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8妖术案-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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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一阵夏风吹过，屋檐上一滴晶莹的水珠，“啪嗒~”砸在屋檐下的青石板上。

　　　　在水滴砸落的瞬间，麒麟往左，极速冲向铁心苑；虚洁往前，挥刀冲向宣长老。

　　　　宣长老毕竟武艺高强，徒手与虚洁搏斗，二人一下子难辨胜负。

　　　　但是，铁心苑身负重伤，瘫坐在床榻上连句话都懒得说。麒麟一招便打昏了铁心苑，并挟持住她，“投降吧！”他朝宣长老大喝。

　　　　宣长老愣着的瞬间，立即被虚洁拿下。

　　　　由于刚刚的乌龙事件，院子外的黑衣人听见了响动，也不敢贸然闯进屋来。他们正好中了马三阳“狼来了”的计谋。

　　　　他们聚在院子中央，有人在外大喊：“宣长老，你们没事吧？”

　　　　宣长老真当是叫苦不迭，“有事！”他气急败坏地大喊。

　　　　可黑衣人还未冲进来，马三阳等人便已经抓住两位头目，气势汹汹往外走了。

　　　　这时，月娥穿着黑衣站在另一间屋子的屋檐下，手里持刀，正要冲上来。

　　　　马三阳一眼便瞧见了他，连忙拉下自己的面纱，“有我在，你们休想反抗！”这话是说给月娥听的。

　　　　月娥险些崩溃。她为了陆志中而放走了马三阳。可马三阳却反咬了他们白莲教一口！她怎么都想不通，陆志中怎么会与白莲教的敌人交好？！

　　　　宣长老望着自己的手下们，用尽全身力气，声嘶力竭地大喊：“快跑啊~”

　　　　黑衣人一听，连忙四散撤退。马三阳等人也不去追。

　　　　只是，月娥却僵在原地，双眼直直盯着马三阳的脸。

　　　　马三阳不去搭理她，“我们快走吧！”

　　　　月娥迅速反应过来，揪着心接受了马三阳反咬一口的事实。她追上来，“你为何这么做？”她张开双手，拦住去路。

　　　　“麒麟，打晕她！”马三阳下令。

　　　　“是！”

　　　　月娥还没还手呢，就被麒麟一个手肘打晕在地

　　　　逃跑的黑衣人分别从水路和陆路撤退，官差们也陆续抓到了两名。加上五名还在昏睡中的巡逻黑衣人，总计抓住了七名黑衣人。

　　　　这一次的行动，终于算得上成功了！

　　　　王知事长舒一口气，摸了摸两瓣胡子，又愉快地搓手，“铁心苑就这么被抓住了，马大人也终于可以露面了。哈哈！总算可以在蔡大人和江大人面前，扬眉吐气一把了啊！”

　　　　午后，太阳比往常都要炙热。

　　　　马三阳一行浩浩荡荡回到了府衙。马三阳迅速避开蔡泉和江雪山的慰问，逃跑似得进了监牢审讯房。

　　　　“铁心苑，安徽各处的剪辫妖人，可是你们的手下？”王知事问。

　　　　铁心苑戴着镣铐，坐在地上，闭着眼睛。

　　　　王知事一拍桌子，“铁心苑，官府已经掌握了你们在张宅里的银两支出记录。每个月，你们都有一千两银子进账，然后分成十一笔，交到一间名为‘茶银钱庄’的票号。还不快从实交代。”

　　　　贴着络腮胡子的马三阳立在一旁，静静听着。他见铁心苑毫无动静，便说：“王大人，她骨头硬，她若是不交代，便让那个姓宣的男人尝一尝监牢里的酷刑！”

　　　　铁心苑眼睛一瞪，吃力地说：“你这个小人！宣长老是硬骨头，你尽管折磨他，我们白莲教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马三阳继续说：“堂堂白莲教舵主铁心苑，沦为阶下囚了，也只能说这些无用而可笑的瞎话！真是令人唏嘘！”

