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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猬-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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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才十点多,派对至少要开到凌晨,干等也不是个事,这会所挺大,章文彬开宴会肯定把整个会所都包了下来,但是人基本都在前面玩,后面应该有别的地方空下来。我端了一盘食物,又兑了一杯果汁,从人群中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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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干净
这地段寸土寸金,高楼林立,清樽却独占一大块风水宝地玩起了韵味,前面有现代化的游泳池宴会厅,后面是年代颇远的小洋楼,爬了满墙爬山虎,楼前一架月季,开得十分灿烂,在夜色中呈现出非常漂亮的香槟色。
北京气候适合种月季,去年我开车去坝上见元睿,一路上高速隔离带的月季开得如火如荼,跟锦屏一样,我一直以为月季是南方花卉,没想到在北方活得这么好。苏迎大概是把我当□□了,原话是“林睢,你也有不知道的事!”然后开心地嘲讽了我一路。
我讨厌植物,有植物的地方就有虫子,好在这小洋楼形状不甚规则,前低后高,月季后面就有一道阶梯可以上到楼顶。而且楼顶上竟然也有个不小的泳池,池边还有几张躺椅和桌子,空无一人,我毫不客气地找了个好角度坐了下来,从这里还可以远远地看见派对上的情形,免得苏迎那脑残女人喝醉了被人拖走了。
那个人出现的时候,我正背对着他上来的方向――我并不知道还有另外一条楼梯能够上来楼顶,也没想到这里竟然还住着人。
当时我正在吃东西,听见背后脚步声响,回头看见一个穿着泳裤的人,两人都怔了一下。
清樽整个都是付雍的,这里面住的人也跟付雍脱不了关系,况且这个人长得非常好看,不是季洛家那种少年感,而是极为端正俊美的青年,没有一点攻击感,却又落落无尘。他头发是墨黑色,并不长,大概是刚洗完澡,湿漉漉的,跟刚出道时的天王齐楚有点相似,都是非常清俊贵气的长相。但是比齐楚显得更从容一点,他的眉眼跟我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同,好看到极致的人都是这样,各有各风格。
而且他身量很高,骨骼舒展,□□的上身肌肉停匀,腰窄得如同豹子一般,是非常男性化的身材。但是皮肤非常好,凝白如大理石,所以一点也没有肌肉男的油腻感,反而如同希腊神话中的美青年一般干净。
我不知道付雍的眼光几时变得这样好。
但我已经猜到他是谁。
“charlie?”我迟疑地叫了他一声。
华天真是发了疯,这么好的苗子用一团大卷发埋着,再好的五官都白费。尹奚真是废物一个,为了给华天老总聂源捧他的小情人周律,先是养废了叶岚,又把天生条件这么好的charlie藏到了今天。max果然是陪太子读书的烂组合,早解散早好,白瞎了叶霄那么好的编曲。
真是好气又好笑。
charlie进max比较晚,是补位的,所以不认识我,也不太敢和我攀谈,只是朝我笑了笑,点点头,他连笑容也是矜持而不失礼貌的,一看就是教养十足,我不太信他会甘心被付雍睡。
真是造孽。
我在这边感慨,charlie却很看得开,他大概是刚洗过澡来游泳的,也不管有外人在场,直接下了泳池,他身形修长,伸直手臂,舒展身形,如同一条漂亮的白鱼,一个飞跃就跳入了水中,身姿无比潇洒迅速,让人想起海豚,只见蔚蓝水面上浪花形成一条白线,他的身影在水下游动,到达泳池尽头,技巧娴熟地一蹬池壁,迅速转身,短短时间内已经游完一个来回。
付雍眼光几时变得这样好?这人已经不光是面孔好看,娱乐圈有的是漂亮皮囊,但是这样清朗的气质,力与美的结合,远在皮肤滥淫之上。
