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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求生者-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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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告:这注定会是死亡的季节吗,哪怕有无数牺牲在开辟生存的道路,也依然将一切吞噬其中?这不祥之地的诅咒会就此将白天变成黑夜、把仁爱颠倒为罪孽、视牺牲为笑料、任义人落入地狱?
绝不该如此!
在无数的牺牲之中会有奇迹降临吗,我向遥远境界的星火祈祷命理对美德的回报,如若高贵意志能成为力量,请打破源于苍穹的禁令,从必然的毁灭之中指引出抵达青苍明日的奇迹之轨――
下章,引导之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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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引导之苍
“一直以来我都没有为自己而活,这次——你可以把我的血肉骨头都烧成灰,但你……滚回地狱去啊!”在六月末悲怆的暴风雪中,年轻女孩以牺牲诉说着崇高的意义。
只能看着吗……雪松感到心胸焦灼地疼痛着:本以为自己的力量可以治愈所有伤痛,结果却还是无可奈何?
“可笑啊,你以为他们下得了手?”终于尝到被困笼中的滋味,恶魔在恼怒中高声嘲笑,“你的崇高给他们留下一场谋杀!他们只要动了手就再也没法洗脱罪名,不然你再问问啊——贺岩枋,你可以杀了虞轩,那你现在能再下手杀了她吗!”
这……别再逼迫贺先生了啊!雪松想大喊出来,但他已经没有余力为复杂的事情辩驳。而这时女帝又继续嘲笑:“很痛苦吧?很想解脱吧?但这是你想在最后看到的结局?看着他们相互推脱着等别人来承担罪名把你杀死?那你猜到底谁会动手?哈登·特斯拉吗?”
被蔑视地指名的哈登僵住了——不,哈登恐怕不会动手的,马斯克的嘲讽他一定还记得,“清理同伴”的质问依然让他难受吧?
“指指点点的是什么意思?”大概也看出大家的迟疑,克鲁特涌泉般送出了他碧青的力量,“我跟她不熟,我才不管那么多啊!”
可侵染之力不足以完成致命的伤害,在血肉牢笼完全重构之前,女帝的力量就化为千百妖邪逃了出来!
“你休想!”克里欧急忙展开了层层空间枷锁将邪物全困住,“我们必须做个了断!”
这大家都明白啊!他们都支撑不了太久,但必须把帕丽斯也杀死的话……
“别瞧不起人了,正因为是绝境——”痛苦地翻滚联结着的筋骨血肉还是决然地重构牢笼,帕丽斯尽己所能地把邪祟包覆在蓝龙体内,“各位,就是现在啊!给我……给我一个有尊严的死!”
“哈登,”在指挥使魔吞噬脱逃魔物的同时已不忍见证姐姐的痛苦,伊凡虚弱地认同,“我们都明白……所以一次性结束吧?没有痛苦地——”
应该……承认无可挽回吗?听着伊凡的声音,雪松望向哈登,沉默的凶战士像是想把这一切刻在心里一样直面惨状,而梅色的火霞则沸滚一般盛怒地回旋积聚起来。
那就真的全力完成一击?雪松调动起所有纹路,把千岩万壑的力量都尽力结聚起来——
过量了,就算是他也意识到肉身承受的力量过分庞巨,汹涌的回生之力连知觉都抵消,他的耳内是岩石、水泉、山林、雷霆交错的巨大轰鸣,直钻脑海的巨响持续不断,竟然酷似寂静。
但这样就好——如果、如果现在都不能用尽全力的话,那帕丽斯大姐的牺牲……所以让女帝付出代价吧!
在他们的眼前,梅红的怒涛再次以不顾一切的势头冲毁阻碍,炽烈得令麻木了的四肢百骸都发烧般滚烫起来——
然后直入肺腑!在看到贺先生把虚空闪投掷出去的时候,将魔族憎恶的净化力量灌注进去!就连自己悲痛的吼号都几乎听不见,他在银闪之风中直捣黑暗之心——
自己……大概是……偏了一点?直觉如此判断,而被掏空一样的身体已经动弹不得。
所以失败了?因为自己——迟钝地思考时听见艾莉和昭华急迫的呼喊,而庞巨浓稠的邪气已经直贯而来!
