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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林家浪荡子-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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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楠眼巴巴看着时博文背影消失，一时无语，耳边传来李旭关切声音：“多日不见，林郎身子可好些了……”
又来了……多少遍了啊……
半个时辰后，送走李旭，林楠回到小书房，便看见时博文正臭着一张脸，看他之前抄字。
“先生……”
时博文嗯了一声，将一张纸递过来。
林楠一看之下傻了眼：“先、先生……”这东西怎么就这么眼熟呢……
时博文淡淡道：“老朽重孙儿过段日子便要开蒙，你字不错，抄书比市面上卖要中看许多，便将这些抄了，送他做开蒙之礼吧！”
林楠哭丧着脸道：“先生，开蒙不用《尚书》吧？”
时博文道：“现不用，日后总要用。”
不等林楠多说，道：“知道你眼下正忙，老朽不急，等完成你父亲那些再写不迟。”
林楠刚松了口气，却听时博文继续道：“只需一个月内写完便好。”顿时又苦了脸……等他写好林如海那份就已经半个多月过去了，这是一天都不让他歇着啊！
正要分辩分辩，却见管家又进来：“老爷，敦王殿下来访。”
时博文瞪了林楠一眼，拂袖去了，无缘无故被甩了脸子林楠正觉得冤枉，刚提起笔写了两页纸，便见管家进来：“林大爷，老爷让您去见客。”
林楠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李熙一连串举动让许多人都坐不住了，时府门槛虽高，可也不是什么人都挡得住，反而方便了某些不方便去林府人。
送走敦王李旬，已经是半个多时辰事了，回到小书房，便看见自己东西被收拾妥当，管家站一旁，面无表情道：“老爷说了，而今春上，正是青黄不接时候，菜价贵很，老爷家里人口多，俸禄都不够嚼用了，今儿就不留林大爷吃饭了。”
这逐客令下得……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林楠心中腹诽，口中冷哼道：“我可是交了束脩！”
管家道：“您是交了束脩，可是没交饭钱……小已经给您备好了马车，您看……”
虽然知道时博文不喜他招了这些个皇子过来，而且他也明白这里不是避难好地方，但是除了他老爹，他还是第一次这样不招人待见呢，咬牙笑道：“无妨，明儿我自己带饭！”
见时管家听目瞪口呆，林楠大喇喇招手道：“不是说马车来了吗？还不过来扶我？”
管家嘴巴张合了几下，终于想好要说什么时，外面又有人来报：“诚王殿下来了，老爷说，他身体不适，让林大爷替他去见。”
林楠咬牙：真爱凑热闹！还嫌我给人嫌弃不够吗？
腹诽着去了前厅，行了礼，道：“先生身体不适，不能见客，命……”
李资打断道：“我不是来见时先生，我是来见你。”
“呃？”林楠微楞，歪头看看守一边时府下人，这样幌子都不打一个不太好吧？
这边李资已然起身，对管家道：“烦请转告时先生，李资今儿来造次，既然时先生身体不适，那么李资下次再来拜会。”
对林楠道：“走吧！”
林楠无奈，只得跟着他出府，走到门口时，时家管家如飞而至，对林楠道：“我家老爷说了，他身体不适，这几日恐不能教导林大爷，是以放林大爷十日假，林大爷家自己温书吧！”
说完也不等林楠答话，逃也似走了。
林楠目光呆滞看着他背影消失，李资摇头失笑，道：“上车吧！”
林府马车还没到，时府给他准备马车也没影儿，林楠只得坐李资车，上了车才发现，车上还坐着一个人。
