,不依道:“哥你也帮小舞不帮我。”
  呜——她是没人疼的小孩,她要离家出走。
  司马弈睨着她半真半假的埋怨状,为那娇纵的女儿态微微失笑,再没办法板起脸,“玉箫没听过‘司马昂帮理不帮亲’吗?小舞可从来不曾惹到你呢。”
  司马玉箫支起下颉,半托着香腮,轻哼道:“谁叫她老是装哑巴呢,弈哥又老护着她,都不疼我了。”
  嗯,她吃味嘛,所以看封舞就会不顾眼啦,于是就会想欺负她啦。
  十五岁的小姑娘那样老气横秋,简直比筝姐姐还要老人家,比祖爷爷更加龙钟,整一个未老先衰,让她越看越生气。
  司马弈无奈地道:“小舞不爱说话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是她的性子,又没碍着什么人。为这个恼她,太不讲理了吧?”
  也曾经想过呢,如果小舞可以像玉箫一样,喜怒随心,一定会有十分美丽的笑容吧。
  然而事实上,跟随在他身边整整十一个年头的少女乖巧伶俐,却失去了表达感情的能力,就像她修炼的佛门心法,斩断七情六欲,对世事淡然处之,无大喜大悲。泪水和欢笑,都不曾在她面前展露过。
  司马玉箫望着兄长似是带着淡淡惆怅的俊脸,清亮杏眸抹上一丝黯色,咬了咬唇,忍不住道:“弈哥——喜欢封舞吗?”
  司马弈吃了一惊,幽暗的星眸陡然爆起异彩,回望像是和谁赌着气的妹妹,却没有回答她的疑问:“你今天怎么会想起问这个?”
  娘亲再三交待,成亲之前,不许他们对弈哥言及此事,免得让弈哥为此分心。
  司马玉箫张了张樱唇,将出口的话语又收回,硬生生扭开,“谁说是今天想起的?我早就想问了,只是她老跟着,不方便问罢了。”
  她的话虽掰得顺理成章,神情的异样却逃不过心细如发的司马弈,捧着渐渐失去热量的水杯,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同胞手足,柔声道:“玉箫,你有事瞒着我。”
  几天前,小舞也曾提起过类似的问题呢。
  “我……”司马玉箫敌不过兄长虽然柔和却带着逼人威仪的目光,转开眼道:“娘说,下个月要给你和小舞办喜事。”
  所以,她想知道,哥哥是否喜欢封舞。
  应该是喜欢着的吧?日夜厮守了十一年之久,这么长的相处,不可能没有感情的啊。
  之所以她对封舞会产生近似于嫉妒的敌意,也正是因为封舞与弈哥在一起的时间,比她还要长得多呢。
  她偷偷注意着兄长的反应,却见他敛下了长长的羽睫,收藏起所有的情绪,平静的面容看不出高兴或是愤怒,也教她无从得知他对此事的想法。
  许久之后,细碎的铃声响起,清茶鲜灵馥郁的香气在空中弥漫开来,熏出满室芬芳,司马弈抬眼,凝视着豆蔻女郎,轻轻一语,却是石破天惊,“小舞。我不能娶你。”
  黝黑宁静的眸乍然一闪,纤长晶莹的指松开,一盏清香,溅成片玉飞花,倾尽精华。
  ——*DREAMARK*——
  一石激起千层浪。
  司马弈一句话,教正在准备婚事的司马山城顺刻间乱成一团。
  虽只是纳妾,因是爱子生死大事,故亦十分重视的三夫人百忙之中闻讯赶来,备感棘手。
  宽大温暖的雅室之中,摒退所有闲人,母子二人对峙着,僵持不下。
  三夫人看着爱子苍白如纸的俊颜,又气又急却仍然温和,“弈儿,小舞跟着你也有十一年了,你对她有什么不满?”
  司马弈深吸一口气,回望母亲关切慈爱的眸,心内微苦。
  面对的,明明是最最亲爱的人,偏偏他却知道,自己要打的可能是有生以来最最艰难的一场仗。他不是不知道,父母长辈的一切决定,都是为了他好。然而这关爱若是牵涉到了另外一个人一辈子的幸福,却叫他如何再坦然接受?
