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商旧话-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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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鬼祟祟的，你刚才是不是在偷听我们讲话？”姜砚托着下巴，就好像是抓到了少女什么了不得的把柄，温凝觉得那家伙太过得意忘形，身后都有条翘上天的尾巴若隐若现了。

　　　　“首先，这里是我家，我不管在什么地方出现都很正常，好吗？第二，我对你们的谈话才没有兴趣，是不小心听到的，是不小心，而且，你为什么骂我爹爹？什么‘老谋深算’，你也不看看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温凝说得理直气壮，用接二连三的问题来堵住姜砚的嘴。

　　　　“要是不那么说，怎么能让你露出马脚来？”面对温凝的质问，姜砚倒是非常坦然，他摊了摊手，两肩一耸，跷着二郎腿，伸出一根手指来，市侩地说道，“不过既然你都听到了，要不要入伙？”

　　　　温凝抱着胳膊冷哼了一声，对这一桩买卖很不屑：“算了吧，你们的事情，我可一点兴趣都没有。”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看到温凝兴致这么冷淡，姜砚的口气也冷淡下来了，他摆了摆手，只想赶紧把这个大小姐打发走。

　　　　“这个。”说着，温凝将自己随身佩戴的那口长剑取下，双手递了出去。那口剑比起姜砚的乌啼剑来说，剑身窄了不少，且通体呈银白色，加之比其他的剑都更要柔韧，就像是一条缎带，舞起来剑定然十分飘逸。

　　　　“哦，这把剑还真不错。”姜砚不由得赞叹了一声，这把剑一点都不逊色于他的乌啼，虽然以他的眼力暂且还看不出剑的材质，不过剑出鞘时有剑鸣声，已经能够最好地说明这把剑不是一些滥品所能比拟的。

　　　　“这把剑叫鹤唳，是鹤军里一等一的铸剑大师铸的。它陪了我将近十年，斩杀了无数的无良匪类，我决不容许有人贬低它。姜砚，我们来比一场剑，我要是输了，我愿意把鹤唳给你。”温凝顿了顿，她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向姜砚提出这样的要求，“如果我输了，说明我不配做它的主人。”

　　　　但是，对面的那个家伙却完全没有把少女的决心当作一回事，他漫不经心地拒绝了：“我不要。”

　　　　“为什么！”温凝的表情就像是一个在路上奔跑却突然被绊倒的人般惊诧，她以为自己这样认真的宣誓，接下来就一定会迎来一场同样认真的比试，没想到那个家伙居然嘻嘻哈哈地拒绝了，全然不把这放在心上。

　　　　“剑是好剑，但是我没有理由跟你打，我可不想为了你自己无谓的自尊心，白白浪费我自己的体力，如果你这么想当天下第一剑客，我就把你当作天下第一剑客好了。”

　　　　姜砚挠了挠头，补了一句：“而且，我明明是在贬低你，我可从来没有贬低过你的剑。”

　　　　温凝蹙眉看着自己的佩剑，却不说一句话。

　　　　姜砚搓了搓自己面前的头发，支支吾吾了几声，继续说道：“我也不是贬低你，你也知道，我们这些穷人家，大多看不上你们这种有钱的，而且话说回来，你尊重一下你自己的剑嘛，你也知道它陪了你十年吧，不要随随便便就说输了送人这种话。”

　　　　“噗嗤。”温凝突然笑了起来，“你是在安慰我？”

　　　　“这个算是吧，我听说你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小姐，抗击打能力都不怎么强，我怕你到时候受不了委屈哭出来，那我跳进忘川都洗不清了。”姜砚急急忙忙解释，耳根都红了起来，“你笑起来不是挺好看的吗？干什么一天到晚那么凶，摆架子吗？”

　　　　温凝被这突如其来的夸赞说怔了，旋即她两颊生晕，嗔道：“关你什么事？”

　　　　说完她又小声地续道：“而且哪有那么多开心的事情。”

　　　　姜砚努着嘴，无聊地坐在凳子上，身体往后微微仰去，那凳子翘了起来，一条凳腿撑在地上，其余的随着姜砚的动作，“嗒、嗒”地落在地上。

　　　　就在这时，姜砚从凳子上站起来，说道：“我不想跟你打架，不过陪你练练手还是可以的，我可以指导一下你的剑法。”

　　　　“谁要你指导！”温凝立即喜笑颜开，她反驳道，“到时候谁输了，谁哭鼻子还不一定呢。”

　　　　“啧，小红，做人要低调，你知不知道？”

