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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商旧话-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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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的。不过他自己心知肚明,从这里赶到护国公府,以非乐的脚程,至少需要小半个时辰,温留自己根本没办法撑这么久,不过让非乐逃命,已经足够了。
非乐稍稍思考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转身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咳咳。”
不见了非乐的身影,温留觉得心里的负担也轻了不少,自己若真的在这里死去,也不要紧,好歹也可以落一个还算英勇的烈名。正当温留这样想着,小指忽然一紧,那朵白花不知何时又展开了花瓣,伸出藤蔓绕住温留的手。就好像葛巾之前几次的行为一般,她好像读懂了温留的内心。
“……”
温留愕然。他伸出手去,将另一只手覆在那根小指上,只觉有鲠在喉,低声呜咽起来。若说原因,温留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莫名觉得有一只手轻抚他头顶,感觉甚是温暖,这种温暖,是他自知晓自己残疾以后就不曾在体验到的温暖。
但这温暖只一瞬,一瞬之后,温留只觉得整个人都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向后拖去。两条粗壮的藤蔓缠住他双腿,温留整个人向前一倾,脸擦着地面的碎石湿土,被一路扯向树林深处一棵巨大的古树。泥土窒在他口鼻间,温留眼前一黑,闻到了鲜血的腥味。
但是缠住他手指的那根细细的花枝藤蔓并没有撤去,尽管一刻也没能让温留停下,但葛巾在以自己微小的力量,保护着温留。
温留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严先生,有一件事你说错了,就算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那也须得是一个健全之人,一个身残而心残的人,说的都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
“父……”
温留只吐出了一个字,忽觉头顶被黑影笼住,温良手起刀落,一把宽刃斩落下来,林中传来一声悲鸣,收回了半截藤蔓。温留倒在地上,被非乐扶了起来,非乐拍去他脸上泥土,一个字也不说。
“非乐,你……”
“二少爷,你太小看杀手的脚力了。”
………………………………
第三十一章 花间辞 · 六
在树林深处,温留终于看清了那妖怪的真面目,那是一棵千年古藤。明明无眼,却好像处处都是眼,温留仿佛置于百目的注视下,毛骨悚然。“嗤”一声,藤蔓疾刺,从温留的身体里穿过,温留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胸口已是空空,心脏也被摘去。
“不!”
温留猛地坐起,睁开双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自己的身体是否完整,好在胸口并没有被刺穿,自己的心脏也仍旧在不争气地跳动着。这时温留才想起,是温良及时赶到了,是温良及时救下了自己。
“你……你醒了?”
一旁有人怯生生地问道,这声音熟悉得很,温留转头看去,眉眼神情都熟悉得很,坐在那里的竟然是葛巾。
“你怎么在这里?”
温留问道。葛巾又已经能化为人形了吗?那自己是昏迷了许多天了吧。但是护国公府戒备森严,这样一只小妖怎么可能随意来去,就算父亲再不在乎人妖之别,但这样放任妖怪进出,又成何体统?
“我进来的时候……遇到一个小姐姐,是她放我进来的。”葛巾怯怯地说道。
“……是非乐吧。”温留道,整个护国公府里,唯一与葛巾年纪相去不远的女眷只有非乐了,但是非乐怎么会放葛巾进来?罢了,非乐一向没有什么表情,自己也琢磨不透她在想什么。
房间中又陷入了沉默。温留不知与葛巾说些什么,只好靠在枕头上,绞着手指。葛巾左右看了一会儿,小声说道:“谢谢你救了我。”
温留迟疑了一下,回答道:“不是我救了你,是大哥救了我们。”
葛巾却急道:“不是的,我记得的,是你一路护住我,我才没有一开始就被吃掉,我记得的,是你救了我,……谢谢你。”说完,她就垂下头去,满怀歉意地说道:“但是对不起,因为我,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受了很重的伤吗……温留试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四肢,身上大多是一些擦伤,而自己的双腿仍然是不灵便,就是比起之前,更加没有什么知觉了而已。温留笑了笑,说道:“我的腿本来就是这样的,不是你害的,你不用担心。反正我有轮椅。”
“呜。”葛巾眨了眨眼睛,忽然脑袋被温留摁了一下,温留急匆匆说道:“快躲起来,父亲来了。”葛巾本来不是很在意,但是看到温留焦急的模样,情急之下,变回原身,落在温留手里。温留低眉摸了摸那朵白花的花瓣,等着那稳健的脚步声接近。
十步。
七步。
六步。
三步。
温玄礼推开门的时候,温留正倚在床背上,神情淡漠地看着前方,手里把玩着一朵白色的花,略微转了个身,道了一声:“父亲。”
温玄礼的神色却没有温留想象中难看,他坐在床边,问道:“为什么晚上一个人跑出去?”温留咬了咬牙,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温玄礼也不逼问,而是继续说道:“弄得满身是伤,你可觉得丢人?留儿,做人要知分寸,要量力而行,不要做傻事。”
“父亲的意思是,孩儿只要读书就好,不需要过问其他任何事吗?”
