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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道武神-第2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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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热如何并驱?这就像是陷入了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白家主,令公子的病疾……”
“黎院主放心,只要院主能够救得小儿性命,白家定然又重礼相送。”
黎川面生难色,心中早早将该死的老天翻来覆去谩骂了数千遍,这些日子是怎么了?接连碰上了两个无能为力的重症,若是能够治好这重症赏赐倒还是此要,重要的是能够攀上宫中势力,在道南书院的地位也会相应地水涨船高,到时候等到姬缺老儿百年归天之后,有白家相助自己坐上院主的位置还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无乃想象很美好,但现实总是很丑陋,自己根本无力解开这道死结
黎川长叹一气,轻轻摇头:“三公子的病,在下也无计可施,怕是挺不过今夜……”
………………………………
第六百四十九章 救白三公子
“黎院主莫不是在耍弄老夫?没有办法?你既是道南书院最厉害的药师,怎么会没有办法!姬缺这个老东西经营道南二十载,却连一个治病之人都没有,废物!全都是废物!”白天罡雷霆震怒,黎川眼神阴鸷,心中固然不爽但也不敢触了对方霉头。
其他人也一言不发,紧紧低着头望着脚尖,屋子里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这时,坐在床边的姬虞筱回眸冷冷道:“源儿的病并非无法可医,只怕是黎院主没有道出实情吧?”
“姬夫人此言何意?”
姬虞筱苦涩地走到床边,眼中忽闪亮起一点晶光,道:“黎院主既然学艺不精,但还有其他高人,听闻道南书院前几日有一位炼出三品丹药的先生,难道不是丹荷院的高足?”
黎川语气不知觉得沉声道:“姬夫人所指是江长安?”
“江长安?”
江长安!又是江长安!怎么每一次的好事都轮到你!凭什么?黎川心中千万种不满,也只得掖在心里,阴郁道:“姬夫人所言不错,道南书院确有炼出三品丹之人,但却不是丹荷院的弟子,而是参天院天监、也是姬缺长老手下心腹执事长老——江长安。”
“江长安……”姬虞筱这还是第一次知晓那个白衣年轻人的姓名,口中反复呢喃几遍:“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位江天监能够救源儿的命……”
“江长安,那个烧了灵药神田还装作白义从的江长安!”白天罡心生狠厉,还未及找上门去,这次刚好是将两件事一并清算,倘若是治好这病还能给他一个痛快,若是不能,必然要让其死无葬身之地!
他心思一转,目光忽而流转堂内每一个人的身上,低沉道:“府中可有人见到了白义从白长老回来?”
众人接连摇头,完全不明白家主为何在这个节骨眼上平白无故询问白长老的下落?而先前那两个低语侍从更是不敢吐露一字,无人开口,白天罡只好当即宣令:“来人,速速前往道南书院,务必将江天监请到白府!不,直接让姬缺带着这个名叫江长安的小子前来,一刻也不得耽搁!”
“是!”
雍京城白府距离城外道南书院不过也是二十多里的距离,快马加鞭一去一回绝不会超过半盏茶的功夫。
眼看白庆源情势越来越严重,再拖下去一刻也就更危险一分,侍卫疾驰而去,没过多久,又从道南书院原路折回,马不停蹄奔到了西苑跪伏在地:
“家主,属下遵循家主指令,前往道南书院,可姬缺……根本不见属下!”
“不见??混账!”白天罡双眸阴沉,“你可将一切来意都说清了?”
“属下禀明了来意,但他依旧不为所动,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还说命理难料,福祸相依,还有说江长安乃是他座下最得力执事长老,能够炼出三品丹的丹师世间有能几人?雍京城便是屈指可数,这等重要的事情,要……要重礼相聘……而且……”
“说下去!”白天罡眼底聚合阴霾,杀意弥漫四散,寒意侵骨,一些根本不懂修为灵力的下人早就跪倒在地,面无血色。
侍卫战战兢兢,舌尖打结:“而且还要家主亲自去请他……”
砰!
白天罡直接拍碎了一案桌角,怒不可遏:“岂有此理!好一个姬缺!竟敢威胁老夫……”
“家主,以属下看来这姬缺就是养的一条白眼狼,平日里像一条哈巴狗似的跟在身后,没有想到在这种关节点上背后捅刀子,当真是可恶至极!”
