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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上娇-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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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有人想要你死,可我萧令不答应!
一把伞悄无声息地撑在头顶。
陆晚静静站在身后,尽量把雨伞倾斜到晋王殿下身边。
不是别的,只是因为,太子有难,那父亲作为太子的老师,必然也会被殃及。
陆晚叹了口气,她和晋王殿下,非敌非友,非亲非故,却总是这样莫名其妙就成了一个阵营。
大雨磅礴,雷电交织。
晋王殿下一直静静地跪在石阶之下,陆晚便一直默默地撑着伞陪在旁边。
宗正寺内无意望向雨中的白元鹰,眼中狂妄呆滞了片刻。
再看堂上众人神色各异,随即黯然一笑。
回头万里,故人长绝,满座衣冠似雪。
那年,皇帝逼他为官。
那年,她为了维护他而死。
他带着她的灵柩,孤身一步步回到江北。
灵柩冰冷无情,却是他能触摸到的属于她最后的东西了。
他一路走得很慢。
从长安到江北,出官道下水路,沿途有白雪飘飘、有烟花飞舞、有流水潺潺、有百花纷乱。
这个世界有的是五彩缤纷的故事与景色,有的是温柔醇绵的好酒与佳人。
但是都不属于他。
他的一切,都封死在了那灵柩中。
那个在他心中美丽又刚烈的女子,在金殿之上死在了他面前。
她比任何人都懂他:“任何人都休想拿我来要挟白元鹰,哪怕你是皇帝,也不能!”
那样柔弱,又是那样有勇气。
与这雨中撑伞的女子,何曾相似?
穆冉和公孙仪站在雨中,望着面前的晋王殿下。
“殿下,先起来吧。”穆冉实在是心疼,劝道,“咱们先回去吧?等圣上气消了,再去求情,圣上一准答应。”
“殿下先回去吧。”公孙仪深呼出一口气,也开口劝道:“有我公孙仪在,绝对不会让太子陷入险境!”
“……”
萧令漠然不应。
任凭地上流淌的雨水浸湿锦袍,浑然不觉,萧令眼神定定的望着宗正寺的大门,似乎除了这个之外,一切都不在眼里。
雨水从伞上溅落下来,陆晚的肩头湿了一半,脸上也湿漉漉的一片冰凉。
“穆冉。”陆晚抹了一把脸,把伞塞到他手中,道:“你在这里好好陪着殿下。”
“陆姑娘要去哪里?”
陆晚手一指宗正寺大门,道:“我去找白头鹰!”
“你别去送死了。”公孙仪寒着脸冷声道,“那白头鹰可是出了名的刁钻犀利,你一个小丫头想降服他?”
陆晚提了被雨水打湿的裙角,头也不回道:“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行?”
因为此案关系到皇储,又是三法司会审,皇帝观审,所以今天宗正寺门口戒备森严。
守卫们正盯着跪在石阶下的晋王殿下发愁呢,突然见到殿下身边那个小丫头一步步踏过白玉阶,朝门口走了过来。
“站住!”守卫一亮手中长枪,将陆晚拦住,“圣上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我有冤情要禀报圣上!”
“咿,怎么又是你?”那守卫面露惊讶。
陆晚在他面前站定:“你认识我?”
守卫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是啊,之前晋王殿下不是带你去内监大牢见陆大人吗,我是那儿的守卫。”
陆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就是拦着殿下要搜身的那个人?”
守卫放下兵器,道:“对对对,我叫唐玉山。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晚。”
“阿晚姑娘,你有什么冤情?等明天去大理寺找裴大人吧。”唐玉山手一挥,“这里可不是你能闯的。快回去吧。”
“等等。”陆晚恳求道,“我爹在里面,我担心他,你让我靠近看一眼,看到那根柱子没?我不靠近里面,就站那看一眼,行吗?”
唐玉山一愣,可眼见小丫头一脸希翼和忧虑,只得道:“那你别出声,瞧一眼就走啊。”
陆晚点头,越过守卫,等一脚登上石阶,她忽然提着裙子朝大门狂奔而去。
守卫大惊失色:“阿晚姑娘!”
陆晚趁机大声喊道:“启禀圣上,太子是冤枉的!”
“别让她进去!”
