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8妖术案-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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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发老者继续说：“十多年前，我还是个风光的江南道御史。可是铁心苑，却因为学习‘冶铸锤锻’之术，加入了白莲教。被我发现后，她为了能永无后顾之忧，便将我囚禁起来。直到八年之前，她做了安徽舵主，我便又被转送到了这间地牢里。前前后后，大约有十四五年的时间了吧！这中间，我只见过一次日光。那是八年前，初来这个地牢的时候。那时，天气很晴朗，天空特别蓝，跟大海一样蓝。唉~真令人怀念啊！”

　　　　马三阳大惊，“你是江南御道史？这”

　　　　“朝廷早容不下我这个乱臣贼子啦！我呢，只想每天都能看到太阳，还有特别蓝的天空。”灰发老者扑簌簌掉下眼泪。

　　　　“铁心苑，竟然囚禁自己的父亲？”马三阳难以置信。他虽然知道铁心苑是个‘不疯魔不成活’的女人，可囚禁自己的父亲长达十四五年？这当真令人无法接受。

　　　　马三阳拱手说，“铁大人，在下是按察使司王知事的手下，今日定会救你出去的。”

　　　　铁大海拱手行礼，向二人表达感谢。之后，又露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惊悚表情。

　　　　马三阳对麒麟说：“右边那个，我们也去看看。”

　　　　“是。”

　　　　麒麟又是一挥剑，大锁“啪嗒”掉在地上。

　　　　铁门径自打开来，一个小男孩站在门口，“是谁？”他爽朗地问。

　　　　马三阳与麒麟对视一眼，颇为惊异。他们见过铁大海的眼睛，是发黄而凸起的。可这个小男孩，眼睛是彻底萎缩成两条小缝的。

　　　　铁大海站在自家地牢的门框里，轻声说：“这孩子在地牢里出生，眼睛没见过太阳，早就坏了。”

　　　　马三阳蹲下说：“我们是来救你的。跟我们出去好不好？”

　　　　小男孩嘴角一抽，“真的吗？”

　　　　马三阳伸出手，“牵着我。”

　　　　小男孩缓缓伸出手去，又立即缩回去，“我不走了。”他斩钉截铁地说。

　　　　“为何？”

　　　　这时，铁大海突然蹲下，他摸了摸眼前的门框，“想迈出去，却又不敢。这里虽然暗无天日，但却再不用操心人间悲喜，倒是也不算太痛苦。就是有些寂寞。每日盼望着能走出地牢，可是真的要走出地牢了，又有些有些胆怯！”

　　　　小男孩说：“我就在这里吧！哪里都不去了。”

　　　　马三阳顿了顿，“小子，你叫什么名字？你父母亲呢？”

　　　　小男孩眨了眨萎缩成两条线的眼睛，“我叫小吉，母亲去世很久了。”

　　　　“关着你的人，都已经被官府抓走了，现在，我们是来救你走的。小吉，跟我们走吧！离开这里，外面的世界五颜六色，是非常漂亮的。”

　　　　小吉困惑，“什么是五颜六色？”

　　　　马三阳笑笑，“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小吉突然露出笑颜，“那我不喜欢外面的话，我能不能回来？”

　　　　“好！”马三阳拉着他的臂膀，有些忧伤地回答。

　　　　小吉跑回到地牢里，拿来一个小包袱，用力迈上台阶，走出了门框。这个门框，小吉这辈子还没迈出去过。他如今还不知道，这一步的意义。可当他长大了，便一定能明白这一步对于他有多么巨大的影响。

　　　　小吉是出来了，可是铁大海却还在站在门框里头，久久没有迈开步子。

　　　　“铁大人，您？”

　　　　铁大海垂头擦了擦泪，深吸一口气，将左腿伸出门框，结结实实地踩在地板上。紧接着，他的右腿也跟着出了门框。直到他脚踏实地站在地牢之外，这才一边笑一边流泪，“高兴！我太高兴了！”

　　　　马三阳与麒麟相视一笑，麒麟说：“这里面似乎没有人了？”

　　　　铁大海说，“昨日还关着一个，后来就没动静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死在了地牢里。”

　　　　马三阳打了一个寒战，“那我们先离开这里。”

　　　　麒麟说：“现在是夜里，正好可以让你们的眼睛适应一下。明天天亮之前，你们就要起来看日出。看着太阳逐渐亮堂了，眼睛就能适应白日的强光了。”

　　　　“对！太有道理了！”铁大海裂开嘴，又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铁大人，您晚上拿镜子照照，您这笑容，确实是难看了一些！您莫怪！”马三阳拱手说。

