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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求生者-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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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现在怎么这么乖了?”下一瞬藤蔓就把他破窗摔了出去,雪松的声音依然含着笑。

    脊背磕到露台的栏杆,哈登不由咬牙,勉强抓着栏杆倚着。

    “小哈登——”

    “没事。”以出奇的镇定回应着迪蒙,哈登感受着自身的状况,由于早有防备,久经锻炼的身体并没有受到多少损伤。

    “不还手吗,是觉得我下手太轻还是觉得心虚了?”阴暗的话语平缓地随着脚步声靠近,雪松嗤笑着问。

    哈登笑着微微仰起头,任凭脸庞被雪花沾润:“我之前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

    “人都是有脾气的,欺软怕硬也不是什么真本事。”

    面向他时脸上化开的水滴便顺着脸颊流下,哈登气得笑出声来:“靠,你到底怎么看人的,我怎么看都是刚强不屈的类型吧,我对谁服过软了?”

    “别以为开开玩笑就过去了。”雪松并没有往下接话,藤蔓再次紧紧地把他的脖颈和四肢缠了起来并持续收紧。

    “……是不是过分了点,不是都说吗……”感到难受,哈登伸手扯着脖子上的藤蔓,出奇地未曾生气,“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

    “谁跟你是兄弟。”雪松只是轻笑了一声,尾音带着嫌恶。

    “虽然说出来也不好听……但是对我来说确实是那样的,我能欺负的是容忍我的人,而这部分的人……”硬生生把藤蔓扯开,目不可视的哈登依然散发出凛然的气息来,“虽然我不说,但我重视他们。”

    雪松微哂:“想要我的眼睛,这就是你所谓的重视?”

    “我自认态度不好,但我没有真正做过对不起这些人的事。眼睛的事我动摇过,但是你以为我真想动手的话我做不到吗?就像现在,你以为我真想杀你的话我办不到吗?不会做就是不会做!”

    “到现在还是瞧不起我吗,你知道我为了这一天花了多少功夫吗!”

    “你花这么多功夫就为了报复我?说出来不觉得丢人吗?”在斥责时便听到金铁之声,哈登闪身,避开了充满杀意的一击。

    “你觉得没有意义的事,事实上占据了我生活的多少你知道吗!”雪松的吼叫里带着哭音。

    是吗,雪松是这样的人吗,平时以无可奈何的姿态苦笑着承受责难,把仇恨与决心藏在心底?

    “你这种人……得到力量实在是太危险了,”哈登不由叹息着说,“真可怜可悲啊……”

    “用不着你来讽刺我!”雪松激动地大叫,语气尖锐,“危险?危险的是谁呢?倚仗自己的强大欺凌弱小,更不能看到弱者变强……我只是好不容易能等到出头之日,再证明给你看而已!”

    回应仍是沉默,雪松顿了一下,依然带着哭音对他吼:“你知道我经历多少痛苦才得到这力量,你知道我多想平定这****吗?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么向往你、又有多希望你会是站在我身边帮助我度过难关的人吗?而你只会我不理不睬的,还在这种关头闹情绪、想挖我的眼睛!你活该,哈登特斯拉,你活该瞎、活该没用!”

    哈登轻叹一声:“我知道,我做得不好。”

    “你的忏悔就只有这些?”

    “向谁忏悔?你吗?”再次微微笑出来的哈登,蓬勃的战意又化为火霞不可遏止地迸发出来,“脆弱的意志、阴险的心思、无力的模仿,你不过如此。”

    雪松闻言暴怒起来:“事到如今——”

    “闭嘴,”哈登冷笑着猛然驱动力量,他身后金漆的铜栏杆骤然形变,化为数道赤色飞影蛇一般袭去,“你不是周雪松!”

    …

    无论哪里都在翻涌杀意,沉默的、宣泄的,传入耳中仿佛都是杀、杀、杀。

    但与此同时也能感知到孩子们挣扎的愿望,想要改变无力的现状,想要让这压顶的悲伤变得可承受……压迫与期望的交错意念似乎让背后的纹印都隐隐作痛起来。那是当然的吧,如蛇衔尾的悲剧,自然会刺痛身心的。

    “这一切是想让谁承受……”感受着自身纹印的躁动,贺岩枋直视灰暗前路,“如果一定要有祭礼的话,就让我来吧!”