　　　　铁心苑摸了摸地上的一粒碎石头，左手一挥，碎石头像一枚暗器一般飞向马三阳的脑门。

　　　　瞬间，麒麟挥动长剑，抵挡碎石。石头迅速改了方向，直至飞上房梁，“噗~”凿进了房梁之中，落下一地灰尘。

　　　　铁心苑仰头说：“我是个急脾气，最好别惹我！”

　　　　王知事吓得不轻，“你是个囚犯！竟敢以下犯上。来人，给我打！”

　　　　“等等！”马三阳心不跳气不喘，连忙阻止衙役用刑。

　　　　马三阳对着铁心苑露出灿烂的微笑，“我既然要与你们白莲教为敌，便早已将生命置之度外。铁舵主，一粒小小的石头，根本威胁不了任何人。”

　　　　“你算什么东西？”铁心苑恶狠狠地说，“你他妈算什么东西？”她反复骂着。

　　　　马三阳接着笑，“你心里不平衡，让你过过嘴瘾也没什么。哦！对了！我们官府已经掌握了你们参与剪辫案的许多书面证据。只是人犯的口供始终得不到罢了。这一点倒是不用着急。目前所得到的书面证据，已经足够我们向朝廷交代了。况且，我们这一次不但剿灭了八卦教在安徽的老巢，还将你们白莲教一网打尽！好不痛快！铁心苑，有一点你要记住，你的供词是很有用，但没有你的供词，我们依旧有无数办法治你们的罪。”

　　　　铁心苑嘴角上扬，“算我铁心苑倒霉！但是，你们因为马三阳而创造的好成绩，很快就会烟消云散了！马三阳已死，往后不会有人能够对抗我们了。而我们的教主，依旧能够派人重新掌控安徽。哈哈哈！你们又能耐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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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湖边蜜语

　　　　王知事仰头哈哈大笑，“其实马大人”

　　　　“王大人！”马三阳打断王知事的话，然后继续说：“马三阳只是普通人一个，有他没他，想作恶的人依旧会作恶，想破案的人还是会继续破案。天下万物自然生长发展，不是缺了谁便不行的！即使最近马三阳大出风头，但没了他，官府还是会继续破案，朝廷还会继续寻找有才干的人。这才是不变的规律。”

　　　　铁心苑忽然若有所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好！哈哈哈！”她突然大笑三声，“风水总是要轮流转的，我就不操这份心了！”

　　　　王知事一愣，“铁心苑，你这是何意？”

　　　　马三阳回答，“王大人，她是想放任自流，坐以待毙！”

　　　　“这这如何是好啊？！”王知事胡子一颤。

　　　　马三阳想了想，“先押往江宁府吧！”

　　　　王知事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马三阳先审问完铁心苑，又将宣长老和一众黑衣蒙面依次审问过去。他没有得到什么特别的信息，倒是疏忽间令一位黑衣人自尽身亡了。

　　　　马三阳这一遭，见到一位官差死亡，也见到一位犯人自尽。如此血腥的经历，反而使马三阳头脑越来越清晰，明白牺牲该用什么东西来回报。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那么自己的性命也便不再重要了！

　　　　当马三阳跨出监牢大门时，天色已经昏黄。

　　　　“五月十一又过去了！”他望着天上黄橙橙的太阳，心里百感交集。

　　　　他刚踱步到后院，一名府衙衙役小跑着来报，“马大人，有名公子找您？”

　　　　“有人找我？”马三阳疑惑。

　　　　“是。”

　　　　“你带我过去。”

　　　　“是。”捕役快步领着马三阳，走到府衙大门口。

　　　　只见，一位身段匀称的公子，头戴黑色亮面瓜皮帽，身穿水蓝色浪纹长袍，背对着马三阳立在府衙门口。

　　　　马三阳上前，“请问您是？”

