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8妖术案-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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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成飞非深深感慨，“对付他，太有意思了。”他说着这些，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彩。

　　　　陈奋这才明白过来，自己的主人虽然有心坐一坐安徽舵主的位置。不过，他精明又寡淡的性情，确实喜欢剑走偏锋，不能以常人思维判定。他想要与马三阳交手，在高手过招之中，体会精神的愉悦……

　　　　陈奋又一次明白了主人的心意，心中对徐成非的崇拜又增添了两分。

　　　　马车飞快驰骋了大约三日。

　　　　马三阳一行，终于在五月一十四日午时左右，抵达了好久不见的江宁府。

　　　　他们连人带马车，一同轮渡长江。直到站在船上，看着对岸秀美大气的鼓楼，他们才发觉兜兜转转两个月，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我喜欢江宁！”小严肃趴在桅杆上，笑呵呵地说。

　　　　“为什么？”虚洁坐在椅子上问。她脸色还有些发白，但差不多已经康复了。

　　　　小严肃回答：“这里的鸭血粉丝好吃，还有盐水鸭子，也好香的！”

　　　　众人大笑不止。

　　　　“臭小子天天就想着吃！”马三阳用力怼他。

　　　　小严肃突然格外理直气壮，“那当然，我可是要做大厨的男人！”

　　　　陆志中捏了捏他的小圆脸，“你一定可以成为天下闻名的大厨。”

　　　　“还是小师娘好！”

　　　　“哈哈哈～”小严肃总是有调动气氛的厉害本事。

　　　　古都金陵，夏风徐徐，绵软湿润。

　　　　一如往常，酒肆飘着酒香，花市荡着花香，餐馆扬着紧密的聊天声。马车横穿过秦淮河，耀眼日光下的秦淮河亮如明镜。河道弯曲辗转，偶有小船来回闲逛，午后静谧而悠闲。

　　　　“两江总督部院，又回到了这里。”马三阳抬头看。

　　　　这时，梦河夫人身穿茶色褂裙，手里捏着一把粉色桃花团扇，巧笑嫣然，端立在大门口。与初次看到她时一样，她红扑扑的脸蛋上，一双丹凤眼尤其迷人。她很热情地招呼：“马先生，您终于来了。”

　　　　马三阳恭敬地行礼，“高夫人，别来无恙？”

　　　　梦河夫人忽然愁容一展，“别提了，最近诸事不顺。马先生，诸位客人，里面请！”

　　　　梦河夫人与马三阳并肩行走，她小声说：“夫君与廖大人本想亲自迎接先生，只是半柱香功夫前，那个苏总督来了，他们现在正忙着，只能托我接待先生了。”

　　　　马三阳一愣，“苏畅已经来了？真够快的！多谢高夫人接待，我们已是熟人，不必如此客气。”

　　　　梦河夫人缓缓停住步子，她忧愁不展，“先生，夫君遇到大麻烦了。最近的日子太不好过了。圣上不满意夫君的办案行事，撤了他钦差的职务，现在更是让苏总督上位。他们俩往常摩擦就多，这一次要是苏总督利用妖术案的错处，故意为难夫君，这往后还不知道会落个怎样的结果。唉～之后的事情，还请先生多多帮衬。”她半蹲行礼。

　　　　马三阳大惊，连忙退后两步，深深鞠躬还礼，“夫人言重，三阳一定尽力而为。”

　　　　两江总督府的议事厅外，站满了两拨守卫。

　　　　议事厅里，四位大人分别坐在四把太师椅上。

　　　　两江总督高晋，坐左上方；闽浙总督兼钦差大臣苏畅，坐右上方；江南总布政使，俗称藩台的刘曹乙，坐左下方；两江兼浙江总按察使，俗称臬台的廖聪，坐右下方。

　　　　四人保持缄默，围着中央的香炉而坐。香炉烟雾袅袅，散着芬芳。

　　　　这时，高府守卫来报：“禀高大人，按察使司经历马三阳已到府中。”

　　　　高晋眼神一亮，“马先生离去近两月，终于回来了。快请马先生来议事厅。”

　　　　“是。”

　　　　苏畅精致的五官微动，“听闻马先生不满高大人行事，辞官回家去了。”

　　　　高晋笑笑，“是有这么回事。与马先生如同兄弟一样，不小心吵了个架。”

　　　　刘鲁乙喝了口热茶，“老早听说马三阳的大名，就是还未见过。今日见面，刘某要好好与他讨教一番。”

　　　　廖聪开口：“藩台谦虚了。马先生虽然才能出众，但毕竟还年轻，应与藩台讨教才是。”