我以前跟着尹奚去欧洲找叶霄,曾经坐在前排看过一场顶尖时尚大秀,这个星球上身价最高的模特走的cl秋冬高定,整个秀场一片黑暗,只有一道明亮光线打在t台上,穿着精美绝伦大衣的顶级男模依次出场,黄金比例的身架,雕塑一般的面孔,如同古希腊神话中的神祗缓缓列队出场,当*和气质漂亮到极致,你已经不会去关心那皮囊下是否只是一团空空如也的灵魂。
我坐在池边,满心都是震撼,谢道韫说“不意天壤之中竟有王郎”是讽刺,我是“不意华天这烂公司里竟有charlie”,现在国内男星质量一年年烂下去,脸与身高与脑子不可兼得。尹奚懦弱归懦弱,审美是有的,如果charlie如此出色,他为什么不为他据理力争?反而让他在组合里当隐形人。
我正在狐疑,池水忽然哗啦一声,charlie已经游完几个回合,停了下来。我坐得离泳池近,清晰看见他从水底浮上来的过程,他一手搭住池边,出水的瞬间,右手拢住头发往脑后抹,眼窝深邃,眉骨和鼻梁都长得非常漂亮,一双眼睛竟然是非常漂亮的深琥珀色。蓝色游泳池内浮光跃动,他的身体如同大理石雕像一般,其实皮肤白的身体反而难以显得好看,不如小麦色皮肤好藏肉,但是他身上无数水珠全往下滚落,我又离得近,几乎可以触到皮肤上带着水气的冰凉质感。活色生香,不过如此。
说起来复杂,其实不过短短一瞬,他抹了头发,湿漉漉的睫毛这么长,竟然也不显得女气,见我看他,朝我潇洒地笑了笑。
讲实话,我现在已经不信付雍能压他了。
这样好看,哪里不能出头,非要忍辱负重挨艹,还挨付雍那孙子的艹,不是脑子有病么?
他游完几个回合,大概是泳池小,不尽兴,又从水里爬了出来,刚刚离得远还不觉得,现在靠得近了更显高大,至少是一米八往上走,一条贴身黑色泳裤,裤子里的本钱也不错,沉甸甸的,像极内裤广告。
搞不好是他睡付雍……
我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忍不住心怀恶意地想道,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charlie湿漉漉地从水里爬起来,年轻人身体好,不怕风湿,就这样披着浴巾在我旁边坐了下来,喝他自己带上来的水。
远处宴会上的喧闹仍在隐隐地传过来,苏迎那傻女人已经混在章文彬那一堆人玩了起来,划拳喝酒,深水炸弹一杯一杯往下灌,饶是她酒量好,估计也坚持不了多久。
“好吃吗?”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忽然在我左边响起来
max归根结底是个歌手组合,里面的人声音不会难听到哪去,如果我没记错,charlie应该是唱摇滚的,果然声音低且干净。
我迟疑地看了他一眼,他唇角带笑地看着我。
“你问我?”
他朝我的盘子点了点头。
“看你吃得很香的样子。”
“还好吧。”他神色这样坦然,我反而不知道怎么应对了,也只能实话实说:“这应该是金悦做的冷餐,味道还行。你没吃晚餐吗?”
讲道理,charlie现在好歹当红偶像团前成员,我是过气老选秀选手,他会主动跟我搭话,除了饿极了,我想不到别的原因。
“我早上刚下的飞机,睡到现在。”他坦然告诉我:“付雍这里没吃的,我快饿死了。”
气氛凝滞了一秒钟。
“那你先吃这份吧,我再去弄点来。”我把盘子递过去:“我就用勺子吃了个舒芙蕾,其余的没动。或者我再去给你拿一份来也可以……”
如果我没记错,max里除了周律那个瞒年龄的老帮子白菜,剩下的最大的也不过二十二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今天付雍带的是季洛家而不是他出场,肯定扫了他的面子,他不想去宴会上弄东西吃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倒没嫌弃我,把盘子接了过去,拿起我没动过的叉子直接动牛肉鞑靼。
“那个,”我连忙阻止他:“那个是生的。”
max全部出身草根,钱赚了不少,对西餐未必有多懂,鞑靼牛肉就是纯生肉切丁加了生鸡蛋黄瓜洋葱末之类,鲜血呼啦的,吃中餐长大的孩子第一次吃肯定不会习惯。我也是吃过无数奇怪东西才慢慢懂一点。
但是charlie的反应出乎我意料。
我的阻止吓了他一跳,他抬起头疑惑问道:“牛肉鞑靼不都是生的吗?”
