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神传之天之劫-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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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头又向嫦娥暖暖一笑，说道：“嫦娥，快快见过我刚刚结识的好朋友太皞兄弟和女魃仙子！”

　　　　嫦娥连忙轻颦施礼，向太皞、女魃微微一笑。“乡野村妇不懂礼节，还请几位到屋里叙话吧！”说罢，转身漫扭腰肢闪开门口。

　　　　太皞也非常惊诧嫦娥之美，真是出水芙蓉、浊世红颜。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展眸一笑胜星华。见之让人眼前清凉，容颜之美竟丝毫不输于女魃。见嫦娥施礼，也连忙还礼，朗声长笑，“西荒闲散之人太皞，见过嫦娥嫂子！”

　　　　女魃也款步上前与嫦娥微笑致意，朱唇轻启，“我与弟弟来此，多有叨扰。这只小玉兔，乃是兔中贵胄，颇有些灵气。听后羿说，嫦娥喜欢养些小生灵，今日唐突造访，便把这只玉兔送与嫦娥，权当结个善缘吧！”伸出玉手，将怀中玉兔轻轻递与嫦娥。

　　　　嫦娥连忙接过玉兔抱在怀里，见它全身毛发洁白亮滑，非常喜欢。婉约一笑，再次向女魃施礼，“多谢了！”

　　　　转头向后羿道：“后羿，你快带客人到屋里坐坐，我去做些野味儿来！”说完，将玉兔放在地上，挽袖收拾。那玉兔儿倒也是乖巧伶俐，没有再次胡乱逃脱，而是紧紧跟着嫦娥跑去。

　　　　太皞、女魃跟随后羿走进屋里，发现木屋里面竟然是一个巨大山洞，木屋不过是山洞的一个门户。山洞内又分了主洞和从洞，十几个洞口　交错辉映，显示出里面的巨大空间。主洞收拾的异常干净、别致，洞内宽阔处摆放着几个粗木墩、和一张桐木桌，还有几只荆条吊篮座椅，一泓山涧水、一条窄窄地木桥将里外隔成两片天地，非常雅致温馨。

　　　　几人走到里面木墩坐下，吴刚取来木碗，用泥坛盛来涧水倒上。逢蒙则径自取了两只山雉野鸡，走到洞外帮助嫦娥。

　　　　几人叙谈当中，太皞得知，两千多年以前，女娲飞天，人族战胜蛇族，大荒平定。伏羲大帝将人族分为金、木、水、火、土五族，五族便依照五行方位分界成形。起初，大荒各族为了三餐温饱、居邻而安。倒也没有辜负伏羲大帝天下清平的一片苦心。只是到了后来，各族为了开疆辟土，都纷纷前往大荒深处开荒居住，人族由群体聚居开始分裂，分赴大荒各处，各自成立藩族、划定疆域。也就形成了现今的五大族群，三百多个藩国和家族。

　　　　水族原本居于北海沿域一带，只有陆上水族一支，靠海生活、捕捞为生。后来，由于陆地疆域较小，许多水族族人为了生存，便搬到了海上岛屿居住，成立了自己的藩国。有的人干脆直接住在船上。久而久之，陆上水族与一些海底精灵通婚融合，形成了当前水族。

　　　　两百八十多年前，北海海底精灵玄冥、玄极兄妹二人横空出世，创建北海玉蟾宫。玄冥志存高远、胸襟广博，与妹妹玄极在三个月内，横扫北海海上各藩国、海族。将无晵国、一目国、柔利国、深目国、聂耳国、拘缨国、大踵国、平丘国、巨人国、丈夫国、女儿国、白民国等等一百零二个藩国、岛屿和散居海族一举全部收入玉蟾宫藩属。

