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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皇后-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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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见,是容袭将她护在怀里,对着她笑,“阿染,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容袭――”情景就定格在那一瞬,玉染惊醒了,她下意识地喊出声,紧接着猛地睁开眼睛,双眼盯着房顶半晌,久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又过去了一刻,玉染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只是她经历了一场梦而已。
………………………………
第一百十四章 光明正大
玉染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接着才慢慢坐起身。她的柳眉紧锁,靠在床后,她先是重新阖了阖眼,待到醒神了之后才提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才发现自己早已冷汗湿透了全身。
玉染轻轻晃了晃头,用微凉的手背贴着自己的额头,眼帘微垂。
她以前从未做过这种梦,也从未记起过这么几段零碎却明白的记忆,这几段记忆里,似乎都有容袭,她甚至清晰地记起了容袭与她之间的谈论。
玉染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也是可以看上去如此的冷静。可以说,现在的南玉是一个容易被感情左右的人,而她梦里的自己并不会。
梦里的自己不论听到容袭如何温情的言辞,心中都未有丝毫动摇,甚至可以平静地将生死至于明面上来谈论。
玉染叹了口气,她想许是因为昨夜听容袭说得太多了,才会让她被刺激到做这样的梦。
玉染捋了一把情绪,将被褥掀开,双脚落在冰凉的地面上,还未起身,便先听到了一个声音,让她不禁猛然抬头。
“阿染,你这样是会生病的哦。”
落到玉染耳中的这个声音很柔和,也很好听,甚至很熟悉,熟悉得叫她心慌。
玉染还未来得及起身,便坐在床沿蓦地抬眸看去。
果不其然,她先是看见了男子的一身白衣胜雪。
男子就坐在桌边,手里捻着茶杯,他用着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盯着玉染,唇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他的原本就极为惑人的面容更添了几分惊人的美。他就像是一个从画里走出来的人,半边人沐在窗外透进的阳光之下,将他显得愈发光华出尘,无人可亵渎。
“容袭,你为何会在这里?”玉染一颦眉,下一刻便启唇问道。
毕竟玉染的梦里刚刚还有这个人的存在,而且就冲着梦中容袭与她的那一袭话,还有容袭似乎因为玉染受过伤,让玉染没有即刻下逐客令。
“我估摸着这个时候阿染应该醒了,所以便想过来看看你。”容袭淡定地将茶杯搁在桌面上,随后笑着开口道。
“哈?”玉染刚醒过来就被容袭给搅糊涂了,她盯着容袭,说道:“你好歹也是华国的四皇子,怎么进别人房间之前都不晓得和我说一声?”
“可是我以前和阿染同住时,没有听阿染说过这个规矩。”容袭微笑说。
玉染忽然觉得自己的额角一跳,她眉眼斜飞,出声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可不记得你容袭说得那一套。算起来,我昨夜才算是刚刚重新认识你,你怎么好意思觉得你和我很熟?”
“好,那我知道了,以后进阿染的屋之前,会问阿染一声的。”容袭的眼神有些狡黠,他的语气却依旧颇为淡定认真。
玉染不可置信,她实在没有想到眼前之人的脸皮居然这么厚。
突然,玉染似是又想起了什么,她诧异地问道:“还有这里是湘王府吧,你是怎么进来的,莫非又是和子期一起翻墙?”
“自然不是。”容袭肯定地说。
“那你是怎么过来的?你要说你是光明正大从正门走进的湘王府,我不信。”玉染说道。
容袭轻笑了一声,随后起身走玉染挂着外衣的地方,将玉染的套在外头的裙子取了下来,才重新走到玉染跟前,熟练地将衣裙展开对着玉染,口中道:“阿染先起身便知道了。”
玉染先是看了看容袭,又看了眼自己的穿着的单衣,顿时沉默了一下。
一大清早,她不仅让一个男子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更是穿成这样还要让他替自己更衣,这是不是不太好?
就算这个人以前应该还与她有过婚约,也有可能与自己同床共枕过,可是……
玉染一瞬间觉得自己尴尬了。
“阿染再不起身真的要着凉了。”容袭看着独自纠结不断的玉染,笑着出声提醒,他忽然觉得这样的玉染也很有意思,至少还能被他逗一逗。
玉染抬头,见容袭的脸上毫无尴尬之色,而且还淡定得不行,似是对这种事熟练至极,让她不禁先是心中一阵犹豫,最后还是轻叹着无奈起身。
既然人家都不尴尬了,她玉染还尴尬什么?