(她大概想先弄死我!)他抬眼时看到绿色的飞藤千百地紧缚女帝,美丽的魔王正以优雅姿态冷笑着俯视他,在藤海中释放烈电——
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紧抱着退走,刺眼的电光映照出邪主冷峻的面容,被保护的他第一次听见邪主的心跳,她是活生生地存在着啊……
“还不能结束,雪松!”邪主把他放开便又直迎女魔而去,毫无停顿地舞剑将飞袭的链枪尽数击偏。
就在坠地四散的龙尸之前、他们的眼前曼妙傲然地站立着,苍穹女帝的唇际勾着笑意:“我落地了……这样可以开心了吗?”
不该这样!她为什么在承受那样的攻击之后还能光鲜亮丽地站在这里?果然是因为自己的失误——雪松惶急地支撑起身体,这时女帝又以挑衅的语气发问:“你们知道这战斗持续多久了吗?”
对啊,这没完没了一样的苦战到底持续了多久?感觉……天早就该亮了。
就像明白他的所想,女帝带着痛恨与快意地判定:“你们的生命里不再有白天!”
为什么还这么嚣张?疑惑时克里欧已经在大喊:“城外的邪气开始冲撞过来了!别让她逃掉!”
她是要脱逃吗?不——不能让她有机会恢复!但这身体实在没法再驾驭回生之力了啊,已经帮不上忙了吗?
“城外的骚动我去处理!”当然明白魔族的手段,佩特拉毫不留情地以茜色岩石封锁魔母遁逃的道路。但即使决计逃走,女魔仍然高傲不可一世地压迫着他们、以雷霆燃烧着残喘的风雪,就像宣示帕丽斯的牺牲毫无意义。
(下一个就是贺先生或者我了)感受到漠然的杀意,雪松努力想恢复对法阵的控制,但颤抖的四肢还是用不上力量!为什么?如果说他的魔法源于精神,那他如今的愤怒算什么?明明是最勇敢的一次,可这——眼看着苍穹女帝在邪主和克鲁特的夹击中渐占上风,他焦灼的神经又撕扯一样疼痛起来。
那贺先生呢?哈登他们呢?分辨不出魔力的乱流,他在天旋地转中睁大眼寻找,几近麻木的身体终于找到依靠,抬眼时模糊地看到贺岩枋苍白的脸,色彩腥红却温柔如昔的眼睛正凝视着他。
“没关系的小松,还没结束!”就算在急迫中也温柔着,贺岩枋把他扶起,从接触处沁融到高热躯体的凛冽银之粒子缓和了他的晕眩,“但是我们该让帕丽斯感受到她希望的结果,看到这雪花吗?所以别放弃好吗?”
不是自己眼冒金星,而是确实在飘雪吗?大姐她……还活着啊……尽管几乎失去知觉,雪松伸出手,那飘落的杂色雪粒在掌上融化,夹着血与污秽。
“能……拼得过吗?”知道自己在害怕,他嘶哑地问,同时不死心地驱动力量。绷紧了全身却得不到紊乱力潮的回应,喘气时他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他肩头上的左手骤然抓紧又随后松开,贺岩枋顿了一下,冷冽的声线含着决意,像雪原深壤之下沸滚着岩浆:“再一次就结束好不好?现在我们只有一个敌人了,不为别的,不在她的面前倒下来,可以做到吗?”
就算再委屈再辛苦也想撑着,雪松点点头,然后继续听着那仿佛不知畏惧的声音鼓动心魂:“很好……我想让你慢慢地呼吸,然后站稳……藤花纹印就是你的支撑、你的根,别害怕跌倒,感受到了吗?然后看清楚——那些绿色的纹路都是你的对吗?”
“对……是我的……”带着哭音的回答遥远得不像自己的,雪松点头应声。
“能看到它们延伸多远吗?”
“不行……太多太远了!”全面瘫痪的状态没法恢复,再次控制失败后雪松感到胸口堵住呼吸的自责感一直往上扼住喉咙,接着好像就哽咽起来了?
但耳边的声音还是柔柔地带着笑和信任:“那就对了,小松,我从来没看见过以一己之力能延伸那么远、构造这么复杂的纹印,那就是你的桃都。”
“可都动不了——”
“这样就可以了,你知道魔鬼有多讨厌你的力量吗?苍穹女帝站在上面就像踩在刀尖上一样,”贺岩枋仍然细致地抚慰他的不安,“她在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没有罪行会被遗漏!”
这样维持着法阵就能做出贡献了吗?可女帝还是那样狂暴从容,她真的在感受着痛苦吗?
