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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皇后-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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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座现在看上去虽说雅致华贵,却又沉寂冷瑟的空殿。这座宫殿以前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也拥有一个还算爱它的主人,它的名字叫作云华殿。
这里是曾经的明戌长公主颛顼染的居所,是充满了玉染回忆的地方,更是容袭后来被送进明戌皇宫首先来到的地方。也是在这里,容袭第一次正面面对了玉染当时的身份。
现在的云华殿是一座空殿,因为云华殿所处之地不算是在后宫之中,而是建在了十分幽深静谧的王宫最深处,不是后妃可以居住的地方,而云华殿其后几乎紧贴宫墙,所以才有了玉染的一条通往外处的暗道。即便云华殿造得极为精妙,华君的公主和皇子似乎都对这处看似偏僻的角落避之不及,纷纷选择了其他虽小却明丽的宫殿。
可是,容袭却对这里仍旧抱着几分温暖。
似乎透过着云华殿的大门,容袭可以看见的是女子站在云华殿的花园里,浑身沐在阳光底下,咧着嘴朝自己明朗地微笑。
所以当晚,在华君慕容齐快要安睡前的一刻,他还收到了一封书信,大监在一边犹豫了许久,才小声说是从宸台殿送来的。
慕容齐打开信纸,扫过其上的内容,眼中幽深,中年的面容上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神情。他对大监道:“去把孤的印玺拿来。”
“是,君上。”大监闻言,连忙躬身作答,随后一路快走到慕容齐的书案边,将印玺取了过来。
慕容齐也没多想,直接往那封书信上盖了上去,接着阖上眼,慢慢躺了下来,不忘对大监随意道:“你将这信给他送回宸台殿,告诉他,他明日就可以搬去云华殿了。”
“君上,这……妥当吗?”大监原本并不知晓容袭究竟在信上写了什么,但是现在听慕容齐的意思,他也几乎明白了。大监从慕容齐即位开始就跟着了,当然也明白事情几分,所以他现在手里捧着盖着印玺的信纸,有些犹疑起来。
“无碍,你给他送去吧。”慕容齐摆了摆手,接着声音沉暗了几分,似是准备歇下了,“我还真想看看他到底准备折腾出什么花样……”反正,今日过后,那云华殿也该算是要真的失去它原本的主人了吧?
慕容齐怀着这样的想法沉沉睡去,烛火熄灭,华宫之中顿时又暗了几分。
宁国主营帐之中,“玉染”坐在案前,似是在低头看着手中的卷册,准备好办法继续面对安商两军,将两军可以直接冲溃。
只是这“玉染”,虽说好好地坐在那儿,可是她时而拧着眉,时而眼底流露出几分忧愁之色,她的唇紧紧抿着,贝齿咬在唇上,额头上的冷汗都顺着她的面颊滑落。
因为,这个“玉染”并不是真的,而是卓冷烟。
卓冷烟现在在这儿近乎如坐针毡,虽说她现在是在等着安商两军派出来的人来主营帐偷袭,可是她仍旧担心着从营帐后偷偷跑出的玉染的安危。
她的脑海中划过刚才两人谈论时的言语,眉间一抹忧色尽显。
商国这次的领军之人不是颛顼明,让玉染放下些心,但是安国的将领是那个声名赫赫的湘王长孙毅,这让玉染不得不在现在有了优势的情况下仍然觉得不得不防。
玉染猜到长孙毅必然会派人前来宁国营帐想办法从她下手,可她又不能将此事声张出去,于是卓冷烟在知晓之后,便觉得应该由自己与玉染交换才是最为稳妥的,而玉染则是准备趁此机会去亲自探一探周围地势,才能找出能够一击击破安商两军的办法。
只是当夜,卓冷烟她等到了来偷袭的人,并且顺利地解决了。而玉染在回来的时候,路过一个小山坡,因为连日的思考,让她心绪疲累,她走得缓慢了些。
