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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求生者-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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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白泽,不能再往帝都去了!”钦原简直预见了惨剧的情境,盘踞无数魔物的帝都必然会藉由这场激战爆发动乱,这将是一场灾难!

    但虞轩似乎毫无觉察。钦原已经能确定,这都是贺岩枋的计划,将虞轩作为白泽的前途全部毁掉的计划。让帝都陷入暴动的罪孽将会彻底摧毁虞轩,将她拉入无尽的黑暗!

    终于让巨蟒烟消云散,虞轩落在屋檐上。

    “这样满意了吧?已经无法挽回了呢。”感受到整个长安骚动的恶意,她苦笑着问。

    “明知我的企图还是闯了过来,你想做什么呢?”坐到檐上任由雨水冲刷身上血污,贺岩枋微笑着问。

    “我在赌。我已经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你可以告诉我关于百里胧光的一切了吗?”抬头仰望沉黑云幕,虞轩知道百里胧光就在那其中的天道宫上,和另外三只凶兽一起。

    “你还真是执拗啊,现在告诉你也来不及了啊。”贺岩枋从容地撕裂囚服包扎伤口,嗤笑道。

    这还真是一场单方面的欺压,他其实很清楚,只有虞轩会让他的脱身得以成功。

    他和虞轩战斗了半年,敏锐如他怎会发现不了,这个白泽少女的变化呢。

    在初次交手时他就知道这是相当青涩的少女,她很强,目光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嚣张战意,那是由神界自幼灌输的使命感与高傲,为正义而战的强烈意志。

    但稚嫩也让她在战斗中接收了很多新鲜知识,当她看到想象中穷凶极恶的敌手有着不一样的面貌时,她的意志就会动摇。

    而贺岩枋正是最容易迷惑她的对手。持久的战斗看似不分胜负,但贺岩枋渐渐感觉到,她战意高涨的眼神里开始掺杂上朦胧的爱意――是的,他在虞轩自己都还不清楚时就已经确实地明白了。

    “我知道的,”准备迎接满城的暴动,虞轩苦笑起来,“我知道神界的态度无形中纵容了人世的黑暗,但就算这样,也不能成为被黑暗同化的理由。我不想简单地否认你们,正是因为黑暗,才能看到你们身上的光辉,即使微弱也确实存在着。我想,在繁荣昌盛的世界里,你们也应该存在。”

    “所以你希望当神界与妖界的沟通者?”对于她不成熟的想法,贺岩枋只是笑笑,“已经不是时候了,战争无法避免,如今才来精卫填海,你也只能死在这里。”

    “我是为了看到盛世而战斗的,”俯瞰奢靡盛极的都城,虞轩释放出红梅之霞震慑邪妖,“正是因为已经这样混乱,所以才不能允许最危险的火花在这时毁掉所有!帝都已经病了,但向你们这样光是杀死病者又能改变什么?所以不要光是毁坏,考虑一下振兴吧!”

    贺岩枋默然地俯瞰下去,四面延伸下去的檐连成灯火通明的十里繁华,锦绣争辉、笙歌满路,奢华繁盛到极致又糜烂得悲哀。

    一条火蛇蜿蜒进入夜空的黑暗,继而爆开灿烂的光焰,宛如被风吹开的巨大花朵――

    那就是百里胧光的风媒之花!

    短暂地映亮一角黑暗,这被黑暗滋养又回归黑暗的火花是煽动暴乱的不祥之物,单纯为破坏而存在着。

    “告诉我,怎样才能与他抗衡?”梅之霞在黑暗中仍然如日出般炽烈,虞轩仍然执拗地问。

    “你还认为我会告诉你吗?”感受着被风媒之花诱发的满城咆哮,贺岩枋苦笑。

    “我相信你,”就算这样也没有生气,虞轩也苦笑,“我以为你至少会感动一下,你整个计划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才会成功的啊。”

    贺岩枋注视她被梅之霞映亮的眼瞳,轻叹一口气。

    那和自己同样幽黑的眼瞳到底映照出了什么呢,就算看到了这样狂乱的现实也无所动摇……

    在雨夜的黑暗中,风媒之花肆意盛放着,就像自己和师兄他们期待的那样,拉开毁灭之战的序幕。

    但现在的自己没有感觉到欢喜,仿佛感觉到在那焚烧罪孽之城的盛大后就是虚无。

    “看来现在就算问出他的事也于事无补,那我还是问我真正想问的问题吧,”虞轩回头望他,“就算对你施虐,你也并不憎恨百里胧光吧?他是你的亲人,是这样吧?”