　　　　姜砚说着，回了房间，取了自己的乌啼剑，与温凝一起并肩走到宽敞的庭院里来，温凝左顾右盼了一会儿，问道：“怎么比？”

　　　　“随便，点到为止吧。”

　　　　“你可真是够随便的。”温凝叹了口气，按住了自己的剑柄，拱手道，“鹤唳，出自鹤军铸剑师之手，至今已经斩杀过盗匪一百一十六人，马贼五十八人。”话罢，鹤唳剑出鞘，伴随着低低剑鸣，银白色的剑身将月光投射在姜砚的脸上。

　　　　姜砚伸手从背后抽出乌啼，说道：“乌啼，我师父送给我的，忘记杀过几个人了，但总之，从未错杀过一个好人。”

　　　　温凝愣了一愣，然后展颜笑了。姜砚有些不自在，向后撤了一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你是女子，我让你先出十招。”

　　　　“那好。”温凝笑道，心里暗道，让你小看我，这次我要十招之内就让你服气。

　　　　话罢，温凝向右后方撤了一步，在身后划出了一个半圆，微微矮下身子，做了一个起手式，姜砚皱了皱眉头，正要说话，对面鹤唳的剑气就如狂风暴雨一般劈砍过来。

　　　　姜砚向右退出一步，那剑气擦着他衣衫滑过，消散在空中。不过温凝的攻击并没有因此而停止，鹤唳在她手中果然就像是一条银色的缎带，伸展来去，剑气如风。姜砚在剑气中回旋，忽然纵身跃起，挥剑挡下面前温凝刺出的这一剑。

　　　　温凝“咦”了一声，只觉得自己的动作好像都被姜砚看穿了，不过她只迟疑了短短的一瞬间，挥剑过后她立即转换了身形，向姜砚另一侧劈去。

　　　　姜砚一面回退，一面在心中默数，看来自己先前说让他十招是托大了，他没想到动起真格来温凝身法这么熟练凌厉，得赶紧回击了，不然可能真的会输。

　　　　“呯！”

　　　　温凝这边仍在不停地攻击，姜砚向右斜刺一剑，正与鹤唳相撞，发出金属响声，温凝觉得手下的力量突然被顶了回来，姜砚挺剑擦过鹤唳剑身，笑道：“该我出手了。”

　　　　“唔。”温凝顿时警觉起来，姜砚出招要简单得多，至少对着温凝，没有那么多花招，温凝在他的手下，竟然渐渐被压制住了，从主动变为被动，也只能直来直往地接下姜砚的招式，然后再找机会反击。两人剑法极快，完全看不见起落手势，只能看清月光下黑白两道剑影飞舞。

　　　　两人就这样对拆了将近百来招，庭院之中乒乒乓乓之声不绝于耳，邻近的仆人们看到了也不敢上前来，只能远远地看几眼，然后就快速地跑开了。

　　　　久攻不下，温凝心里开始着急起来，她向右微微转了半圈，突然手中挺剑而出，剑身回旋，直刺姜砚的臂膀。这一招姜砚本可以躲开，但是他心下迟疑了一瞬，手臂被鹤唳的剑锋给划破了。

　　　　姜砚连退了几步，捂住了自己的伤口，举手叫停。温凝惊住了，她收起鹤唳，奔到姜砚身边，问道：“刚才那一招，你明明可以躲开的，你为什么不躲？我去给你找金创药！”

　　　　“不用，我就是出了个神。”姜砚拉住温凝，“不怪你，是你的剑法太好了。”

　　　　“谁还有心情跟你开这种玩笑，真是的！”温凝以为姜砚在调侃自己，跺了跺脚，就要替他去叫大夫，没想到姜砚反手扣住她手腕，说道：“真的没事，我都说了是在想事情。”

　　　　说完，姜砚站了起来，他比划了一下刚才温凝的起手式与最后的一招，问道：“你这两招，是跟谁学的？”

　　　　“我的剑法都是跟徐叔叔还有杜叔叔学的，怎么了？”温凝有点奇怪，她不明白为什么姜砚会对自己的剑法这么感兴趣，而且姜砚只在刚才见过她用这两招一次，竟然就能比划出来了。

　　　　“你这两招，我师父也教过我，所以我才有点奇怪。”姜砚说完，转念一想，毕竟鲛人与人类交好多年，有人会鲛人的剑法或许也不足为奇，这么想着，他大声得意洋洋道，“不过如果不是我刚才发呆，你早就输了，哈哈哈。”

　　　　“你还贫嘴！”温凝捶了他一下，蹲下来查看他的伤势，“你的伤要不要紧？你明明还有一把剑的，你刚才要是把那把剑拔出来，就可以挡住了，你为什么不拔剑？”

