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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上娇-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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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英这才注意到谢幼亭,冷冷道:“本官没和你说话。”
萧令道:“先进去查查吧。”
裴英脸色又是一沉,挡在门口:“这是鸿鹄书院的密室,没有院首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能打开。”
从东宫案发到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幕后主使人一定还来不及处理仓库内的人员。只要打开门抓住里面那个人审问一番,便能知道,到底是谁陷害太子。
然而裴英这样反常的举动说明说明?
裴英向来以冷酷无情著称,饶是修罗卫这样的杀手机构,也对他有几分敬意,听得这话手中动作下意识地停住。
只可惜,萧令口气坚定坚持道:“谢统领,打开。”
裴英定定地看着面前这些人,忽然冷冷嘲讽道:“既然晋王殿下执意要打开密室,那本官也不能拒绝了。”
………………………………
第147章 一命偿一命
他让出位置来,谢忘手起剑落,门锁断裂,密室打开。
陆晚跟着进入这间密室。
室内有一个巨大的铁皮制成的柜子。
一个老者守在旁边,他的头发很长很白,厚厚的垂下来,胡须也是白的,脸上的皱纹又粗又深,鼻子如同鹰钩,加上那瘦得皮包骨的脸颊,像极了一只老鹰。
他的双手笼在袖子里,正用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来人。
陆晚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仓库,却只有一个人看守?”
见到老者,萧令也有些错愕,难不成这是计中计?谢幼亭他没有信。然而陆晚,他却信了。
百密一疏啊!
萧令有些懊恼。
表面上仍是波澜不惊,他转到老者面前,仔细观察了片刻。
老者还是用那种诡异至极的眼神看着他。
萧令走到那个铁柜子面前,敲了敲铁皮。
声音清脆,里面是空的。
萧令对谢忘道:“打开。”
谢忘抽出长剑,砍在铁柜上,火花四溅之下,铁皮被劈开。
里面果然空空如也。
那个老者一直诡异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此时,突然伸手,死死抓住了谢忘的剑!
他的五官狰狞得可怕,满是皱纹的脸挤成了一团。
修罗卫的佩剑都是上好的兵器,削铁如泥,锋利无比,这老者用力抓住剑刃,霎时间血流如注。
随着他鲜血滴落,空气中忽然出现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
心里一沉,一股寒意从后背而起,陆晚感觉一阵晕厥,差点要站不稳。
“快撤!有埋伏!”
萧令下意识地吼了一句,一把抓住陆晚就要往外退。
“想跑?没那么容易!哈哈哈哈!”那老者突然一掌探了过来,手上哪里还有半点流血受伤的痕迹?他的手掌骨瘦如柴,十根手指甲很长,乍一看像是鹰爪一般锋利。
“住手!”一柄折扇飞出,打在老者手腕上,谢幼亭反应极快地一把抓住了老者。
那老者轻轻一弹指,便将谢幼亭甩了出去。紧接着迅速一掌击向陆晚,狞笑一声,低吼道:“姓陆的,去死吧!”
众人愣了愣。
萧令一把拖过陆晚,横剑挡在身前,喝道:“你是什么人!?”
其余侍卫纷纷拔剑相助,准备随时保护晋王殿下。
被甩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的谢幼亭顾不上风度,挣扎叫道:“白、头、鹰!”
老者诡异一笑:“你小子倒有几分眼力。”
“你就是白头鹰!”裴英呵斥一声,声音明显有些颤,显然也是震惊了。
陆晚浑身僵硬,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白发老者。
萧令微不可见地握了一下她冰冷的手指,半晌才道:“你是江北白元鹰?”