风吹声动,玉染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她猛然回头,却见一个烟衣的身影朝她逼近而来。下一刻,一把锋利的长剑直接没入了她的腹部。
玉染死死地锁着眉,秀美的面容煞白,似是在煎熬着莫大的痛苦。她的一双眼睛盯着面前之人的面容,眼底闪过了一丝不可思议之色,她想要将眼前的人看穿,却浑身都已经失去了气力。
在这一刻,她提了提唇角,笑得格外浅淡,似是一恍然这笑意就可以被秋风吹散。因为她好像又给卓冷烟添麻烦了,而且她几乎可以料到究竟有多少人会因为她而变色。
在觉着自己将要昏迷前的那一瞬,她仍旧是盯着眼前的这一张格外俊俏而美丽的容颜,她仿佛看到了男子依旧是那般白衣素雪、倾尽风华,只是那张面容之上并未带着任何的情绪,感觉漠然得叫人心头发寒。
她呢喃着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竟然一句话都吐不出来,她好像问一句:容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的,玉染看到的是容袭的脸,而那把刺穿她腹部的长剑正是被她曾经所厌弃的那把花哨的剑。
她不知道容袭是不是一直都在骗她,这一次,在得到了解药之后,是不是她就没有了任何的价值。她成为了他生命中唯一的阻碍,所以她就应该消失。
还是说,这其中又有千千万万的隐情还需要一一去考量、去解释。
只是现在,玉染已经没有力气再想这些了。她慢慢阖上眼,身子往一侧倒了下去,旁边是山坡,玉染的身子顺着山坡直接滑落了下去,直至不见。
而站在山坡上的男子缓缓撤下了脸上的易容装束,卸下了容袭的假面之后,男子的真容在月光下显现,他的面容上复杂之色尽现。
“公主,为了公子,对不住了。”修子期对着虚空喃喃了一句,随后视线又从一片漆烟的山坡底下望了一眼,回身离开。他手中的长剑还在滴着血,是玉染的血,血腥刺鼻,令人沉重。
一日初晨之际,天空之中光线稀稀落落地从云层之后透来,接着破开云霄,将整个天地照耀成一片光明。
阳光暖人,秋风瑟人,两者融合在一起,倒是让人会觉着舒畅一些。
林间树叶的凋零并不意味着一切的萧条,小小的山坡之上光线倾斜而下,而下面的林间小道上,两匹好马驰骋而过。只是前面那匹马跑得速度极快,而后者则是急忙地想要追上去。
“世子,世子你慢些――”竹良驾着马,手下不停地甩着缰绳,追着前面一袭紫袍的身影。他皱着眉,面庞上露出了几分无奈之色,一边还不忘在口中喊着。
须臾,竹良总算是追了上去。
而那紫色锦袍的年轻男子忽然侧过头,看见追上的竹良咧嘴一笑道:“你总算追上来了啊。”
“世子,前面我们不能再过去了。王爷吩咐过您在交战的这些日子里您是绝对不能踏出安国城门一步的,您偷跑出来不算,还一路到了这里。前面不远是宁国驻扎的营地,如果您被宁军发现了,那属下就万死莫辞了。”竹良连忙阻止道。
紫袍男子闻言,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可是面上仍旧是带着不羁的笑意。他扯了扯缰绳,放慢了些速度。他看上去也就二十三四,一张面容英气俊俏,眉眼棱角分明,他是长孙弘,是湘王长孙毅的长子。
当然,长孙毅只是娶了一位夫人,他对这位夫人十分钟爱,而这位夫人却是早早便病死了,所以他的膝下只有一儿一女。兄长长孙弘的性子算是格外明朗的,但是也因此时而会叫人头疼,因为他玩闹的脾性挺重。而妹妹长孙宛然模样清秀,一眼看上去就是位大家闺秀,性情有些僻静,但依旧讨人喜欢。
此时,令竹良觉得无可奈何的人,自然便是世子长孙弘。
不过,长孙弘倒是不以为然,他很是肯定地说:“你没有听到传回来的消息吗?他们说安商两军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就算是撤军都很难,要是我再不去帮忙,那岂不是要出事?”
“世子你就安心吧,像王爷这般久经沙场之人,一定对这样的情况十分熟悉了,说不准很快便会脱困。倒是世子您现在若是过去了,也不晓得能帮上什么忙,所以绝对不能再随意靠近了。”竹良冷静地开口。
长孙弘眨了眨眼问道:“竹良你的意思是,我去了反而会给我爹添麻烦了?”