玉染背过身去,接着伸开双臂,任由容袭将衣裙给她一层层套了上去,她还看着容袭在给她套完最外头一层裙子之后,手中拿着腰带绕到她的身前。
容袭修长的指尖捏着柔软的腰带,将腰带从玉染的腰际绕过,最后认认真真地给玉染在身前系好。
容袭在替玉染抚平衣裙的时候,玉染只感到有一双略显凉意的手搁着衣衫从她的身上抚过,在系腰带时更是擦过她的腰际,让她一时间忍不住想要退开一步,但最后她还是忍住了。
不过,也是免不得让玉染耳后微红。
容袭也是察觉了玉染的不自在,于是蓦地浅笑出声。
而玉染显然也是听见了容袭的轻笑声,才算恍然,也不管容袭的手还搭在她的腰上,便猛地朝后退去。
她脚底站稳,一双眼眸死死盯着容袭,微恼地挑眉问道:“你笑什么?”
“只是以前从未见过阿染的这副模样,叫我很是动心。”容袭同样眉梢微扬,笑着说道。
“你在胡说什么?”玉染瞪着容袭,漆黑的眼中波光流转。
“阿染恐怕是不记得了,以前的你许是比容袭还要主动几分才是。”容袭忽然一抬眸,调侃一般地开口道。
容袭说得越来越过分,玉染听得也是愈发地面色飞红。
“容袭,你再这样,我可要直接喊人过来,说有人私自闯入湘王府了。”玉染双臂环在身前,柳眉斜飞道。
“就算阿染你喊了人来又能如何呢?”容袭微笑。
玉染瘪了瘪眉,似乎不太满意容袭的反应,她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染莫不是昨夜被刺激大了,还是一觉睡糊涂了。阿染可不要忘了,我一个华国的四皇子都要费尽心思地出现在你玉染的身侧,那不就正好让人更加对阿染你的身份感到忧虑吗?除了秦公子之外,阿染你的身份若是被他人所知,那么有所不便的就是阿染自己了。”容袭明明白白地替玉染说清了。
“既然你容公子知晓这一点,你为何还要偷偷摸摸地跑到湘王府来?”玉染无奈反问。
“我说过,我会来找阿染的,所以我来了。而且,我走得可不偷摸。”容袭的语气很是笃定,他见着玉染疑惑的神情之后,笑着走上前,在玉染还没反应过来的一刻牵起了玉染的手腕,一边说着就往门口走去,“不信,阿染你便和我来看看就知道了。”
别说,玉染还真的一时间着了容袭的道。
容袭替玉染披上了披风,又将她还未梳过的头发一并拢到了脑后,接着便和她一起走到了院子里。
玉染的房间与后边的院墙之间是有留出一段距离的,玉染记得自己刚来到这个院子里的时候,她房后的角落里还对着一些杂物,但后来就在长孙弘命人大肆清理她院子的时候给搬走了。
原本玉染还诧异着容袭做什么要带她特意绕到她屋子的背后去看,她屋子背后有什么好看的?也就一堵墙,最多墙外是一条狭窄的小巷,而另一面便是容袭开的丞相府的小门。
当然,在玉染跟着容袭走到房屋背后的那一刻,她明白了,为何容袭这么神神秘秘的,又为何他可以如此自信地说他走得一点都不偷摸。
的确是不偷摸啊……
甚至可以说,这是很招摇了吧?难怪容袭可以说得言之凿凿,光明正大。
玉染陡然停下脚步,不可置信地盯着她院子后面的院墙。她看见她的院墙上面不知何时也被开出了一扇小门,看上去砸得还格外的整齐,连门都给她按了上去。
如果说玉染昨夜的记忆没有出错,那折扇新开出的门外正对着的一定是丞相府后墙上的那扇门。
“容袭,你实话和我说一句,你是一早就打过这个主意了吧?”玉染扭头看向容袭,竟是一时感叹起来。
容袭的神情淡然,一双乌黑的眼睛直视着玉染,他颇为诚恳地点了点头,提了提唇角说:“的确,不过那时见阿染什么都不晓得,所以就想让阿染安心地修养一阵。”
“那现在呢?现在,你为什么又忽然来找我了呢?是因为,你觉得我的另一个身份对你有用了吗?”玉染忽然问道。
容袭的神色柔和,他摇头道:“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玉染也笑了,她眉眼一斜,瞧着容袭道:“难道还是因为担心我的安危吗?”
