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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商旧话-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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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这一幕,太微令忙凑在薛显耳边说道:“圣上,是护国公大人到了。”
温玄礼穿上战场时的铠甲,稳步走进了演武场内,刚才出手救人的,正是温玄礼的大儿子温良。温良抱着非乐走到温玄礼面前,恭恭敬敬地问道:“父亲,是否要交给腾国的使者?”
“……”温玄礼沉默着看了看那个垂死的女孩,又看了看薛显身边的官恕,道,“以护国公府的名义,将她留下来吧。”
“父亲?”温良不解地看向温玄礼,温玄礼道:“官恕只要有用的杀手,这女孩回到腾国也活不了多少时日了。她自知如此,刚才打斗时才不轻易出手,一直在拖延时间。对于垂死之人而言,能活一瞬也是长得很。”
“怎么会有如此狠毒的规矩!”温良握拳骂道。
温玄礼面不改色:“良儿,若要改变,唯一的方法,就是让腾国戾气消失,被我九夏之诚善同化。”
“父亲,孩儿懂了。”温良将非乐交给侍从,自己飞身上场,举剑对着曹阿瞒说道:“我是九夏国的温良,我要挑战你,你就是最厉害的那个了吧?”
曹恒见形式已转向自己,情势大好,忙说道:“平阳侯,这样是否有些不公?不如……”
“我接受。”曹阿瞒活动了一下肩膀,说道,“你看起来很厉害。”
“阿瞒!不要胡闹!”曹恒拍案吼道,“给我回来,给我回来!”谁料曹阿瞒却道:“父君,朔城在大荒极北,根本没有机会遇到这么厉害的对手,我不会退下去的!”
“胡闹,胡闹,平阳侯,找人把他给我拖下去,拖下去!”曹恒忙对着薛显说道。
薛显摇摇头:“卫恒公,练兵场上无儿戏,既然他们意愿如此,我们应当尊重他们的意愿。”薛显话已如此,自然是拒绝了曹恒的要求,曹恒虽然满腹怨气,却也不得不坐下观战。
“圣上。”温玄礼大步跨到薛显面前,跪下行礼,薛显忙道:“护国公多礼了,快请起。前些日子护国公与朕说有要事,朕还以为护国公无法出席这次演武大典。”
“事情已经解决了,圣上无需挂心。”温玄礼说道。
官恕脸色阴沉地转向温玄礼,问道:“不知护国公方才为何不将那女孩转交给我国使者?”
“将那女孩带下去疗伤,在下只是尽责而已。”
“尽责?”官恕道,“护国公是忘记了那女孩国姓为腾,还是九夏了?谈何尽责?”
温玄礼道:“是姓腾,还是姓九夏,过了今日,就知道了。”
……
胜利的鼓声,从皇极殿前一直传到了长安城内,几乎每一个长安城的百姓都能听到那密集的鼓点声,只因今日百国归降,数君来朝,足以被载入史册。
年仅八岁的温留合上书本,向自己的私塾老师问道:“严先生,为何大哥可以去,我却不可以去?”
严格捋了捋胡子,随口答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
温留摇头道:“严先生,我想听实话。”
严格道:“呵呵,二公子既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又为什么要问小人?”
