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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王侯-第3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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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觉听了她的话倒也没有太多的意见,毕竟在武学之道上,林觉还只是个门外汉。
很久以前,林觉总是认为所谓武技之中的内力是一种牵强附会之说。根本没有什么内力可言。但当林觉在破庙之中目睹了白玉霜以琴音杀人的情形之后,林觉彻底的改变了自己的想法。眼见为实,内力这种东西是一定存在的。林觉后来仔细的想了想,那魔音门始祖许和子只是一名歌姬,领悟武功和内力修为之说似乎是个笑话。但林觉很快便意识到,也许是自己对世界的理解不够,枉自主观臆断。但凡歌艺出众之人,必不是靠着一副好嗓音,而需要各种气息的支撑以及丹田之力的催发。俗言一人唱曲‘余音绕梁三日而不绝’那必是乐音深入脑海之中,既具有穿透力和诱惑力。所谓的中气完足,发出的歌声和有气无力的人的歌声那绝对是两码事。
越是歌艺高超的歌者,他的中气必是越发的完足,呼吸的气息也调理的更为通畅。声音的高低婉转起伏于心,便是有着充足的内里的修炼所知。林觉认为,这种气息的调理和所谓的中气,其实便是一种变相的内力。虽然看不见,但可以从声音之中得到体现。
林觉甚至进一步的去想了想所谓内力可依附于歌声传播伤人的原理。内力或许存在,但要附着于歌声之中,并用来伤人,这似乎更是有些扯谈。但林觉也很快便想通了。一名好的歌者,闻之歌声可以让你笑,让你落泪,让你振奋,让你颓废。那是为何?那便是一种最为简单的内力的传递。所谓歌声之中的感情,其实便是内力催发的结果。否则一段普普通通的歌声,无情感在内,听者也是没有任何的感受的。
但内力的修炼和精进绝非一朝一夕之功。一般而言,都是年岁增长,经验累积,长年累月的积累所致。林觉的意思是,内力修为固然重要,但倘若能多有套路,也未尝不是一种办法。就像当初武装落雁军的道理一样。快速提升一个人的实力,往往是从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入手,给他配上盔甲装备,配上利刃兵器,可以快速提高战斗力。倘若当真词律能融入魔音门的武功之中,那也没什么坏处,就像身上多带了几柄利刃,绝对是对实力有提升的。林觉也并没有贬低内心修为的意思。
林觉将这个意思跟白冰说了说,白冰想了想也觉得似乎也有些道理。于是乎决定一试。这一试之下可了不得,她居然陷入其中了,每日在后园草地上苦苦琢磨,像是入了魔一般。林觉对此很无语,也很后悔,自己只是随便的这么一说,谁料到会让白冰陷入其中。倘若不是白冰平常之时谈笑无异,只去钻研时才会如此的话,林觉都要担心她会走火入魔了。不过一个人能沉溺于一件事情,这也是件好事,林觉认为,起码比像个金丝雀一般无所事事的要好。
绿舞最近被邀进宫中数次,都是应那位容贵妃的邀请。每一次容贵妃都对她极好,赏赐了很多东西。吃的穿的戴的佩的,一赏便是一大堆。每次绿舞回来,林觉都细细的询问她在宫中的细节,询问容贵妃对绿舞的每一句问话,细细的琢磨。
越是琢磨,林觉便越是心惊。因为林觉越来越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这位容妃娘娘对绿舞好过头了,完全不是一般的喜爱。甚至可以用溺爱来形容她对绿舞所做的一切。绿舞有和她同塌而坐,同桌而食的资格。而且绿舞说,她好几次搂着自己说话,让绿舞觉得甚是尴尬的很。绿舞怀疑这位娘娘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嗜好。林觉苦笑摇头,心道:这那里是什么特殊的嗜好,明明就是疼爱你到了极点。这绝非故人之女重逢那么简单,林觉心中的那个大胆的猜疑似乎正在得到印证。
但林觉一句话也不能透露,绿舞问自己这位娘娘为何对自己这么好时,林觉也只用话搪。因为一切都是猜测,而且这猜测也没有任何的根据,显得极为离奇荒诞。除非有证据来证明,或者有人知道这背后的隐情,林觉才会最终相信那个猜测。在此之前,林觉只能将想法留在脑海里。
一晃进入三月,朝廷中关于新法的纷争在圣意的重压之下似乎逐渐平静。但其实很多人心里都明白,这只是暂时的平静。事情其实并没得到解决。靠着圣上的强行压制而推行的《募役法》已经在官员豪绅之间引起了众怒,这股怒火只是暂时被封堵住,不知何时会再度的喷发出来。但是,起码在目前的情况下,拥有了难得的平静。
