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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皇后-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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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奚的眼中一黯,他垂了垂眸,接着像是决定了什么一般,他抬眸看向玉染,温温说道:“殿下,是真的。”

    “殿下……”玉染念着这个称呼,带着几分自嘲之意地轻笑了起来,她柳眉微扬,笑说:“子期叫我公主,你叫我殿下,听你们这么规规矩矩地叫我,还真是让我不自在极了。所以,你来安国这趟,究竟为的是湘王府还是我呢?”

    秦奚默了会儿,启唇说:“当初,在秦奚逃离安国无处可去的时候,是殿下你救了我。一直以来,殿下将我引为知己,托付信任,所以秦奚必当不会在殿下身处为难之际,对殿下置之不理。”

    “你的意思是,你也是专门来安国找我的?”玉染又问。

    “长孙世子是秦奚自小的交好,湘王府与秦府曾经也确实是情谊颇深,不过,那是曾经。真正的秦奚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回来的,也不可能再是当年秦府的长公子了。”秦奚说到此处,右手握得紧了紧,他忽然抬眸直视玉染的双眼,蓦地说道:“殿下,试问一个五年前心死安国的人,现在又怎能轻易回到曾经?我来安国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来找殿下,然后看着殿下真正成为别人尊敬的君。”

    “君?说实在的,秦奚你和我说这话的时候,我是既好奇又胆怯的。我好奇在自己为什么会成为一个有这种追求的人,胆怯在不知现在失去记忆的我能否在权谋算计之中获得过明天。所以秦奚,你现在也不要再和我提这些了。”玉染微微笑了笑,随后感叹说:“说起现在和过去,倒确实是个好问题。我现在不清楚秦奚你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人不管怎么变,终究变得也是表面。就比如即便你现在告诉我你已经忘记过去,但你的心中仍然有怨有恨。就比如说我现在明明失去了记忆,你们还依旧说我和以前几乎没变。”

    “之前和我说让我不要忘记的人,也是殿下。”秦奚也是平和地笑了起来,他的眉头稍是舒展了一些。

    “是吧?你看连以前的我都这么说过,肯定是有道理的。秦奚你不是很信我吗?那你也不要多想了,走一步是一步也不是坏事。”玉染咧了咧嘴,她莞尔说道。

    “我知道。”秦奚点了点头,语气自然。

    这话一说,两人之间的气氛也瞬间静了下来。玉染瞥了瞥秦奚,见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于是眼底闪了闪,又笑着问道:“秦奚,你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秦奚闻言,静默须臾,接着神色格外严肃地看向玉染,让玉染也是下意识眼皮一跳,觉得有什么事不太妙。

    下一刻,秦奚便开口说:“殿下,其他的我不便与殿下多说,但有一事殿下不得不小心。”

    “什么?”玉染反问。

    “容袭。”秦奚吐出了这一个名字。

    玉染一愣,视线游移了一下,她问道:“容袭?他怎么了?”

    “若是可以,希望殿下能避免与容袭的相处。”秦奚阖了阖眼,面色不佳地继续道:“若非是他,殿下也不会受伤至此。”

    “哦,这我知道,不就是华君想要杀我吗?”玉染透亮的眼底微光闪烁,她尽量想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一些,她讪讪地笑了笑道:“秦奚你就安心吧,我不会有问题的。现在我身为南玉,不是也过得还好?”

    “殿下……”秦奚瘪了瘪眉,忍不住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声细微的响动声打断了。

    那声音格外清脆,是有东西落地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本书册,这声音是从屏风里面那头传来的。

    听见这声响动,玉染的心中先是一惊,视线不自觉地就朝着屏风的方向移去,在发现没有动静了之后,才默默地将视线移了回来。这一移回来,便刚好撞上了秦奚盯着自己的目光。

    玉染尴尬地僵在那儿,半晌没动。

    而秦奚顺着刚才玉染的视线也侧身透过屏风隐约看了一眼,最后又转了回来,他看着玉染明显的紧张和尴尬,心中也似是了然几分。他的眼中又深了深,最后所有的复杂情绪全都化为了一声叹息。