四年前,陆扬入京为官。
朝廷在经历了江北动荡之后,一时间文人稀缺,皇帝求贤若渴,不计前嫌继续征用江北文士。只是顾侯爷在江北大开杀戒寒了读书人的心,一时间响应者寥寥。
更有江北名士白元鹰成立了反入仕的帮会,表明了终生不为朝廷所用的坚定决心。
皇帝把这个棘手的刺头儿交给了陆扬。
陆扬先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服白元鹰来京城与皇帝朝堂辩论。接着以故交的身份,将白元鹰全家接了过来。
但是陆扬绝对想不到,白元鹰并不是真的来辩论的,而是拿出了文人的本领,要将皇帝狠狠地批判一番。
然而白元鹰更是想不到,此行竟然会让他失去至爱的女人。
当时白元鹰胸有成竹进了大殿,见皇帝太子不行礼,见王侯将相不低头。
皇帝十分尴尬,却依然好言劝道:“先生不要这样,朕只不过是为了天下苍生着想啊。”
这话激发了白元鹰的恨意,他质问道:“哪里的苍生?”
“全天下的苍生。”
“那江北的苍生呢?”
“不分地域,都是朕的子民。”
“那圣上为何要将他们处死?”
“因为他们谋逆。”
“那他们为何谋逆?圣上知道吗?”
皇帝终于领教了江北文人这张嘴的厉害,不仅嘴硬,骨头也硬,脖子更硬!
皇帝心情烦闷得很,经过江北叛乱,失去了大量优秀文人,又因为顾侯爷谋逆,失去了大量杰出武将,正是内忧外患,一向温和的皇帝失去了耐心,让人拿出两道圣旨,逼他选择。
要么在朝为官。
要么死。
白元鹰不接受。
“你不怕朕杀你的头吗?”
“悉听尊便!”
皇帝冷笑。
“你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家人想想!”
大手一挥,侍卫将白元鹰的夫人带了上来。
陆扬献计,江北文人重视女人,大事夫人做主,小事自己做主,这个时候把白夫人请上来,本是让她劝说丈夫接受圣旨。
谁知,白夫人是个烈女,深知丈夫这辈子都不可能入朝为官的她,万万不能接受自己被当成丈夫的软肋,一头撞死在了金殿之上。
这仇恨可就大了。
作为半个老乡又同样是文人,陆扬不仅仅选择尽忠皇帝,还拿着他白元鹰的人头邀功。
这个仇,自然是算到了陆扬头上。
“当年他害死了我夫人,现在他女儿落在我手里,谁说这不是天意呢?”
当年的白元鹰,成了一身武功的白头鹰。
已经不再是文弱书生他,老鹰抓小鸡一样轻轻抓住陆晚,眼神狠戾地盯着她,“为了引你进来,我可是费了一番心思呢。”
长得吓人的指甲抵在她的脖子上,只需要轻轻一动,锋利的指甲便能割破她的喉咙。
陆晚觉得脖子一凉,猛然起了鸡皮疙瘩,别开眼道:“老先生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手上力道渐渐加重,长长的指甲划过皮肤,留下一道血迹,白头鹰冷笑:“听不懂就算了,要怪就怪你命不好,投胎成了陆扬的女儿。既然今天你撞上我,就不如替他还了这命债吧。”
温热的液体流出,脖子上传来刺痛的感觉,陆晚痛得眼泪都要掉出来:“等等,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命债?”
白头鹰猖狂笑道:“简而言之,就是你的父亲,害死了我结发妻子。而你作为他的女儿死在我手里,一命偿一命,也不算太冤!”
话音刚落,他手指猛然收紧,十根长长的指甲骤然变成锋利无比的刀片,齐齐向陆晚脖子割去!
………………………………
第148章 又会武功又长得俊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雪白的剑芒闪过,谢忘道:“殿下!”
陆晚睁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剑尖从脖子上划过,金属相击铮然作响,白头鹰手指上的刀片应声而裂,掉落在地。
剑尖擦过皮肤,留下冰冷的触感。
离魂剑是上好名剑,可萧令平时疏于习武,贸然出击全靠感觉发挥,若是稍微差那么一点运气,可能她就已经成为剑下亡魂了。
“谢统领,这里交给你了。”晋王殿下完全无视陆晚的惊吓,迅速拉过她一起向外面飞去。
劫后余生,陆晚回过神来:“殿下这是带我去哪?”
萧令目视前方,一言不发。搂着她飞跃过燕雀山,山脚下有人好奇抬头叫嚷。
“哇,快看!好俊的公子!”
“是啊,这不会是神仙吧?”
“咿,这年头神仙都成双成对啦?”
