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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棋情录-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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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乾隆知道这样做毫无意义。乾隆此行江阴的真正目的,是使范昭为自己死心塌地的寻找雍正人头。乾隆的高明之处在于,先让范昭沐浴皇恩,对自己感恩涕澪,一年之后,差遣刘墉下密旨令范昭去向吕四娘索回雍正的人头。吕四娘会杀了范昭吗?乾隆不愿意想这个问题,只知道,没有范昭卖命,身为九五之尊的他,无法索回雍正的人头。
镜头回放完毕。
乾隆十六年正月十三日,乾隆奉皇太后离京,开始第一次南巡江浙。经过直隶、山东到达江苏,驻跸徐州府宿迁县叶家庄。二月初八日,渡黄河阅视天妃闸、高家堰,经过淮安、高邮到江都县香阜寺;然后自瓜洲渡长江,巡幸镇江、无锡、苏州。三月初一日,到达杭州,遍游西湖名胜,同时至绍兴祭大禹庙。回京时,从南京绕道祭明太祖陵,之后又在扬州游玩,驻跸高旻寺。随即沿运河北上,从陆路到泰安。五月初四日,历经四个多月,回到京城。(乾隆十六年闰五月,与小说设定基本吻合)
张朝仪微笑道:“虽然时间紧了些,好在家里什么都是现成的,倒也不仓促。只是,扬州颜老爷那边,得以公爹的名义下去请柬,这样才够隆重豪华。”
范昭道:“家里事,依娘子便是。”
张朝仪漆黑杏眼,盯着范昭。范昭心里有些发毛,知道张朝仪精灵古怪,害怕张朝仪弄出什么古怪来。
异史氏曰:“确实,张朝仪新婚燕尔恩恩爱爱一个月,刚怀上老公的双胞男胎,老公就要纳妾,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张朝仪微微一叹,道:“既然相公说家里事依我,那今晚就让梦琪填房吧。”
范昭一愣。梦琪站在侧边,满脸通红,低头玩弄衣角。
原来,张朝仪有个计较,自己怀孕了不能陪范昭,怕范昭新得了三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冷落了自己,所以,出此下策,以梦琪吸引范昭,也好平日里夫妻有个见面,不淡夫妻的感情。
当年,王皇后为了与萧淑妃争宠,出下策将武则天接回宫中。结果悲愤了,先是皇后之位被武则天设毒计夺走,最后,王皇后和萧淑妃都被武则天打了一百大板,皮开肉绽,手足被砍掉,放入酒缸之中,含恨死去。
异史氏曰:中华史上唯一的女皇帝武则天,为了打击消灭政敌,任用酷吏,以残忍冷酷的阴谋手段消除异己,表现了封建帝王制中最不好的阴暗面,与仁义治国、兼容并蓄的唐太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张朝仪一心想着怎样留住范昭的心,却忘记了女子争宠的利害。大凡是人,患得患失时,通常会失去冷静的判断。范昭突然明白过来,柔声道:“娘子为我辛苦育子,我岂能薄情寡义。以后我天天来瞧娘子,陪伴我们的孩儿快乐成长,如何?”
张朝仪流下泪来,点点头。范昭伸出手来,握着张朝仪的双手。梦琪见范昭如此说,知道范昭不愿意,心中十分失落。过了半晌,张朝仪道:“相公,梦琪自小和我一块长大,就是我的妹妹。相公若是心疼我,便让梦琪填房了吧,不也枉这丫头跟着我。相公身边有个贴己的人,妻身心里也安定下来。”
范昭见张朝仪如此说,知道不答应是不行的了,遂转脸去瞧梦琪。梦琪喜了忧,忧了喜,还带着几分心颤,一波三折的思想情感急剧变化,一时之间茫然起来。是夜,梦琪填了房。范昭初始还有一丝罪恶感,兴奋起来,那一丝罪恶感便烟消云散。
异史氏曰:范昭,开始走向堕落。红尘滚滚,遍地尘埃,心中无一物,才能抵挡五色五音五味(“五”指金木水火土,即世间)的诱惑。显然,范昭做不到。
若按封建礼教,小妾不得整夜陪伴主子,梦琪只是丫头填房,更不能。但是,张朝仪天性豁达,以安胎为由,使范昭整夜宿在梦琪屋内。
第二日,范昭不敢恋床,早早起来。梦琪也知趣,依旧侍候张朝仪梳洗打扮。范昭昨夜兴奋,在梦琪颈脖留下几处淡红唇痕,被张朝仪瞧见,笑话了一番。幸好小丫头坐菊来通报吃早饭,才解了范昭的尴尬。
吃过早饭后,范昭与张朝仪回屋品茶。过了一会儿,隐竹来报,说江苏学政刘院士、县令刁骞、举人白乐成入府拜访,老爷有事出了府,许管家请少爷去大堂接待。
范昭去到大堂,寒暄落座。刘学政开门见山,道:“孝廉公,昨日御驾亲临,实乃尊府荣幸,江阴官民荣幸。皇上亲口*交待,要建‘忠义三公’祠,我等为此事而来,想与范孝廉商议。”范昭第一次会面刘学政,微一打量,暗忖:“看起来处事老成稳重,不似学究模样,与平日里的听闻相合。”
刁县令道:“孝廉公,皇上开了金口,建‘忠义三公’祠。此举彰显皇上仁德爱民,宽厚为怀。我等以为,此事不可不慎重!不可不隆重!”
