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当婚-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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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滨柔心里松了口气，刚才她那番表现着实有些过了，存了几分调节气氛故意为之的意思。她虽然性格里有几分天真，但毕竟是十几岁的姑娘了，又是出了名的早慧，早就不怎么跟长辈撒娇弄痴了。今天她是牙一咬做出小女儿之态，没想到效果倒是意料之外的好，连母亲都没觉出什么。

　　　　看来晚辈在长辈眼里，果然永远是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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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顾家玉树上门来

　　　　第二日早上陆滨柔一睁开眼，就想起来今年有客人到访，那个害她丢脸的顾家小子。她心里颇为别扭，又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洗漱完毕，她做在梳妆台前，新月给她梳发。手里挽着一把陆滨柔的长发，新月笑道：“姑娘真是生了一头好发，黑得墨一般，偏还十分柔顺，握在手里真真比那上好的绸缎还滑。”

　　　　陆滨柔心不在焉道：“我自幼动的多身体好，自然头发便好。”

　　　　新月话语间已绾好发髻，道：“姑娘看看，今日梳这个发式可好？”

　　　　陆滨柔回过神，看向镜子，价值千金的玻璃镜子里清清楚楚地映出一个少女，梳着随云髻，其髻如随云卷动，极为生动灵转，衬得陆滨柔端秀却带着几分稚气的脸生生多了些成熟女子的柔媚。

　　　　她随口道：“今日怎么没梳垂鬟分肖髻？往日不是经常梳那个么？”

　　　　新月抿嘴一笑道：“姑娘不是已经定亲了么，很是应该梳些稍微繁复点的发式。再说今日不是要见客么，不能像平时那么随意了。”

　　　　陆滨柔想到定亲这个事心情便有点烦躁，想到一会儿要见的人心里更烦躁。可是如果不见吧，好像又是认输一般有点不甘心……她看着镜子里的的自己，哼了一声微微昂起头，见就见，那件事又不是我的错，尴尬也是那顾家小子尴尬，我还怕了你不成？

　　　　她吩咐道：“新月，给姑娘我拿来首饰匣子，今儿姑娘有兴致，好好挑挑要戴的。还有上次送来的胭脂，我让你放哪里了？”

　　　　新月大喜道：“姑娘终于有兴致了，很是应该这样，您不知道别家那些姑娘娘子们每日要花多少时间在这梳妆打扮上，姑娘要是用心装扮上，保管艳压群芳，大半个京城都要为您倾倒了。”

　　　　饶是陆滨柔本来很是有些心事重重，也被她这夸张的语气逗笑了。她伸手点了下新月的脑门，嗔道：“这巧嘴的丫头，日后我出嫁了也要把你带过去，这天天有你夸着，我得多乐呵。”

　　　　新月跟她相处了一阵，知道了她的脾气，也敢开玩笑了：“姑娘真是不害羞，哪有没出阁的少女像您这样口无遮拦的，天天出嫁出嫁，也不脸红。”

　　　　陆滨柔无所谓道：“这我不说，也得嫁，说了也一样，干嘛还不能说说了。再说了，在自己的院子还要像外面那么装，这人生活的也太累了。”

　　　　这么折腾了一番装扮好，陆滨柔院子里的小厨房也早就备好了早点。陆滨柔今日反正是有心事，也无甚心思用饭，随便吃了两口便撤了下去。

　　　　陆家的规矩，男孩十六岁，女孩十三岁之前，是不用去长辈那里早早请安的，在自己院子用完早点，自去进学便可，中午和晚上饭去长辈那里一起吃。

　　　　陆滨柔虽然已经过了十三岁，学业也已经完成不需要再去上学，教她规矩的嬷嬷又回了皇宫，但是长辈们因为陆滨柔亲事这个事很是怜惜她，便暂时没恢复她这个规矩，说如今天寒地冻的，早上出门太冷，待到来年开春再恢复不迟。