看来max也不全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在我惊讶的目光中,他熟练地吃了一份牛肉鞑靼,然后吃掉两个虾尾,他吃沙拉吃得奇快,我个人对蔬菜水果都没什么兴趣,天生的早死命,尤其是叶子类的蔬菜,装沙拉也只是为了平衡口味而已。看别人吃沙拉我常常有一种看牛吃草的感觉,但这只牛长得异常俊美,而且吃得飞快,我用放牛肉鞑靼的盘子装的食物,本来盘子就不大,很快就被风卷残云吃个干净。
中途他还停下来点评了一下:“这盘子不是金悦的,应该是四季酒店的法餐厅,主厨是从香港来的,原来是的创始人,那家餐厅是米其林三星。”
我怔住了。
“你刚刚是不是说了句法语?”
“我只会说一点点。”他笑起来。
“先生贵姓?”
“姓纪,纪容辅。你呢?”
我不该这样问的,我并不知道charlie真名是什么,问出他本名也没用。现在反而要暴露自己名字了,本来是想报假名字的,考虑到要是以后被发现了很丢脸,还是硬气了一回。
“林睢,暴戾恣睢的睢。”
………………………………
第5章 星空
我借口再去给他拿点食物,从小洋楼里逃了出来。
我是不知道charlie原名叫什么,但是会法语、张口就报米其林三星餐厅名字,长得又这么好看,绝不像是会被付雍睡的人。亏我还觉得他可怜,念在max面子上准备对他好一点,原来也是个危险动物。
我吓也吓饱了,对于宴会上的食物都没了兴趣,躲在角落里抱着手专心等苏迎,宴会上的人倒是闹得正high,章文彬那一拨嫩模在围着他讨好他,陆宴在敷衍一个大概成年没多久的富家女,季洛家站得远远的一脸失落地看着陆宴,他向来擅长这种深情表演,最难得的是自己心里也信了,我想他这七年来大概从来没觉得自己是背叛了陆宴,更别说什么心理负担了。真是是天赋型选手,要是品味再高点脑子再好点,今天娱乐圈顶层绝对有他的一席之地。
不过要是付雍在这里,估计他又是另一个剧本了。
我这不叫嘴贱,应该叫脑贱,明知道自己一动坏心思就招天谴,还是忍不住刻薄天性,果然我刚想出那句刻薄话,肩膀上就搭上了一只手。
“找你好久,还以为是我眼花了,原来你躲在这里。”付雍特有的轻佻语气出现在了我左边,这世上就有他这种不自量力的人,长就一张漂亮脸,偏偏整天想着压别人,宛如一只泰迪和贵妇犬混种,还十分隆重地跟我打招呼:“好久不见啊,林睢。”
“好久不见,付先生。”我被他压住的右肩像碰到了蛇一般,寒毛全部竖起,长了一层鸡皮疙瘩。脸上还得笑。
“那天晚上叫人家小甜甜,现在就叫付总了?”他笑眯眯看我,瘦成这样了,手下力度一点不减,外人看着无比亲昵,其实我肩头都快被他捏碎了。当初我那个“玩笑”弄得他颜面尽失,他现在肯定是恨透我了。
“付先生。”我皮笑肉不笑道:“听说你今天和季洛家一起来的。”
“是啊,听说他和你还是一个组合里出来的呢?你不来我家跟他叙叙旧吗?”
我一听付雍这语气,就知道他跟季洛家已经睡过了。付雍这人心理变态,追人的时候出手大方得很,彬彬有礼,等到了手,倒不会小气,只是话里话外就不把别人当人看了。同时潜季洛家和charlie这种又伤肾又伤财的事,也只有他这种变态才做得出来,我一度怀疑他压根不是想睡谁,就是为了弄到手睡了之后再羞辱而已。而且他的羞辱不是物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这娱乐圈的很多人是不怕痛的,当初天后程可为了东山再起嗑药陪人玩□□,隐秘部位都被穿了环,整容更是家常便饭,什么苦头没吃过,却被个小模特骗死了。这些人不怕痛,却怕攻心。
付雍贱就贱在这里,很多时候他压根不缺人睡,他就是享受这个征服到折辱的过程。不知道玩得多少年轻人万念俱灰,从此听到娱乐圈三个字就想吐。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付先生,我这个肩膀以后还要弹吉他的,能不能高抬贵手?”