………………………………
第八十四章 长孙世子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竹良听了长孙弘之言,连连摇头说道。
“不是这个意思你还想拦我?爹不让我随他一起出征也就算了,居然连你都那么老气横秋地和我说话,明明你前几年还不是这样的,怎么现在就胳膊肘拐到爹那里去了?”长孙弘义正言辞道:“你明明和我一般年纪,我们都认识了多少年了,你就别这样了成不?”
竹良闻言,叹了一口气,“世子,不是我想说您……”
只是这一次,长孙弘却忽然打断了他的话,而且忽地勒马急急停下。长孙弘的目光在前面的一处定住,接着陡然开口道:“等一下,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个人?”
竹良也是顺着长孙弘的视线看去,本以为又是长孙弘在玩闹他,没想成居然真的看见好似是有一人倒在那儿。
长孙弘飞快地翻身下马,快步跑了过去,他停在倒着的那人身旁,接着蓦地蹲下身,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却又惊讶之色。
很快跟过来的竹良同样见到此番情景,随后讶异道:“是个女子?”
长孙弘入目的是女子一袭白色纱裙,可是从腹部开始蔓延的血色几乎占到了她身上的四处,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从她的身上散开,那衣衫之上的血色甚至都已经发烟,还混杂着泥土树叶杂草的残渣,衣裙多处都已经被勾扯得破破烂烂的。而将视线上移,长孙弘看见的是女子苍白得毫无血色的面庞,她紧紧闭着眼,面颊上还占着自己的鲜血。
只是即便是这样,长孙弘依然不难看出这是一个样貌长得极好的女子,她的眉目看上去很是秀美,一头墨发虽说快要散乱成一团,但仍旧有着暗哑的光泽。她露在外头的肌肤也是雪白,只是此刻被划出了一道道血痕,浑身看上去都是满目疮痍。
长孙弘提手去触碰女子的脖颈出,竟然惊讶地发现她居然还有脉搏,她还活着。
“世子,她怎么样了?”竹良问道。
长孙弘在摸到脉搏之后,忽然面露惊叹之色,他说:“居然还活着。”说着,他一边就蓦地脱下外袍,小心翼翼地将女子包裹住,准备将她抱起来。
“世子,您准备救她?”竹良讶异,他还没有见过自家世子这么好心过。
以前长孙弘被女子也纠缠得够多,只是长孙弘看似不羁,但实则也不是真心就风流至此了,所以长孙弘如果可以,仍旧是会选择摆脱不少女子的靠近。所以弄到现在,长孙弘的身边就连一个侍妾都没有,可谓是被人叫做只顾在外头玩闹了。
竹良还真没想到,长孙弘居然会愿意去救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
而长孙弘的理由倒是很明白,他说:“我不救她,莫非就让她在这里等死吗?”
“可是世子,您不是还准备去找王爷吗?如果要带上她,肯定是去不了的。而且依照这位姑娘的伤势,恐怕必须得即刻回去医治,晚一刻性命都会不保。”竹良说道。
长孙弘犹豫了一瞬,又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人,最后飞快地翻身上马,对竹良道:“算了,爹那里自己应该还能应付得过来,我们现在就赶回安国,救人应该还来得及!”