　　　　“高总督与臬台话里话外，总显得与马先生很亲热。马先生与你们的关系，是否有你们说得这般熟络？我还是亲自问问他吧！”苏畅听不下去，直接回声呛过去。

　　　　就在这时，马三阳穿着浅灰色长衫，风尘仆仆地闯进议事厅。

　　　　马三阳见到四位大人，先是一愣。等到他想起行礼时，苏畅连忙跑来扶住马三阳，“马先生，你我有三个多月未见面了吧！在杭州与马先生争锋相对的日子，真是令人怀念啊！”

　　　　高晋也起身，“马先生。”他敞开臂膀，搂住马三阳的肩膀，“马先生一路辛苦啊！”

　　　　马三阳觉得二人有些太过热情，搞得他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还是廖聪头脑清醒，他连忙给马三阳介绍：“马先生，这位是江南总布政使刘曹乙大人，也就是大名鼎鼎的藩台。”

　　　　马三阳连忙向刘曹乙行礼，“下官马三阳，见过刘大人。见过高总督、苏总督、廖大人。”

　　　　刘曹乙身材中等，五官端正，就是脖子稍显短了些，看起来尤其矮小。他笑呵呵地说：“早听闻马先生破案神速，而且百发百中。本官还以为是位老头子呢！没想到竟然是位翩翩少年郎啊！哈哈哈～”

　　　　“刘大人过誉了！三阳也就是个不成熟的臭小子！”马三阳拱手回答。

　　　　高晋指了指廖聪身旁的位置，“先生快坐好，有好消息与先生说。”

　　　　众人这才重新落座。

　　　　高晋问苏畅：“关于马先生的好消息，是苏总督宣布，还是在下宣布呢？”

　　　　苏畅打眼一看，“既然马先生还是按察使司的经历，就由廖大人宣布吧！”

　　　　廖聪起身向俩位总督行礼，“那下官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重新坐下，对马三阳说：“先生在安徽剿灭了安徽八卦教老巢，又抓获了白莲教在安徽的一干势力。同时破获了多起剪辫案，一起女婴谋杀案、一起男婴偷盗案。实在是居功至伟啊！因此，高大人特意将先生的功绩上报朝廷，圣上器重先生，下了新的任命书！”

　　　　马三阳大惊，“新的任命书？”

　　　　廖聪说：“是的，这一次是圣上亲封，先生荣耀啊！”廖聪拱手贺喜。

　　　　马三阳惊呆了！皇帝下了圣旨，那就是不做官就要掉脑袋的啊？！可关键是，他马三阳已经准备好辞官回杭州了……这不是折磨人嘛？！

　　　　马三阳脸色阴晴不定，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高晋见马三阳没什么情绪，连忙问：“先生不好奇圣上给封了什么官职？”

　　　　马三阳僵着脸颊，“是，是，是什么官职呢？”

　　　　廖聪大声说：“从五品监察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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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监察御史（下）

　　　　马三阳彻底惊呆了，“监察御史？还是从五品”

　　　　刘鲁乙说：“过去的监察御史，最高官衔为正七品。从当今圣上开始，将监察御史的官衔提升了一级后，又上升了半级。到如今，十五道监察御史，全都从五品的官员了，实权与俸禄也在不断提升。马先生的前途，是一片大好啊！恭喜恭喜！以后可就是御史大人了！”刘鲁乙起身恭贺。

　　　　马三阳起身拱手答谢，又恍恍惚惚坐下。

　　　　廖聪继续解释，“先生所任职的江南道监察御史，隶属都察院，掌管江苏、安徽二省的刑名案件，监察地方各级官吏。正如藩台所说，监察御史虽然是从五品官衔，却是责任与职权尤其重大的中央官员啊！”

　　　　苏畅双眼含情，肌肤光洁，春风满面地笑着。他忽然开口说：“圣上要本官全权处理两江、闽浙、两广的妖术案，作为江南道监察御史，马先生还需多与本官配合。”

　　　　马三阳重新站起来，先向苏畅拱手，又分别向三位大人拱手。

　　　　他顿了顿，还是将思考良久的话，直接说出来，“马三阳何德何能？不知四位大人，可有什么不做监察御史的办法？”

　　　　苏畅笑脸一僵，“马先生是何意？”

　　　　众人皆愣住，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马三阳端正地立在香炉旁，“下官连日来，走遍江南各地。这样两个月下来，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不仅是身体每况愈下，而且精神力也越来越弱。三阳是怕不能将事情做好。那样岂不是有负圣上所托！”

