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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求生者-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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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这样,才是龙的血脉吧……”

    下篇:龙眠之地!
………………………………

第二章 龙眠之地

    雪松以为在糟糕的师徒见面会过后他们就该开始训练,他没想到贺岩枋会那么轻松的笑着说“我们去玩吧”。

    “真的假的,要和一帮怪咖去玩?”哈登还没原谅迪米的态度――当然,以他小气的性格,要原谅别人绝对不容易。

    “好啦,可以借这个机会和老师们增进感情嘛。”雪松倒是很期待,毕竟是和偶像一起去玩。

    “不用准备啦,不是到白龙群丘吗?不要忘了那是城中帝阍山桐的领地,要什么就往岩石那里喊一声,山桐前辈会马上拿来,吉恩老师是这么说的。”哈登轻松地说。

    “……山桐前辈真惨……”

    “不要浪费同情心,真正惨的是我们这些将要被怪咖教的学生!”哈登苦闷地叹一口气,“总之就去玩玩看吧……”

    ――・――

    “哟呵,探险!”伊凡一脚踏上覆满青苔的溪石,元气十足地叫嚷。

    “其实准确来说是陪皇君和孟津来疗养,”贺岩枋微笑着纠正,“当然,我们也能顺便玩开心一点。”

    “看你们这纯玩乐的架势,我不会说谢谢的。”司空如皇冷淡地说,光看他现在的样子,根本无从想象他是那么虚弱的药罐子。

    “真怀念呢,好久没来过了……”扶扶墨镜,卡洛斯四处拍照,“小鬼们是第一次来玩吗?”

    “是啊,之前可没有空闲时间。”哈登攀上石头,忽然回手泼了雪松一脸水。

    “这里是鼎鸣山,孝王鼎的封印之地喔。”卡洛斯轻松地说。

    正在向哈登抱怨的雪松睁大了眼:“孝王鼎……”

    “是啊,调查它也是我们来的目的之一,话说回来……”吉恩说着,突然一脚往走在前面的贺岩枋踢去,“给我下去吧哥哥!”

    “少来了。”贺岩枋一回手就抓着他的脚将他丢出去,在雪松他们惊讶的注视下,吉恩轻盈地翻身落在湿滑溪石上。

    “再往前走十五分钟左右就能到了,飞龙潭瀑布!”极为熟悉地形的卡洛斯语气骄傲,但他随即被哈登他们泼了一身水。

    “不好意思,只是想泼你一下。”看准了卡洛斯是攻击力低下的类型,哈登光明正大地欺负起他来。

    “岂有此理!我‘得鸟羽化’卡洛斯・陆也是好欺负的吗!”大背头被水泼湿后狼狈散在额上,卡洛斯慌乱地伸手挡脸,“兄弟们,削他!”

    “打不过。”吉恩干脆地拒绝了。

    “和孩子们闹着玩有什么好计较的,会被泼一脸是你无能。”贺岩枋微笑着说出无情的话来。

    “怎么这样!死小鬼要尊老知道吗!”卡洛斯只好继续狼狈闪避孩子们的攻击。

    “抱歉啦陆老师,因为只有你可以欺负啦!”伊凡笑着继续泼他。

    “为什么?不敢泼老贺就算了,为啥不泼吉恩?难道是我不够帅吗!还有迪米桑、皇君和孟津老兄……”卡洛斯委屈地抱怨,回头望落在后面的迪米,无语地发现一本正经的黄金龙少年极度慎重地使用了光魔法护盾。

    而司空如皇和孟津这两位病友正在忘我讨论――

    “呃……你用的是什么药?”

    “用了一点紫花菖蒲……”(注一)

    “紫花菖蒲吗?不容易啊……”

    “那你上次是怎么治的?你好像用了新疗法?”

    “也没什么,洗硫磺浴而已……”

    “好吧,怪我太正常咯……”认命地叹气,卡洛斯露出殉道者的神情,张开双臂,“来吧!我不怕!”