    “真的能就此结束吗?”跟在他的身边卡洛斯问。

    “必须终止。小松在等我,不能让他、让自己失望了。”

    “没问题吗?你是目标,本来不该……”

    “有什么不该的?”一路往前赶去,贺岩枋露出一丝混糅苦涩与悲哀的笑,“她说得没有错,杀入战阵只是因为恨铁不成钢……”

    想到长久以来的冷眼与寒言,想到过往仇者与友人的面容,他常被笑意润饰的目光重新变得锋棱尽露:“那我偏要净灵给你们看看!”

    “可是来不及吧,还是会召唤出来的……恶魔。”

    “那又如何,苦果会抽枝长叶,会变成惊心动魄的纯恶之花,但至少这次能阻止新一轮的循环,让这一切就在他们眼前散尽为尘。”

    风雪已急,****的长夜渐到最黑暗之时。但阴谋终已轮廓渐露,因为至暗,才让光亮更鲜明地显露。

    所以不会被错乱的假象蒙骗的,在这扭曲了的城市中,善良也许是最没有用的东西,爱也许是最被唾弃的情感,但让我来证明吧,这用仇恨牵引着的蛛网,没有爱就无法看清!

    …

    预告:“你根本不明白登枝对周雪松的意义,也不明白周雪松被宽容的原因,你只是肤浅地嫉妒他罢了。”

    “我不会说我有多了解他,但是你绝对是错的。”

    “你又是真是假?”

    被虚饰的言语和现实,没有爱就不会消失。而真实的声音会从没有中生有,由爱说出口。在这灭顶的厄运之洪里,请告诉我诺亚因何得赦!

    “现在是谁的血在承受这些,经由院?”

    仿如无中生有的力量只为值得之人而得,在这晓暗之海中连话语都被风暴卷走,但在这里我只希望你能明白,为此我必定要在此冲开缺口!

    无法判定,操纵自身的到底是他人的恶意还是自己遥远而伟大的梦想。但真挚之情终会殊途同归,只愿在任何风雨中,都会有你与我并肩共行。

    下篇,诺亚方舟。

    …注

    “匹夫结愤,六月飞霜”出自唐·张说的《狱箴》。下文引《窦娥冤》唱词中邹衍的事典如下:邹衍尽忠於燕惠王,惠王信譖而繫之。邹子仰天而哭,正夏而天为之降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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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死者的烙印 上

    四十年过去了,花开院的荒墟再次流泻出了浓重无比的血腥味道。暴雨和惊雷包围中破败的建筑执拗地屹立在断崖边上,任由魔物围攻。

    在兽阵中利落杀出血路,贺岩枋带着吉恩冲进符印处处的昏暗围院,庭院黑黢黢的高树下是被雨洪注满、被所有血色纹路所指的喷泉池,雕像已经被搬出来弃置,被雨花模糊的池面隐约显露出下方堆叠尸骸的乌青轮廓,令人毛骨悚然的低沉哭笑声正从那里透出。而池边是个被雨水帘幕一般模糊了身形的白影,走近看时可以看到雨水像薄膜一样环绕其全身。

    “你更像个喷泉,小凛。”吉恩在撼耳的雷声中开玩笑,而解除了风刃后雨水瞬间打湿白袍,鬼山蜻蜓又化出黑雾之爪挡住雨潮。

    “玩笑放一边,前辈,准备都做好了,但我们的时间不多,魔王很快就会发现的。”蜻蜓望向他们的来路,苍穹女帝的白光隐约映亮他眼中的担忧。

    “你先去吧,后续的事交给我们。”马上就冲他点点头,吉恩径直往歌剧院内部去了,而贺岩枋则默然地走到池边把手伸进去――

    “前辈!”蜻蜓随即震怖地喊出声来――那池下的魔魅被贺岩枋的气息惊动,竟像久饿的鱼发现饵食一样群扑而上,沸滚一般翻涌的水中扑出无数铁青浮肿的手臂来争相拉扯贺岩枋!

    “没事的,诱饵就该有诱饵的样子,”像是早有觉悟,贺岩枋近乎漠然地说着化身银蟒,就那样在积尸的疯狂撕扯拖曳下自行滑入池中盘桓起来,“去帮他们吧,这边会很快结束的。”

    溢出来的、夹着片片银鳞的池水已经染着淡淡红色,不忍再看下去,蜻蜓一边低声说着“一定要成功啊”一边往下跑去了。

    解决蛊阵是这边的事,而他的战场应该是那边――

    “雪松!”登枝急迫的声音如从天边传来,近距离硬接了落雷的雪松微微恢复知觉,万箭贯穿的剧痛随即让他像离水的鱼一样无声空张着嘴――

    贯穿他全身的链枪就是魔王的武器“命理之笼”,成簇自上空戳刺下来的长枪毫无慈悲,还在密密地攒射而来!