“很笃定嘛,白银之王。”在与邪主交战的缝隙也还不忘嘲笑,女帝鼓动天雷电雨,“你还想维持你的乌托邦吗?爱和勇气、梦想和正义?以‘正当’途径可是打不败我的!”
面对挑衅,贺岩枋只是冷冷一笑:“害怕的话就不要过来。”
“这算什么,狐假虎威吗?那就尽管喊救兵啊!”在雷火包围中撕扯开碧藤玉花迫近而来,女帝在盛怒中凶狠微笑着断定,“这是我的世界,你永远跳脱不出我的网络!你可以让我狼狈千百次,但你这一生都会环绕噩梦、遵循我的预言,而你——无可奈何!”
“我早就知道我的命运,对于你我产生不了恐惧,”被诅咒被威胁也无所动摇,轻轻松开怀抱后贺岩枋也再次递出虚空闪,“这就是你赢不了我的原因。”
在言语上总是没法占据上风的,女帝轻蔑一笑,蜘蛛般展开雷电的链枪网络:“魔鬼永生,那我也就没必要逃避失败了,我就看看你们能撑多久!”
“只是逃不了吧?”贺岩枋往山下示意,那边齿轮般隐隐流转的大小纹印隐约可见,“丽贝卡的法阵一层层地隔断了你的力量,就像把你的网、你的蜘蛛腿都切断了。”
完全被激怒,华美的女魔直指他们而来!那百万链枪硬生生将碧玉浪潮和意念化形的黑爪打得无力招架,本该尚有余力的鬼山蜻蜓也只能不断退后:“前辈,你们还是退到最后吧?我怕——”
“这样就可以了,”应答着蜻蜓的好意却不肯退避,贺岩枋还是安抚着,“小松,我们的能力让强加在大家身上的痛苦变得可以承受,我们退后的话会让防线崩溃,所以别觉得我们没有作用,为了大家留在这里,可以做到吗?”
“我不走……”当然还记得自己说过的那些话,雪松重复了一遍,“我不走,我办得到!”
“那就给我——”骤然突破了众人的防御,女帝迅猛欺近,却被地表猛然炸开的雷电纹印所阻,随即被鲜烈火霞抛开——
侧过脸可以看到倚着山石和断木的艾莉和哈登撑着狼狈笑容点头示意,雪松也微笑起来,深吸一口气继续支撑纹印。
还可以撑下去,这复杂网络把他跟所有人联结在一起,而他也终于感受到远方为他输送力量的同伴,阿贝尔和夏榛、夏榆。
所有人都在坚持着,梦想、正义,会被斥责幼稚滑稽是因为未曾从罪恶中夺得胜利,为此必须比敌人要强。
「我们可以的」轻飘飘的声音在耳边掠过,雪松抬眼,看到微微泛出蓝光的雪花。
是帕丽斯的声音。那苍蓝的雪花落在他的脸上,把微弱的力量融入他的纹路,努力地帮他恢复着。
“大姐……贺先生,大姐在跟我们说话!”不知道该表露什么情绪,他喊了起来。
“我也听见了,”贺岩枋轻柔地回应他,“马上就结束这一切好吗?”
与苍蓝雪花一同激荡的银雪同样凄怆而暴怒,回应着猛然释放的力量回旋出银蟒环莲的法阵来——
苍穹女帝就站在莲心。那一刹那雪松看到了她惊愕而痛苦的表情,而在她脚下,白银的莲心在无色的火焰中彻底红了。
被银洗涤的邪魔之血?疑惑间眼前的魔王早已显露出狞暴姿态迎接所有人的环绕:“你到底想要什么?”
相比于邪魔的暴怒,贺岩枋依然静静地愤怒着:“容身之所。”
“那滚回蓝世去啊,你早就得到——”
“不明白吗?”在旋卷而起的白银之风中微笑,贺岩枋眼中闪耀的震魂粒子分明是千人之力、万人梦想,也就是因此才会是白色贤者,“家庭、事业,我要的是包含他们的世界啊!”
盯着他冷笑了几声,血色中的魔鬼再次无情嘲笑:“你也真够贪婪的啊!”
他们的气息分毫不让地碰撞在一起,魔法的乱流在冲撞中激越地燃起火花。就算稀薄也将自己的力量灌入银闪之风,雪松拼命对自己说着,再也不会有第二次——全部地结束吧!