　　　　高晋沉默不语，他自己最近颇为倒霉，也没什么理由劝说马三阳了。只是被马三阳当面拒绝，心里是既难受，又郁闷。

　　　　廖聪知道马三阳是个清高而自我的人。前些日子，只是因为高晋用了些手段来搭救自家兄弟，都会气得马三阳辞官回乡。如果马三阳对于官场已经心灰意冷了，他说再多又有何用？虽然廖聪也是想说一说的，但是却突然间不知如何开口。

　　　　这时，与马三阳不相熟的刘鲁乙开口了，“马先生，本官没听错吧？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打算要抗旨不遵？”

　　　　马三阳连忙解释，“正因为不想变成抗旨不遵的地步，所以才冒昧请教四位大人。看看这事情，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苏畅站起来，走到马三阳身边，“这样的话，先生以后别再说了。幸好在场几位大人，都是真心关心先生的，如若是被旁人听了去，你这脑袋，马上就得搬家！”

　　　　他转而对高晋说：“高总督，本官与马先生一同来到你的江宁，不如设个宴席，同僚之间，一块儿热闹热闹！”

　　　　“苏总督说得对！这话应该遵行！”高晋的回答，三分是说给苏畅听的，但七分是说给马三阳听的。

　　　　马三阳当然听得明白，但他有自己的苦衷和考量。对于做监察御史这件事，他真的提不起兴趣来。

　　　　苏畅难得与高晋站在一个立场，二人不免觉得尴尬，也不再对于马三阳的事情做过多讨论了。

　　　　高晋留下一句话：“先生再考虑考虑！”众人从议事厅散去。

　　　　穿越中庭和西院小花园，马三阳回到曾经的西后院房子里。

　　　　他屁股刚坐到椅子上，梦河夫人就气呼呼地跑进来了。

　　　　“高夫人！”马三阳一惊，连忙起身行礼。

　　　　梦河夫人径自坐在圆桌旁，“啪~”一声，大拍桌面，“原来马先生是个落井下石的人？”

　　　　陆志中、麒麟、虚洁听到了响动，纷纷站到走廊中静候。

　　　　马三阳惶恐，“高夫人，您这是什么话？三阳如何得罪您了？”

　　　　梦河夫人没了原先的温和与可爱，使劲瞪起眼睛，气呼呼地说：“我与先生说过，最近夫君日子不太好过，希望先生以后可以多多帮衬夫君。现在倒好，先生升官了却要独自抽身，打算留下一堆烂摊子给我夫君承担？就算先生你抗旨不遵，圣上不去追究你的责任，那么先生有没有想过，圣上会将这口气撒在谁的身上？夫君前些天因为妖术案得罪了圣上，现在又要罪加一等？！这就是让先生关照的结果吗？”

　　　　梦河夫人使劲拍了两下桌子，直接震翻了两只茶杯。她越说越气，直接恶狠狠地大喊，“再怎么说，我夫君对先生，总还有些知遇之恩吧？先生自己走人，就让我的夫君陷入危境？先生，你到底是读过书的人，这点做人的道理都不讲了吗？”

　　　　陆志中听得气不过，冲进房间理论，“这位夫人！你讲话不要这么恶毒好吗？如果三阳一切都好，为何还要冒险辞官？肯定是有自己的苦衷啊？！你一点都不了解他的苦衷，便破口大骂，你还讲不讲道理了？！”

　　　　马三阳连忙拉着陆志中，怎么劝也劝不住。不过好歹她没打算动手

　　　　梦河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姑娘你也说了，谁还没点苦衷。我夫君就没有苦衷了？人怎么能这么自私呢？！”

　　　　陆志中红着眼大喊：“这话我还要送给你了！人自私成你这样，我都觉得丢脸。全天下就准许你自私了，别人就不能自私了？！”

　　　　梦河夫人气急，叉腰大骂：“你们自私还有理啊？我怎么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你才不要脸！你全家都不要脸！”陆志中咬牙切齿大骂。

　　　　“好啦！”马三阳忍不住大喊，“都别吵了！高大人要我好好考虑一下。我自然会综合各方面的问题，与高大人心平气和的商量解决办法！你们这样吵下去，一点意义没有。散了散了！别再吵了！”

　　　　“哼！”梦河夫人气呼呼地走了。

　　　　陆志中瞪着她出门，也留下一个“哼！”丢下马三阳，踏步走开了。

　　　　马三阳呆坐在圆桌后。女人吵架，他也没法子啊！

　　　　这时，虚洁搀着麒麟走进来，“没想到陆姐姐脾气比我还大，竟然和这里的女主人吵起来了！”

