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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王侯-第3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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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呸呸!百无禁忌!阿弥陀佛。这说的什么话?什么死呀活呀的,千万别乱说。咱们都要好好的才是。”林觉忙道。
小郡主心中甜丝丝的,见林觉无恙,郎君嘴巴又甜,说话暖心,这番付出却是没有白忙活。当下林觉又和众人打了招呼。周围一群人翻着白眼看着他和家人说话,却也不来打搅。方敦孺皱眉站在一旁,负手看着别处,并不将林觉放在眼里。
“到底是怎么回事?”林觉低声向小郡主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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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九七章 偃旗息鼓
小郡主凑上前来,低声而快速的将情形说了一遍。林觉略一思量,知道容妃必是起了作用了。显然是太后出面说话了,逼着郭冲下了圣旨。这意味着,梁王爷杀康子震一案将正式定性为误杀,既是误杀,虽然处罚难免,却不会很严重了。林觉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总算是没有白忙活。
“林大人,此事到此为止了。你赶紧带着郡主和这些人回家去。咱家和赵元帅也功德圆满,也得回宫复命去了。”钱德禄上前笑道。
“这位是宫里的钱公公,来传旨的。那一位是殿前司指挥使赵将军,”小郡主低声介绍道。
林觉忙给二人行礼道:“林觉有眼不识泰山,有劳赵元帅和公公了。”
赵元康微微拱手道:“你们这么闹本是要缉拿法办的,但皇上太后开恩,不予追究,你便赶紧带着你家人离去,莫要再生事端。否则本帅可不管了,破坏治安,本帅可不容情。”
钱德禄也道:“是啊,别闹了。对你没好处的。今日的事能如此处置,你便偷着乐吧。”
林觉拱手道:“公公和殿帅既然说话了,自然是要给二位的面子。我们可以走,此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我这无缘无故的被关在大牢里一天的事情,总是要给我个交代的。否则这算什么?朝廷的律法可不是摆设,御史台也不是私人把持的衙门,将来方中丞想要关押谁便关押谁,那岂非乱了朝廷规矩。自我开始,必须压住这股风气,不能任人为所欲为。所以,在走之前,我想跟方中丞说几句话。”
钱德禄咂嘴道:“又说什么?能不能不要这么麻烦?”
赵元康道:“让他说两句便是。”
林觉缓步走到方敦孺面前,拱手行礼:“方大人好,林觉有礼了。”
方敦孺转过头来冷冷的看了林觉一眼道:“你想要我给你什么说法?莫非要老夫给你磕头赔礼道歉不成?你是休想。”
林觉静静的看着方敦孺道:“岂敢让大人向下官磕头赔罪。但大人对朝廷法纪是否有愧,大人心中自知。大人其实不需要给我交代,却需要给朝廷交代,给大周的律法交代。这件事对我个人而言倒是没什么,但对朝廷律法的破坏却是巨大的。方大人身为御史中丞,岂能对此不负责任。大人可以不给我赔礼,却要向朝廷谢罪。”
方敦孺冷声道:“笑话,老夫拿你,是因为你有作伪证,参与谋杀康子震之嫌,何罪之有?老夫跟你没什么好说的,若不是皇上下旨,老夫必查出你跟此案的关联,教你不可逍遥法外。”
林觉大笑道:“事到如今,方大人还是心有不甘。皇上圣旨都下了,王爷只是误杀了康子震,此事已经有了定论,大人还这么说话,也太不识时务了。不过那是你方大人的事,跟我无干。我只问方大人一句话,你平生追求报效朝廷,以富国强兵为己任,说什么‘为百姓立命,为万世开太平。’,然则你是怎么做的?你便是以个人揣度,枉顾律法,随意羁押朝廷官员,并逼迫他们按照你的意思招供么?这跟枉法酷吏有何区别?你便是这般报效朝廷的么?便是以破坏律法为代价?既然你能这么做,别人对新法有些微辞,你又为何视之为敌?岂非是自相矛盾么?”
