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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林家浪荡子-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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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名为冰嬉的玩意儿。冰嬉,又被称为林郎戏,之所以如此,只因想出这好玩意儿的人,正是林家的一个小公子。

    而提到冰嬉,最先玩这个也是玩的最好的那一拨人,总会想到另一个人,另一件事。

    那便是羞得躲在家里连门都不敢出的薛蟠。

    那日原约好了去林楠家中玩耍,不想前一日晚,几个相好找上门来,硬拉了他出去喝酒,又胡混了一整晚,临天明时才将将睡下。醒来时,见外面仍是黑黢黢一片,却不知是门窗给人用棉被捂了个严实,只道天还未亮,自觉得精力旺盛,又胡天胡地了一番,等再睡醒时,却发现仍是半夜。

    他还甚是奇怪的出来看了一眼,只见外面星月满天,只得又回去睡了。等到天亮,匆匆赶到林府,却被埋伏在府门外的一众少年哄笑的按住,涂脂抹粉,穿红着绿,这才知道自己竟睡过了日子。

    他虽有几分蛮力,但是按住他的都是出身官宦人家的公子哥儿,且愿赌服输,也不敢狠挣扎,只得苦苦哀求央告,却哪里有人肯依?

    那边林楠虽然定了计,却想不到他们会埋伏在他的门外,早上才起身不久,被哄闹声惊扰,到了院外,还未及呵斥没规矩的下人,便看见被推到他面前的薛蟠,一愣之下,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原本约好的,不过是抹上胭脂罢了,但这些促狭的,不仅给他套上最为艳俗的红绿衫裙,穿上了超大号的粉红绣花鞋,还挽了一个妇人的发髻,簪上了大朵的绢花,加上脸颊上两朵大红胭脂和涂得血红的厚唇,那模样,笑的林楠只打跌,扶着门廊,连腰都直不起来。

    他的笑容向来浅淡,此刻开颜大笑,直如云开雾散见月明,看得人挪不开眼。

    冯紫英第一个反应过来,快步上前扶住,亦挡住一干少年灼灼的目光,笑道:“昨儿那玩意儿委实有趣,大家都丢不开手去,看在今儿让你也了乐了一回的份上,容我们再扰亦一日可好?”

    林楠岂有不应的?只是苦了我们薛蟠薛大爷了,穿着那样的一身,给人拉到一处空屋子,宽大的房子里什么都没有,只在地面上冻着一层一尺厚的冰。他刚进屋便被人在脚上绑上了一对带着铁条的精致玩意儿,推到了屋子中央去。那地上的冰经过了仔细打磨,便是穿着靴子都站不稳,何况穿着这玩意儿?一时间丑态百出,惹得周围一阵哄笑。

    最后还是林楠派了两个家人扶了他出来,换回了衣物。

    薛蟠脸皮再厚也呆不下去,当下便告辞回了家,他直到此刻仍旧不知道遭了人算计,只怪自己倒霉,怎的就睡过了时辰?

    在家里又窝了两天,正闷的不行准备出门,宝玉却带着几幅画儿找上门来。

    原来是宝玉的小厮在街上看见有人卖什么“雪女戏冰图”,知道宝玉向来爱这些,便买了回来孝敬他,不想宝玉一见顿时傻了眼:这哪里是什么雪女?分明就是“薛女”!忙拿了来给薛蟠看。

    薛蟠一见之下又惊又怒,一身可笑的打扮也就罢了,那四足朝天的丑态、惊慌失措魂飞九天的表情,让他丢脸丢到了家,这下脸皮再厚也不敢出门,开了年便出京做生意去了,这却是后话。

    有了好玩的,日子便过的飞快,眼看便到了年关,因林家没有大人,林楠黛玉两个过了腊八便被贾母派人接了去。因林家的年礼已经提前送过了,义学也因为过年而暂停,一时间林楠反而无所事事起来,长安城却更热闹了。

    腊月二十八。

    曲江旁的一处浅滩旁,照例是人头涌动,热闹非凡。

    浅滩上一个月前便被人从曲江引了两尺多深的水来,冻成了坚冰,形成一处长二十多丈宽十多丈的冰池,周围用三尺高的沙袋围住。冰池两侧各立有两个木柱,冰上用红线绘出边界。

    无数人围着冰池热烈的讨论今儿获胜的会是哪一队,吵的不可开交时,却有四人站在人群外,有些格格不入。

    这四人看衣着应是富贵中人,人品气度皆不凡,为首一个中年人正负手看一旁贴着的告示,脸上有沉思之色。

    他身后一个十七八岁英气逼人的少年脸露不屑,道:“这林楠,父亲已经让三哥敲打过了,还专门下了旨意,竟还这般不务正业,果然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我看父亲也不必为他费心了。”

    中年人不置可否,对三人中的年纪稍长者道:“旭儿,你也这么想?”