李资先扶他坐下，道：“这位是陈太医。”
顿了顿，道：“前儿我让成三子交给林全按揉穴位法子，便是这位陈太医所授。”
林楠先致了谢，却不敢胡乱开口说话。
关于腿事儿，他要先理一理。
风湿，他八成是没有。连日吃药、火罐加上按摩，他腿已经好差不多了，之所以还让人扶着，多半是为了演戏。
理一理理一理：他没得风湿；李资认为他很有可能得了风湿，并且认为他知道自己有可能得风湿，并且帮忙他瞒着他知道自己得了风湿“事实”；李熙也认为他很可能得了风湿，但是以为他不知道自己得了风湿，并且严令所有人瞒着他这件事儿……这个乱哟！
总之，如果这位太医是李资人，他要假装知道自己得了风湿，如果这位太医是李熙人，他就得假装完全不知道关于风湿事儿！
李资似知道他为难，开口道：“这位陈大人，对治腿疾很有法子，父皇特地吩咐他来帮你看看。”
原来李熙派来。
林楠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对李熙有些误会了，他一直认为李熙对他利用居多，但是此刻来看，他对自己也不是全然不上心。
顺从将手伸出去给陈太医把脉：他完全不担心被看出破绽，且不说他所谓痹症还未发作，能不能看出染了病还不知道，便是那陈太医真有那么神，谅他也不敢李熙面前乱说——他是太医，不是天桥卖大力丸，打包票这种事不是万分把握是断断不敢做，何况这是痹症，不是伤风感冒，伤风感冒好了就是好了，痹症话，哪怕他五年之后再喊声腿疼，李熙照样要找人麻烦。
果然把完脉陈太医一脸苦大仇深，并不敢说他有病，也不敢说他没病，只开了几个方子，让吃吃看。
第二日一早，先后从时博文和李熙手里都得了假林楠便带了几个从人，去了城外一座小庄暂住。
又过了两日，林如海书信到京城，林楠前前后后看了数遍，也只找到三个字：“知道了。”
虽不知道林如海到底意欲何为，但也明白此事不需他再操心了，于是丢开手。
城外庄子清净，空气清，林楠心无旁骛，越抄手越熟，不等十日假期结束，便将林如海书单上书全数抄完，整个人像刚去了枷囚犯一般，一身轻松，城外又住了一日，才动身回城。
………………………………
第49章
林楠去庄子避了几天；回来发现府里终于没了那么多探病“长辈”“同僚”；第二日便派人去接被他送去贾府小住黛玉，谁知同来除了黛玉，尚有迎春三姐妹和宝玉宝钗几人，外加领队王熙凤。
原来贾府时；一日黛玉和宝钗二人偶然说起上京时一路见闻，让迎春等人大为羡慕，想起自己自出生以来，连大门都没出过几次，神情郁郁。
王熙凤恰一旁；笑道：“要出门还不容易？林妹妹我们家住了好几年了，如今说搬就搬了；怎也要回请我们一回吧？不若大家伙儿一起去妹妹府里耍上一日？”
几女大为意动；黛玉便笑说等回家了便下帖子。
谁想今儿一早林楠派人来接，正辞别贾母呢，王熙凤却又提起此事，说择日不如撞日，是以便来了这浩浩荡荡一堆人。
贾府是林楠外家，照说他和贾家姊妹倒无需避忌太过，但是让他同宝玉一般和这些表姐表妹们凑一起玩乐，却是太为难他。不由有些感激自云“来唐突”宝钗――有了宝钗，匆匆见礼之后，他便可正大光明避开。
黛玉却很不自，去贾府前，林楠早交代了她和她身边丫头，让和宝玉保持距离。黛玉不是个糊涂，她起先答应不和宝玉亲近时还带着几分伤心不舍，可是出了王夫人事之后，便彻底死了心，是以答应极为爽。
只是贾府时她可以对贾宝玉能避则避，实避不开也客气疏远，可是现下林府，黛玉是主人家，总不能还是躲着他走。
幸好宝玉也知道自己没了指望，并不敢上前对她说些有没，但是时时望来黯然伤神痴痴眼神，却让黛玉如坐针毡。
幸好没过多久，林楠便派人将宝玉请来了前院。