“因为我身体不好,不会武功,双腿行动又不灵便,去了只会给父亲徒增烦恼,对吗?”温留凄凄问道,“生于护国公世家,却是这样的身体,真是,真是……”
“二公子,”严格打断道,“小人劝你还是莫要多想,多想无益。况且,你又并非是温大人,何以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今天不如就到这里吧,再看下去,二公子也是看不进去的了。”
温留点了点头,蹒跚着走到学堂门口的时候,看了看父亲给自己配置的轮椅,有些迟疑,但还是坐了上去,他的身后,两名家丁亦步亦趋地跟随着。
离皇极殿的所在越远,那鼓声反而越来越清晰,只有离开长安,他才能摆脱这烦心的事情。温留停了下来,对身后二人说道:“你们两个先回去,我随处去转一转。”
“二少爷,这、这不妥当吧?”两名家丁面面相觑道,“老爷就是让我们俩沿途保护你的,哪能让你一个人……”
“有何不妥?你们也看我是个残废,所以可怜、同情我吗?都给我滚回去!”温留厉声喝道,“滚!”温留发怒起来如同一头小豹子,那两名家丁踌躇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离开了。温留见他们两个人走了,顿时软倒在轮椅上,低声抽泣起来。
他边哭边推动着轮椅,不知不觉已经出了长安偏门,到了近郊附近。天色已近黄昏了,近郊的树林里暗影幢幢,温留止住了哭声,可是周围的哭声没有停止,在温留的周围,仍然回荡着似有似无的抽泣声。
温留心中升起一丝恐惧,但是他竟然没有直接转身逃走,而是在原地转了一会儿,向林中去了。因为那哭声听起来不像是什么野兽的,反而像是一个人的。
………………………………
第二十九章 花间辞 · 四
“嘤。”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来了,那哭泣的人儿止住了哭声,屏住了呼吸。但即使如此,温留还是感觉得到,在黑暗中有一道直勾勾的目光向自己投射过来。
温留往前一步,便听到草木窸窣的声音,那人也往后退了一步,温留再往前一步,那人便再往后一步,多番下来,都是如此亦步亦趋。
温留似乎是觉得有些尴尬,只好对着空气说了一句:“我就是来看看,你要是没什么要紧事……也赶紧回家吧,天黑了,我走了。”说着,温留将轮椅转向,好像真的要离开了,车轴压过草木,林中传来奔跑的声音,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问道:“你、你是谁?”
温留转过身去,看到一个女孩,那女孩长得很是可爱,头顶上一朵白色的小花呆呆地竖立着,在白色的花瓣间还可以看到黄色的花蕊。
“我是护国公府的,我叫温留。”
“护国公府?不懂。”那女孩摇了摇头,“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算了,你不必知道得太清楚。天快黑了,你快回家吧,外面太危险了。”温留说完,又问道,“你是不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那女孩仍旧是摇了摇头:“我家就在前面。你是不是迷路了?”
“是山中樵夫的女儿吗?”温留自言自语,而后道,“那你刚才为什么要哭?”
“我听到有人哭,我就哭了。”那女孩笑道。温留脸一红,嘀咕了一句:“原来是个傻子。我哭你也跟着哭了,唉,我真蠢,居然还会过来看。”
那女孩不明所以地望着温留:“我才不是傻子呢。我是真的觉得那个人很难过,我才哭的。”说完,她忽然恍然大悟道:“哦,刚才是你在哭吗?你为什么要哭,有什么伤心事吗?”温留心想自己与这女孩素不相识,也不方便多说什么,便敷衍道:“没有什么事,你快回去吧。”话罢,温留就自顾自地离去了,既然这个女孩是山中樵夫的女儿,对这老林肯定熟悉得很,自己根本就是白担心一场。
但那女孩不懂人情世故,见温留明明红着眼,满腹心事的模样,却什么也不愿说,反倒是很奇怪,难道人都是习惯说谎话的?
“你等会儿,你叫什么来着?”那女孩伸出一根手指抵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温留是吗?我明天还在这里,你要是不开心,就可以来找我玩。我叫葛巾,这里的花都知道我的名字。”温留虽然听到了,却没有回头搭理葛巾,心道:真是奇怪的女孩,还说什么这里的花都知道你的名字?难道花会说话吗?
不过尽管作如此想,第二天严格那里放了课,温留竟然又来到了此处,为何?若说为何,他恐怕也不清楚,或许是不想与温玄礼和温良见面吧,昨日演武大典上温良力挫曹阿瞒,夺下了大荒少年勇士之名。一个残废的弟弟,与他又有什么话说。
“呃。”不过看到葛巾时,温留还是稍稍尴尬了一下,有些想回身离去,但是攥着车轴许久,也没有动,只好上前打了个招呼,“你常在这里玩吗?”
葛巾笑道:“是呀,这里陪我说话的花又多,可比里面好多啦。你今天心情好像好些了,是有什么高兴事儿了吗?”
这女孩难道能看得懂人心吗?