    那位旭儿容貌俊秀,气质温和,闻言微微一笑,道:“儿子倒是看中了这一手好字,若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儿子差点就要学那梁上君子,做个偷字的雅贼了。

    中年人摇头失笑,道:“却实是好字。”

    少年撇嘴道:“字写的再好,于国何用?三哥,你说是吧?”

    那位三哥,豁然就是林楠有过数面之缘的李三,还不及说话,便听中年人口中名“旭儿”的年轻人道:“六弟此言差矣,我看此子的字虽还未够火候,却大气磅薄,自成一家,日后说不得要流芳千古,岂能说无用?”

    少年冷哼道:“二哥恐是听岔了,我非是说他无用,我是说于国无用。”

    年轻人也不生气,微笑道:“既然六弟看不上他,父亲可否将他与了儿子,能有这样的书法大家为伴,实为幸事。”

    李三道:“我倒觉得,他的字也就罢了,这冰嬉却非是于国无用。看!”

    冰池中虽空无一人,但是不远处的曲江江面上却有不少人在玩耍,穿着各式的冰鞋,疏忽来去,快逾奔马。

    三人不由都露出沉吟之色,那年轻人道:“仅能在冰上行走怕还不够,若是能在雪上也这般迅捷,哪怕只得十之一二的速度,那……”

    他没有说下去,但是几人都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李三沉吟片刻,道:“虽我们想不到,他却不一定。”

    中年人淡淡道:“此事不急。”

    指着面前的告示,道:“且不说他随意想个法子,便让全长安都为之疯狂,便只看这规则……古往今来,大到国法,小到家规,无不是历经数朝数代无数次修订而来,从未有能一蹴而就者。然冰球之戏,出世不过半月,便能将其规则制定的如此明晰。场地大小,上场人数,队员职责,仲裁人员,还有违规动作,惩罚尺度等等,事无巨细,俱各分明……这些规矩,合不合理尚且不提,只看此人心思之细密,世上少有啊!”

    若是林楠在此,必会大喊冤枉,这种东西,岂是他能想的出来的?若他知道这种玩意儿也会被有心人注意,只怕打死也不会多此一举,只可惜此刻他便是想推,也不知推到水谁的头上?

    少年尤自不服道:“字虽是他写的,规矩却未必是他定的。”

    年轻人微笑道:“是不是,找个人问问不就知道了。”

    李三道:“儿子倒是知道他,才气是有的,只可惜不太愿意用在正途。”

    中年人笑道:“小孩子家家的,淘气贪玩些也是有的。”

    少年撇嘴道:“何止是不用在正途,而且还专门弄些歪门邪道呢!这冰嬉也就罢了,居然还诱人赌球,委实可恶。”

    中年人目光微凝,微微抬手,一个青衣人悄然上去,中年人道:“去下一千两。”

    青衣人微微一愣,道:“下哪方?”

    中年人道:“随意便是。”

    青衣人应声退下。

    片刻之后却空手而回,道:“他们不接注。”

    中年人一愣:“怎么?”

    青衣人道:“他们的规矩,一人每场最多只许下十两银。”

    “怎会有这样的规矩?”

    青衣人道:“他们在一旁挂的有告示,说天道酬勤,不会有横财降世,想以赌发家者,终将一无所有。他们设此赌局,不过想搏个与君同乐,赢了也就多一杯茶钱,输了也不伤筋动骨,一笑置之。以防有人倾尽家财来赌,才设此上限,且劝人不要去附近的赌场去赌球。”

    中年人道:“附近赌场也为此开了赌局?”