“这是说哪里话,”他的手撤了一下,我肩膀刚好受一点,就又捏了下来:“我并没有……”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被我一个手肘不偏不倚顶在胃部,脸色瞬间就白了,手上的劲也松了,我趁机溜出来。
“我还有点急事,就不和付先生多聊了。”我不紧不慢地弓了弓身,礼貌十足地跟他告辞:“多谢付先生招待,祝你和季洛家charlie三人行白头偕老。”
付雍要是这么好对付,就不会名列我中彩票之后要买凶暗杀的名单第一位了。
我一转身,衣服就被牵住了。
付雍脸色苍白地站了起来,腰还有点弯,脸上已经扯出笑容来。
“等等,宝贝儿,先别走,把话说清楚,又关charlie什么事?”
我看了一眼周围,并没有人在旁边听八卦。
“你不是很厉害吗?手都伸到尹奚翅膀下了。charlie现在不是跟着你吗?”
付雍的脸上显出一丝错愕的表情,反应过来之后,顿时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你说这个啊,这你可冤枉我了,我只是想睡他,暂时还没睡到而已……怎么,你认识charlie?”
“不认识。”
我懒得再和他多说,趁他追问,闪进了人群里,找了个偏僻地方,一直呆到宴会散场。
我不准备再管这事,charlie本名叫什么,跟付雍什么关系,我都不关心,付雍对我来说是瘟神一尊,能躲多远躲多远。
…
酒宴快散场,苏迎那女人果然喝到烂醉,跟一个嬉皮笑脸的胖男人拉拉扯扯,眼看就要被带走,我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背后,拍了拍他肩膀。
“干什么?!”这人脸上表情跟亟待□□的雄猩猩被人打断时毫无二致,一脸恼怒,但是毕竟这晚会上藏龙卧虎,他摸不准我身份也不敢轻易得罪。
我把苏迎手臂搭在我肩膀上,准备带她走。
“等等,你到底是谁?”大概是我的沉默给了他自信,这胖子竟然伸出手来拦我:“你带她去哪?我们今晚已经约好了……”
“我还当章文彬是开生日派对,原来是准备灌醉女客人给你们捡尸的?”我不紧不慢反问他:“不如我们去章老板面前聊一聊?”
其实章文彬身边投怀送抱的女人这么多,他一个人哪里睡得过来,也就选两个中意的,大部分时候都便宜了身边的跟班。说他不知道是不可能的,他甚至是默许的,这也是跟班福利的一种。不少女人就这样吃了暗亏,灌个烂醉第二天醒来,连昨晚是谁、有几个都不知道,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但是如果有个愣头青为这事闹到他面前来,那就章文彬这脸就丢大发了。这胖子显然也不敢闹,顿时换了一副嘴脸。
“哪里哪里……”他赔笑着道:“老板叫我送这些喝醉的女孩子回家,我以为你是坏人,就多问了两句。你要是她朋友,就带她走吧,还替我省事了。”
…
苏迎这女人酒品真是其烂无比,我一般看见醉酒后的她都是绕路走的,但是今天职责所系没办法,只能看着她疯,她先是整个人赖在我身上让我拖着她走,等我出了清樽在凌晨三点好不容易打到一辆出租车,她又死活不肯上车,司机跟我一起连哄带骗说了十五分钟,她就是抱住路灯死也不肯松手,谁掰她手她就咬谁,逼急了还拿脚踹。我只好给了司机一点辛苦费,把车打发走了。
车走了之后苏迎倒是不再作妖,抱着路灯开始装死,口中还念念有词,我只好点了一支烟蹲在她旁边,准备等她睡着后再招辆出租把她弄回去。
凌晨四点的北京天色已经变浅,出租车都来去匆匆,眼看着我今天就要蹲在路边看日出了,一辆银色跑车在我面前停了下来。
车窗摇了下来,露出陆宴英俊端正的脸,像极汽车广告。
“怎么还没回去,打不到车?”