温留突然转头,对于父亲的话,他从来都是完成得尽善尽美,但是这一次,温留却十分不甘心,为何我只能够坐在家里,什么事都不能做。
“留儿,为父的意思是,量力而行。”温玄礼的口气变得严厉起来,“你读了那么多书,连这四个字的意思都不明白吗?你看看你这一身的伤,你看看你……罢了,等身体好了之后,莫忘了去向你大哥道谢。”
“父亲,如果永远量力而行,就不会知道力的界限在什么地方。”
温留低低地说了一声。这句话,让温玄礼怔了一下,温玄礼觉得,或许自己在什么地方,一直做错了,但此时温玄礼并没有去追究自己到底忽略了什么,他没有再与温留说什么,就转身离开了。温玄礼离开之后,温良便也过来了,两人之间也说了不过几句,除去道谢,温留实是与这个兄弟,再说不出什么话来。
待得送走了所有人,葛巾才又恢复人形,温留疲惫地说道:“你走吧,今天我很累了。还有,没事不要到这里来,太危险了,等伤好了,我就会过去看你的。”温留心中所希望的,是葛巾看不出来他对自己家人的那些敷衍应付,可是他忘了,葛巾能识他内心。
“你……在这里,很不开心?你爹对你不好吗?”葛巾小心翼翼地问道,她感觉到了温留心里的情绪,缓缓的流动,就像是潭死水。
“不是。”温留道,“是我自己的不是,生在这样的世家,却天生残疾,我拖累了父亲。”
“真是奇怪,明明是父子,居然还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你们人,真是奇怪。”葛巾嘟哝了一声,“算了,没想到你一直不开心,就是因为你的腿。”
听到葛巾这样说,温留真是有点哭笑不得:“对你们妖而言,这是件小事?也是也是,毕竟人力有限。”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被温留一番调侃,葛巾说起话来都有点结结巴巴,有点害羞,“我的意思是,我可以治一下你的腿,虽然不能完全治好……但是恢复知觉总是没有问题的。”
“我不信。”温留直截了当地回答,这些年来,能看的郎中都看过了,能试的方法也都试遍了,要是沾染了一身妖气却还是一个残废,那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葛巾撅起嘴来,似乎是被温留激怒了,她从头顶摘下一片花瓣,赌气地说道:“你不信,你就试试看,这个花瓣,是素节牡丹的花瓣,对你的腿一定有好处的!”说完,她就将花瓣塞到温留手里,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屋子。
自那以后,每隔七天,温留就会在屋前发现一片花瓣,虽然口中说着不信,但温留仍然抱着希望,每日将花瓣磨粉泡茶喝下。
……
这一日,温留从庭前匆匆而过的时候,恰好遇上了温良。温良连忙赶了上去,说道:“阿留,你最近身体好像好了不少,都不需依靠轮椅代步了。”
每七日服一次素节牡丹的花瓣,一连饮用有七年,自己的双腿竟然真的从渐渐有了知觉,到现在可以行走,虽然仍然有些机械,但至少不需要再使用轮椅代步了。甚至现在温留见到温良,从前那些五味杂陈的情绪都淡了些,可以不亢不卑地同温良讲话。
“大哥,怎么不见非乐?”温留与温良打过招呼,便问。非乐后来接受了温玄礼兵营中的训练,成为了温良的副手,平日里也不离温良左右。
“父亲派了一个任务给非乐,非乐还要过两日才会回来。”温良道,“阿留,你也是去找父亲的吗?”
