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8妖术案-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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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徐教主的泡茶造诣很深啊！可惜了，没能与徐教主聊天喝茶，太可惜了！”马三阳很有耐心地与徐教主假客套。

　　　　徐成非忽然惊喜地望着马三阳，“马大人，你似乎有很大的变化！”

　　　　马三阳笑道，“可徐教主没什么变化。”

　　　　“人的变化才叫人又爱又恨，而没有变化，只会叫人恨！”徐成非感慨。

　　　　“恨与不恨都是次要的。三阳以为，最要紧的是一切的变与不变，都该是为了实现目的而往返回复，而不是一味求变或杜绝变化。”马三阳背手而立，骄傲地大声回应。

　　　　“哈哈哈~马三阳，你果真变了！”徐成非发觉了马三阳的秘密——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书生意气。如今的马三阳，显得与万千精明之人，不甚分别。

　　　　徐成非不无可惜地长叹一声，“马三阳，既然你已经改变了自己，那我也不想与你多聊什么了。办正事吧！”

　　　　“好！”马三阳往前迈了一步，“你既然来到这里等我，那就表示你知道我的来意了！”

　　　　徐成非侧着身，看了马三阳身后很远地方，停着的唯一的一辆马车，“车上有两个女人！你把这两个女人送给我，我就与你合作，共同对付白莲教。”

　　　　“两个女人？！”马三阳吃了一惊。

　　　　“对。季流鸣的妹妹，还有白莲教的大姐陆志中！”徐成非笑眯眯地。

　　　　马三阳疑惑地回头，看了看那辆马车。然后再扭过头，盯住徐成非，“你要陆志中干什么？你不知道我与她的关系？”

　　　　“我当然知道！”徐成非忽然声，“区区一个女人，便可以给你换来似锦前程，马三阳，你有什么不肯的？”

　　　　“你还不了解我，徐教主！”马三阳的表情突然变得冷酷。

　　　　徐成非依旧笑着：“你已经不是曾经的马三阳了！虽然我不知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看得到结果。我们打个赌吧！我赌你一定会满足我的条件！”

　　　　马三阳失神地呆望着面前的中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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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招安计中计

　　　　马三阳开不了口。因为，徐成非当真说准了他的心事。

　　　　说来也怪！徐成非只见过马三阳一次，而且二人从未交心，还只停留在客套闲谈的程度。而徐成非对于马三阳的了解，甚至不弱于小严肃对马三阳的了解了。

　　　　马三阳有些慌张地回应，“我不会同意！”

　　　　徐成非靠近马三阳，俩人之间仅有一米之隔。这时，徐成非伸出手臂，用力拍了拍马三阳的肩膀，压低嗓子说：“你会的！没事儿，你若是拉不下面子，我可以陪你演一出戏嘛！”说完，徐成非邪魅一笑。

　　　　马三阳惊恐地抬眼。

　　　　长久以来，他从未遇到过真正的对手。但今天，他不仅遇到了千载难逢的厉害对手，而且在一来一往的对抗中，马三阳彻底败下阵来！

　　　　马三阳向来都是以一个聪颖而高高在上的高贵形象处世，从来都是马三阳看穿别人的把戏、看穿他人的谎话。而这一次，就在八卦教新教主徐成非面前——马三阳多像个脱光衣服的小孩儿啊！

　　　　他鄙夷地打量徐成非，“非爷为何如此断定？”

　　　　“你叫我非爷我很爱听！什么教主不教主的。教主位置轮流做，但非爷就我一个！珍贵！”徐成非竖起两个大拇指，骄傲地指了指自己。紧接着，他又字正腔圆地说：“你不用紧张。我压根不了解你。哦，也不能这么说。我是了解你的！我了解过去的马三阳，所以我会知道，现在的马三阳大概会做出什么事来！”

　　　　“就这样？”

　　　　“就这样！”

　　　　马三阳无奈地抽动嘴角，“陆志中是白莲教教主的养女，位高权重！我把她交给你后，你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与白莲教反目。也只有这样，你才可能真正一心一意地帮助朝廷对付白莲教。”

　　　　“这个理由很合理！”徐成非很配合地回答，还留给马三阳一个无奈而颇有自信的笑脸。

　　　　马三阳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跟明镜儿似得。

　　　　他仅仅是想报复自己。

　　　　只有失去陆志中，他报复自己的行径才能真正达成。——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病态的心理啊？！但马三阳从心出发，竟真的想要这样去做。。。。。。

　　　　他一面痛恨自己，一面又感到了从未享受过的，受虐的快感与知足！马三阳对自己说：“马三阳，你没救了！”