温留这么想着,心里有些讶异,但是他素来不交什么朋友,无论开心事还是烦心事都没人分享倾诉,现在葛巾主动问起,他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就忍不住说了:“我母亲怀了个妹妹……应该是个妹妹,母亲说的话总是对的。”
葛巾听罢,笑眯眯道:“那你要当哥哥了呀,难怪这么开心。当哥哥可是好事情呀,我也想要一个哥哥。”
温留被葛巾说得不好意思起来,抿嘴微微笑了笑,然后反问道:“你有什么兄弟姐妹吗?”后来转念一想,应该是没有的,否则葛巾又怎么会时常独自在这里玩耍。
“我们家只有我一个人。”葛巾拨弄着头顶那朵白花,神情看起来有些忸怩。温留正想说“原来是一个三口之家”时,葛巾就继续说道:“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只有我一个人了,爹娘、哥哥姐姐们都不见了,不过好在还有这些花儿姐妹们陪着我,我才不至于太闷。”
温留在心里低呼一声,想:原来这女孩的家人都遇害了,真是可怜。于是温留问道:“你家住得离长安如此之近,竟然还有人敢下手?真是好大的胆子,目无王法,报官了吗?凶手抓到了吗?”
葛巾连连摇头,不知道是说“没有”,还是说“不知道”,温留有些着急:“这样吧,不如下次我将我大哥一同带来见你,他厉害得很,一定可以帮到你的。”话罢,温留就怔住了,连骂自己莽撞,明明最不愿意见的人就是温良,自己又怎么说得出口求人的话呢?
“不要了吧,你很为难吧,”葛巾就好像是再度察觉到温留的心情,连忙回绝,“算了吧,我也不想知道是谁干的,这么做的人类多了去了,何必就为我独一个报仇?再说了,爹娘都是珍贵的上品,可能只是住得地方束手束脚了一些,应该不会有事的。”
温留气得直翻白眼,但是心里竟然有点庆幸,于是怪道:“从刚才你就在说一些奇怪的话,什么珍稀的上品?还有,这些花怎么照顾得了你?你都在说些什么?”
“呀,我没有告诉你,我是花妖,牡丹花妖,爹娘也是。”葛巾指了指自己头上的那朵花,温留仔细看去,发现竟然真的是一朵牡丹花。
“妖怪?你是妖怪?”温留一惊,差点从轮椅上跌下来,虽然现时不战协议仍在,但是妖曾为祸人间,人妖间依旧有隔阂,这花妖怎么敢这样招摇,还把自己的身份表露出来,“你不怕我抓你去见修仙道人?”
“我又不要吃你,你吓什么。”葛巾瘪了瘪嘴,对温留的反应很不满意,“我以前被抓过的呀,可是那个道士叔叔说,‘你虽是花妖,却是素节葛巾,耳聪目明,可听人心,我今日放你离去,你自行修炼,造福人界,方可位列仙班’,大概就是这个样子。”葛巾将那道士的口气模仿得惟妙惟肖,连温留都忍俊不禁。
“那个道士……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是泽州伏波门的道士吗?”温留问道。
“我不记得了,但是我没有去过泽州。”葛巾说道,她还是一株花苗的时候就到处颠沛流离,对于花时形态的记忆早就已经不是很清晰了,只是隐约记得有人与自己那样说过。
“不行,我若是与妖怪为伍……我以后,我以后不来见你了。”温留喃喃道,自己已经如此不济了,要是再与妖怪为伍,父亲会怎样看待自己?
岂知葛巾吐吐舌头,满不在意地说道:“反正你明天也见不到我啦,以我现在的修为,每个月只有几天可以变成人形而已,过两天我就又要回去做花了。”
“……”
温留一言不发,在原地看了一会儿葛巾扑蝴蝶,便自行离开了,后来几天,果真如他所言,再也没有来过长安近郊,而葛巾也又回到牡丹花态,开在丛中,摇曳生姿。只是温留在严格那里读书时却常常容易分了神,连最基础的课本都背不太好,心里有些惦记那小花妖。
“二公子,你平日里素爱看些神仙精怪的书,那你知不知道,修仙教派全真教的丹阳真人,曾写过一首《满庭芳》一百四十四首?”
“学生知道。”
“第九十九首是什么?”