  一直以来,他都小心隐藏着自己的感情,而他最最担心的事,仍然发生了。
  “小舞很好。”他轻轻地一字一字重复道,“小舞很好。只是,从头到尾,孩儿看她,与玉箫一般。我对她,只有兄妹之情,从未想过男女间的事。”
  三夫人展眉,“若你担心的是这个,那有什么要紧。你和她,又没有血缘关系,只是从小儿一起长大的。成亲之后再慢慢培养感情,兄妹之情转为夫妻之情,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再说,小舞只是妾,将来你喜欢上了谁家女儿,仍是可以娶进门来的。况且,婚姻大事本是父母之命,一般人连新娘子的面都不曾见过,不也过得好好的?成了亲,什么情都会有的。”没有也要有。
  弈儿的命都难保,什么情啊爱啊,那些虚幻的东西,不在她考虑范围中。
  她这一生,注定了只能做一个自私的母亲。眼看爱子在病痛中挣扎,旁人……她顾不得了。
  司马弈淡淡叹息,反驳母亲的声音虽弱,却坚持,“孩儿将小舞视作妹子,自然盼她有个好归宿,嫁得乘龙快婿,夫妻恩爱,白头偕老。以孩儿的身体,又怎能令她幸福?”
  朝不保夕啊,谁都不知道,下一刻,他的病情会有什么变化,谁都无法保证。他究竟能够熬过几回寒暑,几个春秋。
  他只是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愿意,让玉箫嫁给这样一个病人。
  夜夜揪心,不知夫婿几时亡——那女子,怎还会有快乐可言?
  他……怎么忍心,让小舞来承受这样的苦?
  三夫人红了眼圈,望着爱子的眼,无比心痛怜惜,“往日,亦曾有媒妁上门,为你提亲。你总不允,娘知你是怕误了人家小姐,总是依了你。可是小舞只是……”
  小舞只是司马山城的一家奴啊。
  弈儿纯善,她自然知道,故从不强他结亲。然而要她,又怎么忍心眼睁睁看着弈儿孤苦伶仃一个人,孤枕冷衾,连个伴都没有?
  “小舞难道不是一个好女儿?”司马弈沉了眸,修长入鬓的眉微皱,有些痛心,“小舞也是一个女儿家啊。她也会伤心,也会难过,她也应该要有她的家庭,她的幸福。娘——不该拿小舞的一生当儿戏。”
  卖身为奴,不等于她不是一个人啊。小舞仍然有着身为人的尊严与权力,喜怒哀乐,却不该就此被忽略剥夺。
  明知母亲的出发点,总是为他的幸福考虑,然而这种除了他,其他人的生死喜悲都无关紧要的态度,仍是令他心惊,并且——深深愧疚。
  如果没有他,也许会有很多人的不幸,会减轻许多吧?
  至少,小舞不会那么不快乐。
  三夫人看着爱子沉痛的眸,做出了她的让步,“若你是担心委屈了小舞,那,就将她扶正吧,让她过门,做司马家名媒正娶的少奶奶,可好?”
  司马弈微微抽了口冷气,“娘,这个不重要,我相信小舞在意的不会是什么虚名,真正的幸福,应该是让她和她所喜欢的人一起过日子呀。娘应该让小舞自己选择自己的婚姻。”
  司马家少奶奶的尊贵名分,也抹不去寡居孤守的命运呀,这……怎么能算是一种补偿?
  三夫人又是心慌,又是心疼,“你一定要娶小舞,只有她可以治好你的病。”
  情急之下,原本打算最后才说的秘密脱口而出,她看着爱子猛地屏住了呼吸,清澈纯净的眸沉淀出惊诧的一瞥,坚定的决心却不曾动摇,一径坚持着说服他的工作。
  这件事,最后也是要告诉弈儿的,现在挑明了也好。
  “只有小舞的体质,和你一起修行双修之法,阴阳调和,水乳交融,才能治好你的病。那样今后你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行动,不再需要喝那么多的药,也可以出门到那些你早就想去的地方看看,那样不好吗?”
  有所保留地说出了真相,她柔声描述着一家人的梦想,一心盼望的是爱子病愈,脱离病苦生涯。
  所以,五叔买下小舞;所以,爹娘对她另眼相看;所以,一直用心地训练着她……所以,小舞才会一直沉默……一直不快乐。
  司马弈震惊地回转着听到她拒婚言语时一言不发,转头请来母亲的少女那淡漠的神情,明澈的心察觉出母亲语气中的迟疑,“换我病愈,小舞呢?她要付出什么代价?”