三月初三,林觉告假一天,让绿舞去偷偷约了浣秋来,带着几名女子一起出城踏青。这一天过得倒也舒心的很。只是浣秋依旧时有愁眉,林觉知道她还是为自己和方先生的关系而耿耿于怀。林觉也只能安慰她几句,别无他法。
次日上午,林觉刚进宫去进入公房之中不久。公房门前便是一阵嘈杂之声传来。公房杂役跑去门口一瞧,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了回来,惊的面色煞白的禀报众人。
“不得了,外边来了好多侍卫。怕是有几十人。”
“ 啊?怎么回事?”公房中林觉杨秀等人是一愣。这一处地方是偏僻之所,平日虽有侍卫巡逻,但只是三两个而已。禁军侍卫们大多集中在殿宇左近,这里只有流动的几名人员而已。一下子来了几十名侍卫,这显然是不寻常的。
说话间,公房大门被敲的哐哐的响了起来,外边有人高声喝道:“开门,快开门。大白天的,关门作甚?”
江大人和胡大人惶然道:“了不得,该来的还是来了。林大人,一会你可不要犯浑,这帮人心狠手辣,你若反抗,他们真的会挥刀砍人的。一定要态度诚恳,老实认罪。千万不要惹毛了他们。”
杨秀皱眉道:“两位大人这是什么话?你们怎知是林大人的事?”
江大人伸着脖子咂嘴道:“这还用问么?很明显是那天殴打上官的事情犯了,这伙人必是来拿林大人的。”
杨秀一愣,觉得甚有道理,不由得担心的看向林觉。林觉苦笑道:“是福不是祸事,是祸躲不过,真要是那件事犯了,也是没法子。倘若一会我真的被他们拿了,烦请杨兄去跟我家人报个信,免得她们着急。”
杨秀叫道:“林兄,要不你从后面翻墙走。”
胡大人在旁冷笑道:“出的什么馊主意,这是在大内,翻了这小院子,你还能出的了宫墙么?再说了,他跑了,我们岂不是要受牵连。”
“就是,真是混话。”江大人附和道。
林觉微笑道:“两位大人,我说了不会连累你们的,一人做事一人当,二位放心便是。”
大门口,敲打大门的声音更加的猛烈了,外边传来高声的喝叫声:“干什么?怎地还不开门?快开门。”
林觉吁了口气,整整衣衫,举步出了公房朝门口走去。杨秀和江胡两位大人忙紧紧跟在后面。林觉来到门口,对杂役道:“开门吧。”
杂役咽了口吐沫,上前去抽了门栓开了门。哗啦一声响,门被人用力推开,紧接着呼啦啦一群士兵随后涌了进来,一个个顶盔带甲,挎着兵刃,着实的气势汹汹。
“干什么这么久才开门?大白天的拴什么门?”一名身材高大,相貌凶恶的士兵高声喝道。
“这里是我们的公房,我们关门开门的自由都没有么?真是好笑。”杨秀涨红了脸道。
“呀,你还挺横。这里是宫里,归于我们殿前司御前禁卫军管辖,我说不准关门便不准关门,明白么?”那士兵嗔目瞪着杨秀道。
“候都头,不要这么说话。”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众士兵纷纷闪开两旁,但见一名身着盔甲,腰悬长剑,身材五短,双目炯炯的禁军军官缓步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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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七七章 召见
那候都头忙躬身朝着矮个子军官行礼道:“卑职见过都虞候大人。”
那军官哼了一声,看向林觉等人,抱拳道:“几位大人,手下不懂礼数,叨扰了。本人殿前司直都虞候高永昌。有礼了。”
林觉等人忙拱手还礼,这才明白,这一位是三衙禁军中的殿前司禁军军官。这人的职务是班直都虞候,属于中高层的军官。殿前司中职务复杂,简单而言,殿前司都指挥使是最高长官,俗称‘殿帅’。接下来便是副都指挥使、都虞候和副都虞候。再往下便是诸班指挥使和副使,诸班都虞候和副都虞候。诸班之下便是诸直,便是俗称的所谓的‘班直’。殿前司掌管大内治安拱卫之责,会有轮流当值,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制度。故而殿前司禁军分为四班,每班当值六个时辰。一班之下分为四直,各自分管不同的区域的保护和巡逻。
眼前这位高永昌自称直都虞候,便是四班之下细分的直这个军事单位的都虞候。基本上可以算上是个中层军官,大概相当于营团一级的军官。那位身材高大说话凶横的候都头,便是其下属的一位都头。按照大周军制,一都百人,都头之职相当于中尉连长级别。
“高大人,有礼了。”林觉等人拱手还礼。
“好说好说。”高永昌呵呵一笑。
江大人咽着吐沫小心翼翼的道:“高大人来我们这里,未知是所为何事?”