温留点点头,竟然有些腼腆地笑了起来:“是,我听说最近朔城边境有蛮子来犯,所以想要去前线。”朔城边境本属原中卫国领土,后来中卫国归降以后,即划为了北门关,近年来有些蛮夷民族常常扰攘北门关百姓,虽然只是小股力量,却也十分麻烦。温留自知要参与大型战役还远远不够,所以便想在这小战场上证明自己。
“那真是太好了,这次我们可以一起打跑那些蛮子了。”温良喜道,他随同温玄礼上场作战,大大小小的战役已经快有数十次了,这次若能和自己的兄弟一起杀敌,实在是令人高兴。
两人一边走一边闲聊,真是这几年来都未曾出现过的事情,就连下人都纷纷侧目而视,路过正厅时,恰好遇上温玄礼自宫中回来,两人连忙迎上去,毕恭毕敬道:“父亲。”
温玄礼点点头,说道:“良儿,你随我来书房。”便不再看他们二人。温留一时之间愣住了,温良忙拱了拱温留,示意他上前去说,同时附和道:“父亲,阿留好像有话要跟你说。”
“父亲,孩儿觉得,这次的朔城之役,孩儿也可以参战……”
“你以为上战场是去胡闹吗?”温玄礼皱着眉头道,“留儿,我早就与你说过,凡事都要量力而行。你有这个闲工夫,倒不如去与凝儿练练剑。”
“父亲,孩儿觉得孩儿已经可以上战场了,孩儿已经可以自由走动了,您看……”
“这长安城几百万人,个个都可以自动走动,天桥下的货郎,百家庄的泼皮,哪一个的腿不能跑能跳?你就将这个作为上战场的倚仗?”温玄礼这一吼,让温良和温留两人同时噤声,温良还想替温留说话,但是害怕再被父亲责难,而温留被这一吼,连魂魄都吼没了似的,失魂落魄地往回走去。
温玄礼转过身去,露出了不忍的表情。但很短暂,就又恢复了原来的神情。
一个时辰前,他还在宫内,与薛显对弈。
薛显道:“朕听闻护国公的两个儿子都是能文能武,少年英雄,但是为何这些年来护国公却从来只携长子出征,不过问次子?”
温玄礼道:“……让圣上笑话了。”
薛显道:“护国公,为何不答朕的问题?虽然朕听说护国公的次子温留身体一向虚弱,但是这几年来却颇见好转,护国公却仍不同意他上战场,这是为何?”
温玄礼道:“……回禀圣上,温留这个名字,是臣取的。留儿出生时多磨难,为了望苍天垂怜,留下他这性命,才取了这样的名字。虽然出生在这样的世家,但臣也希望他一生可以不为生死忧虑,平平安安,这也算是……臣的一点私心。”
薛显点点头:“私心吗?护国公,你知道朕羡慕你们什么吗?羡慕你们即使身在高位,脱了衣甲,离了庙堂,仍可以做普通人,但朕却不可以,朕不可以有私心,若有私心,就会被诟病为暴君。”
温玄礼道:“臣知道,历来君王,都是这样身不由己。臣另有一事相求,望圣上恩准。”
薛显道:“护国公,这是你第一次开口求朕,请说吧。”
“朔城之役结束后,望圣上恩准臣告老辞官。”
“为何?”
“四海毕,万国朝,天下已大统。”
“朕……准了。”
………………………………
第三十二章 花间辞 · 七
“温留,今天的花瓣你为何不取走?”