  三夫人有些心虚地垂下眼,不敢与他睿智洞察的眼对看,竭尽全力,让自己的声音毫无异样,“她只是会失去全部的内力而已。以咱们家的财力物力,绝对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为她恢复功力的,你放心吧。”
  她暗暗心惊。面对的是她的亲生子呢,然而他那一双眼睛澈澄明,似是洞察一切,锐利得连她亦不敢直视。
  他……怎么可能放心?
  司马弈悲伤的眼望进母亲的躲避,不再追问真相,努力维持平缓的语调仍是过于低弱,“娘,孩儿有否说过,床弟之事应是两情相悦,为求灵欲合一,两心互许方可为之?”
  母亲隐瞒了什么,他不想问出究竟。无论是哪种不幸,他都不会让它发生。
  三夫人香唇轻颤,望向爱子。
  男女间如此隐秘的事,母子间自然不曾提及。司马弈此言,只是想让母亲明白自己的立场而已。宁可辜负亲人们的心意,他也不要,糟蹋一个无辜的女子。
  司马弈无力地合上双眼,早已失去血色的双唇微微转紫,微弱的话语却是无比清晰,“因情而欲,方做夫妻。无情而欲,与牲畜何异?为求保命,夺人清白之身,更是猪狗不如……”
  三夫人骇然扶住他软软倾倒的身躯,痛心疾首,“弈儿……”
  他鼻息微弱急促,听不清母亲唤声,吃力地表述着自己的意愿:“如若……娘强要儿与小舞成亲……无论结果如何,孩儿定当自了……以洗此罪。”
  吐出最后一个字,他放心地将神志交由黑暗主宰。
  一阵忙乱之后,三夫人将儿子交托给为了司马弈而专攻医术的司马晔,跨出房间。
  哀愁无奈的眼寻着与房内病者一般苍白的丽颜,话虽简短,却耗尽心力。
  “婚事取消。”
  第五章
  推算过无数种七哥会采取的方法,就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一种。
  司马昂站在静悄悄的营寨前,瞪着大摇大摆晃入军营的一帮人马,啼笑皆非。
  有谁见过两军对垒,请来的救兵手上拿的不是兵器,居然是水桶、脸盆、瓢子这一类什物的?
  再者,又有听过两军对垒,打倒敌人的方式不是对阵厮杀,居然是用迷香药倒敌人的?
  并且,被药倒的不仅是二万敌军,连他们这边的五千人马也一个不少——呃,除了他以外——统统被放倒,一齐去见周公。
  若非他对自家的药物免疫,只怕也难幸免。
  司马昊与乃弟两两相望,对瞪三分钟后,耐性告罄,“小九,你这是什么眼神?我这法子又简单又省力,有什么不好?”
  不费一兵一卒,成功达到目的,多么完美?
  他带来的大队“运水工”秩序井然,走人各个营帐,片刻,帐中传来一连中泼水声,以及更热闹的呻吟声。
  司马山城独家秘方配制的蒙汗药。
  若非为了买齐这庞大数量的药草并加以调配,他也不需拖到今晚才出手。
  司马昂哑然,摇头道:“七哥,亏你想得出这么损的法子。”
  这一招不分敌我,一视同仁,的确是出人意料,让人想破脑袋都想不到。
  “什么叫做‘损’呀?”司马昊皱起浓眉,对自家小弟的形容词非常有意见,“《孙子兵法》读过没有?我这是‘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当然不能先向你透露风声了。如果你让他们事先防备,引起敌人注意,他们也叫部下事先防备,那我这出奇兵,岂不是没有效果了吗?”
  谁会想到他会连自己人也放倒?正因为人人都觉得不可能,他才能轻易得逞。
  呜,他这可是形势所迫呢,而且他成功地救了小九呀,为什么还要给他骂是“损招”?