　　　　“哈哈哈！一定一定！”铁大海惭愧地点点头。

　　　　夜色迷人，晚风舒爽。

　　　　迎着风儿一吹，一老一小就闭上了眼睛，揉着眼说很痛。

　　　　铁大海捂着眼睛，拉住小吉的手说：“小吉是吧？你以后跟着爷爷吧！爷爷在世上孤苦伶仃的，你以后陪着爷爷可好？”

　　　　小吉也捂着眼睛，“可以啊爷爷。但是，如果小吉在外面不开心了，能不能回到那里去？”

　　　　铁大海问：“你在里面很开心？”

　　　　“嗯！”小吉说：“我娘说我很开心的。活着就是要开心的。”

　　　　马三阳听出一脸泪水，“小吉，你在外面一定会开心的。你在外面，会比在那里面开心很多倍的！”

　　　　小吉爽朗的笑声传开，“哈哈，那我就跟着爷爷吧！”

　　　　“诶，小吉真乖！”铁大海单手抱着小吉。

　　　　马三阳心里头好奇，铁大海是因为铁心苑的私心而被囚禁。那么这个在地牢里出生的小吉，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被长久关在地牢里呢？

　　　　“看来，小吉的父母也和铁心苑有关系。麒麟，你吩咐本地的官差，给他们找一处房子，先安顿好他们，然后再详细调查一下小吉的身世。”

　　　　“是，先生。”麒麟回应。

　　　　晚风继续吹，他们又叫喊说，皮肤裂开了，有些刺痛。想来是地牢里实在太潮湿了！

　　　　马三阳嘱咐王知事，先将一老一小带回府衙好生照顾，然后再投入到案件的审查中。

　　　　王知事与王捕头负责审问十名八卦教犯人，马三阳与麒麟、虚洁、小严肃，师徒四人重新检视一遍搜查到的可疑物品。

　　　　虚洁很疑惑，“先生，为何你还隐瞒身份？蔡大人又把王大人骂了一通，说白干一趟，还是没有找到你的下落。他都急死了！”

　　　　马三阳在箱子与箱子之间穿梭，弯着腰解释，“白莲教里有个姐姐救了我，我隐瞒身份，是为了保护她。”

　　　　“姐姐？”小严肃吃了一惊，“先生，你怎么成天勾搭白莲教的姐姐啊？！”

　　　　马三阳哭笑不得，抡起一本书，“哐当~”敲在小严肃头上，“小碎嘴，尽瞎说！”

　　　　小严肃吃痛，摸摸脑袋，“先生应该感叹，瞎说什么大实话！”

　　　　“哈！小严肃说的有点道理！”麒麟也忍不住调侃马三阳。

　　　　“唉~你们这些孽徒！”马三阳问虚洁，“虚洁，你为先生说句话啊！”

　　　　虚洁瘪瘪嘴，“我可没有话语权。我就是个白莲教的姐姐啊！”

　　　　“哈哈哈哈~”众人忍不住地笑。

　　　　马三阳一面笑，一面翻着手里的木箱子。突然，他看到了熟悉的黄色纸包——是捆在一起的六小包五石散！

　　　　马三阳眼里满是惊恐，立即，他将一些衣服放置在纸包上，企图压着纸包不被人发现，“这个箱子没什么东西，就是一些衣服。”他起身换了另一个箱子，继续埋头翻找。

　　　　此时，他的心已经无法沉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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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郊外小屋（上）

　　　　凌晨，万籁无声。

　　　　马三阳悄悄起床。他为了防止麒麟听到脚步声，特意不穿鞋子，只穿着袜子走在地上。一步两步，确实一点声响也没有。

　　　　他挪着步子，一点一点往放置搜查到的白莲教物品的房间靠近。

　　　　马三阳知道麒麟耳朵灵，他不仅不穿鞋子，还屏住呼吸，像个鬼魅似得，飘荡到放置物品的房间里。

　　　　一进了房间，马三阳这才松一口气，用力深呼吸。

　　　　他开着房门，就着月亮的光亮，在他曾经发现五石散的木箱子里翻找，掀开杂乱的衣物，‘找到了！’他心里一阵窃喜。

　　　　“先生！”麒麟冰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马三阳立即将衣物重新盖住纸包，人却吓得跌坐在地。

　　　　“嘿嘿！麒麟你怎么起来了？”马三阳有些不好意思地傻笑。

　　　　麒麟困惑地歪着头问：“先生鬼鬼祟祟，找什么？”

　　　　马三阳尬笑一声，“哪里鬼鬼祟祟了啊？！”