　　　　小严肃的死，对马三阳来说，其实是一个生命不能承受之痛。他肩负着处理妖术案、抵抗自己亲生父亲的邪恶势力的责任。与此同时，他还必须亲自将小严肃的骨灰带去杭州城的严家家中，他还必须跪地请求严父严母的原谅！这都是马三阳无法逃避，却又必须要去做的。

　　　　生不如死的马三阳，多么想要杀死自己！但他不能。他唯一的办法，就是拼尽全力虐待自己，身体，以及灵魂。

　　　　徐成非立即抬眼与马三阳对视，“马大人可需要草民的帮忙？”

　　　　“不必！”马三阳连忙会答。

　　　　反而，他转身下令，“志中，你把阿禾带上来！”

　　　　陆志中从未对马三阳起过疑心。她毫无戒备地推着阿禾往前走。走到马三阳身旁时，又非常乖巧地立着，默默等待马三阳的下一步指示。

　　　　冷风从北吹来，麒麟眼皮微颤，他有些犯难——究竟是听从马三阳的意思，还是擅自做主地救下陆志中？他想不通。

　　　　徐成非看了一眼陈奋，“把她看住咯！”

　　　　陈奋面无表情地朝陆志中走去。。。。。。他刚一扣住阿禾肩膀时，立即朝陆志中撒了半空的迷药。

　　　　陆志中刚警觉起来，疲惫感便迅速在身体里流转。紧接着，陈奋左手扣住五花大绑的阿禾，右手持匕首，挟持了陆志中。一边的麒麟，他选择了顺应马三阳。。。。。。

　　　　陆志中撑不开眼皮，动不了大力气，迷迷糊糊靠在陈奋的肩膀上，眼睛却一直在寻找马三阳逃避的眼神。

　　　　马三阳差点惊叫出来。他连忙捂住嘴巴，泪水便随飞跃手背，啪嗒啪嗒往泥地里砸。

　　　　“马三阳，你送来的人我就都先收下了！合作，可成！”徐成非转身便要离开。

　　　　“站住！”马三阳叫住徐成非，“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不是合作，而是招安！”马三阳擦干脸颊上的泪水，大声说：“人你拿去，但请你跟我去一趟京师城，接受圣上的册封与奖励，之后，咱们再共同对付白莲教！”

　　　　徐成非嘲讽般笑笑，“马三阳！我以为你只是变了性格，没想到你脸脑子都变傻了！人我已经到手了，答应与你合作只是为了尽量不放你鸽子。你现在是想得寸进尺吗？”

　　　　马三阳抿嘴一笑，“你确定？”

　　　　“嗯？”徐成非一愣。

　　　　这时，陈奋毫无预兆地应声倒地。陆志中因为没了依靠，身子一软，跌坐在地。

　　　　麒麟右手抽刀，迅速控制住徐成非。

　　　　徐成非可不是单枪匹马来的。瞬间，官道的山坡顶上，冒出密密麻麻的绿衣杀手，一个个手持武器等待徐成非发号施令。

　　　　说时迟那时快，在徐成非的被面，走出来一个身背大刀的壮硕男子。他挥着手臂，一步步走进他们。

　　　　原来是萧龙！砍掉季流鸣脑袋的萧龙！

　　　　萧龙款款走到陆志中身边，扶起她，愤怒地对马三阳说，“我答应帮你，但没说要搭上陆大小姐！你若敢拿大小姐冒险，我第一个先杀了你！”

　　　　听他们的对话，徐成非才发觉自己上当了！

　　　　“马三阳，你！你不是变了吗？！”徐成非破口大骂，“你他奶奶的骗我！”徐成非第一次如此失控地骂人。。。。。。麒麟紧了紧雁翎刀，“再骂就剁了你！”

　　　　马三阳对着山坡顶的八卦教杀手喊：“徐成非已经归顺了朝廷，你们现在在放下武器投降，我马三阳一定让你们升官发财、平步青云！”

　　　　山顶上的杀手互相张望，都没敢胡乱答应，可同样没有一人拒绝！

　　　　徐成非瞥了一眼昏迷的陈奋，失意地跪在地上，用尽力气大喝，“成王败寇~成王败寇啊——马三阳，你快杀了我！快杀了我——”

　　　　马三阳扬眉一笑，“都带回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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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彻底的失败（上）

　　　　此时的状况，徐成非是真的败了！

　　　　徐成非是极端自信的。他料定马三阳为招安而来，一定会双手奉上季流鸣的妹妹。这个季流鸣的妹妹可是个好东西——八卦教西南地区的两位舵主一直是季流鸣的亲信，只要这季流鸣的妹妹阿禾归降他徐成非，那么统一八卦教便是易如反掌。