　　　　于是陆滨柔最近上午都过得很是轻松，一上午都是空闲的。人一闲吧就爱胡思乱想，她坐在书桌前，握着本书也看不下去，开始发呆，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纠结什么。

　　　　这么精神恍惚了小半日，直到被祖母院里派人来叫过去，亲眼看到那个顾徽恭恭敬敬跟她赔礼，她才恍然，自己……貌似是有些害羞了？

　　　　察觉到自己内心的这种情绪，陆滨柔有些接受不了，她强行做出镇定的摸样，出口的话却免不了有些**的：“都已经发生过了，你陪过礼了，如今也用不着再道歉。”

　　　　语罢她又小小声嘀咕了句：“再说道歉又没用。”

　　　　“柔柔！”谢氏严厉地喝止她，转头对顾徽柔声道：“小女年幼顽劣，礼数不周全之处还望顾公子莫要见怪。”

　　　　顾徽今日穿戴得甚是庄重，质地极好的墨绿色底银色暗纹圆领袍，金银线交织绣纹繁复的腰带，漆黑的头发束着珍珠冠，居中的一个南珠足有龙眼大。他本就肤色白皙眉目俊秀，这一用心装扮起来，越发显得玉人一般。

　　　　他恭敬道：“伯母别这么说，本是晚辈唐突才酿出大错，这些时日每每思及，便觉心中羞愧。老夫人及伯母们能允许晚辈当面向陆姑娘道歉，晚辈已经喜出望外，再不敢有所怨言的。”

　　　　看他态度如此谦恭，表情也十分地真诚，谢氏本还有些严肃的脸色和缓下来，她没再说话，望向王老夫人，王老夫人笑道：“好孩子，那个事情本就是个误会，别再放在心上了。”

　　　　顾徽又施礼说了一堆又恭敬又讨好的话，把堂上那些女人们哄的各个眉开眼笑，对他比之刚进来的时候不知亲切了多少。

　　　　尤其是三婶娘，本就没有孩子，顾徽又是她娘家亲戚，这会儿她看向顾徽的眼神简直就是在看自己儿子。

　　　　老夫人年纪大了本就喜欢年轻人，顾徽又实在是长得好气质佳，放哪里都是萧飒玉树一般的人物，对他便很是慈爱，就是心里本来还有点芥蒂的谢夫人，这会儿也笑咪咪地。倒是只有大伯母沈氏，目光依然是如平日般冷静。

　　　　陆滨柔冷眼旁观，心里暗骂他奸猾，才来这么一会儿就哄的大家这样了，这要是经常来往的亲戚，陆家还不成了他家后花园。

　　　　她心里倒也明白，女人上了岁数都喜欢孩子，偏偏多年身边只有个不苟言笑少年老成的大哥滨祺，娘亲也是个心软的，所以她也没抱怨她们耳根子软的意思，只是觉得顾徽狡猾。

　　　　她心里本来那点别扭羞涩，这会儿也消失了，倒是颇有些醋意，一个外人，干什么要对他那么亲热。

　　　　晚上果不其然，王老夫人留顾徽在陆家吃晚饭，陆滨柔本来想走，结果祖母一句“你顾家哥哥也是亲戚，不是外人，不必非得避开”，她只好也留了下来。

　　　　陆滨柔心里很郁闷，这都成“哥哥”了？他算哪门子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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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俏丫鬟对主诉心声

　　　　吃完饭饮茶时间，陆滨柔一反常态，一句话不说，极为专心地斯文抿着茶水。王老夫人后来有点诧异地问：“柔柔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一直闷闷不乐的？”

　　　　陆滨柔抬起头，淡定地道：“回祖母，食不言，寝不语。”说完继续低头喝茶，只不过眼神稍稍瞥了正好坐在她对面的顾徽一眼。

　　　　顾徽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她挑衅的目光，反正仍是一派纯良的模样，笑的人畜无害。他本就生的俊美，要不陆滨柔第一次见他也不会看呆了去，这会儿又是衣着精致举止有礼，整个人真是如芝兰玉树般熠熠生辉。