“专违宁海,专游陕右。专来有何干勾。专住环墙,专守天长地久。专远气财酒色,专清静、专修九九。专一志,更专心专意,专寻知友。专垒真功真行,专专地,专心劝人回首。专与云朋,专炼宝瓶真玖。专投玉关金锁,专同饮、琼浆仙酒。专等候,有风仙师父,专来拯救。”说完,温留就羞惭地低下了头,他何等聪明,怎会不知道严格要他背这词来做甚,“严先生,学生惭愧,学生并未做到心无旁骛。”
“呵呵,小人只是一个教书的,并不能教训二公子什么。不过,二公子若有心事,自然应当解决才是。这书,什么时候读,都不算晚。”严格笑道,“二公子后面几天都不用来了,就与护国公大人说,是小人身体抱恙,要歇息个几日好了。”
说着,严格就收起了桌上的几本书,打算离去时,却被温留叫住:“严先生,你与家父是好友,对于一些事情,家父如何作想,严先生心中可了然?”
“二公子想知道什么,不妨直说。”
“……对于人和妖,父亲是如何想的?”
“二公子想问的就是这个?”严格沉默了一下,缓缓道,“护国公大人是我九夏第一勇士,斩杀妖魔不计其数,可谓是大荒第一人。但是,这不代表护国公大人将妖的性命视为草芥,妖同人一样,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会从出生走向死亡。妖既然活在这世上,就有活在这世上的理由。人与人尚且争斗,又遑论人与妖呢?”
“父亲……真的是这样想的?”
“二公子,这只是小人的想法,并不是护国公大人的,”严格笑着摆摆手,随后狡黠地一笑,“但若是护国公大人不这么想,小人也不会愿意追随他长达二十年之久。”
………………………………
第三十章 花间辞 · 五
今夜无光,月辉似乎被天地间的浊气给掩盖住了。
温留蹑手蹑脚地取下门闩,忽听身后有人问道:
“这么晚了,二少爷要出去?”
温留心下一惊,木闩差点落在地上。他循声望去,发现说话的正是前些日子,温良从演武大典上救下的那个腾国女孩非乐。非乐来得悄无声息,她的身影如同一条鬼魅,漂浮在夜中。
“原来是你……这么晚还不睡?”温留随意寒暄了几句。虽然脸上的绷带拆了以后留下了些疤痕,丝毫不影响非乐的眉清目秀,但非乐这个人给温留的感觉总有些阴鸷,不大舒服:“我、我还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你快早些回去休息吧。”
“我同二少爷一道去吧。这么晚了,二少爷身体也不好,遇到危险就不好了。”非乐冷冰冰地说道,毫无感情的语调中竟透出一股执拗。
“不用,不用了。”温留连忙说,“你自己的身体还没养好吧?你受伤那么重,怎么能不好好休息?”
“我的命是老爷捡回来的,自然应该为了老爷用。所以,少爷的性命永远比我自己的重要。”非乐回答。虽然年纪很小,但是在腾国,这样的年纪也早已接受了不少专业杀手的训练,“入此门中皆为刍狗,吾命不为吾有”,这是非乐从小就知道的事情。
见到非乐这么固执,温留反而陷入了被动,他绞尽脑汁,都没办法让非乐改变主意,只好无奈说道:“那好,非乐,你就跟着我吧,但你要答应我,这件事不能告诉父亲。”
“我对窥探二少爷的隐私并无什么兴趣。”非乐道,“我只在二少爷身后随行,如果二少爷有危险,那我就会动手,二少爷只当我不存在就好。”
……
长安近郊老林中,温留在前,非乐在温留身后约莫三十步的地方紧随着。
“……”温留本想大呼葛巾的名字,但是碍于非乐的身份,他只能盲人摸象一样在树林里寻找。温留摸索着来到平日里葛巾常在的地方,忽然想起葛巾曾说自己的修为维持不了人形,心里便蓦地升起一股沮丧,这树林里的花草这样多,温留如何能知道哪一朵是葛巾?