　　　　其后，玉蟾宫自称水族正宗，将大荒水族改称大荒北海。于是，水族便有了陆上水族和和深海水族之分。

　　　　后来，玄冥、玄极兄妹又广收属从，将双头蛇神禺强、飞龙天马庆忌、罗罗鸟欧丝之野等修炼多年的举世精灵都纳入麾下，建立了北海龙鲸、蓝鲨、蛟蟒三大舰队。南征北敛，不仅北海称王，还抢了东海龙族在北海的范林岛等三座岛屿和金族藩属崦嵫国，龙鲸、蓝鲨、蛟蟒三大舰队，纵横北海万里海疆二百多年。

　　　　两百二十多年前，陆上水族与海上水族因为捕捞海货发生冲突，遭到玉蟾宫玄冥兄妹驱逐。当时陆上水族的族长雨乾霖被迫无奈，带领陆上水族雨、汁、晏、淮四大家族部分散居族民几经辗转，迁到了非山一带水源、野兽都还算富足的地方生存下来。棍子叉鱼、石球打猎。还有一些水族散居族人搬到了别的山地居住。

　　　　因为嫦娥喜欢娴静恬淡、不爱热闹，后羿便带着她和徒弟逢蒙搬到了非山附近的阳夹山来居住。

　　　　陆上水族搬到非山定居之后，为了维持生存，开始到山里狩猎，捕捉野兽。汁姓家族一位奇才因见族人与野兽搏斗，伤亡惨重，便突发奇想，根据先祖庖牺氏传承，制作出了新的弓和箭矢，用来捕捉天上飞行的、奔跑较快的和体型巨大的兽禽。

　　　　后来，为了鼓励族人练习射箭，族里每十年便要举行一次射箭比赛，射箭比赛第一名的神箭手就叫做后羿。现在的后羿原名叫汁先纪，已经做了上百年神射手了。

　　　　一百多年前，后羿修炼进阶仙级，刚刚成名，为了平定四野、保护族民，带领陆上水族许多青年射手，由非山开始一路向南，诛凿齿于畴华之野，杀九婴于凶水之上，缴大风于青丘之泽，断修蛇于洞庭，擒封豨于桑林，扬名大荒，享誉盛隆，被陆上水族定为下一任族长人选。

　　　　后羿讲述至此，嫦娥已经做好了四样野味端了上来。“大家吃饭吧！逢蒙，你去取几坛果酿来。记得，拿前年的，不要拿今年的。今年的水里多了许多蛊虫，再放置一段时间看看，若还是不行，就倒掉吧！”

　　　　太皞听后羿讲述往事，如痴如醉，特别是听到后羿带领族中青年勇士射杀凶兽的往事，更是血脉贲张，对后羿更是钦佩异常。方想请后羿详细讲述畴华诛凿齿、凶水杀九婴、青丘缴大风、洞庭断修蛇、桑林擒封希的过程，忽然听到嫦娥说水里有蛊虫，想要见识一下。便回头高声喊道：“逢蒙，你顺便取一坛今年的果酿来看看！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蛊虫，让我也见识一下。”

　　　　逢蒙应了一声。片刻后，逢蒙取来果酿打开，果然有些藏在泥坛底部赤红色的微小虫子。太皞从未接触过这种虫蛊，转头看向女魃。

　　　　女魃原本不想太过显露，但又觉得这倒是个好机会，既可以帮助后羿他们消除隐患，又可以乘机教给太皞识别一种蛊虫。

　　　　于是，女魃便也没有拒绝，只是宠溺的瞟了太皞一眼，取过他腰间乾坤袋，从中取出一只贝壳状的螺旋号角，放置唇边轻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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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劫》卷四我本将心向明月

　　　　《天之劫》卷四我本将心向明月

　　　　第一章　非山水劫

　　　　大荒北部，陆上水族阳夹山

　　　　山风掠过缓坡，从缝隙之间，钻了进来，轻轻荡动山洞中间的荆条吊篮座椅。

　　　　在女魃螺声的催动下，果酿中的赤红色小虫子顿时鲜活起来，躯体竟然胀大了数倍。

　　　　女魃停了下来，稍作思忖，“看它外形，这应该是红蟹蛊虫，生长于北海西疆海底，以北海海底特有的红毛蟹为寄体，喜寒惧热。若在水中，用火将水煮沸即可将其杀死。若是饮水时误喝下此蛊，会产生腹泻、肚胀等症状，直至腹泻虚脱而亡。以火星草、黄莲叶汁水攻之，便可治愈。

