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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棋情录-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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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仁哥,我们两家都受范老爷大恩,范少爷的事还是不说的好。范老爷大病在身,咱们回去怎么向范老爷禀报啊?”
“照实说吧。范老爷夫人早逝,就这么一个独子,这几年没少操心。天佑善人,但愿范老爷能顶得住。”
张仁和李义越走越远,消失在乡间小道上。
许叔扶着老柳树,良久不语。忽然,许叔向河叩首:“河神爷,您既然收走了少爷,老朽也不想活了,求您也收下我吧。”
许叔站起身来,脱下鞋子,放在岸上,走向河里,忽听一声:“老人家,且住。”许叔转过身来,只见芦苇荡里一个人影晃动,“呯”的一声,摔在水里。许叔赶紧跑过去,只见一个后生赤身**,爬在水里,一动不动。许叔抱起后生头部,惊喜交集,老泪纵横,喊道:“少爷,可找到你了,苍天有眼啊。”
“许叔,找到少爷了?!”
许叔转过头来,却是张仁和李义,两人上气不接下气,显然是急跑回来的。许叔道:“快,快,把少爷抬上去。”三人七手八脚的把范少爷抬上岸,李义打开随身行囊,取出面巾,将范少爷擦拭干净,穿上衣服。说来也巧,此时天停了雨,阴云散去,太阳在西边露了出来。
范少爷脸色苍白,身体冰凉,气息微弱。许叔道:“张仁,你胖,抱紧少爷暖身。李义,你速去附近农家,寻一辆牛车来,车上要有干草和被子。”
远处,歌声响起:“世人只道神仙好,金屋藏娇忘不了。吟诗敲棋两相好,黄梁一梦万事了。黄梁一梦万事了,吟诗敲棋两相好。金屋藏娇忘不了,世人只道神仙好。”歌罢,一个道人立在范少爷身前。
许叔一激灵,忙向道人跪倒:“求道长救少爷一命,大恩大德,永不敢忘。”
道人弯下腰,扶起许叔:“你家少爷乃是大富大贵之人,命不该绝,贫道今特来助他度过此劫。”
许叔连声称谢。
道人看了看范少爷,在其胸腹间一阵敲打,一把拧起双腿,上下一抖,范少爷“啊”的一声,口鼻耳流出许多水来。道人放平范少爷,道:“你家少爷浸泡水中时日太长,水积于脑腹。今水流出,已无大碍,养好身子即可。”
许叔道:“道长大恩,不敢言谢。河水冰凉,浸泡七日七夜仍能生还,足见上天有好生之德!”
道人微笑道:“此水名‘情’,非河水也。范家平时多行良善,始有今日之果。”
许叔道:“敢请道长仙号?”
道人一拂袖袍,朗声道:“贫道一觉,与你家少爷原是故人,今有两句诗送与你家少爷。‘欲入平湖温柔梦,直向扬州观风景。’”
“世人只道神仙好,金屋藏娇忘不了;吟诗敲棋两相好,黄梁一梦万事了。黄梁一梦万事了,吟诗敲棋两相好;金屋藏娇忘不了,世人只道神仙好。”歌声远去,道人亦远去。
张仁悠悠神往,道:“真仙人也。许叔,你说这道长的两句诗是什么意思?”
许叔摇摇头,道:“不知,少爷应该知道吧。对了,张仁,你不是和李义回府了吗?怎么又跑来了?”
张仁答道:“半路上我们忽然想起,怕您有什么不测,所以就跑回来了。”
“原来如此。”许叔点点头,心想,“这张仁和李义,倒也忠义。”
村道拐弯处,李义驾着一辆牛车,赶来。
………………………………
第二回 许时今换身豪门恶少 陈慧殊冷脸服侍夫君
许时今忽冷忽热,全身上下说不出来的难受。
钱世仁站在门口,一脸讥笑:“对了,我和殊殊的婚宴定在2012年12月21日,蓝色之梦大酒店,你如不死,欢迎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殊殊。”许时今大叫一声,坐起身来,汗湿衣衫。眼前景物骤变,红色的被子上绣着鸳鸯戏水图。
“少爷,您醒了。”许时今抬头一看,一个老叟站在面前,清朝装扮。
“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少爷,我是许叔啊,这是您的新房。怎么,不记得了么?”