　　　　公子转身，露出灿烂夺目的月牙眼，扬起殷红丰润的双唇，“马三阳！”

　　　　“志中！”马三阳先是不敢置信，接着便是一阵狂喜，拉着陆志中的手迅速跑出府衙。

　　　　衙役大喊：“马大人！蔡大人还找您呢！！”

　　　　马三阳拉着陆志中的手，什么也不去听，什么也不想管，笑着跑出大街，跑上绿柳成荫的湖岸。

　　　　夏风吹得漫天柳絮。站在柳絮之中，俩人也不多言，紧紧抱在一起。

　　　　陆志中下巴搁在马三阳肩膀上，她笑盈盈地说：“兄弟，我说话算话吧？！”

　　　　马三阳真是哭笑不得，“兄弟，你该跟我解释一下了！”

　　　　二人并肩坐在河边，望着荷叶嫩绿，冒出新芽。

　　　　陆志中搭着马三阳的肩膀，“之前教中还有些事情，我后来都去处理了，这才到你这边来。”

　　　　“一直跟着？”

　　　　“一直跟着！”

　　　　“不走了？”

　　　　“不走了！”

　　　　陆志中迎着风，笑呵呵回答。

　　　　马三阳搂住她的肩膀，“那可不行，我过几日还得回江宁呢！”说到这里，马三阳的脸刷的拉拢下来。他想到监牢里关着的铁心苑，还有白莲教众人

　　　　陆志中没看到他的脸色，径直说：“我刚到泸州就听说你失踪了。把我吓得不轻。但我又想想，你这么聪明，身旁又有这么厉害的麒麟守着，怎么会失踪多日呢？我啊，是真的不信这样的谣言的，所以特意赶来找你！哈哈哈！你果真平安的，这下我就放心了！”

　　　　马三阳苦笑，“不说这个了。志中，你你与白莲教，还有关系吗？”

　　　　陆志中从未想过，马三阳会这么直接问这个问题。她知道这是马三阳心里的纠结，但她向来不以为然。但马三阳这样直接问出来，反而令陆志中担忧了！

　　　　“我并未彻底脱离白莲教！”陆志中望着马三阳的眼睛。

　　　　“你留在官府中，却还是白莲教人，这样你我都难做！”马三阳今日的每一句话都非常直接。

　　　　陆志中拉住他的手臂，“马三阳，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是要赶我走吧？”

　　　　马三阳一慌，“不不！我多么希望你留在我身边！”

　　　　陆志中白了他一眼，“那你说这话干嘛？”

　　　　“这是我们之间的问题。我陆陆续续抓到好几个白莲教人，你作为白莲教人，当真能眼睁睁看着同伴受苦受罪？”马三阳张大眼睛盯着她。

　　　　“那你不能，不抓吗？”陆志中小声问。

　　　　“你知道，这是我的职责。”马三阳回答。

　　　　俩人瞬间沉默，谈话陷入了僵局

　　　　良久，马三阳轻声一笑，“第一次与你把话聊死。”

　　　　陆志中嗔怪，“都赖你！”

　　　　“志中，其实我打算处理完安徽的案子，便辞官回杭州去。你愿意与我一起回杭州吗？”马三阳谨慎地问。

　　　　“啊！我愿意！”陆志中一下子高兴起来。

　　　　马三阳摸摸她的头，“你就这么高兴？”

　　　　“是！”她用力点头，转而又问：“怎么想到要辞官？其实你做官也才三个月，况且你的表现还这么出色，前途不可限量！”

　　　　马三阳抬头望着漫天飞舞的白色柳絮，“人的命运就跟这些柳絮一样，风往哪儿吹，它们便往哪儿跑，很多事情，都由不得这些柳絮做主。你看这些柳絮，看起来跟雪花一样美丽洁白，但内心里的苦楚又有几人能够了解？”