    “为什么问这个?”仰望空中越来越张扬灿烂的风媒之花,他反问。

    虞轩也仰头:“你不是很清楚吗……我想知道,与你的师兄相比,我有多少胜算能把你留下。”

    “师兄给了我现在的一切,包括自由和力量,”贺岩枋微微一笑,“你能给我的是什么?”

    “不要太过分了!”虞轩毫无预兆地挥剑把他逼到一角,但她的身后猛然蹿出巨大白蟒,迫使她住手。

    “说起来……你为什么要一直维持着分身?”虞轩望向身后凶猛的白蟒,突然发问,“因为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孤独吗?”

    贺岩枋怔了一下,看到他的迟疑,虞轩反而笑了起来:“什么啊,现在才发现看起来人脉很广的你一直在单打独斗呢……”

    “弱者只会碍事。”解除了白蟒,贺岩枋冷笑。

    “是吗,我放低姿态果然是错误的呢,”面向越来越近的风媒之花,虞轩自嘲地微笑,“我输了,不过真是不甘心啊,为了追逐你而孤身陷入这场雨……”

    孤身,雨……贺岩枋微微仰头,感受雨水的冰冷。

    和以前被师父幽囚时一样,在彻骨寒冷中孤独忍耐着的感觉。

    “今天也是下个不停啊,”不知为何,他开口说道,“师兄也讨厌雨天,毕竟雨是火花的大敌。”

    “诶?”虞轩错愕地回头。

    “要是往常,风媒之花还远不止这程度,”贺岩枋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回应这温柔靠近自己的女子,“作为回应我就告诉你吧,我也许能战胜师兄,仅限现在。”

    虞轩能感觉到胸腔里的“气”在骚动,那就是“风媒之花”绽放的信号。在她感觉到恐惧的时候,她的视线已经被银色的光辉占据,即将在胸腔内爆炸的杀意瞬间消退。

    “不想死的话就不要追过来。”冰冷的声音带着觉悟划过耳际,等她回过神来时,贺岩枋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连串远去的爆炸,意在焚烧城市的火花转移了方向,与银色的闪光一同交舞着绽放到黑暗的深处――

    “你要背叛我吗,小枋?”

    “只是觉得她命不该绝,这次就收手吧,师兄。”

    “师兄很伤心哟,你这是为了一个女人而反抗我?”

    “请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还不是焚毁帝都的时候。”

    “为什么?这样腐朽的政权,这么糜烂的景象,本来就该在我的手上绽放最狂乱的花火啊。”

    “师兄……”

    “闭嘴,要是说什么道理的话我肯定说不过你,所以能战胜我再说话!反正只是想放过那女人吧?终于也到忤逆我的时候了呢,给我安心地死一下吧!”

    ――・――

    已经没有力气行走,贺岩枋倚着老树,任由雨水冲刷全身。

    这场雨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停止呢……苦涩地微笑着,他闭上眼睛。

    一直以来都是在恶意中成长,被“师父”如牲畜般幽囚在石室,为了生存而伪装成巨大银蟒重复杀戮……记忆中全部是雨、雨、雨。

    冰冷的感觉一直到百里胧光出现才得到缓和。

    胧光是遵从本能的狂兽,但就是这样疯狂的野兽,愿意对他微笑、为他起名字,在寒冷的黑暗中点燃火花。

    就算是被千百次折磨,但恩人还是恩人,在他看来,忤逆胧光是和焚烧帝都同等的罪孽。

    但他还是这么做了,不再顺从胧光,不再追随那狂热的火焰,孤独地回到冷雨之中,自己舔舐伤口。

    伤口已经多得无法自我修复,他只能慢慢喘着气忍受疼痛,等待雨水彻底麻木感觉。

    但雨水忽然被拦断了。

    睁开眼时毫无意外地看到虞轩温柔微笑的脸,浅桃色的伞挡开雨水,如一片云霞。

    “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弱吗,竟然把我禁锢起来……”虞轩微微倾下身来,“只要体验过,我至少能防下来的。”

    “你来了才不妙,”他费力地回答,展示全身被气刃割伤的血口,“师兄放过了我呢……”

    “他就这样走了吗……”

    “啊,只剩下我了,要是真的为我好的话,直接在这里杀了我吧。”

    “你会甘心这样死掉吗?总之先包扎一下吧。”虞轩叹气,轻柔地说。

    “回去还是会被处决吧,我讨厌麻烦。”

    “最麻烦的是你这家伙啊,百里胧光放弃你的话,你也没什么地方要去了吧?这样的话,你来当我的参谋怎么样?”