方敦孺喝道:“老夫用不着你来教我做事,老夫有自己的行事规矩。为了我大周能富强,老夫可不会婆婆妈妈瞻前顾后的想太多。老夫行事只求心安,哪怕被一些伶牙俐齿之辈辱骂诋毁又当如何?天下人自明白老夫昭昭之心,皇上明白我一片赤诚忠心便成。至于你,老夫对你早已失望透顶,我并不稀罕你怎么想。”
“大人对我失望透顶,我何尝对大人也不是如此。大人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可是大人去听了天下人的心声了么?你去倾听他们对你们所做作为的不满了么?我相信大人是一片赤胆忠心。但赤胆忠心便可以为所欲为,便可以为达目的不罢休了么?大人,我劝您一句,莫丢了本心,莫失了读书人的本色,莫要让自己走向极端。您原本是谦和包容的大儒,可如今,却已经成了放肆任性为达到目的不顾一切之人了。我很痛心,我实在是不愿看到您变得如此偏激,如此的陌生。”林觉沉声道。
“住口,我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老夫是怎样的人用不着你来评判。说起痛心,该痛心的是老夫才是。老夫瞎了眼,曾经收你入门墙,以为你是个可造之材,将来成为大周栋梁,为朝廷分忧,为百姓立命。可是你却教老夫失望了。那些话倒也不用说了,你我现在早已没有任何的瓜葛,你用不着拿那些话来假惺惺的说辞,老夫也对你再无丝毫期待。老夫只告诉你,不管是你还是什么其他人,但挡我变法强国之路,那都是徒劳。蚍蜉撼大树,螳臂当大车,终将不自量力化为齑粉。你如此下去,终有一日还是会落在老夫手里。老夫将毫不容情的惩办你。”方敦孺怒喝道。
林觉缓缓摇头,脸上神色痛苦不已。你终究唤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若说方敦孺对自己的所做所为没有清醒的认识,对新法带来的弊端没有知觉的话,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可惜他已经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之中,已经无法回头或者根本不愿回头了。他是必然要一条道走到黑,哪怕前面是悬崖是深渊,他也不去想了。
林觉长叹一声,知道再说下去也是无益,其实跟方敦孺早已没有扯这些的必要。
“夫君,咱们走吧,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只可惜了浣秋妹妹,她若知道今日之事,恐怕要痛苦不已。”小郡主轻声说道。
林觉心中一痛,眼中浮现出师妹那张清丽的面庞来。是啊,浣秋夹在自己和方先生之间,她才是最痛苦的那一个。还有方师母,她们才是真正受煎熬的人。这么下去,自己或许连见方浣秋的机会都没有了。
“林大人算了吧,此事到此为止好么?免得闹得不可收拾。他羁押你确实不对,但是你家夫人带人来闯衙门,还伤了人,这岂非更是恶劣?大家各退一步,海阔天空。你看如何?”钱德禄忍不住上前再道。
林觉缓缓点头道:“钱公公,赵大帅,既然如此,我便不予追究,我也无意追究。这两件事便算扯平了吧。但是我举报另外一件事。”
钱德禄皱眉道:“又怎么了?还有完没完了?”
林觉从怀中掏出熊三山等人的口供来攥在手里,低着头犹豫了片刻,转头看着方敦孺不语。
方敦孺眼望别处,若有所思。林觉叹息一声,将口供又揣回怀中,拱手对钱德禄和赵元康道:“没事了,下官告辞了。”
钱德禄长出一口气,笑道:“走吧走吧,我们也该回宫了,郡主你们先走。”
钱德禄是要看着林觉他们离去才安心,生恐又闹出事来。
林觉转头挽起郭采薇的手,招呼众人离开衙门,片刻后走得干干净净。钱德禄和赵元康看着林觉等人离去,便也纷纷告辞离去。衙役们也搀扶着起身默默散去。一场性质其实极为恶劣的闹剧就这么突然散场。一切安静下来的时候,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了方敦孺一个人孤独的站在台阶下。