葛巾敲了敲窗户,走进了温留的屋子里。葛巾原身为牡丹,本就生得一副姣好面孔,此时相较七年前,她穿一袭翠绿长衫,头上的白花不见了,但是颈中多了一块玉牡丹,显得更是灵动活泼,斯文美貌。
但温留坐在桌边,紧紧拽着衣角,一言不发。
“温留,你怎么不说话?”葛巾有些奇怪,便也在温留身边坐下了,她矮下脖子,偏着头去看温留的表情,吓了一跳,“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温留嘴唇翕动了几下,生生将原本想说的话咽了下去,道,“你以后不用给我送这个东西了,没什么用处的,我不会再吃了。”
“你明明都可以自己走路了,怎么能说没什么用处?”葛巾恼道,以为温留是在责怪自己,于是加以辩驳,“再过几年,你的腿一定可以完全好起来的。”
说完,葛巾将那片花瓣放进桌上的瓷杯中。温留眼见着那片花瓣飘落在墨蓝色勾勒的那朵青花上,霍然站起,将那瓷器摔了出去,冷声说道:“我说你以后不要给我这个东西了,你听不懂吗?”
瓷杯在门槛边摔成了碎片,葛巾呆住了,完全没料到温留会这样举动粗暴,平日里温留就算再生气也不过是别过头去不言不语,从不会动手。路过的婢女听到响动,探头进来查看,见到自己的主子和一个陌生女子都铁青着脸对视着,也不敢进来打扰,就悄悄跑开了。
碎片飞溅,温留才稍稍懊悔自己冲动了,但是他却不愿意道歉,甩了甩袖子坐了下来:“……我已经说过不要给我了,真是多此一举。”
葛巾拾起那片花瓣,想冲着温留反怒,但是又有些委屈,最后只好小声地质问道:“温留,你怎么了?你的腿不是快要治好了吗?”
“太慢了,我等不了那么久。难道你还要我再等一个七年?要我等那么久,我还不如这双腿永远都好不了,况且,好了又如何?”温留说道,“我不想治了。”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不是你说不治就不治的!”葛巾不满地喊道,“我也为了治好你的腿,做了七年的努力,你不能这么自私!”
“自私!那好,你不是妖怪吗?你不是法力无边吗?那你现在就治好我的腿!可你要我等七年,那不可能。”温留一字一顿道。或许是因为情绪失控,温留向前跨出步子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僵硬,不听自己的使唤。
被温留用这样居高临下的锐利眼神逼视着,葛巾红了眼眶,她站起来,推了一下温留的肩膀,赌气地说道:“你以为我真的没有办法现在就医好你的腿吗?”
温留怔了一下,旋即用几乎咆哮的声音问:“既然你有办法,你为什么还要拖累我七年!”
“我知道你不会要我的内丹的,所以我才没有告诉你这个方法!”葛巾一鼓作气接道。素节牡丹的妖丹可以医百病,但是以温留的性格,怎么会肯要自己的内丹?可是葛巾错了,此刻的温留不再是那个温文尔雅甚而至于有点迂腐的古君子了,现在的温留是一个贪婪的小人,眼里只有自己的病痛与多年来所遭遇的不公。
“给我。”温留竟然伸出手去,向葛巾索要那枚内丹。
“你说什么?”葛巾绞着手,不敢相信这是温留说出来的话,“你知不知道我会……”
“葛巾,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在你还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时候,是我差点牺牲了自己的命去保护你。”温留镇静地回答道。妖没有了内丹,最多变回原形罢了,再修炼个几百年,不就又可以以人的姿态活在世上了吗?但是人不行,人只能活一世,几十年,等不及。
尽管字字诛心,但是温留说的话,没有错。
葛巾心里萌生出了恨意,如果当时自己死在树妖腹中就好了。现在自己的心里,真是比死还要难受。
“好,你要我的内丹,我给你就是了。”
但是难受过之后,葛巾居然冷静了下来,她点了点头,伸手揽过温留的脖子,樱唇微起。温留只闻到一股淡淡香气接近自己,那香气似兰非兰,似麝非麝,幽幽沉沉的。接着便见一枚乳白色的妖丹自葛巾口中吐出,葛巾伸手,轻轻将那枚妖丹推进温留嘴里,然后便松开了手,向后退了几步。
温留忽觉得一股暖流涌入全身,所有堵塞的经脉都通达了似的,自己的双腿的麻痹感也正在逐渐消失。当他还在为这种变化欣喜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温玄礼的叱骂:“温留,你在做什么?”