容袭闻言,没有回应玉染,而是用着格外认真肯定的眼神望着她。
玉染看见容袭的神情,心中突然晃过几分不妙的感觉,她也没有细想,脱口而出便道:“难道是湘王府要发生什么了?”
容袭又静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温声道:“今日一早,安君长孙延便以担忧湘王长孙毅久病之由,说要来湘王府探望长孙毅。不过长孙毅回了信函,说近日来身体不适,怕招待不周。但这么下去总是避不过的,长孙延说等湘王身体好些了再来,便是下月初的时候,而到时候湘王也会在府中设宴。”
………………………………
第一百十五章 君要臣死
“这是因为安君仍旧不放心王爷的缘故吗?”玉染惊了一下。
容袭轻笑,“只要湘王的权利一日还在,又或者说只要湘王只要有一日还活在这个世上,长孙延他就不会安心。”
“王爷是个受人敬仰之人,安君无法在众人之前撤下王爷的权利,所以安君必须要想出新的理由来对王爷不利,必须得做得名正言顺,是这样吗?”玉染冷静了下来,她皱了皱眉问道。
“就是如此。”容袭点头,“秦太傅之死虽说是长孙延怂恿的,但归根结底下旨杀人的还是安国安君,算不到站顺延头上。但这一次,长孙延是现在的安君,他因为夺位一事已是受得众人诟病,如若再平白无故地杀了湘王府满门,那必定不止是落人口舌这么简单了。所以,长孙延必须得找理由,而且是得找个很大的理由,才能置湘王府于死地。”
“很大的理由?你是说……”玉染一怔,她突然反应了过来。
如果长孙延找的这个理由需要大到遮天,那么最大的可能便是――湘王府谋逆。
“王爷本来还在为着安君着想,没想到安君却这么急着想要陷湘王府满门于不义之地。”从容袭的话中读清意思的玉染顿时觉得浑身有些发寒,她垂下眼帘,说道:“君王狠厉至此,臣民又该是何等无奈。”
“阿染,有一句话你一定听过。“容袭忽然开口。
玉染抬眸看他,“什么话?”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容袭一边说着,一边微笑起来,“这就是君心。”
玉染张了张嘴,她一时之间不知自己该如何回应。
玉染之前听谢意远对长孙弘说的话,谢意远说君心最是难测,甚至还搬出了赫连玉举例,那时的玉染听得半是懵懂,却又觉得事不关己。
而现在,当容袭将赫连玉之名替她加身之时,她总算懂了,为何很多人看她的眼神都是复杂且深沉的。
就像秦奚,玉染看得出他很想靠近自己,却总是在玉染想要开口拒绝他的时候先一步自行往后退去。秦奚对她的言语都很正经,正经得让之前的玉染一度莫名。
她也曾经不懂为何秦奚会对她开一个玩笑而感到如此诧异,而现在,玉染懂了,她同时也懂了为何过去的自己是个不爱开玩笑的人。
因为,也许她只是不禁意地开了一个玩笑,可是别人却有可能因为她的一个玩笑而感到紧张,甚至是丢掉性命。
在两人都沉默了许久之后,玉染不知是怎么了,突兀地就启唇问了一句,“容袭,你想要这个天下吧?”
说出这一句话之后,玉染也一下子愣住了,她为什么要这么问呢?
玉染知晓,如果她真的是赫连玉,那么她必定就是想要这个天下的人,所以她才亲手挑起争端,令四国覆灭明戌,接着又重新开始筹谋。而容袭难道就不是吗?书卷中对于华国的这位四皇子记载得最少,几乎就只说了慕容袭自六岁起便搬出了华国王宫,隐居不出,就没有别他的了。甚至可以说,有关华国的种种故事里,令玉染印象最深刻的还是书中记载的与赫连玉一战之后被逼疯的二皇子慕容祁。
可是,华国的四皇子慕容袭就真的是一个无用之人,就真的是一个被皇族所遗忘之人吗?