“胡说啥呢,那叫轻功!”
“哇,又会武功又长得俊,想嫁!”
两人将地面上的叽叽喳喳声甩在脑后,陆晚道:“殿下,你又要惊动长安城啦!”
她心下思量:“白头鹰是谁的人?谢幼亭又是谁的人?难道他们出现就为了引自己上山送死?可既然如此,犯不着带上修罗卫和萧令啊。”
心情有些复杂,看来这火药库的事情,不止一方参与。
转念一想,浑水摸鱼的人多了,真相反而更容易露出水面也说不定。
这么推敲起来,也算是有理有据。有人在东宫放了图纸设计陷害太子,然后一心要和陆扬争权的裴家自然不肯放过陆扬,可谁知陆扬那里没查出图纸,却是一个谢幼亭杀出来。然而阴差阳错,却让陆晚在密室遇到了父亲的仇家。
当然,最要紧的是,怎么解决掉白头鹰这个大难题。
两个人刚刚出了山,忽然面前黑影一闪,公孙仪出现。
“殿下,圣上下旨由三法司提审东宫!”
萧令原本松了的一口气,瞬间就噎在了胸口。
“陆扬作为太子老师,也被关押了。”
一口腥甜的味道涌上来,萧令苦笑一声:“父皇,您要赶尽杀绝啊。”
接下来的事情,他就都不太清楚了。
只觉得脑子炸开的疼,有人在耳边慌乱的呼叫,来来往往的脚步声不断,吵闹得很。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迷迷糊糊间,萧令睁开眼睛,望见的是王府的床幔,而陆晚趴在床边,睡得并不安稳。
意识逐渐清醒,萧令压了压胸口的不适感,皱眉叫道:“……陆晚?”
陆晚猛然惊醒,抬起头来,见萧令醒来,松了一口长气,道:“你终于醒了啊。”
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她有些不安,像是想问什么又不好问,最后道:“你没事吧?”
萧令嗯了一声算是应她。
语调不似平日那么冷静,微有一些急促,御医说是气急攻心,大概是还未缓和,但是脸上的神情,还是如往常一样平淡。
“嗯”完之后,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他抬眸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然后就见陆晚红了眼眶,道:“爹爹被关进了大理寺……我不知道怎么办。”
她看着晋王殿下古井无波的眸子,“我知道殿下在想办法救太子,所以,也许我呆在这里能有什么帮得上的……”
萧令淡淡笑了一下,本来想反驳她一句:“想要借本王的东风搭救父亲就直接说,还说成了什么帮我救太子。”
可是最终只是扯起嘴角笑了笑,道:“好。”
随口应了一声,见陆晚满脸希翼地望着他,心知她现在心里比自己也好受不了多少,想了想,他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情况,你还记得吗?”
陆晚道:“在刑部大牢,你说我父亲必死无疑。”
萧令挑眉道:“我还说要救你出去。”
少女心态总是容易认真,陆晚忍不住反驳:“可是后来遇到刺客,你还是要杀我。”
萧令无语地看着她。
陆晚拉拉他袖子,试探性地问:“当时我被刺客劫持,你有没有那么一丁点的想法,先救下我再说?”
晋王殿下毫不犹豫:“没有。”
陆晚撇撇嘴道:“好嘛,我知道殿下要以大局为重,牺牲一下我这样的小人物可以理解。只是当时觉得,我死得也太冤了点……”她作悲苦状叹了口气。
晋王殿下闭目不语,靠在床头养神。
陆晚奔波半天,又是煎药又是喂药,疲累得不行,不一会儿便继续趴在床沿睡了过去。
睡梦中,陆晚忽然低喃了一句:“……爹。”
她的手仍然拉着萧令的袖子。
萧令一怔,任她紧紧抓着自己衣袖,轻声叫了一句:“你醒醒。”
陆晚却像是梦魇了,趴在床沿呜呜咽咽:“爹……你一定要好好的……”
萧令叹了口气,柔声道:“不会有事的。”
听到这话,她像是送了口气,含糊不清地哦了一声。
萧令静静地在床头靠了一会儿,觉得气息调整得差不多了,正准备起身。
然而,衣袖一拉,陆晚猛地一把捉住了他手臂,喃喃道:“不准走。”
萧令哭笑不得。
这是把他当救命稻草了?