    “谁说你正常了……”贺岩枋受不了地捡起一块小石子打在他膝盖上,不出意外地看着他惨叫着仰面倒在溪中,溅起巨大水花。

    在一片哄笑声中,赛莉娜微笑着注视吉恩和贺岩枋。

    “这就是他们最真实的样子吗,从来没见过吉恩老师这么轻松的笑容,贺先生也是。”

    泰雅点头:“因为是死党啊。”

    远远听到隆隆的水声,他们沿着碧翠的林径往上走,旁边顺着溪石一级级往下奔涌的水流越加湍急,形成珠玉迸溅的纯白帘幕。

    “空气真好啊,果然是最好的疗养地。”司空如皇感叹。

    “在这里住一个夏天的话,你的身体应该会恢复很多,”吉恩回头,“为伊芙琳工作辛苦了。”

    “伊芙琳是……原世分部总司令?”雪松问他。

    “啊,紫色贤者‘雷霆颂叹者’,被公认为天惩者最富魅力的女性,不过她的麻烦程度也和美貌成正比,要找到她可能比找远古遗迹还难。”吉恩同情地望司空一眼。

    “司空老师是贤者副官吧?特地来教我们真是辛苦了。”雪松真诚感谢道。

    “别看我这样,我也是贤者副官喔,啊哈哈哈!”卡洛斯神气地捋捋头发,“玄世分部黑色贤者副官,‘得鸟羽化’卡洛斯・陆参上!”

    “这有什么好神气的,我也是贤者副官,再说你在副官里也是最弱的。”吉恩忍不住泼他冷水。

    “嘿,不要拆穿我啊!”卡洛斯抱怨着重新走在前面,在走上高台后深吸一口气,“到了!”

    只要一走上高台就会被珍珠色水雾包围,他们马上感受到清新的凉意。在他们的面前,飞龙潭瀑布飞泻而下,在碧色潭中激起漫天飞沫。

    “好舒服!”雪松跑到潭边,兴奋地张开双手。

    他们面前的飞龙潭因层层水浪而变得迷蒙,浓碧的水色像美玉般莹润。就在岸边坐了下来,他们惬意地感受山中的清凉。

    “还是这么宁静,孝王鼎的封印应该维持得很好吧?”卡洛斯说道。

    “嗯,这样应该可以让那些家伙闭嘴了吧?根本与兽王鼎无关。”司空如皇神情严肃地凝视瀑布,隐隐透露一股厌恶。

    “关键是‘花开院’,没那么容易止住他们的臆想的。”吉恩轻轻摇头。

    “……请问,关于兽王鼎,有什么不好的事吗?”雪松疑惑地插嘴。

    “啊,你们已经知道兽王鼎的事吗?”卡洛斯望向他们,“牺牲了阎楹院九个妖王而成功祭奠生效的大杀器。”

    “知道啊,怎么了?有关‘亡者异’?”哈登反问他,“而且也说到花开院,那就是上次惨剧的发生地吧?”

    “是啊,经由院的大家都认为是封印失效而让亡魂作祟了,花开院就在这后面的荒崖上,难免被怀疑。”卡洛斯耸耸肩。

    “所以只能来看看情况,让不好的传闻存在了那么多年,也应该终止了,”吉恩望向贺岩枋,“对吧?”

    贺岩枋点头,语气无奈:“不把‘亡者异’清算的话,经由院就不能真正安定下来。”

    “兽王鼎……真的存在作祟这回事吗?”伊凡的语气带着不确定。

    “我们认为这不可能。但这毕竟是经由院的事,我们的话没有说服力,”吉恩苦笑,“小松,你要慢慢接管经由院事务,亡者异这事你必须面对。”

    “诶?但是……不,我梦见过阎楹院九邪王,我也不确定这是真是假……”雪松明显底气不足。

    “利用传说犯罪的可能性才比较大吧?”哈登轻易地否决了他的说法,“你看到的有可能是幻术,先保持怀疑会比较好啊。”

    “不管怎么说,阎楹九凶还真是棘手,死亡并不是落幕,真是麻烦啊。”卡洛斯感慨。

    “对啊……”贺岩枋感慨地俯视幽碧潭水,“这里埋葬着那些家伙的亡魂,不得不承认他们是强大的对手,就算过了这么久,他们也还能呼风唤雨……”

    吉恩望着他,微微苦笑:“也是这样,才是龙的血脉吧……”

    “那接下来,要去花开院看看吗?”泰雅问他们。

    “我们无权探索,经由院和天惩者毕竟不是同一组织,不能随意介入,”贺岩枋摇头,“我们可以再往上走走,在花开院外稍作调查。”

    “没劲。”哈登率直地表达他的想法。

    “这本来就不是有趣的事,”吉恩拍拍他的肩膀,“走吧。”

    他们继续深入着被封印的禁忌之地,一切安宁的白龙群丘确实如一条沉睡的巨龙,而他们正一步步深入巨龙腹中更幽远更黑暗的地方,那里有着关于亡者的秘密,等待着他们揭开,然后万劫不复。

    ――・――

    预告:亡者异的阴影笼罩过去与未来,到底是怎样的情况才会让一座城市陷入绝望,早就被湮没在历史洪流中的九位亡者真的能主宰一城生命的存亡吗?