    青衣人道:“正是,听说林公子也是为此才开的赌,因林公子定的赔率比赌场都稍高一些,是以百姓也知道赌场捞钱,是以去那边的人并不多,总的来说,赌球的人虽多了,但是下的注却少了。”

    中年人点头不语。

    此刻冰池外一阵欢呼,好戏开锣。

    球员们身穿护甲,脚踏冰鞋,在冰面之上来去如风,奔若惊雷。

    一次次快速而激烈的冲撞,一次次惊险的射门,一次次奋身的扑击,一次次姿势各异的扑跌,看的人目不暇接,时而紧张时而喷笑,时而狂喜高呼时而跌足长叹……

    一时间,连那四人都看的入神,许久之后,少年才吁了口气,道:“我的娘,竟是这么好玩刺激的……”

    ……

    同一时间。

    贾府,林楠的院子,林楠依旧坐在炕上练字,冯紫英道:“阿楠,现在球都开场了,总该给我透个底了吧?今儿这球,到底谁能赢?我和姓张的那小子赌了一千两银子呢!”

    林楠抬头看了他一眼,道:“我怎么会知道?”

    冯紫英急道:“我前儿不是专门拉你去看了两队的训练了麽?”

    林楠道:“我又不是很会那个,何况球场上的事儿,瞬息万变,哪有个定数?我还是劝你以后别赌了。”

    冯紫英道:“你又哄我,你若是不会这个,怎么每日的赌局都只赢不输?你自己日日赌着,倒劝我不要赌。”

    林楠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赌了?你见过开赌场的输钱麽?知不知道什么是赔率?”

    冯紫英冷哼道:“那个谁不知道?”

    林楠耐心解释道:“如押甲队的有一万两银子,押乙队的有八千两,我便将甲队赔率定为十赔七,那么若甲队胜,则只需将押乙队的八千两拿七千两出来赔钱,剩下一千两便是我的。反之也是一样的道理,明白吗?”

    冯紫英挠头道:“我记得之前赌马球,也有庄家陪得当裤子的时候。”

    林楠道:“赔率是不断在变的,庄家输钱,那是有人在赔率高的时候,用大笔银子压了冷门的关系。我限定了一人一场只许下十两,虽挣的少了些,却也因为随时来得及调整赔率的关系,杜绝了赔钱的可能。”

    冯紫英道:“原来你竟是为了这个,我还以为你真是好心肠怕人输太惨了呢!”

    林楠轻哼一声道:“真是好心肠就施粥去了,开什么赌场?”

    冯紫英见他当真不知输赢,也就丢开此事,道:“阿楠你向来不是爱热闹的,折腾出这个想必也不是为了几个银子……上次你故意喝花酒已经被斥责过了,这次可别有又弄巧成拙了。”

    林楠冷哼道:“冰嬉又不是什么坏东西,皇上怎会容不下?我都已经认命了,现在想寻个志同道合的主儿也不成么?”

    冯紫英道:“什么志同道合?同你一样喜欢冰嬉的?我看你也不怎的爱玩。”

    林楠道:“冯大哥你好似越来越笨了,皇子中有想要一飞冲天的,也必有只爱逍遥度日的。如今我林郎贪玩之名全城皆知,那素有大志的,必不肯同我扯上关系,那些不求上进的,却正好借我明志,去了旁人的戒心,我也可同他一起置身事外,何乐而不为?”

    冯紫英楞了楞,道:“偏你爱算计,不过我告诉你,皇家人可个个都是人精,还是那句话,可别弄巧成拙了!”

    林楠沉吟道:“应该不会吧……若真玩过了,皇上一生气,消了我的名,也不算坏事吧?”

    事实证明,林楠或许有些小聪明,但是自作聪明,弄巧成拙的事,也做了不是一次两次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八月桂花香、梦曦、豬頭小隊長、9999的打赏!

    昨天出门玩,艰难的用手机码了这么多字……好辛苦的说。

    没去过西安,不知道那里冬天能不能玩冰,如果不能的话……⊙﹏⊙b汗,就当是两千年之前气候不同吧……&;lt;/p&;gt;
………………………………

35第 34 章

    第34章

    拜林郎所赐;往年只嫌太长的冬天;今年嫌太短。

    “天气转暖;冰消雪溶;大老爷有令;所有人等一概不得入水,违者杖二十,枷一日。”