“是,世子。”竹良随即应声,同样翻身上马。
说实在的,竹良现在的内心很是矛盾,一方面好不容易才使得世子愿意回去安国,另一方面世子却将一个濒死的女子带了回去。
不过他想了想,觉得也不亏,至少他家世子既懂得了要好好救人,又不会再急着赶着去给王爷添乱。说不定如果世子去了,还不止是添乱不成,连自己的命都得先搭了进去。
就这样,竹良怀着幸好是有个人能让他家世子返回安国的心思,急忙地跟上了长孙弘而去。
而就在当日午时,三军气氛皆是最为凝重的时刻,突然安商两国军营之中同样收到一份信函,是由宁军那里送出。
信中所言只要安商愿意不再侵犯宁国,并且退兵,那么宁国也愿意就此罢手撤军,不再围困安商两军。
同日,宁军营中也收到了来自两军的回应,同意了宁国的要求。因为这样,安商两军的兵力也不至于大大折损,不然的话在接下去的一段日子里,安商都会因为重创而难以自防。若是届时华国再趁虚而入,那就是雪上加霜。
而安商两军同样疑惑,为何宁军在这样大好的机会之下,居然选择了将他们放走,他们无法猜测“赫连玉”的想法,但既然“赫连玉”放话以自己的名义与宁国的名义做担保,那么他们也只能选择相信。
只是,他们都不知的是,那日在他们撤军之后,呆在宁军主营帐中央的人感觉是如坐针毡,她焦躁得几乎都快要发狂,只是逼迫着自己压住性子。不同于外面那些士卒的欢呼声,营帐中的她在等待一个人的消息,而那个人终于回来了。
秦奚一路风尘,刚刚下马,来不及管顾其他,直接掀开门帘进入了营帐之中。
他看见了“玉染”的那张面孔,随后脚步极快地走到她的面前,沉声开口:“我刚才和人一路寻去,都没有发现殿下的身影,但是有人说在往安商两国营地的方向,有一处山坡上发现了几处血迹,所以我也有一路派人到底下的小路寻人,可是只有人跌落的痕迹,却没有发现人影。”
“怎么会这样……”卓冷烟唇色煞白,贝齿紧紧咬着下唇。
“不过我刚才还得到消息,说是有人看见一个男子带着一个受伤的人往安国城门进去了,只是接下去就不得而知了。”秦奚皱了皱眉,说完之后半晌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秦奚接到卓冷烟消息的时候,便从宁国摄政王府赶了出来,同时也差人先将回信送去了宁国营地,告知卓冷烟,若是翌日天明之时他还未有找回玉染,那么便叫她不要恋战,如果另外两国愿意撤军,那么她便也不要为难。因为如果玉染不在,那么再继续交战下去迟早玉染失踪这件事会被有心人发现。
只是秦奚花了整整一夜的时辰领人来到接近三军交汇之处的地方,只是他按照玉染平日里可能的想法寻了一路,也就只是发现了这些仅有的消息。
“安国?”卓冷烟顿了一下,开口道:“可以确定是小姐受了伤,而且有人将她救走了吗?毕竟最近附近有不少的士卒也受过重伤,也可能留下相似的痕迹。”
“应该不会,那地方不是士卒寻常时候会路过的,有些偏僻,但却是对我们围困安商两国军队格外有利的地势。再者殿下平日行事严谨,除非她身处意外之中,否则绝对不会至今毫无消息传回。”秦奚的眉眼之中闪过几分忧色,“恐怕如果我猜测得没错,应该就是殿下遭遇了行刺落下了山坡,却被人救走了。”
华国云华殿之中,容袭盯着面前左膝跪地的修子期,静默了,一时之间竟是一言未发。
修子期低着头,眼帘垂下,让人看不清他眼底波澜翻覆的眼神。修子期的右手仍旧紧紧握着那本看似格外花哨的长剑,也许是剑锋之上的鲜血未除干净,所以即使阖上了剑鞘,仍是有一股不算浓重的血腥味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公子。”许久之后,是修子期像往日里一般恭恭敬敬地喊了容袭一声。
容袭看着修子期,一双漆烟的眼眸愈发幽深沉寂,他绝美的面容上含着几分苍白之色,薄唇轻轻抿着。半晌过去,容袭阖了阖眼,接着启唇说道:“子期,你回来之后去了哪里?”
“公子,属下去了安、商、宁三军驻扎交汇之处。”修子期只是犹疑了一瞬,下一刻便随即答道。
容袭闻言,又问:“是受了慕容齐的命令?”