　　　　陆滨柔虽然因为旧仇看他不顺眼，也不得不承认这个顾家公子真是生了副好容貌。自从他进来，屋里大大小小的丫鬟的脸一直都红扑扑的，给他倒茶时也格外殷勤。

　　　　吃完饭又陪祖母坐了一会，顾徽便要告辞。王老夫人挽留道：“徽儿第一次来京城吧？我记得顾家在京城并没有老宅，徽儿是住在顾林大人府上么？我派人去顾府送个信，今天天色已晚就别回去了，你不是要找祺儿么，他今晚在宫中当值明早回来，那孩子整日不着家，你不留下来只怕又要错过。”

　　　　陆滨柔手里的茶碗一颤，还要留宿？这这这……顾府在城西陆府在城东，确实有些远，可也没到不方便回去的地步吧？他又不是大姑娘，祖母这是要干嘛啊！

　　　　顾徽笑道：“徽儿谢谢老夫人了，只不过晚辈出门前七叔叮嘱回去后去他那里有些事情，今天却是不得不回去了。只好改日再上门叨扰……”

　　　　陆滨柔听到这里松一口气，还好还好，这个顾徽还没到脸皮厚的要留宿的地步。

　　　　她却没想，顾徽是男客，留不留宿跟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也没什么大关系，今日只不过第一次上门又跟她有关系才见面，别说留一晚上，就是寄住在陆家，恐怕见面机会也是不多，她其实根本不用苦恼。

　　　　陆滨柔平日里本来不会这么钻牛角尖，这次也不知是怎么了，无论如何都看这个顾徽很不顺眼。才见一次面就征服了一众女人们，真是可怕的人，正所谓旧仇未平又添新恨。

　　　　她突然想到自己那个没见过面的未婚夫君，明明身份高贵据说相貌也不错，可却是众贵妇纷纷避之不及的人，和顾徽一比，真是差距。

　　　　她心里暗暗同情他，或许他人也没传中那么不堪，只不过不比眼前这个人那么会做人而已。

　　　　晚上回去栖梧院，新月两眼冒星星地对她道：“姑娘，顾家公子真是个好人，他不但同意让我跟着顾家的人回云州，还特意让他们把行程从七天后改成了后天呢。顾公子这么好心，人还那么俊，日后哪家姑娘嫁了他，真是太幸福了。”

　　　　陆滨柔转头冷冷看她一眼，道：“新月，你莫不是忘了你家姑娘我和他有些嫌隙？你还说谁嫁给他幸福，那不如姑娘我把你给了他做小，怎么样？”

　　　　新月没见过她这么严肃冷淡的样子，吓得普通一声跪到地上，连声道歉，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得刷刷往下掉。

　　　　陆滨柔忘了身边的丫鬟不是素衣那样，熟知她的性子，看新月这般，八成是当真了，以为她真的生气了不要她了。她叹口气，亲自伸手扶起她，道：“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别当真。我就是看那个顾徽不顺眼，对你有些迁怒，你别害怕。”

　　　　旁边沐阳拿出帕子给新月擦泪，嗔道：“你这丫头，姑娘是个什么性子你还看不出来么，做什么这样让姑娘寒心，还不快别哭了。”

　　　　她又转头对陆滨柔道：“姑娘，沐阳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陆滨柔知道她素来冷静，道：“但说无妨。”

　　　　沐阳道：“奴婢今天看那位顾公子，确是芝兰玉树般的人才，而且目光清明身姿挺拔，谈吐和行为也算得上端正，看得出家教颇严，应是个正人君子。”

　　　　陆滨柔听到这里，嗤笑道：“家教严……正人君子……或许吧。”