　　　　“女魃姑娘懂得驱蛊避毒，那真是太好了！”嫦娥又端了两样野味进来，正巧听到女魃讲红蟹蛊虫的解方。嫦娥心性善良，平素喜欢种些药草、瞧病救人。对驱蛊避毒却是一窍不通，闻听女魃懂得，异常高兴。

　　　　一边放下手中的野味，一边插口说道：“我们这些山野之民，平素多是茹毛饮血、草籽儿充饥，妄自生出许多病痛。有的孩子，刚刚出生几个月就被这些蛊虫毒害夭折，嫦娥虽然懂得一些瞧病救人的法子，却对驱蛊避毒一窍不通。不知道女魃姑娘能否教授嫦娥一二？”

　　　　女魃微微一笑，“驱蛊避毒多分地域，还要看到实物，不同地域的蛊虫毒性不一样，解救方法也不一样。我也只是略知一二，等哪天有了机缘，便教你一些！”

　　　　说着，女魃又转头看向后羿，“这种红蟹蛊虫一直生活在北海西疆，以海底红毛蟹为寄体，喜寒惧热，怎么会跑到你们这阳夹山上来了？”

　　　　“哼！一定又是北海那两只妖物兴风作浪，直欲把我们陆上水族逼上绝路！”逢蒙气愤填膺，插口道。

　　　　“北海那两只妖物？玄冥、玄极兄妹么？”太皞诧异。

　　　　“除了他们，还能有谁？据说，玉蟾宫宫主玄冥乃是万水之精结合当年盘古大神睡卧北海之底残留灵气所化，黑水玄蛇兽身。两百八十多年前，他横空出世、神力强悍，与其妹玉蟾宫女圣玄极二人，三个月内横扫北海。其妹玄极修为更是高深，两柄分水刺能够化作水精灵力，据说可以翻江倒海！”后羿面色凝重，插口说道。

　　　　后羿向后回头看了一眼，也没有在意。叹了口气，平息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三百多年前，大荒北海藩国林立，异族频生。玄冥与玄极兄妹横空出世，荡平北海，慑服四方。这原本是一件好事。但是，他们以水族正宗自居，却摒弃大荒水族称号，改称大荒北海玉蟾宫，不但不允许我们陆上水族在海上打渔捕捞，还擅自驱逐我们，不允许我们靠近北海沿域。为此，我们陆上水族族内四大族姓中的多位勇士，在与他们争斗中，都死在了北海。”

　　　　“所以，我们陆上水族几次被迫南迁，到了非山一带。可是，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们，经常派海族精灵前来骚扰我们。最近一年更是肆无忌惮，多次以北海之水淹没我们生活的山林，冲走和淹死了我们很多族人和牲畜。”一说起北海之恶，逢蒙就像开了口子的洪水一般。

　　　　“哼！简直就是欺人太甚！怎么可以伤害那些手无寸铁的无辜族民呢……”太皞最是心软，听到后羿说北海玉蟾宫不仅将陆上水族驱赶到非山一带，还时时前来骚扰，残害普通族民，顿时气愤填膺。气愤之语方说到一半，就听外面轰隆隆雷声震天、犹似在耳边炸响。

　　　　后羿赶忙转头看向门外，满天的乌云黑沉沉压下来，树上的叶子乱哄哄的摇摆，轰隆隆的雷声响起来，紧接着，一道闪电划破了天空。

　　　　后羿仔细聆听了一会儿，辨识了一下方位，顿时脸色大变，回头看向逢蒙等人，“是非山方向，快走！”说罢，来不及与太皞打招呼，拿起箭矢便向外冲去。

　　　　逢蒙、吴刚也是听到震响，稍稍惊慌之后，也赶忙跟了出去。

　　　　太皞看向女魃，女魃白了太皞一眼，悄声说道：“小草包，你什么时候能够改掉你这轻率鲁莽的毛病。刚刚听人家才说了几句，就已经血脉贲张，想要替人家出头。你可不要忘记了，你曾经答应过我什么？你可是答应过我，绝不插手大荒各族之间的疆域纷争的！”