“许叔?新房?我结婚了吗?”许时今左右打量,屋子里古色古香,清代家具,披红挂彩,的确是一间新房。
“少爷,这几天您一直在说梦话。刚才周大夫说了,少爷您要好好休息,以免伤了脑神。”
“你喜欢的,不喜欢的,都有可能遇到。至于会发生什么事,年代太久远,细节推算不出来。能够确定的是,有一场严峻的考验等着你,只要你记住‘推己及人’,就能闯过。另外,你不能改变历史,否则,两个地球间的缠绕联系就会被打破,你就再也回不来了。第三,在乾隆二十四年,即你穿越十年后,天空将会出现日月合璧,五星联珠的奇异天象,那就是你穿越回来的时间。如果你错过了,也会永远留大清,因为玉顶时空大门在那一刻之后将永远关闭。”许时今清醒过来,刹时记起方华错的话。“原来,我已经穿越到了大清。神猪的梅花易数确实了得,不过,这穿越的苦头吃得太大,回去可不能轻绕他。”
“少爷,您这是怎么了?不会脑子伤着了吧。”许叔看许时今沉默不语,有些着急。
“我真的是你家少爷?老人家,您再看看,可看清楚了。”
“少爷,你就是我们范家的少爷啊。音容相貌,一点不差,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头发短了,想是被河流里的树枝卷扯断了。少爷,您可别是脑子进水,忘了前事了。”
“要不要承认自己是范少爷呢?”许时今有些犹豫不决。
“许叔,少爷的人参汤煲好了。”说话间,一个素衣女子端着托盘,碎步走了进来。许时今一见这素衣女子,惊得目瞪口呆。
“少奶奶,这种事,吩咐下人端来就是了。”
素衣女子面无表情,将人参汤送床前,道:“少爷,请渴汤。”
许时今不答,只是痴痴的看着素衣女子。
许叔咳嗽一声,道:“少奶奶,我来吧。”
素衣女子将托盘转给许叔,转身欲走。许时今叫道:“殊殊,真的是你,你别走,好么?”素衣女子身子一震,略一迟疑,低头走出门外。“殊殊。”许时今挣扎着下床,却手脚乏力,连人带被,从床上滚了下来。
“哎呀,少爷,您这是,别动了,小心身子。”许叔忙放下托盘,扶起许时今。
许时今喘了一口气,道:“许叔,殊殊,不,刚才那女子,是谁?”
“少爷,是您十天前过门的媳妇,陈家大小姐。”
“陈家大小姐,可是陈慧殊?”
许叔点点头,道:“少爷,看来您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来,先喝了这碗人参汤。”
许时今定下神来,一边喝汤一边寻思:“看来,我在这一世的身份是范家少爷。只是,他们为什么一口咬定我就是范少爷?那个真的范少爷,在哪?还有殊殊,竟然是我这一世的媳妇,却对我冷若冰霜,奇怪。要弄清这些事情,也只好冒充范少爷的身份了,走一步是一步。那个真少爷,还有你们范家的人,将来可别怪我。”许时今转念一想:“那个真少爷,不就是我吗?一个前世的我,一个今世的我,撞在一起,不知会发生什么荒诞不经的故事,太有趣了。”许时今想到乐处,笑出声来。
许时今喝完汤,将空碗递给许叔,道:“许叔,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你给我说说家里的事吧。”
“少爷,咱范家是江阴大户。自太爷起,虽诗书继世,却不应举,不为官,以生意起家。令尊范老爷将生意经营的红红火火,大江南北东西,都有咱们范家的客户。令堂李氏,与少夫人母亲缪氏,也就是少爷岳母,是远亲。少爷九岁那年,夫人病逝,临终前嘱托老爷好好照顾少爷。老爷唯少爷一个独子,恐委屈了少爷,不再续弦。近几年来,老爷身子骨不大好。少爷,您要多尽孝道,别再让老爷伤心了。”
许叔一番话触动许时今的心事,一世丧父,一世丧母,两世为人,都不得家庭美满。哎,正应了那句话…………人生不如意十常八不离九。
“少爷,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把现在的事做好。《三字经》说‘为人子,方少时,亲师友,习礼仪。香九龄,能温席,孝于亲,所当执。’少爷莫失莫忘啊。”
“‘百善孝为先’,许叔,这个道理我是明白的,难道我以前不够孝道吗?”