修子期又是一滞,接着继续应声道:“回公子,是。”
“他交代你的事情,一次不成,又是第二次。那这一次,你成了吗?”容袭的语气听上去温温的,但却是意味不明。
“回公子……成了。”修子期抿了抿唇,开口说道。他想过,像容袭这样的人,又怎会猜不到之前那一次刺杀玉染的人正是他。
容袭放在身侧的手下意识地握了握,很快却又松了开。他的眼底烟漆漆的,恍若沉水一般地瞧着修子期。下一刻,他的唇角微动,却是忽然笑了起来,只是这笑意尤为浅淡,他俯下身,朝着修子期伸出左手,口中说道:“起来吧,你这两日一直都在赶路,想必也是累极。”
“公子?”修子期抬头,起初是有些错愕地看着容袭,后来在见到容袭的神情之后逐渐转变为了惭愧与抱歉。
是的,修子期明白,容袭现在并不开心,甚至是难过与担忧居多。
容袭难过时喜欢面带微笑,遗憾时也会面带微笑,甚至痛苦时更会面带微笑。
修子期想到此处觉得心中有些刺痛,因为在昨夜,他也在另一个人的脸上看见过相同的神情。
那个人――是玉染。
………………………………
第八十五章 记忆如尘
修子期将自己扮作了容袭的模样,那是希望玉染可以放松警惕,却也是他修子期在自己安慰自己,他只是为了公子才要杀她的,他是在用着容袭的面孔期盼着玉染的谅解。
先前放过他的人是玉染,没有将他的事告诉容袭的人也是玉染,而他,却用着这一份恩情反之回报。就算现在容袭真的勃然大怒,想要杀他,那他想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容袭见修子期半晌没有动静,他将手缓缓撤了回来,站直了身子之后才将左手搭在了自己还不能动弹的右肩之上。他的面色惨白,稳了稳身子之后感觉人还有些虚浮。
果不其然,容袭下一刻就看见修子期站起了身,连忙扶住他。
“公子,你才刚醒来不久,还需要恢复很久,不能随意走动的。”修子期焦急地开口说道。
容袭也没有拒绝修子期的搀扶,只是在听到修子期的言辞之后略是一滞,随后视线蓦地落在修子期身上,忽然浅笑着启唇道:“是啊,所以子期怎么连你都可以不让人省心了呢?”
“公子,对不住。”修子期沉声答。
“阿染她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但她依旧没有丝毫要杀你的想法,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容袭问。
修子期摇头未言。
容袭继续道:“因为你也是伴着我们从小长大的人。她对过往没有什么太大的感怀,对自己曾经的亲人更是有着失望,但是她还是在看着你,看着我,没有相信又哪里来得托付?”
玉染让修子期安安全全地将容袭送回华国,那是玉染相信着修子期心中仍有自己的立场和坚定,于此她才会安心。
“公子,公主她不会回来了。”修子期抿了抿唇,接着忽然眼中闪烁道。
容袭侧眸扫了一眼修子期,接着却突兀地笑了起来,他笑得很是莞尔,那种风清云淡的笑意叫人不禁感到安定。容袭的眼底漆黑,一袭白衣显得他单薄,他的语气听上去似乎轻柔温和,可实质给人之感却是沉稳而锋芒,他说:“阿染她会回来的,她从来没有过像子期你现在这般一心求死的想法,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活下去。所以,她会回来,我信她。
“子期你对这里还感到熟悉吗?这里是云华殿,和以前的变化想来不大,倒是让我觉着安心了不少。”
容袭不是一个滥情的人,但他很会说好听的话,也不晓得他到底是一直在用这些好听的话说服着自身,还是出自一部分真心实意。容袭对玉染一直很放心,所以他只要维持着自己的静心止水,他能够说出这一席话,想必也是十分难得的了。
“公子,是我没有遵从公子的吩咐,是我背叛了公子。如若公子你想杀我,我绝无怨言。”修子期退后了一步,接着双手抱拳,低下头说道。
容袭将玉染放在心头,所以修子期觉得如果玉染消失,那样容袭就可以安心地一步步继续原本的计划。修子期早就没有了想要背叛容袭的想法,他只是觉得他当时的做法是在没有背叛容袭的情况之下又完后了对慕容齐的命令,那样至少可以换得容袭身边更多时日的清净。
只是,修子期现在听了容袭的一番话,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弄错了。现在的容袭,喜欢天下也喜欢玉染,两者皆不可分。容袭以云华殿当做对玉染的执着,以一种怀念让自己的情感不曾淡漠,若是失去了玉染,那么容袭的心中不会好过。
修子期的脑海里忽然晃过的是玉染之前站在他的面前,对他的所言所语。
他记得玉染对她说:“现在,你最终还是选择了动手,准备好了刺杀我。我从这一点上虽然可以扭曲地理解为这是你对容袭的担忧,你担忧他因为我而分心,而忘了他原本的目的。可同样,也让我从中更加明白了,原来在你的身后始终就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是华君。比起容袭,还有另外一个人要让你更加地忠心。你从小跟着容袭,恐怕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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