白举人附声道:“恩师与刁大人所言甚是。孝廉公年轻有为,前年救济灾民,多有创新之举,成效显著,受到朝廷嘉奖。修建‘忠义三公’祠,孝廉公必有好主意。”
范昭见三人说尽好话,料其必有所图,当下微微一笑,道:“建祠,第一要选址,第二要设计建筑方案,第三要做好经费预算,第四要定下建筑人工,第五就是建成后得有专人管理。如今和前年赈灾不同,人工贵,而建筑材料却便宜。”
刁县令满面笑容,道:“范府刚刚装修了房屋,孝廉公对市场行情了如指掌。学台大人,依卑职陋见,修建‘忠义三公’祠就交由孝廉公负责,如何?”
刘院士抚须沉默不语。
白乐成是刘院士的门生,对刘院士的心思略知一二,遂道:“刁大人言之有理。不过,学生以为,既然皇上亲口点名要恩师和刁大人修建‘忠义三公’祠,还是由恩师与刁大人出面牵头,方不负圣托。”
刘院士颔首道:“乐成说的是。刁大人,本官以为,官府包办修建‘忠义三公’祠,才是皇上的圣意。当然,诚如刁大人所言,孝廉公熟悉行情,出主意、定方案的事,就得靠孝廉公了。”
刁县令道:“学台大人高见,下官茅塞顿开。”
范昭心一动,暗想:“莫不成要搞成‘爱国教育基地’之类的东东?”
果然,刘院士道:“自古‘忠义’为儒家所推崇,关云长千里走单骑,是为忠义;苏武牧羊,留居匈奴十九年持节不屈,是为忠义。我江阴乃忠义之邦,更应张扬忠义。刁大人,依本官看,祠堂就修建在学政署和县衙附近,日日提醒众官员、众学子不忘忠义,如何?”
刁县令陪笑道:“学台大人所言甚是,学生佩服。只是,学政署和县衙附近皆是民居商铺酒楼,没有一块空地。”
刘院士饮了一口茶,慢悠悠道:“莫说三公乃忠义之师。建祠乃皇恩浩荡,江阴官民荣幸,一定得办得体面风光。刁大人,待孝廉公定好地址,由你出面,收购土地。”
范昭眉头一皱,暗道:“麻烦事推到我身上来了,这不是要逼着百姓拆迁吗?”
刁县令松了一口气,道:“好,卑职等着孝廉公出建筑方案。”
范昭眼珠一转,计上心头,道:“小生听说学台大人诗词曲赋脍炙人口,道德文章名满天下,适才听学台大人一席话,方知盛名之下无虚士。”
刘院士被范昭一捧,顿时飘飘然起来。大凡古代文人,最重名节,所以刘学政满面春风,问道:“本官惭愧。不知孝廉公喜欢本官的哪一篇诗词曲赋、道德文章?”