但葛巾曾说过,她的居所就在前方不远处,那么或许她就在那里也说不定。
打定了主意,温留回头望了非乐一眼,就向着深处前进,而非乐没有迟疑,循着温留的车辙,也向林中走去。
常闻人言,“四月春风度长安,不让洛阳”,说的是三月四月,草长莺飞,花团锦簇,长安这满城飞花的景象,丝毫不逊于洛阳城。温留自出生至今,度过了好几个春秋,见过无数个飞花长安的日子,热闹非凡,每一个人都是带着明艳的颜色的。
可是温留从不知道,原来长安的飞花也可以这样幽静。这片花丛就像是夜色中的湖潭,明明无风,半空中却漂浮着花瓣,散发着淡淡的光,将天与地、月与星都囊括在其中。温留俯下身去,随着那花瓣的开合,仿佛感应到呼吸。
他沿着百花铺开的道路前行,看到了一朵白色的花,那花瓣漫不经心地垂下来,但又有几瓣好像在努力并拢似的,向里面弯曲着。温留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葛巾。
“原来你真的是花妖。”温留喃喃说道,伸手去碰葛巾的花瓣,就好像是知羞草一样,葛巾的花瓣猛地卷起来,合成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花苞,过了许久,才再慢慢展开,试探着周围的情况。
“是我,你怕什么?”温留又道。
葛巾似是听懂了温留的话,从茎蔓处伸出一根细细的藤蔓,就像是人的手指一般,缠绕在温留的小指上,最后将末梢调皮地翘起来,似是在询问着些什么。
温留道:“我这次来是……向你道歉,上次那样跟你说话。我问过夫子了,如果是父亲的话,一定不会将人与妖的身份分得这样清楚,人妖同存于世,本就该和平共处,大荒既不是人之大荒,也不是妖之大荒,而是人与妖之大荒。”
但即使这样自白,这种状态下的葛巾,也是听不明白的。牡丹花态下的葛巾,身为人形时的意识在沉睡,此刻苏醒着的,是作为妖的本能。
“……唉,算了。”温留叹道。
这时,葛巾缠绕在他手指上的细小藤蔓猛地收缩,几乎是同时,所有的花朵都合上了花瓣,光辉散去,这里又变为一团漆黑,就像是人在遇到危险时的本能反应一样,所有的花草精怪都在瑟瑟发抖着,惧怕着什么东西。
非乐健步冲了上来,护在温留身前,道:“二少爷,有危险,请务必不要离开我身边。”
“怎么回事,是有人跟踪我们吗?”温留惊慌起来。
“不是,我没有感觉到人的气息,应该不是人,是妖怪。”非乐一面镇静地回答着,一面从怀中掏出那两把她常用的短刃护在胸前。
“妖怪?”温留惊呼一声,惊的不是妖,而是他看见,花丛最边缘的花朵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就好像水分在一瞬间被抽干了似的,原本饱满的花枝在顷刻间就倒了下去,同时,一道细长的黑影从土地中窜了出来,然后又再一次钻入土壤,寻找新的目标。
“这妖怪在掠夺这些花妖的生命力。”非乐道,“二少爷,请速速离开,否则你也会被波及到。”
“那葛巾怎么办?”温留下意识地问道。
非乐皱了皱眉头,她显然并不知道葛巾是谁:“如果二少爷说的是这花妖中的一个的话,那恕我直言,弱肉强食,这是不成文的规矩。倘若她不是这里最强的妖怪,总逃不了要成为他人的食物的结局。”
“非乐,救她!”温留命令道。
“我没有救她的义务。”非乐却丝毫不为所动,“我要保护的人是二少爷,仅此而已。”
“我不勉强你。”温留没有在这一节上多做纠缠,他放弃了向非乐求援,双手撑着车轮,突然整个人跃了出去,跳入了花丛之中。温留的腿脚不灵便,在地上几乎站不稳。他踉跄了几步,跌在地上,伸手笼起,罩住了那朵白色的花。
就在瞬间,十数根同时向葛巾袭去的触手失去了目标,纷纷转向温留的手背。那些触手上长着细小的针,扎入肌肤的时候虽然只有微微的刺痛,但是很快,温留就感觉到身体乏力。非乐跃到温留身边,斩断了藤蔓,可斩断一根,便有数根攀来,根本无穷。
非乐道:“二少爷,快离开,我来断后。”
“不可能。”温留几乎是以一种命令式的口吻说道,“你快逃。你犯不着为了我将命搭在这里。”
非乐摇了摇头,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决绝。
“那么,你就去找人来援助,凭你一个人,也救不了我。如果你想我们都活下去的话,就找人来救我!”温留改口说道,口气中仍然是命令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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