　　　　麒麟说：“她是脾气大，你是粗鲁，不一样！”

　　　　虚洁恶狠狠地掐了他一把，麒麟虚弱地吃痛，只能求饶，“女侠饶命！”

　　　　马三阳浅笑说：“你们这对受伤的鸳鸯，也来调侃先生了？”

　　　　虚洁与麒麟坐下。虚洁先开口，“先生还打算辞官？”

　　　　“是！”马三阳斩钉截铁的回答。

　　　　麒麟与虚洁对视一眼，“先生，你有查案审案的才干，为何一定要辞官？”

　　　　马三阳回答：“我答应了志中，处理完安徽的案子，便与她回杭州生活。况且，作为一名有毒瘾的人，身体与精神都会受到极大的损伤，根本不能正常的审理案子。与其到了失败的那天，不如早些辞官，轻轻松松生活了。”

　　　　虚洁震惊，“毒瘾？！”

　　　　“五石散的毒瘾。你们说，我这样的人，还怎么去当一个好官？如果我毒瘾发作，没有钱财买五石散了，我是不是要压榨老百姓的银两，克扣下属的俸禄？人不是突然变坏的，往往是因为有利益的需求，才会缓慢地变得邪恶。我马三阳，怎么去做这个官？”

　　　　马三阳说着这些话，眼泪翻滚着，在眼眶里打转。

　　　　虚洁流下两行清泪，“先生心里苦，却又难以说出口！”

　　　　这时，陆志中扛着两捆麻绳走了进来。

　　　　她将麻绳往桌上一放，坐下，倒了杯水喝，“晚饭之后，你与那些大官请个三四天的假。我帮你戒毒瘾！”

　　　　马三阳一愣，“现在？”

　　　　陆志中点点头，“先把瘾戒了，再好好接受皇帝的任命。做你想做的事情！”她浅浅一笑，手掌拍拍两捆麻绳，“有你苦头吃了！”

　　　　马三阳眼皮一垂，“说好去杭州的！”

　　　　陆志中勾住他的肩膀，“你这个作男，还不是因为毒瘾。”她摸摸马三阳的脸，有些动情地说：“只要跟着你，上哪儿去都行。所以，你不用在意我的看法。”

　　　　马三阳抱住陆志中，“谢谢！”

　　　　今日的晚宴设在两江总督府的东侧大厅里。

　　　　梦河夫人又像没事人一样，指挥这个，布置那个。

　　　　“酒瓶摆整齐了，用棉线拉齐对牢。你这样不行。”她亲自示范，如何将酒瓶子对牢，“睡觉前多练练。”

　　　　陆志中悄悄靠近梦河夫人，“夫人！”她小声叫唤。

　　　　梦河夫人吓了一跳，“是你啊！”梦河夫人白了陆志中一眼。

　　　　陆志中揉揉鼻子，“呃下午是我太着急了，冲撞了夫人，还请夫人见谅！”陆志中拱手说。

　　　　梦河夫人也是一怔，“哦！内个，马先生怎么说？”

　　　　“他，他，已经打算接受皇帝的任命了！”陆志中有些别捏的解释。

　　　　梦河夫人高兴的一拍手，“太好了！你我吵一吵又算得了什么。我也有错，对先生说话实在是太凶了。晚宴时候，我要亲自给先生赔不是。”

　　　　陆志中发觉这个梦河夫人一点也不矫情，只是太担忧自己的丈夫而慌神。其实这样的情况完全可以理解的。她陆志中自己也是这样！

　　　　陆志中愉快地拉着梦河夫人的手，“夫人不仅长得好看，心思也是美丽的，一点也不与我们计较。”

　　　　梦河夫人一惊，“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还能够这般豁达。你可知道，女儿家心思是最敏感的，与女人吵架，也是最难和解的！”

　　　　俩人把话这么一说，忽然觉得对方才是天下最知心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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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苏畅发现了（上）

　　　　晚宴在歌舞助兴中开始。

　　　　长方形木桌子摆满美酒佳肴，此为一席。大厅共设十席，北侧两席为上，左右各四席摆成两列。每席可坐四人。

　　　　高晋与苏畅一人一席坐在上座，梦河夫人站在屏风后头，来回招呼仆人。

　　　　大厅左侧，刘鲁乙与廖聪并肩而坐，两人共占一席。他们身侧，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江苏布政使刘新，江苏按察使陈敏等人。