　　　　“说得这么玄乎？不就是说你心里苦嘛？！”陆志中戳了戳他的心窝。

　　　　马三阳哈哈大笑，“还是你厉害！其实辞官对于你我都是一件好事。与你在一起后，便不适合再与白莲教做斗争了。这样即是保护你，也是不伤害你！”

　　　　陆志中将头靠在马三阳肩膀上，“有个小事儿要和你说。”

　　　　“什么？”

　　　　陆志中眼睛一眨，有些犹豫，“你听了可别太介意！”

　　　　“你要是怕我介意，就别说了！”马三阳笑盈盈的。

　　　　陆志中摆摆手，“得说，必须要说。”

　　　　“那你快说，我听着呢。”马三阳抱住陆志中。

　　　　夕阳通红，映照着湖泊也变成红色。

　　　　陆志中斜着躺在马三阳的怀中，“过去我爱过一个人。他是我养父的另一个养子。我当时很依赖他。自从他知道我的心意后，便开始疏远我。最后甚至不惜背叛养父，也要躲我躲得远远的。我一直在想，我是有多丑陋？还是说，我就是瘟疫的化身？他见了我便要跑！”

　　　　陆志中伸出手臂，将袖子往上撩，“这三道刀疤，是我过去爱情的见证。虽然不爱了，但手臂上一直记着过去是如此自卑地爱过！”

　　　　马三阳眼眶湿润，他用手指轻轻着那三道刀疤，“真是傻瓜！”

　　　　陆志中抬起手臂，在红色夕阳下照看刀疤，“我就是这么个人！你会介意吗？”

　　　　马三阳搂住陆志中，“要我说不介意，那肯定是假的！但我会尽量保持平和的心态。还有，这三道刀疤会变成警示我的记号，要对你好、要疼惜你！”

　　　　“诶呀~诶呀~”陆志中翻身抱住马三阳，“你怎么这么好呢！诶呀~”

　　　　陆志中边哭边笑，嘴里还唠唠叨叨，“你怎么可以这么好”

　　　　夜幕来临时，俩人才拉着手走回府衙。

　　　　“先生！”麒麟站在门口等着他，“陆姑娘你来了！”

　　　　马三阳连忙道歉，“麒麟，让你担心了！”

　　　　麒麟一愣，“哦！我早知道是陆姑娘了，所以并不担心！”

　　　　“呃”马三阳满头黑线。

　　　　陆志中大笑，“麒麟你真有意思！”

　　　　马三阳一进府衙就被两名衙役架着去见蔡泉和江雪山了，陆志中在麒麟的带领下，来到了师徒四人吃饭的厅堂。

　　　　小严肃见到陆志中，冲上去就抱着她的腰，“师娘你好！我是大师兄小严肃，是先生第一个学生。”

　　　　陆志中一愣，随后哈哈哈笑个不停，“小严肃，你太可爱了！”

　　　　虚洁略有些不自然，“呃，陆姑娘，快进来坐会儿。”

　　　　陆志中点点头，“虚洁，你叫我志中就好啦！”

　　　　虚洁笑笑，一时说不上话来。

　　　　小严肃紧跟着陆志中，“我以后叫你小师娘吧！”

　　　　虚洁一愣，“小师娘？怎么你还有大师娘不成？”

　　　　“哈哈哈哈~”虚洁大笑不止，“随便你叫好啦！”

　　　　小严肃白了虚洁一眼，突然发现了今日虚洁的怪异，他眨巴眨巴眼睛，想到了什么似得，说：“听先生说，你也是白莲教的人？”

　　　　“是！”陆志中东看看西看看，漫不经心地回答。

　　　　小严肃一拍手，“那你们是一个地方的人啊！算得上半个老乡了吧？！”

　　　　陆志中望着虚洁，虚洁却有些不敢看陆志中。

　　　　“虚洁！快坐这儿”陆志中招呼三人一同围着圆茶桌坐好，“你的事情，马三阳还没与我提过，但我从赤元那里多少了解到一些。其实我不介意你脱离白莲教，只要你一直跟着马三阳，为他做事、真诚待他，我便不会因为你脱离了白莲教而心存芥蒂！”