高永昌沉声道:“你们这里有一位林觉林大人么?”
江大人一怔,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缩着脖子不敢出声了。
林觉挺了挺胸膛道:“在下便是林觉。”
高永昌哦了一声,上下打量了林觉两眼,点头道:“原来你便是林觉林大人,我等此来正是来找林大人的。林大人,跟我们走一趟吧。”
林觉尚未答话,杨秀在旁叫道:“林大人犯了什么罪?你们要拿他也得有个名目,就这么来拿走林大人,这算什么?若是为了前几日的事情而来,我杨秀可以为林大人作证,那件事非林大人之过。你们连我一起带走,我可以录口供当证人。”
林觉转头叹道:“杨兄,何必如此。你不要这样。”
杨秀道:“我说过的话,自然要兑现,没事,你不用为我担心,我不怕。”
高永昌一脸懵懂的看着两人,咂嘴笑道:“二位这是怎么了?这位杨大人你说的话本人怎么没听明白?什么要抓走林大人?还要带你一起作证什么的,本人都被你们弄糊涂了。”
林觉和杨秀听这话也都愕然,杨秀道:“你们……不是来拿林大人的么?”
高永昌笑道:“本人何曾说要拿他了?我等是奉命来请林大人去荣秀宫的。你在说什么啊?哪儿跟哪儿啊?”
“什么?奉命来请林大人去荣秀宫?奉谁之命啊?”杨秀呆呆道。
高永昌收敛笑容,朝天一拱手道:“本人奉圣上之命,宣林觉林大人去荣秀宫见驾!”
“见……见驾?”江大人和胡大人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叫道:“事情闹得这么大了?完了,这一回一个也跑不了了。”
杨秀张口结舌道:“适才你们敲门敲的急,那是为何?”
“圣上有宣,岂能耽搁?你们不开门,自然是要敲的急了。”高永昌道。
“圣上见林大人作甚?”胡大人问道。
高永昌皱眉冷声道:“你们几个还真是好奇心重,我怎知道皇上要见林大人作甚?啰里啰嗦的作甚?林大人,随我们走吧,耽搁了功夫,皇上降罪下来,可谁也担不起。”
林觉心中震惊,但此刻却也不敢耽搁。高永昌等人带路,林觉跟随他们出了公房。后方,杨秀颤声叫道:“林兄,你……可有什么要交代的?”
林觉回头笑道:“不用了,杨兄无需担心,皇上召见,也许是件好事呢。”
一行人出了公房往东,来到大殿中轴线上,转而往北,过崇政殿、景福殿、延和殿一路往北,直入后苑延福宫之中。一路上,林觉心中七上八下,不知道为何今日郭冲要召见自己。自己自从入仕以来只见过郭冲四五回,都是在人多的大场面上。郭冲从未单独召见过自己。最近的一次是在新年宴席上,和郭冲对答过几句。除此之外,再无交集。
郭冲忽然召见自己,那到底是因为何事?而且是在容秀宫中,更是有些奇怪。那荣秀宫是容妃娘娘的居所,皇上如果是有什么公事召见,应该也在前殿之中才是,怎么会在容贵妃娘娘的居所召见自己。这可不合规矩。却不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正胡思乱想着,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延福宫二道门禁口。殿前司禁军侍卫们并不能入内,只有数人在高永昌的带领下进了延福宫二门,直奔东侧的容秀宫而去。随行的几名禁军侍卫中便包括了那位候都头。
抵达容秀宫外,高永昌在内侍引领下去禀报之时,林觉和几名侍卫只能站在门口等待。候都头缓步来到林觉身旁,左右看了看没人,突然低低的说了一句话。林觉顿时表情惊愕的看着他。
候都头说的是:“林觉大人,你可认识一个叫侯永年的人么?”