    贺岩枋笑出声来:“说笑吗,这是不可能的。”

    犯下无数罪孽的原邪妖王,前途无量的神军破魔前锋,这是近在咫尺有遥不可及的距离。

    轻轻拂过伤口的指尖传来温暖,虞轩微笑:“只要你愿意,我就有办法实现。我是要将邪魔肃清的利剑,能斩断黑暗的话也能斩断隔阂。”

    “我可是邪魔。”

    “看看你现在的狼狈样子,你今天已经把邪魔之血流尽了吧?跟我回去吧。”对他冷淡的态度毫不在意,虞轩站起身,伸出手来。

    一直呆在雨中也毫无用处,贺岩枋苦笑,握住了那愿意为他拭去伤痛的手。

    在视野开阔处,他又看到了那奢靡极盛的帝都,那明亮的灯火如火焰耀眼。

    终日不息的宴饮游乐,这是真切地焚烧着城市的罪孽。

    一定会尽力改变那让人厌恶的华丽,但这次,也许会用不同的方式。贺岩枋俯视那一片奢丽的灯火,微微一笑,跟上了少女的步伐。

    贺岩枋篇・罪孽焚城,完。;
………………………………

火蛾之槛 上

    自君之出矣,不复理残机。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唐・张九龄《赋得自君之出矣》

    婺州幻术大家――远家,绝非久留之地。桃花从一开始就很清楚,在这里不是被远家毁灭,就是和远家一起被毁灭。

    年纪轻轻的她以出色身手被婺州妖首远之山选为护卫,当初她的想法是在远家逃避神军的追杀,直到远家毁灭。

    她不关心远家会怎样变化,这个奢靡腐烂的猫妖家族提不起她的兴趣。在她看来,这里没有谁值得关心――直到那一天,那对母子的出现。

    女子名叫女萝,是州主一时兴起才玩弄了的弱小猫妖。但她弱是弱,却也有过动手复仇的刚烈。然而她终究是女子,在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后,她的复仇行动也就迎来了终止。

    州主原本也没打算管她和那出生不被祝福的孩子,可是几年后他诸事不顺,占卜了一下后发现那庶子与他是同日出生,觉得不能遗弃了,然后采用强硬的手段把原本清贫安乐的母子带了回来。

    于是桃花侍立在州主远之山身边,看到了那个不幸而悲哀的女子。

    粗陋的穿着也无法遮掩她的娴静美丽,她望向远之山的目光没有畏惧――

    也许是因为有孩子就够了吧。她的孩子乖巧地坐在她身边,长得粉嫩可爱,像小小的人偶端正地任人观赏。

    那孩子如同白瓷的肤色也许过于苍白,但他的眼眸颜色如同琥珀,澄净美丽得过分。再加上一点乖巧的微笑,简直漂亮得不像话。

    桃花奉命带孩子到他自己的房间,一路上带着他深入灯红酒绿、莺歌燕语之地,孩子都只是安静地跟随着,脸上带着仿佛很兴奋的好看微笑。

    直到来到房间、桃花准备离开时,孩子才轻轻地叹气,让桃花在明亮烛光下看清他微笑弧度的僵硬。

    “脏。”

    “……诶?”

    孩子用琥珀色的眼瞳凝视她,清浅苦涩的微笑美丽又无助:“这里,好脏。”

    清亮声音有着与年龄不符的忧郁,看来这孩子已经理解了他们母子的命运。桃花隐隐觉得心疼,不觉微微倾下身来:“你叫什么名字?”

    “崎梅,”孩子说着,眼神一暗,“……远崎梅。”

    从那以后,崎梅就一直留在远家。他是聪慧的孩子,再也没有提起过这庞大家庭的肮脏。逐渐学会这座王国的生存法则,就连那偶尔会从澄明眼瞳中流露出的点点厌恶都会被他用清浅微笑遮掩,好像完全没有留下痕迹。

    桃花以为一切就会这么过去的,她以为这孩子至少能顺利地获得安稳。只要在合适的时候稍微教导他自卫,他就能像飞鸟一样离开这座笼槛吧。

    但命运有时比想象要残酷得多,桃花是确确实实地被吓到了――

    那是州主贺寿的奢靡之夜,在大约五更的时候崎梅闯进了她的房间。看到披着艳丽红衣的崎梅时她不觉惊骇,因为她从未看到崎梅脸色惨白、泪流满面的样子。崎梅一直澄明的眼瞳空洞无神,就像失去了魂魄,而他纤长白皙的双腿也不停颤抖着。她慌忙去搀扶他,却听见他声音低微地哀求,“救救我的阿娘”。