夕阳已经落山,暮色四起,天空中呈现一片深蓝肃穆之色。无数的乌鸦纷纷飞回来,落在御史台衙门中的高大的树木上,啊啊的鸹噪着,打斗着。随着夜幕的降临,整个御史台衙门融入了幽深的黑暗之中。清冷而寂寥。
方敦孺站在空落落的院子里,脑子里一片混沌。他有些不甘心,明明这是一次极为恶劣的事件。闯衙的林家众人理应得到严惩。自己可以在此事上大做文章,将之和王爷的案子联系起来,造成是王爷指使,大肆攻击新法,暴力抗拒的舆论。自己本可以籍此将新法往前大大的推动一步的。可现在居然就这么偃旗息鼓了。
一阵阵无力感袭来,方敦孺觉得身上阵阵的发冷。他想起了很久以前林觉说过的话。林觉说,皇上的态度是新法推行的关键,其他人态度再坚决,决心再大,却也并不是最重要的因素。如果皇上的内心里对新法的推行不够坚决,变法之路将满是坎坷和艰辛,甚至会失败。
方敦孺从未想过变法会失败,也从未怀疑过皇上的决心。但今日此事后,方敦孺突然间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也许林觉是对的,也许皇上的态度并不那么坚决。也许自己将一些看的太想当然了。虽然今天的事看似不涉新法,但其实这二者之间早已合二为一。说白了,支持自己和严正肃便是支持新法,支持人便是支持法,这早已是二而一的事了。
方敦孺挪动了身子,他原本是心中愤懑不已,想的是要即刻进宫去见皇上理论,问问皇上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可是他现在又不想去见皇上了。皇上倘若有心,他会给自己一个交代的。而现在,方敦孺满心失望和疲惫,他最想要的是去谋得大醉一场。想了一想,他能去倾诉内心,共谋一醉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严正肃了。除了严正肃,这世上恐怕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理解自己。
包括自己的妻女。她们也明显的对自己疏远了些。虽然夫人还是依旧照顾的自己无微不至,虽然浣秋还是看上去对自己尊敬而爱戴。但她们的眼神中有些东西是敬而远之的,自己一进家门,整个家里顿时便一片死寂,母女两人都很少说话了。这些都让方敦孺感觉到悲哀。难道自己竟然已经成了孤家寡人了么?弟子背叛,妻女敬而远之,难道自己竟然如此的失败?
方敦孺想不通这一切,他也不愿再多想。这一切和变法大事比起来都是渺小的。自顾圣贤多寂寞,将来她们会明白自己的,一定会的。
………………………………
第七九八章 各有所得
五月十一,备受关注的梁王郭冰溺杀杭州知府康子震一案终于在沸沸扬扬之中有了最终的定案。在此之前,被定性为康子震行为失当,郭冰失守误杀康子震的消息早已为朝廷上下所知晓。这其实引发了朝中极大的震动。
很多人认为,定性为误杀这是对世人的蒙蔽,是对朝廷上下智商的侮辱。这件案子绝对不可能是误杀。因此,要求复核此案的呼声也水涨船高。但其实,这种呼声并非来自于变法派的严正肃和方敦孺等人,而是另有一股力量在推波助澜。
实际上,在林家众人勇闯御史台衙门的第二天上午,郭冲便召见了方敦孺和严正肃。据宫中传来的消息是,皇上和两位重臣在御书房长谈一个多时辰,最终方敦孺和严正肃退出的时候脸上均有释然之色。这之后,便对此案再无任何明示,整个条例司衙门和变法派重要人物也三缄其口,再不对此案发表任何的说辞了。
很明显,有人不想此案如此了结,所以不断的发酵话题,并且上奏朝廷,提出质疑。然而,郭冲对于此案表现出了坚决的态度,他在初九日的早朝上当众将一叠奏折展示给群臣看。那些奏折全都是密封着的,根本没有拆封。也就是说,郭冲压根也没有去看那些关于此案上奏的折子。但看到关于此案的奏折,郭冲都丢到一旁根本无视。
群臣心中虽然不满,但也无可奈何。圣上的权威无人可撼动。圣上的决定无人可改变。就算那些奏折中声情并茂声嘶力竭的说明了此案对于朝廷法纪的破坏之大,对于上下官员心理影响之恶劣,要求必须查出真相的要求。郭冲全部无视。