“属下请命,即刻前去道南书院取那老东西的人头,方能雪今日之耻!”
堂下诸多白家众臣眼中皆是义愤填膺,叫骂声都可掀开房顶,恨不得当即冲到道南书院将这老狐狸劈成两半。
白天罡愤怒平息,渐渐浮出冷笑:“无妨,去便去,老夫倒要看一看这个老狐狸该要如何寻借口?”
白天罡挥袖走出大堂,其余人等也随之簇拥着出了堂门……
没有人发现,那名禀报消息的侍卫长长出了一口长气,嘴角漾起一丝狐狸般的狡黠笑意。
白天罡携领众多手下前往道南书院,深夜的白家更显幽静,下人们也不再于西苑中奔忙,所有人都清楚,能够试的方法都已试了一遍,就连黎川都没有任何办法,若是凑上前正巧点背碰到了三公子病死,便是百口也莫辩,倒不如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还落个尽职本分。
西苑异常静谧,房间之中只剩下姬虞筱正伏在床头,以泪洗面,亲生骨肉被折磨得生不如死自己却只能静默看着,束手无策,眼睁睁看着他痛苦挣扎,身躯上生满了铁链所勒出的淤青,这对于任何一个母亲都是残忍至极。
正在此时,房门吱呀呀轻响,一声声步履响动越来越近——
“谁?”姬虞筱猛地回头望去,她的心思活络,平日里从来都是足不出户,所以与下人的关系也较为亲近,每一个人的脚步的声音轻重她都能够轻松辨识,但是这个脚步声从来没有在白家听过,根本不是白家人。
有人擅闯!
半昏油灯下照着这个影影绰绰的身姿,原来是一个侍卫,正是前去道南书院通禀姬缺而又折返的侍卫,模样丑陋,从未见过。
姬虞筱轻展衣袖拭去眼角的泪痕,端好了夫人容姿:“有何事通禀?”
却听这个侍卫的语气轻佻:“我还是比较习惯你妩媚的样子。”
“放肆,你你……你不是白家人!你是谁?擅闯白府有何目的?”
“良辰美景,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你说我一个正常男人会有什么目的?”他的声音带着磁性,温暖如山间凉风轻拂过耳,若非是此情此景,任何人听到都会心生好感。
“来人!快来人!”姬虞筱惊吓得当即高呼,却发现房屋门窗都被下了一层金色禁制,声音根本就穿不出半点,哪怕是叫破了喉咙也是无济于事。这是做了什么孽?孩儿重疾,又遭歹人威胁,能力微薄之下根本无能为力。
黑衣侍卫径直都在了床边,伸手就向白庆源伸去……
“你要做什么?你……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求你不要伤害源儿,求求你……”
“真的是什么都可以?”他的眼神挑逗玩味,抚摸着下巴,目光流转放纵在颈下六寸,敞开的衣袍得见高高隆起的粉白。
姬虞筱脸颊敷上一层霜寒,再颔首时已在唇上抹上了一层毒,面色决绝。
“小心你唇上抹的毒还未伤了别人,就先一步香消玉殒,还有你背在身后手里攥着的匕首,我一直认为女人应该接触的是红怜妆,脂粉台,这种凶器不碰为妙。”
“你……”
姬虞筱面如死灰,背在身后的短匕当啷掉落在地,看这人一步步走近,她认命似的慢慢蹲下了身子,无助地把头埋进双臂,整整一天紧张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崩持不住,崩溃地轻声抽泣。
谁料那歹人忽而说道:“你若是再哭一会儿,三公子可就真的危险了……”
什么意思?姬虞筱睁开眼,可等了半晌也没有什么动静,她只好抬头瞧去,却见床边站着的哪还有黑衣侍卫,只坐着一个面容清秀的白衣青年,两指浮在白庆源额上,面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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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章 肉偿
他长得并不算如何英俊,姬虞筱见到过许多漂亮男人,眼前人的样貌算极其稀松平常,面前也只比寻常人清秀一点,也仅此一点,但这张面容在姬虞筱看来却是如谪仙下凡,激动得眼泪也顾不得擦去。
“江公子!江长安公子!”早在方才姬虞筱已将这个名字牢牢刻在了心里,此时见到救星,喜笑颜开。
江长安无暇继续叙旧,指尖金芒慢慢收回,转头问道:“白三公子最近可是被什么人重伤过?”