　　　　姜砚摇了摇头，说道：“我师父说，并不是每一把剑，都适合每一个人，这把剑不是留给我的，我要是用了，反而适得其反。”

　　　　“要是真的搭上命了，看你还会不会这么听话。”温凝哼了一声，姜砚伸出手来弹了一下她的脑袋，说道：“喂，小红，快来帮我包扎一下。”

　　　　“喂，是你刚才不要我给你找药的！”

　　　　“现在我要你给我包扎一下，是你伤的我，你有什么异议吗？”

　　　　温凝气得跺脚，不过也只能到处找金创药和绷带。她小小的忙碌的身影在护国公府邸里到处穿梭，全被两人看在眼里。徐子淳和杜鹤影站在屋顶上，不由相视一眼。

　　　　徐子淳笑道：“很久没见小姐这么开心了，或许我们需要多留姜小兄弟几天了。”

　　　　“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明日大少爷和二少爷就要回来了，你我都需要准备一下。”杜鹤影冷冷地说道。

　　　　“好了，杜兄，难得今天月色这么好，你就不要这么严肃了。”

　　　　徐子淳无奈地说道，这个老伙计什么都靠谱，就是太过严肃，不过杜鹤影说的也对，明天大少爷二少爷就回来了，他们先前去南海之滨视察，这一次回来，他们带回的消息，就是开战，或不开战，没有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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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燕子坞

　　　　接近正午的时候，姜砚从房间里走出来，迎面就见到顾人异走了过来。顾人异换了件苍色的衣裳，将头发束了起来，竹笛斜在腰间，看起来少了几分文弱气。

　　　　“哦，顾老兄，早上好。”姜砚伸了个懒腰，对这顾人异打招呼。

　　　　“不早了。”顾人异说，他注意到姜砚手臂上的绷带，接着问道，“你受伤了？”顾人异心下一动，莫非自己一直处于静流的监视下么。

　　　　姜砚指了指自己的手臂，道：“哦，你说这个？昨天练功的时候不小心弄伤的，不用担心。”说完姜砚就苦笑了一声，昨天温凝冒冒失失的样子，差点连温玄礼都要惊动了。

　　　　顾人异点了点头，既然并非是静流做的，那就说明现在自己暂且还是“自由”的，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找到藻玉玄晶。

　　　　“喂，等会儿。”姜砚见顾人异似乎有心事似的，低着头就要回房去了，连忙伸手拦住他，“昨天你去跟护国公说了什么？不是说好要交换情报的吗？”

　　　　顾人异“哦”了一声，才想起来自己已经被动地和姜砚结成了同伴关系，便说道：“没有什么重要的线索。”

　　　　“唔。”姜砚语塞了一下，又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去商会帮你问一问吧，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算了，你还是跟我一起去吧。”说到这里，他根本不容许顾人异拒绝，就拉过顾人异的胳膊，向正门走去。

　　　　走过练武场的时候，恰巧遇见了白鹤双绝在指导温凝练功，姜砚远远地瞅了一眼。温凝见到他们两人，遥遥地喊道：“姜砚！姜砚！”然后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跑了过来。

　　　　两人隔着几级石阶，姜砚道：“哟，这么早就练功？”

　　　　“已经不早了，我都练了两个时辰了。倒是你，伤好点了吗？”温凝问道，“我今天早上又问徐叔叔要了一点药，我待会让人给你送过去吧。”

　　　　姜砚摆摆手，说道：“不用这么麻烦，我现在有点事，要跟顾老兄出门一趟，晚上回来了我自己去拿吧。”

　　　　“你这家伙，能有什么正经事好做？”温凝好奇地问道。

　　　　“是你不感兴趣的事情。”姜砚笑道，他昨天晚上还想拉温凝入伙，不过温凝已经义正言辞地拒绝他了，所以现在姜砚也只是一句话带过而已。

　　　　温凝一想到昨天姜砚说自己爹爹那些不算好听的话，就算心知他不是故意如此，但还是有点牢骚，于是就说道：“哼。那你去吧，你回来了不要忘记来取药。”

　　　　姜砚应了一声，就和顾人异一道出门去了。他们过了市集，就来到了西城最繁华的贸易区，长安作为国都，各家商会、银号和当铺在这里的总行几乎都聚集在这里，可谓是一个聚宝之地。