女孩儿家亲戚家暂住时，和表兄一处耍耍并不奇怪，但是既然来做客，男女宾客自然要分开，岂能让黛玉一个闺阁家女孩儿出面招待宝玉？却是宝玉太自觉，林楠那边正交代林成一些事，才一错眼，他便随着众女孩儿进了后院，顿时无语。不过想起原著里，他连躺侄儿媳妇床上做春梦加梦遗事都做出来了，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被林楠唤到前院宝玉明显有些心不焉，见林楠只是唤他来喝茶聊天，有些茫然：“林表哥叫我来是……”宝玉心中，这些姐妹们都是平日里一处玩惯了，如何想得到避讳二字？
林楠也不好直言，念头一转，笑道：“正有一事想请宝玉帮忙。”
宝玉精神微振，道：“表哥请说。”
林楠道：“过段日子，我家先生二世孙便要开蒙，我这个做学生，总要有所表示。只是我来京日子尚短，喝酒玩乐地方倒混熟了，但上好文房四宝或字画古玩之类哪里寻摸却全无头绪，宝玉京里长大，可愿带我出去转转？”
宝玉迟疑道：“好是好，只是……”
林楠笑道：“府里事我已经交代林成安排妥当了，包准她们玩活，且又有琏二嫂子这再妥当不过人，还有什么好担心？她们女孩儿家玩开心，多了我们两个，倒添了不自。”
若来是长辈或其他男客，他这般出去自然是极不礼貌，但是来既是女孩儿家，他避出去反倒妥当。
见宝玉还有些不舍，林楠道：“我家先生准假，今儿便是后一天了，除却今天，日后想要出去逛逛却不知哪时才能腾出空儿来，宝玉千万帮我这一遭儿。”
被清雅如仙表哥这般央求，宝玉哪里还狠得下心拒绝？当下便带了他去东大街。
林楠只当出来散心，也不急，到了地方，先细细挑了笔墨纸砚，又挑了浅显易懂书买了几本，令林全送回车上，然后又去各处古董字画店慢慢逛着，看见有难得，便掏银子买下来。
此刻他面前摆放了数个锦盒，林楠逐一欣赏里面印材，对口若悬河掌柜道：“这玛瑙虽不错，却质地坚硬，刀不易攻，非高手难出精品。”
掌柜道：“公子果然见多识广，若要易刻，本店还有上等象牙印材，公子可要看看？”
林楠摇头：“我只喜木石。”
掌柜反身又取出一个锦盒来，道：“公子既喜木石，看看这块田黄石如何？这可是罕见精品，若不是赶得巧，便是有钱也无处买去！”
“一两田黄三两金”，这东西后世可是无价之宝，现却只是普通珍宝，林楠拿起来把玩片刻，道：“不瞒掌柜，我不过初学刻印，这样好东西拿去给我练手，委实糟蹋了……”
“哈，这不是我们鼎鼎大名林……大才子吗？”一个怪腔怪调声音门口响起，打断林楠话。
林楠将田黄石放回锦盒，回身看了一眼，淡淡道：“原来是张公子。”来正是几番和他不对付张瀚，一身锦衣华服，带着几个伴当。
张瀚嗤笑一声，上前伸手将田黄石掂了起来，道：“却不知林大才子是真觉得可惜呢，还是囊中羞涩？若是林兄你买不起话，说几句好听，说不定我就借给你了呢？”
林楠摇头失笑，回身对掌柜道：“可有寻常一点，又易雕刻印材？”
掌柜道：“有，有！青田石细腻温润；极易受刀，拿这个练手好不过。”
林楠点头，随意挑了几块，令林全付了银子。
张瀚见林楠对他视如无睹，气七窍生烟，却到底不敢发作，对掌柜没好气道：“这块烂石头多少钱，本公子买了！”
林楠漠然看了他一眼，对宝玉道：“今儿逛得久了，我们不如去附近茶楼坐坐？”
并不等贾宝玉点头，率先出店。
因没多远就有茶楼，是以林楠便缓步当车，和宝玉边走边聊，听他说起贾府中林林总总，如秦可卿病越来越重了，王夫人越加喜怒无常了，贾政赐婚平妻还有一个月便要过门等等。
正听认真，忽然宝玉说着话就停了下来，直直盯着一个方向。
林楠一扭头，便看见“卖身葬父”四个大字，顿时感觉古怪之极：想不到自己来古代半年，才看见这个穿越文中几乎必然出现场景。
跪路边少女一身素白，容貌秀美，身姿袅娜，头上插着草标，跪那里摇摇欲坠，双目含泪，看起来好不可怜。
林楠看看周围，没发现有肥蠢如猪富家少爷、浓妆艳抹青楼老鸨或是一见钟情世家公子，没有围一旁看热闹路人，不由有些失望，一回头却看见宝玉正看着那少女，脸上表情似乎要替她哭出来一样。
叹了口气道：“别看了，假。”
宝玉一愣，傻傻看向林楠，林楠注意到他眼中水光，又说了一次：“假。”