侍卫们应声而出,可是已经晚了。
本朝所有的王公大臣都列坐在位,一片倒吸凉气的动静之中,从头到尾都镇定的陆扬身子晃了晃,差点晕倒。
陆晚冲了进来。
她被淋得有些狼狈,湿嗒嗒的裙角扫过地毯,还在滴着雨水。
再一抬头,细眉杏眼,面容坚定,充满了无所畏惧。
“小女叩见圣上。”她当即伏身行礼。
“你说太子冤枉?”皇帝看了她好几眼,嘴角是毫不掩饰的冷笑,“白元鹰的证词字字确凿,人证物证皆在,你凭什么说太子是冤枉的?你还真是不怕死!”
“回禀圣上,我怕死。”陆晚抬头,不卑不亢地道,“但是与真相比起来,生死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因此小女子冒死闯进来,向圣上陈述隐情。事实如此,白元鹰因为恨我爹入骨,想置我爹于死地。他只是为了让我爹粉身碎骨,不惜拉太子殿下垫背!”
陆扬忍不住,重重咳嗽了一声,沉声道:“阿晚,你来干什么?”
“我来替苍生做一件好事。”陆晚柔声道,“爹,白元鹰为了和您的个人私仇,置太子于冤情之中不顾,这便是不义,而太子因为此事身陷囹圄,这便是置天下苍生不顾,所以,女儿定要冒死向圣上说明情况。”
“陆姑娘如何认定白元鹰是说谎?你可有什么证据?”裴延盛微怒。
“小女没有。”
裴英冷然道:“空口无凭,你当律法是何物?”
“但是白元鹰的话本来就是谎言。”陆晚道,“请圣上给我一炷香的时间,待我和他聊几句,再看他怎么说,若是白元鹰仍然坚持供词不变,小女自当领罪受罚。”
听到这话,众臣先是不解,继而嘲笑一声,几个老臣不禁无奈地摇摇头。
“就凭你?”裴延盛笑道,“还一炷香的时间,聊几句还能让白元鹰翻供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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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公堂辩论
听到这话,众臣先是不解,继而嘲笑一声,几个老臣不禁无奈地摇摇头。
“就凭你?”裴延盛笑道,“聊几句就能让白元鹰翻供不成?”
“裴尚书,这可不一定哪,万一小姑娘有什么证据呢”一位年轻新任官员反驳道,“既然是在审案,就要做到公平公正,不能听信一家之言。您说对吧?”
“你也喊上冤了?”裴延盛冷笑,“那岂不是说圣上有失公允?冤枉了太子?”
这话真是毫不客气,年轻小官员被这么一说,小心望了皇帝一眼,解释道:“微臣不敢,只是微臣觉得,太子已经是储君,不必作此一举。”
有人作叹息状:“没人冤枉太子,只是地图是在东宫发现的,太子实在是脱不开干系啊。”
“地图是东宫发现的,就能证明是太子所为吗?”有老臣不解,“太子是名正言顺的储君,犯得着做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吗?”
众人互相僵持,皇帝揉揉眉心,看了堂下陆晚一眼,道:“你说一炷香时间,朕便给你一炷香时间。若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朕便重重治你个欺君之罪!”
人证物证俱在,更何况皇帝摆明了一副不相信的表情,谁还会把陆晚成竹在胸的模样当回事?
小丫头,你这不是送人头吗?
裴延盛嗤笑,掀起眼皮道:“陆姑娘执意如此,那便问吧,只是若是白元鹰供词属实,你当如何处之?”
陆晚一笑,转过身面对着这位号称本朝最有权势的臣子,一字一句道:“如果白元鹰供词属实,我愿意献出项上人头!”
此话一出,陆扬最后一丝镇定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脸色更是难看至极,他唰地起身:“阿晚,别胡闹!”
“哈哈!”裴延盛抚须笑道,“怎么,陆大人心慌了?”
“尚书大人,有一句话小女子要先问问您。”陆晚微微一福,“方才我进门之前发现一桩怪事,还请尚书大人替小女子解答一二。”
“嗯?”
“门口的守卫是尚书大人派来的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些人是看守重要犯人的监狱守卫,并不是保护圣上的近身卫队,没错吧?”