现在见到容袭的玉染,可以很肯定地说一声――不是。
即使她玉染失去了记忆,她仍旧可以感觉得到,眼前样貌柔美惑世的男子,并不是真的如同一眼看上去那么柔弱。容袭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在彰显着他的隐忍坚毅,容袭看似温柔,可在温柔的背后,玉染瞧见了更多隐匿的锋芒,这种锋芒,耀眼且刺目。
也许有人会问,到底什么样的人才算是强大呢?
玉染想,强大之人分为两者。
前者是此人从一开始就拥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将他人的生死至于无关紧要之地,就好比曾经的颛顼帝,又或是现在的安君长孙延。
而后者,此人身上必定有着常人无法可及的智慧与坚毅,而且必不可少地要学会大气,就好比别人对你有多大的不满与恨意,你都能从中闲庭信步而过。因为别人恨你,你再恨别人,这很无趣。最多便是你记着当时的苦,最后能够以自己的能力将一切还回去。
玉染看着一身白衣胜雪的容袭,看着这一副可令万物失色的精致容颜,她静默了下来。
自从昨夜玉染遇见容袭起,容袭总是对她表露着一种露骨的爱意。他说他喜欢她,他说她是他唯一的妻。
可是,玉染也不会忘记她是赫连玉这件事。
如果容袭和赫连玉都是想要这个天下之人,那么他们的相爱最后会有结果吗?到底,他们这真的是爱,还是仅仅只是一场互相心里清楚的算计呢?
现在站在容袭跟前的玉染,有些犹豫了,她如今应该相信容袭吗?
听见玉染脱口而出的问话,容袭先是一顿,接着他瞧着玉染,笑得很是柔和,风吹起他的发丝,墨发与他雪白的肌肤互相照应,让他显得愈发出尘。只是,下一刻,容袭便开口了,他的眼底如同以往的沉静,他直言不讳,“是。阿染问我想不想要这个天下,我说,我想。”
玉染闻言,她的的神情变得不太自在,她垂下眸,启唇道:“可是你说我是赫连玉。”
“没错,但是这与你问我想不想要这个天下有关吗?”容袭温温地笑着问。
“但是你还说你喜欢我,你说我是你的妻。”玉染很快便道:“这点不是很奇怪吗,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吧?你容袭这么聪明,难道还不懂吗?我现在没有记忆,而你此时来寻我,我即便感觉以前的我肯定认得你,但我也不敢保证你是不是就和别人一样想要我的命。”
“阿染,在这世上,我最不可能杀的人就是你。”容袭没有因为玉染的言辞而表现出任何的愠怒,反而是眼底愈发地柔和下来,他对玉染笑着摇头说道。
“我……”玉染还想说什么,但她随即便被容袭阻止了。
容袭的手轻轻贴在玉染唇上,而他半是侧着身,视线朝着另一方向看去,他的眼神之中有微光闪过,接着便听他道:“有人来了。”
“谁?”玉染诧异,她怎么就没听见。
“不知道是谁,不过有脚步声,已经进院子了。”容袭说完,重新看向玉染,便见着玉染带着一副对他有些探究的神色。容袭失笑,他对玉染道:“以前教你武功的人恐怕也是难为至极了,最后也只教得你会个花拳绣腿,唬唬人倒是还行。”
玉染抱着一副她竟然都不知道自己还学过这种东西的神情看着容袭,直到她看见容袭对着自己莞尔一笑,接着玉染就看见容袭抬手指了指玉染房间的后窗。
“从这里进去?”玉染一愣。
玉染顺着容袭的目光看了一眼那扇挺大的后窗,被她昨日半开着之后就没关上过,也是为了透透气,不让屋里闷。
“阿染,你过来。”容袭朝玉染招了招手。
玉染走到容袭跟前,看着容袭的举动意识到容袭是要抱自己上去,她狐疑地扫了一眼容袭有些清瘦的身躯,疑惑地开口:“我不轻的,你抱得……”
玉染本来是想问一句容袭,他抱不抱得动自己,结果还不等她说完,就感觉自己的脚下腾空了起来,惊得玉染一时间俯下身,双手扶在了容袭的双肩上。
玉染被容袭托着从窗口翻了进去,后窗不高,而且正对着窗下有张桌子,玉染双脚踩在桌上,而容袭也随之翻了进来。
玉染看了一眼容袭,瘪眉道:“你怎么不回去,还跟我进来?你不是说了,有人来我的院子找我?”