  司马昂想了想,温雅的笑容在月光下淡淡展开,“七哥说的有理,是我失言冒犯了。”
  浅淡温柔的笑容下,连清冷的月光都像是柔和了起来,司马昊看得一呆,搔头道:“自家兄弟,你不用跟我客气。”
  呵呵,终于又看到小九的笑脸了呢,好高兴哦。
  因为其他各兄弟的脾气都“不太好”,司马昂在其间起到像是润滑油般的作用,故而与其他人的感情最为深厚。
  至少有司马昂在时,他们是绝对打不起来的。自司马昂从军以来,兄弟间口角实仗,不知往上翻了几重。
  “不过……”司马昂笑容不变,添上一丝促狭,提醒着司马家老七,“‘眠香散’的配方好像很贵的吧?七哥这么大手笔,应该花了不少钱吧?”
  李世民的情报源并无失误,“智比孔明,性似翼德”的形容亦是十分贴切,不过还是很重要的一点,好像被忽略了。
  五大三粗,长相与张飞也十分接近的七哥,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铁公鸡。
  司马昊的嘴角抖了抖,往下一垮,“何止?为了绑外面那些人,我还买了二千条新绳子呢。”
  十个人一串,两千肉棕,新鲜出炉。
  再加上二万五千人份的药量,一千个药鼎,前后花了他十五万八千三百二十一两七银八分银子,呜呜,想到就肉痛。
  呃,至于他在敌人帅帐中搜出的金银财宝约折合纹银九万两,属于高度机密,绝不透露,死也不上交。
  司马昂身边的帐门抖动,李世民与一众将领顶着满头水珠,走了出来,向司马昊致谢。
  司马昂看一眼众人湿答答的狼狈相,睥一眼七哥笑呵呵的心虚样,了然于心。
  除了泼水之后,“眠香散”其实另有解药,可以让他们更快苏醒,并且不会像现在这般有轻微头疼的后遗症。七哥大概嫌解药要花钱,所以选择了这样省钱的方法。
  如此一来,除这些高手外,那些普通士兵大约要半个时辰后才能行动自如。而外围的敌人至少要到明天清晨才会清醒过来。
  李世民按着刺痛的太阳穴,止住针刺的痛感,好奇地道:“请问七公子是如何控制风向,使迷香尽数吹向我们这些分散的营地的?”
  司马昊对待外人没耐心的毛病立刻暴露,爱理不理地哼了声,草草道:“往里吹气就是了呗。”
  嗯,听不懂。
  被头痛折磨着的众人面面相觑,求助的目光纷纷投射向司马昂。
  司马家惟一一个肯对外人好言好语的好心人耐心讲解道:“这种迷香一般都是点在药鼎之内,无色无味,极易散发。我七哥此次调来的近千名山城人手,内功有一定的基础,他们包围在敌阵外围,人手一鼎从各个方向向内将迷香吹向中心,就可造成我们这方圆十余里之内皆是迷雾的现象了。”
  七哥这回可是下了大本钱呢。
  要造出这样浓的迷香雾,他用的药量,大概十万人也药得倒了。这样慷慨,八成大哥答应了什么好处。
  司马昊虽未对他说及如何破敌,他结合自己对“眠香散”的了解,再上一些推测,娓娓道来,与事实却是十分吻合。
  司马昊咿咿嗯嗯,大表赞赏。
  司马昂斜瞟一眼七兄,无奈他何,向已逐渐恢复的李世民抱拳道:“我七哥已将敌人全部生擒,请秦王发落。在下另有要事,先告辞了。”
  数着日期,他心神飘至城门下孤影孑然的少女,归心似箭。
  司马昊正打着要向李世民榨一笔填补荷包的算盘,闻言点头怂恿道:“没错,听那些小子们说弈儿要纳他房里的那个小丫头呢,快点回去,还赶得上喝杯喜酒呢,这边我会帮你善后的,放心去罢。”
  快走快走,走了方便他讨债。
  司马昂尚未迈出的脚步乍然收回,唇角笑意未退,阵光却已冻结,“小舞儿要和弈儿成亲了?”
  司马昊大力点头,“对呀。没想到吧?连弈儿都要娶小媳妇了呢。小九,你该加把劲了,别让侄儿笑话你太落后噢。”
  怎么还不走呀?
  小舞儿……
  司马昂再迈不开步子,唇边仍是含笑,那朵笑花僵冷着,掩饰住主人心绪,眼底却是空茫茫一片,再也描绘不出曾经一眨眼便会浮现眼前的倩影。
  自此以后,她的喜悲,都是另一个男子的事了,再也与他无关。
  小寒之日,城头盟誓……可还有延续的必要?