林觉如何不认识侯永年,那是年前在京城北三十里外的破庙之中,被自己轰杀的江湖门派白河帮的帮主。下一刻,林觉脑子里电光急闪,他一下子便明白了眼前这位候都头是什么人了。
候都头眯着眼睛,眼中冒着凶光,缓缓点头道:“你也许知道我是谁了。不错,侯永年是我的伯父,我叫侯长青。你最好记住我的名字。”
林觉心中剧震,破庙杀人之后,马斌来通风报信,曾经说了那侯永年有个侄儿在禁军之中当都头。原来眼前这位候都头,便是马斌口中的那个侯长青。这厮此刻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说他早已知道了一切不成?
林觉当然不能承认,呵呵笑道:“原来候都头的名字叫侯长青,好名字,万古长青。不过你说的叫侯永年的,我却不知是谁。我跟候都头今日应该是第一次见面,你家里的亲眷我可是一个都不认识。这侯永年是你的伯父?那请都头代我问他好,祝他寿比南山。”
侯长青冷笑着,牙齿咬得咯咯响。低声道:“你尽管装蒜,你干的事我知道的一清二楚。你以为断了线索,便没人知道是你干的么?只要被我查到真凭实据,你就完蛋了。我会替我伯父报仇,将杀他的人碎尸万段。”
林觉暗自心惊,但同时也放下心来。侯长青或许真的知道些什么,可惜他没有证据。倘若有确凿证据的话,他又怎会跟自己在这里废话。虽然自己已经将此事的线索都掐断,白玉霜和十几名郎中也已经远在伏牛山中,但是,这件事也并非天衣无缝。以皇城司的本事,也许并不难推断和猜测出跟自己有关。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做了,总是会有人知道。此事也说明了一个可怕的事实,那便是绝对有针对自己的耳目在悄悄的盯梢暗查,从而推测出此事跟自己有关。或许是那天出城的行踪,或许是回城后的一系列举动,总之,这些必是被人查出来了。才有了侯长青今日一问。
林觉皱眉看着侯长青道:“候都头好奇怪,你在说些什么话?我半点也不懂。你伯父被人杀了?你要为你伯父报仇自管去报仇,跟我说这些作甚?候都头脑子不好使吧,大街上随便找个好人是不是也要跟他们说这些话?”
侯长青眉目一抖,似乎被林觉的话刺激了就要发作。此时,一名内侍匆匆来到宫门前高声道:“林觉呢?哪一位是林觉?皇上和贵妃娘娘着你进去见驾呢。”
容秀宫东侧暖阁之内,郭冲正半拥着容贵妃的身子,用手攥着容贵妃的手,手把手的教贵妃在纸上写字。郭冲对容贵妃很好,即便容贵妃生的皇子已经在多年前夭折了,但郭冲依旧给了她极高的位置。后宫之中,除了皇后的位置之外,便是两位贵妃最高了。梅妃自然是母凭子贵,容妃能依旧在这个位置,除了容妃雍容秀丽的外表之外,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她是太后侄女儿的身份。太后疼爱容妃,郭冲便是为了太后欢喜,也自然要对容妃好一些。况且容妃本身便很讨郭冲喜欢。
“这个‘之’字,看似好写,但其实很难写好。越是简单的字,越是不好些。字形复杂的字,虽然比划多,看似繁琐。但是正因为比划多,却更容易让字的骨架协调,头尾左右都很匀称。所谓字的骨架子是否端正匀称,是字写的好坏的最基本的衡量标准之一。明明是一笔一划都很到位,但却整体看起来不佳,那便是骨架不够匀称端正之故。比划越少,越显功力。你瞧你写的这个‘之’字,就像是要摔倒了一般。”郭冲捉着容贵妃柔软的手,咬着她珠玉一般的耳垂轻声道。
容贵妃缩着身子娇笑,口中嗔道:“皇上,臣妾被你说的都脸红了,臣妾的字哪里跟皇上能比。倘若臣妾能写好,还用要皇上教臣妾么?”