　　　　麒麟虽然不太讲话，但正常人能看出的细节，他还是能明白的，“不穿鞋子、屏住呼吸、慢慢挪步到这里。这样已经非常鬼鬼祟祟了。先生是要偷东西？”

　　　　马三阳心里拔凉拔凉的，“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麒麟往前走，掀开箱子上叠放的一堆杂乱的衣物，暴露出一小捆黄色纸包。

　　　　他很好奇，“这是什么？”

　　　　马三阳愣着在犹豫要不要回答。

　　　　“是什么？”麒麟继续问。

　　　　马三阳无奈地叹了口气，用眼角看了看麒麟，垂下头说：“这是五石散。先生我，中了五石散的瘾！”

　　　　麒麟呆呆的，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我们只吃过一次啊？！怎么会上瘾了？”麒麟错愕不已。

　　　　“我失踪那次，是被白莲教人设计，又吃了一次五石散。他们加重了五石散的剂量，又添了一味金银草。你应该还记得，金银草可以使人快速上瘾。”马三阳平静地叙述。

　　　　麒麟陷入深深的自责。倘若他看牢了马三阳，不让他中计吃下五石散，或者在他五石散发作时，带他去看大夫，或许一切都能挽回。可如今，清高而正直的马先生，竟然来此偷五石散！！这一切，当真是他麒麟惹的祸端啊！麒麟懊恼而羞愧。

　　　　“都是麒麟的错！”麒麟低下头。

　　　　“你又来了！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想瞒着你。”

　　　　“先生，你不能藏着五石散！你要努力戒掉它。”麒麟蹲下说。

　　　　马三阳点点头，“现在还不是时候，铁心苑在逃，白莲教和八卦教的案子还没处理完。安徽妖术案也没有完结。这个时候，我不能将自己关起来戒毒瘾。事情真的太多了，我必须保持住清醒的头脑！”

　　　　麒麟皱着眉头，“先生，身体要紧！”

　　　　马三阳笑笑，“到这一步，我回不了头了！”他深深叹口气，“原本想瞒着你，就是怕你想歪了。先生并没有觉得此事见不得人，而是不想让这件事影响到探案。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处理案子重要。麒麟，你一定要调整好心情，继续为破案努力！”

　　　　麒麟忽然发现，马三阳的心里太苦了！

　　　　“先生，我答应你。我们快些将案子了结掉，然后找个时间，慢慢将毒瘾戒掉。”麒麟说。

　　　　“好！”马三阳哽咽回答。

　　　　天光大亮时，蔡泉拉着江雪山，匆匆跑来找王知事。

　　　　蔡泉眼睛乌黑，狂拍桌子，“王知事，你必须给本官一个解释！你口口声声说，昨夜的行动可以找到马三阳。现在呢？抓来一堆不相干的人，可是连马三阳的影子都没找到！你要是再没解决方法，我可就要上书按察使大人了？！”

　　　　王知事搓着手，一脸憋屈，“蔡大人，再给下官一些时间吧！”

　　　　“等等等！马三阳都失踪三天了！诶~”蔡泉焦躁不安，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王知事灵机一动，“哦！，马大人失踪前曾经嘱咐，如果他一去不回，就必须抓住那个铁心苑。马大人说了，抓到铁心苑是最关键的一点。”

　　　　“你想得倒是挺美！”江雪山狠狠怼过去。

　　　　“那个，下官还要继续查案，下官先走一步了……”

　　　　王知事找了个借口，匆匆逃离了两位大人的吐沫星子

　　　　“马大人啊！您可救救我吧！”王知事跑来找马三阳，“这逃跑的铁心苑还能抓住吗？”

　　　　马三阳席地而坐，看着昨日搜查到的一本蓝册子，“能！”

　　　　“这是什么？”王知事问。

　　　　马三阳亮出封面，“《张氏田契地契簿》，里面记载了张茂名下拥有的田地。”马三阳又摊开合肥县的地图，在相应位置做上标记。

　　　　王知事问，“这样就能找到铁心苑？”

　　　　马三阳瞥了一眼焦躁不安的王知事，“这样不一定能找到，但总会找到的。”

　　　　王知事坐到椅子上叹气，“马大人既然有方向了，不如与蔡大人江大人说说，让他们也安心一些，省得成天找下官的麻烦。”

　　　　“哈哈，最近两天要王知事吃苦头了，三阳很抱歉，但是王知事您再忍忍！”

　　　　这时，虚洁从另一个木箱子里抬头，“先生，找到房契了。”

　　　　马三阳迅速跳过去看。

　　　　房契被装在一个长木盒子里，里面还有一张字条，“未卖”。

　　　　虚洁说：“看起来，有些房子已经卖掉了。他们会不会藏身在卖出去的房子里？”