葛巾回头瞥了温玄礼一眼,急忙离开了。温玄礼还欲留下葛巾,却没来得及说话。
温留抓了抓自己的双腿,这是第一次,他能够完完全全地感受到这种触感。很美妙。但是想到葛巾的表情,又很痛苦。
“你吃了那女孩的妖丹?”温玄礼痛声道,“留儿,看看你自己,现在满身妖气,人不像人,妖又不似妖。”
“父亲,在战场上,只要是为了九夏而战,人又如何?妖又如何?现在我已经能够与常人无异了,父亲,我可以同大哥一起出征了吧。”可是对温留而言,葛巾所带来的痛苦只有短短一瞬间,想到自己能够与温良一同出征,其他的都不再重要了。
“……上战场,就这么重要吗?”温玄礼突然问道。
“父亲,难道您认为为国征战不重要吗?如果不是因为我以前的身体,我早就可以和大哥一起……而不是只是在家中做一个窝囊废。”温留愤愤道。
“原来你是这样认为的。”温玄礼苦笑一声,“好,留儿,十日之后,你就与我们一起出发,同往朔城吧,希望到时,你不要后悔。”
“绝不后悔!”温留大喜,连忙下跪行了一个军礼。
温玄礼锁着眉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护国公府二公子经年的病完全根除,甚至投入了朔城之役的消息很快传遍了长安城,前来道喜的人几乎踏破了门槛,就连当朝圣上都遣人送来贺礼,不过温玄礼全部都婉拒了,并且这十日都称病,不再上朝。
“严先生,父亲的身体怎么样了?”
严格刚从温玄礼的房间出来,守在门外的温留就迎上去问道。严格定定地看了一眼温留,摇了摇头说道:“护国公的身体并无大碍,都是以前留下的毛病了。倒是二公子,恕小人直言,你的病可是不轻。”
“严先生这是什么话?”温留以为严格是在讽刺自己以前的双腿之疾,所以不免有些不悦。
“忠与孝,仁与义,在二公子身上还留下多少?”严格连连摇头,“古人云,君子,七德失一,即为病。”
“犯我九夏者,诛之,可称为忠;吾父苦于旧疾,吾秉烛夜守,可称为孝;四月、九月布施,可称为仁义,严先生,我何病之有?”
严格露出惋惜的表情,回道:“二公子,反之。忠,是否只有诛我国敌;孝,是否只有夜守病榻;仁义,是否只有赈灾布施?”
“严先生,我……”温留还想再说,却被严格打断了:“二公子,论文采,二公子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不用再与小人辩话。护国公虽然无恙,但却需要静养,二公子请回吧。”话罢,便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温留叹了口气,严格话已至此,他再留下来可能也只会适得其反,不如早些离开吧,自己想出的朔州战局开解之策,过几日再说也不迟。
……
过了游廊,就是后院花园,正是用晚膳的时候,后院花园里都没有什么仆从。温留过了木桥,正好见到温良坐在池边发呆。这次温留没有躲开,而是走上去,与温良说道:
“大哥,很少见你一个人发呆,是有什么心事吗?”
“嗯?阿留?”温良小小惊了一下,就摆手说道,“男子汉大丈夫,能有什么心事?心事那是女儿家才有的东西。”
“过两天就要出发了,大哥还是不要被别的事情扰乱了心神好。”温留劝道。
“……嗯,阿留,你说得对。”温良缓缓地点了点头,就又陷入了沉思之中,温留在一旁又说了些什么,温良全都没有听进去,直到温留说要离开了,温良才回过神来,痴痴地说了一句,“阿留,我真是羡慕你。”
温留笑出了声来,说道:“大哥,你这是什么话?我羡慕你还差不多。”
“你羡慕我什么?”温良的表情一变,笑容凝固下来,“羡慕我身边的弟兄们最后都死了吗?还是羡慕我一次次差点将命丢在战场上?”
“大哥,”温留皱眉,正色道,“为国捐躯,怎么可以贪生怕死?”
“我不是贪生怕死,要我的命,我眉头都不会皱一下。”温良道,“可你知道吗,昨日我接到线报,非乐死了。”
………………………………
第三十三章 花间辞 ·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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