　　　　沐阳摇头道：“姑娘不必为原先那件事耿耿于怀，大族里总有那么一两个不肖子弟，又是远房来投靠的，倒是不必因为这个就否定了顾家。”

　　　　她见陆滨柔没说话，便接着道：“但是能看得出来，这位公子深谙讨好长辈之道，应该是在内宅中浸淫大的。只怕见惯了那些勾心斗角之事，对那些手段以及风气统统视作正常不会理会。这种人若是做夫君，对天下大多女子都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其心中有谱，必然不会做出宠妾灭妻这等让家宅不安的蠢事。但是若是求一个一心一意的郎君，恐怕这样的公子一时之间并不能理解这个想法……”

　　　　陆滨柔越听越不对，打断她道：“沐阳你在说什么啊？怎么感觉在选……夫婿……什么的……你都扯到哪里去了，我都定亲了，他怎么样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沐阳依然很冷静：“姑娘您别装糊涂，老夫人和几位夫人对姑娘的婚事都不满意，现在只是迫于压力而已，只怕日后仍要找理由另给姑娘择婿。如今待顾公子那么亲热，只怕也是有一部分这样的想法在的。奴婢不敢左右姑娘的想法，只是想说出奴婢的看法，希望姑娘心里有个谱，别被男人的外表骗了。”

　　　　陆滨柔哭笑不得，她道：“丫头，姑娘我知道长辈们八成是动了这样的心思，但是顾家那小子第一次见面就想纳我当妾，我气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对他有什么想法。”

　　　　她看出来沐阳仍是有些担忧，拍拍她肩膀笑道：“倒是你，小小年纪怎么一幅看破红尘的摸样，这样可是不好。你没事也跟新月去练练武，多动动，就不老想那么多事了，脑袋聪明也不能总用的不是！”

　　　　沐阳低声道：“奴婢先天体质所限，不能习武，辜负姑娘的心意了……”

　　　　陆滨柔在她肩膀的手一顿，又重新若无其事道：“没事，姑娘我也不会武功。女子嘛，又不用非得舞刀弄枪的，不影响什么，没事的。”

　　　　沐阳柔声道：“姑娘放心，只是一点小小的心疾，大夫说了，只要不是练武，平日注意调养些，没有什么影响的。”

　　　　陆滨柔听她这么说，便放下心，转头便催着新月去收拾东西，活像要出门的人是自己一样。新月沐阳都抿嘴微笑，给她倒好茶水，便各忙各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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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小郡王不防挨雪砸

　　　　之后这几日，陆滨柔过得很是悠闲自在，除了新月随着顾家车队回了云州，母亲又派了身边一个大丫鬟荷衣过来照顾她这个事，其余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陆滨柔每日上午看看书，下午陪长辈聊聊天，晚上无事便早早睡觉，过得舒心极了。她都快忘了这些日子发生的种种事情，恍然还觉得仍是在边城，天天做她无忧无虑的大姑娘。

　　　　这天，已是腊月二十一，天一早，陆滨柔在荷衣沐阳的服侍下穿戴洗漱好，推开窗户，便发现下了一整夜的雪已经停了。她顿时很高兴，在边城时冬天常年积雪，而京城虽然也是北方，但今年却一直都没下雪。陆滨柔一直都盼着下场雪。好不容易这几天下了雪，却是飘飘扬扬时断时续下了好几天，出门都不方便。

　　　　如今终于停了，陆滨柔便很是兴奋，她一直惦记着城外半山寺的那片梅林，这些年大哥给她写信时提过好几次，说那里的梅树是早开的特殊品种，每年腊月底便盛放，像是为了迎接新年。而尤其是大雪后去看梅花，白雪红梅交相辉映，美的不似人间。陆滨柔早就想去了。而前两日便听人说，那边的梅花开了。

　　　　她转头笑道：“快给我找件斗篷出来，我要去大哥那里，他早就答应了等第一场雪落了就陪我去看梅花，难得今天他歇假，可不能再给他溜了。”