    “保持清醒,净化它!”登枝严厉的声音传遍意识,硬是迫使他强撑着抓住了链枪,将净化的力量拼命注入其中――

    贯穿他身体的链枪竟随即悲鸣着颤抖,然后飞速抽离!

    在钩刺抽离的瞬间血流如注,雪松仰面倒下去,被艾莉勉强扶住:“雪松!”

    涌泉般血肉外翻的伤口转瞬愈合如初,雪松大口喘着气站稳,苍白的脸忍痛表露专注:“我没事……果然这也是魔族……”

    在他们仰望的上方,悲鸣着的链枪像无数的蛇狂乱游走着,继而再次暴射而下――

    而这时红热的光芒猛然喷薄而出,将这雨夜的黑暗瞬间驱除!这充满力与美的霞光之涛冲荡而起,将充盈天地的魔邪之气冲开豁口!

    “就是这样!”迪蒙高声喊叫着,“不用管别的,只要知道天的方向就可以打下去!”

    无论看多少遍都会觉得壮美惊人,雪松已经忘记了疼痛,只是仰着头望向鲜烈红潮中白色的身影。

    “暂时看不见也不见得不好,”登枝在他耳边淡淡评论,“太阳光芒一样环绕瞳孔的纹印有时连他的视线都蒙蔽,现在他不再自负,也不畏惧。”

    雪松闻言笑笑,一刻不停地指挥藤蔓扫荡四周迫近的魔物:“那我也该蒙上眼睛吗?”

    “如果这样你就没那么害怕的话。”登枝的声音难得地带笑,在他惊人的消耗中也毫无倦意。

    对于她的应答,雪松忍痛笑笑,然后指挥藤蔓群起抵挡链枪,风雨激荡中如同噩梦里千蛇的狂舞:“上白泽说我有邪主的气息……我倒是觉得,一次也好,要是能有邪主那时的力量的话――”

    有着邪主、贺岩枋为主力,还有八个邪妖王舍身助力的长安血战,惨烈异常却也是他们这群孩子心中破魔希望的所在。他们对那时的正邪爱憎体会不深,但亡者拼死战斗的姿态却仿佛烙在他们眼里一样鲜明。而仿佛听到他的话,女帝冷冷地嗤笑:“你们对事实一无所知。”

    硬是逼得冲杀在前的阿贝尔和哈登退回藤蔓的保护后,女帝穿透藤海的攻击将艾莉的魔法咏唱也打断:“那一次玛露是在跟奥帕萨・达克斯特战斗后才落到原世,而且在长安那一场中马斯克已死、葛蕾西亚重伤。”

    ――也就是说,黑水姬是被蓝世魔王破灭星君重伤才落到九州之上,倾尽所有的长安血祭不过是一场补刀的可笑战役?

    此刻侵入长夜每一处的雨水中都再次传响出女子妖艳诡异的低笑声,那直透骨髓的寒凉恶心感觉跟“命运隔断”作用于身的痛感结合,一时让雪松体会到无尽的恐怖。不容他们喘息分毫,在新一轮云海崩塌般汹涌的雨潮中又漠然地降下紫电,女帝眼中如同无物:“而我有她,还有柳博芙。”

    “那现在还有当时缺少的空间法师呢!”恰恰展开在半空中的繁复法阵扭曲了紫电,后方的丽贝卡朗声回应,这时哈登也得到阿贝尔的安全示意,再次把积攒起来的魔力化为火霞挥撒而出!

    “不巧的是她依然残血……不对,根本就还没真正复活!”在空中挥刀一口气荡开四面八方而来的链枪,哈登一边切实消解着魔邪之气一边在昭华所控制的风流指引中适时落下,再由艾莉西亚迅速接替其先锋地位。当女帝的链枪试图在混乱中追击他时,来自后方的风刃和黑蚀炎也打乱了她的节奏――

    “马斯克和葛蕾西亚也依然不在!”就像把压抑的恐惧和愤怒喊了出来,昭华凛然的神情显得激动又无懈可击。他和赛莉娜一路专注地辅助打头阵的伙伴,即使无疑是不安定的因素也没有显露出任何异状来,甚至十分地可靠。

    但越是这样顽强就越让魔族感到轻蔑与不快,女帝指挥无数的光蝶从魔阵中席卷而来:“你们觉得自己能跟当初的――”

    “为什么不能跟他们比,那时的合成兽只有刚诞生的银蟒,而这里可不止!”伊凡也大喊起来,他所激起的淡彩色风暴将骨蝶群不断撕碎化尘!