“‘百善孝为先’,说的好,少爷,你可一定要说到做到。”
“‘人无信不立’,我本来就是个大孝子。”许时今有些不悦。
“咳,咳,少爷,是‘民无信不立’吧。少爷能改邪归正,实是范家之幸。”
许时今心生惭愧,暗想:“不要再把什么21世纪的名词弄到18世纪来了,可得注意。这许叔说什么‘改邪归正’,坏了,不会这个范少爷是个大坏人吧?不理了,先把身子养好再说。”
“许叔,麻烦你请少夫人来一下,我有话对她说。”
“你有什么话要说?”陈慧殊站在门口,阳光下尤显得的身姿婀娜,人美极,也冷极。
许叔识趣的退下了。
………………………………
第三回 陈慧殊被迫退婚 许时今大清认父
陈慧殊缓步走到床前,冷若冰霜。许时今慑于气势,一时间嗫嗫嚅嚅,不知说什么好。
陈慧殊秀眉一挑,转身欲走。“殊殊,”许时今一把抓紧陈慧殊的手,哀求道,“你别走,我想和你说说话。”
陈慧殊一甩手,没挣脱,急了,道:“你有话就说,抓住人家手腕干嘛,别忘了你赌注。”
许时今松开手,喘口气,道:“好,你不走,听我说。以前的事我不记得了,我们之间有什么赌注?”
“你,你是真不记得了?”陈慧殊神色缓和下来,上上下下打量许时今,忽地一脸凄苦,道,“要是真不记得,倒是一件好事。”
“殊殊,我知道是我不好,对不起你,我发誓,我改过,我一定改。”许时今情急之下,仿佛回到2012年,再次见到陈慧殊。这番话隐藏在他心里很久很深了,没想到在乾隆十年说了出来。
陈慧殊靠在床沿,放声大哭。这一哭,倒把许时今哭明白了。许时今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我是范少爷,不是许时今。”转念又一想,“哎,我可不能对不住施咏荷。这下真乱了,我到底是许时今还是范少爷?”陈慧殊秀肩耸动,哭得十分伤心。许时今心中不忍,一咬牙,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既然穿越到了大清,那就真真切切做一回范少爷吧。
“殊殊,以前的事过去了,从现在开始,一切都是新的,我们从新开始,好吗?”
陈慧殊抬面头来,珠泪盈面,尤显得楚楚可怜,道:“从新开始,我们之间还能从新开始吗?你毁了我的名节,自我嫁入范家时,我的心就死了。”
“我毁了你的名节,这,这是怎么回事?”
“你别装傻,若非你阴谋诡计,软硬兼施,逼迫钱家退婚,又欺负我娘家无人,我,我,我又怎么会嫁入范家?!”
“到底怎么回事?我真得不记得了,殊殊,你告诉我。”
陈慧殊“哼”了一声,阴沉着脸,不答。
“殊殊,就算我做的不对,可你是明媒正娶,风风光光嫁入范家,怎算毁了你名节?”
陈慧殊气极,道,“我们江阴忠义之人,最重名节,自古烈女不嫁二夫,你真是忘八。”说完,陈慧殊掩面跑了出去。
“‘忘八’,王八?我是王八蛋。”范少爷苦笑,心想,“毁约退婚,这在21世纪,算个什么事?”
第七天清早,范少爷醒来,觉得浑身充满了活力。在床上躺了七天,身子骨反而有些酸痛,做人还是安逸不得。范少爷站在屋门口,看见陈慧殊正在庭前花圃修剪花草,人美花娇,煞是好看。大清的空气好的不得了,清新入肺,范少爷做了几下深呼吸,很惬意。
许叔走了过来,道:“少爷,盥洗干净,请拜见老爷。”
“我爹,他身体还好吧。”
许叔点点头,道:“自少爷醒来后,老爷的病情渐有起色,今天已能下床走路了。”
范少爷洗漱更衣,跟随许叔面见范老爷。范老爷住在后堂北院,此时正坐在太师椅上,品着香茶。范少爷低着头跟着许叔,跪在范老爷面前。
“逆子,你知道为父为何给你取名范昭,字无尘吗?就是希望你德昭天下,一尘不染。你竟忤逆父意,作恶乡里。为强娶陈家小姐,你雇使地痞无赖散布流言,迫使钱家退婚;又乘陈家危难之境,逼迫陈家小姐出嫁;为父不依你,你便以死相逼。唉,我范家不知哪一世做了什么缺德事,竟然出了你这么个恶人。你落水七日,这是上天对你忤逆不道的惩诫,再不悔改,大祸还在后头。唉,也怪为父,自你娘过世后,对你过份溺爱,你才会变成今天的这个样子。”
范老爷说到伤心处,哽咽难言。
范少爷低着头,不敢出声。
许叔道:“老爷,少爷真心知错了。老爷和少爷,大病初愈,当以身子为重。”
范老爷抹去眼泪,脸色凝重下来,道:“昭儿,你可知道我们范家虽诗书继世,却不举不仕,是何原因?”