　　　　虚洁有些听不懂了，“陆姑娘，你这是何意？”

　　　　陆志中继续说：“我的意思很简单，只要你不背叛马三阳，你去哪儿都无所谓！”

　　　　“嗯？！”虚洁虽然听明白了，可依旧不理解陆志中的用意，“陆姑娘，你为何要与我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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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两个阎罗（上）

　　　　“到时候你会知道的！”陆志中岔开话题，“不过，你以后别再叫陆姑娘了。可以叫我志中。哦！我比你们都年长，叫我陆姐姐也可以！”

　　　　小严肃问：“那叫师娘呢？”

　　　　“这就随便你啦！”陆志中捏捏小严肃的脸颊。

　　　　听过陆志中的话，虚洁也稍稍放下戒心，“陆姐姐，有些话，或许由我来讲不太合适。但作为亲身经历一切的人，我想还是要与陆姐姐说说。”

　　　　陆志中一笑，露出好看的月牙眼，“但说无妨！”

　　　　“是这么回事！”虚洁揉揉鼻子，继续说：“我是个孤儿，后来被苏州白莲教的虚柳大姐收养，培养成了白莲教的一名杀手。在教派之中，杀手是不配拥有自我的。我被迫接受了所有的洗脑，被迫理解并赞同教义，被迫要忠诚而去付出生命。”

　　　　虚洁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我还没有享受过活着，便要毫无理由的死去。我真的不甘心！是先生救了我。他不光救了我的性命，更解救了我灵魂的束缚。所以，如果可能的话，我会用性命与灵魂来报答先生。”

　　　　陆志中有些意外。她意外的并非虚洁的报答，而是虚洁在白莲教中的感受与折磨。原来，一个人除了要吃饱穿暖，还需要真正活一次！陆志中不仅仅是意外，她是彻底震惊了！

　　　　“虚洁，我没想到，一名杀手会想到这些！”陆志中有些愧疚。

　　　　虚洁叹口气，“我并不是要与陆姐姐诉苦。虚洁是想说，我经历过这些，所以我知道白莲教的残害，并非在人的身体上，而是在灵魂里。白莲教的每一个人，都拥有自我，可却在教派的统一洗礼下，变得没有灵魂和自我。我是在劝姐姐，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牢牢抓住——离开白莲教的机会！便是解救自己的机会！”

　　　　陆志中与虚洁不同。

　　　　虚洁是一名底层杀手，准确来说，也可以称为死士！但陆志中的亲生父亲，是曾经的白莲教副教主。他的养父，便是现在的白莲教教主。她如何去脱离白莲教？白莲教的一切，早已长在了她的血肉里！

　　　　除此之外，她们二人还有另一个最本质的区别。

　　　　作为底层的杀手，是必须听从上级命令的，是没有自我的行尸走肉。但是，陆志中便是指挥杀手的所谓上级。她不仅是上级，她在教中地位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啊！她若是没有灵魂和自我，又该怎么在教中生存，拿什么与朝廷对抗？

　　　　话虽这么说，但陆志中的自我也从未真正觉醒过。

　　　　陆志中于外，一直是骄傲的活着。于自己而言，却又是极度自卑的存活。她听到了来自虚洁的心声，一名死士的自我，一位自己觉醒之人的真情流露。

　　　　陆志中真的非常震惊，她也在这个震惊里，发觉了自己的渺小与懦弱！

　　　　虚洁勉强一笑，“我可能是管得太宽了！但是，作为先生的学生，我非常希望你们能幸福。”

　　　　小严肃清了清嗓子，“今天的话就先到这里吧！你们两位能否帮我这个可怜的小厨师一个小忙呢？”

　　　　“什么忙？”