那些上折子的官员倒也不敢跳出来在朝堂上公然上奏。原本他们的意图便是要以此案挑起皇族和变法派的矛盾,在扳倒梁王的同时造成两方的对立和仇恨。现在严正肃和方敦孺压根就没有反对,他们若是公然跳出来说话,岂非反而暴露了本身的目的。
当然,郭冲也表示,即便是误杀,此次也对梁王郭冰的行为严加惩罚绝不姑息。但在这种情形下,众人对于即将到来的对郭冰的惩罚并不抱期待。很多人认为,误杀之罪不会有什么太重的惩罚,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亲王还是亲王,毕竟是和皇上是同胞兄弟,包庇纵容都不足为奇。杀了朝廷命官都能被定为误杀,还能会有怎样的重罚?但也有人认为,能让严正肃和方敦孺闭嘴,认吃这哑巴亏的情形下,皇上必是承诺了严正肃和方敦孺什么。给予了足够的安抚。
十一日上午早朝上,谜底终于揭开。郭冲宣布了针对梁王一案的最终查勘结果和处罚的旨意。就梁王溺杀康子震一案的最终裁定定性为冲动之下的误杀。对郭冰行为失当,对朝廷命官擅自动用私刑,导致误杀官员的行为,郭冲给出了三大惩罚。
其一,夺梁王亲王之爵,降为郡王爵位。这个处罚既让人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亲王乃第一等爵位,皇室近亲方可授予。郡王则次一等,也非皇族专享。臣子功勋卓著者也可分封为郡王。夺梁王亲王之爵,这其中的意味耐人寻味。除了本身的爵位降低之外,更颇有些亲变疏的感觉在其中。
其二,罢郭冰剿匪大都督之职,坐镇杭州之权。责令郭冰搬往京城居住,不得于京外居留。
这一条处罚一出来,很多人顿时有茅塞顿开之感。对于了解内情的人而言,郭冰这一次虽然逃过了更为严厉的惩罚,但和夺爵相比,这个处罚才更为致命。
先皇在世时,为了保护梁王郭冰,任命他未剿匪大都督去杭州剿匪,准许他在杭州开府坐镇。这是极大的恩典。这么多年,郭冰能够安然无恙,便是因为有这道护身符。这也是郭冲一直耿耿于怀之事。他一直想将郭冰调回京城,想废止先皇当年的旨意,但一直没有能下定决心,也没找到机会。特别是杭州海匪一直猖獗的情形下,更是不可能找到理由去这么做。但现在,郭冲终于找到了这个机会,抓住了郭冰的错处。
郭冰失去了在杭州立足的资格,二十年经营的两浙路终为泡影。从此后他只能在京城待着,在郭冲的眼皮底下待着。他有任何不当的举动,都会被抓个正着。都将无所遁形。这无疑解决了郭冲内心处最为隐秘的担忧,将郭冰控制在自己手里,比杀了他,或者流放西夏之地更为妥当,且理由充足,不会为人所诟病。
其三,罚银一百万两,充入国库。责令补交助役银并利息三十五万两。
这一条看似只是罚款,而且其实知道梁王家底的人也都明白,这一百三十五万两的银子对梁王府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但其实,罚银的表象下隐藏着一个目的。那三十五万两的助役银才是重点,之前郭冰可是抗拒不交的,郭冲也一直没有干涉。毕竟这是新法推行中的事情,郭冲不可能责令每一个官员和皇族豪门去缴纳助役银子。这是不符合郭冲的想法的。对于新法,郭冲的态度虽然是表态支持,但他不可能不给自己留余地。他要给自己留下腾挪的空间,绝不可能亲自去干涉新法推行中的具体事情。因为在郭冲心中,新法能否成功还没有十足的把握。如果新法失败,他要有后退的空间,要有甩锅的可能。他可不会将所有的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所以,他必须有所克制。
但用惩罚的方式让郭冰交出助役银子,便是传递给众人一个信号。郭冰都无法逃避缴纳助役银,甚至还要交利息,其他人也决不能蒙混过关。
包括吕中天在内的群臣立刻领会了其中的意味,他们也终于明白了为何严正肃和方敦孺在这件事上表现的如此的平静。原来,他们终于得到了他们想要的进展。逼着郭冰缴纳助役银的意义不在于这三十五万两纹银,而是彻底打破了僵局,加快了新法的推行。既然达到了如此的目的,又何必斤斤计较于康子震被杀之事呢?