范昭道:“篇篇上佳。”
刘院士抚着胡须,一脸得意,嘴上却说:“文心可以雕龙。本官自问与前贤相比,相差甚远。”
白乐成揣摩刘院士的心意,笑道:“恩师作有《江边八景》,诗词歌文赋,皆是上作。学生背诵一首《枺酵碚铡贰!卑桌殖梢⊥坊文裕家魉衅鹄矗
扶桑日上晓生辉,
零露瀼瀼晏未稀。
习隐有庵尘不到,
曾教仙客解朝衣。
刘院士眯着眼、抚着须、微微颔首听白乐成吟完。范昭鼓掌道:“好诗,好文。果然文心雕龙。”刘院士笑道:“本官惭愧。”范昭道:“学台大人文才出众,小生领教了。小生还听说学台大人最憎女子裹小脚,给儒生授课必大加鞭斥,大义凛然,令人生敬。”
说到缠足,刘院士顿时来了精神,慷慨道:“据老夫所知,北宋之前,并无缠足。元明渐盛。如今,缠足之风越演越烈,说什么‘男降女不降’,真是岂有此理!!!若孔孟圣人重生,岂能容忍女子缠足?!‘小脚一双,眼泪一缸。’变态男人欣赏的‘三寸金莲’,却是女子的血与泪裹成的。老夫坚决不与社会陋习同流合污。老夫的两个女儿,都不缠足。”
刘院士说得铿锵有力,范昭也受到感染,恭声道:“大人说的在理,小生若生了女儿,也效仿大人千金,不缠足。”
白乐成立即跟着表示自己若生养了女儿也不缠足。
刁县令感慨道:“大人一身正气,实为下官楷模。”
刘院士得意抚须。
范昭见时机成熟,道:“大人,小生受大人启发,忽然想到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院士道:“孝廉公客气了,但讲无妨。”
范昭道:“大人自幼熟读圣人书,唯圣人言是从。儒家首推‘仁’。女子缠足有违‘仁’字,当唾弃之。大人明见。刚才小生在想,在居民区修建‘忠义三公’祠,是一件大好事,但是,世上总有违和的人。倘若有刁民不肯搬迁,此人不仁。刁县令若是强行驱赶,是否是以不仁对不仁?如此,有负皇上的圣意,有损三公的忠义,有亏大人的仁厚之名。”
刘院士瞠目结舌,一时答不上话来。
刁县令微微一笑,问:“依孝廉公,当如何?”
范昭道:“有道是,‘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小生想,将‘忠义三公’祠修建于黄山之上比较合适。一来,离学政署和县衙不远;二来,黄山为烽火之地,最适合纪念‘忠义三公’了。”
刘院士是聪明人,随即明白范昭的意思,想了想,道:“兹事重大,得招集江阴士绅商议。”
注1:江苏学政,是整个江苏省科举时代主持考试秀才的官署。学政的全称提督学政,又称提学使,掌一省教育事务,每省一人,以侍郎、京堂、翰、詹、科、道、部属等…中进士出身者派充,三年一任。世称“学台”。其品级从从九品到正二品大小不等。由于朝廷对科考的重视,所以不论学政原来品级高低,地位与本省总督、巡抚平等。
注2:明末乙酉抗清后,江阴获“义城”之名。江阴人民立“忠邦峰”,怀念保邦死难者。战后,为了安抚江阴百姓,满清统治者采取了怀柔政策,乾隆在乙酉守城战131年后,对抗清三公——阎应元、陈明遇、冯厚敦,分别赐谥“忠烈”、“烈愍”、“节愍”。
注3:《枺酵碚铡纺俗髡咦迤姿肌督甙司啊分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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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回 等闲识得东风面
第九十五回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送走刘学台三人,范昭回到张朝仪屋内,将修建“忠义三公”祠的事说了。张朝仪低眉思索一番,轻声道:“相公,皇上如此示恩于你,只怕另有用意。”范昭心中一凛,暗忖自己光顾着高兴,却忘了天上不会掉馅饼,遂问:“依娘子之见,皇上用意何在?”张朝仪微微摇头,道:“圣意难测,妻身不敢妄言。皇上若是只想收服范家,也不必如此大费周折。”范昭想了一会,不得其解,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且放宽心,休理他。”