范少爷摇摇头。
范老爷一字一字道:“你抬起头来,为父告诉你。”
范少爷慢慢抬起头,大吃一惊,眼前的范老爷形容清瘦,双目有神,和许时今书桌上摆放的父亲遗像一模一样。“爸爸。”许时今扑了过去,一把抱住范老爷的脚,眼泪涌了出来。范老爷轻轻抚摩许时今的头,柔声道:“可怜的孩子,脑子还没有完全好啊。”
许时今如遭雷击,哭声顿止。
范老爷捧着许时今的脸,一脸慈祥,道:“痴儿,你若真能悔过,全我范家门风,实我范门之幸!”
许时今哽咽道:“父亲,我改。”
范老爷笑了,道:“好,好。昭儿,我们范家实为江阴抗清三公阎应元阎公之后。当年你太祖爷阎公任江阴典史,为抗拒朝廷剃发令,率六万义民,面对二十四万清军铁骑,两百余门重炮,困守江阴孤城八十一天,使清军连折三王十八将,死七万五千人。城破之日,义民无一降者,幸存者仅老幼五十三口。阎公被俘后坚决不向清廷贝勒下跪,被刺穿胫骨,血涌沸而仆,英勇就义。你太爷与书童,即你许叔的爷爷,年龄尚幼,得村民相救,幸免以难。为躲避朝廷追查,不得已,你太爷改姓为范。故江阴虽文风卓盛,不应举,不为官,原因在此。”
不料祖上还有这样的壮烈故事,范昭有些热血沸腾了。
“昭儿,匹夫志不可夺。人立于世,名节最重。今你有悔改之心,善莫大蔫,昔有周处除三害,今有范昭洗旧尘,不失江阴人杰。昭儿,你许叔虽为范府管家,但许叔家爷与你太爷出生入死,同甘共苦,一起创下这份家业,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要视同范氏长辈。”
“是。”范少爷靠着范老爷的膝头,有了儿时依偎在父亲怀里的感觉,幸福、快乐、安心。
………………………………
第四回 范少爷赌棋生波澜 陈慧殊抚琴诉心声
月上柳梢,范昭静静立在庭院里,思潮起伏。上午,范老爷带着自己给范母牌位上香时,发现范母的画像和许母一模一样!一家人,两世亲缘。世界很大,有时却真的很小,“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缘份,真是奇妙的东西。西厢灯亮,竹影下,木窗里,陈慧殊正在看书。范昭回忆范老爷白天所言,暗道:“陈慧殊乃大家闺秀,其先祖陈明遇陈公,与我范家先祖阎应元阎公,还有毁约退婚的钱家先祖冯厚敦冯公,被誉为江阴抗清三公,江阴因之而称义城。三家后人原本肝胆相照,风雨共济,却因范少爷仗势抢亲,彼此心存芥蒂,这隔阂什么时候才能消去?真是难煞人矣。我在范母灵位前发誓要洗心革面,弥补过失,我该怎么办呢?”
范昭想着,不觉走进西厢房。
陈慧殊放下书本,沉着脸,道:“少爷,你进来前也不问一声?”
范昭陪笑道:“殊殊,我们拜了天地,是夫妻了,古言妇有‘三从四德’,我们应该相敬如宾才是。”
陈慧殊冷冷道:“妇有‘四德’,君有‘百行’,且问少爷具几行?”
范昭张口结舌,答不上来。
陈慧殊又道:“老爷上门提亲时,亲口应允,待我嫁入范家后,我的事由我做主。花烛之夜,你又输了赌注,今生你我缘份至此,别再心生妄念。”
“什么赌注?”