　　　　荷衣笑道：“姑娘别心急，这早点都还没用呢，外面冷，好歹用些出门身上暖和。”

　　　　陆滨柔道：“没事，我在边城那会儿天比这冷多了，我还出去骑过马呢。早点就去大哥那里用吧，祖母偏心，给大哥院里小厨房配的厨娘可比咱们这院里的做饭好吃多了，今天还早，大哥应该还没用过早饭，再晚点可就蹭不到饭了。”

　　　　荷衣抿嘴笑道：“姑娘这话就不对了，大公子自小在京城，老夫人自然是给他寻得好手艺的厨娘，姑娘回来时日短，一时间合姑娘心意的也不好找，日后若是能寻到好的，自然还会给姑娘换的。姑娘可不能吃自家大哥的醋哦。”

　　　　陆滨柔作势要作揖道：“好荷衣姐姐，你可越来越有母亲的风范了，一张口就这么多道理。好啦，快去给我找个斗篷来，再不去我肚子都要叫了。”

　　　　沐阳捧着件大红猩猩毡斗篷过来，道：“姑娘，穿这件可好？”

　　　　陆滨柔随意看一眼，道：“可以，就它吧，快给我穿上咱们走了。”

　　　　陆家大公子陆滨祺的院子离陆滨柔有些远，陆滨柔又不喜欢乘小轿，徒步走了一会儿，觉得身上厚厚的斗篷和手里的手炉把身体烤的热烘烘的，便把手炉交给了荷衣，自己去路边抓雪玩。荷衣还没说什么，把沐阳吓得叫起来：“姑娘这是做什么！小心冻了手，还是把手炉抱着罢。”

　　　　陆滨柔手里捏着个大雪球瞅着她笑，荷衣在旁边道：“没事的沐阳，姑娘自小身体康健，虽说没有习武，但是跟着侯爷也学了些强身健体的功夫，玩个雪而已不必担心。”

　　　　沐阳抿起嘴没说话，但神情明显不大赞同。荷衣笑着摇摇头，转头对陆滨柔道：“姑娘，你看沐阳这小模样都不高兴了，你也别让她担心了，扔了这雪球罢。”

　　　　陆滨柔笑道：“可不是，我可不能再惹沐阳了，要是把她弄不高兴了谁来给我做针线活。”说走边说，随手把手里的雪球往路边的几棵梨树那里一抛，雪球砸在树枝上，扑簌簌飞溅成洁白的碎片。陆滨柔根本就没回头，几人说笑着望前方走去。

　　　　待她们的身影消失在路的拐弯处，两个人从树后钻了出来。一个人十六七岁的少年形容，两条浓眉斜飞入鬓，眼睛漆黑明亮，面容英气勃勃，穿着也是锦衣玉带很华贵，此时却颇有些狼狈，一头一脸都是雪渣子。

　　　　另一个人年纪更小些，青衣小帽是个书童的打扮，身上也落了些雪，他却没顾得上自己，急着去帮那个少年公子拍落身上的雪，嘴里嘟囔着：“都跟郡王爷您说了别干这种躲在暗处的事，看看看，这会儿遭报应了吧，那姑奶奶刚才这一下可真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他口里的郡王爷转身用手里的扇子敲了他头一下：“小子不错嘛，还会背诗了。你这是在笑话你家郡王爷么？”

　　　　书童嘟着嘴，还带着婴儿肥的脸鼓得像个包子：“明明就是郡王爷您不好，来见陆校尉还不光明正大的去，翻墙进来差点被侯府侍卫抓住不说，还躲在路边偷看人家姑娘，您这完全就是遭报应……哎呦！”

　　　　郡王爷收回又敲了小书童的头一记的扇子，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这笨蛋，你家郡王爷和陆校尉本来就没什么交情，谁有哪闲工夫巴巴地跑来看他，那不过是万一被陆府人逮住的借口。要是不躲在这里，能看到陆家那个丫头么！你这个笨蛋……”