不待裴延盛回答,主审官裴英冷冷驳道:“不要说与本案无关的话题!”
“裴大人,这恰恰是本案的关键。尚书大人试图瞒天过海,把真正武功高强的侍卫抽调走,从监狱那边调任过来补缺。反正只要圣上没有发生意外,这事就不会有人发现。”
陆晚道,“可是很不巧,那侍卫我刚好认识。因此我才冒死闯进来,为了问尚书大人一句,为什么要调换圣上身边的侍卫?且不说欺君与否,圣上的安危在您眼里就这么儿戏吗?”
调换皇帝身边的近卫?
皇帝身边的近卫有很多,但是今天堂上会审的都是品级高贵之人,并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小小的侍卫有什么不同。
兵部尚书杨策皱眉道:“裴大人,调换宫中侍卫可是大事情,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调换?”
“是啊,这可是关系到圣上安危的事情……哪里能如此儿戏?”新上任的礼部侍郎也皱眉。
裴延盛一脸愕然,脸上带着不知所以的笑容:“圣上近卫有几个人身体不适,本官从监房调了几个身手不错的来顶班,有什么不合适?”
陆晚轻轻一笑,摇摇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是被尚书大人您调去转移火药了,对吧?!”
“放肆!”裴英重重一拍惊堂木,“陆晚,你可知诬陷朝廷命官是重罪!”
“说起这个,小女子也正想问问大理寺卿裴大人。”陆晚扭头看向他,“诬陷储君该当何罪?”
裴英一愣,继而冷笑道:“太子私藏火药,白元鹰的供词白纸黑字,证据确凿,如何是诬陷?”
“这便是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了。”
陆晚越发自信,原先故意克制的情绪也放松了下来,她笑眯眯道,“人是谢统领抓的,案是裴大人审的,证据和供词都是裴大人您一手经办的,那请问裴大人,您审出来火药现在在哪儿了吗?”
“……”裴英语塞,顿时一口恶气堵在心头。
真看不出来,眼前这个小丫头竟然有这么一副伶牙俐齿!
被当堂呛声,与裴英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毕竟他不是那种心胸狭隘之人。
可面子事小,案情事大!
陆晚连连追问,裴英只觉得一道杀气凝结在眉心,越来越浓。
他眯了眯眼,左手下意识地按在佩剑之上。
敢坏他大事者,命不久矣。
裴英少年在军中带兵,指挥过千军万马,杀伐决断从不心软。
然而,裴英到底是裴英,不过须臾之间,他便衣袖一摆,将凛凛杀气隐藏起来。
他虽然冷厉,可身为权臣之子,却并不是纨绔恶霸,做人做事更多的要考虑家族利益。
眼下陆扬才是真正的心头大患,在拿下中书令这个位置之前,不宜有任何冲动。
再者,这丫头虽说看似伶俐,其实却是个心思单纯之人,刚刚又见她在门外替晋王殿下撑伞的画面,若留着她,说不定日后能派得上大用场。
想至此,他便将心中最后一丝怒意都压了下去。
“哈哈哈哈!好!丫头,你这性子实在是讨人喜欢!”
见裴家父子先后被陆晚堵得无话可说,白元鹰仰头狂笑,“老夫很欣赏你,这份不肯低头的劲头儿,很合老夫的脾气。如果你不是陆扬的女儿,老夫便要收你为徒。可惜啊,可惜!”
白元鹰从陆晚一进门就一直在打量她。
这个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丫头,骨子里那几分倔强倒是挺让他刮目相看,想不到陆扬这样的走狗竟然能生出这样一个有骨气的女儿,当真是让他意外。
白元鹰这一笑,堂上就有人看不下去了。
“公堂之上,怎容你放肆!”一个胖子官员站起身来,呵斥一声。
只是白元鹰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会怕一个官员,他手指着陆晚,笑得更狂妄。
这胖子官员讨了个没趣,继而转头呵斥陆晚:“区区女子,也敢在公堂胡说八道!案子还未审完,火药被转移到了哪里,裴大人怎么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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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智斗群臣
“哦?那容小女再问问大人您一句话。”
陆晚作惊讶状,“既然您都知道案子未审完,那又怎么能给太子殿下定罪?这不是诬陷是什么?再者,火药不知去向这么大的事情诸位竟然不担心,反而急着先把太子定下罪名,这是什么道理?”