宝玉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假？”
林楠道：“你看她那一身衣服。”
宝玉道：“父亲去了，自然要穿孝服，有什么不对？”
林楠道：“这一身孝服，虽是破旧，却凑好生齐整……她既凑起这一身孝服，为何却连一双鞋都没法子给她父亲找到？”
旁边破旧推车上，草席盖住人不见脸，只露出一双赤足，正是那亡者一双毫无生气赤足，惹人无限同情，是以路人经过时，有摇头叹息，有则上前，少女身前放下一些铜板或碎银。
宝玉沉默片刻后，道：“真也罢假也好，这般柔弱女孩儿家，正该被人好生呵护，不应该这般……唉，只为了几两银子……”
他摸了摸身上，却未曾摸出银子来，便要将玉佩解下来，林楠阻止道：“这种东西给了出去，回头被老太太和太太发现，又添许多事。”
招手让林全上前，问他拿了几锭银子递给宝玉，宝玉拿了银子上前，林楠看着他将银子递给少女，又低声说了几句，便要退回来，却被少女拉住衣袖，仰头含泪说着什么，样子极是动人，看宝玉呆了呆，才转身回来，短短不到十丈路，回首了数次。
林楠叹一句果然是天生情种，大约他心里，年轻娇嫩女孩儿家，无论做了什么都是可以原谅吧？
不愿理会他事，半句也懒得多问，道：“对面便有茶楼，我们……”
宝玉见他话只说一半就停下，楞道：“怎么了？”
顺着林楠目光望去，却见对面茶楼外站了好几个人，正看着他们，方才见过“张公子”正其中，不由皱眉道：“竟又碰到他，好生讨厌。”
林楠道：“宝玉等我片刻，我去打个招呼。”
略略加步伐上前，对张瀚身前一位气质出众青年抱拳，正要说话，青年身侧一个十来岁男孩冷哼一声，掉头便走。
林楠苦笑道：“磐儿！”
李磐脚步一顿，走。
张瀚嗤笑一声，道：“哈，你主子都不稀罕你了。”
林楠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张兄似乎弄错了，本官不是伴读，是侍讲。”
抱拳道：“四公子，下官失陪一下。”
向李磐追去。
被林楠绕着圈子骂奴才，张瀚气面目铁青，正要反唇相讥，目光扫到“四公子”眼中不耐烦，顿时收了声。
……
李磐走不，上了不远处一座行人稀疏石桥，便停了下来。
林楠走到他身后，道：“还生气？”
李磐冷哼道：“我有什么好生气，你又没有对不起我。”
林楠笑道：“我知道你想什么，其实你错了。”
“我错了？”
林楠嗯了一声，缓缓道：“我是你侍讲，我任务便是教会你一些事……”
“所以呢？”
“所以想方设法让你多学点东西，是我分内事，我法子用不当，使你没有好好吃饭睡觉，使得皇后娘娘不满，这是我失误，皇后娘娘罚我，也是我自找，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李磐瞪着他，好半晌才气急道：“你又来哄我！你这是什么逻辑！？按你说法，学生打了先生一顿，错都先生，是因为先生没有教好他，使他不知尊师重道，那学生反而没错？”
林楠笑道：“这怎么一样？”
并不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笑道：“你帮我抄本书呢？可什么时候给我？就差你那一本便能送至江南了。”
李磐闷闷道：“回去我就派人给你送来。”
林楠谢了，道：“我们回去吧，你这般跑出来，四殿下只怕等急了。”
李磐却不动，愤愤道：“皇爷爷说你一好就会去找我，可你却这里陪人逛街，我若不是凑巧看见你，你是不是要一直躲着我？”
林楠笑道：“我昨儿才从庄子回来呢，明儿起又要去先生府上上课，还要去你那里点卯，外加给先生抄书……今儿不逛逛，不知道那天才有功夫呢！”
李磐不满道：“时先生要什么书不会自己去借吗？为什么让你抄？”
林楠笑道：“凡事岂能只看表面？便如我让你抄书，又岂是为了书？”
李磐疑惑道：“时先生也是为了让你练字？可是你字已经够好了啊！”