    告诉我们吧,被不甘与仇恨缠缚住的亡灵啊,到底要怎样才能平息你们的愤怒?

    下章:亡者异黑暗传说!

    ――・――注解

    (注一)紫花菖蒲:指晋・葛洪《神仙传》中记载的嵩山玉女峰菖蒲,据说这种菖蒲“一寸九节,服之长生”。
………………………………

第三章:亡者异黑暗传说

    虽然知道来白龙群丘绝不是来玩,但知道这和“邪祟”相关让雪松感到不自在,何况他还佩戴着“邪祟”之首的遗物。

    “其实我还不是很清楚‘亡者异’的由来,我可以请教一下吗?”他忍不住开口,想要搞清状况。

    “还真是个乖孩子啊,你是小松对吧?跟我们就不用这么小心了,想说什么就直说哈!”卡洛斯爽朗地用**的手拍拍他的肩,“这都怪兵仪在死前说了很糟糕的话啦!”

    “‘荡兵之莞’兵仪……我们了解过他们血祭的情况,她……说了什么糟糕的话?”微微不悦地躲开卡洛斯的手,雪松努力回忆着。

    见他一脸困惑,吉恩慢慢回答:“‘神军的蝼蚁们,很不甘心吧,最后平息了灾祸的竟然是阎楹九凶……我们杀入战阵只是因为恨铁不成钢,江山留给你们抢夺了,要是最后还是搞不出繁荣盛世的话,就将你们咒杀’,大概是这样的内容。”

    哈登惊愕地瞪大眼:“这么一说确实有过这番话……但那只是她死前不甘心而说的气话吧?”

    “也许只是泄愤的言论,但后来发生的惨剧让人不得不考虑其真实性,”司空如皇冷峻地接话,“就是连续的凶杀事件。”

    “听说作案手法极为凶残?”伊凡迟疑着问。

    “如果历年的调查文书记述无误,案情确实是如此。尤其是每次的首桩案件,先是将牺牲者折磨至死,接下来再毁坏其遗骸,手法之残虐简直有如鬼畜。”这样说着,吉恩的双手微微颤抖。

    “……这么说,确实是凶残得像是妖魔诅咒,”泰雅皱起了眉,“做这种事的家伙,内心已经魔化了吧……”

    “没错。事到如今,我也认为这传言有一半属实。”在他们注意到时,贺岩枋早已失却笑容,神情严峻。

    “哈?不能这样,要是连最了解九邪王的你都这么说的话,就根本调查不下去了吧?”哈登意外地望向贺岩枋,他的声音高了两个调子,听起来过分地尖锐。

    对于他的质疑,贺岩枋苦笑着摆摆手:“不,我的意思是,除去妖魔作祟的说法,一个地方要是充满恶念,这对该地居民应该也会产生某种影响,简单来说还是利用传言的问题,有心怀叵测的人引出了这种恶念。”

    “恶念”哈登的尖锐神情微微舒缓了下来。

    “嗯。首先,第一桩案件实在太凄惨,猝然发现同伴的手、足、甚至脑袋被遗弃在自家门口,不同于战争有具体目标与自身义理,不知道该惩治的是谁,被迫过起随时可能丧命的日子,人心很容易被扭曲吧我认为人只要心怀些许希望和目标,无论日子过得怎样艰难,也会有办法好好活下去,”贺岩枋轻轻叹气,“遗憾的是,比起我们长久以来的战争,几桩惨祸便能轻而易举地毁灭内心的希冀。”

    “……事态真有这么严重”雪松疑惑。

    “的确是残酷之至。我们原本也没料到竟然会这么凄惨,”吉恩露出一个苦涩的神情,“事实上,我和贺先生亲历了花开院事件,出于神秘的原因,我们这些亲历者忘却了确切的死者和案发细节,但当时的无力感和痛苦感至今仍然让我们心寒。”