　　　　书童也不抱怨了，摸着头呆呆道：“郡王您的意思是，刚才那位穿红斗篷的姑娘就是陆家大姑娘？”

　　　　郡王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陆家除了那一个姑娘，还有哪位？”

　　　　书童恍然大悟，转而佩服道：“郡王您真是英明神武，您怎么知道躲在这里就能遇到陆姑娘呢？”

　　　　郡王低头咳了一声嘟囔道：“知道？我哪里知道……不过是准备去她院子附近等着，却迷路了碰巧遇上而已……”

　　　　书童耳朵倒是颇为尖，他家主子模糊不清自语般的话居然也给他听清楚了，长长哦了一声，道：“那您说，咱们现在是去找陆校尉么？”

　　　　郡王道：“人都见到了，还见陆小子干什么？天天**的，古板地跟个老头子一样……别忘了本郡王还有事呢，咱们走，小心些，别被人发现了。”

　　　　主仆俩一前一后微微弯着腰又钻进了林子里，大概……又是翻墙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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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再遇顾徽陆姑娘露本性

　　　　却说陆滨柔这边，刚进了自家大哥的院子，陆滨祁身边的小厮观砚就忙迎上来，边给她们作揖边道：“姑娘怎么这一大早就过来了，想必早餐还没用吧？厨下还备着鸡蓉蘑菇火腿粥，和几色包子小菜，都在炉子上温温地偎着呢，姑娘不妨和大公子一起用些。不过姑娘，要么还是先去厢房小坐一会儿吧，没想到您一大早就来了，这会儿大公子正……”

　　　　陆滨柔边往屋子里走边解斗篷带子，也没注意观砚说什么，就听到鸡蓉蘑菇火腿粥几个字了，笑道：“看看，果然应该早些来，大哥这里的饭菜听着就有胃口，我院子里竟给我做些什么莲子粥银耳羹之类，甜腻腻地都吃不下，想换个口味都换不来。”

　　　　荷衣在一旁笑道：“我的大姑娘，您本来就上火，还非要吃那些咸味重的饭菜，昨儿还嚷着嗓子痛呢，喝了好些银耳雪梨水才睡下，今天又不顾身体了。砚小哥可快别勾姑娘吃那些了，端些清热下火的粥点来给她吃罢，要不非又得喝上几天药不可。

　　　　不过砚小哥，刚才你说什么？大公子是屋里有客人么……”

　　　　荷衣的话还没说完，帘幕一掀，从正屋转出两个人来，皆是年轻男子，长身玉立，一个正笑着说什么，看到陆滨柔这一行人，话语声一下顿住了。

　　　　陆滨柔抬眼一看，左边的是自家大哥陆滨祁，旁边刚才在说话的……竟然是那个顾徽？

　　　　两边的人显然都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彼此，一时静下来没人说话，观砚站在中间额头都冒出了汗，道：“姑娘，刚才说的公子的客人就是顾公子，顾公子今天来是要和公子一起出去的……”

　　　　陆滨柔眉头一皱，心道大哥明明和自己约好去半山寺的，怎么他也来了。

　　　　陆滨祁显然有些尴尬，向来严肃的脸上有些局促地道：“柔柔，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还没用过早饭吧，在大哥这里吃点吧，有你最喜欢的鸡蓉粥……”

　　　　陆滨柔压下心里的疑问，道：“既然大哥有客人，那柔柔就到厢房坐会儿，顺便用些饭菜，等你们谈完事情咱们再出发。”

　　　　陆滨祁有些脸红，道：“柔柔对不起，大哥今天可能不能陪你去了……”

　　　　陆滨柔眉头一挑，问道：“为什么？”

　　　　陆滨祁有些吞吞吐吐地道：“今天羽林军的兄弟们要一起去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