    秦奚在玉染的注视下慢慢站起了身,接着缓缓开口:“秦奚多说也是无益,一切都还望殿下自己当心。宁国那边有殿下的心腹帮忙掩盖殿下失踪之事,殿下暂时可以不必担忧。但是宫中传来了消息,长孙延下月初要来湘王府,湘王府也必定盛宴相待,可是,这也几乎可以说是长孙延给湘王设下的一个局。其实,秦奚以为,殿下该是准备暂时避退的时候了。”

    玉染闻言,愣是眨了眨眼,她的右手指尖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会儿自己的衣摆,许久过后才垂下眼帘,温和地释然一笑说:“也真不晓得你们的消息都怎么会那么灵通的。”

    玉染这句话的意思,显然就是之前有另外的人先告诉她这件事了,而那个人,必定就是容袭。

    “看来他也和你说了。”秦奚平静地说。

    “恩是啊。”玉染先是点了点头,紧接着却立马抬眸看向秦奚,启唇说道:“不过如果你要我在这个时候离开湘王府,恕我拒绝。至于理由,有很多,但我没想好怎么和你说,所以就不说了。”

    玉染这话说得很任性,但是秦奚不以为怪。

    “猜到了殿下会这么说。”秦奚抿唇微笑,“不过这件事确实很难办,殿下给我几日的时间,让我想一下应该如何应对。”

    玉染见秦奚准备离开,于是也同样站起身来,她想了想,问了句,“不喝杯茶再走了?”

    秦奚刚刚抬脚跨出了门沿,他回头看向玉染,接着对玉染温温地提了提唇角,说道:“不了,既然殿下你有客人在,秦奚还是先回去为好。”

    话毕,秦奚便头也不回地往院外走去。

    玉染站在门边,下意识地抬手扶着半开的门,目光所及的是秦奚的离去的背影,一时间她的内心竟是复杂至极。

    就在玉染还在出神的时候,有一只手轻轻搭在了玉染扶在门上的手,那手的温度有些冰凉,但玉染光靠手背的感觉便能感到那手定是细腻而光滑。那只微凉的手轻轻用力,就带着玉染的手一起将门给掩了起来。

    玉染晓得这是谁的手,因为她的里屋就只藏了一个人。

    玉染回过身,不出意外地看见了一脸深意地望着自己的容袭,玉染轻轻吁出口气,接着抬眸微笑,“你都听到了?”

    “都听到了。”容袭含笑点头。
………………………………

第一百十七章 贪心之事

    “看看,你多不招人喜欢,连我都从未见过秦奚这么严肃的表情,没想到第一次见着就是听他提起你。”玉染也不再纠结,她打趣地对容袭说道。

    容袭先是静静地注视了一会儿玉染,随后突然温柔地笑出了声,他眉眼弯弯,唇畔含笑,他说:“阿染难道看不出来吗?”

    “看不出来什么?”玉染反问。

    “他喜欢阿染。”容袭的眼底似乎愈发地幽静,他很坦然地开口。

    玉染闻言微愣,随后也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她笑说:“是啊,他喜欢我,我看得出来。”

    “那我也喜欢阿染,你看得出吗?”容袭的神情更是柔和起来。

    玉染的视线移开,她慢悠悠地提手将系在领口的披风取了下来,挂在了一旁的衣架之上,随后她又兀自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着,她轻轻捋了捋衣上的褶皱,低声笑着说道:“我自己还从未穿得这么整齐过,每每都是宛然见了才来帮我整理。”

    容袭知晓玉染是在顾左右而言他,不过他也丝毫没有介意,反而是启唇笑道:“是啊,阿染怕麻烦,所以总是喜欢穿式样最简单的衣裙,喜欢梳最简单的头发。阿染在宁国朝堂之上好不容易恢复了女子之身,却还是喜欢身着男装,想来不是怕他人接受不得,而是觉得男装比女装穿起来方便。”

    玉染听闻过赫连玉曾经女扮男装之事,当时也只是觉得这个人十分厉害,竟然可以做到全然忽视男女的差异,做到令他人根本无法察觉的地步。但现在再要将自己代入到赫连玉的身份之中,还真是让玉染心中难为了一番。

    玉染听了容袭的话,随意笑了笑之后道:“是吗?那听起来,我真的是一个很喜欢偷懒的人啊。”

    “不过,容袭倒是希望阿染更喜欢偷懒一些。”容袭微微一笑。

    玉染神色诧异,“为什么?”