    当几个胆大的被枷号示众,又几个胆大的掉进湖水被淹了半死之后,热热闹闹的冰上运动在顺天府的差役沿河吆喝中;恋恋不舍的结束了。

    当然也有痴迷于此的;骑马驾车去了北方;到苦寒之地,继续享受那种天空中飞翔一般的刺激快感;于是林郎之名,长了翅膀一般越飞越远。

    这一冬,收获最大的大约就是赚的盆满钵满的林楠,以及因有先见之明在雪融之初便果断下令而被皇上嘉奖的顺天府尹付尚德了。

    雪融冰消,杏花开。

    皇子伴读即高级书童的面试工作,或者说是皇上对士族精英子弟的赐宴也终于到了日子。

    林楠本以为会像后世的旅游团一般,先在一个地方集合,然后在太监的带领下前往。不想他刚下马车不久,便有人迎了上来:“可是林楠林公子?”

    来人是个内侍打扮的清秀年轻人,声音略细却不尖利,态度不卑不亢,全然不像传说中的内侍那般腻人,让人颇具好感,林楠点头道:“正是。”

    内侍道:“小的成三儿,奉命领公子去杏园赴宴。公子请。”

    林楠微微皱眉,四下看了一眼,门口除了侍卫和几个太监外,一个人也不见,想必是先他来的人已经进去了,点头道:“有劳公公。”

    皇宫极大,成三儿带着他在里面兜兜转转走了半个多时辰,在一处幽林的入口处停下,道:“林公子,从这里进去,就是杏园。皇上赐宴便在其中,杏园甚大,今儿因皇上在此赐宴,贵人主子都不会到此,还有一个多时辰才会开宴,公子可随处游览,小人便不奉陪了。”

    又将杏园的各处仔细介绍了一遍,便要告辞。

    林楠慢慢从杏林中收回目光,缓缓道:“成公公。”

    “林公子有何吩咐?”

    林楠道:“听说今儿赴宴的,都是各家的出色子弟,想必个个都才华横溢吧!”

    成三儿笑道:“林公子不必担心,公子自不会输给任何人。”

    林楠淡淡道:“我何来什么才华?不过是一手丹青画的不错。比如成公公,便是隔个十天半个月,我也能将公公的模样画的分毫不差。”

    成三儿一愣,干笑道:“我这样的人,哪里配入公子的画。”

    林楠淡淡道:“成公公莫要妄自菲薄,方才成公公带着我,多走了足足一半的路程,这满宫的人,硬是没与一人正面相对,这等本事想必也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成三儿笑容僵在脸上,皇宫中路径复杂,他做的又极其巧妙,自认便是来过皇宫数次的人也看不出任何端倪,却不想被林楠轻松识破,正要再做解释,抬头却只看见林楠潇洒远去的背影,想了想,又追了上来,道:“林公子,林中景物甚佳,林公子不妨仔细欣赏。”

    林楠微微一笑道:“多谢成公公。”

    成三儿退开两步,目送他的背影没入林中去,才挠挠头,转身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林楠顺着成三儿指点的路径缓缓而行,方才他故意以画像相试,成三儿眼中只有愕然而无惊慌,可见对他并无恶意,既如此,他不妨去看看他们给他准备了什么。

    林中花开正盛,风吹落,有花瓣零星落下,如梦如画。

    林楠走了片刻,便听到一声压抑的呻1吟,他微微一愣,伸手拂开面前的花枝,便看见一双亮若星辰的眸子正愕然望来,漆黑清亮的眸子正慢慢的染上了几分恍惚几分醉意。

    林楠微微一愣之后,才看清那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正不顾一身颜色素淡但做工精致的衣衫,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双手捧着脚踝。

    林楠走近,在男孩面前半蹲下来,伸手去探他的足踝,道:“伤了?”

    手还未靠近,便被人粗鲁的扫开:“不用你管!”

    林楠慢慢收回手,按着自己的膝盖,缓缓站了起来,转身,慢慢离去。

    这样身份的孩子,的确不需要他来管。等到了人多的地方,找个内侍说一声也就是了。

    走出四五丈,下意识回眸一瞥,却见那孩子正愣愣看着他的背影出神,见他回头,又扭头转过一边。

    林楠一时间有些恍惚,一些久远的他以为已经遗忘了的记忆,慢慢的苏醒。

    这一幕,好生熟悉。

    似乎是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他路过一个小巷时,围着殷桐胖揍的孩子们一哄而散,殷桐也是这样甩开他伸过去的手,翻身跑开。

    他当时怎么做来着?似乎是将他散落破碎了一地的书一一捡了起来,回到学校找老师借了胶水粘好,到了天快黑的时候,才回了福利院。

    他想着,殷桐能跑能跳,应该没事,但是这些书,却是丢不得的。

    但是也许殷桐是更希望他追上去的吧,记得他走出巷子的时候,曾回头看了一眼,只是……他没能看懂。

    前世,似乎做错了很多事呢!