张朝仪微微一笑,道:“皇上对相公甚好,远远超过一般君臣的纲常,妻身以为,皇上不会对相公不利的。”梦琪道:“人与人讲个缘份,婢子想,皇上与少爷特别有缘份吧。”范昭心道:“那是。在21世纪,皇上曾经是我的‘老大’。”
张朝仪道:“刘学政要相公写一篇诗文,纪念阎公。相公要妻身捉笔,妻身想,还是请公爹捉笔为好。”范昭道:“娘子说的有理,待我问过父亲。”梦琪道:“少爷去问老爷,没准老爷还是让少爷捉笔呢。”张朝仪道:“嗯,梦琪说的是。做爹娘的,都希望儿子能够光宗耀祖。”
范昭沉吟半晌,涎皮赖脸,笑道:“如此,父亲叫我写,我还得请娘子写。”张朝仪轻笑一声,秀眉一扬,道声“去”。范昭一本正经道:“梦琪,少奶奶说了,快去磨墨。”范昭故意曲解“去”,张朝仪笑笑不语。梦琪机灵,见状便去到书桌铺纸磨墨。
张朝仪端坐桌前,写下悼念词:
暨城斗大江之隅,县慰一官尤区区。天柱倾颓地维裂,孤垣七尺屹不折。
王师百万渡江来,降幡遍竖城门开。江南一路传檄定,当车螳臂何愚哉。
大令弃城走,主簿迎马首。吾所守者国与君,无国无君谁与守。
我公一怒须戟张,奋身许国辞慨慷。一成一旅尚尤复,矧兹百雉雄金汤。
谁知天心在鼎革,早识全军气如墨。城中雀鼠供饔飧,麾下南雷共心力。
月轮惨惨挂围城,剑戟薄霜寒逾明。乌鹊不鸣鼓角寂,一营唱彻《转五更》。
曲声凄苦笛迸裂,此夕三军泪如血。西风萧萧江水寒,饮入我军亦惨绝。
一朝城陷公坦夷,噬指自书绝命词。一丈之帛三十字,血光宝气何淋漓。
太祖养士长已矣,犹有江干一典史。人物独殿十七朝,江山手挽三百里。
此材乃屈簿尉资,有明之亡亦已迟。中原六军一朝溃,谁与主者曰督师。
新安长平事非偶,自甘骈死古罕有。六七万人无一降,万骨茔高积如阜。
灵祠恰傍东平王,人称公是张睢阳。我谓公节更青进,夷齐庶几同辉光。
圣朝宽大迈前古,优诏褒嘉锡祠宇。成周穆考亦神圣,不封首阳一抔土。
范昭赞道:“娘子写得好。娘子不但貌美如花,棋艺出众,文才也是不让须眉的呀。这一手小楷,端庄秀丽,相公我自惭不如。”张朝仪得到范昭夸奖,不禁喜上眉梢。梦琪笑道:“少爷说奶奶的好,奶奶笑了。婢子想,奶奶肚子里的小少爷,也笑得开心呢。”范昭亦笑道:“那好。那我就天天逗娘子开开心心的笑。”
张朝仪乐道:“相公,咱们的孩子还没有取名呢。”范昭道:“这是大事,得仔细想想。父亲说,范家自太爷起,记录族谱。我范家的族谱是一首诗:‘学道明先圣,习书启大贤。文章高尚国,万事永朝天。’父亲单名‘晔’,是‘明’字辈。我单名‘昭’,是‘先’字辈。父亲希望我‘德为天下先’。我们的孩儿,应该是‘圣’字辈了。”
张朝仪一脸欢喜,道:“原来,我们的儿子是‘圣’字辈呀,相公好好取来。”范昭想了想,道:“要不,一个叫范超凡,一个叫范入圣,如何?”张朝仪一蹙眉,道:“好好的,怎地又来没正经的。”范昭笑道:“我哄娘子开心呢。寻个时间,我查遍《康熙字典》,给儿子找一个灿若晨星的名字。”
二十日晚,范老爷在胜江楼为颜老爷洗尘,范昭坐陪,席间相谈甚欢。酒过三巡,颜老爷道:“皇上驾临亲家,盛况空前,可羡慕坏了扬州的盐商哪。”范老爷微微一笑,道:“皇上御驾亲临,确是一件幸事。只是,皇上来得突然,一切仓促得很。皇上在扬州住有一段日子,扬州的乡绅精心奉驾,一定有不少热闹的事吧?”
颜老爷一听此问,精神一振,道:“不瞒亲家,皇上首次南巡就长驻扬州,确实给扬州的官民长了脸。扬州的官员和士绅,整日里想着如何把皇上侍候好了,得到皇上的嘉奖,光宗耀祖,花费许多心思。扬州各处楼台亭阁水榭花了足有一百万两银子。一日皇上游瘦西湖,说若是有一座白塔,就没有缺憾了。结果你猜怎么着?”范晔疑惑道:“少了一座白塔,也只能日后增补了。难道扬州的盐商还能在一夜之间筑起一座白塔?”