陈慧殊秀目一扫范昭,看范昭一脸老实,叹道:“看来,你是真的忘了。那晚,你与我赌棋,你输了,便不能碰我。”
“哦,什么棋?我不信我会输给你。”范昭来了豪兴,心想,“我堂堂yc8d,岂会输你一个深闺女子。”
陈慧殊一言不发,取出棋具,在棋盘一角摆好棋子。
“金柜角?!”
“对。”陈慧殊点点头,道:“你三次解题都失败了,所以输了赌注。”
“金柜角看似简单,实际上变化繁多,即使职业棋手也头痛。马晓春说,谁能把金柜角完全搞清楚,有职业七段水平。范家少爷怎么能解呢?”范昭有些忿忿不平,脱口而出。
“马晓春是谁?职业七段又是什么?”
范昭想了想,道:“马晓春是日本围棋顶尖高手,职业九段。职业七段是日本围棋棋士高水平的一个标志,相当于我们大清国三品。”
“马晓春,他是天朝人吗?怎么去学东瀛围棋?”
“这个,马晓春是浙江嵊州人,为了赚日本围棋的钱,他就学了日本围棋了,可能马晓春觉得日本围棋好赚钱吧。”
“哦,日本人围棋下得怎么样?日本棋圣和我大清棋圣相较,谁更厉害些?”
“没下过,不好说。”
陈慧殊想了想,道:“马晓春说金柜角要日本职业七段水平才能弄懂,而我大清朝寻常茶楼坐镇棋手,都识得金柜角的变化,日本国的职业七段,只怕只有我大清朝四品五品实力吧。如此推来,日本棋圣大约相当于我大清国二、三品。不过,我只听闻范西屏和施襄夏等国手的大名,你说的马晓春,从未听人说起,想是你在糊弄人。”
“这个,我也是道听途说,不足为信。”范昭急转话题,道,“殊殊,常言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既为范家媳,总得为范家留下香火吧?”
陈慧殊脸色复冷,道:“范家业大,还用担心这个么?你可以纳妾,还可以……还可以休妻另娶。”
范昭见话成僵局,于是闪动灵机,道:“殊殊,你说我用阴谋诡计逼你嫁入范家,是为‘忘八’,对吧?”
陈慧殊秀眉一挑,面露不屑,道:“怎样?”
“洞房之夜,我已是酩酊大醉,你却与我赌棋,是否有失光明正大?”
陈慧殊一愕,喃喃道:“我倒没想到这层。”
“所以,不光明不正大的赌注,应该无效!陈大小姐,你说呢?”范昭得意起来,笑嘻嘻看着陈慧殊。
陈慧殊脸色有些苍白,道:“那你想怎样?”
“再赌过,十番胜负。”范昭盯着陈慧殊的秀目,一字一字道。
“好。如果十番棋后,胜负仍未定呢?”
“再加三盘。”范昭得计,喜形于色,暗道:“朝夕相处,我不信你不会爱上我。”
“秋儿,泡上香茶,我与少爷决战十番。”
“是,小姐。”
“慢。”范昭道,“殊殊,我身体刚刚恢复,此时不宜决战,且容我些时日。另外,你须得助我恢复脑力。”
“怎样助你。”
范昭眼珠一转,见书桌边有一张瑶琴,道:“这几日来,身心疲累,若能聆听佳人琴音,怡神舒脑,定可事半功倍。”
陈慧殊道:“琴有七不弹,闻丧者不弹,奏乐不弹,事冗不弹,不净身不弹,衣冠不整不弹,不焚香不弹,不遇知音者不弹。我怎能抚琴与你。”
范昭道:“琴者,雅器也。然,能治病救人,神农氏亲尝百草,以善感天。小姐洁身自好,何必囿于一器哉!”
陈慧殊偏着头打量一下范昭,道:“你变了,范家少爷以前不是这样的。”
“哦,那是变好,还是变坏?”
陈慧殊略一迟疑,摇头道:“弄不清,你似乎长了见识,但是言行却少了规距。”
“我若洗心革面,从新做人,你会原谅我吗?”
陈慧殊娇躯一颤,珠泪滚了下来,垂下螓首,轻声道:“不知。”
“看你,又哭了。”范昭上前,抬手欲拭去陈慧殊面上的珠泪。
陈慧殊急退一步,道:“不可碰我。”
范昭轻叹一声,默默无语。
“小姐,还抚琴吗?”秋儿问道。
陈慧殊点点头。
瑶琴,相传为伏羲氏所造,取树中良材梧桐的中段做成。其树必高三丈三尺,截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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