当对王爷的处罚传到林觉的耳朵里的时候,林觉愣了半晌,叹息着说出一句话来:“佩服,佩服。真是福气。皇上真是会利用机会,这一下心病尽除了。方大人和严大人也应该会满意了吧。”
林觉对这样的处罚其实也还是挺满意的,起码不至于丢了性命。不至于让梁王府倾覆。虽然午后去旧王府见郭昆时,郭昆愤愤不平怨气连天,说了很多过头的话。但林觉心中想的是: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怪只怪你那父王行事过于莽撞,这一下弄巧成拙了。这个结果还是使了大劲的结果,甚至威胁了容妃,动用了太后。这样的处罚结果你还觉得重的话,可以想象如果什么没有做的情形下会是怎样的结果。
无论如何,这件事终于平息了下来,没有酿成更为严重的后果,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当然,梁王府的损失巨大,梁王郭冰失去了在杭州留置的机会,对于他而言确实难以接受。而被迫为变法派站台,缴纳了助役银也是让他郁闷。但不管怎样,此事终究有惊无险,除了林觉无人因此有牢狱之灾,也算时成功的平息了。
郭冲满意,严正肃和方敦孺也同意,梁王府也算能勉强接受,可算是个最佳的结果。只不过对吕中天吴春来等人,这个结果却是他们不想见到的。他们万万没想到,事情居然会走向这个方向,白白的便宜了方敦孺和严正肃,也没能让梁王遭受灭顶之灾。早知如此,便该采取第一方案,旗帜鲜明的为梁王辩护,则可能将梁王拉到自己这一方来。实在是失策。
好在吕中天眼光长远,虽然沮丧,却没有吴春来那般表现的明显。吕中天知道,这件事其实并非最为关键之事,最关键的还是太子之位的争夺。那件事才是真的失败不得,而在此之前的失败却都可以接受,都可以容忍。
……
为庆贺王爷脱罪,林家大宅当晚设了宴席。小郡主亲自执杯给林觉敬酒,感谢夫君为此事付出的心血。小郡主是知道好歹的,比之郭昆而言,她更知道事情的关窍之处。她知道这一次王府的凶险,知道倘若不是周旋得当,很可能这一次王府将受覆灭之灾,所以她对林觉是极为感激的。
酒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被一个突发事件所打断,宫里来了口谕,传达口谕的正是那天在御史台衙门中传旨的钱德禄。这口谕是申斥口谕。正是针对当日小郡主冲闯御史台衙门的举动的申斥。
“皇上有话告诉郡主,身为皇室郡主,行止当三思而行,岂可不顾皇家体统,罔顾国家律法,莽撞轻率,不计后果。此次未造成严重后果,朕不予重罚。再有不当举动,朕当绝不轻饶。自今日起,郡主当谨言慎行,闭门思过。三月后写奏折告知朕思过心得,让朕过目。不可敷衍。”
钱德禄满脸严肃的复述了郭冲的话之后,脸上换了笑容。
“郡主,林大人,皇上就说了这些。这个……你们也别太沮丧,皇上对郡主还是疼爱的,否则这么大的事情,也不会这般申斥了事。咱家只是传话的,你们可莫要脑恨咱家。”
林觉哈哈笑道:“钱公公说的哪里话,皇上斥责的全对,我回来都骂了郡主几句呢。劳动钱公公跑一趟,快入席喝杯酒,吃些家常菜。”
郭采薇笑道:“是啊是啊,公公请入席吃些。”
钱德禄忙摆手道:“可不敢,晚上还要伺候皇上,岂敢饮酒,误了事还不掉脑袋么?这便告辞了。”
林觉和小郡主等人只得送出府门外,临别时,林觉塞了个木盒子给了随行的小太监,钱德禄看见了却装作没看见。在路上,钱德禄打来了那盒子,里边整整齐齐码着两排金元宝,足有百两之多。钱德禄嘿嘿而笑,点头道:“林觉这小子倒还是上路的,也不枉咱家跑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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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九九章 冲喜
(二合一)
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一桩案件,一个人的生死,乃至一件影响巨大的事件,甚至是一个王朝的兴衰,其实都是微不足道的。就像梁王郭冰溺杀康子震一案一样,在大周朝掀起了滔天的波澜,搞得上下震动,人人难安,但其实在事件平息之后,回头去看,也不过如此。
但这件事在此时此刻而言,对梁王郭冰个人而言,对林觉,对方敦孺,对严正肃,对此事所有关联的人而言,确实一件具有重大意义的事件。
首先,对郭冰来说,他失去的不是爵位和金钱,他失去的其实是一种自由和一种上限极高的可能性。藩王在外,无拘无束,不在皇上的眼皮底下,他尽可以干很多他想干的事。远离京城数千里,又是在富庶而兵马守备并不严密的江南之地,他甚至可以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可是现在,因为杀了一名知府,他差点赔上了他的王府,最终不得不移居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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