　　　　而徐成非却坐地起价，想要顺势多捞一个白莲教的陆志中。他的目的很纯粹，就是故意要破坏马三阳与白莲教的良好关系，让合作更为深入人心。当然，他也是要为陈奋的哥哥陈兴报仇的！先杀蔡思明喜欢的陆志中，最后再干掉蔡思明。

　　　　徐成非还不清楚马三阳与白莲教的真正关系，更是不清楚马三阳为何发生了改变。徐成非下意识地以为，马三阳是因为在官场混久了，变得精明世故了而已。虽然徐成非很不愿意自己欣赏的马三阳变得如此庸常，但更能控制马三阳的结果，却比一个强劲的对手来得让人有成就感。

　　　　不过。。。。。。这些都是徐成非失败之前的思量。在马三阳暴露出计谋时，徐成非便知道自己败了！

　　　　徐成非父母双亡，从小生长在富裕的大伯家，富裕生活与寄人篱下使他变得深沉而充满斗志。徐成非二十岁那年，他为了彻底摆脱寄人篱下的状况，便侵吞了大伯家的全部产业，成为了真正的当家人。

　　　　但徐成非看起来是那么的人畜无害——他孝顺大伯，让大伯一家仍旧衣食无忧。。。。。。养育他的大伯根本不能拿他怎么样！不反抗还有好日子过，若是反抗了，便只能露宿街头喝西北风啊！被他坑害的受害者，竟然还要对他感恩戴德。这便是二十岁的徐成非的真本事！

　　　　很快，徐成非在商场上练就了非凡的本事，与此同时，他却突然过腻了这样的无聊日子。他想去追求一些更为辉煌的东西。

　　　　他对还只有十一二岁的陈兴和陈奋说，“先去搞个官当当！”

　　　　可他在当官的第四个月，便主动辞官了。

　　　　他结识了当时的八卦教前教主。至此，徐成非发觉了有一条比当官更有意思的艰难道路。他就喜欢这种艰难。道路越是艰难，他便越有兴致走下去。

　　　　一路走来，徐成非不争不抢，也从未失过手。

　　　　但他第一次失手，便是彻底的失败——他被马三阳的人抓住了！

　　　　一日之后，陆志中醒来时，他们已经在天津城中的一处客栈里休息。

　　　　马三阳呆坐在陆志中床头，一见她醒来，连忙扶她起身，“口渴吗？”他关切地问。

　　　　“我自己可以！”陆志中一把推开马三阳。

　　　　马三阳不经推，一下子仰倒在地。

　　　　陆志中双目看着床尾，阴郁地说：“那时，你是真的要牺牲我！”

　　　　马三阳爬起来，深叹口气，“我不否认！”

　　　　陆志中连忙闭上眼睛，“我们怎么突然到了这一步了？为什么？”

　　　　“我自己也不知道！”马三阳敷衍着回答——他哪里不清楚？！他比谁都清楚。

　　　　这时，麒麟焦急地跑进来，“先生，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

　　　　麒麟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陆志中，顿了顿说，“昨天被招安的八卦教杀手，全都逃跑了。而且，刚刚济南来的文书说，蔡思明在济南坐上了新教主的位置！”

　　　　马三阳与陆志中一同惊呼！

　　　　这意味着什么？

　　　　——八卦教已经彻底被白莲教掌控！

　　　　马三阳猛地踢翻木凳，“马朝柱在利用我！”他疯了似得大吼。

　　　　麒麟解释，“先生，看起来是白莲教早有规划，我们可能是不小心才帮助了他们。”

　　　　马三阳缓缓走到床榻边，慢慢坐下，眼神迷茫地看着陆志中，“你可有利用我，在帮助他们？”他揪着心问。

　　　　陆志中气得咬牙切齿，“马三阳，你觉得自己有资格问这种问题吗？你背叛了我，却在那里怀疑我是否背叛了你？”

　　　　“志中，先生也是权益之计！不是真的要害你。”麒麟替马三阳解释。

　　　　马三阳摇摇头，“罢了！志中，你走吧！回到白莲教也好，你应该为自己的心意去做一些事情了。”

　　　　陆志中的右眼掉下一颗晶莹的泪水。

　　　　她轻轻的鼻息声戛然而止，“我不想再见到你！”