    容袭没有直接回应,而是伸手轻轻扣在玉染的手腕上,然后将玉染带到了梳妆台边,又双手搭在玉染肩上,叫玉染坐下。

    玉染一脸莫名地看着容袭松开了她的手,随后从她的桌面上取过发梳,回到了她的身后。

    容袭笑得格外柔和,他左手拢了拢玉染的满头乌发,接着轻声启唇说道:“阿染今日想梳成什么样子?刚才秦奚过来,倒是还没来得及替你将发挽上,都要缠在一起了。”

    “你替我梳?”玉染眉梢微扬,出声问道。

    “以前只要是我在阿染身边,那头发必定都是我来帮忙梳的。”容袭笑了笑说。

    这一次,玉染张了张嘴,最后竟是难得地收了声。

    因为她看见了铜镜里的自己,同样也看见了站在她的身后,那个微微低着头,很是认真地替她梳着发的容袭。

    玉染看见容袭垂着眸子,眉眼舒展,温润至极。

    玉染松下心来,眼底泛起了几分复杂之色。她想,她也许知道了,在秦奚帮她梳理头发时她想起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那个曾经总是帮她挽发的人,原来就是容袭。

    待到容袭最后挑了一支墨玉发簪插到她发鬓间的时候,玉染才开口了,她说:“我不明白。”

    “什么不明白?”容袭温和地问。

    玉染转过身看向他,叹了口气道:“我不明白你身为一个华国皇子,更是一个有能力争夺天下的皇子,为何要将时间花在这样一个失去记忆的我的身上。”

    “我做错了吗?”容袭偏了偏头,似是有些无辜地问道。

    玉染的眼中透亮,她盯着容袭,微微摇头说:“你没有做错。或许现在的我没有资格评判什么,可有些最基本的我也知道,你想从我的身上得到什么?你想要的是赫连玉的权利,还是想要赫连玉所执掌的宁国呢?”

    “我想要你。”

    “什么?”玉染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有些错愕地又问了一遍。

    容袭直视着玉染,语气自然,笑意温柔得溺人,他很耐心地又对玉染重复了一遍说道:“阿染,我想要的是你。”

    “容袭,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个很贪心的人?”玉染敛了敛眸,怅然失笑。

    “阿染你是第一个。”容袭摇了摇头,含笑说道:“但是我只对阿染贪心,这不好吗?”

    玉染被容袭问得哑口无言,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说才可以从容袭给她画的圈里跳出来。现在的她,根本就没有那么好的定力,就好像变回了一个年轻稚嫩的小姑娘,只会动动脑子想想事,却怎么都及不上容袭的对她的拿捏和谋虑。

    “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总觉得事情太多,都想不过来了。”玉染沉默片刻之后,如此说道。

    容袭知晓玉染是在赶他走,但是他也不再为难玉染,他点头道:“好。”

    容袭离开了,玉染独自坐在屋里,瞬间清冷了下来。

    不管是秦奚,或是容袭,他们都有他们各自的想法,相反且对立,玉染实在是不晓得自己应该听谁的。

    玉染的心中憋闷,她索性走到床边,直接仰头躺在了床榻上。

    她右手轻轻搭在自己的额头上,双眼轻阖,神色疲倦。

    “你说你啊,怎么就那么喜欢给自己惹麻烦……好好得不当个公主,怎么非要弄得自己国破家亡,还得去和人抢什么天下。”现在的南玉无法理解过去的玉染究竟是在执着着些什么,但隐约的,她也可以感觉到,自己风平浪静的湘王府生活可能就要结束了。结束的理由可能不止是因为湘王府在安国的危难处境,更有可能是因为她是赫连玉。

    又是过去了十几日,距离下月初就只剩下将近十日了,说实在的,玉染的心里不算平静。

    玉染猜测过安君长孙延来湘王府的目的,细细想来,若是长孙延真的要找个最正当的理由,给湘王府按一个无法脱身的罪名,那么这个罪名最有可能的就是要指认湘王府对安君有谋逆之意,那样湘王府满门都跑不掉。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长孙延莫非会自己派人来刺杀自己,然后再推到湘王长孙毅的身上?

    玉染思来想去,都觉得这是最有可能发生的。

    但就算知道了,那又能怎样呢,她还能做什么来阻止安君长孙延的决定?