    “竟然会忘记……”哈登感到不可思议。

    “就是因为查不出历年死者的身份才会让人恐惧,已经死掉的人重新混入人群当中实施杀戮,真是让人毛骨悚然。”卡洛斯夸张地缩着身体。

    “那些复活的死者怎样才能消失?总不会一直杀下去直到被察觉吧?”一直皱着眉听他们讲的韩峰问道。

    “只能通过消灭死者来终止诅咒,要是不制止的话,就并非再牺牲九人能解决的了,”司空的面容阴沉得让人觉得世界就要毁灭,“第一次发生惨案的那年出现九位遇害者,然后下一次发生的年份第一个月就出现九位遇害者。”

    “九,这就是和阎楹九凶牵扯到的地方?”哈登问。

    “没错,单纯是因为这个,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能指向阎楹九凶的证据。”卡洛斯耸耸肩。

    “第一个月就9人,那一年最终出现的死者数是?”哈登对这样草率的回应有点鄙夷。

    吉恩望他一眼:“81位。”

    “这么多!”雪松惊骇,“暴增啊!这已经是……”

    “想知道第三次的那年有多少死者吗?”司空的眉拧得更紧,“729人。”

    孩子们似乎都在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乘方?”昭华忍不住开口,“亡者异一共在历史上发生了多少次?”

    “12次。”贺岩枋说出了令人心惊的数字。

    “那样就是……”昭华稍微算了一下,震惊地抬头,“那不就是屠城了吗?”

    “死者的数目规律是那样没错,但其中有一半――也就是有六次是中途阻止了惨剧,所以牺牲最多的一次接近九的四次方,确认死者6512人,失踪33人,”贺岩枋说,“上一次,花开院事件大概是阻止得比较快的,确认死亡的有九人,失踪者似乎没有――当然,确认死者的名单以及我们对此的记忆都已经丢失了。”

    “……所以目前对亡者异的认知是,由阎楹九凶发起的、每位死者寻找九位替死鬼并层层累积杀戮的惨剧?”哈登试着总结。

    “对。一位死者需要九位替代者,所以才会叫‘亡者异’。”卡洛斯叹一口气。

    “我有疑问,”迪米考虑着开口,“要是那是阎楹九凶的诅咒,他们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真要复仇的话,他们不应该将经由院高层杀害吗?但像下白泽明音这些同时期的老一辈并没有死,不是吗?”

    “确实,这样的复仇未免太奇怪,明明算是构成了机制却目标模糊。”月明也怀疑。

    韩峰挠挠头:“也许只是想让经由院陷入混乱,谁一定要死并不重要?兵仪不是说,搞不出繁荣盛世就咒杀他们吗?”

    “堂堂邪妖王会做得这么不干脆吗?”哈登鄙视地反驳他,“很可疑啊。”

    “喂,你又没有证据说……”韩峰恼火了。

    “哈登说的也是我们考虑的,考虑到九凶的性格,这么做确实不干脆。”

    “可他们中有远……不,鬼神童子不是吗?他不是擅长精细布局吗?”韩峰差点咬到舌头。

    “正是这样才奇怪,鬼神童子恰恰是思考缜密的奇策士,费这么大功夫却任由死者自由杀戮太草率了。”卡洛斯拍拍吉恩的肩,“对吧?”

    “换个理由,要是他们想复活呢?累积人命和邪气然后复活,”艾莉突然提出假想,“这样就不需要管那些死者会选择谁,结局对九凶来说是绝对有利的,这就够了。”

    “这就是九帝阍的观点,也是目前主流的看法,”吉恩点头,“因为九凶的死事实上是非自愿,他们想要复活似乎也不奇怪。但有一点是我们四个最疑惑的,就是这个‘诅咒’的关键数字,九。”

    “要是原因是九凶的话,这个数字不是理所当然吗?”哈登不解。

    “极阳之数,”艾莉皱起眉,“师傅跟我这么说过。”

    “没错,九是象征天的数,根据阴阳说法,奇数为阳、偶数为阴,九是阳数中的最大者,被称为‘极阳数’,《易经》上提到它含吉祥之意。”贺岩枋解释。

    “这样的话……应该很难产生妖魔才对。”艾莉抿抿唇。

    “不过这样也成为大家恐惧的又一个点,就是说要是这样也能形成诅咒的话,反过来也就说明‘亡者异’是罕见的极凶之物,不幸的是这显然在惨案面前更有说服力。”吉恩呼了一口气。

    “所以关键的是要证明惨案的真凶并非九凶,必须调查惨案的真相,至少得解开花开院事件,”哈登问,“不管怎么样,闯进花开院吧。”

    “不可以,你们也许不知道经由院的情况,但我清楚,”艾莉断然否决,“负责‘亡者异’的御封大人拥有绝对的权威,要是被他裁定的话恐怕被杀也没人会阻止;而且,恐惧诅咒的前辈实在太多,只要他们认为我们触发禁忌引来灾祸,我们就无法立足了!”