于此同时,容袭还未来得及回应,玉染听见自家房间的外有人敲门了。
玉染刚刚从桌上踩到地面上,便又是额角一痛。
麻烦事多时,只会连连不断,绝对不给你喘息的机会。
玉染蓦地抬眸看向容袭,而容袭也用着那双黑漆漆地眼睛瞧着玉染,两人视线交汇,最后是玉染先败下阵来。
她拉着容袭飞快地走到屏风后她的床榻边,接着低声道:“你在床里头躲一会儿,别出声,床头有书,你可以看,知道吗?”
话毕,玉染将容袭推到了床里头,接着又将叠得高高的被褥搬到了床沿边,好遮挡些容袭的身影,接着玉染还将床帘放下,才心虚地从屏风后绕了出来,走到厅里开门。
玉染发誓自己自湘王府清醒那日起,至今都没有现在这一刻那么尴尬过。
玉染打开门,光线很快洒进来,冷风也随之拂在了她的面孔上,玉染被阳光刺了眼,她双眼微眯,最后看清来人,是秦奚。
说实在的,玉染情愿现在来的人是长孙宛然,或者是长孙弘都好,就是看见是秦奚让她为难了一下。
………………………………
第一百十六章 都听到了
比起另外两人,秦奚可要敏锐得多,是个十分懂得观察她心思的人。
“还以为你不在屋里,不过好像听到了屋里有响动声,想来你刚才是在忙?”秦奚的视线从玉染微微泛红的面容上扫过,最后波澜不惊地开口笑道。
玉染视目中微闪,她挪开身子,等秦奚走进了屋子之后才重新将门掩上。
她平复了下心情,须臾才回过身面对秦奚,平静地回应道:“我刚刚在找一卷书,找了半天才找到。”
玉染一边说着,一边索性在厅中的桌边坐下,她坐的方向视线是正对着屏风的。虽说屏风不算太过透明,但玉染还是不大放心地占了这个位置。
果然,她看见秦奚隔着她身边两个位置,坐在了背靠屏风的那一面。
“秦奚,你今日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玉染见秦奚只是盯着她迟迟不开口,于是她犹豫了一下,启唇先行问道。
秦奚抿着唇,目光在玉染肩上披着的披风上停留了一会儿,最后温温地说道:“你今日是真的很怕冷,还是刚刚出门见了什么人?”
玉染听到秦奚的问话的时候,也是愣了一下,她的视线也顺着秦奚的,瞧了眼自己领口系得极好的披风,神色一时间变得颇为无奈。
玉染想,她这次该要找个什么好些的理由,才能搪塞给敏锐的秦奚呢?
不过很显然,秦奚不需要玉染的解释。
只见秦奚微微笑了笑,他问道:“你已经见过容袭了,是吗?”
玉染闻言一怔,她的眼睛微微睁大,但神情并不算吃惊。她只是顿了一会儿,便很是镇定地点头,她说:“是。”
在听到玉染的回应之后,秦奚没有很惊讶,相反竟是沉静得可怕。半晌,他问玉染道:“他和你说了什么?”
玉染没有要全都隐瞒秦奚的意思,毕竟在她想来,如果她是赫连玉,那么比起与她身处两个极端的容袭,秦奚才可能是那个帮她谋事之人。
一时间,玉染的目光略过秦奚的面庞,似是可以透过秦奚背后的屏风,看到那个正藏在她的屋中,听着她谈话的人。
“我都知道了。”玉染回过神来,先说了一句,但想了想又觉得说得不太清楚,于是又补道:“我知道我是颛顼染,也是赫连玉的事情了。秦奚,我只问你一句,他告诉我的是不是真的?”
秦奚的眼中一黯,他垂了垂眸,接着像是决定了什么一般,他抬眸看向玉染,温温说道:“殿下,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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