胖子一愣,答不上话来,慌忙嘴硬道:“太子私藏火药,和火药不见了,这是两回事!”
“好呀。”陆晚逼近一步,“即使是两回事,那大人您就不担心?京城不知地下某处埋藏着大量火药,这事想想都让人胆战心惊,可大人您身为父母官,却不见丝毫担忧,是不是太奇怪了点?若是有什么意外,大人打算怎么请罪?百姓安危有多重要,大人难道不明白?”
“你……你……”本是想压一压陆晚的气势,不曾想对方身为闺阁女子,口齿竟如此伶俐,胖子官员连糟数问,气得张口结舌。
还想再辩,可隐隐看到身侧裴延盛投来恶狠狠的目光,心头一阵惊惧,当即低头不再出声。
陆晚微微一笑,扫了堂上众人一圈,最后向皇帝请示道:“综上所述,小女子斗胆请求圣上,当务之急应当先把失踪的那几个近卫找回来,然后再好好追查火药的去向。至于私藏火药的人是否真的是太子,待火药追查回来之后再继续审问,也不迟。”
这几番话下来,有理有节,角度都是从大局出发,无任何可挑剔之处。
面前站着的这样一个小女子,心思敏捷口齿清晰,其资质竟然不输于任何一个久历朝堂的言官。
皇帝当即点头道:“言之有理。”
兵部尚书杨策也多看了陆晚几眼,对陆扬笑道:“陆大人生了个很聪明的女儿啊。”
陆扬本来心里一直想着如何制止陆晚的,可这一句句听她说下来,竟然挑不出一丝漏洞,顿时有些心情复杂。
“你这丫头倒真是有几分勇气。”白元鹰大为赞赏,“只是老夫想问问你,鸿鹄书院私藏了火药,这可不是你伶牙俐齿几句就能改变的事实,你准备如何证明老夫的供词不可靠?”
白元鹰这话一出,堂下立即有几个官员纷纷质问:“就是,你如何证明??”
“如何证明?让他与我谈谈就可以证明。”她微笑看向白元鹰,“白先生,能否与小女子聊聊?”
白元鹰大笑。
脸上皱纹犹如一道道干旱数年的山丘,随着笑声颤动不已,他径直拖了一把椅子在大堂中央坐下,“说吧,你准备如何推翻我的证词?”
怎么推翻?
陆晚想了想,她手里一没有证据二没有把柄,纵然知道白元鹰是做的伪证,但是,如何推翻他的供词,还真不是轻松的事情。
而她只能赌一把了。
陆晚抬眼微瞥,白元鹰这人固执又傲慢,但是比起堂上那些勾心斗角的官员们,好在有几分豪爽脾气,更难能可贵的是,是个重情之人。
否则,也不会因为妻子之死,记恨她爹这么多年,甚至豁出命去,要把她爹置于死地。
见陆晚突然不出声,堂下座位上有人冷笑出声:“怎么,说不上话来了?你倒是推翻他的供词呀!”
另一人则讥讽道:“是没有证据,不敢继续胡说八道下去了吧!”
………………………………
第153章 不能说的秘密
陆晚将心底最后一丝忐忑抹去,道:“白先生不如先听讲一个故事?”
白元鹰眯了眯眼:“哦?”