林楠道：“正是因为我字已经写够好了，所以先生能这上面指点我不多。先生大约是觉得我书法一途上是可以走远，是以才费了心思，让我多写写。先生是看出我现下笔法还稍嫌稚嫩，神韵也有所欠缺，正该多写多练。”
说完这些，发现李磐脸色加难看了，不由叹了口气，道：“又怎么了？”
李磐摇头不答，道：“明儿下午你会不会进宫？”
林楠点头，道：“自然要去。”
李磐不再说话，任由林楠带着回了茶楼，林楠和四皇子李时并没有多少交情，也就闲叙了片刻就起身告辞，带着宝玉出来，谁知李磐也跟了出来，只得带了他一起。
林楠也没了什么要买东西，现下府里都是女客，总不能带了李磐回去，是以先寻了个清雅酒楼用了饭，又去戏园子听了坐了坐，看时辰差不多了，便先送了李磐回宫，然后才回府。
等送走宝玉一行人，已经是黄昏了，林楠洗漱完毕出来，却见林成守他书房外，打着手势。
林楠道：“怎么了？”
林成指了指书房：“皇孙殿下里面。”
又压低声音道：“一个人来。”
林楠点头：“知道了，送些茶点去小花厅。”
林成返身去了，林楠推开书房门，看见便是嘴唇抿得死死李磐，却不知又是什么事让他不高兴了，竟一个人晚上跑到他家里来生闷气。面上却不显，含笑道：“磐儿是给我送书来了吗？”
李磐看着推门而入林楠，神色有些楞忡。
恍惚间，仿如又回到那杏花林中，看着他拨开花枝，穿过花海缓步而来模样。
林楠爱穿白衣，却绝不穿雪白，是以他给人感觉，也是飘逸而不孤高，此刻便穿了一身月白色长袍，宽带束腰，袍袖及地，这般踏着月色而来，恍如谪仙降世。
林楠进门，返身将门关上，道：“怎灯也不点？”
随后房间便亮了起来，昏黄灯光，将月光逐出窗外，林楠放心火折子，坐下道：“出了什么事？”
李磐摇头。
“可是因回去晚了，被皇后娘娘责骂了？”
李磐依旧摇头。
林楠无奈，道：“可用了饭不曾？”
李磐摇头。
林楠起身道：“走吧。”
“做什么？”
林楠道：“去吃饭。”
“我不饿。”
林楠道：“你不饿我却饿了，你若不想吃，就看着我吃好了。”率先出门。
两刻钟后，李磐心满意足放下碗筷，林楠正慢条斯理喝着茶，等他漱了口，收拾停当，才道：“现可有话对我说？”
吃过饭李磐脸色好了许多，闻言抿着嘴不吭气，好一阵才道：“先生，学生有事请教。”
正儿八经语气让林楠微微一愣，放下茶盏，道：“请讲。”
李磐道：“如有飞蛾入耳，该当如何？”
林楠微微一愣。
李磐道：“飞蛾虽是卑弱之物，但是入耳之后，却日夜轰鸣，让人寝食难安，怕它进一步，伤了性命。”
林楠想了想，笑笑道：“有温和法子，也有残忍，你要听哪个？”
李磐精神一振：“两个都要听。”
“飞蛾趋光，耳畔点上一盏灯，自然能引它出来。这是温和法子。”
“如果它不出来呢？”
“那就只有用另一个法子：滴一滴豆油进去，豆油入耳，封其五官，束其肢体，使其呼吸断绝而死，既然死了，自然什么都做不了了。”
李磐低头想了许久，猛地起身道：“我知道了，多谢先生，我走了。”
转身步出门，到了门口又回头道：“先生不必送我。今儿我忘了将书带来，反正明儿你要过去，到时候再取吧！”
大步离开。
此刻天色一晚，林楠如何放心他一个人回去，忙令林成追了上去，安排马车送他回宫。
………………………………
第50章
午后，李磐书房；林楠到了有一会了；正等着李磐出来上课。
看了一会书；李磐推门而入；动作很是急促，声音不大，音调却高；带着粗喘：“先生！”
林楠从书中抬头；微微一笑，道：“来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李磐不答；门口站了一会；几步上前，抓住林楠手将他拉起来，一语不发拖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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