　　　　马三阳坐在刘鲁乙与廖聪的后头，带着陆志中和三名学生，还有一路辛苦的王捕头和另两名捕役代表，一共八人占据了整个左侧第二列的两席。

　　　　大厅右侧，坐着以江苏巡抚彰宝为首的地方官吏，以及苏畅从闽浙带来的下属官吏。

　　　　高晋看起来心情不错，他率先举杯，“今日是个好日子。苏总督远道而来。还有马上要做监察御史的马大人，在苏南与安徽破了许多案子，终于回来了。二位大人来到我江宁府，真是令两江总督府蓬荜生辉啊！来，我们一同举杯，欢迎两位大人的到来！”

　　　　众人皆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坐在对面的彰宝起身，“苏大人，您深受皇帝陛下的信任，出任钦差一职，下官真是打心眼里高兴。来，苏大人，下官敬您一杯！”

　　　　苏畅举杯示意，二人又是干掉下一杯酒。

　　　　苏畅望了望高晋脸上的笑意，大概猜到了马三阳接受监察御史一职了，便起身对马三阳说：“马大人！三个多月后与马大人在此处相逢，借用彰宝大人的话说，就是打心眼里高兴。马大人，苏某敬你一杯！”

　　　　马三阳心里不情愿，但还是勉为其难地起身，较为敷衍地与苏畅干掉一杯酒。

　　　　苏畅没有要坐下的意思，他站在那里继续说：“与马大人相遇，其实是在杭州府衙的公堂上。诶呀！那个时候马大人还是位先生，如今再看看，先生已经变成了监察御史马大人了！哈哈哈~这真是瞬息万变啊！苏某为马大人高兴！”

　　　　彰宝觉得稀奇，“原来苏大人与马大人，还有这层关系？”

　　　　“没错！”苏畅竖起一根手指，郑重地点了点，“本官与马大人的关系可不一般啊！”

　　　　陆志中小声问：“这个苏畅想搞什么鬼？”

　　　　马三阳摸了摸下巴，一边思考一边摇头。

　　　　高晋似乎不太满意苏畅的话，“苏总督就喜欢往大了说。在杭州时候，苏总督与马大人是萍水相逢吧？苏总督若是喜欢马大人，大可现在开始熟络起来！”

　　　　苏畅似乎也不太高兴了，不搭腔，一屁股坐回位置。

　　　　廖聪忙说，“这样的，我们歌舞也看了，就先开席吧！”

　　　　“开席开席~”

　　　　“对对，开席吧~”

　　　　在两位总督的臭脸中，晚宴总算是开席了！

　　　　陆志中感慨，“这个苏畅为何要说这样的话？他似乎是一面在拉拢你，一面要将你与高晋隔绝开！”

　　　　马三阳小声说：“他是在帮我，也是在害我！”

　　　　陆志中一惊，“此话怎讲？”

　　　　马三阳望了望北侧上座，苏畅与高晋正在努力恢复脸色，“人人都知道我是高总督的人，他却故意要将我与他扯上关系。一方面是想让官员知晓，以后做起工作来，也能多受他们方便。另一方面，他也是在陷我于不义。在高总督势弱的关键时候，我作为高总督的亲信，刚一升官，便勾搭上其他受宠的大臣，其心可诛。我在高总督阵营里，难免要被人诟病。”

　　　　“啊！”陆志中轻声惊呼，“他到底想干嘛？”

　　　　“他想”马三阳一愣，“他想我成为他的人！”马三阳蒙头喝下一口酒。

　　　　总布政使刘鲁乙起身，“鲁乙在外这几个月，似乎错过了许多好戏，往后，还请两位大人，多给鲁乙补一补。鲁乙先敬远道而来的苏大人，我干了，您随意。”

　　　　“藩台客气！”苏畅也一同干了杯中酒。

　　　　刘鲁乙又敬高晋，“高大人前些天实在辛苦，今夜又叨唠您和高夫人，鲁乙敬高大人一杯”

　　　　酒局上的话，总是半真半假。但酒局上的真心，似乎比什么时候都来得多一些。

　　　　马三阳听着、喝着、回应着慢慢的，他觉得脑子晕眩，口干舌燥他知道情况有些不妙

　　　　他想要伸手抓住茶杯，却空抓了三下没抓住。反而不小心碰倒了酒杯。

　　　　陆志中匆忙抓住马三阳的手，“怎么了？”

　　　　马三阳颤抖着手，反握着她的手臂，“快带我离开！”

　　　　陆志中扫视一眼，对一旁的虚洁说：“三阳喝多了，你们留在这里照应。”

　　　　说完，轻手轻脚地拉起马三阳，悄悄从侧门离开。

　　　　此时正好有三位大人一同来敬酒，挡住了高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