“重伤?源儿平日里体质就比一般人羸弱,性子温顺根本不会与任何人生有矛盾,怎么会……”
“姬夫人。”江长安打断她的话,“事关三公子生死,我希望你不要单纯以一个母亲的角度看待这件事,不错,我相信三公子不会寻仇滋事,但不代表别人不会主动找上来麻烦。”
“江公子的意思是……”
江长安道:“他或许没有做什么,但是他姓白,是白天罡的儿子,是目前白家唯一一个继承人,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呢。三公子的病疾我从未见过,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不是病,而是有人重伤所致!”
“怎……怎么会这样……”姬虞筱反复想了一遍,无奈摇头道,“可是源儿从来就没有提及被谁打伤的事,自从前面两位公子接连去世之后,白天罡便几乎让他终日也出不得白府一步,若是有人能伤得了他?一定是踏入了白府,那诸多侍卫怎会不知呢?”
姬虞筱语气一噎,惊赫地望着他,江长安便能够骗过诸多侍卫,也就是说也有其他人可以。她本就急如热锅蚂蚁,江长安这句话直接让她的心凉了半截:“那江公子的意思是……是源儿无法救治了吗?”
看着这个被锁链捆得里外结实的少年,江长安心中也生出不忍,掏出储物袋,从中掏出了几种灵药摆在桌子上。
姬虞筱低头看去,多年来为孩子煎熬汤药,繁杂珍贵的药材也没少见,可他掏出的药材却珍奇无比,有一张巴掌大透明闪耀着冰蓝光芒的灵芝,也有树叶形状、红如烈火的花草,摆在桌上七彩斑斓根本就不像是药草,而是显贵的异宝,姬虞筱恐怕扰了他,便不再贸然询问,却听他一边手中忙活一边说道:
“冷热两股相对的气息同时在白三公子体内顶撞不歇,这股力量绝不是患上的疾病,只有可能会是有人恶意将这股灵力注入他的体内。只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而且,这两股气力很是奇怪,一冰一火,像极了火寒毒,但若是火寒毒必定是一强一弱,一主一辅,可眼下两股力量实力相当,又偏偏不会互相抵消,真是奇怪……”
他一边说着,时不时蹙眉沉思,待思寻不出个所以然后,继续动起手中的活计:“正如黎川所言,若是用至寒药物固然可压制火毒,却会助寒毒雪上加霜,情况只会越来越糟,反之亦然。哪怕是宫中的一品医师面对这种棘手问题时也是束手无策,要不然大公子二公子也不至于年少夭折。”
说话间,姬虞筱看见他将这些药材按照一种顺序井然有序得排列开,而后叠加糅合成一团,啪得一声弹指,一缕六道狱灵火将这药物托在手心。
她目不转睛盯着,眼看一团五彩缤纷的奇药浮在掌心半空,慢慢被炼化成药汁,再慢慢凝练成形,不久就有一股股清香从指尖流溢扩散,香味持续散开,源头则是他手心一枚黄豆大的朱红色丹药。
“把这枚丹药喂他服下,虽然无法根治,但是能够尽量抑制,恢复常态不会有问题。切记,这段时间食物不得荤腥,不得辛辣,最好清淡汤粥,最忌苦寒食材。”
“啊?是。”姬虞筱半信半疑,黎川无力解决的病就这样被轻轻松松压制住?这枚丹药当真有用?
喂食服下,果然没过片刻,白庆源身上闪烁的红蓝火寒毒由深变得浅淡,方才还频频转变,如今已随着他的呼吸温顺平稳,暂时被勉强压制住。
“当真有效!江公子,这药当真有效!”