他敲敲她的头,喊道:“陆晚!”
一连喊了三声,陆晚才醒来,慢慢睁开双眼,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人。
愣了好一会儿,意识从混沌到清醒,才看清楚自己双手捉着他的手臂,像是溺水之人抱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不肯撒手。
陆晚脸一红,立即放开萧令的手臂,望了望门外,道:“今天的天气不错啊。”
萧令无语起身,拿了外袍披上,陆晚以为自己触了晋王殿下什么忌讳,忙道:“你别生气啊,我不是有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我爹……”
萧令打断道:“我会想办法的。”
不就是想要他帮忙救陆扬吗?帮她的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什么时候需要这样小心讨好了?他是个很难说话的人吗?
晋王殿下穿戴完毕,陆晚从外面捧来一碗煎好的汤药,递了过去:“御医说,连续喝上两天,就没事了。”
“这个老贼鹰,果真可恨!”
公孙仪与穆冉双双进来,两个人都失去了往日的镇定。
“白头鹰都说什么了?”陆晚很是心急。
“他一口咬定这一切都是太子和陆大人指使的。”穆冉苦着一张脸,“怕只怕圣上信了贼鹰的构谄之词……一怒之下……”
陆晚道:“他这么恨我爹吗?”
公孙仪冷笑:“自古文人相轻,你爹当年害得他夫人惨死金殿,你说呢?”
陆晚道:“我去见见他!”
………………………………
第149章 与天不老,与地无疆
太子私藏火药之案,在宗正寺进行会审。
皇帝坐在公堂上方,眯眼看着堂下群情激愤的臣子们。
虽然已经是春天,气温并不算寒冷,内侍王季仍是体贴地将一条厚厚的狐裘替皇帝披上。
堂下左边站着一排德高望重的皇室宗亲,右边则按照品级站着朝廷重臣。
待争议不休的众人渐渐闭了嘴,脸上都开始悄悄流汗,皇帝才微微抬了抬手,道:“都坐吧。”
平日里不苟言笑的面容有了一丝疲惫,不知是太忙还是太累,鬓角有一缕发丝垂下,灰白交替,乍一看更显几分老态。
“圣上,皇城脚下,竟然私藏了这么多火药,此事不容小觑啊!”一位官员继续谏言。
又一名胡子发白的老臣沉吟道:“问题是火药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怎能轻易定案?”
裴延盛点了点头,语气坚决:“白元鹰的供词字字属实。”
皇帝看向公堂下方的太子,道:“太子,你可认罪?”
问的是认罪,而不是知罪。
这意思就是要定案了。
裴延盛拈了拈胡须,白元鹰啊白元鹰,你可真是歪打正着,帮了本官一个大忙呢!
太子脸上闪过一抹悲愤的神色,他从椅子上站起,掀袍往地上一跪,“父皇,儿臣冤枉,求父皇明察!”
皇帝冷笑:“朕精挑细选出来这些臣子,教育你如何做一个未来的君主,然而,你却和他们拉帮结派,甚至暗中私藏军火。太子,你准备拿这些火药对付谁?难道这皇城中,还有你的仇敌不成?”
太子强忍委屈,隐忍道:“这是白元鹰的一面之词,他和陆扬有私人恩怨,所以借此报复!”
“都这个时候了,太子还不准备坦白吗?”皇帝闭上双眼,似乎是失望至极。
太子眼中的委屈变为悲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却还是强作镇定,道:“父皇,儿臣冤枉!”
主审官裴英一拍惊堂木,面容冷峻,眼神冰冷如刀,提醒道:“太子殿下,物证人证皆在,何来冤枉之说?”
白元鹰道:“圣上啊,我这样一个不想做官不想发财的人,怎么会在鸿鹄书院的仓库里呆着呢?自然是知道看守的东西是火药了。那我这样对陆扬恨之入骨的人,又为什么又会替他办事呢,自然是为了等到事情败露,看着他千刀万剐了!”