颜老爷一抚掌,笑道:“真给亲家说对了!四大盐商还真挖空心思一夜筑塔!”范晔将信将疑,道:“奇!”颜老爷小饮一口,乐呵呵道:“说穿了也简单。就是在当天夜里,四大盐商差人用盐包堆的高高的,远远看去,形似一座白塔。第二日皇上乘船再游瘦西湖,见此白塔,龙颜大悦啊。”范晔笑道:“四大盐商法子多啊。”范昭暗想:“老大眼力也太差劲了,大白天看不出来是假的吗?不对,多半老大瞧出是假的,所以才没有去登塔,以免扫了众人的兴致。”
颜老爷继续道:“皇上的仪仗卤簿,车轿兵马无数,护卫森严,那排场威严的不得了,够帝皇气势!我听说一件事,一日中午,仪仗卤簿过扬州正街,一个妇人要做中饭,到自家顶楼敲打燧石点火(跑楼顶做饭,奇怪)。不料被御前侍卫发现了,策马过来,一箭射死。”范昭一惊,问道:“怎么这样?”颜老爷微微一叹,道:“听官府里的人说,那妇人敲打燧石,犯了惊驾之罪。”范晔明白过来,道:“昭儿,这事怨不得侍卫。如果有人想用火器行刺,引发火器之时必会敲打燧石,所以,侍卫宁可错杀,也绝不姑息。”颜老爷高挑大拇指,赞道:“亲家见识高。若不是亲家解说,我还糊涂着。来,敬亲家一杯。”
在乾隆年代,世界上最先进的火枪是燧发枪,其次是火绳枪,再次是火铳,民间火器不多,但是火铳这种比较低级的军器是可以自制的,激发用燧石打火,所以妇人敲击燧石,确实犯了忌讳。范昭也听懂了,心里却为那妇人喊冤。范昭看看父亲和岳父,二人把酒言欢,没有一丝替那妇人被冤杀而惋惜的意思,顿时,范晔慈祥形象在范昭心里大打折扣。
原来,许时今(范昭)曾经和经理袁文(老大乾隆)探讨过一件事情:1989年2月的一天傍晚,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东德士兵亨里奇发现有一个人乘着雨雾企图翻越柏林墙逃到西德去。亨里奇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ak—47冲锋枪,击毙这个人——年仅22岁的东德青年克里斯格夫洛伊。事后,亨里奇还受到上司的嘉奖,成为英雄。仅过了几个月。1989年底,柏林墙被推翻,东西德终于回归统一。亨里奇射杀翻越柏林墙的东德青年格夫洛伊事件,遭到格夫洛伊家人的起诉,要求追究亨里奇的法律责任。1992年2月,卫兵亨里奇因开枪射杀了攀爬柏林墙企图逃向自由的青年格夫洛伊而在统一后的柏林法庭上受审。辩护律师称,这些士兵是执行命令的人,他们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不过这样的辩护最终没有得到法官的认可。因为类似的辩护,早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在纽伦堡审判法西斯战犯时,已有先例。当时各国政府的立场不约而同:不道德的行为不能借口他们是奉政府的命令干出来的而求得宽恕。任何人都不能以服从命令为借口而超越一定的道德伦理界线。柏林法庭最终的判决是:判处开枪射杀格夫洛伊的卫兵英格亨里奇三年半徒刑,不予假释。法官这样对被告解释他的判决:“东德的法律要你杀人,可是你明明知道这些唾弃暴*政而逃亡的人是无辜的,明知他无辜而杀他,就是有罪。这个世界在法律之外,还有‘良知’这个东西。当法律和良知冲突的时候,良知是最高的行为准则,不是法律。尊重生命,是一个放诸四海皆准的原则;你应该早在决定做围墙卫兵之前就知道,即使东德国法也不能抵触那最高的良知原则。”
这“最高的良知”(或正义)就是法理学上“超越实在法的法”,而违反正义的立法就是“实在法的非法”。依这种“法”去执法,也是犯罪。
范昭思潮起伏时,颜老爷问道:“贤婿似乎酒量不佳,上头了?”范昭看到岳父一脸关切,才想起自己是在大清。遂强颜一笑,道:“岳父与家父相谈甚欢,孩儿当静听。”“好。”颜老爷称赞一声,道:“亲家养得好儿子,诗书继世,世人称羡。”范昭想到红儿,宁肯做自己的填房,也不愿意嫁作他人妇。而梦琪,似乎是和红儿一个心思。“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一个等级制度,我又能怎么样呢?”范昭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
异史氏曰:在21世纪,貌似没有森严的等级制度,其实,你拥有的资产、你的收入、你的家庭背景等,就决定了你的生活圈子。人类社会的阶层等级,任何历史时期都是存在的,只是表现形式不一样罢了。红儿宁肯填房,也不愿意外嫁他人妇。也许是因为红儿深爱范昭;也许是因为红儿担心自己出身低贱,掌握不了自己的未来;若是红儿能给范昭生上一男半女,今后的生活就有了依靠。梦琪的想法,多半与红儿相似。
注1:文中所引悼念词为晚清著名思想家、散文家冯桂芬之作《江阴阎公祠》。冯桂芬(1809~1874),字林一,号景亭,吴县(今江苏苏州)人,曾师从林则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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