    不过,令玉染头疼的自然不止这一件事,还有另一件,让她莫名地心烦――也就是容袭几乎近日来几乎是天天往她院子里跑。

    玉染真不晓得容袭这个人到底成天都在想些什么,毕竟在玉染看来,每次见到容袭的时候他都是两袖清风,带着潇洒自在的神情。似乎容袭就根本一点都不担心,如果被别人发现了他一个华国皇子出现在湘王府会发生什么。

    玉染想罢,便站起身来,准备趁容袭还未来之前便离开自己的院子,想来想去还是只能去长孙宛然那里一趟。

    天冷得打紧,像长孙宛然这般怕冷的人,必定是好好地呆在自己的屋里的。玉染敲了敲门,果不其然便听到了里面传来了回应的声音。

    玉染推开门,跨过门沿走了进去,又重新回过身将门掩好。

    她回过身,穿过屏风,看见的便是坐在桌边的长孙宛然。

    “你这是又在绣什么?”玉染看见长孙宛然手里缝着的东西,疑惑地开口。

    长孙宛然听着,停下手,含笑着对玉染说:“南玉,这个是绣给你的荷包。”

    “给我的?”玉染听了眼底一亮,随后便笑着伸手将长孙宛然手里绣到一半的荷包拿了过来。

    “哎,小心,针还扎在上面呢。”长孙宛然被玉染的举动吓了一跳,提醒着说道。

    “好,好,我知道了。”玉染一边答应着,一边来回看了眼荷包的正反面,而翻到反面的时候,她的手忽然顿了一下。

    荷包的正面绣着的是这个时节开得最好的腊梅,而反面则是绣了一个“玉”字。

    长孙宛然见玉染的视线在反面的字上停留了许久,于是开口解释道:“当初兄长是见南玉你随身的扇子上刻了一个玉字,所以便给你取了南玉这个名字。我想了想,南玉你以前的名字上一定有个玉字吧?所以我也就这样绣了,要是以后南玉你恢复了记忆,也许还能继续用吧。”

    玉染闻言,微微垂下眼帘,眼底的神情复杂至极,她的睫毛颤了颤,唇角却是依旧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是啊。

    南玉、玉染、赫连玉,确实都带了一个玉字。

    这么想来,她与这个玉字还真是结缘。

    不过,如果说她真的也是颛顼染,那么看起来她还真是讨厌最初的自己呢。毕竟,独独是颛顼染这个名字,早已与世隔离,不见天日。

    “宛然,谢谢你,我很喜欢。”玉染微微笑了笑,笑得眉眼弯弯。

    长孙宛然见玉染还算喜欢,便欣喜地将荷包接了回去,“你喜欢就好啊。对了,南玉你真的不打算学一学这些吗?不然以后无聊的时候,你只能看看书打发时间,也很无趣吧。”
………………………………

第一百十八章 终有一日

    “宛然你真的觉得每天缝缝绣绣这些就很有趣了吗?”玉染反问道。

    “当然不是。”长孙宛然垂了垂眸,有些失落地笑着,她说:“可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罢了,我什么都做不到,也什么都帮不到,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和兄长在那里为难,看着秦哥哥越走越远,而我却只好在这里做着这些无用功。”

    “宛然,你不是。”玉染沉默良久,最终轻叹了一声,抬眸说道。

    长孙宛然也看着玉染,她低低地笑了笑,对玉染启唇道:“南玉,你就别安慰我了。倒是你,南玉,你不一样。你长得好看,而且又聪明,也难怪兄长和秦哥哥都很喜欢你。”

    “宛然,你对我的夸赞,我收下了。但是,不管是长孙弘还是秦奚,我觉得都不可能和我在一起,我并不喜欢他们。”玉染微笑道:“你要是喜欢秦奚,你就和他说你喜欢他,就这么憋着,你不闷吗?”