　　　　马三阳笑笑，“他们既然要跑，便绝对不会藏在自己名下的房子里，而卖出去的，便有藏身的先天优势！虚洁，脑子很灵光啊！”

　　　　“嘿，都是跟先生学的！”虚洁莞尔一笑。

　　　　马三阳找出《张氏房屋簿》，对照着未出售的房子，挑选了已出售的房子。

　　　　“你们快看，这栋房子在城郊林子中央，又靠近水路和陆路，应该说是既隐蔽，交通又便利的好地方。可他们却在去年出售给一个姓宣的人。”马三阳指着目录说。

　　　　王知事八字胡一抖，“马大人，怀疑在这里？这也太草率了吧？”

　　　　“不！”马三阳坚定地说：“我听过一个神秘人的姓氏”马三阳手指摸着簿子上那个“宣”字。

　　　　马三阳回想昨夜。

　　　　当麒麟一剑刺入铁心苑的肩膀时，铁心苑应声倒地。迷迷糊糊间，她曾呢喃：“宣……宣大哥”。这件细微的事情，马三阳牢牢记着了。

　　　　当那黑衣蒙面人抱着铁心苑时，铁心苑温柔与充满爱意的眼神，便让马三阳猜测，此人姓“宣”。

　　　　马三阳下令：“立即整顿人马，赶往城南郊外的树林中，这栋湖边的林中居，必定藏着白莲教人的蛛丝马迹。”

　　　　“是。”

　　　　在马三阳指着这栋房子的地理位置时，宣长老走进铁心苑的房间。

　　　　“心苑，我们该走了。”宣长老说。

　　　　铁心苑摸着白玉的手一僵，“不要，我不要走。”

　　　　宣长老蹲在铁心苑面前，“我的舵主，我们必须快些去找教主搬救兵，我们已经失去了这里，不能再将整个安徽赔进去。我昨天想了一夜，只能找教主。我听说教主培养了一个绝顶高手，我们找来了高手，就能将张宅夺回来了！”

　　　　铁心苑一愣，“宣大哥，你再怎么变得如此胆怯？”

　　　　“唉～不是我胆怯，是那个马三阳太厉害了，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啊！”宣长老叹息。

　　　　“宣大哥放心！”铁心站起来，走到窗前，“那个马三阳，已经死了。我让月娥下手的。官府还在四处找马三阳。等他们找到了马三阳的尸体，官府的气焰便全没了，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靠自己的实力反击了。”

　　　　“这怎么可能？马三阳不是有麒麟鬼保护吗？就这么死了？”宣长老不敢置信。

　　　　“哈哈！”铁心苑冷冷一笑，“麒麟鬼又有何用？是那马三阳自投罗网。官府没了马三阳，都是蠢顿如猪的贪官污吏，对于我们够不成丝毫威胁。”

　　　　宣长老震惊地点点头，“还是心苑你厉害！但愿一切都能顺利。我们争气一些，对于陆大小姐在教中地位，也是最好的保障了。我刚刚还在担忧，如果我们失去了安徽，也会给陆大小姐带来许多麻烦啊！”

　　　　“是。为了大小姐，我们都不能失败，必须将安徽牢牢守住！”

　　　　铁心苑眼里闪着光。

　　　　当他们二人决定留在合肥县的郊外小屋里时，马三阳正带着一帮人马，快步往小屋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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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郊外小屋（下）

　　　　夏风吹过五月的林子，枝叶在日光里窸窸窣窣。

　　　　一座静谧的郊外小屋藏在林子中央，麒麟悄无声息地潜到小屋边的土坡后头，用一双鹰眼警惕地观察小屋四周。

　　　　林子里有五名黑衣人巡逻，四名守卫在院门外站岗，院子里有六名黑衣人围坐在一起喝茶。

　　　　虽然黑衣人不多，但个个武艺高强，绝对要比官府的捕役和衙役水平高。如贸然冲进去，很有可能又会让铁心苑逃跑。

　　　　麒麟观察过郊外小屋四周的状况，便又悄悄退了出去。

　　　　马三阳带人留在了不远处的破庙里等候。

　　　　大约短短半柱香的功夫，麒麟便回来了。

　　　　“先生！”麒麟人没现身，话音已经响起了。随着灰色身影一闪，麒麟风尘仆仆地赶到面前，“先生，巡逻的有五名黑衣人，站岗的四名黑衣人，院子里休息的有六名。除此之外，郊外小屋里面，应该还会有一些黑衣人。”

　　　　马三阳沉思良久，“情况不太乐观，贸然行动怕是不妥。看来，我们又要扮一次黑衣人了！”