　　　　沿着西城的街道一直走，姜砚看见了不少停**上名下的商会，像清一色、大罗会这样的商会的总行都开在这里，姜砚路过正门，却都没有进去，他要找的是停**上中最弱小的商会，燕子坞。燕子坞的总行就在这条街的街尾，平木板遮住的大门，从外看去，里面竟然还有点热闹。

　　　　“嘿，两位小哥，来做买卖的？”从屋子后面绕出来一个脚夫打扮的男人，他扛着几块木材板，向姜砚和顾人异打了个招呼，“不过现在老板不在，只有管事在。”

　　　　“没事，甘靖在就可以了。”姜砚连连摆手，他要找的人就是先前在停**上因为商会被逐一事而大打出手的燕子坞管事甘靖。

　　　　那脚夫愣了一下，然后笑道：“这位小兄弟原来是熟人了，那跟我来吧，甘管事就在里面。”

　　　　他将木材摞在地上，一抬手，轻轻松松地将门板移开了，姜砚和顾人异随他走了进去，一进门，姜砚就看到甘靖裹着件大衣，蹲在炉火边上烤火，见到脚夫进来，他连眼皮也没有抬，嘎嘎笑了两声：“老柴，你怎么什么人都往里边带？”

　　　　被称为老柴的脚夫回了一句：“我可不是什么人都往里边带的，这不是你朋友吗？给我点酒，这天可能要冷了，那几个去置办毛皮的小子怎么还没回来，不会是被人给半路打劫了吧。”

　　　　“哟，甘管事，又见面了。”姜砚招手向甘靖打招呼，甘靖琢磨着这声音有点耳熟，抬起头来，看到姜砚的脸时，他神色一变，恐怕是想起了什么丢人的回忆，虽然当时姜砚那两巴掌一点都不重，可是却一直隐隐作痛。

　　　　甘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姜砚道：“哎，你不会还在记恨那件事吧？”

　　　　“没、没有，不管怎么说，是你救了我们燕子坞。”甘靖站起身来，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了，他们对甘靖在停**上的事情已经有所耳闻了，现在见到了姜砚，免不了要好好打量一番。

　　　　甘靖回头怒喝了一声：“看什么看，没事情可以做了？”那些人便立刻收回了目光，继续干自己的事情，不过仍时不时地往这边瞟着。

　　　　“没想到你面子这么大。”姜砚笑嘻嘻地说道，“看来你的脸是不能随便打的。”

　　　　甘靖的脸上立即一阵红一阵白，他忙转移话题道：“行了，你来总行干什么，有买卖找我们做？”

　　　　“嘿嘿，”姜砚拍了一下甘靖的肩膀，“那当然是有大生意找你们做了，你看到我身边这位老兄了吗？这位顾老兄，可是个大老板，他想找个东西，不知道你们这边有没有。”

　　　　甘靖仔细打量了一下顾人异，顾人异虽然长得有些贵气，但是看穿着打扮却不像是什么有钱人，甘靖迟疑了一下，没有打算接话，倒是顾人异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说了一句：“你好。”

　　　　“罢了，你们要什么东西？”甘靖大手一挥，燕子坞毕竟算是姜砚保下来的，不帮他一次，实在是说不过去，只要姜砚不是找什么万年人参，他们燕子坞都可以帮一把。

　　　　“藻玉玄晶。”顾人异低声说道。

　　　　“藻玉玄晶？你找这个做什么？”甘靖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他很明显是听过这个名字。姜砚忙问道：“怎么，你们这真有这东西？”

　　　　甘靖摇了摇头，他的确是听过藻玉玄晶，燕子坞的上一代会长对修仙奇术颇有兴趣，曾经悬赏重金寻找过藻玉玄晶的下落，不过等到他找到的时候，藻玉玄晶已经被进献进宫了，任他们费尽心思、用尽手段，都没能将那块藻玉玄晶收过来。

　　　　“我听说那东西在宫里，但是后来失窃了。”甘靖说道，“上一代那个白痴皇帝，把藻玉玄晶当成是装饰用的宝石，镶在一个玲珑如意上面，后来遭了窃，不过我估计，偷那东西的人应该是宫里的太监宫女，不知道藻玉玄晶真正的功效。”

　　　　“如果真的是遭窃，为什么现在都没有消息流出？”顾人异问道。

　　　　甘靖瞄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说：“话倒也不是这么说的，那种东西，怎么可能说出手就出手？要是通过我们这种渠道出手，恐怕还没收到钱就给逮住了，那贼要是真想卖，也得有贼买。”

　　　　姜砚立即心领神会地说道：“这么说，你也有门路？说出来听听，来。”