他笑容狂妄,骄傲自负一如当年,面对皇帝不肯下跪不肯称臣。
白元鹰将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一一道出,从如何运来的火药,如何转移的火药,再到太子私藏火药的动机,一字一句陈述,这已经是他被抓起第十遍交代了,每一次的内容都倒背如流。
思维缜密,语言清晰,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在场的所有人都后背发凉:若是属实,陆扬是个疯子吧?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这不是疯子就是变态啊!
陆扬没有说话,认认真真地打量了白元鹰一番。以前他对这个固执傲慢到极点的读书人没有放在眼里过。
现在这么看来,他可真是轻敌了。
白元鹰的话不带任何感情,字字句句落入耳中。皇帝怒极,抓起桌上的笔筒朝太子砸去。
“竖子!枉费朕的一番苦心!!!”
太子没有躲开,笔筒直接砸在额头上,腥红的血滴落下来,苍白的脸上顿时染红了大半边。
“圣上,晋王殿下求见!”一名侍卫进来通报。
皇帝正在气头上,听得这话怒极反笑:“他来干什么?还嫌不够乱吗?传朕的话,不见!”
裴延盛火上浇油:“启禀圣上,臣建议案子的审理先放一放,若是为此案让父子三产生嫌隙,倒是臣等的不是了。”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难道因为是朕的儿子就能逍遥法外吗?”皇帝怒喝一声,“来人,把太子押送天牢!”
太子垂眸看了眼被血染红的衣衫,胸膛像是烧开一个巨大的黑洞,绝望、悲愤、委屈、凄凉,混杂在这个洞里,让他头晕目眩。
父皇连晋王都不愿见,直接要将他送往天牢,这是下定决心准备废了他吗?
废了也好,他再也不用这样提心吊胆的面对这么多人了。
父皇会杀了他吧?
死了也好。
那样,就能见到地下的母后了。
想到这里,太子的心情反而平静了。
他是个极为重视仪表的人,就算是被关押在宗正寺待审的日子,也没有让自己有半分颓靡。此时,他缓缓伏下身子,双手贴地,在地上磕了个头。
虽是穷途末路,却依然斯文儒雅,当真配得上君子二字。
他抬起头,朗声道:“儿臣谢父皇隆恩,愿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愿我萧氏皇族,与天不老,愿我大梁江山,与地无疆!”
声音震耳发聩,在宗正寺内回荡不已。
不说堂内作为太子党的老臣为之动容,连门外守卫的侍卫们都胸膛一震。
侍卫上来行了个礼,躬身道:“太子殿下,请吧。”
皇帝还没有下达废太子的诏书,所以,太子仍然是太子,不能有任何怠慢。
太子起身,神情平静,由两个侍卫带着,去往天牢。
在经过陆扬身边的时候,他突然温和一笑,向他躬身行了个礼。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他对陆扬平静道:“昔日授课,陆大人曾经教过我: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有所为易,有所不为极难。这句话,学生一直铭记于心。”
陆扬微微一怔,继而微笑道:“微臣才学浅薄,能得太子如此器重,此生死而无憾。”
太子坦荡一笑,转过屏风,向游廊而去。
留下一道背影。
温润,寂静。
同时,天空忽然一声炸雷巨响,震得堂上众人都不由自主的心口一跳,齐齐向外望去。
才发现不知何时,外面已经乌云密布。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堂上每个人的脸。
有人心力交瘁,有人幸灾乐祸,有人视死如归。
也照亮了门外那道月白色的身影。
暴雨倾刻如注。
宗正寺的石阶之下,晋王萧令静静地跪在那里。
风雨飘摇,他的宽袍广袖飒飒而飞。风姿是如此的清隽出尘,天质自然,却又是如此的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方才堂内太子的话,一字不落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面色平静,可心里却如万箭穿心一般疼痛。
………………………………
第150章 满座衣冠似雪
皇兄,你怎么可以这样就放弃了?
想死是多么简单的事情。
只是如果九泉之下见到母后,她问起顾家沉冤昭雪了没?你该如何回答?
兄长,有人想要你死,可我萧令不答应!
一把伞悄无声息地撑在头顶。
陆晚静静站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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