我们蹲的地方离清樽有两个路口,陆宴要是回他二环内的房子,早就在第一个路口左转了,哪有这么巧的事,又不是偶像剧,一看就是他特地来堵我。
他这人其实自尊心特强,当初落魄时见了我一言不发,最近红得铺天盖地了,才开始跟我说话。
我也耐心陪他装偶遇,指了指身边的苏迎,当做回答他的问题。
苏迎浑然不觉自己酒后醉态全被自己男神看进眼里,一心一意抱紧路灯,嘴里还不知道在碎碎念着什么。我们把她从路灯上拆解下来时她还奋力挣扎,好在陆宴精通抬人技巧,擒住她两只手,用巧劲把她塞进了车里。
苏迎四仰八叉躺在车座上,裙子又短,底裤都险些露出来,我拿包替她盖住,坐到副驾驶。
忽然想起当年大家一起出去聚会,那时候还是一堆穷小子,他们俩的组合先红,陆宴先买了车,季洛家放嗲,非要坐副驾驶,放出话来说陆宴的副驾驶只有他能坐,不知道怎么传得粉丝都知道了,又变成了他们俩“真爱”的证据。
所以难怪我今天坐在副驾驶都如坐针毡,原来是坐了别人的位置。
其实陆宴条件是很不错的,宜室宜家,脸上线条干净利落,仪态好又自律,凌晨四点还这样好看,性格心性都好,被赶路的出租车司机恶意超车也只是皱了皱眉头,他的轮廓其实很适合大荧幕,希望他这两年赚够钱就快点转电影,别老混在偶像堆里骗小女孩子的钱。然后娶个拍文艺片的女明星之类,快点生个小孩。他这种心性智商,是当得起人生赢家的。
我在心里替他安排好一生,他却浑然不觉,刚好一个红灯下来,他停下车,转头跟我说话。
“刚刚在宴会上你躲到哪去了,我都找不到你。”
我们俩之间的微妙气场也不是全无好处,因为常常会在脑子里想起对方的缘故,潜意识里觉得跟对方很熟,就算半年没见面,他私底下跟我说话的语气还是如同身边人一样熟稔。
可惜这并没有什么用。
“我艳遇去了。”我信口开河道。
陆宴的嘴角勾了起来。
“哦,艳遇?跟谁?”
“要是知道是谁,还叫艳遇吗?”
“也是,说得有道理。”陆宴笑了笑,眼神却远了一点,情商高的人大多心思敏锐,他看得出我在敷衍他。
我们许久没再说话,直到快到我家的时候,他才忽然道:“原来你还住在老地方。”
彼时我们刚下立交桥,天边已经亮了起来,清晨的日光总是有一股淡淡的寒意,很快就变成暖黄色,慷慨地撒向每一个地方。
我们是迎着太阳走的,明亮却冰凉的晨光从挡风玻璃外照进来,我靠在车窗上装睡,听见这话,轻轻“嗯”了一声。我并非想在他面前示弱,只是生物钟到点了,实在是困。就算我身上盔甲再厚,这时候也不得不现出原形。
何况我也不是第一次在他身上吃败仗了。
我住的老小区里基础设施不好,停车场挤不进去,他尽量靠近楼房下了车,苏迎在后座睡成一堆泥。
“你家是楼梯房吧?”他站在车外问我。
“是,六楼。”
陆宴没有多问,解开衬衫扣子,挽起袖口,他做事总有一股从容气质,连挽袖子的样子都比一般人好看。
苏迎这女人醒来之后一定会后悔――在知道是陆宴背她上楼之后。
狭窄的楼道里,陆宴背着苏迎一阶阶上去,他真是天生绅士,还拿车上外套遮住她短裙下摆,也让手没有直接碰到她大腿皮肤,这教养简直无懈可击。我提着苏迎的鞋子懒洋洋在后面扶着墙走,光从窗户招进来,陆宴的影子被照得无比高大。
我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要是陆宴忽然一脚踩空,后仰翻倒,我们三个人应该会像石头一样一路滚落下去,最后叠罗汉一样摔死在楼道里。
真是变态。
家里很乱,而且旧,不过陆宴也不是没见过,开门的时候我费了一点时间,陆宴扶着苏迎站在旁边,楼道很狭窄,他背出了一身的汗,额前头发散落了一缕下来,我们目光不小心对视到的时候他坦然地朝我笑。
门开了,冷气冲了出来,我出门时忘了关空调,这时候简直是神来之笔,陆宴长舒一口气,把苏迎放在沙发上,见我在看他,忽然朝我露出一个灿烂笑容。眉目俊朗,犬牙尖尖。
他其实没变多少,至少笑容没变。
“喝水吗?”
“多谢。”他坐得笔直,大概是不想让汗滴到沙发上。
我拿了纸来,他抽了一堆,姿态潇洒地擦脸上的汗,他的好看是货真价实的,长眉入鬓,眉尾如剑一样,狭长眼睛每一根睫毛都清清楚楚,沾了汗水,越发显得润泽漂亮。
“纸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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