“十五年前,江南下了特别大的一场暴雨。”陆晚望向门外大雨滂沱的世界,“就像今天这样。”
“那天有位夫人突发疾病,昏倒在雨里。行人匆匆而过,没有谁停下来救她。不是大家不想救,而是来不及救因为那天河坝决堤了。”
白元鹰眼神骤然变冷。
他比谁都记得清楚这一天。
陆晚没有放过这一细节,继续平静道:“那位夫人在雨里挣扎不已,最后逐渐没了声息,在人命关天的当头,终于有一辆马车经过,车上下来一位女医,替她把了脉,又从随身的箱子里调配了药丸,喂她服下……”
“不,不对。”白元鹰打断陆晚,摇头道:“你说得不对。不是给她药丸,而是在她身上穴位扎了十几针。”
这位夫人正是白夫人。
“你怎么会知道这事?”白元鹰看了看陆晚,笑道:“小丫头,你可别告诉我,那位救命恩人是你娘。”
“当然不是。”陆晚摇头,“救人的那位女医,是举国有名的女华佗。可这件小事,我也只是偶然翻阅书籍才知道。”
女华佗是清涧城人士,在当地赈灾那回,被晋王萧令逼着连夜抄书,她才无意发现此事。
女华佗偶然的一次行善,救的恰恰是白元鹰的夫人。
当时白元鹰在江南江北一带名气极大,不少年轻学子都慕名求师,爱屋及乌,所以,当地的文人墨客为了赞扬女华佗的妙手仁心,便把她的故事编撰成书,永传后世。
白元鹰想起了往事,满脸温柔,喃喃道:“我夫人她患有心疾,那天独自去江南……要不是遇到了女华佗……”
他将脸深埋在手掌心,“可那又怎样,最终仍是天人两隔!”
似乎发现自己陷入深深的怀念之中,他狠狠抹了一把脸,猛然回过神来,“小丫头,我白元鹰不是圣人,只是个以德报德以直报怨之人。”
他冷笑出声:“你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是想通过这事告诉老夫,做人要心怀善念?那你还是省省力气吧,这些话留着对你爹陆扬说去!”
“当然不是。”
陆晚摇摇头,平静道:“那天河坝决堤,大家都谢绝出诊,女华佗是为了去给一位难产的夫人接生才出门的。然而因为路上救人耽搁了时间,赶过去时,那位夫人已经因为难产而死了。”
白元鹰微愣,继而恢复了那狂妄的笑容:“生死有命,天意如此。”
陆晚微微一笑,继续道:“然而白先生有所不知,这家人的丈夫也是如同您一样心疼夫人的。夫人离开人世,留下了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白元鹰冷漠道:“只能怪她命不好罢了。”
这夫妻二人相交于微末之时,每每丈夫熬夜苦读之时,妻子必然研墨相伴,恩爱无比。
夫人熟读四书五经,所以每次一起烹茶的时候,就用比赛的方式决定饮茶先后。丈夫问某典故是出自哪本书哪一卷的第几页第几行,夫人答中先喝。可是夫人往往因为赢了太过开心,笑得将茶水洒了一身。
妻子亡故之后,这位年轻的丈夫忆起旧事,写了这么一句诗悼念: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江北江南一带的士族是出了名的夫唱妇随,妻子亡故,丈夫不肯续弦的多了去。可像这种留下嗷嗷待哺的婴儿的情况就更加让人难受。不能让妻子族人寒心,不能让孩子受委屈,难免格外孤独,满心愁苦。
那位年轻的丈夫在灵柩边静静守了一夜,发丧那天大家都在哭,只有他格外平静,以至于街坊邻居都纷纷猜测,平时的夫妻恩爱是不是假的。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没人的时候,他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觉。
时光如梭,很快那个婴儿逐渐长大,可是孩子毕竟还小,也还不懂没有娘到底是什么意思。
直到有一日,他正在哄四岁的小女孩睡觉,结果看见她睡梦中“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他吓了一跳,忙问小女儿受了什么委屈,这个一出生就没了娘的小女儿才抽泣着问父亲:“爹爹,为什么别人都有娘亲,而我没有?”
他抚摸着孩子的头发,沉默以对。
孩子还小,生离死别这四个字,也许可以教她去读去写,可是这四个字的背后的深层认知,却需要等她长大后才能理解接受。
他没有再娶妻,其中经历了人生的起起落落。
最艰难的时候,那个已经将头发梳成两个小总角的小女儿可能开始明白到了什么,在马车上轻声问他:“爹爹,人死了是不是就再也能再相见了?爹爹你会死吗?”
他心头一惊,但是立即笑着摸摸小女儿的头,柔声告诉她:“怎么会呢,爹还要看着你长大嫁人呢。”
“故事的确不错。”
冷不防,白元鹰缓缓开了口,道:“可这些关我什么事?难道这位夫人的死能算到我头上?”
“的确不能算在您头上。”陆晚一笑,柔声细语道,“可是白先生,那为何您夫人的死,要算在我父亲头上?”
“不该算在他陆扬身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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