郭冲呵呵笑道:“朕又没笑话你,朕的意思是……”
郭冲话还没说完,门帘外内侍的声音嘶哑的响起。
“皇上,林觉应召已经到了。”
郭冲闻言忙放开容贵妃的手,站直身子,转身走到软榻上正襟危坐。容贵妃也忙放下笔,走到郭冲身边坐下。
“让他进来。”郭冲肃容道。
“遵旨!”内侍高声应诺,紧接着一阵悉悉索索响动,门帘被挑开,一个人躬身快步进来,跪倒在珠帘之外。
“臣林觉,叩见皇上,贵妃娘娘。”
郭冲沉声道:“起来吧。”
“谢皇上,谢贵妃娘娘。”林觉叩首起身,垂手站在珠帘之外,眼睛快速的看了一眼珠帘之后的内室,看到了两个并肩而坐的迷糊身影。
“林觉,进来说话吧。”郭冲道。
“臣不敢!”林觉忙道。
“无妨,朕准你进来的,不会怪罪你失礼的。”郭冲微笑道。
官员进入后宫之中,是不能和太后皇后妃嫔这些人面对面的,就算叩见,也要有珠帘相隔,以示避嫌。当然,皇上在场,皇上允许,那是无妨的。
林觉高声道谢,拨开珠帘走近内室之中,躬身站定。
容贵妃目不转睛的看着林觉,眼中满是亲切之意。郭冲倒是面目冷淡,缓缓站起身来,走道书案旁开口喝道:“林觉,你可知罪么?”
林觉身子一怔,心往下沉。原来皇上召见果然不是什么好事,一开口便问罪于自己,却不知是不是殴打上官的事情闹到皇上这里了。那样的话,自己可麻烦了。
“皇上,臣……不知何罪之有。”林觉决定抗一抗,抗不过去再说。
“何罪之有?你自己做的事自己不知道?朕问你,你因何被方敦孺逐出师门,并革了条例司的职务啊?”郭冲冷声问道。
林觉心中一宽,原来并非是殴打上官那件事,而是条例司的事情。那件事自己已经受了惩罚,应该没什么大碍。
“启奏圣上,臣……惭愧。臣惹了先生不喜,被先生逐出师门,贻笑大方。臣羞愧不已。”林觉轻声道。
郭冲点头道:“你还知道羞愧,那说明你还有救。我大周以忠孝仁义治国,大周上下尊礼重道。这师道也是我大周上下极为重视的一项。师如父母,不尊师,等同于不孝。不尊师,也是不义。这不孝不义的罪过,你能担当么?”
林觉忙道:“臣不敢担当。臣绝非不孝不义之人,臣不是背叛师门,而是被先生逐出师门,臣不敢认这不孝不义之罪。”
郭冲冷哼一声道:“你却是伶牙俐齿。不过,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你没有背叛师门,倒也不能强行说你不孝不义。但你终归是被方敦孺逐出了师门,若非品行不端,方敦孺岂会这么做?”
林觉沉声道:“臣更不敢当这品行不端之罪,臣自问品行无有亏欠,还请圣上明察。”
郭冲皱眉道:“你倒是一推干净了,这么说,倒是方敦孺对不住你了?无缘无故的将你逐出师门了?”
林觉轻轻道:“那也不是。先生逐我出师门,必是我哪里做错了,所以才导致这样的后果。必是我身为学生,有让先生不能原谅的过错。”
郭冲缓缓点头道:“看来你心里是明白你为何被逐出师门的原因的,可否说给朕听听。”
林觉沉吟片刻,轻声道:“臣是因为新法之事被先生逐出师门的,在新法条款上,臣和方先生意见相左,难以调和。先生应该是对臣失望了,故而将臣逐出师门的。”
“哦?意见相左?你们师徒同为新法推动而努力,你是检校文字官,新法条例的制定你是参与其中的,怎么会有意见相左这回事?是关于《常平新法》还是关于《募役法》的条款?你和方敦孺的意见何处不同?说给朕听听。”郭冲皱眉问道。
林觉于是将自己对于新法条款内容的不认同之处说了一遍,并略略的阐述了自己的理由。郭冲仔细的听着,眉头略略皱起。
待林觉说完,郭冲沉声道:“照你这么说,倒是方敦孺心胸狭隘,听不得你的意见?”
林觉忙道:“臣绝非此意,臣因为这些条款的见解不同而和老师发生了不少争执。臣是下官,不该如此。所以是臣错在先,不怪方先生。”
郭冲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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