    “没错,我们也说了,这事连我们都很难涉足。”贺岩枋的神情有点灰暗。

    “说是这么说,但这一步是绕不开的吧?”哈登不服气,“就是一直害怕触犯禁忌才造成这种局面,还‘御封’,这么封锁下去就等着第十三次灾祸降临好啦!”

    “必须断绝灾祸,比起在前线厮杀,更可怕的其实是内乱。花开院的事情是必须搞清楚的,但我们必须慎重绕开以御封大人为首的‘封锁派’,调查出借助传说进行杀戮的阴暗者。”司空给了他一个坚决的眼神。

    “利用传说杀人的家伙……”哈登凝重地说,“我觉得只要是人,对他人或多或少都曾心怀憎恶或仇恨。这应该是是理所当然的。”

    就连温和的雪松,也曾对克鲁特心生憎恶……不,甚至还萌生了杀意。

    但那毕竟是不占义理的、战场上的敌人啊。雪松不太确定地继续说道:“但是因为憎恨而杀死仇敌的事,这应该是不允许的……不,法律绝对是不允许的。”

    “在很多时候,我们一时心怀的仇恨会随时间流逝而淡忘消失,可是――大家处于‘亡者异’这种时时可能发生惨剧的环境下度日,那么要杀起人来就要变得容易多了。法纪松弛,邪念也在人心深处稳稳扎根,要是还长期在战栗惊恐中度日,所有人都会因心中恐惧、猜疑不断放大而趋于狂乱吧。”

    “我的话,还是不能相信情况真有这么严重……”伊凡叹息。

    司空微微摇头叹道:“只是说的话确实没有实感。但事实上那些疯狂凶手确实让整个城人心错乱。然后为了阻止杀戮,大家纷纷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同伴,最终引发暴动。”

    随着暴行四下应和扩散,整个城市终会成为魔域――心怀恶念者与累积的邪气相呼应,引发了连锁的、无尽的死亡,有如死神盘据此地不去……

    “怎么……这样……”真是骇人哪……这样想着,雪松望向密林深处,浑身不由得打起颤来。那原本给人以幽谧感的阴凉似乎变成了潜隐的黑暗,再也无法让人安定。

    “师父对我说,只要坚守法则义理,世风终将获得匡正。要是被诅咒阴影所影响而抛弃理智的话,只会被无形的恶念毁灭,这是魔王所期望的。”艾莉轻轻拍了一下雪松的肩,“你也是经由院的一员,你也要保持理智。”

    但是……不对。

    雪松下意识地望向哈登,他觉得敏锐的哈登应该也会觉察到,这其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但是哈登似乎没有别的疑问,大家似乎也是。眼下神情和雪松自己一样迷茫的只有黄金龙迪米,其他人都陷入沉重的思考。

    不对……雪松觉得自己太笨了,不然他应该马上提出疑问的,这其中有违和的地方,事有蹊跷……

    领头的贺岩枋停了下来,慢慢指向林荫遮蔽的对面:“那里就是悬崖,花开院所在的黑暗崖。”

    雪松他们认真眺望,越过树影就是那黑黢黢的荒崖,就在刀凿般的断崖之上,同样黑黢黢的建筑露出孤独破败的影子,仿佛被大火焚毁面容的残疾幸存者,阴郁地控诉缅怀着什么。

    浓重的、浓重的不祥与杀意就盘踞在那里,雪松不知为何感到眼前变得一片黑暗,尽管废墟分明近在眼前,但视野就像被心中黑暗所阻,几乎看不见大家的身影。

    啊,这时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谁都不知道“亡者异”会在什么时候发生,可为什么,为什么大家就像被黑暗吸引到这里一样,坚信一切就要开始呢?

    可是他问不出口了。黑暗终于将他也攫住了,诱引他突破禁忌……

    在他的身后,小小的人影鬼魅一样无声靠近,赤红的眼瞳冷冷眺望荒墟:

    “动乱的风雨诱发了心中潜藏的恶意,罪恶就像花一样四处盛开,留下这个丑陋的咒印。就像花开之后就会借出果实,这个诅咒就烙印到你们身上了……在苦果再一次结成之前,你们还有机会……

    “可是,花朵已经开放了喔,不快一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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