　　　　说完，她穿上鞋子，拿起床头的短剑和长鞭，不回头地大步离开。。。。。。

　　　　马三阳双手抱头，“都走了，都走吧~”他蜷缩在床边，无声地抽泣着。

　　　　陆志中离开客栈后，根本不知该去往哪里。

　　　　她呆呆地站在大道中央，天空上爽利的太阳与偶尔刮过的秋风，都时刻提醒着她，时间正在一点一滴的流逝。

　　　　陆志中是白莲教的大小姐，唯一一个得到教主马朝柱喜爱的孩子。她曾经享受着所有白莲教人的臣服。现在呢？她爱马三阳爱得凄然、爱得卑微。甚至，她对于马三阳的爱比曾经对于蔡思明的执着还显得可悲！

　　　　“也许我真的应该回去了！”陆志中安慰自己。

　　　　不过，她根本做不到如此洒脱。离开马三阳之后，她已经无处可去了！

　　　　马三阳负责招安八卦教，虽然将徐成非与陈奋抓住了，但是仍旧没能掌控八卦教，反而推着八卦教再次改朝换代，令白莲教正式掌控八卦教。

　　　　马三阳失败了！败给了马朝柱！

　　　　马三阳有些力不从心，便走到隔壁关押徐成非的房间里看他。

　　　　徐成非戴着镣铐，坐在茶桌上泡茶。

　　　　“马大人，你看起来很不高兴啊！”徐成非平静地说。

　　　　马三阳坐到他面前，“非爷看起来，心情不错！”

　　　　徐成非一愣，慢慢点头说，“败给你的时候，我真想死！不过，现在没事了！”

　　　　马三阳很好奇，“你失去了八卦教，也彻底沦为了阶下囚。你为何还这么高兴？”

　　　　“哈哈，谁会为了成为阶下囚而高兴？！我可没有高兴。我只是。。。。。。”徐成非停顿良久后，继续说，“我只是，不觉得太伤心了而已！看开啦！”

　　　　“你这么要强，一日便看开了？”马三阳有些难以置信。

　　　　徐成非浅浅一笑，“我徐成非活了四十年了，什么样的日子都见识过，就是没进过监牢！我想去官府的监牢里看看。看腻了，我就走！”他很轻松幽默地说着话。

　　　　“你想越狱？！你觉得可能吗？”马三阳嘲讽似得反问。

　　　　徐成非端给他一杯新泡的茶，“只要是我徐成非想做的事情，没有什么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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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彻底的失败（下）

他叹口气继续说，“我昨日那些寻死的话，真是丢脸啊！”徐成非这时才流露出难得的无奈，但很快又重新收敛神色，继续平静地泡茶。

　　　　末了，徐成非又补了一句答谢的话，“马大人，多谢你给我搞来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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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萧龙之死

　　　　麒麟走到萧龙面前，扛起他的尸体，将他抬上一匹马的马背。

　　　　随后，他紧了紧手里的赤色雁翎刀，红着眼大喝，“谁还要死！”

　　　　不怕死的白莲教人们下意识地匆匆往后退，一个个面面相觑。

　　　　耿左使环顾四周。因为萧龙的那招伞下飞，搞得半数自己人都带着伤，若是与麒麟鬼硬碰硬，必定毫无胜算。

　　　　“撤！”耿左使大喝。

　　　　白莲教杀手们簇拥着臃肿的耿左使，迅速往山里逃跑。。。。。。

　　　　夕阳西下，大雁南飞，枯叶凋零。好一副苍凉的北国之秋。

　　　　麒麟也不去追。而是收起赤色雁翎刀，朝萧龙的尸体呆看。

　　　　马三阳走到麒麟身边，重重跪地，给萧龙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时，他早已泣不成声了。

　　　　“先生，对不起！”麒麟跪在马三阳身边，轻声说。

　　　　马三阳跪坐在那里，挂着满脸泪水问，“他跟你说过什么？”

　　　　麒麟回答：“他说，‘如果一定要死，我希望是你’。”他迷茫而悔恨，“为什么？萧龙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因为，他不想杀我。”马三阳缓缓磕头，额头深嵌进泥土里，好像痛苦可以被土地吸走而拯救自己。

　　　　别人也许不知道萧龙为何这么做。但马三阳知道，他比仍何人都清楚。

　　　　萧龙，一个对教主、对师父、对胜利、对爱情，全都有着自己的执着的人。生命于他而言并不是最重要的。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是武力的胜利，还有心中的热爱。

　　　　他爱胜利，源于他固有的自信与自卑；他爱陆志中，源于他对于得不到的东西的深深依恋。而除了这些，他还是个彻头彻尾的白莲教杀手——一位合格的杀手，该有为理想和热情赴死的决心！