    长孙宛然似乎因为被玉染戳穿了心思,所以耳后忽然泛起了飞红,但是不出片刻,她的神色便顿时黯然了下来,接着连连摇头道:“南玉,不可以的,我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玉染反问她。

    “南玉,也许你对于现在的秦哥哥没有任何的感觉,但是我知道的,我知道以前的秦哥哥并不是这个样子的。我等到了秦哥哥回来,可秦哥哥他已经变了,也已经离得我很远了。我想,现在的秦哥哥眼中能容得下的也就只有南玉你了。”长孙宛然的眼中变得悠远,说到最后,她的声色之中都有些细微的颤抖。

    玉染毕竟不是长孙宛然本人,所以她知道自己必定无法体会到长孙宛然究竟有多少的痛苦与悲哀,当然玉染也不会傻傻地去安慰长孙宛然说只要试着去尝试就一定能获得好的结果。

    因为,玉染她明白,就算长孙宛然开口了,秦奚也一定会拒绝。

    秦奚喜欢玉染,喜欢赫连玉,所以他对玉染的态度一向是既爱慕又自制的。好似从一开始,秦奚的心中就知晓他注定不可能和玉染走到一起,又或者是因为玉染的身边总有一个容袭的存在。

    所以此时此刻,坐在长孙宛然面前的玉染有些不懂了。为什么秦奚明明知道他和自己根本无法走到一起,他还要这么心甘情愿地陪着自己呢,还是难道说他对于复仇的执念就那么深吗?

    不过说到底,赫连玉最初收留逃离安国的秦奚的理由,恐怕也是昭然纸上吧。即使秦奚知道最初的她可能只是想要利用他的才华,为什么秦奚还能如此执着呢?

    玉染想不通,但是也不会急于这一时去弄明白。她盯着长孙宛然,启唇道:“宛然,对不起。”

    “南玉你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啊,这又和南玉你没有任何关系。”长孙宛然连忙焦急地摆手说道。

    “没什么,以后也许你我都会明白的。”玉染随意一笑,接着避开这个话题问道:“对了,这几日怎么没有见长孙弘,他又跑出去玩了?”

    “兄长的话,前几日好像是被父亲安排去军营呆几日了,说是要兄长收收玩性。恩……不过算日子,我记得兄长今日该回来了吧。”长孙宛然想了想,回应说。

    玉染点点头,不在意地说:“哦,原来是这样啊。”

    “南玉,你就放心吧,如果兄长回来了,肯定先是会来看你的。”长孙宛然难得打趣地说道:“南玉你真的一点儿都不喜欢我兄长吗?他虽然看上去玩闹了些,但实则还是比较稳重的,还是南玉你最先在我面前夸他的。”

    “宛然,你也别闹了,我不喜欢他。而且我是宁国人,总有一天要回宁国的。”玉染笑了笑说。

    “为什么南玉你一定要回去宁国呢,你在湘王府不是也住得很好?如果你担心的是觉得自己不是湘王府所出,那么只要南玉你嫁给了兄长,就再没有别人会说什么了,这不是两全其美吗?”长孙宛然的神色有些诧异,她劝解玉染道。

    玉染浅浅一笑,眉眼微扬,“宛然,你真的觉得我是怕别人说我住在湘王府不名正言顺吗?”

    “难道不是吗?”长孙宛然反问。

    “不是。我想,就算现在的我还能安心地留在湘王府度一日是一日,但在以后的有一天,也许我还是会选择离开的吧。与其觉得我会在接下去的年月里一直留在湘王府,我更愿意早些相信自己必定会回去。”玉染微笑着说。

    “南玉说的那一日……指的是记忆恢复的那天吗?”长孙宛然问道。

    玉染点了点头,“是啊。最近零零散散地想起不少片段,就算我还不能全都记清楚,但我的记忆确实是在慢慢恢复,而且最近我头也没有那么疼了,吁气的时候也不会胸闷了。也许就真的和大夫说得一样,只要我的身体慢慢恢复好了,记忆也是可以找回来的。”

    “这样啊……”长孙宛然默默低头,她的神色忽然变得有些低落,紧紧抿着唇收了声。

    玉染见长孙宛然这副神情,不免觉得既无奈又复杂,她偏了偏头,稍稍提起唇角,眼底很是平和,她对长孙宛然道:“再说了,宛然,我不觉得靠着一个有权有势的人就能简简单单地过一辈子。宛然你生在贵家,你的心里也应该清楚,这样平静的日子终不可能一直继续下去的,也许有的时候风浪还远远要超越最最普通的人家。一个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的。”

    “南玉你是在替湘王府担心吗?”长孙宛然似乎明白玉染的话中意有所指,“秦哥哥冒着被别人发现的也要来湘王府,现在南玉你又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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