    女萝夫人并没有熬过那个晚上,远氏幻术素来以凶险闻名,就算只是州主的正妻,也有能力将她置于死地了。就算桃花不说,崎梅也知道母亲难逃一劫。他在桃花那里整整昏睡了一天,偶尔醒来也是一直垂泪。桃花想去安慰,但他却自己惨淡微笑起来――

    “这是我最后一次软弱了……我真的明白了,弱者没有生存价值……”

    等他坐起来后,桃花就发现他的眼神变了。

    仍然是澄澈的眼瞳,但他的瞳孔深处刻印了至死不休的执念,让人看了就仿佛要被吸进去直到万劫不复……

    不仅仅是从远崎梅变成远之笙的区别,桃花心惊地看着少年旋开镂满花鸟的象牙细筒,让筒里鲜红如火的颜色在烛光下热烈呈现。

    通过铜镜,她能看到笙很明显地皱了皱眉。但她是想象不到笙初次被大姐引诱上妆时的窘迫样子的,表情瞬间恢复淡然,笙用小指尖轻轻一点,带出艳丽的口脂,柔柔涂擦在柔润的唇上,如同瞬间燃起一团烈焰。

    “……你觉得怎样?”无心细赏,笙转头看她。

    “……美极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笙笑了起来,目光仍然纯真:“真的?”

    啊,是真的。眼前的他把长发盘在脑后,戴上了女子的华丽发饰。他白皙的脸仍然显露稚嫩,眼角的艳红却晕染出与年岁不符的妩媚。稚嫩与妩媚,略微矛盾却又那样让人惊艳。

    “桃花,你一定觉得我很低贱吧,事到如今却努力地向他献媚……”笙望向铜镜,线条柔润的唇微微翘起,笑意里含着悲哀,“我早就知道,要是想堂正生活的话,就不该踏进远家的门槛……”

    映着烛光的眼睛闪耀着近乎神经质的光芒:“阿娘的名字是女萝,‘女萝附松柏,妄谓可始终’……要想生存就必须攀附松柏,多么悲哀啊……我不想那样,我想夺回我的命运……所以在绞死葬送我阿娘的那株腐朽老松前,我不能死……”

    没有等桃花回答,他凝视桃花带着不忍的眼睛:“你觉得可笑吗?就凭我这样的蛆虫,想要把远家摧毁……但是我一定会做到的,为此我需要力量……”

    “可是……”

    “我知道你没有帮我的理由,但我也只能赌一把了。我只要复仇,要是我能得到权势的话,这一切将会全部属于你。桃花,你愿意赌我的未来吗?”桃花还没说完,笙就近乎哀求地问她。

    也只有在她的面前,这双永远伪装出笑意的眼瞳才敢于显露深深掩藏的绝望与疯狂。所以桃花微笑:“不需要赌,我相信那一切是属于你的……让我来帮你吧。”

    追逐烛火的飞蛾倦极停歇,和她一起静静地见证少年的决心与誓言。
………………………………

火蛾之槛 下

    桃花能轻易潜入书库偷取远家禁止外人观习的幻术要览,但是她从来没打算学远氏幻术,那些书籍太艰涩难懂,那些理论体系也太复杂抽象。但每天都去偷取秘籍的日子在持续,桃花每次都会看到本应在白天休息的笙坐在窗前等她。

    笙每次都那样静静坐在窗沿,就像一只猫在玩弄自己的尾巴一样,望着窗外玩弄着柔软的发丝。也许那才是他原本的样子吧,只要察觉她的脚步声,他就会露出微笑,整张秀丽的脸就像雕刻着决意般表露凛然。

    不得不承认,笙学习幻术的天赋远高于远氏诸子。他没用多长时间就将所有的理论理解透彻,就像桃花所说的,远家的一切学识都是属于他的了。

    所以不想再伪装出温顺柔弱的样子了。笙仍然微笑,但清浅的笑意里除了那浑然天成的魅惑,还带上了隐隐的锋芒。他的同父异母兄弟们曾嘲笑他的卑贱刻入骨髓,但现在谁都可以看到他散发出来的贵气和高傲。他变得越来越漂亮,但现在的他会笑着把簪子扎向言语调‖戏他的兄弟,就算会被一耳光打得站不起来,他带血的唇角也会泛出寒冷笑意,没有半分退让与动摇。