　　　　稍稍一顿，女魃看了看在门外张望的嫦娥、吴刚二人，又压低了一下声音，说道：“而且，方才逢蒙所说的一切，也只不过是一家之言。你还没有弄明白整件事情的始末，便要妄自愤慨，表明立场！这样很不应该。”

　　　　说完，女魃又轻轻叹了口气，抬起螓首看向外边天上，“小草包，我知道你热心热肠，但是，热心需要用对地方，千万不能好心办坏事。方才的巨响应该是天雷的震响之声，有可能是天降暴霖，我们暂且跟过去看看，或许可以随了你的心性，做些济世救人的事情。”

　　　　女魃听出后羿方才之语，似乎是想要拉着太皞一起对付北海玄冥。太皞这小子又不知深浅，不谙人情世故，不懂得遇事三思，更不懂得推诿拒绝。人家方才只说了几句，他便已经气冲斗霄、血涨脑门了，情感的天平已经开始偏出轨道。若不是这几声炸雷，他有可能当场就要拉着后羿去北海寻仇了！故而，在后羿离开之后，女魃轻声提醒。

　　　　太皞脸上一红，也是颇为感觉自己的轻率鲁莽。原本想说一些歉意的话宽慰一下女魃。却听女魃最后所说，外面天降爆霖，或许是天雷震颤。太皞也不懂什么是天雷震颤，但是，听女魃的语气，似乎非常严重，太皞也来不及宽慰女魃，长身连闪千里瞬移，传声道：“好姐姐，你在后面跟来，我先走一步！”声犹在耳，人已失去踪影。

　　　　女魃来不及阻止，只好无奈摇头，轻轻叹息：“这个小草包，就是这样急躁的性子！早晚是要吃点苦头，真要好好磨练一番！”

　　　　一刻钟后，陆上水族聚居地非山。

　　　　太皞循着天雷之声，全力施展千里瞬移身法，在空中御风穿行，不一会儿就已经越过后羿、逢蒙，盏茶功夫便已经赶到非山。

　　　　此时，暴雨已经开始稀里哗啦砸了下来，方才还是阴云密布，刹时雷雨交加，电闪雷鸣，山间的大树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摇摇欲坠，震耳欲聋的雷声如在耳边。

　　　　居住在非山上面的陆上水族族人都纷纷乱糟糟、急冲冲赶往自己所住的山洞。雨势急转而上，巴掌大的雨点降下。天际犹如撕裂了一个大口子，大水倾盆直泄，在山顶礁岩汇聚，形成一条条巨大水龙。顺势将山岩、碎石和一些朽木、细树卷裹在一起，形成更大的洪流顺着山势翻滚而下。很多陆上水族族人还来不及赶回自己山洞，就被卷入洪流，发出撕天惨叫。

　　　　太皞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阵仗，也来不及细想，玄力劲运，周身形成护盾，纵身跃入洪流漩涡。脚下连点，附身双手捞起被水流冲卷的慌乱之人。匆忙中，太皞从水中捞起一根树藤，打了个活结，将捞起之人一一捆绑在树藤上。

　　　　眨眼间，便已经救下了十数人，树藤也已经是难堪其重。太皞只得将这十数人用力负起，避开激流，寻找了一块巨石遮挡的空地，将他们放了下来，自己又再次跃入洪流之中。

　　　　如此反复，不到盏茶功夫，竟然已经救下百十名陆上水族族人。无奈，大水滂沱，太皞也是消耗巨大，后来自己也是顾不上自保，只得被迫撤去周身气盾。瞬间，便是汗水和着雨水湿透了衣衫。