　　　　小严肃大声说：“洗菜淘米！”

　　　　“哈哈哈~走吧走吧！”

　　　　今日的话都留在各自心里，但目前来看，还是先做饭要紧！

　　　　月光皎洁，星光灿烂。

　　　　马三阳今夜心情太好了，“我白天见到，离府衙不远的地方有家茶园在搞灯会，我们也去瞧瞧热闹吧！”

　　　　“好呀好呀！”小严肃鼓掌赞同。

　　　　师徒四人加上陆志中，一行五人溜出府衙，往茶园去。

　　　　当他们路过一条寂静的小巷时，忽然，一阵寒风袭来，莫名出来一队蒙面人，依次站成一排，挡住马三阳等人的去路。

　　　　麒麟向前一步，将马三阳护在身后。

　　　　这时，那一排蒙面人身后，走上来一位背着银色大刀的男子。唯独这名男子没有蒙面。他双眉如剑，下巴如勾，身材高大，浑身腾起一股寒凉的气焰。

　　　　麒麟忽然警惕起来，缓缓将长剑换手，用右手捏住剑柄，等待对方出击。

　　　　马三阳觉得对方来者不善，便走到麒麟身边，“请问这位朋友，有何贵干？”

　　　　对方扫视马三阳五人，“你是马三阳？”

　　　　“正是在下！”马三阳拱手。

　　　　背着银刀的男人顿了顿，继续问：“谁是麒麟？”

　　　　麒麟眉目一愣，“是我。”

　　　　背着银刀的男人，双眼冒出腾腾杀气，从背后拔出银刀。

　　　　他大喝，“麒麟！受死吧！”

　　　　他右脚一蹬，像射出的箭簇，割破空气飞速冲向麒麟。

　　　　麒麟一个旋身，长剑有如一条钢带，绕成两圈抵挡男人的进攻。

　　　　就在第一击之后，挥动银刀的男人迅速往后退，一面退一面蓄势。瞬间，他周身腾起一股寒凉而暗沉的气焰。这气焰从脚底一直往上盘旋，气焰缓缓束住银刀。到蓄势完备之时，男人平举银刀，用尽臂力挥动银刀。这银刀便像蛮荒来的野兽，凶恶地扑向麒麟的脖颈。

　　　　麒麟似有所料。他眼里闪过瞬间的惊恐，然后便以冷漠的眼神投入到战斗。

　　　　麒麟右手高举长剑，周身迅速腾起灰红的气焰。两种气焰相似而又不同。麒麟的长剑，如同气势恢宏的天兵天将，不断奔涌着往对方的银刀上冲击。

　　　　“这……这是？！”虚洁惊恐不已。

　　　　在场所有人，恐怕只有虚洁见过完整的这一招。这一招便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一刀砍脑袋”，麒麟称呼这招为“伞下飞”！

　　　　第一次与麒麟相遇的那天，虚洁便亲眼见证了，麒麟像个地狱来的阎罗，不断用手里的赤色雁翎刀，砍掉了十几人的脑袋。

　　　　如今……此时此刻……竟然有两个人同时使用这恐怖的绝招！同一时间，同一空间，竟然出现了两个地狱来的阎罗！

　　　　“哗！”

　　　　长剑与银刀狠狠撞在一起。暗沉的气焰与灰红的气焰碰撞而交织……这一刻，漫长而短暂。

　　　　随着气焰逐渐消散，只见二人以手中武器为依托，艰难站在中央。

　　　　“你是，拳伞师傅的新徒弟？”麒麟吃力地问。

　　　　“哇～”他吐出一口鲜血。

　　　　此人便是拳伞的新徒弟，萧龙。

　　　　萧龙大喝，“再来！”

　　　　麒麟往后一个踉跄，再稳稳站住，“来吧！”

　　　　就在这时，萧龙身后的一排蒙面人飞跃负伤了的萧龙，抢先挥刀，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