  今年的冬天,是她记忆中最为寒冷的一季。
  封舞将香躯蜷成一团,瑟然孤座城头,幽幽望向冷日的美眸,空洞得骇人。
  新月曲如眉,未有团圆意,红豆不堪看,满眼相思泪。
  十二月初一,小寒日。
  她一人独在城头,看日升日落,看月上柳梢,看尽黄昏归客,看过了这一年的小寒……
  却看不到,她又盼了一年的人儿。
  九爷,不曾出现。
  这一次,她苦苦守候,却分不清自己盼的是亲人,还是司马昂。
  也许在很久很久以后,父母的位置便被司马昂取代了。她在城门苦等,想的,只是有他在身边,心便不会是空的。
  不是如今这般,空荡荡无处容身……
  她微微瑟缩,单薄身躯似失去御寒冬衣,袒露在冰冷的空气中,雪肤玉肌一寸寸冻成冰屑,冷得没有知觉。
  九爷失约,却教她突然发现,自己对他的依赖,原来已是如此之深。
  小寒过后,便是三九严冬。然而她的生命,一直只有冬季,三九之后复三九,惟一温暖,便是小寒日。
  城门苦候,不知何时起变成了一种形式,她盼的也许只是可以与九爷相处的这十二时辰。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恶言冷语,她皆可漠然,只为确知一年之中,终有一日可以见到他。
  子丑寅卯辰已午未申酉戌亥,十二时辰弹指皆过,却足以让她支撑过又一次寒暑转回,四季变幻。
  若连他也不来,下一个三九她如何熬过?
  “为什么不来?”
  过去十年,十个小寒日,都有人,在她身边,从月朗星稀,伴她至另一个星稀月朗。她初次发现,身边空无一人的滋味竟是如此可怖。
  有几年,局势严峻,战事吃紧,她都无法想象九爷是如何自百忙中挤出时间来见她。然而九爷仍是如约出现在她面前,伴她一整日,笑语温言,只为不忍让她一人独自面对失落的情绪。
  她平生际遇,皆如冬日饮水,点滴落在心头,冻结冰霜。
  只为有他在,融融暖意沁心,纵是千年玄冰,也封不住一寸芳心。
  若今后的生命中,再也没有九爷的存在,这冷冬她如何过得了?
  干裂的樱唇瑟瑟轻颤,吐不出千言万语,她蒙住双眼,不愿去看教她失望至极的现实。
  “为什么不来?”
  一颗芳心等到冷透,她阖了眼,再也不去想什么理由。
  等了十年,她为家人寻了千百个理由,始终不见人来,九爷……再也不来了吗?
  “小舞儿?”
  干净低柔的男声低低响起,带着她熟悉的温暖关切,近在耳边。
  冰心似被暖流熨贴融化,封舞不敢置信地放下纤手,望向来人。
  风尘仆仆的男子宽大的手掌轻轻抚上她的头顶,软语怜惜,“小舞儿,该回去了。”
  久违的动作带来的是无与伦比的安心感。封舞闭了闭美眸,干涩的眼蓦然涌起潮意,所有压抑已久的心事在瞬间爆发。
  “九爷……呜哇……”
  啊啊?
  这可不是他惹哭的呀。
  司马昂吓得高举双手以示清白,又惊又疑地打量着不顾一切冲进他怀中的娇俏人儿,暗疑自己有否认错人。
  小舞儿九岁以后,便不曾见她哭过了呢。
  “小舞儿?”
  这一次的呼唤中,带着些许试探,双臂却像是有着自己的意志,稳稳揽住伤心的少女,轻轻安抚。
  他……终于来了。
  封舞紧紧攀住人世间惟一依凭,不肯放手,泣声哽咽,“我一直等一直等,九爷都没有来……呜……我以为你不来了……”
  放下了平日伪装的成熟冷漠,这一刻的封舞,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
  司马昂拥住她,小心翼翼似呵护心中珍宝,温柔的黑眸中却浮起几分落寞,低声道:“对不起,我……脱不开身……”
  原想不来的,到最后他仍是放不了心,放不下她。
  他捧在手心,疼宠了十年的小舞儿,即将成为别人的妻子了呢。
  清楚着迫近眼睫的事情,他却控制不了自己,也……收不回已经放下的感情。
  眼看着那稚嫩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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