　　　　大约一炷香功夫，后羿、逢蒙、吴刚、女魃也相继赶到。几人也是来不及分辨情势，便学着太皞的样子，纷纷跃入洪流之中。

　　　　许多陆上水族族人隔着山洞的气孔看到后羿与逢蒙二人，方才醒悟过来，许多年轻力壮的族民也赶忙纷纷出来帮忙。奈何，洪流由上而下直直坠落，太过湍急，他们几个人能救下的也只是少数，大多数的普通族民更是连走出山洞的力量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洪流将更多陆上水族族人冲卷而走。

　　　　大约三个时辰以后，暴雨慢慢稀落下来，整个山林已经是尸横遍野、满目疮痍了，很多山体下方的洞穴也被泥石洪流倒灌、淹没。透过废墟的间隙可以看到很多被压在巨石、沙泥中，已经死亡多时的族人。他们有的双膝跪着，有的向前匍匐着，有的双手扶着地，只是大多人的身体都被砂石、巨木砸压的变形了，看上去很是痛苦惨烈。

　　　　幸存下来的族民也都纷纷从自己居住的洞穴出来，搜寻自己的家人。一时间，呻吟声、痛哭声、悲怆声、呼喊声满布山林。

　　　　太皞跟在女魃身后，奔忙着救治水灾中受伤的陆上水族族民。

　　　　“族长，族长！”人群中突然发出一声悲怆的呼叫！

　　　　后羿、太皞几人连忙循声赶去。一个少年搂住一位六旬老翁痛哭流涕。

　　　　“族长，族长！”后羿赶忙分开拥堵在族长周围的几个族民，上前将族长抢入怀里，左掌运力印在族长胸前。

　　　　少顷，族长面色开始红润一些，“扑哧”一口鲜血喷出，缓缓睁开眼睛。困难地向后羿摇了摇头，“后羿，没用了……我已经心衰力竭，就……就不要空费力气了。以后……以后族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你你一定要带领族人尽早的打败水妖，迁回北海沿域。带领族人重建…重建家园……”话音至此，老族长已经是气若游丝、毫无生气了。

　　　　顿时，整个山谷中悲怮之声连成一片。

　　　　后羿放下族长尸体，一时悲怆无处发泄。长身立起，对天怒嘶，脑后披挽的长发随着全身气劲鼓动后逸。“老天，你睁开眼睛看看，这些普通族人何罪？他们世代渔猎，只为一日三餐，他们安守本分，只图立地生存，他们何罪之有，你为什么要这样惩罚他们？人生天地间，高不盈七尺，寿不过百年，本无贵贱之分！老天，你何其不公，为何要帮助恶人、坑害善人，难道弱者天生就要被欺凌、可以任意揉捏吗？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

　　　　说到此处，后羿悲愤难抑，竟然张弓搭箭，左腿后崩，一箭向天上射去。箭矢“嗖”的一声带着羽翎之音直直没入天际黑云里，半晌之后，方才坠落在远处山顶。

　　　　收起弓箭，后羿又是一声长啸，“啊——老天，我后羿在此立誓，从今日起，我一定要与你抗争到底！一定要带领族人杀尽北海，抢回家园，还我乐土！啊——”

　　　　围在老族长雨乾霖尸体旁边的许多陆上水族族人，听到后羿之言，也都是站起身来，悲愤的高声喊道：“抢回家园，还我乐土！抢回家园，还我乐土！抢回家园，还我乐土！”

　　　　太皞见后羿如此悲怮怒嘶，猜想他一定是内心痛苦已及。太皞本来就是急功近义的性子，此时，亲眼目睹陆上水族族人家园尽毁、尸横遍野，竟然也是感同身受，悲忸之情溢于言表。想要上前安慰后羿，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得回头握住女魃柔荑，“好姐姐，方才的暴雨怎么会如此凶猛，直上直下的，就像这天被戳漏了一样？”