但混乱此时的天边忽然传来了雷鸣。
不,也许不是,那隆隆的声音持续不断,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渐渐崩塌。而听到这声音的女帝,也终于惊愕地浮露出了恐慌。
那是什么声音?听着那巨大的、震撼天地的鸣动,他们全都陷入静默。而当鸣动终于止息时,在浓云的缝隙间,有光芒掉落了下来。
流星?难道再一次地——破灭星君?
“贺先生?”看着云间绽裂而下的星彩,感受到肩上一松,踉跄了一下后雪松不确定地喊了一声。
再望时看到贺岩枋在看着自己沾血的左手,他受伤了?不,那好像是自己被链枪划伤时流下的。对上视线后贺岩枋继续把他搀扶,但伴随温度传来的颤抖大概能说明贤者也已经到极限了吧?如果又来了一个魔王的话怎么可能还打得——那这气息是邪气吗?雪松混乱惶急地想着,而抵抗般震荡起来的雷霆却垂死挣扎般连连爆鸣,渐次微弱下来——
那是相互对抗的力量。就在雷电疲软下来的黑暗天空中,无数光辉燃烧着虚空倾泻而下!
这战场上多了一股力量!雪松努力辨认着,突然看见了那多出来的人。
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那个高大的身影——
在炫目辉彩中缓缓走来,那陌生的轮廓……是谁?雪松不安地想要确认:“贺先生,那不是魔王吧?”
贺岩枋并没有回应,反倒是终于难以维系力量地艰难呼吸着绵软下来。
“贺先生?”急忙去搀扶那强撑着的身躯,雪松又继续瞪着女帝——但也许女帝能回答他的问题,那美丽而冷酷的面孔上竟浮现出寻常女性怖惧无措的神情,像是看到了骇人的怪物。
那突破了苍穹的星火,如果不是由魔王带来的话——
星轨引导者,蓝色贤者奥利奥·米尔顿?
会是这样吗?雪松睁大眼想看清那缓缓走近的人影,暗蓝的华服、浅色的鬈***廓深邃带着微笑的俊美面容……没有魔族的气息。
女帝回头看着那陌生的青年,恐惧之后骤然爆发出憎恶来,一边朝雪松他们这边后退一边愤怒地说着什么,大概是太迫切了,用的是陌生的古奥语言。
但青年只是露出含有嘲讽与轻蔑的冷笑来,像嗤笑魔鬼丑态的天神般以凌驾一切的态度一步步迫近,而女帝终于在恍惚的乱步中摔倒在他们面前。
雪松愣愣地盯着直起身来的女帝,就算狼狈也仍然美丽冷傲的女魔也侧过脸仇恨地望了过来,盯着贺岩枋疯狂地大笑起来。
笑……什么?雪松茫然地抬头望贺岩枋冷峻的神情,然后看着女帝带着莫名的快意咬牙切齿地冷笑着说了什么。
她在说什么?一个问句、一句判断?那死不认输又带着幸灾乐祸的冷笑神情算什么?是诅咒吗?
但一切到此为止了,没有人回应她癫狂的话语,她身后那青年只是用磁性的声音优雅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然后随意地捡起一根残损的蓝龙骨骼——
她回身的刹那,那巨大的骨骼贯穿了她的心胸。
随后从骨骼燎烧起来的淡蓝色火焰汹涌地将她的身体吞噬,甚至听不到任何惨呼,仅仅是片刻,他们面前就只剩下落到地上延展开来的淡蓝火之纹章,而肆虐在城市每个角落的邪气也都汹涌地往纹章中心收束,就那样被悉数吞噬了。
就这样结束了?大姐她……可以得到安宁了吗?雪松茫然地抬头,那幽邃的黑暗正被穿透苍穹的盛大星彩撕裂、被横扫天地的银闪之风翻搅着吞噬——苍穹的法则已然崩溃,狂暴的风雪正环绕着法阵低沉吼号,那不肯止息的海蓝不死纹路像是得到了慰藉,絮语着渐渐缓和下来。
那蓝龙的尸身呢?他急忙望去,隔着飞雪、幽蓝火焰与青年高大的身影,那巨大、血肉模糊的尸骸也缓缓地、无声地消融了,就像本就不存在一样。
那终于能说再见了吗,大姐?命理的牢笼已经不复存在了吧?此刻所有人的灵魂都能得到解放了吧?