    这灌注了勇气的色彩潮流强硬地化解了这一波强袭,但雪松明白大家都在勉强着自己,毋庸置疑。但就算如此,既然没有了退路、既然并不是孤军奋战,那也就没有想象中那么畏惧。一念及此,他便下定了决心再次迎向最前方――

    “你让大家祭祀的就是黑水姬吧?但如果能血祭别的魔物就可以把你们给挤出去没错吧!”

    “你想做什么?”毫不在乎的姿态被愈发闪动憎恶的眼神出卖,女帝的声音里透出了阴寒。

    “在上山前登枝就跟我商量过,如果事情变得更糟的话――”在这仿佛身处绝壁的困境中,哪怕再害怕也终于赌上所有,雪松怒吼着触发最后的隐藏纹路,“我就血祭孝王鼎!”

    就算本该筋疲力竭的如今,一想到纹印维系不下去的话全部人都会死,力量就继续在疼痛中涌了出来。就像被点燃的磷火般迅速变得鲜明,被纹印控驭的千柯万叶在雪松的号令下震动,随着那未曾停息过的雷鸣剧烈地、河川奔涌一样呼应而来,天地间就此充盈了如狂兽解放的吼号,而狂风暴雨中凌霄花的艳色和清香也泉涌而出――

    “吞噬血肉的兽王鼎,唯独对强分生的植物操纵者威胁最低。”登枝依然淡淡的声音隐含王者之气,在这凶险战斗中令人安心,“如果还能笑出来的话就尽情笑吧,黑水姬!”

    “登枝……”在被电与火映亮的凌霄花海中轻轻出声,雪松又在看到女帝的动作后全身心投入祭礼,全力把那千万邪祟净化消融、继而代替他自身的血肉喂与深藏此地的孝王鼎――

    在这充满仇恨的土地上疯狂吞噬千万邪魔,山丘中被封印的古鼎再次咆哮起来,带动千岩万壑向苍天迸发千年积怨!

    再一次磅礴地将邪气逼退,这燎烧山林的绿之火焰仍然不断奔涌,即使明白在跟无法匹敌的对手交战也豁出所有,没有悔意地承受身上烙印所带来的苦难!

    “几乎没有休息地练习和彻夜死斗,对于你们来说实在是很了不起,”自下而上的冲击依然被苍穹蔑视,女帝抬手发起新一轮的骇人紫电,“但差不多到极限了吧?人终究是有极限的――”

    “装模作样的话等赢了再说吧!”但下方此起彼伏的反抗何时有过休止,在藤花浪浪涌高的玉绿色之中,异变的火霞又一次无所畏惧地冲天而来――

    “但我想你们是没机会的,因为我们会打到你们服气为止!”

    ―

    预告:“没有用的,我反抗过,但全然失败了,我让我的师长、我的爱人和我的挚友都死了。”

    “那你还要继续徘徊吗,固守着岩石的监狱,像睡美人沉眠在野蔷薇的城堡?”

    未知生,焉知死。蜷缩在岩石牢狱的身体难道只能滋养刺痛自身的荆棘?一无所有之后为何无法再为自身的幸福而战,如果可以的话,请再次跟我并肩战斗,在悠久黑暗中解放红血之色,以茜色的花火焚焦雨空――

    下篇,死者的烙印・荆棘蔷薇。

    ;
………………………………

第十五章 死者的烙印 中

    谁,谁能如此地爱我,而愿

    舍弃其宝贵的生命?

    如果有人甘愿为我葬身大海,

    我就会从石像中得到解脱,

    而且生命,生命亦将得到救赎。

    我如此渴望着热血奔涌;

    可石像依旧冰冷,

    希冀着重生――生活如此美丽。

    难道无人拥有,

    将我唤醒的勇气吗,

    如有一****能得到重生,

    我的世界重新焕发光彩,

    那时我会哭泣,

    独自地,为我曾身为石像而哭泣。

    我的鲜血如葡萄酒般红透,又能如何?