    “你又回来做什么?不用你假好心!”看见林楠去而复返,男孩冷哼一声,悻悻然道。

    “好心就是好心,有什么真的假的。”林楠依然半蹲在他面前,伸手按他的伤处。

    男孩这次没有挥开他的手,问道:“为什么好心没有真假?”

    林楠将他捧着脚踝的手拨到一边,拜喜欢打架的殷桐所赐,他曾专门向福利院的一个老中医学过几手,这一点骨骼错位还难不倒他,一面轻轻按压,一面道:“这世上,没有谁能真的懂谁,便是对最熟悉亲近的人,得到的也不过是自己主观扭曲过的印象……既然如此,只要在乎一个人做了什么就够了,至于他想些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

    男孩不服道:“胡说八道!难道真正的善人,和伪善也没有区别吗?”

    林楠笑笑,道:“对某些人来说是有的,对某些人没有。”

    “……我不懂。”

    在这么大的孩子眼中,善恶就如黑白一般分明吧?

    记得前世的时候,有**张旗鼓的向林楠所在的福利院捐献了几十万的图书,外界曾有人骂他伪善,骂他花钱买名气,但是林楠却永远都记得那一本本崭新的书,在翻开书页时,黑纸白字散发的阵阵幽香……

    “当你饿得快死的时候,前面有人施粥,这个时候,施粥的人是君子还是伪君子,对你来说有区别吗?”

    “当然没有区别!”林楠刚露出笑容,男孩眼珠子一转,道:“因为不管是谁的我都不会吃!君子不食嗟来……”

    话未说完尖叫出声:“你做什么?你想弄死我啊!”

    林楠站起身来扶他,道:“站起来走走,看可好些了?”

    男孩颠着脚走了几步,道:“好多了,可还是疼。”

    林楠折了一根树枝递给他。

    男孩愕然道:“你不扶我?”

    林楠道:“你自己能走,为何还要人扶?”

    男孩愣愣接过,林楠拍去衣襟上的灰尘,转身离去。

    男孩拄着木棍在后面跟了一段路,眼看被他渐渐甩开,只得放弃,问道:“你是今儿来赴宴的世家子?你叫什么名字?”

    林楠道:“你是皇子还是皇孙?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愣了愣,恼道:“关你什么事?!”

    林楠笑道:“答得好!”

    转身没入杏花深处。

    非是他恃才傲物,明知此子身份高贵,还轻狂无状,而是这般年纪身份的孩子,比起一味的巴结讨好,这样反而更让他感觉新鲜刺激。

    既然已经结识了,那便还是留个好印象的好。

    又走了片刻,面前豁然一亮,露出一条三尺宽的小路,路上一前一后站着两个人。

    林楠微微一笑上前,道:“我该怎么称呼?李公子?或成王殿下?”

    李三或者说李资挥手令成三子退下,道:“随你高兴便好。”

    林楠笑笑不答。

    李资道:“可见到他了?”

    见林楠微微皱眉,李资亦皱眉道:“发生了什么事?”

    林楠不答反问道:“今儿的事是你安排的?”

    李资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旁人干涉你的事,但是你想置身于风波之外,只有他能让你如愿以偿……”

    林楠默然片刻,淡淡道:“如此多谢了。”

    李资察觉到他态度有异,锁眉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不知道?”

    李资道:“我该知道什么?我不过知道他此刻定会在这片林中,才故意让成三儿引你来与他邂逅罢了。否则以他的性格,今天的宴会根本就不会去。”

    林楠道:“他受伤了。”

    李资一愣,神色间带了几分隐怒,淡淡道:“你似乎总是不吝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我的为人,我李资,还没卑鄙到这个份上。”

    拂袖而去。

    见李资带着成三儿向着他来的方向快步离去,林楠一时无语,李资怒林楠误会了他,他何尝不是误会了林楠?

    林楠从未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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