姬虞筱惊喜地笑道,江长安欣然道:“这股力量固然难以平同时衡两种毒素从而同时卸去,但凡事有弊也有利,既然无法下药祛除毒素的原因是因为两毒相生,那也能够让他们相克,我练出的丹药根本就不是意图根治,而是一个挑拨火毒与寒毒的药引,也同时维持保护住白三公子心神,以免二者对峙的过程中被波及。”
姬虞筱心中越发钦佩,光是这种不从常理出发的想法都不是常人能有的,平常医师诸如黎川、宫廷医师这些名门大学者都被书上知识禁锢住了自身,医法无错,但错的是墨守成规,无异于闭门造车。
当然,这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做到,需要配出的药引剂量控制恰到好处,能恰好足够挑拨起两毒对峙,又不至于伤即自身,这些都得益于这个男人对药性的深入了解与出神入化的端火技艺,以及那些特殊的药材,种种因素缺一不可,当一切都凑集到这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身上,一切又显得那么得心应手,轻而易举,让人由衷而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叹。
“他现在需要静静休息。”江长安道。
姬虞筱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得以放下,眼神波动挣扎,考虑了一番似是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背过身道:“江公子还请随我来……”
“去哪儿?”
江长安未来及多问,姬虞筱已经出了房门,他连忙跟上去,穿过院子来到了当日姬虞筱的住处,一开门,还是熟悉的牡丹花香,早就闯进过一次的江长安也毫不忸怩,直接钻了进去。
“江公子快快请坐。”姬虞筱走到案前斟茶双手端上,“此次多谢江公子相助,要不然……我真是不知该要怎么办……”
江长安笑道:“这茶里不会还像上次那样下的有毒吧?”
他摸着嘴唇意有所指,姬虞筱顿时娇笑起来,心中阴霾已然去了大半,道:“怎么?炼得出三品丹药的江公子可还害怕我的毒药吗?”
她说着,脚步轻摇漫步走到了门前。
啪!重重关上了房门,轻解罗衫——
首先甩脱去的是那双绣花鞋,双足隐藏在长长裙摆下一摇一晃半遮半掩,同时她也伸手解去外面繁琐长袍,露出简短的里衣,一件纯白色半透明的里衣。
圆润无暇的一字平肩裸露在外,透过里衣得见其中胸前还套着一件巴掌大布料的小衣,只遮住关键部位,加上姬虞筱本就比常人丰满的身姿,若隐若现的浮白和后臀高翘足以让任何正常男人血脉喷张。
江长安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见得艳景口干舌燥纯属正常生理反应,却岿然不动,只因这个女人的眼神,她的眼中充满复杂无奈,比之上次故意色诱的时候过犹不及。
姬虞筱顺势坐在了他的腿上,隔着薄薄的一层意料都能感知到滑腻的触感,可江长安还是不为所动,眼睛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你……还在想什么?”姬虞筱心乱如麻,自己已经做得够暴露,可是这个家伙就是不知主动,这样继续下去连她也不知道该要怎样?
“你这是在报答我?你觉得这是交易?”江长安突然问道。
姬虞筱自嘲道:“不是吗?江公子为何平白无故愿意救助源儿?除了这幅皮囊,还有什么能够值得你看重的吗?这不就是你心中所想的吗?每个男人不都是这样想的吗?”
………………………………
第六百五十一章 韶华山庄
江长安嘴角勾芡起深深笑容,呵呵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我笑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将一切柴米油盐、恩仇怨报都算计得很精明,你算准了其他男人,却唯独没有算准我。”
“你……你什么意思?”