    它无法自海中唤醒,

    那最爱我的人。

    ――(奥地利)里尔克《石像之歌》

    ―

    在弥漫着腥臭的、喧嚣的昏暗中,红发青年抱着小猫推门进入花开院颓败的牡丹大厅,如打开禁忌之地不祥的封印――

    浓烈刺鼻的血腥味道奔涌而出,一千支蜡烛的火光随着他带来的风雨骤然摇动,一刹那使人产生那绘满四周的诡异血色纹印猛然活了的错觉。这个曾弥漫着苔藓与腐臭气味的暗红大厅此刻处处透露邪术源头的恶心感,而所有歪扭符文所指向的中心是正中央**暗色地毯上陈旧的大浴缸。

    “浴缸吗……”青年苦笑了一下,仍然毫不迟疑地走了过去,检查了浴缸旁准备好了的物品后便踏进染上了昏暗色彩的水中。

    就算身处空旷的废墟,外界癫狂的吼号杀伐声依然穿透而来。青年却坚定咏颂着古老的咒语,呼唤魔海中的指定者。召唤魔物总是会显得那么不祥,随着他的咒语生效,浴缸里漂着琉璃苣的水渐渐沸腾一般翻滚起来,颜色也渐渐变成血一般黏稠的殷红。就在他的面前,岩石质感的东西如大陆一般升出血海,渐渐变得高大起来――

    是个心脏位置透着淡蓝荧光的粗糙人形,这个石像就是他想要的东西。

    “我听到了你们的召唤,”缓缓响起的、石像的声音却意外地年轻柔和,你们想要我去取那悲剧中心之人的性命,也想让我毁灭这座城市。”

    青年凝视着它,以苦涩的神情平静地问:“那么高贵的恶魔,强权与厄运之子、茜色岩石中永恒的死亡,你愿意回应这愿望吗?吞噬这所有罪恶、把这一切封禁在千层岩石之下,以你温柔的寂静还这片扭曲之地以自由?”

    “寂静,自由……”语气含着轻微的自嘲之意,恶魔像在感叹,“原来死亡也会被这样期待吗?”

    青年闻言一笑,神色无所动摇:“如果这能让我珍视的人活下来的话。”

    “可是我拒绝。”声音那样高傲而决然,仿佛王者一般,青年能想象恶魔人形姿态时唇际冷冷的那弧度。

    “你不肯享用这场盛宴?”反倒是露出了轻松许多的表情,青年依然用冷静得近乎漠然的声音问。

    “你会失望的,我跟别的恶魔不一样。”

    听到恶魔的话,青年反而再次淡淡微笑起来:“不,我很高兴。”

    “高兴?”恶魔闻言似有困惑,“你为什么呼唤我?”

    “为了得到你的力量,为了把这座城市从厄运中解放出来。”

    “通过让所有人死去的方式?”杀伐声中近乎冷漠的语调带着轻微讽刺,恶魔努力克制着被召唤的不悦。

    “不,通过让厄运之王死去的方式。”青年毫不迟疑地应声,这时一声惊雷如炸在山中一样撼动着废墟,肆无忌惮地展露魔王的霸道。

    恶魔沉默了一下,忽然轻笑一声,语气含着沉重的叹喟:“没有用的,我反抗过,但全然失败了,我让我的师长、我的爱人和我的挚友都死了。”

    轻轻抚着怀中小猫的柔顺皮毛,青年低垂眼睫:“我知道你的故事。”

    “是吗,”恶魔的语气也柔和下来,带着本不该属于魔物的悲伤,“很悲哀吧?”

    “嗯。”

    石像忽然轻微地崩碎边角,粗糙的人形竟渐渐地修饰出了柔和的线条。恶魔轻声叹喟:“因为爱而得到生命,可刚懂得生命的意义便失去所爱,何等悲哀……”

    青年不由露出苦涩而温柔的表情,轻声说道:“你失去了你的爱人,但你并没有失去爱。”

    恶魔作为人形的轮廓愈发清晰,而语气也更和缓沉重:“这种温柔而空虚的安慰是毫无用处的。”

    “并不是安慰,奈丽・利斯特小姐至死都深爱着你,毋庸置疑。哪怕在身死之后,她的爱都还在给予你祝福。能体会到的吧?红姬对你的体贴出于命令,可她对你的爱和维护来自利斯特小姐。”

    “你为什么……”

    对于恶魔的问题,青年抿抿唇,随后回答:“我是天惩者,我尽可能地了解你的一切。”

    冰冷的石像开始透出肉身的质感,染着血的玫瑰色纹理愈发地柔软起来。恶魔俊美的面容依然凝固着悲伤,像雕刻着苦涩的自嘲:“天惩者……依然没有放弃我吗,可我……”

    “佩特拉,”青年喊出了恶魔的名字,“没有人怀疑你的优秀,你曾经以自身的力量闯出千冰洋融入人世,从来没有人能把你禁锢在人魔岛。只要你想,你会一直是个战士。”

    “我已经受够了那种全力保护得到的徒劳――”

    “徒劳吗?如果你没有出现的话义军可能会有更多人提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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