恍惚间雪快要落尽了。
伴随着风雪的澄净,晦暗的天色也迅速透出亮光来——
果然,已经是白天了啊。
渐渐透出灰蓝的云幕裂开了,柔金色的光线明亮地倾注而下,一时却耀眼得难以瞭望。
变得柔和而清澄的白银之风像是含着慰藉消散的呼吸,雪松微眯起眼,试探着适应那温暖的光辉,慢慢地眨着浮泛水光的眼睛。
然后他看清楚了,在这穿透云层的、静谧而盛大的柔光之中,将要落尽的冰晶钻石般闪耀着细碎光芒。那高大俊美的金发青年微微笑着在神圣光线中一步步走过来,像是一个带来救赎与恩泽的奇迹——
像是神明。但那钻石般璀璨的光辉中的笑颜却又带着稚气纯真的气息,那有着虹彩的蓝色眼睛含着笑映着他们依然难以置信的脸,他像个骄傲地展示成果的孩子。
他伸出手来。
这就是米尔顿总部长,最强天惩者……在安心感中雪松微微侧过脸望向贺岩枋,而像是终于从失而复得的白天中释然,防备一切地紧拥他的黑发青年也终于动了动,带着迟疑地握住了那涂染着光辉的手。
被牵引着站起来,像是做着一个虚幻的天堂之梦,雪松终于安心地仰脸迎接零落的薄雪,视线越过那充满安全感的轮廓是柔和的蓝,这样,他终于可以含泪在贤者温柔的怀里沉入昏睡了。
会不会哪个时候,他们会怀念这段逝去了的时光呢?欢笑过、争执过、约定过、痛苦过,悲伤挣扎,与不再存在的人们一同。
下章,卷二尾声·心愿不及的夏天。
—
本篇的bgm是《虫之歌》的ed,佐藤裕美的《サヨナラ(再见)》,推荐这首歌和《虫之歌》轻小说。以下附上歌词翻译:
轻柔地从空中降落夏之雪
如同羽毛般轻轻飞舞
悲伤地落在我的脸颊上
化为水滴飘零落下
渺小的我能够活下去
只因有尽力闪闪发光的梦想
「再见」
只有紧紧相握的手的温度可信
那是我唯一的栖身之处
get
若能守住你的微笑
就让我无穷无尽地为爱洒落吧
即便我有融化消逝的命运
—
轻飘飘的萤火虫在冬日的夜里
像繁星一样地低语着
能够用空虚的身体支撑着活下来
是为了要找到我那已破碎的灵魂碎片啊
「再见」
为什么呢,唯独胸口的疼痛
还记得唯一的、我的记忆
get
若你遵守了约定
这份思念,会毫不犹豫地献给你吧
若终有一日能梦想成真
—
「再见」
触碰闭上只有目光中传达的话语
寻找着唯一的、我的希望
「再见」
若能守住你的微笑
即使明天,我也会心甘情愿地战斗吧
即便我有融化消逝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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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心愿不及的夏天 上
天空是带着水润的蓝,薄云是含着柔情的珍珠色,这广袤的天空尚未被阳光烤制成瓷器般光洁鲜丽的颜色,微微起伏的深绿树冠里鸟雀的声音也能在暑热升腾之前含着露珠一样地清脆愉情,一切属于七月初一个美丽的清晨。
佩特拉缓步走在垂榕和凤凰树的绿荫下,呼朋唤友的雀群在他的头上跳跳跃跃。他抬头能看到细碎新阳里好奇打量自己的鸟雀,胖嘟嘟的毫不畏惧,听到邻近同伴的呼唤时偏过头大声应和着,还翘着橘红色的臀。
这样安宁的清晨,已经多久没有享受过了呢?他一路穿过光斑颤动的林径,眼前出现了一片湖——
跟此刻柔润清澄的天空同色的湖,微微地泛着波纹。
简直像做着安宁美梦一样。他走到湖边,在那静谧的凉亭上找到了那个梦一样不真实的友人——
“笙……”开口时还会觉得无比虚幻,而凉亭上惬意地浅眠着的美丽少年却微微侧身,对他微笑起来。
“早上好。”依然是山泉一样清冽的声音,浅色的美丽眼瞳,没有变化。
“为什么?”佩特拉有太多的事想确认,开口却不知从何说起。
“我成王之初埋下的藏魂坛为我留了一丝生机,你的生父出于一时好奇把我修补成了完整的灵体。”笙却并不介意,坦然地告知他应当知道的真相。
“那你——”
“一直活着,蓝世,以吉恩·朗纳斯的身份。”笙向着阳光伸出手来,整个人纤细白皙,看起来依然柔弱得像刚破蛹的蝴蝶,“灵体太不稳定了,我还是得回来拿回我的本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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