　　　　女魃螓首微抬，展望四野，长长吸了一口气。微微思忖片刻，摇头道：“千百年以来，我都从未见过如此怪雨爆霖。然而，看方才阵势，就算是有人人为而作，若是没有伏羲这样超越太神级的人物施法，也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且，我方才感应了一下，空中没有任何神力气息，应该不是有人故意翻江倒海。或者……”

　　　　“或者是什么呀？好姐姐，你别卖关子，快点说！快点说！”太皞一着急，竟然又使起小孩性子，抓住女魃柔荑摇来摇去，连声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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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劫》卷四第二章　蛟蟒禺强

　　　　《天之劫》卷四将登太行雪满山

　　　　第二章　蛟蟒禺强

　　　　陆上水族聚居地非山

　　　　女魃拿他没有办法，只得宠溺的拍掉太皞双手，正色道，“或许真的如伏羲大帝两百多年前预言的那样——天劫将至！”

　　　　“天劫！”太皞也正经下来，顿住了。

　　　　“对！天劫！”女魃看了看太皞，“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告诉你，因为我原本也不太相信。只是看到今天这番景象，再联想到你的来历，我越来越感觉他说的可能是真的。唉——”

　　　　整理了一下思绪，女魃叹了口气，“两百多年前，伏羲大帝决定巡游大荒，精研阴阳两仪、寻找八卦阵眼之前，他曾经对我说过，盘古大神当年开天辟地之后，神力已经耗尽，无法完全融合天地混沌。无奈之下，只得把自己的躯体化作山川河流封固大荒。然而，拖体山阿并非长久之道，日月轮转此消彼长，天地之劫势将发生。他说未来大荒天劫将至，他必须尽快寻找到解救大荒天劫、平衡阴阳混沌的方法。只是”

　　　　“只是什么？好姐姐就不要卖关子了，赶快说。”太皞原本就是急性子，听得不耐烦，连声催促女魃。

　　　　“只是，他没有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天劫，天劫什么时候来。”女魃摇头静思之后，想起当日伏羲畿言，长长的一声叹息。

　　　　太皞见女魃也无法给出定论，而且他自己亲历方才的水劫，始终觉得事有蹊跷。便微微一笑，“好姐姐，我知道你所说伏羲大帝畿言有一定道理。只是我不明白，既然是天劫，为何只是淹没到陆上水族所居的非山一带，而且还是北海之水。北海玉蟾宫与陆上水族一百多年的恩怨，难道天劫也是有选择的天劫吗？”

　　　　“哼！什么天劫！一定是北海玉蟾宫女圣玄极以分水刺翻江倒海所致。北海玉蟾宫就是要将我们陆上水族族人赶尽杀绝。我不管她是什么天地精灵，还是什么三头六臂！今日，我一定要再上北海找他们。以卵击石也好、螳臂当车也罢，我就是要问问他们，我们已经南迁至此，远离北海。他们为什么还是如此咄咄逼人、不依不饶的！他们凭什么要毁我家园、伤我族人！”后羿气怒已及，呛声怒喊。

　　　　“对，师傅，我们跟你一块儿去！陆上水族男儿有宽容的胸怀，却没有弯曲的膝盖！”逢蒙年少气盛，见师父怒急长啸，早就已经按耐不住。

　　　　顿时，许多年轻的陆上水族族民也都纷纷站了过来。

　　　　“好啊！后羿大哥，太皞也愿意陪你们一块儿，去北海会一会他们！我也要问一问这非山水劫到底是天劫大荒、荼毒生灵，还是他们北海之人兴风作浪！”太皞此时悲天悯人的情怀上来，早就已经气血塞胸，将女魃的衷告置之脑后，不管不顾的上前抓住后羿肩膀。

　　　　女魃想要阻拦，却是已经晚了。只得摇头暗自叹息，“真是个小冤家！如此鲁莽冲动！北海玉蟾宫屹立两百八十年，又岂是等闲之辈？莫说玄冥、玄极，就是龙鲸、蓝鲨、蛟蟒三大舰队皆是虎狼之师，旗将禺强、庆忌、欧丝之野又岂会好惹？”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