　　　　王知事大惊，“马大人，你该不会又要用对付八卦教的那一招，来对付白莲教吧？”

　　　　“有何不可？”马三阳反问。

　　　　王知事苦笑，“马大人您对付八卦教那招，早就传遍整个安徽了。那些白莲教的人肯定有所准备。这不是直接撞枪头上吗？”

　　　　马三阳张开手掌，亮出五根手指，“这一次只用五个人，跟八卦教那一回可不一样。而且，王知事可听过狼来了的故事？”马三阳笑笑。

　　　　王知事一歪头，摸了摸胡子，若有所思。

　　　　马三阳对麒麟和虚洁说：“可有信心，不动声色干倒五个人？”

　　　　麒麟与虚洁对望，“有！”

　　　　马三阳留下王知事指挥大队人马。嘱咐他们，在最快的时间内，控制水路和陆路。

　　　　在麒麟的带领下，马三阳、虚洁、王捕头，还有一位武艺不错的捕役，一行五人悄悄潜入林子。

　　　　麒麟与虚洁飞上树干，站在一棵大香樟树上，静静等待巡逻队走来。

　　　　黑衣人依旧蒙着面，排成一列，穿梭在丛林之中。当他们走到树底下时，虚洁向下撒了一波白色粉末。紧接着，五人眼神有些迷茫，既警惕又无力地四处张望。

　　　　就在这时，麒麟飞下树干，迅速出拳，重重打在五人的后脑勺上。五人连句话也没讲出，便已经躺倒在地。

　　　　他们将黑衣人的衣服剥下，又将五人结结实实捆好，嘴里塞好抹布。虚洁为了安全起见，又往他们嘴里倒了一些白色粉末。

　　　　麒麟问：“这是干嘛？”

　　　　“哈哈哈！这迷药劲道不错！给他们多喂一些。走吧！”虚洁抱起衣服，二人扬长而去。

　　　　待五人换上衣服，在麒麟的指挥下，排成一列，快步往小屋走去。

　　　　四名守卫见到他们五人走来，有些困惑，“嘿！亮哥，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马三阳一边喘气一边回答，“刚刚有个蒙面人闯进来，我们和他交手了，此人好生厉害，击败了我们，往屋子这边来。我们特意回来看看。”

　　　　“有刺客吗？”另一位守卫说：“我们这边没什么情况。”

　　　　马三阳继续说：“糟糕！是不是屋里已经已经”

　　　　四名守卫大惊，“快去看看！”马三阳五人跟着四名守卫全跑进了院子。

　　　　院子里聚在一起喝茶的黑衣人没有蒙面，一个个聊天聊得正热闹，一瞧九个上岗的人着急忙慌的，很是吃惊，“你们怎么都进来了？”

　　　　守卫着急地说：“亮哥他们说有个刺客闯进林子，舵主会不会有事？”

　　　　六名赋闲的黑衣人也是大惊，冲进铁心苑的屋子里，七嘴八舌地大喊：“舵主、长老！”

　　　　“嗯？”

　　　　只见屋子里，铁心苑躺在左侧的床榻上，手里正在摸着一块白玉，宣长老正端坐在正前方的椅子上，认真看书

　　　　“怎么回事？”宣长老有些恼怒。

　　　　赋闲的黑衣人说：“禀告舵主、长老，阿亮他们遇到了一个闯林子的黑衣人，我们怕屋里有危险，所以进来看看。属下知错。”众人纷纷单膝跪地。

　　　　宣长老一把将书扔在桌上，“阿亮你们留下说明情况，其他人都给我去外面守着！现在外头空空荡荡，你们是要故意放人进来吗？”

　　　　“属下知错。”

　　　　“还不滚！”宣长老大喝。

　　　　“是。”十名真正的黑衣人，踉踉跄跄，悉悉索索跑出了屋子。

　　　　马三阳五人还单膝跪地，等待答话。

　　　　宣长老问：“什么刺客，你们说清楚！”

　　　　马三阳拱手说：“禀告舵主、长老，我们五人在林子里巡逻的时候，与一名蒙面人对面相遇，于是打了起来。此人武艺高强，我们完全不是对方的对手，他摆脱了我们的追击，往这里跑来。我们也是追着他来到院中的。”

　　　　宣长老眉头一皱，连忙问：“并未发现什么黑衣人。你确定他往小屋来的？”

　　　　“是。”五人齐声回答。

　　　　窗外一阵夏风吹过，屋檐上一滴晶莹的水珠，“啪嗒~”砸在屋檐下的青石板上。

　　　　在水滴砸落的瞬间，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