    “现在不是显露锋芒的时候……”

    “所以我也没让他们知道,我比他们更擅长幻术的事实。”在桃花替他上药的时候,他还是笑得无辜又无谓。

    桃花眼神复杂地注视他,但就在同时,他突然伸手紧紧抱住她:“谢谢你……虽然由我说出来就分文不值,但相信我,我一定会把我能给的一切都给你,全部……”

    就算能改变很多东西也没法抹去对自身的鄙弃吗……迟疑了一下,桃花还是选择回应他的拥抱。

    “接下来你要做什么?是时候做真正危险的事了,对吧?”她的回应让笙一颤。对于他的反应,桃花苦笑――

    一样的,她和他一样地清醒。她知道自己并不是被爱,只是作为强大的道具被利用着。她只是想让没有安全感的他明白,不用把他自己用来当诱饵,她也会坚定地帮助他、保护他。

    “……我要出去。”轻轻松开手,笙望向窗外浓重的夜色,满月般浑圆的瞳孔刻印决意。

    离开了远家就是魑魅魍魉横行的黑暗猎场,在这里就算曲意逢迎也无法保全性命。

    “弱者果然是无法生存的。”笙从容微笑,将妖物踩在脚下――

    在这里他无需掩饰实力,他可以不断展露自己的野心,将所遇的邪祟全部俘获,变成自己的棋子。

    桃花注视站在一片尸山血海中的他,殷红衣裙已经被血濡湿,但他秀丽的脸庞仍然不沾半点污秽,笑得无辜又纯真。

    “贱奴……”

    “啊,很卑鄙吧?但听从我的计策兄弟相残的,是你们自己不是吗?我只是让你们看清了自己内心的黑暗……”对于脚下敌手的咒骂,他用清亮如泉的声音轻快回应,唇际的笑意含着邪息,“只有将你们都拖入深渊,我才能踩着你们的尸骸往上爬……无论有多难看,我都会这样肮脏地爬上高位的……记住,杀死你的应该是城隍神呢……”

    然后,他就举起从城隍神处盗来的破邪之剑,一扎而下。

    “这边也很容易地解决了,忠心侍奉远家的旁系已经没有了……”没有再看对手一眼,他向桃花微笑,那笑容耀眼得让人沉醉,在血污中却尤为残酷邪异。

    操纵玩弄所有情感,潜隐在黑暗中悄然磨蚀猎物的爪牙,然后在其背后发动致命一击,这是多么可怕的魔魅啊……

    可他是自己一直注视着的主人,从乖巧孩童成长到魅惑少年的复仇之子啊。笙轻盈地越过满地血污来到她的面前,仍旧纯真微笑着:“我跟以前不一样了,对吗?”

    已经不可能像以前那么纯净无瑕,眼前少年漂亮地微笑着,纤细白皙的手指却掐上她的脖颈,恶作剧般没有用力,但隐约又真切地透着杀意。

    狡兔死,走狗烹。桃花没打算怨恨他,仍对那双拥有魔力的澄澈眼瞳微笑,缓缓伸出右手――

    少年身后的黑暗被爆燃的火光映亮,猛然回头的他看清了火光中扭曲着化为焦炭的杀戮人偶。

    “还不是时候呢,郎君,”桃花还是那样恭敬而温柔,“你还是太急切了。”

    笙没有说话,只是恼恨地咬咬唇,望着火光出神。桃花想,他是希望化身那明亮诱人的火焰的吧,让所有盲目的飞蛾为他而疯狂、为他而牺牲,然后让他无限地壮大起来……可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飞蛾,为了复仇的火焰奋不顾身。

    可到了这一步他也不会再犹豫了,对着蓬勃的火焰,他再次微笑:“啊,我没必要这么急躁,远家终究是我的,终究会被我踩在脚下……”

    烈烈燃烧的火焰噼啪作响,和桃花一起默默见证着少年的决意和疯狂。

    ――・――

    桃花很清楚,过分的清醒必然带来疏离。在迷人微笑和过人才华的吸引下,笙的手下渐渐隐秘地聚集起了一大群部属。

    所以没必要以虚假爱意来拉拢她了,笙集中精力布置他庞大的杀戮计划,只会偶尔像是记起他的疏忽一样匆匆带给她一些簪子和珠玉,然后又像飞蛾一样急切地四处奔走。

    看着烛火下闪耀神秘光泽的珠宝,她微微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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