　　　　“我劝你还是不要的好。”甘靖说道，“有些地方可不是你能进得去的，而且就算告诉你了，我也没有万分把握藻玉玄晶一定在那里。”

　　　　“说不说是你的事，在不在就不关你的事了。”姜砚说道，“你也不想让你那些小弟知道，你这老脸没地方搁吧。”甘靖被气得语塞，当初他向商会里的人复述停**上之事时，特意隐去了自己被掴耳光一事，要是真的被全商会的人知道了，那这脸可真的就没地方搁了。

　　　　“行了，你别威胁我。”甘靖咬牙切齿地说，“反正跟我们燕子坞也没有什么利益相关，告诉你也可以。你知道所有的黑市货物，最后都是流向一个地方的，就是雷州。雷州的酆都，每年都会有鬼节，他们就会在那个时候拍卖手上的东西，我估计，藻玉玄晶可能会以那个手段被出掉。”

　　　　顾人异皱眉问道：“按你这么说，藻玉玄晶应该早就已经被买卖掉了。”

　　　　姜砚也点头道：“对，那玩意是个烫手山芋，肯定一拿到手就被出掉了，我们现在去雷州，怎么可能还找得到。”

　　　　“这就是你们不懂行情了，藻玉玄晶这种东西，在黑市都算是特殊的。能去鬼节竞价的那些人，有人有妖，但几乎都是用不到藻玉玄晶，虽然藻玉玄晶也可以修补妖怪的魂魄吧，可仙妖属性相克，一定会有损伤，如果自己用不到，藻玉玄晶肯定还会再被出手，雷州是可能性最大的地方了。”甘靖洋洋得意地说道。

　　　　“下一次鬼节是什么时候？”顾人异问道。

　　　　“呃，好像还有两个月左右吧。”甘靖掐指一算，然后反问道，“你们不会真的要去雷州吧？雷州那地方一向乱，人妖混杂的，难管，而且能去的路也只有那几条，你们可当心别把小命丢在那里。”

　　　　“那我们得尽快动身了。”姜砚提议道。顾人异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得尽快动身了。”

　　　　甘靖在旁边傻了眼，姜砚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一声“多谢”，就与顾人异一同离去了，甘靖连劝阻都来不及。甘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突然跑上了二楼，找了纸笔，写了寥寥几个字，就系在信鸽的腿上，放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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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温家双子

　　　　“这是什么药？”姜砚将那瓶塞取下，凑到鼻子前面闻了闻，“里面好像有牙草的味道，我没见过有人用牙草入药做凝血用处的，小红，你不会想害我吧。”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姜砚还是将那瓶金创药收下了。

　　　　温凝冲着姜砚翻了个白眼，说道：“我为什么要先给你颗糖吃，然后再害你那么麻烦？你要不要，不要就还给我。”

　　　　“要要要，白送的为什么不要？”姜砚连忙将那瓶子塞进怀里，“不过讲道理，你可从来没有给我吃过什么糖，你只会惹麻烦好不好？”话音刚落，只听“噌”地一声，温凝反手持剑，已经将鹤唳架在了姜砚的脖子上。

　　　　冰冷的剑锋贴着姜砚的肉，他小心翼翼地用两指将鹤唳稍稍移开了一些，长吁了一口气：“大小姐息怒，我收回刚才的话，你从来没有惹过什么麻烦，这样可以了吗？”

　　　　“哼。”温凝收剑入鞘，她托腮看着姜砚晃了晃瓷瓶，又嗅了嗅里面的粉末，低声地念念有词着。突然之间，温凝的脸红了起来，她猛地站了起来，将姜砚着实吓得不轻。

　　　　“哇，你干什么？吓人啊？”

　　　　“好了！你不要再待在我的房间了！快出去！快出去！”温凝推着姜砚的背，将他推出了房去，然后转身“啪”地一声关上了房门，但是脸上的红晕仍旧没有消退。

　　　　姜砚仍站在门外，喋喋不休地抱怨道：“推我干什么，我又不是没有腿。”

　　　　“你你一个男孩子，待在女孩子的房间里，都不会害臊的吗？”少女在屋内支支吾吾地回道。

　　　　“喂，开什么玩笑，我可没把你当好，别拔剑，我的意思是，刚才不是你允许我进屋的吗？”隔着一层障碍，姜砚解释起来有点费力，不过他心里有些幸灾乐祸，小姑娘就是小姑娘，虽然后知后觉了一点，不过居然还明白男女有别，小红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好玩。

　　　　“刚才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好了！”温凝在屋内跺了跺脚，好像知道自己理屈，就走开了。姜砚在门外小声噜苏了几句，也往自己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