　　　　是的，萧龙就是这样的典范。

　　　　他不能违背教主的命令，但他不想让陆志中伤心，也不想背叛算是朋友的马三阳。萧龙无路可走了，他必须付出生命来让这道命令烟消云散。

　　　　他第一时间便想到了麒麟——死在谁手里他都不甘心，但唯有麒麟，死在麒麟手中，萧龙觉得死得其所！

　　　　于是，萧龙用一声大喝“麒麟，受死吧！”来引起麒麟的注意，也让所有白莲教杀手放松了对于萧龙的警惕。在这样的状况下，萧龙利用“伞下飞”的内功来震慑四周的白莲教杀手，使得半数杀手中了银刀的刀气，浑身多处皮肤被割裂开，戚惨惨地往外冒血。

　　　　与此同时，麒麟便当真以为萧龙要与他大战。一如第一次打斗一般，麒麟迅速使出拿手的“伞下飞”。

　　　　沙尘飞舞的某个瞬间，时间是被独立在世间之外的。在那个漫长的瞬间，萧龙撤走了银色大刀的进攻，反而一松手，让银刀直直飞向麒麟身侧，猛地插进泥地里，掀起层层圆形土浪。也在这个漫长的瞬间，麒麟以最为标准的姿势，也以最具杀伤力的招数，如闪电一般与萧龙擦肩而过。

　　　　“如果一定要死，我希望是你！”萧龙的话语，还停留在麒麟的耳畔。

　　　　就这样，萧龙死于麒麟的“伞下飞”。

　　　　马儿驮着萧龙的尸体，跟着队伍来到一处溪流旁。

　　　　众人齐心，在一棵松柏旁挖出一个坟坑，将萧龙平直地放进去，再一抔土、一铲土，慢慢地将他掩埋。

　　　　麒麟背起萧龙的银色大刀，手里捏着赤色雁翎刀，向萧龙深深鞠躬，与他彻底道别。

　　　　这天夜里，一道蓝色的身影提着一只圆纸灯，快步朝萧龙的坟墓走去。

　　　　来人穿着一身蓝色长袍，戴着黑色瓜皮小帽，有一双弯弯的眼睛，只是有些泛红——是陆志中！

　　　　陆志中在白天的时候，刚抵达山道口时，正巧看到了麒麟杀死萧龙的场景。她心痛无比，却又无能为力。陆志中觉得二人毕竟相识一场，便趁着马三阳一行离开后，去附近的村子买了一些瓜果酒肉，来坟前看望萧龙。

　　　　她把纸灯笼绑在绿松柏的枝干上，灯的光亮正好照清了萧龙的坟墓。

　　　　只见，简易的坟堆前，立着一块木质碑牌：义士萧龙之墓。

　　　　陆志中从菜篮里拿出一碟卤牛肉、一碗白米饭、一小盏辣椒酱、一对苹果，还有一壶高粱酒。

　　　　她蹲在坟前说：“萧龙，我听说你是云南一带的人，我想你可能喜欢吃辣吧！所以给你带来一些本地的辣椒，你凑合吃吧！你们那边的人不吃馒头吧？所以我给你找来一碗米饭，吃饱了再上路，别饿着自己。”

　　　　她揭开酒壶盖儿，往地上倒了半壶，“酒是高粱酒，喝多了容易上头，你慢点喝，都是你的。”

　　　　陆志中深叹口气，“谢谢你为三阳做的一切。我感激不尽！你一路走好！”

　　　　说完，她起身离开，留下那盏温暖的纸灯笼，在寒凉的秋夜里静静陪伴着萧龙，给他带来人世间仅存的温暖。

　　　　直到萧龙死去，陆志中仍旧不知道，萧龙其实是为她而死的！也许，她不知道更好！已经注定的事情，多一人知道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洛阳城的白马寺里，一名老男人站在藏经阁里翻阅佛典。

　　　　这时，他听见藏经阁外响起急速的跑步声。

　　　　老男人放下佛典，缓慢转身，摇摆着身子挪步，一点一点靠近大门——原来是拳伞！

　　　　他的下属跪地报告，“拳老，大事不好！”

　　　　“何事如此慌张？”拳伞冷静地问。

　　　　“教廷杀手飞鸽传书来洛阳，说萧龙队长，被，被麒麟鬼杀死了！”

　　　　拳伞一愣，眼珠子越来越凸起，“不可能！”

　　　　“是，是真的！萧龙要杀麒麟鬼，却反被麒麟鬼所杀。”下属有些害怕地说。

　　　　良久之后，他面无表情地说：“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下属松了一口气，急急忙忙离开。

　　　　拳伞依旧缓慢地转身，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