“一个只顾得自己舒服的男人是牲口,不是男人。另外,我不习惯被人压在身下,尤其是女人。”他轻笑一声,辗转一个翻身两人的位置已经调了个个,江长安随后站了起来,又坐回那一张圆凳上。
“把衣服穿上吧,感谢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种,不要看轻了别人,更不要轻贱了自己。”江长安嘴上大义凌然,眼神却不敢再看,他怕会后悔。
姬虞筱越来越猜不出这男人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他的一言一行像是专门为了叛逆而生,大千世界逆流勇进,极不平凡。
“江公子,能否告知,你不是为了……为了……那你为何愿意相助源儿,就算是你想要对白家下手,找谁也比找一个无势的女人有用。”她低眉一件件拾起衣物,穿戴整齐,“难道是为了上一次我所说的知晓白义从的秘密?如果是因为这一点,江公子恐怕要失望了。那个秘密……”
江长安听着背后窸窣穿衣声停下便转回身子:“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口中所言的秘密人尽皆知,它或许对于白天罡而言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但绝对算不上秘密,或许连下人都知道,只是他们不敢提及。”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知道白天罡小心谨慎,绝不可能会让他人抓住任何一点破绽,你若是真正知道他的秘密,绝对活不到现在。”
江长安轻声道:“在上次你与我说了这句话,我还没有怀疑,直到方才看到令公子,才明白过来,你所谓的秘密只不过是想引我前来的手段,只要我来到这里治好了白三公子,届时就算你没有什么秘密可说,我也无可奈何。但是出乎你意料的是我也没有根治三公子的方法,只有暂时压制他体内火寒力量,这个时候你没有可以交换的筹码,你能想到的只有用身体偿还……”
说到最后,他也有些无奈,在白家这种地方,姬虞筱这样一个没有任何实权,没有太多地位的女人就像是惊涛骇浪上一叶浮萍,没有太多选择,只能逆来顺受。
姬虞筱苦笑:“江公子,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你能将白天罡以及一众白家人玩弄在股掌之间了……”
她忽然又看向他的双眼:“那江公子既然在治疗源儿前已然知晓我骗了你,为什么还要出手相救?为什么?”
江长安眼神一黯,侧向了一旁,灯火摇曳照映在脸上。
是啊?为什么呢?他也说不明白,兴许,是因白庆源也是三公子,也兴许是今夜一进入白家所见慌张纷乱的场景让他想起了多年前,也是这样的夜晚同样的纷乱,同样的吵闹,同时失去了两个至亲之人。
江长安多么希望那天晚上回到家中时候也有两个下人躲在墙角不以为意得私下交谈,也有侍从被问询说起那个人的时候,也像这样说一句:“三公子重疾濒危……”
“重疾濒危”和一个“死”字相较起来,怕是世上最好听的话。
究竟是为了什么?谁知道呢。江长安嗓子干涩,淡然一笑:“有酒吗?”
他又想喝酒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习惯?好像一想到那个人就想喝酒,可能是和他喝的酒最多,也可能是那个人托魂闹着他肚子里的酒虫,就等着讨上几碗香酒喝嘞。
“酒……有,雍京城三百年老店‘巷子尾’里的百花酿,不辛辣,却以醇香驰名。”姬虞筱匆匆忙出了房间,没过一会儿便端着一滩帖着红纸酒字的酒坛走到桌前。
江长安一把接过,掀开封泥,轻轻倒满一杯,再送入嘴里细细品鉴,浅酌浅尝。
姬虞筱就站在一旁看着,眼中充满好奇,那种样子看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个喝酒的人,而像是喝茶,或者,叫为品鉴酒的人更加贴切。
注意到她奇异的眼神,江长安笑道:“觉得我喝酒和其他人不一样?我猜你一定是在想,这个男人行事雷厉风行,可喝酒却像个女儿家扭扭捏捏半天才灌下一杯,对吗?”
姬虞筱微微一笑,在他面前没有任何谎言假象可言,索性坦然道:“十之八九。”
江长安笑道:“和什么样的人就应该喝什么样的酒,名仕官员喝的‘鸣凤尾’,街头巷尾的‘苦叫花’,还有道人修士常提到的‘转回峰’,喝酒重要的永远不在酒的种类高低,而是喝酒的人,现今坐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美人,我当然不能粗鲁,相反,若是此时坐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一米九壮的抠脚大汉,我或许会狂放地一饮而尽,不过话又说回来,要真的是个大汉,我撒腿就跑,还喝个屁……”
姬虞筱脸上露出笑意,粗鄙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平添了三分笑料,她对这个风趣的男人更加好奇:“你好像很懂酒,可你看起来又不像是一个酒鬼。”
“采花大盗也从来不把肾虚或是饥渴两个字写在脸上。”江长安笑道,“其实我本是不喝酒的,但是在十四岁那年,有个人离开之后,烦闷之下,我就去了一趟韶华山庄。”
“韶华山庄?你说的是夏周国江州北海境外,那座传说中存在的岛屿山庄?有‘八千年酒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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